《诡秘管理员》 第1章 月下飞行 飞机在月下飞行。 陈凡……不，现在他的名字叫狄克·海科特，狄克透过舷窗看着月亮出神。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狄克又想起了自己的家乡，不过它并不在这个时空。 是的，他是一位穿越者。 前世他是个华夏渣男，渣到一无所有，渣到孤身一人死在网吧电脑跟前，他的渣是残渣的渣。 人死事大，各路媒体还是会稍微报道一下的。大概如此：一男子猝死网吧，提醒广大网友，娱乐需节制，注意身体。 这就是陈凡那辈子的高光时刻。 陈凡不是一个颓废的人，也不是网瘾中年，去网吧上网只是为了省点住宿费。不过记者不会去探究这些。 上辈子确实过得不怎么愉快，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心还在那个叫华夏的地方，时间越久就越想念。这是一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执念。 现在这个世界，没有华夏或者类似的文明，狄克找不到归属感……当然了，世界才不管你有没有归属感，所以现在他的名字叫狄克·海科特，不叫陈凡。 现在的狄克十三岁，是伊林德预科学校的学生，是孤儿——昨天之前他还不是。 昨天中午狄克接到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警察告诉他，他的父亲杀死了自己的母亲，然后开枪自杀了。 听到了这个消息，狄克以为自己会没事，但是模糊的视线告诉他，他并不是自己想得那么冷静。放下电话以后，他马上向学校请假，赶往机场，买了可以买到的最早航班往家赶。 警察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相信，事实肯定不是警察认为的那样。以他对自己父母的了解，他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杀人，而且杀的人还是自己的母亲。 机舱的灯突然亮起来，打断了狄克的思绪。 “先生们，女士们，打扰了。”飞机广播传来空姐略带惊恐的声音，“我向各位通报一件事情，希望大家不要惊慌。” “这架飞机被劫持了！” 所有清醒的乘客都把目光投向空姐。 留着短发的空姐正拿着话筒，她旁边站着一个戴帽子的高个男子，穿着长风衣，面无表情。看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他举起了手提箱，打开，向所有乘客展示箱子中的炸弹。 得益于报纸与电影，大部分人都知道炸弹长什么样子。 恐慌立刻扩散开来，胆小的女士忍不住尖叫，但又捂住了自己的嘴怕会刺激劫匪。还在梦中的旅客或被尖叫惊醒或被同行的人叫醒，得知情况后又是一阵惶恐。 短发空姐的眼神同样有些异样，可能是害怕，但她依然保持微笑：“各位乘客不要紧张，这位先生针对的并不是各位，而是我们航空公司，所以只要我们公司满足这位先生的要求，大家都不会有危险！” “她可真称职。”狄克想着，这个想法与现在这种危急的状况一点也不相符。 狄克有那么一瞬间的恐慌，然后就冷静了下来。坐他旁边的男士则有些焦虑，不知何时这人后脑勺的头发立了起来，用一个词形容就是炸毛了——很显然这位先生有兽人血统。 兽人男士回过神来，用手压住头发，慌忙的找出自己的帽子戴上，然后故作严肃看了看周围，想掩饰自己被自己头发出卖的情绪。 狄克见怪不怪，在这个世界这是正常情况，因为他也是“混血儿”——非人种族与人类的后代。 带有异族血统的人类总会在身体某些地方显示出祖先的特征。坐在狄克旁边的家伙是头发，而狄克则是眼睛，他的瞳孔黑色混杂灰色的细微斑点——这个世界纯种人类的瞳孔只会是蓝色、褐色与绿色。 狄克漂亮的眼睛忽然呆滞了一下，他开启了游戏模式，随即眉头皱了起来。 猝死之前，他为了2个小时的免费上机时间，在网管推荐下玩了一款网络游戏。注册完账号，进入游戏他就失去了知觉。 之后他在一处无可名状的地方待了不知道多久，不能言不能闻，不能见不能嗅，不能感觉，只能思考。 在过了不知道多久之后，狄克重新获得感官刺激——他出生了。出生之后，他就发现自己与游戏融合在了一起——他就是游戏。 狄克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开关或者切换游戏模式。 “这家伙怎么是个死人？！” 狄克大为疑惑，这种事情他第一次遇见。 现在狄克视线的右上角有一副半透明的雷达图，图上显示出了飞机的轮廓以及很多绿色的光点，一个光点就代表一个人，而劫匪所在的位置却是一个代表死人的暗红色光点！ 劫匪对空姐耳语了几句，然后空姐通过机上广播说道：“劫……呃，这位先生让我提醒想当英雄的人，他手上的是一枚高灵敏度炸弹，稍微剧烈的震动都可能引爆炸弹，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请打消这个念头。” 空姐停顿了一下，让乘客消化一下自己的话，然后继续说：“谢谢各位。现在请各位系好安全带，我们即将降落。” 说完，她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乘客们当然不可能有心思睡觉，但是又不敢轻举妄动，只敢小声讨论，所以机舱里嗡嗡嗡起来并且声音越来越大。 劫匪对机舱里的噪声熟视无睹，坐在了最前排的位置上，在空姐广播之前，他旁边的乘客已经发现不对头，早就躲得远远的了，现在第一排只坐着他一个人。 不管这位劫匪是一具被人操控的尸体还是通过特殊方式“活”着的人，狄克知道自己遇到了魔法事件。 狄克把注意力转向了乘客，寻找第一种可能性中的操纵者。 他切换视角。 一瞬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抓住狄克猛地往后一拉，身体没有动，灵魂却被拉了出来。 狄克切换到了第三人称视角。 在这个视角之下，视线可以以他的身体为圆心自由旋转，不用头部动作就能观察周围。 有了自由的视角，狄克开始观察并且一一标记乘客，然后用他们的座位号作为备注。如果是重要的人物，还可以加入收藏，收藏了之后在这个人在雷达上就会变为黄色光点靠近之后会显示出备注内容。 观察并标记完所有乘客，没看出来谁可疑，大多数人很恐慌，少部分假装自己镇定。 游戏系统的功能可不止如此，狄克的游戏背包里有武器，但是他不敢轻举妄动。首先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普通武器有没有用都说不好。对方手上还有一枚高灵敏度的炸弹，姑且认为炸弹是真的，狄克没把握制服对方还能让炸弹不爆炸。 现在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于是狄克切换回正常视角。 很快那位空姐再次出现，低头跟劫匪说了几句话后又回到了帘子那边。 乘客们渐渐消停下来，机舱里陷入了怪异的平静，只听到飞机引擎的声音。 经过一阵颠簸之后，飞机降落在一座位于沙漠之中的小机场。 两个小时之后，天空破晓。 消失了很久的短发空姐通过广播通知乘客：“女士们先生们。公司已经同意了那位先生的要求，等公司的人交付了赎金以后，大家很快就会安全了。” “太好了！” “得救了！” 乘客们发出了欢呼。 接下来，另外两位空乘开始向乘客们发放食物与饮品，因为劫匪并没有限制什么，所以一切看起来都像是正常的航空服务，空乘们礼貌周到，乘客们也比平常的时候更体谅人。 又等了差不多一小时，天空里传来了飞机引擎的声音，一架小型运输机降落在了旁边。 透过舷窗看到飞机涂装的乘客大叫起来：“那是军队的飞机！” 军队的飞机出现说明航空公司通告了政府，政府让军队插手了，那么事情可能就不是交付赎金然后劫匪放人这么简单了，大家的心又提了起来。 靠近走道的乘客伸长了脖子往外看，狄克往后靠，尽量不遮挡别人的视线。 除了狄克没有人注意到的劫匪，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走进了帘子那边地 狄克切出雷达，雷达显示劫匪走进了驾驶室，里面除了飞行员还有那位敬业的空乘。 “那边飞机上有人出来了！” 狄克转过头看了一下，军方飞机上陆续有人走下来。 “那不是军人啊！我认识领头的那个人，那是提特顿警察局的布特上尉！” 听到这个名字，狄克多看了正在挥手指挥的人几眼，因为他父母案子的负责人就是布特上尉。 “听说现在的警察局的雷利局长要去选市长，他马上要成为警察局长了。” “不可能！在他前面还有个副局长呢。那个副局长跟布特有仇，因为布特曾经举报过他贪污！” “提特顿的警察就没一个好人！” 这架飞机的目的地就是提特顿，所以机上大多数都是提特顿人，看到熟悉的人免不了八卦几句，这好像是人类的天性。 狄克有些奇怪，布特上尉出现说明提特顿警察局参与了进来，但这种大案子怎么轮也轮不到一个地方警察局负责。 短发空姐跟自己的同事打开了机舱门，然后劫匪示意空姐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他则站在帘子边上冷冷看着机舱门。 很快外面的人找来了梯子，布特上尉举着双手独自走进了飞机，手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布特上尉似乎并没有带着赎金，这让很多人开始担忧。 狄克打开了自己的录像功能。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这种类似电影里的情形，他想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游戏的录像功能可以完美的完成任务。 现在狄克可能忽略一些细节，等回放录像的时候他可以像在电脑上看电影一样，聚焦于某些细节或者反复回看。 不过他大概只能开启录像一个小时左右，不管录像几次，只要总时长超过他就会头疼欲裂。最开始的时候，录像的时长只有十分钟，随着狄克年龄增长，时长也在增长。 布特上尉大约四十岁左右，个子不高，身材健壮，有些不修边幅，短头发短胡子，眼神坚韧，五官不是那么英俊，但整个人很有男人味。 “我们好像并没有见过，你为什么指名要我过来？现在，我来了。你可以释放人质了吧。”布特上尉平静说道。 “嘿嘿！” 劫匪冷笑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 这代表什么意思，所有人都明白。乘客们如蒙大赦，纷纷拿起了行李向外冲。 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这其实是私人恩怨，所以从布特上尉身边走过时，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感激。 布特上尉真是一位勇敢的英雄！ 狄克跟着乘客们下了飞机，马上就有警察带着他们往后走，狄克走得很慢，他注意力全都在小地图上。 现在机舱里只剩下三个光点，劫匪、短发空姐和布特上尉。其他空姐全都被赶进了驾驶室里，狄克可以看到他们在来回走动，明显非常焦躁不安。 离开了雷达范围，狄克才收回注意力。 乘客们被集中在一座临时帐篷里，警察开始询问飞机上的情况并做着笔录。 “嘣——” 突然一声巨响吓得大家缩头。 炸弹炸了。 第2章 意外 20分钟后，前方传来了的好消息。 布特上尉交付赎金时打算乘其不备制服劫匪，但是没有成功，双方缠斗在一起。缠斗过程中布特上尉把劫匪推出了飞机，劫匪与炸弹一起变成了碎片。 “太好了！” “布特上尉真是个英雄！” “布特上尉！布特上尉！” 容易激动的乘客呼喊起了布特上尉的名字。 “能问一下赎金是多少吗？”有个乘客对钱比较敏感，他问了旁边的警察。 “价值一百万的秘银！” 警察报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哇！” 乘客们又开始齐声感叹。 秘银是一种稀有的魔法材料，每克的报价至少是十万，价值一百万的秘银也就十克左右，难怪布特上尉可以轻装上阵。 “你好，请问布特上尉没有受伤吧？”狄克走道看守的警察跟前有礼貌的询问。如果布特上尉受伤了，现在就不是一个见面的好机会。 年轻的警卫颇为骄自豪地说：“当然没有受伤！那家伙根本不是布特上尉的对手，机组人员与布特上尉都没事！” “那我能见见上尉吗？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他。”狄克想问问自己父母的案子。 警卫看了看狄克，敷衍说道：“嘿，小鬼。我知道你想见一见英雄，但不是现在，布特上尉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正当狄克要回答，旁边有人插话。 “其实我也想找布特上尉。” 狄克回头看了一下，是坐在2排第三个座位的先生。狄克给他的标注是2-3，他大约三十多岁，瘦长脸，小眼睛，满脸精明，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但身上的衣服有些旧。 “你又有什么事？”警卫眉毛皱了起来，长得太过精明容易被人提防。 “关于飞机上发生的事情……”2-3神秘的笑了笑说：“我想跟布特上尉单独聊聊。” “你可以跟我说，我来帮你做笔录，你的笔录我会交给上尉的。现在上尉恐怕没有时间见你。”警察说道。 2-3掏出一张名片说：“其实我是《先驱报》的记者。” “《先驱报》？完全没有听过。” “《先驱报》是维斯特姆的报纸。”2-3略带倨傲说道。 “呃……先生是维斯特姆人？刚才我失礼了。” 警察愣了一下，改变了态度。 要是因为自己得罪了维斯特姆的记者，对方在维斯特姆的报纸上故意乱写，让功劳变成过错，他可担待不起。 警察小心谨慎说道：“我可以去通报一下。但布特上尉见不见你就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了。” “哪会有英雄不见记者的？”2-3自信笑着说。 “也请帮我通报一下，我叫狄克·海科特。”狄克说道。 “布特上尉认识你？”警察问。 “他应该知道我名字。”狄克回答道。 警察点点头拿着名片快步离去。 “嗨，小伙子，你跟布特上尉认识？可以跟我说说他是怎么样一个人吗？”2-3微笑着问，他已经进入了采访模式。 狄克摇摇头说：“事实上，我不认识他，只是想跟上尉了解一件案子。” “请原谅我的职业病，能知道什么案子吗？” “对不起，不能。” 狄克回了一句就走进了人群，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被人问一些奇怪的问题。 2-3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写下了狄克的名字，并且画了个圈。在狄克名字旁边则是布特上尉的名字，在他名字旁边还有很多奇怪的符号，刚才他已经采访了几位对布特上尉有所了解的乘客。 没过多久，去通报的警察来了，布特上尉愿意见他们。 警察带着两个人出了帐篷。 这座荒废不知多久的机场现在很热闹，穿着军服的军人在警戒，警方的人则聚集在爆炸发生的位置勘探现场。 在离飞机不远的地方有个帐篷，不时有人把爆炸碎片送进去，那里应该是储存证据的地方。 隔壁还有一个比较小的帐篷，有两个医生模样的人正在看热闹，没人受伤所以他们很闲。 警察把二人带到了小帐篷，跟医生点点头就进了帐篷，布特上尉跟机组人员都在帐篷里。 “上尉，他们来了。” 布特上尉迎接上来，才经历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打斗，他的神色有些许的疲倦。 “你们好。” “上尉你好，我是《先驱报》的艾迪，想跟你谈谈飞机上的事情。” 记者都有抢先说话的本能。 听到2-3的自我介绍，狄克默默改了备注的名字。 “对不起，案子正在办，我不能多说。见你只是希望你暂时不要报道这件案子，我们还在查他有没有同伙。”布特上尉脸色严肃回道。 “放心，我不是菜鸟记者，你说的我都懂。”记者艾迪看了一眼短发空姐，笑了笑说：“其实我在飞机上的时候离劫匪很近，所以看到了一些警方应该不知道的东西，想单独跟你说。” 布特上尉微微皱了皱眉，停顿了一下后说：“可以。那我们出去……” “上尉，你好。”狄克适时插话问。 布特上尉把狄克拉到了一旁小声说道：“狄克·海科特是吧。我知道你不相信自己的父亲杀了母亲。但是这件案子的人证物证非常清楚，完全没有疑点。这件案子经结案了。” “动机呢？” “我们知道你的父母经常吵架，也许是吵架之后冲动了。其实动机并不重要，因为证人的证言已经足以我们宣布结案了。”布特上尉回道。 “您说的人证是？” “你们的邻居休斯夫人和送牛奶的工人目睹了一切，从吵架开始到你父亲自杀，是他们报的警。” 布特上尉叹了口气，然后拍了拍狄克的肩膀：“孩子，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事情就是发生了，所以为什么不选择向前看呢？” “请容许我再问一个问题，警察去我家的时候有没有见到我的狗？” “狗？现场没有狗，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布特上尉的眼神立刻锐利起来，警探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少年应该不会问莫名其妙的问题，这个问题里肯定有别的意思。 “谢谢您的告知和建议。” 狄克对布特上尉鞠了个躬然，然后走出了帐篷。 布特上尉深深看了狄克一眼，没有追问，此时此刻并不适合节外生枝，他伸了伸手领着记者艾迪走到了帐篷外的空旷处。 那只狗叫做大黄，是狄克的宠物，不是普通的宠物，而是游戏里的宠物。离家的时候，因为学校不能养宠物，所以留在了家里，狄克给它的命令是保卫家里人的安全，所以它并不会乱跑。 如果真的是父母吵架，父亲激动之下失控，大黄在场肯定会为母亲挡枪，更不用说父母根本不会因为吵架而互相伤害。 其实二人的关系早就走到了尽头，吵架是之前的事情。在狄克主导下二人早就摊牌了，等到狄克上了大学，双方就分开。因为狄克的目标大学会对学生家庭进行审核，父母离婚是一个扣分项。 系统并没有显示大黄死亡，而它又不在现场，证明狄克的怀疑没有错，父母的死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但他不会跟布特上尉说明，因为那牵扯到自己的能力。 警方选择结案没有关系，他完全有能力自己调查。毕竟前世看过那么多的法制节目，知道的的离奇案情，还有侦破手段都比这个世界的普通警察多得多了，从知识的储备上他就比这个世界的普通警察强。 这是他除了游戏系统之外的另一个金手指。 狄克往乘客所在的帐篷走着，脑子里考虑着回到提特顿以后从什么地方开始查，忽然身后传来了惊呼，他连忙回头，远处布特上尉与记者艾迪不知为何扭打在一起。 警察与军人举起了枪向他们围过去。 “该死的，快给我住手！你到底想干什么？！”布特上尉大声喊着。 记者艾迪全然不听，继续攻击着布特上尉，警察与军人也在旁边呼喊着住手。 最终艾迪给了他们机会。 他拔出了布特上尉的手枪，想要对上尉开枪，但是枪的保险没有开，上尉找准机会躲到了旁边似乎早就等着此刻。 “砰砰砰——” 一直戒备的警察与军人把记者艾迪打成了筛子，艾迪像块破布一样倒在地上，军人与警察举着枪靠近，直到确定艾迪死透了才收起了枪。 很快警察与军人把尸体围了起来，并且拉起了警戒线。 狄克皱着眉头，在布特上尉的备注后面加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第3章 疑点 提特顿，布勒大街，深夜10点，瓢泼大雨。 “到了。”出租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面色阴沉若有所思的狄克提醒道。 狄克礼貌微笑了一下，递过去车费，推门走进了雨里。 雨太大，司机只在窗户上看到一道模糊的黑影，雨水从玻璃流过，黑影扭曲。他突然想起来这里最近死过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立刻踩下了油门。 “吱呀——” 狄克推开门廊的大门，用手抹掉脸上的雨水，走过一段走廊，上楼梯来到了211室，门上贴着警方的封条，这里是他的家。 从门毯下找出钥匙，撕开封条，打开门，推门时一道戏剧性的闪电出现，让地上的一摊黑色污迹分外显眼。 狄克伸手打开了灯。 这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公寓，进门就是客厅。客厅只能放下一张餐桌，在靠近窗户的角落一座简单的灶台就是厨房，厨具与餐具挂在墙上。在餐桌的右边是两扇紧靠着的门，一间是狄克父母的卧室，一间是狄克的房间。 那摊污迹靠近门口，狄克转头在门框附近找到了几个小洞，洞口有撬开的痕迹，应该是弹孔。 狄克看了一下弹道，子弹应该是从餐桌方向射来的。 走到餐桌跟前，面对门口的位置地上与旁边的墙上都有飞溅的黑色血迹。 摸了摸桌子，有灰尘，狄克眉头皱了起来，这代表母亲应该很久没有回家了。 狄克的母亲有轻微的强迫症，她最大的爱好或者最舒服的事情就是把一切弄得干干净净，所以虽然狄克家破旧但是并不脏乱。 正是因为这点，狄克的母亲是城里最好酒店里最好的清洁员。狄克的父亲是火车站的搬运工，算是间接为政府工作，辛苦但有保障。他们的工作都是听从狄克的建议去找的。 其实要狄克想个办法改善一下自己家的经济状况并不难，他没有做。 因为他的父母没受过太多的教育也没有太大的见识更没有什么野心，可能他们最大的野心就是希望狄克可以出人头地，所以才会互相忍耐着把日子过下去，一切都是为了狄克。 一份稳定并不辛苦的工作才最适合他们。 走到自己的房间门口，推门进去，里面异常的情况更明显了。床的位置移动过了，被子床单摆放的方式也不对，狄克走过去摸了摸自己床边的小桌子，桌子上却没有一丝灰尘。 这里肯定发生过什么，然后被清理掉了，并且清理的人不是自己的母亲。去到父母的房间，同样是看上去正常，但细微处都不正常。 “唉，你们到底从哪里惹来了杀身之祸啊！” 狄克叹了口气。 这些细微的异常让狄克确信父母是被谋杀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狄克脱下外衣躺在了熟悉的床上，就这样和衣。 第二天一早，他洗漱了一下之后去了大街上找到一个电话亭给布特上尉打去了电话。 “警察局，什么事？” “请问布特上尉在吗？”电话那头不是布特上尉，狄克问道。 “哦，上尉还没来，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转告他。” “我是狄克·海科特，阿尔瓦和洛拉·海科特的儿子，关于我父母的死，我发现了一些疑点想告诉布特上尉。” “我会转告上尉的，他该怎么联系你。”电话那边的警察回道。 “谢谢，我待会会再打电话的。” 挂断了电话，狄克没有回家，而是来到邻居休斯夫人门前敲了门，她就是目击者。 门开了一道缝，一位瘦小脸上长满皱纹的女士探出头来，她就是休斯夫人。休斯夫人一见到狄克眼神有些躲闪。 “有什么事情？” “你好，夫人。我只想知道我父母死的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狄克沉声道。 “你去问警察吧，我看到的都告诉警察了！”说到最后休斯夫人声音尖锐起来，她对这件事情很敏感。 “警察在敷衍我，所以我想听您亲口告诉我。” 休斯夫人从门缝里伸出一只手来。 狄克知道这是要钱的意思，掏出了身上所有的硬币放在她手上，休斯夫人喜欢钱这栋楼都知道。 收到钱之后，休斯夫人把门关了起来，过了一会，门又开了。 “那天你父母吵架影响了我睡觉，他们应该赔偿我，所以我去找他们要钱。刚走到你们家门口，就听到了枪响，门开着，我偷偷往里看了一下，吓死我了！你母亲倒在地上，地上一大滩血，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血！你那个该死的父亲坐在那边正拿着枪，对着门，我赶紧躲到了旁边。我跟你说，如果我不躲开，你父亲肯定也会对我开枪的！” “夫人，后来呢？”狄克追问。 “后来，来了个送奶工给你们家送牛奶，胆子还没我大，他过来一看就大喊大叫逃走了。也不知道你父亲是不是被喊叫声吓到了，又响了枪声，我往门里看。” “我的天！你父亲给自己的脑袋来了一枪，打了一个大洞！没过多久警察就过来了，应该是那个送奶工去报警了。” 休斯夫人应该也想跑，只是被吓得腿软了。 “这段时间您有没有看到陌生人来过我家？”狄克问。 “我哪知道！”休斯夫人没好气叫道。 “除了那天，那您还听到过他们吵架吗？” “没有！” “那您有没有进我家？”狄克问。 “什么？！”休斯夫人尖叫起来，“你们家丢了东西别想赖在我身上！” 休斯夫人气急败坏的关上了门。 狄克在门口站了一下，他没有在休斯夫人的叙述里找到问题。 至于最后的问题，那是狄克的试探。以狄克对休斯夫人的了解，气急败坏表示她没进过自己家，如果她色厉内荏问东问西再说些自己苦难的过去就表示她乘机偷了狄克家一些东西。 至于休斯夫人，这个老人一直如此，胆小又习惯用强势的态度保护自己，没什么异样。 狄克又敲开了其他邻居的门，询问他们有没有注意到自己家出现过异常情况，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注意过。 询问完后已经快到中午，狄克回到电话亭又给布特上尉打了一个电话，这次布特上尉接了电话。 “我是布特上尉，有什么事情？” “你好，上尉。我是狄克·海科特。” “是你？你父母的尸体在殡仪馆，你需要我给你地址吗？” 狄克没有理会说道：“我发现了一些疑点……” 然后他把自己的发现的那些细微改变说了一遍。 布特上尉沉吟一会说：“你所谓的疑点根本不能证明什么，更不要说扯到谋杀了。我说实话吧，孩子。真相就是你父亲杀死了你母亲然后自杀，没有疑问。” 狄克张了张嘴想威胁一下布特上尉。 在记者艾迪被警方乱枪打死之后，狄克回放了飞机上的录像，记者艾迪在录像里只出现了两个瞬间，这两个瞬间他都表现得很害怕。 身为记者的艾迪根本没有理由攻击布特上尉。除非他是劫机犯的同伙想为同伙报仇，但如果这样，他在飞机上就不应该害怕。 在当时军警环绕的情况下为同伙报仇，这个行为十分不智，而从艾迪的言行看，他不像是个没脑子的莽夫。 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了——有问题的不是记者艾迪，而是布特上尉。 狄克怀疑布特上尉用了某些特别的手段让记者艾迪发狂。至于什么手段，狄克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他不清楚。 布特上尉又为什么要置艾迪于死地呢？ 这两个人并不认识，唯一的交集就是飞机劫持事件，是艾迪发现了什么，想跟布特上尉求证，没想到布特上尉想要封他的口，干脆借刀杀人？ 用这件事情威胁布特上尉重启案子，可能会成功，但同时也把自己暴露在了危险之中。受到威胁的布特上尉怎么可能用心查案，估计大部分的精力会用在想办法除掉狄克上。 狄克放弃了威胁，说了一句谢谢挂断了电话。 现在他不想惹别的麻烦，世界上聪明人那么多，能看出来可疑的大有人在，说不定针对布特上尉的调查已经开始了。 狄克进入游戏模式，在小地图边缘有个绿色的光点代表着大黄，在狄克的西北方向。大黄拥有追踪技能，可以根据气味追踪敌人。 家里的细微痕迹，说明凶手在自己家待过，大黄也许可以在家里捕捉到凶手的气味，循味追踪找到凶手。 …… 瓦伦港的西岸是提特顿的工业区，这里曾经叫做钢铁区，烟囱林立，机械轰鸣。 现在因为经济恶化，工厂倒闭，工厂主们黯然离去，失去工作的工人却没有能力离开。为了活下去他们开始不折手段。出卖身体取悦别人只是为了明天的食物，倒在血泊里的人可能只是为了一包香烟与别人争斗…… 不停流淌的血液锈蚀了钢铁。 现在这里叫铁锈区。 白天的铁锈区看不出危险，但是一到晚上这里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狄克尽量躲着人，迂回着来到了一座破旧的工厂，门从里面锁着，从门口地上的痕迹看，这里时常有人出入，说明这里住着人。 地图显示大黄就在里面。 大黄怎么会到这里来？有人抓了大黄送来这里的？还是大黄自己跑来的？会不会跟自己父母被杀有关系？ 第4章 厂房 狄克绕着厂房走了一圈。 雷达探查绘制出了边缘部分的地图，也确认了大黄所在的位置。雷达上没发现人类，但大黄周围有许多表示动物比正常稍小一点的绿点。 狄克试着从墙外召回大黄。 系统提示：“你的宠物正处在战斗状态，不能召回。” 看来大黄是被人强掳过来的，所以它一直没有脱离战斗状态，现在只能进去接它出来。 狄克走到厂房西北角的巷子里，这里有扇窗户。 窗户离地大概有两米多高，狄克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猛地一冲，脚踩在墙壁往下一蹬，一伸手抓住了窗台，手臂再一发力就爬了上去。 前世作为一个几乎没啥运动能力的宅男，再活一次的狄克不想还是跑几步就喘气，所以一直在有计划的锻炼着身体。经历过生死又在不知名所在待过，意志力早已经百炼成钢，坚持锻炼不是问题，所以狄克并不瘦弱，比同龄的孩子强壮许多。 窗户用铁条封着防盗，狄克透过肮脏的玻璃看进去，里面放满了铁制的笼子，里装着各种动物，从常见的猫狗，到只生活在野外的虎豹狼猴，甚至有狄克不认识的动物。 不知放置者故意还是无意，不管笼子里的动物有多大，笼子的高度都差不多有3米高，长宽则各有不同，笼子间的距离有大有小，也有紧紧靠着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座铁笼迷宫。 狄克看了一下窗户里铁条的粗细，短时间内他弄不断。 打开地图，看到东边有根电线杆，离房子很近。 来到电线杆跟前，狄克左右看了一下，确定没人注意自己，他手脚并用，没几下就爬上了电线杆的顶端，只要注意不要同时触碰两根线就不会有危险。 电线杆的高度比房顶稍微矮一些，狄克计算了一下，确信自己能跳上去。他找了一个可以发力的位置，然后脚下一发力，整个人窜了出去，最后半个身子趴在房顶，挣扎了几下他站在了房顶上。 房顶上几乎没人来，尘土积了不少，狄克每走一步都会留下脚印。楼面中间有个楼梯间，楼梯间的门半掩着，狄克走过去试了试把手，没有上锁，他推门走了下去。 铁制的楼梯锈迹斑斑，狄克走在上面还有些晃动，楼梯尽头又是一扇门。 雷达告诉狄克，门后没有人，只有几只动物。于是他再去试着开门，手刚碰到门把手，就觉得一阵酥麻，身体开始变得僵硬，还不自主颤抖。 狄克马上意识到自己触电了想要缩回手，但身体根本动不了，很快他眼睛一黑就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狄克发觉自己坐在椅子上，手被绑在背后，脚被绑在了椅腿上，触电的后遗症让他动弹不得。 看了看周围，狄克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肮脏的小房间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暗的小灯，出入口是一扇矮门，墙上与地上的污迹看上去像是干掉的血液。 切进游戏模式，整个视线周边闪着红光，左上角显示着：虚弱。边上还有一个倒计时，显示还有三个多小时。地图显示他正在地下的一个房间里。 调出聊天栏，狄克看到上一条系统提示是在6个小时之前：玩家触电进入昏迷状态。 “真是大意了。” 狄克自言自语说了一句，聊天栏“当前”频道里立刻显示出了这句话的文字。 前世他是个谨慎的人，就是因为谨慎过头了，所以事事不顺，落魄一生。身为穿越者，有系统傍身，加上前世的记忆，一直以来狄克都非常自信。自信过了头成了莽撞，竟然在一个通电的门把手上载了跟头。 狄克知道自从决定自己查清楚父母死亡的真相以后，他的生活应该不会再平静了，所以他必须要把自己的谨慎性格找回来了。 看了看小地图，门外有人，狄克赶紧闭上了眼睛努力让自己休息，以便快些摆脱虚弱状态。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小门打开，钻进来一人。这人身高体壮，几乎占满了不大的空间，他巨大的手掌抚摸着一只杂色大猫。 “啪啪——” 大汉用手拍拍狄克的脸，他已经注意了自己的力道，但是狄克的脸还是被打红了。 “醒醒小子。” 大汉说话的声音是与身材不符的尖锐声调。 狄克睁开眼睛，模糊间他看见了一张没有五官的脸面对着自己，吓了一跳，再仔细看了一下，原来眼前的人脸盘很大，五官却挤在一起，很容易就忽略了它们。 大汉被忽略的眼睛一直在观察着狄克，他没有从这张脸上看到恐惧与慌乱。 狄克泯着嘴与大汉对视，过了一会大汉问：“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想偷点东西。”狄克装作丧气说道。 “你没听明白我的问题，我知道你是谁，我问的是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大汉平静地问。 眼前的人这么特殊，只要见过面，狄克肯定会记得，这家伙从哪里见过自己？大黄又被囚禁在这里，这家伙在自己家看过自己的照片！ 狄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仿佛可以杀人，问道：“我们认识吗？” “哈哈。”大汉笑了起来，声音像是玻璃摩擦的声音，“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 “在我的父母那里？”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看过你的照片。”大汉眯着眼睛笑着说，然后他轻轻抚摸抱着的猫，“夫人，这么聪明的孩子，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杂色的猫只给了一个似乎是轻蔑的眼神就从大汉怀里跳了下去，自顾自走了出去。 “是你布置了我父母死亡的现场？”狄克问。 大汉目送自己的猫出去才转过头来：“错了，不是布置，是设计！你父母的死亡本应该是完美的设计，现在你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说明它并不完美，所以我想知道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为什么要杀死我父母？告诉我之后，我就告诉你我怎么找到这里的。”狄克平静说道。 “呵呵。我不需要跟你做交换，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确认你的脑袋没有被电坏掉。” “我不说你怎么可以知道？” “我当然有办法让你说出来。” “怎么做？”狄克疑惑。 “你会知道的。”大汉神秘一笑，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一根木棍模样的东西，然后用打火机点燃朝角落一扔。 木棍像是催泪弹一样开始冒烟，大汉在烟中离开并关上了门。 烟的味道并不呛人反而有一股奇特的甜味，让人忍不住多吸两下，狄克马上就觉得自己身体变轻好像漂了起来，也立刻意识到烟有问题，他马上切换到了游戏模式。 “你吸入了不明药物药物产生了幻觉。”系统提示道。 现在狄克处于一种非常奇特的状态里。他看到墙壁开始扭曲，感觉自己像羽毛一样飘荡着，白色的烟气变得五彩斑斓，耳朵在唱着莫名的歌。 但是狄克脑袋是清醒的，他想切换到第三人称模式，但是系统提示：性能限制，无法切换。 “性能？” 系统用了这个描述机器的词形容自己。 狄克意识到自己清醒的时间不多了，他当机立断，“咔擦”一声脆响，把自己左手的小拇指掰断了。 “啊——” 狄克没有压抑自己，痛苦的大喊起来。游戏模式里，他的视线开始闪烁红光，幻觉消退了一些。 门马上被推开，大汉用手挥开烟气走到跟前，看着因为疼痛紧绷身体的狄克。 “手指！我的手指断了！”狄克大声提醒。 大汉盯着狄克，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转到他的身后，看到了扭曲的小拇指，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他没有关门，烟气很快就散去了。系统提示狄克正在慢慢恢复清醒。 没过多久大汉走拿着一只注射剂走到了狄克面前。 “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大汉冷冷问道。 “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我父母。” 大汉没有理会狄克的询问，他摸了摸狄克的脸说道：“你把自己弄成了瑕疵品，我也只好把你当瑕疵品处理，只是可惜了你这张漂亮的脸蛋。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让你舒服一些，不然我让你感受一下地狱的滋味！” “我还是那个问题。”狄克脸色都没用变。 大汉冷笑一声，举起了针头扎进了狄克的手臂，把里面的药剂全部推进了他的体内。 “希望三分钟以后你还能这样说。” 系统提示：未知物质被注射进身体…… “你给我注射了什么东西？” 说完话，狄克觉得手指似乎变得更痛了，身上冷汗直流，这种疼痛很快就要超过狄克忍受的范围。 不仅仅是疼痛，他的耳朵在轰鸣，杂乱无章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过来，像电钻一样快要刺破耳膜。鼻子充斥着各种气味，芳香、恶臭、腥味、骚味各种奇怪的味道在鼻腔里打架…… 另外还有一种奇怪的东西若隐若现，游离在身体四周，如烟如光又如风，狄克感受到它之后所有的不适都不见了，他处于一种非常玄妙的状态里，心神都专注于它。 “一种特殊的药物，作用跟刚才的烟雾一样，都可以让人说实话。只不过它们达到效果的方式完全相反……”大汉摊开手笑了笑，挤在一起的五官十分诡异，“你看，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奇怪，相反的手段却可以达成相同的效果。” 大汉的话语把狄克惊醒，所有的不适又都回来了，但是狄克的脑袋却异常地清醒，每一丝的痛苦他都逃避不了，这种感觉让狄克快要崩溃了。 “系统异常！” “系统异常！” 系统不停在提示着。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清醒，思维特别活跃，所有的感觉都变得异常敏锐？因为我给你注射的药物就是这个作用。等到药效完全起作用，哪怕我只是轻轻对你吹一口气，你也会觉得自己中了一枪，然后我说话大声一点，你都会觉得是炸弹在耳边爆炸……当然痛苦不止这些，其他的就需要你自己去体会了。” 大汉笑着说：“现在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越快说出来，我就越快帮你解除痛苦。” 与之同时，系统发出提示：“检测到性能提升，开启管理模式！” 第5章 感知地狱 性能提升？ 狄克注意到系统再次用了这个词，当系统显示升级时，所有不正常的感觉全部消失，只剩下手指的疼痛。与刚才比，这点痛根本不算个事情。 所谓的性能，狄克猜测应该是指自己的身体的机能，提升就是指思维更加敏锐，感官的能力成倍的提升。 还真是因祸得福。 狄克切换到管理模式，眼前出现了一个简单甚至是丑陋的界面。只有三个写着中文的选项，第一个选项是“玩家管理”，第二个是“模块管理”，第三个是“权限管理”。 选择玩家管理，出现一个列表，只有一个用名字在上面——这个世界只有狄克一个玩家。狄克选择自己的名字，系统提示：正在升级请稍后再试。 退出来，点击其他选项，出现了同样的提示。 不知道这个升级会持续多久，狄克忍不住开始期待。 大汉一直注意观察着狄克，最开始这个少年还表现出痛苦，慢慢得竟然没了反应，似乎感觉不到了疼痛并且表情茫然，像是变成了木头人。 “自我催眠？” 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转身出去，很快他抱着那只杂色的猫回来了，杂色的猫蜷着身子眯着眼睛盯着狄克看。 “自我催眠竟然可以抵消‘感知地狱’的效果，真是不可思议了！”大汉感叹了一句。 “喵——” 猫叫了一声似乎在回应，然后它跳到了地上，轻快得跳到了狄克的腿上，然后又跳到了肩膀上，用爪子轻轻划了一下狄克的脸，看狄克没有反应又它跳了下去。 “喵——” 它又叫了一声后就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 大汉点了点头，一把抓起了椅背，单手提着往外走，轻松随意没有丝毫吃力的感觉。 这一人一猫正在对话？ 此刻狄克已经离开了游戏模式。 他可以反击，但没有轻举妄动，装作还沉浸在游戏模式中，因为他没有把握制服对方，他可以逃跑，但弄清楚父母被杀的真相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出了阴暗狭小的房间，外面是完全不同风格的空间，整洁有序是狄克的第一印象，头顶上挂着一座水晶灯，把房间照得如白昼。 这里大致可以分为两个部分，在狄克右手边的部分似乎是个研究室，各式实验器材，翻开的书籍和笔记随意放在桌子上，靠墙有一个橱柜，上面放着装着各种色彩试剂的玻璃瓶。 左手边则像是休息区，直通天花板的书架放满了书，书架下是一张布沙发，杂色猫正躺在沙发上磨着爪子，沙发前面有一张茶几，茶几上放着一盘小点心。 大汉把狄克放连椅子带人放在了沙发前面，走到药柜前拿出了一枚小玻璃瓶，回到狄克身边打开盖子在他鼻子下放了一下。 狄克说不出自己到底闻到了什么味道，只觉得鼻子跟通电了一样，然后电流直冲脑门，他假装不下去了。 “嗬——” 狄克被刺激得大吸了一口气。 杂色猫伸了个懒腰让开了位置，大汉坐了下去，然后猫跳到了他的腿上。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巴迪，一名驯兽师。”大汉表情有些倨傲，似乎驯兽师是个了不得的职业。 “狄克·海科特，学生。” “学生？哪种学生？魔法学徒？”巴迪问。 从古到今，魔法传承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师父带徒弟的学徒制。 在魔法的世界里不可能自学成才，因为魔法庞杂危险且变化多端，甚至很多时候没有规律可循，只能靠着莫名其妙的感觉来保证自己不被魔法反噬。 没有老师长辈传授经验，没有他们在关键时候的守护，觉得自己天赋过人，是魔法上的天才，看一看魔法书就可以成为魔法师，有这样想法的人一百条命都不够用！ 这个世界存在魔法，作为一个穿越者经受过前世奇幻电影和电视的熏陶，狄克当然对魔法很有兴趣。不过他接触不到与魔法有关的人或事，更别说学习了。 最后一个魔法皇帝卡林说过：“魔法的力量有多强大，它就有多危险。” 历史上因为魔法发生的悲剧实在太多太多了，所以政府一直对魔法实行严格的管控，私自学习魔法，甚至是拥有实践魔法方面的书籍都是重罪。不过近年来这条法律有了松动的迹象，因为成为魔法师越来越容易。 “不，我不是魔法学徒，对魔法的了解仅限于常识。”狄克回道。 魔法自古就存在，并且与人类的历史交织在一起，有关魔法的知识就是人们的常识，政府想禁止也禁止不了。 巴迪饶有兴趣看着狄克，略带兴奋问道：“那么，你抵挡了感知地狱！你是怎么做到的！据我所知只有古典魔法师才有这么强大的心灵能力！” “你认为我是古典魔法师？感知地狱？” 听到魔法师这个词，狄克首先想到的是脆皮，不能扛，后排输出，这是前世游戏里典型的魔法师。但在这个世界，念咒语、用剑，甚至是用盾……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驾驭魔法力量都被称作魔法师。 古典魔法师相对于现代魔法师。古典魔法师有点像是科研人员，从基础开始学习有关魔法的知识与修炼技巧，慢慢积累然后进阶，学习下一阶段的知识与技巧，直到最后把自己训练成一位合格的魔法师。 “魔法湍流”之后，魔法发生了巨变，往上数千年的魔法知识几乎报废，魔法师们花费一生的修行一夕之间成了无用功。 魔法依旧存在，只不过不是以前的样子了，魔法师们只得从头开始研究魔法。 有人按照以前的办法来，也有人另辟蹊径，研究出了各种便捷使用魔法的方法。 这些方法无一例外都是依靠外物，只要方法得当，资源足够，短时间内就能培养出一位强大的魔法师，这就是现代的魔法师。 “刚才我给你注射的药物可以提高人类感官的能力。等药效完全发挥作用，我只要对你吹一口气，你就会觉得有人对你开了一枪。在这种状态下，连呼吸都会觉得疼痛。难道不像在地狱里吗？”巴迪语气森冷解释道。 虽然系统及时消除了感知地狱的效用，但刚才狄克感受到的痛苦仅次于在不知名所在的无尽孤独。 在不知名的所在是灵魂的煎熬，而今天是对肉体感官的炙烤。 “所以你不是古典魔法师却可以抵御感知地狱。为什么？”巴迪一脸期待的问。 “天赋吧。”狄克回道。 “呵！天赋……”巴迪轻笑一声，“你不可能有这种天赋。如果有，你最开始就不会掰断自己的手指了。” 狄克闭口不语。系统是他这辈子与生俱来的，天赋其实是个准确的说法，但他不可能跟巴迪解释系统的事情。 “说出来吧，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最好说出来，不然我只好把你的脑子取出来研究一下了。”巴迪语气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巴迪对狄克只使用了药物，没有严刑拷打，可见他擅长医药，所以这句话并不是虚张声势。 “我在等我的答案。”狄克冷静回道。 巴迪摸着杂色猫，心里在评估着狄克。 这个少年无疑是一个聪明人，不然绝对考不上伊林德，也是一个有决断的人，为了抵御迷魂烟掰断了自己的手指，普通人绝对做不出来。 一个聪明而有决断的人，必然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自己不能太过于强硬。 “可以。”巴迪决定满足狄克的要求，“我不知道你父母惹了什么人，我们只是受人委托清理了他们。” “我要名字。”狄克不满道。 巴迪摇摇头说：“我们的雇主都是匿名的，事成之后，钱会打入我们的账户，他不需要露面。” 这个世界在银行存钱不需要证件，开立一个假账户也不是难事，巴迪所说的操作完全可行，但是不是实话狄克没办法判断。 “就这样？你是怎么做到让别人以为是我父亲杀死了我母亲的？” “很简单——催眠。只要在人的心中种下一个念头，他就会按照我设计的剧情走下去。只要方法对了，你想让他干什么事情都可以！”巴迪对自己的杀人手法很自得，但没有机会让人欣赏，所以不自觉话就多了起来，“比如你，我可以让你疯狂爱上一个人，为他做任何事情都愿意，你只会觉得自己遇到了真爱，不会察觉到你的想法，你对事情的反应其实都是我精心设计好的。” “所以你催眠了我父亲，让他杀了我母亲？” 巴迪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我告诉了你想知道的，该你了。” “我还有问题。”狄克回道。 “放心，有的是时间研究你的问题。我已经说了那么多了，你也该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了。” 狄克略微低着头，似乎在做着心理斗争，巴迪很有耐心的等着。 “我说不出来，但是我可以展示给你看。” 巴迪笑了笑，明白狄克想要找机会反击，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确信狄克逃不出自己的手，等狄克尝试了所有的手段之后发现自己跑不掉，以这个孩子的聪明应该会乖乖合作。 “有点意思。我就让你完全死心吧。你想怎么展示？” “至少得先解开我。” “可以。不过我们得换一个地方。” 说完巴迪站起来，从狄克身边走过，狄克切换第三视角注视着他走到实验室的柜子前，从柜子里取出了一只针剂，回过头来就扎进狄克的手臂。 系统提示：你被注射了“感知地狱”。 巴迪放下针管，走到沙发前抱起了猫，另外一只手提着椅子，走到书柜前踢了书柜一下，书柜上的天花板自动落下了一座梯子。 第6章 虎与老鼠 “咚。” 巴迪把椅子重重放下，声音惊动了笼子里的动物，它们开始躁动。 狄克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虚弱状态不见了。 刚刚同样的时间，他已经感受到了感知地狱的药效，现在他什么感觉都没有。似乎他对感知地狱免疫了。 从铁笼迷宫里走出来一个肤色黝黑的矮子，他拉着一辆小拖车，好奇的看了过来。这人佝偻着身子，瘦的似乎只剩下了皮肤与骨头活像一具除掉布条的木乃伊。 巴迪看到了矮子马上呵斥道：“克鲁索，别给我偷懒继续干活去！” 伴随着巴迪的呵斥，躁动的动物们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巴迪自称驯兽师，看来名副其实。 “是的老板，我马上去装饲料！”克鲁索身体一抖低着头连忙向饲料间走过去。 呵斥过手下后，巴迪脸带戏谑，走到狄克身后，轻轻一扯，绑着狄克手的绳子就被扯断了。 狄克说要演示自己的能力，目的就是让巴迪松开他的手脚，然后伺机反击和逃跑。从巴迪的表情看，他应该知道狄克的心思，不过他对自己可以压制狄克很自信，所以没有拒绝。 这有点像猫抓住老鼠，不马上咬死，必须要玩腻了才咬死了。 狄克活动了一下手腕，巴迪抱着猫走远了一些，留了一些空间给狄克表演。感觉手腕恢复正常，狄克弯腰解开了脚上的绳子，站起来又活动了一下脚腕，忽然手里就冒出了一只手枪！ “啪啪啪……” 六发子弹转瞬间击发，狄克发现子弹打在巴迪脸上身上就像是打进了沙子里，只留下一个孔，没有血，而且那些孔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巴迪只是神色变得讶异，身体抖动一下都没有，他怀里的猫倒是机警钻进了巴迪的怀里。 狄克光知道巴迪力大如虎，不知道他还不惧子弹，双方之间的差距已经不是猫与鼠了，而成了老虎与老鼠，狄克成了那只搞不清楚状况的老鼠。 一看情况不对，狄克没有丝毫犹豫，扭头就跑。 狄克最致命的武器就是背包里的手枪，没想到巴迪竟然可以吸收子弹。普通人再怎么长，再怎么锻炼也成不了巴迪现在这样，所以他无疑是一位肉体增强过的魔法师。 枪声让笼子里的动物躁动起来，有的开始狂吼，有的撞击笼子，也有缩在一角呜咽的，整座仓库充满了暴乱的氛围。 巴迪以为自己不会惊讶，但还是惊讶到了，所以没有立刻去追狄克。狄克昏迷的时候他查过，身上没有可疑物品，那枪又从哪里来的？ “难道是这个小子偶然得到了某种即可以隐藏物品还可以抵抗感知地狱的禁物？好东西啊。”巴迪笑着感叹，笑得像一只超级肥胖的狐狸。 所谓的“禁物”就是魔法物品。原本是指被禁止使用的几件可以毁天灭地的魔法物品，后来延生到了所有的魔法物品。 “克鲁索，把他抓回来！”巴迪看了一眼被枪声引来的克鲁索高声叫道。 “老板，那是小偷吗？”克鲁索从饲料间探着头出来小心翼翼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巴迪呵斥，克鲁索头缩了一下，然后吩咐道：“抓住他，别弄死就行。” 克鲁索畏畏缩缩不敢动。 “他没子弹了，你怕什么？！”巴迪呵斥道。话是这样说，其实他也不确定，但话不这样说，克鲁索那个胆小鬼是不敢去追的。 听到这话，克鲁索回想了一下，刚才枪的确响了好几下，他咧开嘴笑了，刚才的畏畏缩缩完全不见了，这个笑容充满了残忍与血腥。 狄克正在笼子间奔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回头看了一眼，透过笼子间的空隙赫然发现克鲁索像一只狼一样，四肢落地向自己狂奔而来，速度非常快，不，应该说是一条狗一样，因为克鲁索咧开嘴笑着舌头又异于常人的长。 雷达显示大黄就在不远，狄克开启追踪功能，地面立刻出现一条绿色的虚线，只要跟着绿线跑就可以找到大黄。不过狄克不得不收敛自己的速度，可能是因为探查的范围有限，绿线得根据新的情况重新规划路线，所以不停在变化，他得不停折转变向。 “跑啊！再跑快一点啊！” 克鲁索带着病态的笑容，大声喊着。他一直与狄克保持一个身位的距离，跟巴迪一样，他也不想失去玩弄猎物的乐趣。 二人经过的笼子里面，野兽也把二人当做了猎物，但是只能隔着铁栅栏怒吼。 克鲁索觉得野兽的吼叫是在给自己助威，他脸色越发潮红，满是享受的神情。 狄克感受到了身后的压力，他拿出手枪一边跑一边装子弹，头也不回开了几枪，地图上代表克鲁索的红色光点并没有消失只是停了下来。 子弹没打中克鲁索，把他吓住了：“老板，他还有子弹！老板！他还有子弹！” 听到枪响，巴迪越发确定狄克身上肯定有能存储物品的禁物，他连忙叫道：“别怕！那小子枪法不准！抓住他！抓住他我给你发十倍的药！” “老板，你可别骗我啊！” 克鲁索听到十倍的药之后，胆气立刻回来了，他立刻屈身一跳，跳到了笼子上。在笼子上方跑不快，只能跳，几个跳跃下来，克鲁索已经离狄克不远。 狄克想不注意小地图上极速靠近自己的红色光点都不行，但他装作没有发现克鲁索，手里的枪其实已经子弹上膛。 克鲁索一跃而起，像是饿虎扑食，在同一时刻，狄克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止步，转身，举枪。把系统的准星对准克鲁索的脑袋，再稍稍偏左下一些——这把手枪的弹道就是这样，开枪，扣完扳机后，狄克立即躲闪开。 “啪——” 这一枪打穿了克鲁索的脑袋，克鲁索的身体像是漏气的充气玩具一样软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狄克马上走过去对着克鲁索的脑袋补了两枪，在心脏的部位左右各补了一枪。 “获得经验1000！” “等级提升！” 狄克愣了一下，随后感叹了一句：“真是因祸得福啊。” 他试过很多方式获取经验，但从来没有成功过，没想到在这里得到了经验值。 狄克快速切换了一下人物面板，自己的等级由0升到了1，然后职业那一栏有个提示：点击这里选择职业，选定后不可更改，请慎重。 最后三个字让狄克不敢点下去，他怕点下去之后必须要做选择。事关重大，最好是评估与分析以后选一个最适合自己的职业，逃出这里以后再说吧。他马上从游戏背包里取出子弹装弹，一边装弹一边沿着绿线跑。 巴迪听到了枪响，喊了几声克鲁索，没有回应，他知道克鲁索肯定死了。他面色变得狰狞，却很温柔的把杂色猫放下，然后向枪声方向直直冲了过去。 他的体型很大速度要比普通人慢些，但是气势惊人，就像一枚巨大的炮弹撞向了铁笼迷宫。铁笼在巨大的力道下挤在一起，然后向旁边旋转，转不开就往上挤，不管怎么样都要给巴迪让出一条路来。 铁笼里惊恐的动物为了求生疯狂嘶吼，铁笼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巴迪低沉的怒吼，光是听声音就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狄克已经找到了大黄，笼子根本没有上锁，只是用搭扣栓住了门。 大黄从笼子里出来对着巴迪的方位低吼，充满戒备。 狄克拍了一下它命令道：“走，出去。” “汪！” 大黄收到命令，叫了一声转身埋头狂奔，狄克跟在身后。 巴迪冲到了克鲁索的尸体边，身后是一条扭曲的笼子构成的通道。他用脚踢了一下克鲁索的手，看到手上没有血迹然后就不在意了，没有血迹表明克鲁索根本没碰到那小子。 克鲁索是什么实力他是最清楚的，竟然被一个小子用枪干掉了，他觉得不可能是那小子的能力，肯定是由于那个禁物！ “小子，把你的禁物交出来，我就放了你，还可以告诉你到底谁雇我杀你父母！”巴迪大声喊了一句。 狄克听到了，他停顿都没停顿一下，他没有禁物只有系统，就算他有禁物，他也不会傻傻的相信巴迪。 等了一会，巴迪没有等到回应。喊出那句话本来就半真半假，狄克应了，他也许会信守承诺，狄克拒绝，他可以通过回应确认方位。 狄克做了最聪明的选择——沉默。 “狠辣、老练、聪明，这个小子到底是谁？”巴迪自言自语。左右看了看，他找到了一个装着鸟的笼子，打开对着鸟叫了几声，几只鸟叽叽喳喳叫了几声全都振翅飞了起来。 “呱——” 狄克抬起头，头上有一只鸟在盘旋，他抬手就是一枪，那只鸟掉了下来，但是有更多的鸟飞到了头顶。他明白巴迪马上就会过来，头顶的鸟就是他的追踪手段。 好在已经离出口不远了，小地图上已经可以看到大门了。大黄冲在前头，狄克跟在后面，任由头顶的鸟叫。 来到面前，狄克发现自己失算了，这扇门竟然上锁了，还是暗锁！狄克对门开了一枪，子弹弹开差点击中自己，再看地图上，巴迪已经快追过来了！ 前无路后有虎，上辈子的狄克肯定会绝望，然后自暴自弃，坐以待毙。此刻的狄克没有绝望，因为他经历过真正的绝望，现在的情况最多是死，死亡对于狄克来说并不可怕。 没有生，没有死，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无穷无尽的孤寂。 那才是真正的绝望！ 正是这种绝望淬炼了狄克，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不会绝望，也不会期望。 狄克调整一下因为奔跑而急促的呼吸，然后转过身准备拼命，大黄似乎知道主人的心意站在一旁摆出了战斗姿态。 第7章 经验 狄克从游戏背包里开始做战斗准备，他背包里所有有杀伤力的物品都放在了可以快速使用的物品栏。 第一格放着一把匕首，第二格是一根长铁棍，第三格是火把，第四格是一小瓶引火的汽油，第五格是植物油，手上拿着枪。 正当狄克准备选择职业时，巴迪推开一铁笼出现了。 “把东西交出来吧！”巴迪满脸狰狞道。 狄克手拿着枪，站着也不搭话，大黄发出了低吼。 “呵呵。”巴迪狞笑一声也不再说话，朝着狄克就冲了过去。 狄克开枪。 “啪——” 这一枪打在巴迪眉心，还是只留下一个洞，巴迪连眨眼睛的频率都没有变化。 “啪——” 还是同样的位置。 “啪——” 这一次巴迪竟然直直后仰倒了下去，地面传来不小的震动。 狄克举着枪走上前，对准相同的位置继续开枪，打完枪里的子弹，马上装弹继续，又打完子弹开始装弹。 至始至终他都没用挪动过脚步，大黄在他的命令下也只保持着戒备并没有冲过去进攻。大黄虽然是狄克的宠物，有了系统赋予的能力，但是本质上它还只是一只普通的狗，狄克不想让它送死。 这次装满弹仓，背包里的子弹不多了，狄克举着枪对着巴迪，慢慢移动身体，只是他不是走上去，而是慢慢后退，慢慢转移方位，从面对巴迪的脚到面对巴迪的头，然后带着大黄转头就跑。 听到狄克的脚步声，躺在地上的巴迪马上从地上爬了起来。 “狡猾的小子！”巴迪恨恨说了一句，说话间脑袋上的窟窿已经愈合了。 狄克知道巴迪没有死，因为系统没给经验。 第二次打完子弹之后，还没有看到经验提示，狄克就已经确定巴迪在装死。这个大家伙怕跑不过自己，所以装死引自己过去。 如果没有系统，狄克肯定会走过去补枪，这是教他和他父亲射击的老兵传授的经验。狄克的父亲买枪不是因为自己对枪有兴趣，而是因为狄克想要学习用枪，根据法律狄克不能接触枪支，需要由监护人陪同，他是为了儿子才学会了用枪。 巴迪刚才冲过来时，开拓出来一条通道，改变了地形，伴随着狄克的脚步，地图不停在更新，突然地图上出现了一个暗红色的光点，跟飞机上的劫匪一样。 狄克向前看去，那是克鲁索的尸体，还躺在那里。 他经过时故意向尸体这边靠了靠，克鲁索的尸体猛然伸出了手，狄克本就防备着，轻易就躲开了，随即代表克鲁索的暗红色光点消失了。 “咚——” 一声闷响，不知什么东西砸在了狄克后背上，巨大的力道让他整个人扑倒在地，头晕胸闷得差点晕过去，摇摇头回手一摸，摸到了一件毛茸茸热乎乎的东西，把手拿到眼前，全是血，扭身一看，大黄躺在自己脚边，一块碎砖块砸在它肚子上，把它砸烂了。 克鲁索尸体边上多了一个坑，坑边上还有砖块碎片，巴迪应该是对准了狄克的腿，但他没想到狄克躲过了克鲁索尸体的攻击，砖块砸在地上反弹起来正好砸向狄克，狄克没有察觉，大黄跳起来用身体为狄克挡了一下，不然狄克还真有可能被砸死。 “真是条聪明的狗，可惜了，我还想着用它培育出一个新品种出来。”巴迪叹息道。 在处理狄克父母时，巴迪发现了大黄易于其他狗的聪慧，所以才带走大黄，想用大黄当做种犬培育出一个新品种。 狄克擦一擦手上的血，心胸之中有股气在翻滚，不知道是被砸的原因还是愤怒。他已经非常久没有愤怒这种情绪了。 巴迪刚才含恨出手，用尽全力，想着要直接把狄克的腿砸断，虽然现在只是间接击中了狄克，中间还被大黄挡了一下，但是他对自己的力量有自信，认定狄克肯定没办法站起来，所以他从容得走向狄克。 狄克确实还没缓过劲来，系统显示他正处于“虚弱”状态，最少要持续28分钟。他把大黄的尸体收进了游戏背包，然后就闭目躺平争取早些恢复。 在前世的电脑游戏中，宠物不会真正的死亡，重新召唤就行了，但是狄克的游戏不行，狄克只有一个宠物栏，大黄一死就空了。 看着狗的尸体凭空消失，而且还感受不到丁点的魔法波动，巴迪对那件不存在的禁物更加渴望了。 拥有存储能力的禁物一般是5级，但使用时不泄露魔法波动的存储禁物，完全可以提升两个等级成为3级禁物。 禁物等级只要超过4级，那就成了真正的违禁物品，政府可以强制收购，拒绝收购，政府就直接没收，反正就是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禁物从你手上夺过来，全世界的政府都是如此，因为这种等级的禁物太危险了。 禁物自古就是一种战略资源，过海关的时候必须要上报，海关依靠魔法探测器来进行检查，不发出魔法波动就不会检查到。这种不被探测还能存储物品的禁物，等于在一个国家的国门上钻了个洞，从“雾海”随便随便带一些东西回来都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这禁物就是取之不尽的存钱罐啊！”巴迪在心里感叹。 巴迪走到狄克跟前不远停了脚步。 “对于你父母的死我很抱歉，我的角色其实很简单，与你手上的枪一样，只不过是工具而已。严格说起来，我跟你没有仇，所以你跟我不必要弄成这样。” 狄克稍微抬了一下头像看啥子一样看了一下巴迪。 “我只想要你手上的禁物。”巴迪摆出一副诚恳的面孔，“你把禁物给我，我不仅放你走，还可以告诉你我的雇主是谁，甚至可以帮你杀了他，或者把他送到你面前让你亲自动手。” 巴迪与狄克的交谈基本上都离不开自己父母的案子，所以想用这点来打动他。 狄克挣扎着站起来，然后后背疼痛又弯腰蹲下来，跑不起来了。巴迪站着也没往前走，笼子里动物的吼叫成了背景音，双方开始了奇怪的对峙。 “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吧。我的提议对大家都好，不然我只好杀死你然后再从你的身体里找我要的东西了。”巴迪说的话是劝说也是威胁。 狄克抬起头轻蔑得笑了一下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你看你能找到什么。” “哦？是吗？”巴迪眼睛亮了一下，狄克话说得硬气，但是态度却松动了。 “感知地狱没有效果也是那件禁物的功能吗？” “你可以猜一下。”狄克直起了身子。 “我猜不到。”巴迪笑着摇头。 狄克不回话调头就冲向了那条向下的楼梯，冲到了楼梯口后狄克深深看了巴迪一眼，随后快步走下了楼梯。 巴迪走到了楼梯口，下面一片漆黑，这很异常。地下的照明除非停电根本不会关闭，也没有开关，应该是那个小子搞了破坏。 “喵——” 那只杂色猫不知何时走到了巴迪脚下。 听到猫叫，巴迪看了一眼猫小声的说道：“夫人，我的判断不会错的。有了这种等级的禁物，我们想要过什么生活就可以过什么生活，不用再躲在肮脏的地下了。” “喵——” 猫又叫了一声。 “我不能不下去，谁也不知道那件禁物还有什么能力，万一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就能利用禁物逃跑，我们再想抓他就难了。我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巴迪坚决的说。 说完他就走下了楼梯。 “啪——啪——” 连续两声枪响，上面的杂色猫往后退了退，但没有逃窜。 楼梯中间，巴迪查觉得了异样，子弹并没有打中自己，除了最开始匆忙来不及瞄准，狄克开枪都会瞄准致命的位置，并且枪法奇准，这次他竟然打歪了？ “嘎吱——轰隆——” 不，狄克没有打歪，他根本就没有瞄准巴迪，子弹朝楼梯的铰链而去，子弹没有打断铰链只是打坏了，不过楼梯上还有个重量级的巴迪，楼梯还是塌了。 巴迪重重跌落，趴在地板上，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已经狄克站到了他的背上。 狄克对准巴迪的后脑勺，快速开枪打出一个洞，塞进去一个注射器，再把枪口堵住洞口，很快巴迪的身体开始恢复，皮肤血肉包住了枪口，狄克把枪膛里的子弹快速打空，拿枪就往药柜退去。 巴迪已经察觉到了不一样，他怒吼：“你对我做了什么？！” 狄克语气平淡回道：“感知地狱。” 听到这话巴迪以不符合自己身形的速度站起来跑向药柜，只听到滋啦一响火光亮起来，狄克一只手拿着打火机照明另外一只手拿着锤子，正站在药柜旁。 巴迪止步，药柜里面有感知地狱的抑制剂。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战胜感知地狱，抑制剂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他不敢轻举妄动。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说吧。”狄克冷冷说。 “我真不知道雇主是谁，原因是什么，但是我可以很快查清楚。”巴迪急切说道。 狄克相信巴迪说的是实话，他收起了锤子，快步走到了旁边。巴迪立刻跑到药柜前手忙脚乱找抑制剂，他已经感觉到感知地狱开始起作用了。 地面上的杂色猫从楼梯口探着头，狄克回头看了它一眼，手里的打火机映照着冷酷的脸。他从物品栏拿出了原本是用来做应急燃料的汽油瓶砸在巴迪脚下，然后丢下了打火机。 “呜——” 杂色猫凄厉地叫了一声跳了下来，狄克早有防备抬手就是一枪把它打飞，最后掉在了楼梯缝隙里。 火很快就从地面蔓延到巴迪身体上，在感知地狱的作用下，普通的火焰成了地狱的岩浆，巴迪狂叫起来，但只叫了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张着嘴嘶吼，身体抽搐，很快他已经吼不出声音，只张大着嘴，然后就不动了。 “你获得了1200点经验。” 系统确认巴迪已经死亡，随即巴迪的尸体开始微微闪烁，狄克走过去一伸手，一块脂肪状的东西进了背包。 名称：奇异的油脂 说明：驯兽师巴迪的脂肪。 属性：未鉴定。 狄克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在油脂上，没有什么反应便放弃了。 现在还不是研究的时候，他举起枪对准杂色猫落下的方位，因为地图上的光点没有消失。 第8章 职业选择 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猫。 第一眼见到它时狄克就这么觉得了。 从一开始巴迪就表现出与它有特殊的联系，这种联系甚至比狄克与大黄还要深。 大黄有系统加持，可以完全听得懂并且执行狄克的命令，但狄克不能跟它对话，只能通过肢体眼神来解读大黄的意思，而巴迪与杂色猫似乎心灵相通，杂色猫叫一声巴迪就能明白什么意思。 刚才那一枪击中了杂色猫，但地图上的光点并没有消失。 狄克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了猫身上，忽然眼角闪过一个暗红色的光点，狄克本能的一个侧身，然后听到咔嚓一声，他就重重倒在了地上。 同一时刻，躺在地上的杂色猫跳起来快速朝楼梯口跑，脚步带血跑得并不快，刚才那枪让它受了重伤。 这一摔狄克摔得七荤八素，他恍惚中对准杂色猫打光了枪膛里的子弹，乱枪之下一枚子弹打中了它。 “你获得了1500点经验。” 经验条已经满了，但是没有升级，狄克没有注意到。 看到系统的提示狄克才松了一口气，他这才看自己的腿正以一种奇怪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断了。 刚才地图上的红点就是复活过来的巴迪，狄克一时大意忘记了还有死尸复活这一招，现在回头想想杂色猫才是这个能力的拥有者。 巴迪的尸体还在烧着，烟雾已经快呛得人不能呼吸，必须马上灭火。狄克对着巴迪的尸体伸出手，心里想着“拾取”，眼前马上出现一个进度条，等待进度条走完，巴迪的尸体瞬间消失进入了游戏背包，成了一件物品——“驯兽师巴迪着火的尸体”。 狄克没有感受到预期的压迫感，他这才发现因为自己升级，游戏背包的承重量提高了。之前只要装超过50公斤的物品，身体就会觉得泰山压顶，几乎挪不动脚步。今天他把巴迪庞大的身躯装进背包，只感觉到略微有些沉重。 缺少了巴迪身上的油脂，外面的火很快就灭了。 狄克这才开始检视系统，系统显示他身上有三个负面状态分别是：内伤、虚弱、负重以及骨折。他的气血条正缓慢的减少，虚弱以及骨折并不会减少气血，说明内伤是最严重的伤情。 背包里没有治疗内伤的药物，他拿了些酒出来，喝了几口让气血不再减少。这个办法不知道对别人有没有用，对狄克很有用。不过喝酒只能临时顶一下，效用一过又恢复原样，必须尽快想办法改善自己的状态。 负重状态下狄克根本动不了。调出背包，再调出合成界面，把尸体与水合成得到了“巴迪的尸体”，不着火了。 把巴迪的尸体丢弃到原地，狄克的身体一松感觉身体轻了许多。他用手扒地挪到了椅子旁，撑着椅子站了起来，然后倚靠椅子挪到了猫的尸体边，一伸手，果不其然它的身上也有战利品。 名称：奇异的猫眼 说明：未知猫的眼球。 属性：未鉴定。 狄克抬头看了看顶上的出口，现在状态的他无能为力，索性打开人物面板研究起了职业选择。 点开职业一栏，跳出了四个选项，每个选项后都有简单的介绍。 杀手：阴暗世界的行者。以杀人为职业，擅长隐匿与格斗，枪械也是必备技能。 魔法师：魔法的掌控者。追寻魔法的奥秘，探究世界的本质，使用魔法杀伤敌人保护自己研究的手段而已。 神枪手：现代武器的专家。钢铁与火药的信徒，子弹与爆炸的制造者。 术士：邪异力量的眷顾者。精通诅咒与魔药，可以使用邪异的方式获取力量。 狄克的注意力在这四个选项游移。对他来说杀手不是一个好选择，倒不是说他害怕杀人，而是纯粹以杀人为自己的职业，并不符合他的性格。 术士的介绍看上去就不像是个好东西，狄克不愿意一辈子跟邪异的东西打交道。 那就只能在神枪手与魔法师之间选择，权衡了一下，狄克决定成为魔法师。 从介绍的字面意思看，魔法师应该更有长远的发展价值。而且狄克心里还有一个埋藏许久的想法，可能只有魔法有能做到，他还想回到前世，回到自己家人身边。 “职业选择确认为：魔法师。” 选定职业以后，血条下多了一根蓝色的魔法条，人物面板下多了一个技能选项，狄克打开，出现了一个技能树，最上面有三个图标，代表狄克有三个技能，一个是冥想，图标是一个人在打坐，一个是感应，图标是一些不规则的波纹，最后一个是探测，图标有些像涟漪。 冥想：魔法师的基础技能，通过调整身心来感受魔法。只有感受到魔法，才能掌控魔法。 感应：被动能力。魔法无所不能无处不在，魔法师有的时候会接收魔法的反馈。 探测：以自身的魔力发出波动，会引起特殊的物品反应。 狄克使用了探测，他看到从自己的身体发射出一阵波纹。面板上，蓝条瞬间少了20点，探测的图标变灰，下面有一个10分钟的倒计时，探测只能10分种使用一次。 波纹向外扩散进入墙壁之后消失，书柜里的一本书还有药柜里三瓶药发出了流光。狄克挪到药柜前把三瓶药收了起来，一瓶是感知地狱，两瓶未知药剂。 名称：感知地狱（药剂） 说明：驯兽师巴迪药柜里的药剂。 属性：未鉴定。 再挪到书柜前拿出了名为《魔药学基础》的书籍。 名称：《魔药学基础》 说明：驯兽师巴迪书柜里的书籍。出版时间未知，作者未名。 属性：未鉴定。 狄克翻开书简单看了一下，书中记载了一些药物的图样、药效及介绍，最后还有几个简单的配方。 看着背包里几件物品，狄克心里有了一种迫切感。 “未鉴定，都是未鉴定。我到什么地方学这个鉴定术啊！” 感叹了一句后狄克把书收进背包，然后就立刻尝试另外一个主动技能：冥想。 发动冥想技能，一进入冥想，狄克发现这种感觉很熟悉，好像就是被注射感知地狱以后感受到的那个奇怪的东西时的状态。 这些奇怪的东西就是魔力？ 狄克尝试着与之互动，发现魔力给出了反馈，不知不觉他就沉浸在这种互动之中。 “啊！死人了！” 狄克的冥想被一声尖叫打断，猛然脱离了冥想以后脑袋一阵眩晕，竟然晕了过去。 …… 布特上尉捂着鼻子下到灯火通明的地下室，手下立刻迎接上去打开自己的笔记本汇报。 “上尉。下午五点，打扫卫生的工人进来以后发现尸体，随后报警。我们发现两具尸体，一具是这里的老板驯兽师巴迪·格罗特，另外一具是这里的雇工克鲁索·贾德，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孩子叫狄克·海科特，已经把他送到医院去了。” “狄克·海科特？”布特一愣，怎么又听到这个名字了，“怎么跟海科特家的那个孩子名字一样？不是同名？” “不是同名，就是他。真不明白，他父母刚刚去世怎么就卷入这样的事情里。”手下感叹道。 布特也很疑惑，直觉告诉他事情那个孩子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偶然的，他一定要查清楚。 “接着说。” “现场发生过枪战，克鲁索·贾德是被枪杀的，凶手还杀了一只鸟一只猫，但没有发现枪支。巴迪·格罗特似乎被烧死的，具体还得法医确认。”手下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 “你有什么想法？” “这位巴迪·格罗特我们警队不陌生，我们很多警犬都是他训练出来的，最近靠着警犬我们破获了几起走私禁药的案件。会不会是因为这个而被杀？” 布特上尉看了手下一眼反问道：“那海科特家的孩子出现在这里该怎么解释？” “呃……”手下被反问得说不出话来，然后强行解释道：“也许他就是杀人者。当然了普通的孩子不可能办到，他可能是个魔法师。” 布特上尉眉头皱了起来：“你的意思要我主动把案子交给魔法部？” 看到自己的上司脸色不对劲，手下连忙辩解道：“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想不到更好的解释了。” 魔法部是专门处理与魔法相关事件的部门，警察时常要配合他们行动，遇到有关魔法的案件也要上报给他们。 关于魔法的案件一般都很危险，时常会有伤亡产生，而魔法部的人基本上都是魔法师，实力强大，所以死伤的基本上都是普通警察。 双方的关系很微妙，因为魔法部带来死伤，很多警察不愿意牵扯到魔法部。 “别乱猜了。”布特一挥手，“等海科特家的小子醒了问问就明白了。” “是，上尉！” 手下走后，布特上尉在现场逛了一圈，毫无头绪。 …… 深夜，医院。 狄克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手被铐在床上，手指与腿已经打上了石膏，身上的伤口也处理过了。 进入系统，人物的状态变成了“治疗中”。 翻看了一下聊天记录，发现他昏迷的直接原因就是那一声尖叫。 系统：“冥想”受到干扰，魔力反噬，人物昏迷。 “魔法师的冥想怎么跟武侠小说里的打坐一样还能走火入魔？看来以后得注意点了。”狄克低声嘀咕了一句。 抬起手拉了拉手铐，狄克在想要不要现在逃跑，背包里面工具不少，弄开手铐完全没有问题。 想了一下，狄克决定留下来。现在他受伤行动不便，带伤逃跑然后还要面对警察的追捕，想想都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再有，如果能引导警方把巴迪的死与自己父母的死连接起来，让警方去查巴迪身后的雇主还能省下自己很多事。 不过这件事情得慢慢去引导，思考许久之后，狄克心里有了一个可行的计划。不仅可以借助官方的力量帮自己查案子，最后自己还能完美脱身。 狄克是一个果断的人，有了决定就不再多想。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反正现在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他开始研究冥想。 清晨。 狄克一共完成了三次冥想。 为了防止走火入魔的发生，狄克让自己不再那么沉浸于其中，有异常情况他可以及时中止冥想。不过冥想的效果会打折扣，但是安全了许多。 每一次冥想的感觉都不一样。最开始与魔力的互动只出现在身体之外，第二次的时，狄克已经感觉到身体内已经有了魔力。在系统中的体现就是蓝量增加，增加的数值取决于冥想的效果，也就是越沉浸于冥想数值越高。 狄克此刻的气血是156，魔力是109，用游戏术语来说他还是个菜鸟，成长的空间很大。 正在进行第四次冥想的时候，有人过来了，狄克停止冥想。 进来的是值班的护士，看到狄克坐在床上，她立刻说道：“啊，你醒了。我去通知医生。” 第9章 案件 布特上尉看着半躺在病床上神色平静的狄克问道：“孩子，那间驯兽场死了2个人，你为什么会在驯兽场的地下室里。” 他查不到狄克与驯兽场有任何关联，他出现在那个地方很奇怪。 “我只记得闻到一股香味就晕了过去，醒过来就在医院了，其他我什么都不记得。”狄克回道。 “晕倒时你在哪里？” “在家。” “那晕过去之前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吗？不管多不起眼你都可以说。” 狄克摇摇头。 “你觉得为什么会有人绑架你？” “是不是因为我父母？” 布特上尉叹了口气说道：“你太执着于自己父母的死了，我说过那件案子没有疑点。” “是吗？我不这样认为。有人可以清除我的记忆，那就有人可以写入记忆。如果我父亲被人写入了要杀死我母亲的记忆呢？”狄克反问。 布特上尉笑了笑说：“你真的以为短时间内清除记忆是简单的事情吗？我问过医生了，他们没有在你身上发现魔法波动。他们认为你应该是遭受了太大的痛苦自我封闭了那段记忆。” “我会为你找个心理医生帮你打开封闭的记忆，虽然会让你重温痛苦，但是对我们了解事情的真相至关重要。” 布特上尉并不是在征求狄克的同意，而是有些命令的意思。 “如果我不愿意呢？” 布特上尉沉默。 正在这时，布特上尉的手下走进来把他叫了出去。 “上尉，局里打来电话，有个维斯特姆的记者来想要采访你。”手下小声汇报道。 布特上尉皱了皱眉显然有些不高兴：“我在办案看不到吗？” 手下连忙补了一句：“是局长安排的，局长命令你必须要见那位记者，还叮嘱让你先去见他然后再去见记者。” 布特上尉沉吟片刻点点头说：“你让他们先领记者去我办公室。” “好的，上尉。” 手下连忙去打电话，布特上尉一直很有威严，再加上传说他有机会当上局长，所以手下们对他是越发敬畏。 布特上尉转身走进病房：“孩子，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再谈。” “上尉。”狄克叫住了布特，“我可以打一个电话去学校吗？我的假期有限，现在的情况我要向学校说明，延长我的假期。” 布特上尉想了一下回道：“电话晚一些时候我来帮你打，你安心养伤，不用担心。” 说完布特上尉一摆手转身离开。 狄克躺了下来，他手上的手铐已经被拿走了，但是门口还有守卫，不知道警方把他当作犯人在看管还是当作证人在保护。 布特上尉驱车回到警察局，来到自己办公室，有个女性正坐在里面，应该就是那位记者，他没有进去转向去了局长办公室。 提特顿警察局局长凯尔·雷利正在打电话，他看到是布特上尉，招了招手打了招呼。 凯尔·雷利栗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面白净找不到一根多余的汗毛，笔挺的制服穿得一丝不苟，英俊的面容仿佛就是英雄电影的主角。雷利局长实际的年龄比布特大很多，但看上去却比布特年轻，久居高位气质成熟，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人物。 局长的魅力不光是让警局里的年轻女警遐想，外面许多名媛贵妇都爱慕于他，可是这位局长从来没有绯闻传出来。 “嗯，好的，好的。我会关注的。” 雷利局长挂断电话收敛笑容，然后看着布特上尉说道：“调查局找你了？” “没有，调查局没有再找过我。飞机劫案的事情，我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布特上尉回答道。 “毕竟死了一个维斯特姆的记者，调查局不做些什么，媒体也不会放过他们的，他们再找你询问的时候，你还是要配合的。如果你接任了我的位置，还是必须跟他们打交道的，关系闹得太僵硬了也不好。” 雷利局长一边说一边从座位上站起来给自己倒酒，看了一眼布特上尉，布特上尉摇摇头，雷利局长端着酒杯坐回了位置。 虽然是布特上尉阻止了飞机劫案，但提特顿警察局的层级太低了没资格办这种大案，所以还是由调查局接手了。 调查局一接手，给布特上尉找了很多麻烦。比如一直在问为什么《先驱报》的艾迪会攻击他？为什么劫匪会点名要求他送赎金？为什么交付赎金的时候选择制服劫匪？ 上尉当然被问得很恼火，跟调查局的人吵了一次，双方不欢而散。 “这个我明白，我也只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不是软蛋，不会过分的。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非要我接受记者的采访，那些家伙可都认为是我杀死了他们的同行，您觉得他们会写好话吗？”布特上尉现在有些排斥记者。 “唉。”雷利局长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你的担心，但艾德琳·纳撒尼尔不是普通的记者，我拒绝不了她。” “为什么？她是谁？” 雷利局长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布特上尉：“听到纳撒尼尔这个姓你还没意识到？” 布特上尉倒吸一口凉气：“大魔法师纳撒尼尔的纳撒尼尔？！这个姓氏的人怎么会在提特顿？！” “这个谁知道……她是一年多前被《先驱报》派驻过来的，当时维斯特姆的朋友让我关照她，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提特顿有这么一位大人物！”雷利局长叹道。 “好吧。我明白了。我会小心应付她的。” 布特上尉说完站起来准备出去，雷利局长把他叫住了。 “等一下，你去查的案子怎么样？听说死的人跟我们还有些关系？” 布特上尉停下脚步：“是的，死者帮我们训练警犬。这件案子很奇怪，现场魔法活跃程度正常，只有使用枪械的痕迹，但没有找到凶器，幸存者也失去了记忆，非常难办。” “没有一点头绪？” “突破口就在那个幸存者身上了，说来也怪，我最近的案子都跟那个孩子扯上了关系，这个案子，飞机劫案，还有上个案子。” “上个案子？海科特夫妇的案子？” 布特上尉抬眼看了雷利局长一眼，一般来说这位局长不会去关心下面的案件的，这件案子到底有哪里不普通，引出了这么多奇怪的事情。 “是的，幸存者就是海科特夫妇的儿子，狄克·海科特。” 雷利局长察觉到布特上尉有些疑惑，他笑着解释道：“海科特夫人是海德爵士饭店里的雇员，爵士向我打听过案件的情况。” “呃，这我还真不知道。”布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去吧，小心应付，没有把握的话别说。” “好的局长。” 布特上尉敬了个礼推门走了出去，雷利局长端着酒杯若有所思。 上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纳撒尼尔小姐你好，我是布特上尉。” 布特上尉打招呼，记者小姐站起来伸出了手笑道：“你可以叫我艾德琳。看来布特上尉已经调查过我了。” 艾德琳·纳撒尼尔看上去不到30岁，金色的头发简单的扎了一个马尾，如果打扮一下应该是一个漂亮的人。 “这倒没有，我只是刚才听局长说过你。” 布特上尉一边解释一边伸手让记者小姐坐下，脱下外套单在椅背上，然后坐下，采访正式开始。 艾德琳·纳撒尼尔点点头说：“那我们就开始吧。上尉你知道我的同事有一个笔记本吗？” 布特上尉点点头：“我知道，他采访我的时候拿出来过，不过我没有看过里面的内容。他死后笔记本就被列为证据保存起来了。” “笔记本里的内容很有趣。” 艾德琳·纳撒尼尔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纸，是艾迪笔记的影印本，她用手指了指笔记上布特上尉的名字说道：“他认为你很关键，只是我不知道你是哪件事情的关键人物？飞机劫案，还是秘银丢失？” 与布特上尉连接在一起的几个单词分别是“劫匪”、“秘银”、“女人”，还有重复画的圆圈以及一个大大的问号。在这些单词旁边是一些弯弯曲曲不知意思的符号，应该是艾迪自己独有的速记符号。 “秘银丢失？秘银不是跟炸弹一起炸没了吗？” “呵呵。”艾德琳·纳撒尼尔的笑略带嘲讽：“秘银这种强大的魔法材料爆炸，你觉得现场的人有几个人能承受的了？……对不起，我忘记这是少数人才知道的事情。” 秘银作为顶级的魔法材料，普通人只知道有这种东西存在，根本不知道它有什么特性。这是现代的魔法政策导致的，大众知道有魔法的存在，但是关键的知识根本不对外传播。书籍报纸影音制品只要涉及魔法，出版前都必须经过魔法部出版科的核准。 布特上尉没有说话，心中却恍然大悟：“难怪调查局的人会那样对我……” “那么你拿没拿秘银？” 女记者问完双眼盯着布特上尉，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出来。 “当然没有，我是警察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布特上尉矢口否认。 “好的，我明白了。”艾德琳·纳撒尼尔笑了笑，然后又问说道：“我能不能见一下狄克·海科特，他的名字也在笔记上，但是我听说他被你们扣押了。” 怎么又是这个小子？ “恐怕不行，他现在是另外一件案子的嫌疑人。” “什么案子？”女记者追问。 “对不起，不能谈侦查中的案子。”布特上尉回绝道。 “好吧，我知道了。” “现在我们来谈谈飞机劫案吧……”女记者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 布特上尉现在明白了，前面的问题才是重点，后面的采访只是敷衍应付。 随后双方开始一问一答，女记者的问题提得很直接，但并不刁钻，布特上尉斟酌着言辞回答，双方例行公事一样完成了这次采访，大约只花了20分钟。 “谢谢上尉的配合，谢谢。” 说完，艾德琳·纳撒尼尔收起了自己的东西就要往外走。 布特上尉起身相送，雷利局长正好走了过来。 “艾德琳，怎么这么快就要走？难道是我们的英雄不配合你吗？”雷利局长笑着说道。 女记者一甩马尾道：“没有，我已经问完我想问的问题了。” “我们很久没有见了。中午一起吃个饭？顺便聊聊你的报道？” 女记者瞟了雷利局长一眼说道：“不用，我的报道还轮不到你来审核。” 说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布特上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嚣张的记者，他看见雷利局长眼角抽了一下，但是笑容不变，如果不是眼前记者的姓氏是纳撒尼尔，雷利局长肯定要大发雷霆。 看着女记者走进电梯，雷利局长收敛了笑容淡淡问：“没出什么差错吧？” “应该没有，只是我想不出来她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采访我。” 布特上尉不是没见过记者，艾德琳·纳撒尼尔的问题实在没有什么水平可言，她所谓的问题倒像是来专门提醒自己被扯上了秘银失踪的案子。 “没出差错就好，其他的别想那么多。”雷利局长安慰道。 布特上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她怀疑我偷走了秘银……我觉得她的想法来自调查局，那么接下来应该是魔法部了。” 事情牵涉到秘银，魔法部不参与就是失职。 雷利局长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放心好了，他们要对你开始正式调查必须经过我，我是不会让我手下的名誉受到损害的！” “我当然不怕。”布特笑了笑看了一眼雷利局长说：“我……不怕他们查。” 雷利局长想了一下说：“从现在开始，不论是调查局还是魔法部找你问话，你让他们先来找我。” 布特上尉张嘴想说拒绝的话没说出口，最后还是答应下来。 “是，我明白了。” 第10章 魔法部调查员 前世作为一个华夏人，对于吃的标准天生就比较高，所以他在游戏背包里常备厨具与佐料，有机会就自己研究让这个世界世界的食物合自己的胃口。 眼前丰盛的华夏菜肴让狄克警觉起来，这种场景不可能出现在现实，只可能出现在梦里。 狄克看向餐桌以外，所有的东西都像蒙着一层雾气很难看清楚。回想来到这里的前因后果，脑袋木木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再尝试切进游戏模式，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么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可是这个梦与他做过的任何梦都不一样，现在他处在一种既清醒又混沌的状态里。 他想要摆脱梦境，试着掐了一下自己，就像是掐别人的身体。 于是狄克心里产生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是在自己的梦里，我的地盘我做主，他就开始回想不知名所在，想吓醒自己。 狄克的念头一起，吞噬一切的黑色像是病毒一样在梦境里传染着，模糊的景象被黑色吞噬，最后他自己也被黑色完全吞噬，然后他就醒了过来，浑身大汗。 他坐起来，用手抹了抹额头的汗，所有的记忆不再模糊，他还在医院房间里。 狄克还没有回过神来门就被推开了。 “海科特先生，你好。” 说话的是一个光头中年人，他身材矮壮，面目凶悍。 “我们是魔法部的调查员，我是克里夫·特纳，他是我的同事本森·惠勒博士。你的案子现在由我们接手了。” 站在他身后的惠勒博士，长着大众脸，穿着有些劣质的西服，看上去不像博士更像是上班族。 驯兽场的尸检结果出来了，死者都不是普通人，他们身上存在魔法改造的痕迹，于是魔法部接手了案子。 “刚刚你做的梦是由我们引导的，目的是解开你自我封闭的记忆。你还记得梦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不记得了。”狄克漫不经心回应。 听到狄克的回答，克里夫·特纳严肃说道：“海科特先生……我称呼你为先生是因为我不会因为你的年龄对你特殊对待，所以不要用丢失记忆这样拙劣的借口来掩饰自己的罪行。”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狄克表现得很平静，他知道以一个13岁孩子的标准看，自己的表现非常反常，但他本来就是一个反常的孩子，装正常也装不像。 “你可以完全控制自己的梦境，有能力这样做的人，绝对不会因为害怕而封闭自己的记忆。你说谎了。”惠勒博士指责人的语言也说得温文尔雅。 谎言被戳破了，狄克也不打算再说另外一个谎言去圆谎，他选择沉默。 等了一会，看狄克不开口，克里夫·特纳质问道：“不说话？所以驯兽场的三个人都是你杀的了？” 三个人？那里来的三个人？难道说那只猫也是人？ 狄克心里面活动频繁，表面上是丝毫没有改变，还是那副老僧入定的表情。 看着狄克面无表情打算沉默到底的样子，克里夫·特纳恶狠狠道：“以为不说话就可以逃避一切吗？放心吧，魔法部里有的是办法让人说话！” 说完克里夫·特纳对门外招了招手，进来两个警察，他们把狄克铐在床上然后推着床出了病房。 狄克躺在床上在病房外看到了布特上尉，上尉正在郁闷自己的案子被抢。 两位警察把狄克推进了医院专门关押囚犯病人的区域，说明他们已经把狄克当作嫌疑犯来对待。狄克不怎么担心自己，反正魔法部不会用暴力审讯犯人，其他的手段他并不是那么害怕。 狄克打量了一下他们为自己准备的囚犯病房，与普通病房没太大的区别，唯一的不同就是门窗换成了铁制的。 魔法部的调查员还想着继续审问狄克，但是狄克还是一言不发，加上现在已经是深夜，他们只好作罢。 从小地图上确定人都走完了，狄克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这两天他发现冥想不仅能提高蓝量，还能恢复身体机能。 现在他只要小憩片刻就像睡了一整夜，所以睡觉的时间他几乎都在冥想。身体恢复的能力也变强了，身体上细微的伤痕早就已经痊愈，骨折痊愈可能还需要时间，但是狄克可以感觉到每一次冥想过后，身体都在好转。 医院门口，布特上尉抽着烟，他看到克里夫·特纳跟惠勒博士走过来，丢下烟头迎接了上去。 “上尉。” 克里夫·特纳冷漠点了点头，他不喜欢这个有些粗鲁的警探，虽然他也是一个粗鲁的人。 “调查员。” “有什么事情吗？”克里夫·特纳问。 “我们认识不是一天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废话，我就直说了，魔法部是不是在调查我？” 听到这个问题，克里夫·特纳与惠勒上尉互相看了一眼，惠勒博士回答道：“上尉，你是警察，应该知道法律规定，我们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布特上尉勉强笑了笑：“我明白了，谢谢。” 他听懂了里面的意思，如果魔法部没有调查自己，对方会直接否认，只有确实在进行调查才不能透露。 布特上尉点点头转身走了，克里夫·特纳与惠勒博士目送他离去。 “为什么跟他说这些？”克里夫·特纳问道。 惠勒博士微微笑了一下说：“我们不像维斯特姆来的那些人，他们查完案子就走人了。我们还要待在提特顿，布特那家伙有机会成为警察局长，现在卖个人情给他，对我们以后的工作有好处。” “如果他真的有问题呢？”克里夫·特纳问。 “我刚才有说什么违反规定的话了吗？”惠勒博士微笑着问。 克里夫·特纳也笑了：“当然没有！” “看来那个雷利对他的支持不小啊。”惠勒博士感叹道。维斯特姆的人秘密来到提特顿，布特上尉没有那么消息灵通，只可能是雷利局长告知了他。 “真不明白，布特与雷利怎么就混到了一起。他们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 惠勒博士抬头看了看天空回道：“就是因为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才能合作。雷利想要选市长必然要跟他以前的合作伙伴翻脸，为了巩固自己走后在警察局的势力，他必须要找一个自己圈子以外的人来接班，这样以后才能继续控制警察系统。布特在警察局不怎么合群，但有资格竞争警察局长的位子，对雷利来说，他是最适合的合作对象。” “也说不定啊，我看布特也不是那种甘于听命于人的家伙，两个人说不定以后还要斗一斗。”克里夫·特纳笑着说。 惠勒博士想了一下点点头：“有这个可能，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提特顿地方不大却势力众多，各方都要获取利益，斗争不可避免。按照政客的逻辑，政治上没有背叛只有选择。 布特现在还不是政客，等他成为局长以后，他肯定会变成政客。雷利扶持布特上位，目的就是要压制他曾经合作伙伴的势力，等布特坐稳了局长的位置，如果雷利不能给予足够的利益，只要别人出价合适，背叛瞬间就会发生。 “看来提特顿又要乱一阵子了。”克里夫·特纳感叹，然后他眉头一皱：“你说医院里那个小子会不会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会有更奇怪的事情发生？” 克里夫·特纳闻到了残留香烟的味道，烟瘾被勾起来了，拿出一根烟点燃抽了起来。 “你忘了上次选举时候的事情了吗？” 克里夫·特纳哑然一笑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忘记了。妈的，接下来又要忙了。” 惠勒博士也笑了起来：“你放心好了，这次总部的人在，调查局的人也在，说不定教会的人也要来，到时候可能是我们最清闲。” “教会要来？我怎么没有听到消息？他们来做什么？就为邪教的那个案子，应该有些小题大做了吧。”克里夫·特纳讶异问道。 惠勒博士解释道：“你认为的小事情，在教会眼里不一定是小事，因为跟信仰有关。你认为的大事，在教会眼里也许根本不值一提，因为跟信仰无关。我也是猜测，来不来说不好，但是我感觉他们会来。” 克里夫·特纳耸耸肩：“好吧，希望他们早点来。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今年奇怪的事情也会少发生一些。” 惠勒博士低着头来回走了几步，然后抬起头仿佛下了决心：“狄克·海科特的案子我想上报。” 只要调查员觉得自己的能力不能把案子查下去，不管是觉得自己的战斗力不足，还是有关案件的知识不足，都可以向上汇报，上面评估以后，如果确实超过了初级调查员的能力范畴，就会把案子转给高级调查员。 “为什么？”克里夫·特纳觉得自己的搭档有些不对劲，“我们可以用这件案子当借口，把那些容易得罪人的事情推出去，这样不好吗？” “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惠勒博士幽幽说道：“可是这个孩子不一样，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一个普通人的意志力可以战胜像我这样的魔法师，说出去肯定不会有人相信。” “他战胜了你？！”克里夫·特纳手里拿着烟惊讶问道。 惠勒博士点点头：“是的，所以我的入梦失败了。” 克里夫·特纳抽了一口烟说：“你的入梦能力并不是没有失败过，有这么严重吗？” 惠勒博士点头说：“我的入梦能力当然不是万能的，甚至梦境显示的东西都不一定准确，但是从来没有人打破梦境，这个孩子做到了。” “他打破了梦境？！你不是说他意志力强大，摆脱了你控制的梦境吗？”克里夫·特纳眼睛瞪大了，“这根本是两回事！你没事吧！怎么现在才说？” 魔法施放失败的后果一般都比较严重，死亡受伤时有发生。 “因为我一点事也没有，所以我以为是他摆脱了梦境。刚才下楼，我向回想一下梦境，发现自己关于梦境的记忆消失了。”惠勒博士若有所思，“真的是非常奇怪。一般来说入梦失败，我总会遭受一些反噬，而这次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连入梦之后的疲倦都没有来……” “你确定他并不是魔法师吗？” 克里夫·特纳听得入神，被烟烫了一下手才注意到烟快燃烧完了，连忙丢掉烟头。 “不确定。只是我探查不出来，不代表他就不是。”惠勒博士摇摇头。 完全断定某个人是不是魔法师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 “好。既然那个小子这么诡异，我马上安排人把他送到封印监狱，然后上报，让上面的人头疼去吧。”克里夫·特纳做了决定，狠狠踩灭了烟头。 第11章 封印 深夜里第二次转移，狄克明白自己在梦境里表现出来的能力让魔法部的人重视了。 重视就重视吧，关在哪里都是关，狄克不再纠结。 等押送自己的人离开，狄克才注意到隔壁一直有声音传过来，时而唱着赞歌，时而大声祷告，隔着墙传过来的声音不大。 刚才人多有些嘈杂遮住这个声音，现在夜深人静，这个声音显得非常聒噪。 狄克几次尝试冥想效果都不理想，冥想的时间短，蓝量只增加1点或者一点不加，说明冥想根本没有效果。 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狄克稍微活动了一下小拇指，疼痛已经可以忍受，骨头里一直有些痒，像是有小虫子在啃自己骨头，这说明骨头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身上的两处骨折应该会比想象的快，狄克想了一下，决定把自己的计划提前一些。 “警卫！警卫！”狄克大声叫起来。 很快有人拉开了探视口，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我要换一个房间。” 警卫是个男人，他呵斥道：“你以为这是哪里？！这里是封印监狱！不是旅馆！给我好好呆着！” 封印监狱专门关押魔法师。这里设置有特殊的魔法阵用来压抑魔力。 当然，狄克并没有这方面的知识，他只知道自己没有受到影响。因为严格来说，狄克的冥想并不是一种法术，他更像是一种体验，一种感觉，一种观察世界的方法，一种经验的累积。 “你不必这么激动，告诉我你没有权力这么做就行了。”狄克面无表情说。 警卫被狄克轻描淡写的话激怒了，眼里仿佛要冒火。 “请你现在通知惠勒博士，我想见他。”狄克又说道。 狄克知道警卫没有权力帮他换牢房，他为的是有理由叫惠勒博士过来。换一个安静的房间是目的，顺带见一见惠勒博士也是目的，狄克打算一箭双雕。 “我再说一遍！这里是专门关押魔法师的封印监狱！不是你想见谁就可以见谁的！”警卫大声叫道，他想用声调来显示自己的愤怒。 狄克有点担心警卫不配合自己，于是施加了一点压力。 “你知道人眼睛的纹理还有说话的声调都是独一无二，通过这两点很容易确认一个人的身份。我已经记住了你的眼睛，也记住了你的声音。”狄克盯着警卫的眼睛，“我的记忆力非常好，好到你难以相信。”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警卫声音更大了，但显得外强中干，看样子警卫先生服软了。 “没什么别的意思，我在想也许等我出去后，有机会请你吃个饭，感谢你对我的照顾。”狄克笑了笑说。 “……” 警卫沉默了片刻后说道：“算了，你是一个小孩子，不跟你计较。我去帮你打电话。” 狄克微笑点头：“谢谢。” 警卫拉上了探视孔，悄悄舒了一口气。 今天自己心情不好，把情绪带到了工作上，这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封印监狱的囚犯都不是普通人，这个家伙要是真能认出我，说不定以后真的会找我麻烦……以后千万不能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来了。 …… 惠勒博士刚刚到家就接到了封印监狱打来的电话。得知狄克想见他，他马上给克里夫·特纳打电话，电话没有人接，他想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拿起车钥匙又出了门。 赶到魔法部提特顿办公室，已经是后半夜了，这里还是灯火通明。 惠勒博士经过安检坐电梯来到地下5层——封印监狱的所在地。 在门口办理的手续，被蒙面警卫带着来到狄克的牢房前，他拉开了探视窗口往里面看了一眼，狄克正坐在轮椅上看着牢房门，两人的眼神对上。 惠勒博士的心里冒出了一句话：“这不是一个少年的眼神。” 示意警卫打开门，惠勒博士走进了牢房。 “听说你想见我。” 狄克点点头：“我想换一间安静的牢房，隔壁的那位太吵了。” 惠勒博士站在门旁依着墙壁。 “其实不用换牢房那么麻烦，把事情说清楚，你就能离开这里。” “是个好提议，但还不到时候。我现在这个样子还不如待在这里。”狄克回道。 惠勒博士装作讶异问：“哦？外面有危险吗？” 狄克笑了一下说：“不知道。正因为不知道，所以才待在这里。” “你好像对自己可以出去很自信。是因为你可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还是觉得我们找不到你杀人的证据？” “还好。”狄克淡淡回应。 惠勒博士盯着狄克看了几秒，又提了个建议：“其实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全，说出事情的真相，出去后我们会派人保护你。” “不用了。我有自己的打算。”狄克微笑拒绝。 惠勒站直了身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看来我白跑了一趟。” 他并是真要走，只是试探一下，狄克大半夜叫他过来就只为说这几句话？显然不可能，肯定还有什么别的目的。 “给我换一个安静一点牢房，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可能对你们的调查有帮助。” 惠勒博士又倚在了墙上，微笑着反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对你说的东西感兴趣？” “惠勒博士，你的态度不对。我并不是在试探什么，也没有心情跟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只是想换个安静的地方，就这么简单，你不要想得太多。”狄克冷冷看着博士，他说话语调平静，但说的话分明在教育惠勒博士。 惠勒博士有些恍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疲倦，他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自己老师那个层级的人物。 想得太多是惠勒博士的天性，这个天性让他侦破了疑难案件，但有时候也会因为过度解读耽误时机，影响案子侦破。 自己就这么容易被人看穿吗？还是这个孩子的眼光毒辣？ 惠勒博士收敛了一下情绪说道：“说吧。” “那位驯兽师不仅训练动物，也会把人类训练成合格的宠物。”狄克说道。 惠勒博士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贩卖人口？你不敢出去是害怕他在外面的同伙报复你？” 看来官方还没有掌握到这个情况。 “算是吧。”狄克的回答模棱两可。 惠勒博士想了想说：“这确实是一条线索。那么我有些不明白了，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他们的货物？” “这是你们应该调查的事情，不应该问我。好了，现在该你完成承诺了。”狄克生硬回道。 “回答我的问题。”惠勒博士语气稍微加重了一些。 狄克抬眼瞥了惠勒博士一眼闭口不言。 看到这样，惠勒博士知道这次谈话结束了。看情况，不管自己再怎么问，对方也不会开口了，他也不做那些无用功了，直起了身拍了拍门。 警卫打开了门，惠勒博士站着没动，他正在犹豫着，最后心里做了决定才开口说：“明天我带你做检测。” 说完惠勒博士直起身子走出了牢房。 出了牢房，惠勒博士想了一下还是叮嘱警卫，让他们给狄克换一个牢房。与这种聪明的犯人打交道，信任是一步步建立的，这种交易是取得信任的第一步。 安排好一切后，他坐着电梯上了3楼，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到办公椅上点燃了一根烟，拿起了放在桌子上驯兽师巴迪的档案。 从这份档案里看不出什么东西，实在有些太普通了。 惠勒博士放下档案重重抽了一口烟，往椅背上一靠，吐出烟气整个人被烟雾笼罩。 …… 地牢里。 狄克被用轮椅推到了监狱的深处的一间牢房，送他来的还是那个警卫。 “这里是监狱里最安静的地方……” 狄克侧耳听了一下，确实非常安静，他说了句谢谢。 警卫点点头出去了，等把门锁严实了以后，他才小声说了没说完的话：“……也是监狱里最可怕的地方。” 不久之前他才决定不要得罪狄克，但是眼前有机会报复一下狄克，警卫没有抵挡住这个诱惑。 狄克没有察觉到异样，挪动着身体躺到了床上，调整了一下姿势开始冥想。 冥想一发动，狄克的脑袋就一阵炸裂，他觉得自己意识变成了碎片，然后被什么东西抽走了。意识碎片顺着一条无形的线蜿蜒着向监狱更深处流淌，在最深处与其他无形的线缠绕在一起，汇集成一颗线球。意识碎片经由这些无形的线像外扩散，直到线的尽头，最后原路返回狄克的身体。 意识回到身体的同一时刻，疼痛消失，狄克只觉得脑袋一阵清净。他感觉到自己变成了一只拥有无数触手的章鱼，每一只触手都会有反馈，这些反馈在他的大脑里构成一副奇怪的情景。 自己的身体正躺在床上，而自己的意思却在封印监狱的深处某地，每一条触手末端都有一个囚犯。 封印监狱的核心是“卡林封印”的简易修改版本，这个魔法阵的主要作用就是隔绝魔法力量与魔法师之间的联系。 狄克不知道自己变成了魔法阵的核心，正好奇地体会这种奇特的感觉。 他尝试着指挥这些触手，没有成功，又试着指挥自己，还是没有成功，看来他只能被动感受一切。 试着切换游戏系统。平常系统界面直接出现在视线里，现在这种状态狄克没有视线，可是系统界面还是以同样的形态出现了。 此刻人物面板的状态栏里，负面状态全不见了，只有三个字“领悟中”。 领悟中？ 系统认为现在的状态里可以领悟些什么东西吗？ 狄克关掉系统，仔细感受一无所获，然后他才回过神来，自己应该感受的并不是那些触手，而是自己本身！ 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意识所附着的球体并不是看上去那样杂乱无章的而是在以一种特有的幅度在震动。 一旦注意到这个震动，心神就被吸引了进去。 …… 清晨克里夫·特纳端着咖啡抽着烟进入了办公室。看到惠勒博士颓然坐在椅子上便走了过去。 “嘿，伙计，昨晚没有睡好？” 惠勒博士抬起头，眼睛通红：“我根本没睡，昨天晚上我跟狄克·海科特谈了一下，他给了我一条线索。” 克里夫·特纳把自己的咖啡放在了博士面前，自己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没叫我过来？”克里夫·特纳表情严肃。 惠勒博士用疲倦地声音说明了昨夜的状况。 “这小子到底什么意思？现在告诉我们驯兽师在贩卖人口，他为什么没有跟布特说？”克里夫·特纳吸了口烟道。 “我想了一夜也想不清楚。”惠勒博士显得很无奈。 克里夫·特纳叹了口气：“你的老毛病又犯了？” 惠勒博士不好意思笑了：“昨晚还想着不碰这个案子……” “好了，你我之间就不要再多说什么了，我不愿意听。想查就继续查吧。我让布特去查贩卖人口的事情，你去请研究室的人查查狄克·海科特。” “我知道了。” 惠勒博士端起克里夫·特纳的咖啡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太甜了。” 第12章 检测 搭档二人分配好各自的任务后，就分头行动。 惠勒博士坐电梯去封印监狱押解狄克去研究室做测试，克里夫·特纳下楼开车前往警察局。 下到封印监狱经过了多层手续，惠勒博士被带到了狄克现在所在的房间，他少有的发怒了。 “你们这是渎职！你们这是谋杀！怎么能把一个孩子关押在魔法阵的核心区！” 被骂的警卫满头雾水，他今天早上接的班并不了解情况。 “我不知道啊，不是我干的。”警卫满是委屈。 惠勒博士知道并不是眼前这个警卫的责任，他按住了自己的脾气。 “打开门，让我进去！” 警卫赶紧打开了牢门，惠勒博士进去就看到狄克蒙着被子在睡觉。其实狄克并没有睡觉，而是意识刚刚回到身体。 惠勒博士一出电梯，狄克就察觉了，他收回自己的意识，刚刚惠勒博士斥责警卫的话狄克全都听清楚了。 魔法阵？谋杀？难道自己意识进入的地方就是魔法阵？ 最初被关押的牢房离魔法阵太远，所以进行冥想没有产生什么后果，换到了离魔法阵近的牢房进行冥想意识马上就被吸了进去，说明越靠近魔法阵受到的影响越深。 从惠勒博士的反应来看，这种影响有危险性，被影响者甚至会有生命危险，昨晚那位警卫包藏祸心。 狄克冷笑了一下，记下了这个仇。 说自己可以用眼纹与声纹确定一个人的身份，狄克还办不到，他那是在虚张声势，但是要说确认一个人的身份，他绝对是专家中的专家，一个标记过去，任你怎么变装都没用。 惠勒博士满脸悲愤掀开被子，他以为狄克已经受到了魔法阵的影响，但他看到的是狄克冷静的面容。 “你没事？！”惠勒博士愣住了。 “有事。一个美梦就这么没有了。”狄克笑了笑说。 惠勒博士看到狄克还有心思开玩笑，他也放下了心，但是心中马上又泛起了惊讶。 魔力无处不在，魔法的本质是操纵魔力。 尽管不同派系的魔法师操控魔力的方式不同，但不管哪个派系的魔法师身体内都会存有魔力，或多或少。用通俗一点比喻来说，体内的魔力是“火种”，使用法术就是放火——用自己的“火种”引燃外部的魔力。 卡林封印会不停吸收魔法师体内的“火种”，让魔法师没办法用“火种”放火，越靠近核心吸力越强大。身体内的魔力被过度吸收，魔法师的身体就会出状况，轻则受伤，重则发疯，极端情况甚至会自爆而亡。不过如果身体内没有魔力，卡林封印就跟不存在一样。 看到狄克一点事情也没有，惠勒博士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这小子竟然没有受到影响，难道他不是魔法师？ 惠勒博士清清喉咙郑重说道：“狄克·海科特，根据《魔法条例》十四条条款4，现强制你接受魔法师检测。请问你清楚了吗？” 狄克点点头：“清楚了。” 之所以答应得这么爽快，是因为狄克不想拒绝，即便他拒绝了，该条款还说明只要觉得有必要执法单位可以强制执行检测。 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比如感知地狱，比如升级，狄克也想知道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事情。由魔法部来检查他的身体，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得到的待遇，现在免费享受何乐而不为。 至于魔法部查出些什么东西出来，甚至证明狄克就是个魔法师，他也不在意，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总有一天他魔法师的身份会暴露。 “我确定你是一位魔法师，而且大概率是古典魔法师，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呢？害怕因为承认魔法师的身份，我们会怀疑是你是驯兽场案件的凶手？”惠勒博士问。 狄克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在自己的游戏里是魔法师确认无虞，但在现实里算不算，他自己也不知道。 至于害怕被当成凶手……狄克并不害怕被当成凶手，就算是被当做了凶手，谁也没有证据证实这一点，因为关键的证据都在自己的游戏背包里。 看见狄克一如既往保持沉默，惠勒博士无奈地说：“那么我们走吧。” 狄克拖着断腿坐上了轮椅，惠勒博士推着他走出监狱，上电梯来到四楼的魔法研究室。 这里是魔法部最重要的部门，负责所有有关魔法事物的检测与鉴定，与之相比惠勒博士的部门只能排第二，因为其实涉及魔法的罪案并不多。 魔法研究室看上去并不特别，来往的人都是普通上班族的样子，如果不是挂着魔法研究室的牌子，狄克只会觉得这里是一间普通的办公楼。 惠勒博士敲开了一间办公室的门，开门的是一位穿着素色长袍的女士。 “奥尔瑟雅麻烦你了。”惠勒博士笑着说。 奥尔瑟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侧身让惠勒博士推着狄克进了她的办公室。 这位女士身体高大却不显得壮硕，反而有一种柔和的美，更令人忘不了的是她那一头柔顺但又蓬松头发，发色金黄，看上去就像秋天发黄的茅草。 惠勒博士把狄克推到了奥尔瑟雅办公桌前就站到了一边。 “这位是魔法师奥尔瑟雅，她是魔法部研究室的首席魔法师，今天由她来对你进行测试。”惠勒博士对狄克说。 奥尔瑟雅点点头。 “你好，海科特先生。” 她戴着眼镜，眼镜遮住了她美丽的黄色眼睛，她的鼻子不大，所以眼镜耷拉着有一种慵懒的气质。 狄克笑了笑算是打了一个招呼。眼前这一位应该是他见到的第一个明确显露身份的魔法师，他打开了游戏模式。 游戏模式里，奥尔瑟雅看上去与普通人没有区别，小地图里也没显示异常。 “把手伸出来吧，我要取一点血。” 狄克把自己打着石膏的左手伸了出去。 奥尔瑟雅拿了一把小刀片在无名指上划了一道口子，血流了出来，她用手沾了一些血液，放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闭上了眼睛，看上去像品尝美酒一样。 吸血鬼吗？ 大概过了两分钟，奥尔瑟雅睁开了眼睛，咂了下嘴似乎意犹未尽，随后从旁边的文件夹里抽出了一张表格填起来。 狄克与惠勒博士都是极有耐心的人，等着奥尔瑟雅。 填完表格女魔法师又把表格放在了一边，抬起头来饶有兴趣看着狄克。 “你真的好甜。” 狄克与惠勒博士愕然，奥尔瑟雅意识到自己话引起了歧义连忙解释：“我是说血，你的血真的很甜。” “好了，好了。接着来吧。”奥尔瑟雅连忙转移话题。 说着女魔法师把手放在了狄克的头上。 狄克马上就感觉到了异样，有一股力量笼罩着自己。 这股力量与自己的魔力很相似但又有很多不同。自己的魔力像是纯净的水，这股力量像是油脂，感觉比自己的魔力沉重很多。 自己身体里的魔力被吸引了出来。 两股力量缠绕，片刻后分开，狄克的魔力回到了身体里。 狄克意识到了，自己所感受到的力量是奥尔瑟雅的魔力，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别人的魔力。之前狄克一直以为魔力就是魔力，大家的魔力应该都一样，没想到奥尔瑟雅的魔力与自己这么不一样。 是不是每个人的魔力都不一样？ 奥尔瑟雅收回了自己的魔力，瞪大了眼睛看着狄克，忍不住问：“你的老师是谁？” 惠勒博士也盯着狄克看，奥尔瑟雅的问题也是他想问的。他早就断定狄克是魔法师，但没有能力证实，现在可以确定了。 “我没有老师。”狄克平静回道。 从女魔法师的反应，可以确定自己应该是踏进了魔法的世界了。 “没有老师？怎么可能？”奥尔瑟雅不相信，“你的魔力纯净到令人难以置信！没有老师你是怎么办到的？教教我！” 惠勒博士目瞪口呆，奥尔瑟雅是提特顿魔法部的首席魔法师，她的实力就是提特顿魔法部的顶端，她也是提特顿魔法方面的顶端，这样的人还要向狄克求教？！ “对不起，我没办法教你。”狄克没有显露情绪直接拒绝。 奥尔瑟雅凝眉思索了一下，又把手放到了狄克的头顶。 这次狄克感受到了一场魔力的风暴。 奥尔瑟雅的魔力在狄克的身体来回穿梭，似乎不想错过每一个细胞。 女魔法师的大动作引起了研究室其他人的注意，有人以为出了事情，连忙推门进来，看到奥尔瑟雅没事，惊讶之后便不走了，渐渐有了一群魔法师围观。 身处风暴中心的狄克也不好受，他觉得自己成了玩具，被奥尔瑟雅拆成零件然后又被一块一块装起来，而且这个过程不停在重复。 狄克想要摆脱这种状态，但什么也做不了。 又是这种无力感…… 这让狄克想起了不知名所在。 奥尔瑟雅的魔力忽然静止，然后快速消散开来。她睁开眼睛看到那么多人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她瞪了一下眼睛，手下立刻做了鸟兽散。 等自己的手下走光，女魔法转头问狄克：“你最近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狄克沉默。 然后女魔法师看向惠勒博士，惠勒博士立刻解释一下狄克的经历。 奥尔瑟雅听完后思索了一下说：“他的检测做完了，等会你来取报告。” “我能看一下自己的报告吗？” 奥尔瑟雅笑了一下，然后拿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她是在报复狄克的沉默。 狄克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惠勒博士点点头然后把狄克推出了房间，奥尔瑟雅坐回办公桌，拿起笔托着下巴出神思考。 “她是什么水平？”出了门后，狄克轻声问。 惠勒博士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是几级魔法师？” 惠勒博士笑而不语，狄克没有得到答案也不再追问。 把狄克送回监牢，给狄克换了一个正常的牢房后，惠勒博士立刻回到了奥尔瑟雅的办公室。 女魔法师还保持着托着下巴的姿势。 惠勒博士轻声问道：“他在监狱的核心区睡了一夜，你怎么看？” 奥尔瑟雅慵懒得伸了个懒腰：“他的魔力十分纯净，只要他不用魔法，封印只会把他当做普通人。” “确定他是魔法师了？” “确定。”奥尔瑟雅拿起了刚才那张表，“他的血非常甜，是我见过最纯净的精灵血统，我认为他身上的魔力可能是血脉觉醒。” …… 再次换了房间的狄克安顿下来就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经历过一场魔法的风暴以后，狄克觉得自己的身体并无异样。 打开了系统以后，他发现升级选项亮了，意味着他可以升级了。 杀死了克鲁索后升了一级，后来杀了巴迪与那只猫获得了更多的经验，可是并不能升级。 狄克没有犹豫点下了升级。 第13章 新功能 克里夫·特纳待在布特上尉的办公室里来回走着，他一早就来了，等了快一个小时，那个该死的布特上尉还没有来，他的耐心快用完了。 原本可以打电话解决的事情，他亲自跑了一趟，为的就是不夜长梦多。 用电话指示警察去查，警察查完再回电话，中间几小时或者几天都有可能，最后还不一定能找到自己要的信息，还不如自己来。 临近中午，布特上尉才姗姗来迟，他同样是满脸郁闷，昨晚他被调查局盘查到深夜，后来回家后又被魔法部闯入家中搜查，直到天亮才睡觉。 走进办公室，看到克里夫·特纳在，他挤出一个笑容。 “你不是也是来调查我的吧。” 他知道查自己的人来自维斯特姆。 克里夫·特纳按耐住自己的怒气，说话带上了讽刺：“我可没有这个资格调查未来的警察局长。” 布特上尉并不在意，他与这位魔法部调查员是老相识了。他坐到自己的椅子上，从桌子下面拿出了酒与酒杯，倒了一杯递给克里夫·特纳，对方拒绝后，布特上尉自己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布特上尉长舒一口气：“说吧，又要我做什么？” 魔法部的人来找警察局，大部分是让警察局办事的。 “你正在被调查，雷利就没想过让你休息一下吗？” 布特上尉笑了一下说：“一被调查就要停职？那不是代表警察局也认为自己人有问题？” “好了，不谈我的事情。怎么？驯兽场的案子有进展了吗？” 克里夫·特纳点点头：“狄克·海科特说驯兽场参与了贩卖人口，你们现场勘察的时候有注意到吗？” “人口贩卖？”布特上尉又为自己倒了杯酒，端起酒杯回想了一下摇摇头说：“没有。据我所知人口贩卖的渠道掌握在德萨人的手上，巴迪可不是德萨人。” “他有案底吗？” “有案底我们能跟他合作？”布特上尉否认。 “你交给我们的卷宗里好像没有驯兽场其他员工的笔录，你们没有询问他们吗？” 布特上尉白了一眼克里夫·特纳说：“我们还来不及归档，你就把案子抢了过去。” “笔录呢？” “你等着。” 布特上尉走出去很快又回来了，手上多了几页纸。 “这就是笔录。” 克里夫·特纳接过来看了一下，没有太多有价值的线索。 “怎么就一个人的笔录？”克里夫·特纳皱了皱眉，“其他的在哪里？” “没有了。”布特停顿了一下，看到克里夫·特纳要发怒，才马上接着说：“驯兽场除了死掉的人，还有两个员工。一个负责打扫卫生，笔录在你手上，另外一个负责采购食物，报案的就是这个。” 克里夫·特纳很快他就看完了笔录，除了两个人的地址，没有有用的信息，甚至有很多该详细问的问题都没问。等了那么长时间，得到的却是这种结果，克里夫·特纳十分恼火。 “这就是你们的笔录？如果不能好好办案就不要接案子！哼！”克里夫·特纳冷哼一声起身就走。 “谢谢关心。”布特上尉无赖回了一句。 看到克里夫·特纳走远了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出了警察局，克里夫·特纳就开车前往两位员工的家。 按照地址，克里夫·特纳来到了清洁工的家，上去敲门没有人答应，从窗户看进去也没有人，但是放着清洁工具的车却停在门口。 他去敲了旁边邻居的门，邻居说这位清洁工好像从案发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克里夫·特纳回到清洁工的家门口，用手拍了一下门，门就被震开了，在里面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 出门上车赶往采购员的家，同样没有人在家，询问邻居同样是案发后就失踪了，家里也一样没发现异常。 驯兽场仅剩的两位相关人都失踪了，是个人都知道事情不简单。 这两个人肯定知道一些事情，不然不会失踪。 “妈的！”克里夫·特纳懊恼骂了一句。 这两个人再也不会出现了，说不定现在已经进了鱼肚子。 克里夫·特纳带着懊恼回到了办公室，他看到自己的搭档正盯着一张纸，他走过去拿了起来，是一份《魔法师能力评测报告》。 看过报告后，克里夫·特纳喃喃自语：“不可能吧。评价这么高？” “如果不是最后一句话，这份报告可以让任何一位魔法师收他当学生。”惠勒博士无奈说道。 “察觉体内有未知烙印，疑似高等级魔法师施加祝福。”克里夫·特纳念了出来，然后发出疑问：“那么他最开始的口供是真的了？是这位高级魔法师救了他还删除了他的记忆？” 惠勒博士摇摇头：“我们不能被这份报告误导。报告里只说了他疑似被祝福，祝福在什么时候发生并不确定，可以是很久以前，也可以是他被警方抓住，甚至就发生在封印监狱里！” “在封印监狱里，怎么可能！”克里夫·特纳笑了起来。 惠勒博士抬眼看了克里夫·特纳一眼说：“卡林封印的确非常强大，但不是万能的。不说封印监狱里的封印并不是完整版本，即便是卡林亲自布置的魔法阵也曾经失败过，魔法历史课必讲的事情你不会忘记了吧。” 克里夫·特纳点点头，惠勒博士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卡林皇帝设计这个封印就是为了封印自己的妻子，最后并没有成功。 大多数人知道这件事情关注的点都是卡林皇帝与妻子的爱情故事，很容易忽略了这是卡林封印最著名的失败。 “而且祝福也并不确定是由魔法师完成，可以是禁物，也可以是某种魔药，甚至是一个咒语，有太多太多的可能了。不能因为这份报告就认为有一位高级魔法师存在，这里还是一个问号。”惠勒博士继续说道。 克里夫·特纳还是没有听明白。“那他的记忆到底有没有问题？” 惠勒博士摇摇头说：“他的记忆应该没有问题。他自称记忆被删除，但是这个说法跟他的行为矛盾。说自己从来没有跟驯兽场接触过的情况下，记忆还被删除了，他是怎么知道驯兽场参与了人口贩卖？” 克里夫·特纳点点头，他总结了一下就是一句话：狄克·海科特说出驯兽场参与了贩卖人口，就等于承认自己说慌了。 “你查的怎么样了？”惠勒博士伸手拿回了报告。 克里夫·特纳坐了下来松了松领带说道：“驯兽场剩下的员工都失踪了，肯定有人做了清理。那个小子没有说谎。” 人口贩卖必然是一个犯罪网络，有卖家有买家，中间可能还有很多环节把买卖双方串联起来。驯兽场应该就是中间的一环，两个员工失踪肯定是这个网络里的成员所为，为的就是断绝查到他们的线索。 “现在怎么查下去？”克里夫·特纳抓了抓后背。 惠勒博士往后一靠整个人埋进椅子里：“两方面着手。驯兽场这边你继续查，员工消失，那就扩大范围，只要跟驯兽场有关的人都问一遍，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还有就是狄克·海科特，他还是我们的首要嫌疑人。他肯定还隐藏着什么东西，我们不能对他放松，还是要撬开他的口，这个工作我来做。” 克里夫·特纳点点头，对惠勒博士分派工作没有意见。两个人搭档，职位上，名义上是以他为主，其实拿主意的都是惠勒博士。 “这件案子越来越奇怪了。”惠勒博士感叹。 “那报上去？有这份报告，上面肯定会批准的。” 克里夫·特纳没有惠勒博士那样强的好奇心，他对案子的态度一直是可有可无，有案子他会尽力去查，没有案子他也乐得清闲。 惠勒博士苦笑摇头：“我放不下。” 克里夫·特纳看到自己搭档的表情，觉得不能再让他去跟那个小子接触了。 “咱们换个任务，你去排查，我去审讯那小子。” 说完不容惠勒博士反驳就转身出去。 …… 封印监狱里。 狄克正在研究着升级之后系统给自己的新技能，这项技能的图标是一只蓝色的眼睛。 辨识：释放法术，通过反馈确定目标的各项属性。 为了与这项技能配合，系统把“标记”里的“收藏”独立了出来，变成了一项新的功能：图鉴。 打开图鉴现在只有一个种类：人物，但是有一个灰色的加号存在，说明以后可以添加种类。 狄克看过功能说明，这应该是备注与收藏的一个升级功能。 备注与收藏只在一定范围内有用。比如说狄克在学校里标注了很多人，他回了一趟家再回学校他之前的标注都会失效。进阶成图鉴以后，狄克回到学校，所有的标注与收藏都会还在。 不光是游戏系统有改变，管理员模式也解锁了几个功能。 玩家管理没什么变化，整个世界就狄克一个玩家。 模块管理终于不再显示正在升级了，所谓的模块就是系统各个单项功能。比如人物界面，地图系统，游戏背包，物品栏，职业系统，好友系统等等，零零碎碎一大堆。 这些单项功能在玩家管理中也可以设置，那是针对的个别玩家，这里针对的是所有游戏的玩家。 最后是权限管理，这里面也是一堆细碎的选项，比如人物界面显示什么属性，某个人物的背包具体有多少格子。 狄克以为可以通过管理模式提高自己的实力，研究了一番，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就是他能调整的上线。现在他的血条是182，他不能修改成183，只能修改成181或者更低且大于0的数值，等级也同样只能改低不能改高。 这三个选项很多功能重复和联动，没有分得那么仔细，可能是为了便捷管理。 然后最重要的功能是——狄克现在可以添加好友了，也就是说狄克的游戏世界从单机游戏进化为联机游戏了。 狄克最想尝试这个功能，也许很快聊天频道就会变得热闹起来。 正当狄克沉浸在系统里的时候，克里夫·特纳推门进来。 “起来，跟我去审讯室！我有话问你。”克里夫·特纳冷冷说道。 狄克抬头看了这家伙一眼，顺手就丢过去一个辩识，得到一张人物图鉴。 姓名：克里夫·特纳 气血：412 魔力：123 等级：？ 能力：？ 战斗力：？ 简介：魔法部调查员。 问号代表辩识技能还不能检测出的数值与描述。 从气血魔法来看，克里夫·特纳应该也是个肉体强化过的魔法师。 狄克把克里夫·特纳的人物卡片收纳进了图鉴里，然后慢吞吞的从床上下来坐到了轮椅上。 第14章 失败的审讯 封印监狱的审讯室是一间屋中屋，在一个大房间的中间有一个小房间，有些像是在盘子中间放着的豆腐块，豆腐块里面不大，正好可以放一张小桌子。 狄克坐着轮椅被推到了小桌子前，克里夫·特纳坐到在了对面。 “我这个人不喜欢废话，我有话就直说了。”克里夫·特纳身体前倾脸色凝重很有压迫感，但狄克一点也不在意。 “请说。”狄克端坐在轮椅上脸色平常。 “驯兽场的员工都失踪了，没办法讯问他们，所以我们希望你再给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克里夫·特纳郑重说道。 狄克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更多了。” 克里夫·特纳当然对狄克的回答不满意，继续说道：“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再有人失踪或者死亡，所以我想跟你做个交易。把你知道的所有信息告诉我，我去向检察官申请让你成为污点证人。” “谢谢。不用。”狄克拒绝得非常干脆。 “为什么？”克里夫·特纳按着桌子站了起来，“这对你是非常好的选择。你跟我都清楚，驯兽场人的死肯定跟你有关，你不是凶手也是帮凶，怎么样你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我觉得你是一个聪明人，你所做的事情都是被迫的，现在应该做一个聪明的选择。” “那些员工的失踪跟我没关系。”狄克淡漠说道。 “巴迪·格罗特、特鲁索·贾德还有丽雅·格罗特的死跟你有关系吗？”克里夫·特纳马上反问。 狄克很想问丽雅·格罗特是不是那只猫。 “说啊，他们的死跟你有关吗？！”克里夫·特纳看到狄克在出神，顿时激动起来。 狄克保持沉默。 克里夫·特纳直起身子恶狠狠看着狄克：“你不说话？那我只好启动审讯室了。” 说完开门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在审讯室外，克里夫·特纳意外看到了奥尔瑟雅。 “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奥尔瑟雅淡淡回应。 一般的魔法师罪犯当然不值得奥尔瑟雅关注，狄克的情况特殊，她想探究狄克背后的隐秘。 克里夫·特纳面对首席魔法师也没有什么脾气，他也站在了审讯室前，两人并排站着。 审讯室四壁不知从什么时候变成了透明，从外面可以清楚看见审讯室里的所有情形。 克里夫·特纳朝透明墙壁一伸手，墙上立刻显现出一枚六角形的花纹，他看了一眼奥尔瑟雅，把手放在花纹上。 审讯室里狄克瞬间感觉到了不同，他感觉到一些细微的魔力从不同的方位不停刺激着自己，为了缓解身体的不适，必须要不停活动身体，看上去像是在跳着怪异的舞蹈。 狄克应该可以坚持很久，但持久下去，他肯定会坚持不住。他决定不坐以待毙，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走到门口，想打开门，但是门只能从外面打开，只能无奈回头。 “我想知道，你们这样做不违反法律吗？”狄克高声质问。 克里夫·特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来：“你是个6级魔法师，法律允许我们对你动用审讯室。现在只是开始，不想受苦就乖乖说实话。” 奥尔瑟雅的评测认定狄克是6级魔法师。 现代的魔法师等级划分参照禁物，分为0到6级，最低为6级，最高为0级。6级魔法师是指初步具备魔力的人。 法律规定对普通人不允许刑讯，但对魔法师放宽了尺度，法律上魔法师与普通人是不一样的主体，针对魔法师有许多专门的法律。 狄克打开游戏模式，自己的人物状态显示为：正在承受负面效果。 他一瘸一拐坐回到轮椅上，随后眼睛一闭，便如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 “他以为自己可以忍受的了吗？”克里夫·特纳冷笑一声。 奥尔瑟雅静静看着狄克，一句话也不说。 两个人都在耐心等着，但是过了半个小时，狄克依然没有动，克里夫按住花纹的手抖了一下，审讯室里的负面效果又加强了一些。 又过了半小时，狄克还是那个样子，克里夫·特纳皱眉思索了一下想要再加强效果，被奥尔瑟雅拦住了。 “已经是极限了，不用再加了。” 克里夫·特纳看了看闭眼不动的狄克：“你从哪里看出来这家伙到达极限了？我现在怀疑你的评测出了问题，他真的只有6级吗？” 奥尔瑟雅眉头一皱看向克里夫·特纳：“你在怀疑我吗？” 克里夫·特纳闭口不语，但还是增强的审讯室的效果。 狄克感受到身体的不适应越发强烈，身体发出渴望缓解不适的信号，向大脑申请活动权限，大脑不理会，身体就一直在发信号，信号一次比一次强烈，身体已经快到达极限，意志力也饱受煎熬。 一个恍惚，狄克不知怎么就进入了冥想状态。与以前的区别是，这次不是狄克发动的技能，而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冥想状态下，狄克看到了审讯室的墙壁，地板，天花板，甚至是那道门都有奇特的纹路流动，他想到了监狱的核心。 狄克找不到审讯室的核心，他仔细观察着这些纹路，忽然他找到了一处断裂点，就在墙角，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处地方的时候，一瞬间所有的纹理都成了碎片。 然后所有的不适与压力消失，狄克睁开眼睛，他看到审讯室的墙壁全都是裂纹。 审讯室外，克里夫·特纳抓住自己灼痛的手不知所措，然后他看向奥尔瑟雅寻求答案，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也太过离奇了。 谁能想到审讯室还会崩溃！ “不关你的事。似乎是审讯室的魔法阵裂解了。”奥尔瑟雅皱着眉头摇头，排除了克里夫·特纳的责任。 “是那个小子做了什么吗？”克里夫·特纳问。他操控审讯室绝对不会有问题，那问题只能在被审讯者身上。 奥尔瑟雅思索了一下说：“不能排除任何可能。” 换句话说，她也不知道。 狄克同样莫名其妙，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怎么做到的。进入游戏模式，翻看聊天栏，聊天栏里只记录了自己进入了冥想，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看来游戏模式并不是万能的。 门被推开，奥尔瑟雅与克里夫·特纳一起进来了。 “你刚才做了什么？”奥尔瑟雅开门见山的问。 狄克沉默。 克里夫·特纳也知道了眼前的小子很邪门，所以没有冲动。 奥尔瑟雅坐到了狄克对面：“你对魔法有兴趣吗？” 魔法虽然神奇，但是伴随着的风险却比神奇要多得多，许多人并不愿意接触魔法。狄克对魔法一直非常有兴趣，他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你在魔法上非常有天赋，可惜你现在的身份很尴尬，不然我马上可以给你推荐一位老师。” 这个提议对于现在的狄克还是有诱惑的，他现在最缺少的就是魔法知识。 “所以我希望你跟特纳调查员好好配合把自己的案子弄清楚。” 狄克不可能说清楚，说清楚就是承认杀人。 “谢谢你的看重。”狄克道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奥尔瑟雅没有等到狄克的承诺有些失望，她站起来准备走人。 “女士，希望你刚才的话不是为了口供而使用的所谓策略。” 奥尔瑟雅郑重点点头说：“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狄克站了起来自信笑着说：“那就让我当你的学生。” 奥尔瑟雅笑了起来：“如果你不嫌弃我只是个4级魔法师，当然可以。” 狄克站起来对奥尔瑟雅郑重鞠了躬后说：“谢谢老师。” 克里夫·特纳忍不住插嘴说道：“那么说说你怎么会出现在驯兽场里吗？” 狄克不理会克里夫·特纳，对奥尔瑟雅说道：“关于我的案子，你不必操心。过不了几天我就可以出去了。” 说完就又坐回了轮椅开始缄默不语。 “好的，我等着听你的好消息。”奥尔瑟雅笑着说。 说完她对克里夫·特纳点了下头，转身就走了，留下了不知所措的克里夫·特纳。 克里夫·特纳看看狄克再看看满是裂纹的审讯室，气恼得叫了一句：“把他关回去！”然后也走了。 奥尔瑟雅刚进电梯，克里夫·特纳就追了进来。 “我说，首席大人，你不是真的要收那个小子当学生吧。” 奥尔瑟雅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疑惑问：“为什么不可以？” “那小子身上奇怪的事情太多了，我觉得你不能这么草率就收他做学生！”克里夫·特纳激动说。 奥尔瑟雅点点头笑着说：“就是因为他的奇异我才要收他当学生，你不觉得他会是一个有趣的研究对象吗？” 克里夫·特纳摸了摸自己头，他有点跟不上首席魔法师的脑回路。 “你快点把案子结了吧。” “你未来的学生不开口，我怎么把案子结了？”克里夫·特纳没好气说。 “死的又不是什么好人，不要耽误一个有前途的魔法师。”奥尔瑟雅漫不经心说：“我知道你也不怎么在乎所谓的法律与正义，只是为了本森·惠勒那个呆子，回去劝劝他，别太沉迷于案子了。” 克里夫·特纳苦笑：“他在你的手下那么多年，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我劝得了他吗？” “那他就等着被狄克挫败吧。”奥尔瑟雅笑了笑说。 “为什么这么说？只要让他交代，案子就结了。”克里夫·特纳对自己让犯人开口的能力很自信。 “难道你们没有发现这件案子一直是狄克在主导吗？”奥尔瑟雅淡淡反问。 克里夫·特纳现在回头想想，从开始到现在，他们都在围绕狄克做工作，不过也不奇怪，谁叫这小子是杀人现场的幸存者呢？ 那这小子让我们去查贩卖人口的事情到底有什么的？ 克里夫·特纳想不明白。 与奥尔瑟雅分别，克里夫·特纳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翻阅这件案子的卷宗。 晚上，惠勒博士满身疲惫回到了办公室。 他和克里夫·特纳有个习惯，两个人分开办案，最后总要在办公室碰个头，交流一下双方查到的信息。 其实这个习惯是为了迁就惠勒博士。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克里夫·特纳揉着太阳穴问，看了太多的资料让他头疼。 惠勒博士回到办公桌，把桌子上东西推到一边趴在了桌上。 “没有，白忙了一天。”惠勒博士打了个哈欠，“你呢？应该也没结果吧。” “确实没什么结果，还把审讯室弄坏了。” “把审讯室弄坏了？！”听到这话，惠勒博士马上来了精神直起了身子，“快说说怎么回事？” 克里夫·特纳把今天审讯的经过说了一遍，包括首席魔法师的话。 惠勒博士沉默不语。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惠勒博士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通，知道自己的确有些误入歧途。他回想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些失常，说是想破案子，其实满脑子都是狄克身上的谜团。 “你还坚持把案子查下去吗？”克里夫·特纳轻声问。 惠勒博士叹了口气，然后又坚定点点头：“当然要查，但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既然他不愿意开口，那我们就当没有这个嫌疑人，按照我们的节奏查下去。” 第15章 老师 驯兽场杀人案发生后的第7天，魔法部调查处。 惠勒博士看着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的男人很头疼。 这个男人是一位老师，能让魔法部调查员头疼的当然不可能是普通的老师。他是狄克·海科特在伊林德预科学校的老师，叫西蒙·阿德莱德。 在得知狄克涉及罪案以后，伊林德立刻派了阿德莱德过来处理。 “惠勒博士，我只是想见一见自己的学生，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也符合法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同意？难道你跟我的学生之间有个人恩怨？如果是这样，我将会以学校的名义向魔法部抗议。” “我与狄克·海科特没有个人的恩怨，他就是我的嫌疑人。请不要胡乱猜测！阿德莱德先生，涉及到魔法师的案子，我们有权拒绝探视，甚至限制律师介入。你作为老师当然更不行了。”惠勒博士对阿德莱德的指责很恼火但还是耐心解释。 不说他本来就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就算换成他的搭档，也要有耐心，因为伊林德预科学校不是普通的学校。 如果伊林德向魔法部发出正式的抗议，作为国家最有权力的部门之一的魔法部，也不敢视而不见，肯定会给伊林德一个正式回应，不然可能就会有莫名其妙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而来。 伊林德虽然只是预科学校，但是他培养的人材却不计其数，得益于伊林德的办学理念，从伊林德出去的学生都把自己当做伊林德人。不管在政界、学界还是商界，伊林德都有自己的小圈子。 表面看上去它只是一间学校，实际却是以学校为纽带关联起政治与经济的庞大势力。 作为伊林德的老师，西蒙·阿德莱德当然也不会是普通人。 大部分伊林德的老师都是从本校的优秀毕业生，进入大学，大学毕业以后，以回学校任教的形式，把自己在大学学到的知识与能力回馈给学校。 任教几年以后，这些老师经由学校推荐去他处任职，以政府部门和商业界居多。眼前的阿德莱德现在是老师，也许不久之后就变成了某个政府部门的要员。 惠勒博士心想着，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吧，尽量客气的拒绝。 西蒙·阿德莱德嘴角微微翘起，始终让人觉得他在微笑，头发一丝不苟，眉毛胡须都精心修剪过，穿着手工定制的套装，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靠后，显得十分有气度。 “您说的法律我知道，但是我并不是以老师的身份提这个要求。”阿德莱德先生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语调不缓不慢，“狄克·海科特的父母全死亡了，按照法律在确认他的监护人之前，学校是临时的监护人，我现在代表学校以监护人的身份要求见一见狄克·海科特。” 惠勒博士对法律条文同样熟悉：“政府部门同样拥有这个权力，这是我工作的失误，我会通知民政部派出监护人。” “我不知道惠勒博士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见自己的学生。”阿德莱德先生笑着拿出了一份文件：“你所说的情况我已经想到了，这份文件就是民政局放弃监护权的声明。” 惠勒博士有些讶异，随后也想明白了：“听说市长毕业于伊林德。” 他的意思是市长给民政局施加了压力。 “是的，市长先生是伊林德的校友。”阿德莱德先生没有否认，“所以当他知道有一位校友陷入罪案的时候，提供了一些力所能及不违反法律的帮助。” “那么，现在我可以见见狄克·海科特了吗？”阿德莱德笑着，但说话的语调有了变化。 虽然对方没说什么威胁的语言，只是露出了稍微不一样的神态，惠勒博士就觉得自己受到了威胁，但他不敢表示什么。 他早已不是愣头青了，见已经没有理由阻挡，马上说：“稍等，我安排一下。” “好的，我等着。”阿德莱德先生风度依旧。 出了门，惠勒博士长叹一声，挡不住了，再挡就没有退路了。 经过这几天的调查，虽然杀人的动机还不明确，但惠勒博士已经断定杀人犯就是狄克·海科特。 驯兽场应该就是贩卖人口网络的一环，但是在杀人案发生以前从未显露痕迹，到现在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说明运作得很好，贩卖人口网络里的其他人没有理由破坏这里。 就算是内讧杀人，从驯兽场员工失踪的悄无声息来看，让一个人失踪对这些人来说并不难，完全没必要弄得惊动警察，更没必要留下一个不相干的狄克·海科特。 所以，驯兽场的杀戮应该与人口贩卖无关。 警方报告还提到过，因为警犬作用显著破了几件走私大案，驯兽场遭受报复，更是无稽之谈。警方有自己的警犬队，跟驯兽场的合作只涉及育种方面，破坏驯兽场对警犬队影响不大。 走私犯凶狠但不笨，所以也应该不是他们干的。 案发现场发生过激烈的打斗，狄克·海科特被发现时，深受重伤。原本他就应该是第一嫌疑人，只因为他是孩子警方没有把他当做嫌疑人。 后来确认驯兽场死者都是魔法师，由魔法部介入，他才开始露出马脚，最终在魔法部被确认为是一位魔法师。 狄克的身份变成魔法师。没有人会用年龄来衡量一个魔法师，一切都变了。 再重头看他的口供。 狄克说自己被绑架了，但在房顶上发现的脚印证明就是他的，他在说谎。后来他又向惠勒博士提供了人口贩卖的线索，等于自己承认说谎了。 谎言不断。 如果他是受害者为什么要说谎？ 害怕报复？ 害怕报复他就不应该开口透露线索，还因此拆穿了自己的谎言。 他为什么要说谎？ 因为需要用谎言掩盖自己的杀人行为！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惠勒博士的推论，缺少证据，在法庭上狄克编一个故事就能摆脱一切。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凶器。 以狄克当时的伤势，惠勒博士断定作案的枪只能藏在现场某处，但他让警方把现场查了3遍就是没有找到，现在警方把驯兽场看得严严实实正在查第4遍。 惠勒博士与狄克当面对质过这件事情，狄克沉默，惠勒博士决定等审讯室修好再让狄克进去一趟。 这件案子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不想让任何人干扰，尤其是这位来自伊林德的老师。这位老师说不定可以从上层把案子摆平，如果这样他心里的疑问将存在一辈子。 惠勒博士不想留下这样的遗憾。 但现在形势比人强，把伊林德的人得罪狠了，自己的事业就完蛋了，惠勒博士只能尽量不让自己留下遗憾。 …… 半个小时后，惠勒博士带着阿德莱德先生来到了封印监狱的会客室，远远看到狄克已经坐着等着了。 看到狄克穿着囚服，阿德莱德先生皱了皱眉问在前面带路的惠勒博士：“你们已经认定他是凶手了？” 惠勒博士谨慎说：“对不起，我不能透露太多。” “那我换个说法，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起诉他。”阿德莱德追问。 “呃，这个还不能确定。” “好的，我明白了。” 看到阿德莱德先生，狄克站了起来又坐了下来。 “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 阿德莱德说话的语气非常随意，这让惠勒博士有些意外。 狄克微微仰着头，回话也不客气：“我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你，是不是学校里就只有你有空闲？” “精神状态不错。看来你很适应监狱生活。”阿德莱德坐到了狄克面前。 惠勒博士双手环抱看着，这两人关系应该不错，不然学生与老师之间对话不会是这种情形。 “我在等着你把我弄出去。”狄克歪歪了头说道。 阿德莱德坐在了狄克面前严肃说：“现在说这个还太早，至少得让我确认你是无罪的。” 狄克笑了笑问：“我说了你就相信吗？” “听说你一直不肯跟魔法部合作，不知道你有什么顾虑，说出来让学校帮你处理。” “魔法部会放我出去的。”狄克没有正面回应自己老师的话。 阿德莱德脸色没有改变但语气里有了些埋怨：“为什么你要逃避调查人员的询问？难道人真的是杀的吗？” 狄克继续顾左而言他：“请教一个问题。如果魔法部找不到证据指控我，他们最多可以关押我多久？” 阿德莱德深深看了狄克一眼说：“理论上，他们可以永久关押你，只要有法官批准他们的延长侦查申请，每次最多180天。” “难道我作为嫌疑人什么都办法做吗？” “你可以向法官申诉。” 狄克点点头说：“那么我就请老师代替我向法官申诉。” 阿德莱德脸色变得严肃：“我现在代表的是整个伊林德，不可能随意就向法官申诉，还是让惠勒博士帮你申诉吧，他有这个义务。” “抱歉，是我异想天开了。”狄克笑着认错，随后看向惠勒博士，“那就麻烦惠勒博士了。” 惠勒博士无奈点点头：“我会给你拿一张申诉的表格。” 他不相信阿德莱德的话，阿德莱德表示自己不适合帮狄克申诉，只是不想落人口实而已。谁知道暗中会有什么作为，很可能申诉表一交上去，市长就会把手伸进这件案子。 但就像阿德莱德说的，这是义务，自己没有办法拒绝。 “你想上法庭？为什么？你认为魔法部掌握的证据不足以指控你吗？”阿德莱德问。 狄克轻轻摇摇头说：“我不知道魔法部调查的进度，但他们已经认定我是凶手了，之所以还没有起诉我，应该还缺少些证据。” “你认为我们缺少什么证据？”惠勒博士语气变得锐利。 狄克笑了笑：“这我怎么知道。” 这个笑容看得惠勒博士十分不舒服。 “好了，不说这个了。听说你成为魔法师了，恭喜你，你的愿望实现了。” 阿德莱德的神态一直很轻松，他似乎不像他说的那样担心自己的学生。 狄克叹了口气说：“生命就是这样奇怪，但是现在看来这似乎不是好事。如果我不是魔法师，魔法部应该也找不到理由关着我了。” “好运与厄运是一对双生子。我倒觉得你是幸运的，毕竟走入了自己感兴趣的领域。”阿德莱德苦笑，“我还只能跟学校里的老古董在一起。” 狄克看了阿德莱德一眼：“又走不掉了？” “我早跟你说过了，跟校长服软，然后你去哪里都没问题。”狄克笑着说：“屈服于自己的母亲并不是难以启齿的事情。” 阿德莱德点点头说：“你说的没错，我屈服了。” “哦？她在提特顿？”狄克笑着问。 第16章 出狱 驯兽场案件发生后的第十天，狄克走出了魔法部的大楼。 狄克站在魔法部门口伸了个懒腰，一瘸一拐走向了一辆红龙汽车，阿德莱德从车上下来。 走到车前，狄克发现副驾驶还坐着一位女士。 女士从车上下来，阿德莱德介绍道：“这位是艾德琳·纳撒尼尔，我跟你提过的那位女士。” 阿德莱德一直认为自己应该先立业再成家，而校长也就是他的母亲认为，结婚是一个男人成熟的标志，就不停给他介绍女孩子，阿德莱德一直不配合。 观念的差距导致了双方关系很僵，所以阿德莱德一直不被允许离开伊林德。这次来提特顿是为了狄克的事情，也是为跟面前的这位女士见面。 今天她也跟着来了，说明双方进展不错。 “你好。”狄克点头问好。 “我是《先驱报》的记者，我要采访你。” 正当阿德莱德要介绍狄克的时候，艾德琳突然开口语气十分正式，她把狄克完全当成了成年人对待。 狄克有些讶异，看向阿德莱德，阿德莱德无奈的笑，看来是自己对他俩的关系乐观了，阿德莱德成了与自己见面的跳板。 “对不起，不接受采访。”狄克拒绝得十分干脆。 艾德琳脸色没什么变化：“为什么？” 听到报纸的名字，狄克已经想到了她大概要采访什么事情，应该是关于飞机劫案，或者顺带着驯兽场的谋杀案。 狄克笑了一下：“没有为什么，就是我不愿意。” 艾德琳觉得这是一个心虚的笑容。 “你在害怕什么？”艾德琳的眼神变得带有侵略性：“怕我的采访会暴露出什么让你再进监狱？” “以为自己的眼神凶狠一些就能看穿一个人？是不是有些幼稚了？”狄克与她对视，眼神坦荡，话语却嘲讽至极。 狄克为人处世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对我不客气，我也没必要对你客气，管你是谁。 艾德琳的眼神立刻从有侵略性立刻变成了刀子一般锐利。 狄克倒没在意这个眼神，他在想这个女人到底是哪家的大小姐，以校长的地位与眼光，眼前的女人身份肯定不普通。 他并没有把纳撒尼尔这个姓氏跟魔法联系起来。 阿德莱德用身体挡住二人对视，他打开车门让狄克上车，然后小声说：“艾德琳，采访的事情待会再说，这小子才从监狱出来。” “我跟你不是朋友，别叫得这么亲密。”艾德琳生硬回道。 狄克在车里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他摇下车窗对阿德莱德说：“我忽然觉得你不应该向校长屈服。” 阿德莱德回头苦笑了一下说：“你少说两句。” 艾德琳满脸倔强一声不吭上了车，阿德莱德无奈摇头走向了驾驶室。 魔法部楼上，惠勒博士和自己的搭档透过窗户看着一切。 “好了，这件案子到此结束了。”克里夫·特纳说道。 惠勒博士摇摇头说：“我敢肯定杀人的枪肯定还在案发现场，只要盯住那里，只要他忍不住去毁灭证据，我们就能把他当场抓获！” “现场查了几遍了，也请了研究室的人用魔法筛了一遍，什么都没有。”克里夫·特纳劝道。 “咱们没找到不代表枪不在那里，他肯定用了特殊的方法藏枪。”惠勒博士用坚决的语气说道。 “唉，这件案子就这样吧。”克里夫·特纳叹了一口气，“再查下去也查不出什么东西了。” 惠勒博士低头不语。 克里夫·特纳拍了拍惠勒博士的肩膀：“本森，部长已经找过我了，据说有很多方面施压……” 惠勒博士抬起头，克里夫·特纳很少叫自己的名字，说明这次他受到了非常大的压力。 随后他皱起了眉：“不是检查官让我们放人的吗？” 克里夫·特纳苦笑：“检察官是一方面，局长也是一方面。伊林德的人真的能量庞大。” “不是那个伊林德的老师，应该还有别人在背后运作。” “还能有谁？这小子现在真就是个孤儿，他有那么深厚的关系吗？”克里夫·特纳问道。 惠勒博士目送汽车远去然后才说道：“伊林德的老师跟市长关系比较密切，市长是检察官出身，在检察方面施压的应该就是他。可我们的部长与市长的关系一直不好……” 克里夫·特纳看着自己的搭档又要凝眉思索，一把拉住他：“好了，上面的事情我们离远点。别想了，走，喝酒去。” …… 狄克出了监狱的第一站是医院，他觉得自己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在医院经过一番检查，医生证明了狄克的想法，随即拆掉了石膏。 虽然只绑了十天的石膏，腿脚还是有些僵硬，拆掉石膏绑腿之后，狄克走路姿势变得很别扭，相信过几天就可以恢复正常。 出了医院，阿德莱德把狄克带到了自己的临时住所，提特顿最好的酒店也就是狄克母亲工作的地方——五月酒店。 它是提特顿最豪华的酒店，达官贵人，名流政客来到提特顿的首选住处。 酒店大堂的屋顶是一幅魔法壁画，它会随着时间不同展示不同的画面，地面铺着金色鱼鳞纹的地砖，天气好的时候，再选好角度，看上去就像是一片金色的湖水。 这里所有的布置都以金色为基调，墙上挂着名家的画，即便画面有不同的色调，画框还是会用金色的线描边，家具材质不同，也总能找到些金色。 一切显得金碧辉煌，但给人的感受又不会太俗套，想要达到这点非常不容易，体现出设计者水平很高。 这里是狄克母亲曾经工作的地方，但他从来没有来过，所以没有人认识他。 一进酒店狄克就被头顶的壁画吸引了，一些线条若隐若现，现在他知道了，这些杂乱的线组成的东西就是魔法阵。 酒店大堂显得有些冷清，客人很少，所以阿德莱德一进酒店大堂就有人迎接过来。 “阿德莱德先生，您回来了。我是不是为您准备食物送到您的房间？” 来人穿着燕尾服，打扮得一丝不苟，礼貌却不谦卑，应该是大堂经理。 “谢谢，经理先生。我的朋友今天也要住在这里，请为他开一个房间。” “好的，我明白了，稍候就办。” 大堂经理一直把三个人送到房间，询问了各自要吃的食物后才离开。 狄克一进门就倒在了沙发上，走了那么多路，腿酸了。艾德琳站到了窗子前打开了窗子让风透进来。 “我说你这小子，你真的杀人了？”阿德莱德从酒柜里取出了酒，转头对狄克眨眨眼睛。 狄克看了一眼阿德莱德，看来这位纳撒尼尔小姐入了自己这位老师的眼了，想来个间接采访。 眨眼睛是告诉狄克，这是艾德琳想问的问题。 “这么尖锐的问题你要我怎么回答？”狄克笑了笑，“你说我杀人我就杀了人，你说我没杀人就没杀人。” “哼！怎么年纪不大，说话跟老头子一样虚伪。从你这样拐弯抹角回答问题，傻子也知道人就是你杀的！”艾德琳忍不住嘲笑道。 狄克一向脸皮厚，他无所谓。阿德莱德有些尴尬，他不晓得自己应该站在什么位置，是帮狄克还是帮艾德琳，真的难以选择。 原本他的想法是跟狄克聊天，即可以透漏给艾德琳一些信息，也能让她不要跟狄克冲突，没想到艾德琳这么冲，根本不理会自己的好意。 狄克对阿德莱德眨眨眼，意思是你看上这种女人，以后可没有好日子过了。 阿德莱德只能苦笑。 “怎么？被我说中了，不敢再说话了？”艾德琳眼神发亮，语速飞快仿佛进入了辩论比赛。 “呵呵。”狄克轻笑一声：“我管不了你怎么想，也不在乎你怎么想。” 艾德琳转头看向阿德莱德质问道：“你的学生杀了人，你就一点都不在意？难道就因为他是你的朋友，所以杀人也变得无所谓了？如果是这样，你这个人也不是好东西。” 面对艾德琳的质疑，阿德莱德沉默。阿德莱德的本职是律师，就是靠辩论吃饭的职业，现在不说反驳的话，应该是真的青睐艾德琳。 “没有看出来纳撒尼尔小姐竟然是一位理想主义者。”狄克接过了话：“您说我杀人，既不是您当场看见，也不是法庭宣判。你说我杀人我就杀人了？” “你跟我都应该清楚，你杀人就是事实。”艾德琳强调。 阿德莱德给自己倒了酒然后坐在了椅子上，表情恢复平常。 “然后呢？”狄克问。 “然后？然后我会把事实写出来，履行记者的职责，报道出去！”艾德琳坚定说道。 “然后呢？”狄克继续问。 艾德琳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好。 狄克笑了一下：“然后……我还在监狱外面。” “然后，我会要求你们报社向我道歉并赔偿。” “然后，我会要求你对我道歉并赔偿。” “所以，纳撒尼尔小姐，你改变不了什么。” 艾德琳明白一篇指责某人是凶手的报道，主编一定会审查再审查，为的就是避免狄克所说的事情发生。 但她还是继续紧盯住不放：“随便你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你是个杀人犯的事实。” “小姐，你是记者。写出的报道不能太主观，你说我是杀人犯，有证据吗？” “没有。”狄克自问自答，然后又问：“那你凭什么说我杀人了？就凭你知道了一些有的没有的信息，你就觉得自己掌握了事实？” “狡辩！” “好吧，我不狡辩了。我向你坦白，我是杀人犯。”狄克脸上带着笑意郑重说。 艾德琳觉得有东西堵住了自己的胸口，然后话也说不来了。 阿德莱德喝了一口酒叹了口气说：“以法律来说，没有证据的罪行就不是罪行，而且法律还有管辖权的问题，发生在域外的罪行我们的法律也不管。所以艾德琳，法律并不是绝对正义，它只是一个规则而已，它是有缺陷的。” “我相信即使狄克杀人，应该也是被迫反击才会杀人，也可能他只是恰巧在现场……有很多种可能存在。他之所以不把事情说出来，可能是因为说出来会让自己在法律上陷入麻烦。作为朋友和老师，我尊重他的选择。” “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也太没有主见了！” 阿德莱德苦笑解释说：“当时警察发现他时，他身受重伤，而死者都不是低端魔法师。对魔法师你应该比我了解……那天他离开学校的时候还不是魔法师，没人会傻到觉得用枪就能对付魔法师吧。 “如果是我遇见有恶意的魔法师，我第一个念头肯定是逃跑，所以就算狄克杀了人，也肯定是被迫反击。” 阿德莱德不愧是律师，分析的已经接近事实。 艾德琳说不出话来。 阿德莱德分析的很对。普通人接触不到封印子弹，用普通的枪弹面对一个成熟的魔法师都不可能会有胜算，更不用说三个了。 “你确定他离开学校的时候还是普通人？” 阿德莱德点头说：“当然，在学校的时候他还请我帮他找一个可以学习魔法的办法，应该是离开了学校后发生了某些事情让他成为了魔法师。” 艾德琳若有所思看着狄克：“你遭遇了什么？你的力量来自哪里？血脉？魔药？还是禁物？” 然后她又想到狄克被关在魔法部：“不对，应该不是禁物，如果是禁物在魔法部就会被发现了……你到底是从哪里获得了力量？” 第17章 敬我们的友谊 艾德琳的问题是狄克最大的秘密，他没办法回答，只能报以微笑。 阿德莱德叹了一口气：“艾德琳，不要问这种无礼的问题行不行，狄克是我的学生也是我的朋友，我不喜欢你这样对他。” 这句话，话语有些重，但语调很温和。 艾德琳看了一眼阿德莱德说：“我也不喜欢你这样对我！” 说完她甩头就走，阿德莱德没有拦着，只是目送她离开，等她离开了才叹了口气。 “看来我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啊。” 狄克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你看中了她什么地方？这种性格应该不太适合你。” 阿德莱德喝了一口酒：“她是纳撒尼尔家的人，大魔法师纳撒尼尔的那个纳撒尼尔。” 狄克笑了笑问：“值得吗？” “当然值得。”阿德莱德笑了起来，“我这个人不排斥政治婚姻，我反而是喜欢政治婚姻，因为你说过的，我是个政治动物嘛。” “以现在我们国家对魔法的态度，纳撒尼尔家的支持似乎对你的理想不怎么有利。”狄克想了一下说。 “现在不怎么有利，但将来就说不定了。”阿德莱德神秘的笑了笑。 现在的政府对魔法的态度是敬而远之，只要是魔法师或者有魔法师背景想玩政治几乎会受到所有人的排斥。 中古的时候，魔法与政治是一体的，世界由最强大的魔法师统治，这位魔法师被称为魔法皇帝。由于“魔法湍流”，魔法师远离了政治，但世人对魔法师统治世界的恐惧还在，所以政府严格限制了魔法师对政治的影响。 狄克两世为人，对于政治有自己独到的理解，而阿德莱德是一个以从政为毕生事业的人，因此两个人才成了朋友。 “会有什么变化吗？”狄克问。 阿德莱德笑了笑说：“听说纳撒尼尔生病了。” “已经三百多岁了吧，也活到头了。”狄克没有在意。 所有的政客都会魔法师在年龄上的优势，随着魔法师修行的精深，寿命会大幅延长，再延长终究还是人不是神，一样要死。 “听说纳撒尼尔已经开始安排自己的后事了。”阿德莱德知道一些内幕，只是对狄克隐晦的提一下。 狄克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说起了自己。 “我现在还不能离开提特顿，这个学期应该是报废了，学校会怎么处理我？”狄克问。 魔法部虽然把狄克放了出来，但规定他不能离开提特顿，每个星期必须去魔法部报道一次，直到驯兽场的案子正式结束。 “怎么处理，我做不了主，我只能尽量为你向学校解释。”阿德莱德无奈笑了一下，“你是知道学校里那些老古董的……如果不是怕有人拿你的事情做文章，可能我都不会过来。” 对于提特顿学校理事会的理事们来说，某个学生的生死比不上提特顿的名誉。如果狄克以杀人犯的罪名被起诉，并且最终定罪，那对提特顿来说无异于一个灾难，所以阿德莱德才会出现在提特顿。 能成为伊林德学校理事会一员的人绝对是精英当中的精英，只要拿到案卷信息稍微一分析就可以推断出狄克能从监狱出来不是因为没有杀人，是因为没有证据。 同样是考虑伊林德的名誉，他们很可能逼迫狄克自己退学。吃过人的老虎，它永远会再次尝试吃人，狄克就是那只老虎，杀过人敢杀人，谁也不敢保证他会为了什么事情再次杀人。 “我能理解。”狄克点点头。 去伊林德上学是他之前人生规划的一部分，现在他的人生发生了改变，伊林德变得不再那样重要，如果可以继续上学最好，不能继续也可以接受。 “你在提特顿还要待多久？” 阿德莱德想了一下说：“我还要对纳撒尼尔小姐展开爱情攻势，所以要多待一阵子，想必校长也不会介意的。顺便，我也想感受一下提特顿的选举，以后我也要参加选举，在这里可以积累一些经验。” “那就太好了。”狄克笑了起来，“说不定还有事情想让你帮忙。” “听你的意思，你还准备搞一些事情出来？”阿德莱德笑着问。 “我父母的死我还没有查清楚，你觉得我会什么也不做？” 涉及到朋友父母的死亡，阿德莱德脸色严肃起来：“有什么内幕吗？” 狄克把自己父母死亡的疑点说了一遍，但是他没有把巴迪的话说出来。 “驯兽场的案子跟你父母的死亡有联系？”阿德莱德皱眉思考了一下就把二者联系了起来，他对狄克还是了解的。 “是的，有关联。” 既然阿德莱德察觉到了，狄克也没必要否认，但他没有进一步解释。 “你为什么不跟魔法部的人说明，用他们的力量帮你查呢？”阿德莱德有些奇怪，他了解的狄克，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借助别人的力量帮自己办事。 “最开始我有这个打算，后来想想觉得还是要自己来吧。你刚才也说了，法律是有缺陷的。” 阿德莱德看着狄克苦笑了一下：“成为魔法师让你改变了很多。原本我以为我们两个人以后可以共同提升，现在你却走到了另外一条路上。” 他听出来了，狄克不准备让凶手走法律程序要自己动手，他有些不赞同。 狄克点点头说：“你说的没有错，成为魔法师改变了我人生的计划……但生活就是这么奇特不是吗？如果每个人的命运从一出生就定好了，那人这一辈子似乎也太无趣了一些。” 阿德莱德喝了口酒：“说不定你的改变也是命运的一部分。” 这两个人的世界观不一样。 狄克不相信命运，也不相信神，似乎华夏人的骨子里就不相信命运那一套，而阿德莱德相信命运，相信神，某位十分强大的预言家在他出生的时候对他的母亲说，这个孩子是个政治家。 12岁时他得知了这件事，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决定要从政，并以从政为目标不断要求自己。 狄克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酒柜前拿起了酒杯与酒瓶，先帮阿德莱德加满酒，再给自己倒满，然后举起了酒杯。 “敬我们的友谊。” 阿德莱德愣了一下没有举起杯子。 狄克从来没有对酒有兴趣过，今天主动喝酒主动倒酒，阿德莱德意识到，这杯酒可能是他与狄克喝的第一杯酒，也是最后一杯酒。 这杯酒喝完以后，二人应该就会分道扬镳。即便是狄克还去伊林德，二人不再是朋友，只是师生，他有些不能接受。虽然狄克年纪比自己小很多，但他可以理解自己的想法，是他少有能聊得来的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阿德莱德试图解释。 狄克笑了笑说：“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但是我想了想自己以后可能的作为，可能我们的友谊只能存在这么久了。” 阿德莱德目瞪口呆，自己只是隐晦的表示对狄克作为的不认同，狄克就要与自己绝交，他没想过狄克会这样决绝。 “我不知道你是想当政客，还是想当政治家。如果你想当政客，那么我与你的友谊对你对我都是负担。如果你想当政治家，你这种姿态可做不了政治家。” 狄克不喜欢政客，他期待阿德莱德可以成为政治家。 听了狄克的话，阿德莱德也想明白了，看来狄克接下来的作为肯定非常激烈，激烈到跟他当朋友都会被影响，与自己的绝交其实也是对朋友的一种保护。 想明白以后，阿德莱德笑了起来，端起酒杯与狄克碰了一下。 “干杯。” “干杯。” 喝完了酒，狄克放下酒杯就离开了房间。 阿德莱德端着酒杯愣愣出神，前一刻自己想明白了，喝下酒以后还是觉得恍然若失。 第18章 线索 出了房间，狄克在门口站立了一会，然后就向电梯口。 他与阿德莱德的友谊并不会因为喝了这杯酒就消失，只是被二人深藏了起来而已。 就像是埋入地下的美酒，他日阿德莱德可以不在乎狄克所做所为对他的政治影响时候，就可以取出这坛美酒，岁月会让酒更醇厚，香气更加浓郁，变得更加好喝。 当然了，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如果阿德莱德变成了狄克不喜欢的样子，意味着今天他们埋下的酒，没有埋好，泥土渗进了酒里，把酒变成了臭泥浆。 用句前世的话来说就是，来日方长，江湖再见。 坐上电梯，下到酒店大堂，狄克看见大堂经理正在与一位客人交谈。 阿德莱德虽然家世显赫，但因为有心从政所以并不是一个奢侈的人，住在五月酒店并不是必须，是狄克建议他住在这里的，为的就是可以方便调查这里。 他怀疑自己父母的死，因这里而起。 巴迪是一个雇佣杀手，魔法师杀手，雇佣这样的杀手代价肯定不低。狄克的父亲在火车站工作，平时接触的都是火车站的工人，最多就是来往的旅客，绝大部分人不会有这份财力。 而五月酒店里的客人非富即贵，这里又是一个相对私密的场所，如果狄克的母亲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对方想灭口又不想自己动手，雇凶是合理的选择。 祸源可能就在这里。 狄克等大堂经理与客人分别，他走了上去。 “您好，刚才我的老师订的房间请取消吧。”狄克礼貌说道，他现在不称呼阿德莱德为自己的朋友了。 大堂经理并没有问为什么，有钱人的想法说变就变是经常的事情，他只是点点头说：“好的，我明白了。” 狄克笑了一下说：“其实我的母亲曾经在这里工作……不知道您认不认识？” 大堂经理略显讶异：“哦？是哪位？” “洛拉·海科特。” 听到狄克母亲的名字，大堂经理露出了同情：“原来你是洛拉的儿子！真的是太不幸了，请节哀。她的工资支票已经寄到你们家了，你没有收到吗？” “谢谢，我回家的时候看一下。”狄克点点头：“我想问一下，我母亲死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吗？” 大堂经理摇摇头说：“没有，一切都跟平常一样。” 狄克眼神微微动了一下，心里有了怀疑，然后继续问：“我母亲死后，有警察有来询问过吗？” 大堂经理还是摇头：“警察没有过来，只是打来电话问了一下基本情况。” “是布特上尉吗？” “不是上尉，只是普通警察。” “抱歉，我的问题有些多，能问问是哪一天什么时候吗？”狄克微笑着说。 大堂经理看着狄克迟疑了一下问：“你怀疑洛拉的死有问题？我想……嗯，我听说她跟你父亲一直不太合得来。” 狄克脸一沉。 “对不起，我只是想说明一下，无意冒犯。”大堂经理马上道歉。 “介意我问问我妈妈的同事吗？”狄克提了一个要求。 大堂经理为难说：“现在是工作时间……” “好的，谢谢。”狄克点头表示理解，“您忙吧。” 大堂经理点点头就走向了餐厅方向，狄克目送他离开，心里已经有了怀疑。 母亲与父亲没什么共同语言，所以工作上有些什么事情，她都会对狄克说。因此虽然狄克从来没有来过五月酒店，但是对这个地方还是由了解的。 大堂经理的工作主要在酒店大堂以及酒店餐厅，狄克母亲的工作其实与他没有什么交集，当狄克问有何异常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说没有异常，这就很异常。 他至少应该想一下，但他脱口而出说没有异常，可能是因为他知道有人会问他这个问题，所以他早就想好了答案。 狄克很想上去用武力逼问，但他刚从监狱出来还不能做得太出格，转头走向了楼梯口。 从楼梯下到地下一层，推开员工通道的大门。 这里是酒店的作业区以及仓库，大堂经理的办公室就在这里，经理办公室里有一本交接记录。酒店二十小时营业，白天晚上需要交接班，为了防止两班扯皮，有一本交接记录存在。 地下大部分空间都是仓库，房间没几间，经理办公室门上挂着铭牌，狄克试了一下门把手，门锁着。 进入游戏模式，打开地图看了一下，周围没什么人，狄克上去就是一脚踹开了门，观察了一下小地图，没有惊动任何人。 说是经理办公室其实就是一张办公桌，桌子放着一些票据以及几份文件，一些零碎的办公用品整齐放着，看来这位经理是一个有条理的人。 办公桌旁边就是一个文件柜，柜子里分门别类放着各种文件，每个文件上都做着标签。狄克找到了员工考勤，拿出了清洁工名册，找到了母亲的名字。 “4月5号还在上晚班？” 第二天的早上狄克成了孤儿。 狄克皱起了眉头，休斯夫人没说案子发生在几点，但她说有一个目击者是送奶工。母亲上晚班，第二天早上回家再早也得接班的人来上班，那个时候肯定是见不到送奶工的。 时间有些对不上。 再找到当天与隔天的交接记录，没有什么异常。 狄克决定把最近三个月的入住记录、员工考勤还有交接记录全部用用游戏照相的功能记录下来，他觉得这些东西里藏着线索。 以前这些图像会存在【系统】选项之下的【文件】菜单里，现在到了【收藏】选项下的【图片】标签下。不过以前的记录并没有转移过来，只有新的记录。 从经理办公室出来，狄克坐到了大堂的沙发上，看上去是在欣赏头顶的魔法壁画，其实是在仔细筛查着刚才的文件。 他一直这样抬着头，显得有怪异，引着偶尔来往的住客瞩目。 大堂经理从他身边经过了几回，每次都是向狄克走了两步就又回头，显然是想让狄克离开，但又不想太不近人情。在自己母亲生前工作的地方缅怀一下都不允许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狄克大概把所有的照片看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反常，便起身离开了五月酒店。 出了门打了辆出租车回自己的家。 从出租车上下来，狄克抬头看了看天，天黑了，习惯性的看了看他家的方向，他家当然黑灯瞎火，但是休斯夫人家却也没有光，这不寻常。 休斯夫人年纪不小了，活动范围只限于周边，晚上肯定不会出门。 快步冲上楼梯，狄克冲到了休斯夫人门前，通过雷达发现里面没有人。 “休斯夫人会不在家？” 狄克敲开了隔壁人家的门，得到了休斯下楼摔死了的消息。 “已经开始清理线索了吗？”回到自己家，躺在床上狄克自言自语道，他怀疑休斯夫人的死不是意外。 巴迪死了，狄克又在现场，巴迪的雇主稍微想一下也知道自己买凶杀人的事情肯定是暴露了，在不知道巴迪在什么地方露出破绽的情况下，只能把所有暴露自己的线索清除掉。 “咚咚！” 敲门声响起，狄克一下坐起身来，马上切换游戏模式，同时拿出了枪。再看小地图，地图上显示魔法师奥尔瑟雅正站在门外。 狄克收起了枪，走到门口把门打开。 第19章 又一位老师 魔法部的首席魔法师还是穿着一件罩袍，蓬松的头发用兜帽包裹着，看上去有些像是前世的修女。 狄克回头看看门口的血迹，自己家实在不是招待客人的好地方。 “家里不太干净就不请您进来了，您有什么事情吗？” 奥尔瑟雅推了推眼镜打量着狄克，笑了笑说：“我们在封印监狱谈定的事情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狄克点点头，“魔法部把案子结束了？” “还没有，但是应该快了，所以我来找你了。” 奥尔瑟雅已经听闻到各方势力施压驯兽场的案子。 狄克微微一笑说：“那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 “可以，我带你去个地方。” 奥尔瑟雅说完就在前面带路，狄克关门跟了上去。 狄克没想到奥尔瑟雅会主动来找自己，一个高级魔法师这样看重自己，让他有些警觉。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看来是自己身上有些特殊的地方引起了对方的兴趣。 成为奥尔瑟雅的学生并不是不能接受，至少这是进入魔法世界的契机，但要弄清楚她的真实目的。 两个人出了公寓大门，一辆出租车已经停在门口，应该是专门等在这里的，上了出租车奥尔瑟雅没说话，司机就开车了。 “您不喜欢开车？”狄克试探着问。 奥尔瑟雅可怜兮兮的说：“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公务员，薪水不高，负担不起车的费用。” “当魔法师很费钱吗？”狄克笑了笑问。 他当然不会把奥尔瑟雅的话当真，这位可是魔法部的首席魔法师，的确是基层公务员，薪水不会太多，但开车绝不会是问题。 “我不是现代魔法师。”奥尔瑟雅解释道：“研究、学习都需要钱，所以说来有些讽刺我的钱有些不够用。” 做个不准确的比喻，当今的古典魔法师有些像是程序员，他们知晓各种代码，可以利用代码制造软件，而现代魔法师就是软件使用者，他们不必知晓软件的底层细节，只需要把软件用好就可以了。 古典魔法师可以转为现代魔法师，反之则不可以。 因为现代魔法师的本质是在自己的身体里固化了一个魔法，其他魔法从此与他绝缘，对于要研究各种魔法的古典魔法师来说这无疑是判了研究上的死刑。 只能用一种魔法还怎么做研究？ “没有做一些副业吗？”狄克随口问。 魔法的研究是一个身体天赋配合智力的活动，用前世武侠小说的话来说，优秀的古典魔法师绝对是一个武文双全的人。 奥尔瑟雅淡淡说：“法律给我们的出路就那么几条，我可不想犯法。” “哦？这我倒不清楚。能给我说说吗？我也该想想自己的前途在哪里。”狄克问道。 奥尔瑟雅看着窗外的街道淡淡说：“公务员、军人、大学里的研究者、探险家以及罪犯。” 公务员、军人和大学里研究者，这三个身份是政府雇员。探险家的活动范围在海外，不在法律管辖范围之内，而罪犯是法律打击的对象。 也就是说魔法师要不然成为政府的一员，要不然就滚出政府管辖范围内，或者不遵守法律成为政府打击的对象。 狄克皱起了眉毛：“为什么？” 奥尔瑟雅淡淡说道：“因为魔法太强大了，控制住了魔法师就控制住了魔法。” “好吧，成为公务员也不错。”狄克笑了起来，“想出这个政策的人真是天才。” 政府为了限制魔法师带来的不稳定，直接把魔法师变成了政府的一部分，用无尽的俗事来耗费魔法师的精力。 “说来讽刺，这个限制魔法师的政策是当代最强的魔法师制定的。” “大魔法师纳撒尼尔？” “对。”奥尔瑟雅点点头，“哦，对了。你要记住别因为那个人被称为大魔法师就以为他是古典魔法师。” “好的，我记住了。” 狄克点点头，看来魔法师并不如他想象的那样风光。 …… 出租车停在一家古朴的咖啡馆前。 两个人从车上下来，出租车就自己离开了，没有要车费。 咖啡馆并不起眼，只有一扇窄门，一盏小灯照亮了门口挂着的一小块招牌，上面用精灵文写着两个字“岁月”。 跟着奥尔瑟雅进到里面，里面并没有客人，只有一位中年咖啡师在柜台上摆弄着杯子。 岁月咖啡馆的确有些岁月了，墙面有些斑驳，挂着的海报已经泛黄了，头上的灯有两个坏掉了，唱片机里放着有些过时的音乐。 “查理，给我一杯黑咖啡。”奥尔瑟雅转头看向狄克，“你喝什么？” “热水，谢谢。” 叫查理的咖啡师没有说话，点点头就开始制作咖啡。 “热水？奇怪的爱好。”奥尔瑟雅有些讶异。 “如果有茶就好了。”狄克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跟着奥尔瑟雅坐到了位置上。 “我为了让你当我的学生，这样的主动你一定很奇怪。”奥尔瑟雅开门见山。 狄克也不说虚话：“是的，的确奇怪。我本来是打算过一段日子再去找您的。” 他原本的打算是把父母死亡的事情了结掉再找奥尔瑟雅。 “你父母的案子有疑问吗？” 奥尔瑟雅问出这个问题，说明她已经看过案卷了。要收一个当自己的学生，肯定会进行一下背景调查，所以狄克并没有对这个问题感觉到意外。 “是的。” 狄克没有多说。 奥尔瑟雅敏锐得感觉到不对劲，脸色严肃起来：“是怕查下去有危险吗？需要帮忙就说。” 看来她真的重视我啊，为了我要直接下场插手。 为什么？ 狄克沉默了一会说：“我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你的魔力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纯净的魔力。我也想让自己的魔力变得那么纯净。”奥尔瑟雅开诚布公。 狄克叹了口气说：“这我帮不了你。” 他的魔力来自系统，其实现原理也是他想弄明白的事情。 “我可以把你培养成合格的古典魔法师，你所要做的是在学习的同时协助我研究。” 狄克自嘲道：“成为试验品的同时学一些魔法。” 奥尔瑟雅郑重说：“应该是反过来。我想收你当学生也不全是因为你的魔力，古典魔法师最重要的并不是魔力，而是这里。表面上看是大脑，实质上是智力、意志力以及决断力。” “这三个方面你都极为出色，所以我认为你会成为一位出色的古典魔法师！” 狄克现在的身份是伊林德的学生，能进这个学校，而且还是平民子弟，智力一定高于常人。 而狄克在监狱里的所言所行就不用多说了，应该是全面的展示了这三种能力。 “过奖了。”狄克谦虚笑笑。 “我对魔法一直有向往，但是因为条件限制，我了解的不多，所以我的有些预期可能有些不切合实际。我想对我们魔法师现状有一个了解。” 奥尔瑟雅笑了起来，她注意到了狄克用了“我们”这个词。 “这种事情并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等你真正进入了魔法师的圈子以后自然会了解。我说的不一定对，自己的感受最重要，尤其是对我们古典魔法师来说。” “我并不是在敷衍你。”最后她又强调了一句。 狄克听得出来话的好坏，他点点头说：“好的，我明白了。老师。” “恭喜您。” 咖啡师端来了咖啡与热水适时说了一句。 狄克看向咖啡师说：“您是魔法师吗？” 咖啡师摇摇头说：“我不是，我去世的父亲是，所以很多魔法师会来这里照顾生意。” “那我以后也会多来的。”狄克笑着说。 咖啡师礼貌笑了笑转身离开。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第一课？”狄克有些迫不及待。 奥尔瑟雅从长袍里拿出了一页纸一支笔，上面有一个表单。 “本来我想准备一份试卷来考察你的知识的，后来想想太浪费时间了。这是一份简单的问卷，你答一下，我看看咱们从什么地方开始。” 狄克接过了纸，上面分门别类列了两个大项，分别是语言与历史。 语言项目下是各类语言，比如是精灵语，地精语，神语，以及一些冷门语言。 历史项目则是关于魔法人物的历史知识。因为这些魔法人物的生平里就包含了魔法的大记事。因为政策的限制，魔法的历史都是以人物传记的形式传承下来的。 狄克拿起笔答了起来。 第20章 关于魔法师的知识 狄克拿起了笔，绝大多数问题以“是否”开头，他只要写是或者不是就可以了，所以很快就回答完了。 奥尔瑟雅接过问卷，看了一下，非常满意。 语言方面的问题，狄克不懂神语与地精语，这不是问题，现今大多数的魔法文献是以精灵语写成，地精语用的少，主要关于魔偶，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研究这个魔法了。 神语是教会自有的语言，号称是神的语言，自己使用的力量也同样来自神。教会不承认自己使用魔法，但却对魔法也有非常深的研究，对于魔法师来说有参考价值。语言其实不是大问题，等以后涉及到这方面的问题再学习也不迟。 关于历史方面的问题，狄克没什么问题。 “你很喜欢历史？”奥尔瑟雅问道。 虽然她设计的历史问题没有涉及什么隐秘，但是没有专门研究过历史的话全回答出来还是有难度的。 “是的，如果不当魔法师，我很可能去研究历史。这个世界的历史实在太有趣了。” 这个世界与前世太过于相似了，它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狄克非常好奇，而学习的历史课本仿佛蒙着一层迷雾，在狄克关心的历史节点都只是一带而过，似乎有人不希望后人去仔细探究。 奥尔瑟雅感叹：“历史充满了迷雾，就连我们魔法师也在雾里……而我们本来应该是看破迷雾的人。” “哦？有什么说法吗？” 奥尔瑟雅笑了笑说：“以后你自己会意识到的，现在我就不多说了。” “您不是我的老师吗？教导我是您的责任。”狄克笑着揶揄道。 两世为人，不论对方地位再高，年纪再大，他也没有什么敬畏之心，只会平视对方。他对阿德莱德是这样，对奥尔瑟雅也会是这样。 同样的，他也不会因为对方身份低下，地位不高而轻视别人。 狄克只会去尊重一个人的高贵的行为，而不会尊重一个人高贵地位。 “我的责任并不是灌输你知识，而是引导你自己思考。对我们古典魔法师来说，知识只是我们思考的燃料，燃烧知识之后获得的东西才对我们最重要。” 奥尔瑟雅说得抽象，狄克还是听明白了，魔法师的学习注重体悟，体悟的结果比知识本身还重要。狄克现在越来越觉得古典魔法师的修行有点像修仙了。 “那么，关于魔法，我该怎么开始？”狄克问。 奥尔瑟雅思索了一下说：“关于你的魔力来源，我还是必须要问一下的，不然我不知道怎么开始……” “我的魔力来自于一种药物，不过并不是让人成为魔法师的魔药。我被人强迫注射了那种药物，然后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后我就觉得自己不一样了。” 狄克把自己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他可以什么都不说，但这会给刚开始的师生关系埋下不安的种子。 奥尔瑟雅盯着狄克看了许久，她不知道狄克说得话是真是假。听上去是合理的解释，但是她不相信药物可以造就这样纯净的魔力。 “给我注射药物的就是驯兽师巴迪，他对我说那是一种折磨人的药物。药物注射进身体以后的确让我非常痛苦，因为太过痛苦我承受不了就晕了过去。” 狄克说的话半真半假。 奥尔瑟雅皱眉思索了一下点头说：“极端的痛苦有几率引起血脉觉醒，也许你就是这种情况。你拥有精灵血统，那你的情况也说得过去。” 传说精灵没有父母，诞生于精灵池里，而精灵池则由最纯粹的魔力构成。 “血脉觉醒？” 狄克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是的。人类成为魔法师的方式主要有四种。我们古典魔法师，依靠修炼与学习掌握魔法，是一种；吃下魔药或者融合禁物的是另外一种；教会不承认自己用的力量是魔法，但他们的祝福仪式也是一种获得魔力的方式；最后一种就是血脉觉醒。” 奥尔瑟雅接着说：“我们古典魔法师就不多说了，你以后自己感受。其他的魔法师，我给你一个简单的描述，以后遇到了你再自己观察。” “现代魔法师的魔法单一，可以快速成熟，但是继续发展的潜力不大。” “教会，他们的身体只是一个容器。” “血脉觉醒者的力量来自先祖，天赋过人但是容易沉迷于力量而失控，甚至出现返祖。” 狄克低头消化奥尔瑟雅的话，现代魔法师没什么可说的，也就是下限很高，上限很低。 教会的人身体只是一个容器？谁的容器？神的？那么神又是什么个东西？ 狄克习惯性的对神没有敬畏之心。 血脉觉醒的人容易失控这又是为什么呢？ 返祖？自己有精灵血脉，返祖的话自己会变成精灵？那倒有些意思。 “没有必要想太多。”奥尔瑟雅笑着说：“这几类人你以后都会遇到的。” 狄克抬起认识头来示意自己明白了。 “今天就这样吧。”奥尔瑟雅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明天晚上这里有一个聚会，你还是这个时间过来。我会给你一些东西，然后给你上第一课。” “什么聚会？魔法师的聚会？” “我的一个小圈子。” 奥尔瑟雅笑了笑说。 “那好吧，明天见。” 狄克没有再继续追问，说完就离开了岁月咖啡馆。 看着狄克离开，奥尔瑟雅安静的喝着自己的咖啡，咖啡师查理过来收狄克的水杯。 “一位出色的小伙子，但他能接受你的理念吗？”他问道。 奥尔瑟雅放下咖啡杯苦笑说：“不确定。不过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规矩的人。” “安安稳稳的不好吗？”查理叹了口气，“我父亲的想法并不一定正确。” “就是这种安稳让现在的魔法师失去了活力，再这样下去古典魔法师应该会绝种了。”奥尔瑟雅脸色变得激动，“有时候我真的想放弃一切搬到德萨去，或者干脆出海算了。” “别说气话了，那两个也不是好地方。” …… 狄克从出租车上下来，从雷达里发现街道上有个陌生人，站在黑暗里仿佛在等着谁，他不动声色做了个标记。 走到了公寓门口，他在灯光下停了一下，露了一下脸才走进公寓。 回到家，他打开了灯。 外面的人确认自己回到了家以后，快步离开，这些举动说明他就是来监视狄克的。狄克马上从家里冲出了公寓反跟踪了上去。 狄克跟着这个人，一直来到红石街的一间酒吧。酒吧里意外的还有一个光点，那是布特上尉，陌生人的光点与布特上尉贴在一起，说明他们两个人正在交谈。 “这个家伙为什么要派人监视我？” 狄克最近遇到的所有奇怪事情的连接点就是布特上尉，仿佛这个人无处不在。 为了驯兽场的案子？飞机劫案？还是自己父母的死？ 第21章 添加 与监视狄克的人见面后不久，狄克就看见布特上尉就从酒吧出来了，他站在门口点了一支烟，然后就朝东步行离开。 狄克远远的跟着。 如果跟踪人有段位，依靠雷达的各种功能，狄克肯定是王者段位，因为他完全不需要用眼睛定位目标。 跟着布特上尉来到一间汽车宾馆，狄克竟然又看到一个熟悉的光点——飞机上那位勇敢的短发空姐。 布特上尉进了旅馆，两个光点进了同一个房间，然后紧贴在一起。 “这两个人怎么搞在了一起？” 狄克想了一下折返回头，先去找那个监视自己的人，弄清楚布特上尉到底为什么监视自己。 回到红石街的酒吧，监视狄克的人还在里面，狄克找了一个角落，一边翻看在五月酒店记录的画面，一边耐心等着。 看来看去狄克没有看出什么东西出来，他决定找时间去会会那位大堂经理，刚才与那位大堂经理谈过以后，直觉告诉他，那位经理肯定知道些什么。 直到深夜，监视狄克的那个家伙喝得醉醺醺走出了酒吧。 那个家伙晃晃悠悠走着，狄克还是远远跟着。 这个时候街上除了酒鬼就是浓妆艳抹的女人以及他们的潜在顾客。那个家伙想要找个女人，但是女人们看他喝的太多不敢做他的生意，他又继续去找。 狄克预估了一下他的路线，在一个偏僻的转角猫着，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一把匕首，等着那家伙走过来。 “妈的……过几天老子还看不上你们呢！呃……”喉咙传来的凉意让他酒醒了一半，身体僵直动都不敢动，他急忙说道：“我的钱全给你，伙计不要冲动！” 作为一个在街头混迹的人，他知道当街抢劫的人都不是专业人士。要不然是初入街头的愣头青，要不然就是着急弄钱买药的药虫。真正地下世界的人不会干这种低级的事情。 这些人可不会管什么街头规矩，稍微一点不对劲，说动手就动手，甚至脑袋一热钱都不要，就想着杀人。为了身上这点钱死在这些人的手里实在是不值得，所以认怂是最好的选择。 “你刚才跟谁见面了？”狄克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问。 “布特上尉，警察局的布特上尉！”这家伙也不敢声音太大，声怕狄克以为他会呼救。 “具体说说。” 耳边的声音低沉且冷静，不知为什么他却有些安心下来，听声音身后的人应该是个有理智的人。 “他让我确认一个孩子有没有回家。” “那个孩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不知道。” 狄克手稍微使了点力道，他的脖子立即感觉到刺痛，他知道自己的脖子被划破了。 “朋友别冲动！别冲动！我说，我说！那个孩子叫狄克·海科特，身上有一件案子，他还有其他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监视狄克·海科特？”狄克低沉着声音问。 “布特上尉让我确认狄克·海科特没有离开提特顿，他让散布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说狄克·海科特可以从魔法部出来，是因为他掌握了一本驯兽师巴迪的账本。账本里有很多大人物的丑事，狄克·海科特用账本威胁了那些大人物，让大人物向魔法部施压放他出来。”男子急切说道，他感觉到狄克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 狄克疑惑了，自己与布特上尉的交集有些多，但真正的交流并不多，更谈不上得罪过他，布特上尉为什么要散播这个消息？ “布特上尉为什么要找你？你很特别吗？”狄克问，他心里已经在评估这个人的价值了。 “我被布特上尉抓过，他知道我的朋友多，所以让我把这个消息放出去。”那个人马上说道。 狄克没有所谓的账本，这个消息就是谣言。 散布谣言的目的是让那些名字可能在所谓的账本上的人害怕，然后想办法毁掉账本，账本在狄克手上，所以狄克也会被毁掉。 但是这个消息的目标是所谓的大人物，眼前这个街头混混能够接触到那些大人物吗？布特上尉不是笨蛋会想不到这一点吗？ 那么这个谣言的目的应该不是给那些大人物听的。 狄克冷笑了一下说：“你在说谎。” “没有！我绝对没有说谎！”那个人慌忙否认。 “散布谣言很简单，为什么还要监视狄克·海科特？” “狄克·海科特如果不在提特顿，消息散布出去就达不到作用了，还不如不放消息！这是布特上尉的原话，我说的是实话……” 狄克让刀子又往里动了动。 “我想听实话。”狄克冷冷说：“布特上尉想确认一个人是否还在提特顿，需要用你这样的人去吗？尤其是一个刚刚从魔法部监狱放出来的嫌疑人。” 布特上尉只要稍微找个理由就可以让自己的手下去查狄克，根本不需要动用所谓的混混。 “我说的是真话，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有理由骗你啊！” “嘿嘿。”狄克笑了起来，“我也没有理由相信你。” 说着狄克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血已经染红了他胸口的衣服。 “别！别……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我可以当你的卧底，帮你找布特上尉的把柄！” 他不是笨蛋，知道身后人的目标是布特上尉。 “可以。但你要跟我说实话，刚才的问题，你再回答一遍。”狄克沉声说。 “布特上尉让我杀了那个孩子，然后把那个消息放出去！” 狄克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但是原因他不知道：“理由呢？”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狄克切换进游戏系统，选择添加好友。 系统提示：“对方还不是玩家，是否添加为玩家？” 狄克选择“是”。 系统接着提示：“添加成功。现在玩家人数：2。” “你想一想告诉我，布特上尉为什么会让你杀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孩子？” 狄克一边问一边注意着他的身体反应。把他添加成为玩家，他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好的，我想，我再想想。” 狄克切换进管理员模式，进入玩家管理，除了他自己之外，又多了一个名为“玩家”的玩家。 “你的名字。”狄克问。 “比尔，比尔·贝克。” 玩家列表上的名字立刻更新为比尔·贝克。 狄克调出比尔·贝克的面板，人物属性都不存在，然后选择添加模块。马上跳出了一个模块列表，分别有“战斗模块”、“社交模块”、“经济模块”、“记录模块”。 战斗模块之下包含技能、属性面板、雷达等等，这类与战斗有关的子模块，这些模块可以单独授予玩家。 社交模块包含交友、聊天、各种频道发言以及群组功能。经济模块就是包裹和钱包。记录模块就是拍照和录像。 狄克先把自己的游戏名字改成了方块字的“管理员”，然后给了比尔·贝克一个好友列表模块。 在系统里操作完成的瞬间，狄克感受到了比尔·贝克身体一个颤抖。 “你看到了什么？”狄克问。 “没……没什么……” “是不是眼前有一个名单，第一个是你的名字，第二是另外一个名字。” “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是我给你的。”狄克冷冷说：“你把自己的意念集中到第二个名字。” “出现一个方框。” “把意念专注于方框，然后随便想一句话，然后再把注意力转移到又下角的那个小方块上。” “滴滴。”狄克耳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响声，他感到无比的亲切。 比尔·贝克的信息写着：“绕了我吧。” 狄克进入管理员模式，把比尔·贝克的名字删除。 “方框消失了，什么都没有了。” “恩，我知道了。” 说完狄克狠狠的一划，比尔·贝克的脖子被划开一个大口子，鲜血像是剧烈摇晃后迸射出的可乐一样向前喷射出去。他一推，比尔·贝克像软泥一样倒在了地上。 狄克没有收到系统的提示。 “看来只有杀魔法师才有经验可以拿啊。” 第22章 真相不远了 狄克不是第一次动手杀人，内心毫无波动，他可没有那么多的内心戏，这人杀得他毫无压力。 如果比尔·贝克老实一点，也许狄克还能放他走，可这家伙被刀子架在脖子上还满嘴谎话，显然撒谎成了本能。 这么一个人，布特上尉把杀人的事情交给他？ 如果是狄克，肯定得确认他有能力干杀人的事情才会找上他。布特上尉找上了他，显然他有这方面的前课。 这种人死不足惜。 顺便，狄克还在他身上做了一个有关游戏系统的简单测试。 测试的结果让狄克很满意，看来游戏系统的控制权并不会因为有其他玩家存在而转移，他应该就是唯一的管理员。确认这一点，狄克就敢多发展一些人进入游戏了。 狄克上辈子过得窝囊，这辈子就想换个活法，他想要这辈子活得自在。 所谓的自在就是不需要放下自己的尊严去争取某些东西，不管是金钱、权势还是爱情。他不想驱使剥削别人，也不愿意被别人剥削驱使。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狄克一直在做着布局。 在尝试许久还找不到升级的方法之后，狄克以自己永远不能升级为前提，为自己定下了人生规划。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成为优秀的个人，建构高端的人脉关系。 他做的不错，所以他进入了伊林德，所以他有阿德莱德这位朋友。其实进入伊林德才是计划的一个开端，上了大学才是最重要的阶段。 现在游戏升级了，一切都变化了，狄克推翻自己以前的设计，开始以游戏系统为核心重新规划一切。不过最核心的东西依然没有变，还是“人”跟“关系”。 接下来他会利用游戏系统把一些优秀或者有潜力的人纳入进来，利用游戏系统协助他们成长，让他们成为社会系统的重要人物。人一多自然而然就会形成一个关系网，更进一步成为一个组织。 到时候作为这个关系网、这个组织最核心的掌控者，狄克想怎么自在就怎么自在。 狄克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动手的细节，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线索，就把刀收进了游戏背包然后转身离开。他留下了比尔·贝克的尸体，就当给布特上尉一个警告。 狄克不打算去找布特上尉对峙这件事情。 如果他现在跑过去见布特上尉，结果不是自己杀了他，就是对方杀了自己。 自己杀了布特上尉这个警察局长的候选人会惹来很多麻烦，而布特上尉杀了自己，可能跟机场死去的记者一个下场，写一份报告他就什么事情都没了。 现阶段狄克最重要的事情是父母的案子。 来日方长，这件事情不可能就这么结束的，以后再算账。 夜已经深了。 狄克没有回家，而是找了一个小旅馆住了下来。倒不是嫌弃家里脏，而是谨慎，万一布特上尉还找了其他人对付自己呢？ …… 冥想了一夜，天还没亮，狄克就退房离开了。从游戏背包里取了些备用的干粮充饥，步行来到了五月酒店的停车场，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待着，等着大堂经理下班。 五月酒店有两个大堂经理，一个负责白天，另外一位负责晚上，为的是给客人最好的服务。 早晨六点，白班的员工陆续过来上班，大堂经理换了便装从电梯出来走向了自己的车，狄克悄悄跟了上去。 大堂经理刚开了车门坐上驾驶座，狄克就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狄克的出现吓了大堂经理一跳，他的手连忙往包里伸，里面有一把防身用的枪，提特顿的治安并不算好，劫车案时常发生，但是他的手被狄克按住了。 大堂经理看清楚是狄克以后，他暗自松了口气：“海科特先生，你想做什么？酒店的保安都带着枪的。” “别怕，我只是想问几个问题。我母亲死亡的那天，她是正常下班的吗？”狄克沉声问。 大堂经理没有犹豫他说道：“当然是的。” “现在我确信你肯定知道些什么了。” 想都没想就回答，肯定事先想好了答案。 狄克手上加了些力道，“是不是有关我母亲的事情，有人交代过你什么？”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大堂经理矢口否认。 “我父母案子的目击者就在这两天出了意外去世了。” “这跟我有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你也有可能出一个意外。”狄克笑了笑，“你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如果你知道的事情能查到我母亲案子的凶手，你觉得那个人会留下这种隐患吗？” 大堂经理也笑了笑，不过笑得略显勉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狄克察觉到他的内心已经松动了，笑了笑说：“那行，你不害怕就可以了。我只是好心过来提醒一下你。” 说完狄克松开了手，打开车门下车，然后手插口袋向停车场出口走去。 大堂经理发动了汽车，脸色阴沉想了一下，然后发动汽车。 狄克在前面走着，大堂经理的车缓缓走着，狄克止步看着大堂经理的车开到自己的跟前停下。 大堂经理摇下车窗：“我承认我对你说谎了。那天没人知道你母亲什么时候走的，而且还有人说听到了疑似枪响的声音。老板命令我不要乱说话，所以我不敢多说。” “枪响？”狄克脸色凝重，“为什么现在又对我说这些了？” 大堂经理脸色变得很难看：“你母亲死后，另外一个清洁工也辞职了。听与她熟悉的员工说，她招呼都没打就搬家了。这很不正常。” “你觉得是她知道些什么，所以出事了？” 大堂经理苦着脸说：“不知道，我觉得是这个原因。现在听你说了那些话，我害怕了。马上回到家我就打电话辞职，我不想要别人把我‘送走’，我得赶紧自己走。” 听了大堂经理的话，狄克把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母亲应该是在五月酒店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幕后凶手找了驯兽师巴迪灭口，因为职业的关系巴迪察觉到了大黄的不一般抓走了大黄，然后狄克循着大黄的线索找到了巴迪。 至于休斯夫人，狄克怀疑她所谓的目击经历完全是催眠的结果，她根本没有看到事情发生，一切都是被灌输进去的。 记忆可以被灌输，肯定也有办法还原。 为了不让巴迪与自己父母的案子联系起来，背后的人选择让休斯夫人发生意外。这么做可能不是因为狄克，而是怕魔法部会从巴迪身上挖出什么东西出来，防备的是魔法部。 “那声枪响发生在什么地方？当天入住客人的名单能帮我弄到吗？” 幕后凶手就在当天入住的人当中，只要一个一个筛选凶手自然会浮出水面。 “枪响发生在高层，具体几层说不清楚。至于客人名单，给你也没有用。”大堂经理也是个聪明人，明白狄克的目的，他苦笑说：“不说入住的名字是真是假没有人核实，有些重要的客人根本不需要登记就可以入住。” “好吧”狄克听了有些无奈，“你觉得还会有人知道当天发生的事情吗？” 这个世界可没有那么严格的入住登记制度。 “我不能确定。”大堂经理摇摇头。 狄克低头思考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好问的了，他点点头：“谢谢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你就去我家找我，你给我母亲寄过支票，就是那个地址，短时间内我都不会搬家。” 大堂经理示意自己明白了，关上车窗加速离去。 狄克目送大堂经理的车离开，然后转头朝电梯走去。 在室内开枪肯定会在什么地方留下弹孔，只要找到弹孔，就可以确定房间，通过房间再梳理出入住的客人。 “真相不远了。”狄克低声对自己说。 第23章 帮忙 五月酒店的高层有专门的电梯，而且是少有的带密码的电梯。这里不是前世，带密码的电梯现阶段还是一个高科技产品，狄克还是第一次见到。 早晨的酒店很安静，狄克站在电梯前，有些犯难，他把事情想得简单了。 打开地图，五月酒店的平面结构图就出现在眼前，以狄克自己为中心，还有几个光点在上面，那是酒店的员工与早起的顾客。 他可以等着上去打扫的清洁员上电梯的时候偷看密码，但是不知道要等多久。 狄克觉得自己刚才应该再多问问大堂经理，甚至可以让他帮忙上楼。不过现在也不是没有办法，他转过头上了另外一座电梯，来到7楼敲响了阿德莱德的门。 阿德莱德非常自律，很早就醒了，现在已经坐在阳台的餐桌前吃着早餐，听到敲门声他说了一句“进来”。 看到狄克走过来他先是有些惊讶，很快就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不会在提特顿再见到你了呢。吃了吗？没吃一起吃，我知道你对吃很有研究，这里的早餐不错的。” 狄克没有客气，走过去拿了一块面包咬了一口点头说：“的确还可以，但是我还是不喜欢早上吃面包。” “有事情？”阿德莱德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问。 狄克坐到了阿德莱德对面的凳子上说：“我想到酒店的楼上，请你帮忙。” 阿德莱德放下咖啡杯站了起来往房间里走：“在上面住上一晚可要花不少钱，我可不是那么奢侈的人。” 狄克了解自己的朋友，他这是在问自己上去干什么。 “我母亲死亡的真相可能就藏在那里。”狄克叹了口气：“你放心我只是想去确认一下，再找找线索不会乱来的。” 阿德莱德穿上了西服回到了阳台，拿起一块甜点丢进嘴里，然后挥挥手示意狄克跟上。 同样的，阿德莱德也了解狄克，狄克并不喜欢说慌，甚至这个小子对诺言有一种执念，所以从他口中说出的话值得信任。 他怕自己带着狄克上到顶楼，狄克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现在狄克给了话，他当然要帮忙。 阿德莱德坐到了房间中间的沙发上，狄克站在他身边，他拿起旁边的电话，按下了一个按钮，很快电话接通。 “你好，我想换一个更好的房间。” “好的，我在房间里等着他。” 说完阿德莱德挂掉了电话。 “好了，马上有人带我们去看房间。” 狄克点点头，然后他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请柬，署着市长的名字。 “你的实习怎么样了？”狄克随意问了一句，然后也坐到了沙发上。 阿德莱德苦笑了一下说：“你们市长这次的选举形势并不好，除了他的老对手外，警察局长传言也要加入。他现在希望从我这里获得外部支持，所以十分巴结我……那种姿态让我觉得恶心。以前我还觉得这个人十分有风度，现在一切都破灭了。” “很正常。”狄克评价道：“政客的血液里流淌着无耻，脑袋里装着利益，一手金钱一手权力。为了手里的东西，他们会干很多事。” “我可不想成为这样的人。”阿德莱德皱着眉说。 狄克笑着说：“你不想不代表你可以不做。” “难道非要这样才能成功当选吗？”阿德莱德在问狄克也在问自己。 “唉。”狄克叹气，“你跟我早就讨论过这件事情。玩政治该无耻就要无耻，该心狠就要心狠。该拿的利益与权力必须拿在手里，不该拿的也要创造条件拿在手里。” “我怕自己做不到。” 狄克笑了起来：“对了还有一点，不要害怕。” “你能不要这样开玩笑吗？”阿德莱德有些恼怒。 “阿德莱德先生，您选了这一条路并且准备了很多年，眼前这一点点难度就让你退缩了吗？”狄克的语气略带嘲讽，“现实就是这样，想很容易，做就很难。有时候不去做，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可以做到，所以做过了再说你做不到！” 阿德莱德沉默着。 过了一会，敲门声响起来了。 “阿德莱德先生，我带你去看一看房间。” “稍等。”见阿德莱德不回应，狄克应了一句。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政治这条路如果你不想走下去，完全可以换一条路，你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实力。当然了，我建议你尝试一下，就当体验了一把生活。”狄克拍了一下阿德莱德的肩膀说。 阿德莱德看了狄克一眼说：“你说的不错，不去试一试永远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不就是不要脸嘛，不就是虚伪嘛，我只要克服了恶心的感觉一样可以做到。” 狄克笑了起来，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说：“只要别忘了，当初你为什么想要当政治家就行了。” “我当然不会忘记。”阿德莱德笑了起来，然后自嘲了一下，“我可不是为了证明那个命理师厉害，而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还有让自己也过得更好。”狄克补了一句。 “对你可能是，对我可就不是了。我完全是自找苦吃。”阿德莱德大笑着说。 说完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走向大门，狄克低着头跟在她身后。 打开门，白班的大堂经理恭敬站在门旁。 “阿德莱德先生，我来为你介绍一下我们楼上的配置……” “不用，直接带我上去看就行了。你说一万句也不如我自己看一眼。”阿德莱德拿出了自己贵公子的气势。 大堂经理低头称是，低头的一瞬间还偷偷看了一眼狄克，他不认识狄克，但他又不敢多问。 眼前的客人显然是一位重要人物，身边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都不奇怪。大堂经理并不知道阿德莱德的家世，但不妨碍他知道眼前的客人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因为他看到市长秘书亲自来给这位送请柬。 三人来到专用电梯前，狄克进入游戏模式，大堂经理在输密码前往狄克看了一眼，狄克把头转向了一边，大堂经理这才输入密码。 狄克进入第三人称模式，看清楚了密码。 进了电梯，大堂经理问道：“我们是先去最顶层的太阳套房还是去次一层的月亮套房。最顶层整个楼层都是太阳套房……” 阿德莱德看了狄克一眼，出言打断了大堂经理的话：“都看一看。” “好的。”大堂经理识趣不再多说。 “叮！” 电梯门打开，就看到一股温暖的黄色。 “到了，这里是太阳套房。”大堂经理略带自豪说道。 太阳套房的装修就像它的名字非常“太阳”，地上铺着火红色的长绒地毯，踩上去像是睬在太阳上一样，房间只有电梯门这里是墙，另外三面以及头顶都是透明的玻璃。 “最近这里有人住过吗？”阿德莱德问。 大堂经理不明白这个问题的真实意思，他以为阿德莱德有洁癖：“您放心，每次客人入住以后，我们都会进行彻底的打扫……” “这样的房间有人会住？”阿德莱德一边打量房间，一边漫不经心问。 狄克则在仔细打量着周围有没有子弹孔。因为四面都是玻璃，所以他的注意力主要在身后的墙壁以及地面。 “是的，这里有提特顿最美的夜景，也有提特顿最好的阳光。”大堂经理自豪说道。 “最近半年有人住过吗？”阿德莱德用略显挑剔的语调问。 “呃……没有。”大堂经理想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 阿德莱德对狄克微微摇头，然后说：“那我们下去看看吧。” 大堂经理只好带着他们去了楼下。 第24章 感应 电梯里也有一个密码键盘，大堂经理按下了密码，电梯启动往下走。 狄克心中一动，他看到聊天栏出现了一条提示。 感应：玩家似乎察觉了什么。 “叮——” 感应中断…… 电梯开门的声音打断了感应，狄克收回心神。 走出电梯，眼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一边分布着三个房间，在走廊的尽头放着一副风景画，画下放着一个盆栽。 “这里是月亮套房，总共有3间，最近一个月都没有人住过。”大堂经理介绍道，他觉得自己搞清楚了阿德莱德的需求，所以自己主动说明。 狄克一听眉头皱了起来，最近一个月都没有人住过？他对阿德莱德轻轻摇了摇头。 阿德莱德马上说：“不用看这里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住起来感觉有些奇怪。楼下还有什么房间吗？” “楼下就是普通客房了，跟您现在住的房间一样。”大堂经理介绍道。 阿德莱德看了一眼狄克，狄克给了他一个眼神，他马上明白了，说道：“那就不看了。” “好的，我送您下去。”大堂经理也不觉得失望，他见过有钱人提过更奇怪的要求。 把狄克和阿德莱德送回房间，大堂经理便离开了。 狄克闷声不坑坐到了沙发上，他调出了游戏地图看起来，他想弄清楚刚才的感应到底是怎么回事，阿德莱德坐到了他身旁。 从阿德莱德的角度看狄克，现在狄克正处在失神的状态。 “你怎么了？”阿德莱德问。 在他的印象里，狄克可从来没有这种样子过，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永远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目光敏锐，言辞锋利，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现在的狄克才流露出少年的无助，他的内心升起了一种保护狄克的冲动。 “我可以让市长指示魔法部重启你父母的案子，你把查到的线索交给他们，让专业人士去查吧。”阿德莱德主动说道。 身为狄克的老师，阿德莱德的举动其实并不过分。 狄克摇摇头说：“谢谢，不用了。我父母的案子并不在魔法部的查案范围内，我不想让你难做。” 要是没有驯兽场发生的案子，要是没有临近选举，狄克会接受这个建议，现在真不是时候。 其实让警察局重启案件调查才是最合适的办法，但雷利局长与现任市长现在是对手，他不可能还听市长的话。阿德莱德也知道这点，所以他没提警察局。 马上就要选举了，现在不论做什么都会有被过度解读的风险。 让市长施压重启一件案子，平时这都不算事，但在这个时候就可能被对手指责成干涉司法。 如果市长冒着这个风险帮了阿德莱德，那么阿德莱德肯定要给市长一些他想要的东西。以狄克来看，这是一件不划算的生意。 “不会为难。市长本来就打算用治安议题对付警察局长。”阿德莱德解释道。 提特顿的治安确实是越来越差。 “我不想自己的家的事变成选举议题。”狄克苦笑了一下，“你不用操心了，还是我自己来查吧。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希望那个时候不要影响你。” “最坏的打算？是什么？”阿德莱德严肃问。 “杀人呗。”狄克满不在乎说。 阿德莱德皱起了眉头：“需要用这样激烈的手段吗？” 狄克往沙发上一靠，整个人放松下来：“如果法律能帮我，我肯定信任法律。如果法律不能帮我，我也只能干一些违法的事情了。” “对了，我现在对你说这些话并不违法。”狄克开玩笑说。 阿德莱德叹了口气说：“太过于官方的话我也不跟你说了。作为一个学法律的人，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别人违反法律。” “虚伪了。”狄克笑着说：“但是很像一个玩政治的人该说的话。” “法律书，我看过，看的目的是为了不违反法律，我这是普通人的思维方式。而律师的目的不是应该找到法律的漏洞吗？如果没有人违法，律师这个职业还有存在的必要吗？”狄克笑着说。 阿德莱德耸肩笑着说：“你这是消极的说法。我老师的说法是，律师是维持法律公正的秤砣。” 狄克站了起来，他要再去坐一坐电梯，看看能不能重现刚才的情景。 他面对阿德莱德伸出了自己的手：“我就不跟你说谢谢了，朋友。” “真不需要我找市长帮忙？”阿德莱德跟着站起来，伸出手。 两只手握在一起。 狄克笑着说：“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什么时候客气过？我可以处理的，你放心吧。” “好吧，随时找我。”阿德莱德笑着说。 二人的手重重握了一下，狄克转身离开了房间。 来到专用电梯前，狄克输入直通电梯的密码。 电梯直通顶楼，门开了狄克却没有走出去，然后他又输入了月亮套房的密码，电梯关门下行。 什么都没有发生。 狄克再次重复了这个过程，还是没有发生。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出电梯，因为他相信系统，他觉得系统不会无缘无故就触发感应技能，关键肯定就在电梯上。 又尝试了几次，狄克还是没能重现感应，他无奈放弃了，他准备去找大堂经理套套话。 电梯走到5楼的时候，有人进了电梯，是个清洁工，她按下了4楼的按钮。专用电梯与普通电梯的区别就是多了个密码键盘，只有最顶层的楼层才需要密码。 电梯到了4楼开门，狄克忽然意识到问题出在什么地方了，电梯停在了1楼，狄克马上按了顶层的密码。 时间不对！顶楼下到次一楼用的时间太久了。 来到顶层，狄克按下去月亮套房的密码，然后走出了出去。 电梯下行，狄克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了一根撬棍把电梯门撬开了一道缝，狄克把头伸进去往下一看。 果然，太阳与月亮之间还有一个秘密楼层！ 收起撬棍，狄克用手扒着地板，慢慢往下爬，电梯门与电梯井之间有一个小台阶，狄克把脚侧着找到一个立足点，然后松开左手，扒住了电梯门与墙体的缝隙，松开右手，左手再一用力，他挂在了电梯门前。 再次拿出撬棍，撬开电梯门，狄克侧着身子钻了出去。 同样的走廊，同样的风景画，同样的盆栽，这里月亮套房的布局一模一样。 “找对地方了。” 狄克心说。 站在电梯门前想了一下，狄克走过去把三间房间的门都踹开了。 这三间套房的布局装修都十分豪华，并且装修布局几乎一样，狄克就对照着开始寻找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有些像是大型的找茬游戏。 没花多久时间，狄克就发现最靠里的那个房间，有一副画被改变了位置。他把画拿开，画后是一个大窟窿，画前的地毯看上去比其他地方新一些。 “找到地方了！” 狄克蹲下来摸了摸地毯然后就冲了出去，现在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谁在这里住过。 第25章 整理 五月酒店的地下一层，一处偏僻的角落里，狄克正拿着刀抵在白班大堂经理的下巴下。 “太阳套房与月亮套房之间的那个楼层5号晚上谁在住？”狄克沉声问。 大堂经理是个中年男子，满脸镇静，但躲闪的眼神显示出他其实非常害怕。 “那里根本不对外营业，我只知道那天的确有人入住，但不知道住的是谁。” “谁知道？你们的老板？” 大堂经理看了一眼脖子下明晃晃的刀不敢摇头：“老板把那个房间的使用权给了一些人，有人要用房间就打个电话过来预约，我们告知密码并准备好房间。他们从停车场直接用电梯上楼，根本不会让我们看见。 老板当然知道自己给了谁使用的权限，但是具体是谁他不知道。而且老板最近都不在提特顿，他去了维斯特姆快一个月了。” “你们这些员工难道就不好奇谁在用那些房间？”狄克语气加重了。 大堂经理苦笑道：“有些客人确实不避讳我们，但是你想知道5号是谁用的房间，我确实不知道。” “你都知道谁？给我几个名字。” “我见过经常上电视的托德·弗里曼和警察局长雷利以及马修·博斯维尔，他们三个人在那间房子里组织过牌局，当然还有其他人在，但是我只认识他们三个人。”大堂经理没有隐瞒，他也没有理由隐瞒。 这三个人都是提特顿有名的人物，所以大堂经理会认识，狄克也知道这三个人。 托德·弗里曼是《提特顿日报》的资深记者，经常以评论员的身份在电视节目里对时事进行评论，以犀利的言辞著称。 警察局长就不用多介绍了，市长的热门人选。 马修·博斯维尔则是一个经常上花边新闻的花花公子，他的父亲老博斯维尔是博斯维尔银行的创始人。 狄克考虑了一下，收回了刀，对大堂经理说道：“谢谢你的坦白，今天是我冒昧了。其他的话我不多说了，我也向你坦白，我这个人比较记仇。” 大堂经理整理了一下衣服连忙惶恐说：“我不会乱说的。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老板不喜欢员工随便透露客人的信息，我只希望你别再来找我了。” 狄克看了一眼大堂经理说：“如果你说的是实话，我当然不会再来打扰你。就像我说的，我是个记仇的人，如果我知道你刚才在骗我……” “不会，我绝对没有骗你！”大堂经理连忙否认。 狄克笑了一下，便快步离去。 …… 布特上尉从汽车旅馆出来，开车往警察局的方向走。 正回味着昨夜的疯狂，忽然他看到了路边维持秩序的警察，心里一动便把车停在了路边，下车走了过去。 警察看到布特上尉连忙敬礼并帮他拉开隔离带，布特上尉弯腰走进了犯罪现场。 一条肮脏的巷子转角，一具尸体趴在地上，尸体下边是一大滩血，旁边的墙壁上也有飞射血迹存在，以布特上尉办案的经验判断，死者被人割断了脖子。 鉴识课的人正在对尸体拍照，旁边站着两个警探正在聊天。 “发生了什么？”布特上尉问。 为首的警探看见布特上尉眉头一皱，显然没想到会见到布特上尉。这位警探并不是布特上尉的手下，他是与布特上尉不对付的那位副局长的人。 但是他的职位在布特上尉之下，按照规矩布特上尉是可以插手他的案子的。 “我们也才刚到不久。死者喉咙被划了一刀，身上值点钱的东西都没有了，看上去像是抢劫。” 布特上尉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尸体，觉得这个背影有些熟悉，他指示鉴识人员：“把尸体翻过来。” 鉴识人员马上动手，尸体翻过来，布特上尉看见死不瞑目的比尔·贝克，内心震动可是脸上却不动声色。他早就不是愣头青，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基本的情绪控制虽然还不如局长，但也可以运用自如。 “我认识这家伙。”布特上尉蹲在了尸体跟前，把背影留给旁人，“他叫比尔·贝克，因为谋杀被我抓了，但是检察官搞砸了，只判了半年。” 看到比尔·贝克的脸，布特上尉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自己认识，想了一下，这种事情瞒不住，还不如大方承认。 “比尔·贝克？这个名字我听过。”为首的警探皱起了眉毛，“这家伙在街头的口碑并不好。” “好像是的。”布特上尉站了起来，“好了，你们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只是经过好奇看一下。” 说完他也不打招呼离开了现场，回到自己的车上，布特上尉并没有立刻发动汽车，而是坐着皱眉思索。 刚才那个警探说比尔·贝克的口碑不好，他能不知道吗？他当然知道。就是因为比尔·贝克口碑不好，所以才找他去杀狄克·海科特。为的就是即便以后这家伙说是自己指使他杀的人，也不会有人相信他说的话。 说实话对于比尔·贝克可以杀死狄克，他保持怀疑，毕竟那小子被怀疑杀掉了三个魔法师。 能成功则好，不成功他还有后手。对于布特上尉来说，比尔·贝克只不过是他计划的开始，让比尔·贝克散播的谣言才是狄克的催命符。 那个谣言半真半假，这样的谣言才最可信。驯兽师巴迪的确有一本账本，不过并不在狄克手上，而是在另外的人手上，账本的内容也不假。 比尔·贝克能顺利杀掉狄克最好，这个谣言就能掩盖杀死人的真正动机。 如果比尔·贝克被狄克反杀。 布特上尉马上会抓几个账本上的家伙，坐实账本的真实性。再加上狄克被刺杀这件事情，会让那些名字在账本上的人知道，有人已经证实账本在狄克手上并采取了行动。 一但读懂了这个信息，相信所有在账本上的人，只要有能力都会想方设法去毁掉账本。 万一比尔·贝克被狄克抓住了，还供出了布特上尉。布特上尉也不担心，因为比尔·贝克口碑不好，他的口供根本不可信，别人只会以为是为了报复布特上尉而胡乱攀咬。 现在万全的计划夭折了，布特上尉有些不能接受，他总感觉比尔·贝克的死不是巧合。 布特上尉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现在有些看不清楚得找个能看清楚的人，于是他发动汽车往警察局开。 …… 狄克打车来到了离魔法部不远的一间咖啡馆，点了一杯咖啡放在面前也不喝。一边等奥尔瑟雅，一边清理一下自己的思绪。 从大堂经理嘴里得到了三个名字，这三个人都有可疑，应该说所有能进那里的人都有可疑。 狄克不知道五月酒店老板给予特权的标准是什么，但是从知道的三个人来看都是所谓的精英，可见名单里肯定全是这种角色。他们都可能有渠道以及财力去雇佣驯兽师巴迪。 唯一让狄克想不明白的事情是为什么要雇佣巴迪来杀自己的母亲？ 对付自己母亲这种普通的家庭妇女需要大材小用雇佣一个魔法师动手？ 是他只知道驯兽师巴迪这个渠道还是有必须这样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理由呢？ 狄克想不明白，便先把这件事情放了一下，脑袋里转向了另外一件事情。 布特上尉为什么要让人杀自己？好像找不到他要杀自己的理由。 自己与布特上尉的交集就是三件案子。 飞机劫案，自己确实知道一些疑点，但从未跟别人说过，布特上尉肯定无从知晓。驯兽场的案子，布特上尉只是初期办案人员，即便自己逃脱了法律的制裁，他也没有责任。最后是自己父母的案子…… 狄克忽然心中一动，他找到了联系。 第26章 害怕 布特上尉是警察局长的候选人，现任的警察局长雷利则要竞逐市长。二者之间是什么关系狄克并不清楚，姑且认为两个人关系不错。 那布特上尉买凶刺杀他就可以解释的过去了—— 狄克母亲在五月酒店看见了局长雷利的某个秘密，雷利雇凶杀了狄克的父母掩盖秘密，后来狄克开始调查，雷利察觉到狄克的不安分，指使布特上尉雇凶杀狄克。 警察局长雷利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 只要证明布特上尉与雷利局长之间的关系十分亲密，狄克就可以确信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狄克喝了一口苦涩的咖啡，然后就放下了，他一直体会不到咖啡的美好。 结账之后，狄克拦了一辆出租车。 “去十四街。”狄克上车后说道。 司机听到地址之后从看了一下后视镜里的狄克，他好心问道：“你去那里做什么？那里……那里可不是小孩子去的地方。” 狄克没多解释，他笑着说：“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我去找人。” “我只能把你丢在一条街之外。”司机苦笑说：“我可不想冒险进那条街。” 十四街是提特顿汽车销赃的中心，几乎城市里所有的被偷抢的汽车都会在这里被拆解成零件，然后以配件的形势卖出去。 接下来，狄克准备好好做做跟踪，盯紧布特上尉与雷利局长，靠着双腿当然不可能，所以他需要一个交通工具，十四街有他的熟人。 出租车司机果真把狄克丢在了一条街外，狄克下车步行。 十四街的标志就是十字路口的路标，过了十字路口就是大大小小的修理厂。 这条街没什么高房子，沿街全是破破烂烂的店铺，挂着的招牌全都是汽车修理，店铺后面基本上都有一个巨大的院子，院子里全是废旧汽车。 狄克来到了一家名为铁龙的修理厂。 进门就看到一个瘦小的家伙钻在车底鼓捣着什么，狄克低头弯下身子看了看，确认自己没看错人。 “嗨，马蒂斯你还好吗？” 叫马蒂斯的少年转头看到了狄克。 “狄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到时狄克，马蒂斯马上从车底钻了出来，一边拿毛巾擦手一边开心看着狄克。 “学校放假了？伊林德的时间与其他学校不一样吗？” 马蒂斯头上包着一块沾着油污的头巾，身材矮小，有着一张娃娃脸，看上去比狄克还要小，但其实他比狄克还要大上三岁。 狄克笑了笑说：“请假了，我回家处理一些事情。” “原来是这样，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马蒂斯笑着问，“没有事情你是不会来找我的。” 狄克笑着说：“你说对了。我想买个车，你是专家，所以来找你了。” 马蒂斯想拍拍狄克的肩膀，手伸出来了，发现自己的手还是脏的，半途又收回来了。 “怎么？想为你爸买个车？来找我你就找对人了！” “是我开。” “你开？你还没到年龄吧。你怎么开？”马蒂斯感觉到有些奇怪。 狄克脸色依旧说：“你别问了，帮我选一辆车就行了。” 马蒂斯耸肩说道：“好吧，你想要什么样的车？主要用来做什么？” “摩托车。” 狄克的回答言简意赅。 相对于汽车，摩托车机动性与适应性都更好，更适合干跟踪。 马蒂斯觉得自己的手擦干净了，他伸手拍了一下狄克的肩膀高兴说：“哈哈！你终于也想试试玩摩托车了啊！” 虽然马蒂斯干着汽车修理工的活，但他喜欢的却是更帅气的摩托车。狄克知道自己的同学这个爱好，所以才来找他的。 马蒂斯拉着狄克来到了后院，在杂乱的汽车残骸中间有两个并排放着的集装箱。马蒂斯打开集装箱的门，里面被改造成了一个单人房间，桌床衣柜书架一应俱全，最显眼的还是在床边架着的这辆擦得锃亮的红色摩托车。 “给你看看我的宝贝。如果你不着急，我可以帮你也搞一台。”马蒂斯走到自己的宝贝摩托前骄傲说道。 眼前的摩托车有些像是前世的运动摩托，这个造型在狄克看来还是有简陋，但是在这个世界已经是最酷的摩托车了。 对于摩托车的性能与外表，狄克并没有太多的要求，而且他干的是跟踪的活，这么显眼的摩托车更不适合了。 “不用，我只想要一台性能可靠的二手摩托车。”狄克苦笑摇头。 马蒂斯有些失望，他还想再推销推销道：“真的，你不用太担心价格，我绝对可以帮你搞到一个合适的价格。如果你怕自己驾驭不了这种车，我可以把这辆车借给你。” “真不用。我最近要在市区跑来跑去，就想找辆普通的摩托车代步。”狄克摸了摸红色摩托车，“这么漂亮的车我骑出去还真不合适，我不喜欢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 听到狄克夸自己的车，马蒂斯比听到狄克夸自己还开心。 “那是肯定的！你不知道我在这辆车上花了多少心思！这上面很多零件都是我专门定制的，这是一辆独一无二的摩托！” “那很费钱吧。你参与了你老爸的生意？”狄克询问道。 马蒂斯听到狄克问自己的父亲，脸色冷了下来：“我花的钱都是靠自己修车赚的。他们那些勾当我可看不上，我只管修车，其他的事情我不管。” 铁龙修理厂的拥有者是马蒂斯的父亲，这里与十四街其他修车厂一样也干着非法的勾当。 “带我去看看车吧。” 别人的家事，狄克也不好多说，他只是不愿意马蒂斯陷入非法的勾当。 与马蒂斯交朋友，完全是因为马蒂斯对机械方面的痴迷，虽然他没有继续上学，但是他对机械方面的学习并没有中断，从他书柜里有关机械方面的书就能看出来。 并不是说马蒂斯是机械方面的天才，所以狄克才看中马蒂斯跟他成为朋友，而是马蒂斯对于自己爱好的专注吸引了狄克。 前世狄克就是不专注，容易动摇，所以才一事无成，在不知名的空间他反思自己的一生，要是他可以专注于一件事，他可能不会活成那个样子。 到了这个世界，狄克并没有如自己设想的那样变得专注，因为他没找到可以让自己倾注全部热情与经历的事情。现在这个情况要改变了，因为他现在成为了魔法师，他决定在魔法师这条路上死磕到底。 马蒂斯想了一下说：“我们家只做汽车，所以没多少摩托车，我带你去我朋友那里看看。” “走吧。” 两个人走出了集装箱，院子里站着一个矮个子中年男人朝着他们看，那是马蒂斯的父亲，狄克对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马蒂斯的父亲没什么反应，转头就走。 “我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马蒂斯恨恨说道。 狄克不言语，拉了拉马蒂斯，两个人朝外面走。 临近中午，在十四街转了一圈以后，狄克买到了车。 在马蒂斯的强烈建议下，狄克买了一辆改造过的kg100摩托车。 这辆车有些扮猪吃虎的意思，表面上看是一辆十分大众的kg100——普通工薪阶层最喜欢买的型号，实际看细节会察觉，除了车架以及外面的原装装饰件，这辆车上就没有一件原装件。 虽然这辆车不符合狄克“普通”的要求，但是实际骑过对比以后，狄克还是选了这辆车。 …… 布特上尉回到警局马上就钻进了雷利局长的办公室。雷利局长依然在打电话，他忙着联系着自己潜在的支持者。 等雷利局长挂断电话，坐到了他面前的布特上尉才说话：“我找的人被人杀了，还需要再找别人吗？” “没有在那小子家里？”雷利局长问。 “不是，在一条巷子里，跟那小子扯不上关系。”布特上尉叹了口气说，“但是我还是怀疑就是那小子杀的人。” 雷利局长想了一下说：“不能排除这个可能，那小子毕竟成了魔法师，他有什么能力我们都不清楚，之前是我们轻视了那小子。我们不要再冒险出手了，我认为这件事情还是暂缓一下，你去跟梅维丝说清楚，等选举结束再来对付那个小子。” 布特上尉为难道：“梅维丝恐怕不会听。” “她要成为局长夫人就必须要有大局观。”雷利局长严厉说：“选举并不仅仅是你跟我的事情，这里面牵扯到非常多的人，非常多重要的人，所以该忍耐还是要忍耐。如果她不为大局着想，我认为你该想想换一个女人了。” “可是……现在是我们想暂停就能暂停的事吗？”布特上尉内心还是不安，“如果我找的人真是那小子做掉的，他会不会已经知道了我？他会停下来等选举结束吗？他是魔法师，我总得提防一些吧。” 狄克表现出来的能力让布特上尉有些害怕了，雷利局长说的不错，他们并不清楚狄克的能力，万一狄克的能力可以不知不觉把人杀了呢？魔法师诅咒杀人的事情时有发生。 雷利局长站了起来自信说道：“放心吧，我已经找了援军了。不用怕他一个魔法师菜鸟，我给你找个搭档，出去办事跟他在一起，那小子只要敢乱来，就让他当场死亡。” 第27章 雨果 狄克骑车摩托车在路上慢悠悠起着。 与他外出上学之前比，提特顿萧条了很多，很多商铺关着门，街道上最多的就是浑浑噩噩的流浪汉。不过越靠近警察局，流浪汉越少。 驾驶摩托车也需要证照，但是查得并不像汽车那么严格。 花了十五分钟骑到了警察局。 把车停在了警察局对面的一条巷子里，站在巷子里可以看到从警察局出来的所有车辆，狄克从游戏背包里取出了一包肉干吃起来。 狄克没有见过雷利本人，只见过雷利的照片。光有照片可不能进行标记，他来这里的目的是见一下真人雷利局长，顺便给他一个标记。 做好标记，找一个雷利落单的时候跟他对峙一下，确认无误以后就是报仇。 狄克没什么复杂的心思，找到仇人，杀掉，就这么简单。他并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去收集证据，然后继续浪费时间去等待漫长的司法程序帮自己报仇。 一直等到太阳快落山，狄克才看到一辆豪华轿车从警察局的停车场行驶出来。开车的司机穿着警察制服，但是看上去却没有警察的气质，倒像是个保镖。 等车从巷子驶过以后，狄克戴上头盔跨上摩托车追上去，他骑得飞快，很快就与豪车并驾齐驱，转头看向车里。 透过茶色玻璃，狄克看到了雷利局长与一位金发年轻人坐在一起正在聊着些什么。 仿佛是注意到狄克在看自己，金发年轻人转过头与狄克对视。狄克看到了一张宛若雕塑的英俊脸庞，如果放在前世，这位肯定是让万千少女往热的偶像。 狄克并不是少女，稍稍惊艳了片刻，马上给两个人都做上标记，然后放慢速度准备离开。为了不显得那么可疑，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准备等下一个路口。 “雨果，怎么了？”雷利局长疑惑问。 叫雨果的年轻人转过头笑着回道：“那辆摩托车上的人似乎有些可疑。” “哈哈！”雷利局长大笑起来：“我还以为你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目光。” 雨果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自嘲笑道：“如果我是女人应该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吧。样貌太好对于男人来说并不是加分项。” 雷利局长盯着雨果的面庞略带沉迷说道：“我可不这么认为。” “我还是觉得刚才那个骑摩托的人可疑，我下去看一下。”雨果笑着说。 说完雨果拉开车门，伸出一只脚出踏上了马路，躬身出去再轻轻关上车门。他的动作优雅，仿佛车停在了红毯前，他从车上下来走上红毯，事实却是车子根本没有减速。 狄克看到了神奇的一幕，汽车在疾速往前，一个人从车子钻了出来，他的身体与车子同步运动，直到他关上车门，同步切断，这个人就这样平平静静站在了路中间，目光死死盯着自己。 “魔法师？” 看到这样，狄克知道自己引起了对方的怀疑，他马上刹车，一个甩尾快速逃离。 街道上的其他车可就没有狄克这样有警觉性了，但是雨果闲庭信步仿佛随风落叶一样躲开了它们。 雨果目送狄克离开并没有追上去。 “警觉性不低，但是监视的手法粗糙了一些。今天有点事情要处理，下次再遇见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走你了。” 雷利局长的司机察觉雨果下车，就马上刹车，车停在不远的地方，雨果走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其实不用这样在意，我知道很多人在盯着我，有我的对手，也有我潜在的朋友。”雷利局长笑着说：“对手不管怎么样都会盯着我，而我潜在的朋友也需要确定我是一个合适的合作对象。我并不介意他们的目光。” 雨果摇摇头：“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不一样。” “有你在我身边，我不相信提特顿还有人能伤害我。”雷利局长大笑着说。 雨果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笑了笑，代表他认同雷利局长的话，他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 “保护布特上尉的人定了吗？”雷利问，“虽然他还没有通过考验，但是的确是一个好用的人。如果他出了事情，在警察局还真找不出个合适的人来接替我。” “放心吧。我让里奇跟着他了。”雨果回道：“不过魔法部的狗还在盯着他，我只能让里奇隐秘的保护他。” “魔法部的奥古斯特部长跟市长不和，对我来说他是一个潜在的合作对象，所以对他们还是要礼貌一些的。” “你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雨果轻蔑一笑说：“魔法部的大靠山快死了。等他一死，教会、魔法师还有政府三方的协议就会作废了，你觉得魔法部这个部门还会存在吗？” “哦？教会打算跟魔法师开战？”雷利担心问。 雨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说道：“是神仁慈才让魔法师存在于这个国家，但是神的仁慈也是有限度的。我们听从神的指引，神要开战就没有人可以阻止我们开战。” 雷利马上把手指合拢放在了眉心郑重说道：“唯有光明！” 雨果也马上做了同样的姿势。 …… 狄克驾驶着摩托车来到岁月咖啡馆，他从小地图上看奥尔瑟雅已经在里面了。 刚才那个英俊青年给了狄克一种危机感，看来自己想法偏简单了。 一个想要角逐市长宝座的警察局长，身边的保卫力量不可能会差，随着选举临近，保卫力量只会加强不会减弱，像英俊青年这样的人可能会更多。 下手的机会恐怕不会多，不过狄克有耐心也有自信可以找到这样的机会。 把摩托车停好，狄克在走进岁月咖啡馆之前，把奥尔瑟雅添加成了玩家。不过狄克没有给予她任何模块，所以奥尔瑟雅毫无所觉。 奥尔瑟雅作为狄克的魔法老师，一位高级魔法师，当然是“玩家”的首要人选。 现阶段狄克还不打算发展普通人成为玩家，魔法师是首要的玩家人选，因为狄克急需要有关魔法的知识。 今天先添加奥尔瑟雅做好准备，等些时候再给予她社交模块，让她可以增加好友，建立群组，狄克相信奥尔瑟雅发展的玩家肯定也会是魔法师，很快就能构建一个魔法师的朋友圈。 魔法师之间交流最多的肯定是魔法，作为管理员狄克有权限查阅所有的聊天，他就能学习到更多的魔法知识。 如果奥尔瑟雅再把狄克拉进游戏，狄克也可以顺利隐藏了自己管理员的身份参与讨论，这对他学习魔法也会有益处。 看到狄克走进咖啡馆，奥尔瑟雅招呼他过来。 今天奥尔瑟雅也穿着一身长袍，似乎她除了长袍就没有其他衣服了。 “我就知道你会早到，今天我也早到了。”奥尔瑟雅笑着说：“等会我会向提特顿的同袍们正式介绍你。” “同袍？” 狄克坐下来听到这个词觉得有些好玩，这个词直接翻译成汉语，有些帮会与军队的味道。 “最早魔法师被叫‘做穿袍子的人’，袍子就是魔法师的标记，所以魔法师之间互称‘同袍’，这个称呼一直延续到现在。”奥尔瑟雅解释道。 说着她从桌子下拿出了一个袋子递给狄克。 “这里面有你的袍子。” 狄克接过袋子，奇怪问：“你知道我穿多大尺码？” 奥尔瑟雅舔了舔嘴唇笑着说：“我连你的血都喝过能不知道你的尺码吗？” 魔法部里，奥尔瑟雅对狄克做的测试，让她获得很多无关的信息，衣服尺寸只是其中之一。 “没想到魔法还能这样用。”狄克感叹道。 “你以后也可以做到的。”奥尔瑟雅调笑说道：“学会了这个魔法，等找女朋友的时候，只要一个魔法就能确定对方的身材，就不怕对方用衣服欺骗你了。” 如果狄克的真实年龄是13岁，他可能会害羞，但是他不是，他是老油条了马上反击。 “嗯，我第一次应该会用在您身上。” 奥尔瑟雅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喜欢穿袍子？我们魔法师的袍子可以隔绝魔法的探查。” 听到这话，狄克来了兴趣，从袋子里取出了自己的袍子。 这是一件黑色的袍子，黑色之下还有一些暗红色的条纹。狄克用手抚摸着暗红色的条纹，感受到了一丝细微的魔法波动，这件袍子上似乎有魔法阵。 “这是您亲手做的？”狄克问。 奥尔瑟雅点点头：“我比较擅长魔法物品以及魔法分析。” 狄克只能点点头，他现在没有相关的知识进行评价。他把衣服从袋子里拿了出来，一本牛皮纸包着的书露了出来。 奥尔瑟雅把书拿了出来，放在了狄克面前。 “这是《魔法原理》，你好好看看。” 狄克马上翻看起来。 “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去魔法部找我问。里面有些魔法我进行了屏蔽，你去尝试实在有些危险，等以后有我在的情况下你就再开始……” 奥尔瑟雅突然停顿下来，瞪大了眼睛，因为狄克的手指上冒出了一束火苗。 系统提示：你学会了火苗术。 第28章 天才 狄克没有理会奥尔瑟雅的惊诧，他打开了自己的技能界面，发现自己多了一个技能。 技能：火苗术 说明：基础火系魔法，似乎除了点燃什么东西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狄克现在明白了，游戏系统并不是给予自己什么能力，而只是对于自己能力的评价与归纳。 也就是说狄克不能通过点一个技能点就获得能力，而是系统把他已经获得的能力做一个评估以及把他还没有意识到的能力归纳出来。 比如说冥想，是狄克在感知地狱药剂的作用下自己体会的感觉，系统帮狄克归纳提炼出来。 现在想来，系统升级可能就是一个掠夺的过程。杀死一个魔法师获得的经验可能就是系统攫取了死去魔法师的力量赋予了狄克。 奥尔瑟雅询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狄克跳出系统指着书说：“按照书上所说的，运转体内的魔力。” 《魔法原理》是一本基础的魔法教科书，用几个基础的魔法帮助魔法师理解运用魔法，是古典魔法师必学的书籍。 按照书中的描述，魔力是散布在宇宙中的一种能量，魔法就是运用这种能量的方法。 火苗术就是用体内的魔力构建出一个模型，然后通过手指施放出来。对于感受过封印监狱魔法阵的狄克来说，用自己的魔力构建一个模型并不难。 但对于大多数古典魔法师来说，用魔法构建一个抽象的模型非常困难。 首先是没有一个直观的感受，没有图形，只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词句，需要自己理解尝试，所以第一次使用魔法对于古典魔法师来说才是最困难的事情。 只要狄克使用一次魔法，系统就可以以技能的方式记录下来，狄克再次使用的时候就不需要进行那样复杂的操作，心里默念技能的名字就能施放。 这种施法方式更接近于现代魔法师。 现代魔法师的优势就是固化了一个法术，使用这个法术就能呼吸一样自然。古典魔法师的优势是对于魔法的理解透彻，可以掌握非常多的法术，甚至可以自己设计法术。 拥有系统的狄克同时拥有现代魔法师与古典魔法师的优势。 “你再试试这个法术。”奥尔瑟雅快速把《魔法原理》翻到了另一个法术的教学页。 狄克看了一下书上的描述，用手捧起了奥尔瑟雅的咖啡杯，很快咖啡杯冒着的热气变成了冷气，咖啡冻成了冰块。 “我觉得你应该到我家去住。”奥尔瑟雅郑重对狄克说道：“你记住了下次使用法术必须我在场。” “为什么？”狄克放下咖啡杯问。 “魔法的力量永远是相对的，你可以使用魔法，也可能承受魔法的反噬。有我在，我可以帮你避免反噬，这也是我身为老师最大的责任。”奥尔瑟雅解释道。 “你已经学会了使用法术，依照法律，你已经算是正式的古典魔法师了。”奥尔瑟雅继续说：“正式的古典魔法师必须要进行注册，不然就是非法学习魔法，我身为你的教导者有责任帮助你去进行注册。” “不登记有什么后果吗？”狄克问。 在魔法部进行注册，必然要接受一些规则，狄克不知道那些规则具体是什么，他有些抗拒。 “如果你不公开使用魔法就没事，但是只要有人发现你使用魔法，并且确认你是没有注册的魔法师，最轻让你流放海外，最重可以枪毙你。” “这么严重？”狄克讶异。 奥尔瑟雅苦笑道：“当你成为魔法师之后，你就不是普通人类了。” “注册了之后有什么好处吗？”狄克摆弄着手里的火苗问道。 他手里的火苗可以加热刚才被冰冻的咖啡杯，但他的手去触碰火苗却什么也感受不到。 “注册并不是没有好处。魔法部会根据你的情况安排一份工作给你。”奥尔瑟雅看着狄克在摆弄咖啡杯，满脸笑容说：“你是我的学生，有大概率会安排你进魔法部工作。” “如果我想去伊林德继续上学呢？”狄克问。 “应该不可能了。魔法部不会放一个魔法师进入普通人的学校学习的。” “不知道魔法部的工资怎么样……”狄克笑了起来，他已经选择了魔法这条道路，在伊林德的布局放弃他也不觉得可惜。 “应该够你用。”奥尔瑟雅笑着说，“我看你家还没有清理干净，今天晚上你就搬到我家去住。我得开始为你制定学习计划了。” 原本奥尔瑟雅没有这么激进的打算，她想先让狄克循序渐进学习魔法，现在她改变了想法，眼前的狄克绝对是一个学习魔法的天才，之前的打算并不适合狄克。 反正狄克现在是孤家寡人，搬过来跟自己一块住也没什么阻碍。 “跟你一起住好像不太方便吧。”狄克委婉拒绝，他自己的事情一大堆，还有很多隐秘的事情，搬过去跟奥尔瑟雅住，很多事情就不方便去做了。 “这不是请求，这是命令。”奥尔瑟雅郑重看着狄克说：“你还不清楚自己的潜力有多大，我不放任你，为的是不浪费你的潜力。” “好吧。” 看到奥尔瑟雅这样坚持，狄克想了一下答应下来，他也想快点进入魔法师的世界。 虽然游戏世界里，狄克的职业是魔法师，但是他还没有进入现实世界里魔法师的圈子，更不了解现实世界魔法的发展程度。 待在奥尔瑟雅身边，可以更好的汲取她身上的养分，并且以她为跳板进入魔法师的世界。 “等今天的聚会结束，我就跟你去搬家。”奥尔瑟雅满意说道。 狄克点点头，然后问：“今天的聚会都有谁？是什么人？” “他们都是跟我有相同理念的人，待会他们来了，我会介绍你跟他们认识的。”奥尔瑟雅说：“我擅长的东西并不一定适合你，虽然你是我的学生，但是并不妨碍你向他们学习。” “当然了。”狄克回应。 正在这时，咖啡馆的门被推开，狄克回头一看，看见了一个熟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来的人竟然是艾德琳·纳撒尼尔，她看到了狄克有些惊诧。 “他是我刚收的学生。”奥尔瑟雅解释道：“你们认识？” “认识。”狄克回应，然后问艾德琳说：“你是魔法师？” 艾德琳坐到了奥尔瑟雅旁边，然后回道：“我不是魔法师。” “艾德琳坚持认为只有古典魔法师才能被称为魔法师。按照现在对于魔法师的定义，她算是现代魔法师。”奥尔瑟雅解释道。 如果艾德琳是个现代魔法师，她的工作是政府安排的？还是因为她姓纳撒尼尔拥有一定的特权。 狄克有些奇怪看着两个人。他听过奥尔瑟雅评价过大魔法师纳撒尼尔，似乎并不是太认同，怎么现在跟纳撒尼尔家的人又扯在了一块？ “他怎么成了你的学生了？”艾德琳没理会狄克，向奥尔瑟雅询问：“他是个杀人犯！” 奥尔瑟雅武断回道：“他可能杀了人，但他并不是杀人犯，法律没有认定他是罪犯，不然他也不会在这里。我们今天的聚会按照法律也是非法的，你跟我都是罪犯吗？” 艾德琳张了张嘴没有开口，只是气鼓鼓盯着狄克。 狄克当然不会理会，没过一会，参与这次聚会的人都到了，聚会正式开始。 第29章 可能的危机 奥尔瑟雅的小圈子加上她自己一共五个人，现在再加上狄克就是六个人。 几个后来的人都熟悉岁月咖啡馆，各自叫了饮品，狄克依然如故选择了热水。这些人都诧异狄克异于常人的选择，脑袋里开始判读狄克的身份。 身为这个圈子的核心，奥尔瑟雅首先开始为狄克介绍在场的人。 “这位是科林·坦尼森，在公共图书馆工作。”奥尔瑟雅依着座次开始介绍。 狄克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科林·坦尼森则温和笑了笑算是回应。 他有一头灰色头发，瞳孔也是灰色的，看上去很苍老，但仔细看过去，他脸上的皱纹并不多，穿着简单舒适的寸衫，看上去是个温和儒雅的人。 “这是兰斯·多恩医生。” 狄克同样点头，难怪可以从这个人身上闻到消毒水的味道，兰斯·多恩医生则是冷峻点点头。从这个反应来看，这位先生性格比较冷。 这样的性格可能跟这位的长相有关，因为兰斯·多恩医生的确足够英俊，能与他媲美的可能只有坐在市长旁边的那个少年了。 一头接近白色的金色头发，宛若柔软的丝绸，穿着贴身剪裁的西服，浑身上下透露出贵气。 “这位是哈利·费利克斯，是一位机械大师。” 哈利·菲利克斯是一位矮壮大汉，头发有点少，胡子有点多，他对狄克倒是很热情。 “门口的kg100是你的吧，改得不错。”哈利·菲利克斯豪爽说道。 狄克谦虚笑了笑说：“我对这方面懂得不多，是我朋友推荐我购买的。” “懂得不多？哈哈，以后有关机械方面，只要有什么不清楚的，你都可以到工科学校找我。”哈利·菲利克斯笑着说道。 狄克点头：“先谢谢了。” 奥尔瑟雅笑了笑，他觉得这是一个狄克融入自己圈子的好开端，然后她继续介绍。 “艾德琳·纳撒尼尔，你们已经认识了。” 狄克只看了一眼艾德琳没什么表示，艾德琳则回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最后奥尔瑟雅介绍狄克道：“他是我的学生狄克·海科特。” 听到奥尔瑟雅的介绍，几个人的反应不一样，科林·坦尼森温和笑了笑，医生则没有什么表现，很不在意，哈利·菲尼克斯充满了好奇，艾德琳当然是不满。 “奥尔瑟雅，你为什么收他当学生？他是一个杀人犯！” 艾德琳是故意泄露这个信息给聚会的其他人，她希望获得其他人的支持把狄克踢出这个聚会。但是好像其他人对这个信息并没有太在意。 狄克笑着让自己的手指燃起了火苗：“就靠这个。” 看到狄克的表演，其他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奥尔瑟雅。 奥尔瑟雅解释说道：“他看了一遍《魔法原理》就学会了这个法术。” 科林·坦尼森面露惊讶说道：“《魔法原理》这本书里的理论不难，但还是需要一些基础的。首席你确定海科特先生是第一次看这本书吗？如果真是这样，海科特先生可以算得上天才了。” “天才？世界上那里来那么多的天才？”兰斯·多恩医生冷冷说道。 哈利·菲利克斯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开玩笑说道：“你小子会不会原本就是个魔法师，然后看上了奥尔瑟雅，故意装嫩来接近她的吧。” 奥尔瑟雅白了一眼哈利·菲利克斯说道：“他接触魔法的过程我都清楚，虽然不知道他觉醒的原因，但我可以证明他接触魔法还不超过一个月。” “不超过一个月？”科林·坦尼森皱眉思索了一下说：“好像真没有哪个魔法师学得有他快。” “据我所知只有一种办法可以快速获得使用魔法的能力……”兰斯·多恩上下打量着狄克，“那就是人体改造。” “唉唉，医生你别这么武断行不行？谁说只有一种办法的？我就知道很多方法让人可以使用魔法。”哈利·菲利克斯打岔道，“比如我设计的那些装备同样可以让人快速学会使用魔法。” “没有人体改造，也没有禁物。”奥尔瑟雅语气果断，“我检查过他的身体，完全没有问题，所以你们不用怀疑了。” 奥尔瑟雅随后语气变得沉重：“我们这些人里，艾德琳算是年轻的了，我们需要新鲜血液。局势已经越来越严峻了，我们必须要发展后备力量了。我收了学生，我建议你们也可以考虑收一些学生了。” 听到奥尔瑟雅这样说，除了狄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艾德琳，不再关注狄克是否是天才这件事。 魔法师里天才很多，能活下来的天才却没有几个。 艾德琳清了清喉咙说：“家里面的消息说，大魔法师已经开始安排自己的后事了。” “我突然感觉到有些悲哀……”科林·坦尼森感叹道：“就算是世界上最强大的魔法师也有死亡的一天。” “死亡并不一定是坏事。”兰斯·多恩淡淡道。 “他死了就死了呗。”哈利·菲尼克斯满不在乎说：“他死了，日子还不是一直这样过下去。你们一直担心的事情并一定会发生。” “并不是。”艾德琳继续说：“根据家里人说，大魔法师把很多后代派到了海外……甚至是德萨……” “这说明大魔法师的脑袋还是清醒的，他也觉得教会肯定要动手。趁着现在自己还在的时候分散一些风险。”奥尔瑟雅点点头说。 狄克在一旁听着，他稍微抓住了他们说话的脉络，这些魔法师在担心大魔法师死后教会的作为。 “大家很担心教会。”狄克问道：“到底在担心什么？” “你知道在教会里，魔法师最早的称谓是什么吗？我们在那些神棍眼里就是渎神者！”科林·坦尼森忽然有些激动，“他们的圣典里还有这样一句话‘渎神者必须死’，现在教会不谈这条神谕，但是大魔法师死后可就不一定了。” “大魔法师那么重要吗？” 狄克对大魔法师没有概念，他从来没有想过个人的实力可以对抗一个组织。 “大魔法师曾经是教会的人。”艾德琳解释道：“他获得过神的承诺。但是他死后，神的沉诺就失效了，教会唯一的束缚就解除了。” 狄克看了看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看来这个秘辛他们都知道。相对于其他人的沉重，狄克倒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他内心里十分兴奋，魔法、秘辛还有地下组织，这才是他想要的穿越生活。 “大家有什么看法，都说说吧。”奥尔瑟雅问道：“我有些朋友已经开始准备搬家了。我们是不是也需要离开。” “我得听家里的安排。”艾德琳丧气说：“我不喜欢纳撒尼尔这个姓氏，但是我没有能力摆脱它。” 科林·坦尼森叹了一句：“离开的确比较保险一些，可是哪里又有安静的地方呢？” 海外是凶险之地，德萨是是非之地，都不是太平地方。 “你们走，我就走。我没什么所谓的。”哈利·菲利克斯洒脱说道。 “医生，你呢？”奥尔瑟雅问。 兰斯·多恩抿着嘴唇说：“我走不掉的，我的病人很多都指望着我呢。” 奥尔瑟雅没有询问狄克，科林·坦尼森问狄克：“海科特先生，你有什么想法？” 狄克笑了一下说：“我还在理解发生的事情。” “哦？”科林·坦尼森笑着应了一声，等着狄克接下来的话。 “大魔法师有实力有资源已经进行多方面的布局，说明情况并不乐观。既然确定教会对魔法师进行清缴，我们又没有能力对抗，那就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该走就快点走。”狄克一直是个干脆的人。 “我觉得这小子说得好。”哈利·菲尼克斯赞同道。 “艾德琳，你家里面有推测大魔法师还有多久的寿命？”奥尔瑟雅转头问艾德琳。 艾德琳回道：“大魔法师自己推测，他最多还有三年的寿命。” “时间还不算短。”奥尔瑟雅考虑了一下说：“我会做好准备，做到可以随时离开。大魔法师一去世，我就会离开，你们自己考虑决定吧。” 其他人听了奥尔瑟雅的决定都没有多言语，甚至一直乐观的哈利·菲尼克斯都开始皱眉思考。 本来今天还有要讨论的话题，奥尔瑟雅觉得这种状态下也讨论不出东西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剩下的事情下次聚会再讨论。” 第30章 与老师同居 第二天晚上，狄克正式搬进了搬进了奥尔瑟雅的家。 现在狄克才知道为什么她不需要开车，因为她的家离魔法部的办公楼只有一个街区。 这是一幢6层楼的公寓，底层有间餐馆，二楼到五楼都有住客，房子的布局也是跟狄克家类似的布局，中间一条走廊，两边分布房间。顶楼还是一样的布局，只不过整层只有奥尔瑟雅一个住客。 狄克的东西并不多，只有随身的衣物以及一些日用品。白天的时候狄克处理了房子积欠的费用，以及父母的一些账单，房子倒没卖，狄克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它。 奥尔瑟雅帮着狄克拎包，然后带着狄克来到一个她收拾出来的房间。 “这里原本放着些杂物，可能灰尘有些多，明天我会找人过来打扫一下。”奥尔瑟雅介绍道：“你先把东西放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里，还有一些事情也要提醒一下你。” 狄克依言放下行李，奥尔瑟雅带着狄克来到最东面的一个房间。 “这里是我住的地方。” 她又指了指对门说：“从这间开始往右三间都打通了，是我的‘魔法塔‘。” 古代魔法师们喜欢自己建造一座高塔居住，后来的魔法师们就把自己研究修炼魔法的地方叫做‘魔法塔’。 奥尔瑟雅打开了门带着狄克走进了她的“魔法塔”。 与狄克想象的不同，奥尔瑟雅的魔法塔非常乱，地上洒落着废纸，几本打开的书丢在四处，墙上天花板上也满是污渍。 一些没用的桌椅堆在房间的一角，房子中间的灯下有一套桌椅，那里是房间最干净的地方。桌子上也乱成一团，放着一些试剂与布料。 除了这些，在房间的最西面，并排放着两个大柜子，柜子里放着各种瓶瓶罐罐，那里装的应该就是她说的魔法材料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要进来，因为这里有很多魔法材料，有些材料很危险。”奥尔瑟雅叮嘱道：“当然了，等你学习过《魔药学》以后，就没有这个限制了。” 她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尴尬，狄克也没多在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与学习方式，他从来没想过要让别人满足他自己的标准，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学习他的确感觉到有些别扭。 “我可能适应不了这里的风格。”狄克含蓄提了一句。 “别看表面上这里很乱，其实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我都知道。”奥尔瑟雅自嘲笑了笑说：“当然了，以后有你在了肯定会收拾一下的。” 说着奥尔瑟雅像是在给狄克表演一样，从地上捡起了两本书，掸掸上面的灰后递给狄克。 “别以为学会了《魔法原理》里的魔法就不看里面的内容，看书并不只是为了学会用魔法，还要学会其中的分析魔法的方法。这两本书你现在也可以看看了。” 狄克接过了书，一本是《魔法阵原理》，另外一本是《魔药学基础》，他的游戏背包里也有一本同样名字的书，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看一下。 是同一本书吗？ 切换进游戏模式，狄克再看手上的书，什么注释也没有就是普通的书籍。狄克想着今天晚上就把这两本书对比一下看。 “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你直接问我，我们共同探讨。” “其他房间基本都堆放着杂物，没什么好看的。如果你觉得自己喜欢其他房间，随便你换。”奥尔瑟雅说着看了看表，“到晚饭时间了，楼下餐馆的食物还可以，我一般都叫他们送上来。等你熟悉了他们家的菜单，以后也可以跟我一样。走吧。” 狄克稍微迟疑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他不喜欢在餐馆吃饭，因为这个世界厨艺的平均值太低了，一般餐馆的食物真的味同爵蜡，实在提不起胃口。但是他现在又不好拒绝奥尔瑟雅。 两个人来到楼下的餐馆，餐馆的装修不错，看装修应该算是中挡餐厅。 正是晚餐时间，餐馆里有几桌人吃饭，貌似吃饭的人都很有素质，说话声音都不大，显得餐馆很幽静。 “莱斯小姐，您今天吃些什么？” 奥尔瑟雅一进餐馆，服务员小姐就走上来问候。 “我还是老样子。”奥尔瑟雅看了看狄克说：“给他一份菜单。” 脸上长着雀斑的服务员看到狄克眼睛就冒光了，这是八卦之心燃烧发出的光芒。要知道莱斯小姐在餐馆吃了几年了，从来没见过她带人来吃饭，更别说是男人了。 狄克年纪不大，但是心理年龄已经是个大叔了，神色倒也不生涩，看上去很像是一个面相年轻的成年人。 奥尔瑟雅带着狄克选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来。狄克从服务员小姐手上接过菜单，只点了一个简单的牛排。 很快菜就上来了，狄克面前是一盘牛排，而奥尔瑟雅面前却是几个盘子，有烤肉、油炸鸡腿，还有一些裹着面粉炸出来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餐馆里的人都惊讶于奥尔瑟雅的食量，服务员小姐倒脸色平常，看来是习惯了。 狄克用刀叉吃牛排，味道还可以，算是在水准之上，但是让他天天吃这个他还真不习惯。 吃完了饭，两个人上楼。 狄克一边爬楼一边问道：“我可以自己做饭吃吗？” 奥尔瑟雅走在狄克身后，她略带惊讶说：“楼下味道不好吗？” “在提特顿算可以了，但是我已经习惯自己做饭吃了。” “随便你，反正房间都带着厨房。”奥尔瑟雅没有太在意。 回到楼上，奥尔瑟雅就钻进了自己的‘魔法塔’，狄克回到自己的房间，把带来的衣服收拾了一下，也把房间再整理了一遍便开始看起了奥尔瑟雅新给他的两本书。 狄克大致翻看了一下，这两本书都不是印刷书，而是手抄本。大概有关魔法的书籍都是这样，因为正规的出版社没办法出版魔法书籍。 《魔法阵原理》看上去名称很大，但其实只讲了一个名为“静音”魔法阵，阵如其名最大的作用就是隔绝外部的声音。 狄克对魔法阵很有兴趣，他把书放进了游戏背包里，这样他就可以随时拿出来看一看了。 顺便狄克把那本从驯兽场获得的《魔药学基础》取了出来，与手上这本对比着看起来。 奥尔瑟雅给的这本上的图文并茂，并且所有的图片都是照片，从驯兽场获得的那本应该更古老一些。 两本书的架构差不多，都是先介绍魔药，然后给几个基础的配方练手。再仔细对比了一下，狄克发现新书中的魔药以矿物植物居多，而旧书则是动物型魔药为主。 把两本书都丢进游戏背包，狄克拿出了《魔法阵原理》仔细看了起来。 第31章 魔法阵 魔法阵到底是个什么？ 这是《魔法阵原理》作者在最开始为读者提的一个问题，接下来书里的内容就是在解答这个问题。在书的最后，作者也特别注明，这只是最初级的研究，并不是魔法阵的全部。 书中认为，魔法是一种广泛存在的力量，魔法阵是使用魔法的一种方式，也是绝大部分禁物的力量源来。 比如奥尔瑟雅送给狄克的法师袍，魔法阵就是它上面那些纹路。在外行人看来就是一团团由魔力染料绘制成的杂乱图案。 但在懂得魔法阵的魔法师眼里，这些图案都是可以读懂的，看一看图案就可以知道魔法阵的功能。 狄克看着书，随着书中的文字，不知不觉就在脑袋里构造着书中描述的结构，然后游戏系统直接在他眼里具现出了他的想象。 现在狄克知道自己在封印监狱里体会到的那团东西就是魔法阵，相对于监狱的魔法阵，书里的魔法阵就简洁多了。 如果封印监狱的魔法阵结构是一团乱麻，根本理不清楚，那书里的魔法阵结构就是叠好的棉被，怎么理都能理顺了。 当然这是对狄克来说，其他人可能见到这个结构，就眼花头昏了。 调出系统，狄克的技能栏里多了一个【魔法阵】栏目，不过这个栏目下还没有项目，因为狄克还只是初学者。 这一夜，狄克把时间都花在了《魔法阵原理》上，他把书过了一遍，已经初步掌握了书里的内容，他觉得自己可以找奥尔瑟雅要一些材料，开始动手构建一个魔法阵了。 绘制或者说构建魔法阵的材料必须要与魔法有相容性，换句话说必须是魔法材料才可以。很多魔法材料已经无法获得，如今能获得的最好的材料就是秘银。 狄克看了看天色，天才刚刚亮，奥尔瑟雅可能还在睡觉，他也不便去打扰，然后又想到了昨天自己做饭的请求，他把房间收拾了一下，梳洗完就下楼了。 夸上摩托车，狄克朝最近的集市而去，他准备买点食材做个早饭。 奥尔瑟雅收自己为学生，狄克没察觉出来她有什么其他目的，应该是真的是单纯爱惜狄克的魔法天赋。 对方以诚待我，我必然以诚待人。 这是狄克的做人准则。 奥尔瑟雅是一位强大的魔法师，但是生活上真的比狄克还像一个孩子。狄克身为学生别的忙帮不上，只能在这方面下手了。 集市上非常冷清，因为新鲜的食材价格都不便宜，经济不好很多人都减少了新鲜食材的采购，而饭点以及大家庭都不会自己采购，而是让人送货上门。 提特顿靠近海边，所以海产非常多，狄克买了一些虾和贝壳，又买了牛肉，然后就回到住处。 从自己的游戏背包里把自己常用的厨具，以及调料取出来，他取出面粉开始和面，面和好后静置，然后处理牛肉以及虾。 牛肉剁碎，虾也剁碎，混合进他收集的调味品，再一起加水搅拌，带上劲以后就放在一边备用。 在这个世界上，狄克没找到大米，土豆和面粉是这个世界的主食。今天狄克准备包个牛肉鲜虾包。 馅处理好以后，先把水烧上，然后开始揉面，让面发一下。 水烧开，面也差不多发好了，狄克开始动手包包子，他的动作娴熟流畅。前世他会做饭，但不精通，到了这个世界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厨艺早就练得炉火纯青。 把包子蒸上以后，狄克开始处理贝壳，然后弄了一个没有米但有贝壳肉的面粥，虽然没有大米的香味，但海鲜味十足。海鲜面粥是浠食，配包子吃刚刚好。 弄好了一切，狄克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8点，他去敲了奥尔瑟雅的门。 奥尔瑟雅睡眼惺忪打开门，她那头蓬松的头发现在像风滚草一样罩在她头上，狄克看见了她的耳朵……竟然是猫的耳朵。 自己的老师竟然是一个猫耳娘？！ 狄克见过兽人，都是些身体兽化的或者兽头人身的，还真没见过长着猫耳朵的。 “怎么了？”奥尔瑟雅眯着眼睛问狄克，她的眼神是真的近视。 “我做了早餐，你要吃吗？”狄克邀请道。 “早餐？我喝咖啡就行了。”奥尔瑟雅想都没想回道，然后她想到狄克一早起来为她准备早餐，自己是不是辜负了自己学生的心意，马上又改口：“啊，今天有些饿，就吃吧。” “是我送过来？还是去我房间吃？”狄克问道。 奥尔瑟雅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端过来多麻烦，等我十分钟。” 说完她就关上了门。 狄克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窗户让蒸汽散了散，然后用盘子装包子，用碗盛上面粥。 没过一会奥尔瑟雅推门进来，刚进门她动了动鼻子闻到了海鲜的味道。 “什么东西？倒是挺香的。” 狄克伸手邀请奥尔瑟雅坐下，笑着说道：“我这个人很爱吃，也很爱研究，所以都是一些奇怪的吃食。” “是嘛？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奥尔瑟雅笑着坐到了桌子前。 她先喝了一口海鲜面粥，然后啧啧嘴笑了起来，随即拿起了包子吃了一口。 “呜……好吃！” 奥尔瑟雅眼睛亮了起来，立刻风卷残云把包子往自己嘴里塞。 狄克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包子就不再动手，剩下的全部被奥尔瑟雅一个人吃完了。 见过奥尔瑟雅昨晚的食量，狄克已经做得算多了，还是没够奥尔瑟雅吃，她举着煮海鲜面粥的锅对着自己的嘴，直到没有液体淌下来才放下锅。 放下锅她才注意到狄克正盯着自己看，奥尔瑟雅瞬间觉得自己失态了，她稍显尴尬说道：“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这么好吃？” “其他的倒没什么，就是调料比较特殊一些。”狄克解释。 其实是做菜的理念根本就不一样。 狄克游戏背包里的调料都是他辛苦积攒下来的，有些调料这里的厨师根本就不用，所以市面上都没有。这些都是狄克在海边船员那里淘的，为的就是能还原自己记忆里的那个味道。 海员很喜欢带一些海外的东西回来当副业，香料和宝石都是销路最好的东西。 “做这些麻烦吗？”奥尔瑟雅问。 狄克笑了笑说：“不麻烦。以后别吃下面饭店了，我来做饭。” 就算麻烦，他也会说不麻烦。 奥尔瑟雅开心笑了起来：“看来拉你跟我一起住真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对了。老是这样吃，花费也大。”奥尔瑟雅咬了一下手指说：“我今天上班就去上报你的情况，然后安排你进魔法部工作。这样咱们就有两份工资了！” 狄克想了一下说：“不着急吧，我的案子还没有正式完结，学校那边也没个结果，等等再说吧。”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出来，他得让自己有时间跟踪雷利局长。 奥尔瑟雅听了狄克的说法觉得也有道理便点点头，然后她快速冲出了房间，回来时，她拿了几张大钞票回来。 “这是伙食费！不够你再跟我要。”奥尔瑟雅大气说道。 狄克没客气，这不是钱的事情，而是象征着两个人的关系更进了一步。 收完了钱，狄克说了正事：“昨天我看了一下《魔法阵原理》感觉很好，所以想尝试着构建魔法阵……” “这么快？” 奥尔瑟雅皱了皱眉，正常来说，构建魔法阵最少也得等完整理解魔法阵之后，这个时间至少也得两三个月，但她又想想眼前的狄克是自己认证的魔法天才。 “你等等啊。” 再回来时，她手上拿一只小瓶子、一只毛刷子还有一块应该是为自己做魔法袍剩下的布料。 “这是一瓶配制好的『黑石液』，它主要的材料是黑石，这是一种非常普遍的魔法材料。笔跟布料就没什么特殊的了，你可以用它们练手。”奥尔瑟雅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如果布料不够用，你可以下楼买几份报纸。” 狄克拿过了装有『黑石液』的瓶子，在游戏模式里看过去。果然只有魔法物品才会有标识。 名称：黑石液 说明：这是一种非常普遍的魔法材料，可以用于绘制魔法阵。 属性：？ “好的，我明白了。” “那我走了。绘制魔法阵是一件非常损耗精力的事情，如果觉得精力不够了千万别勉强自己，这样会让自己出问题的。”奥尔瑟雅最后叮嘱道。 奥尔瑟雅走后，狄克把厨房收拾干净，他没有浪费自己的时间，马上开始尝试绘制魔法阵。 第32章 自大了 狄克把布料铺在桌子上，拿起笔沾上『黑石水』，身体里的魔力开始向笔尖汇聚。笔尖落在布料上，狄克就感觉到魔力开始如溪流一样流淌出去。 这个感觉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他的手一抖，笔尖一划，汇聚着魔力的笔迹就乱了。 狄克甚至都没描绘出一个最基础的机构就失败了。 把布料拿起来端详，再与书中的纹路对比，然后狄克又尝试了一次，同样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失败了。 “自大了。”狄克自嘲了一句。 奥尔瑟雅对他有信心，狄克对自己也是信心十足，不然也不会直接上手魔法材料。现在现实告诉狄克，信心再高也没有用，还得练。 魔法阵的绘制并不是绘画，并不是用魔法墨水绘制出特定的图案就能成功。不然魔法阵就能大规模印制了，那魔法师可能就没那么大价值了。 『黑石水』就是所谓的魔法墨水，它只是一个载体。关键还是魔法师，不同实力的魔法师绘制同样的魔法阵，功效与威力都是天差地别的。 并且《魔法阵原理》中也说明了，书中给出的轨迹图案只不过是参考，在不同材料、不同地点、不同时间绘制都可能产生变化。 就像那句有名的话，魔法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就是不确定。 狄克把奥尔瑟雅送给自己的袍子拿了出来，这件袍子的功能奥尔瑟雅并没有说明，甚至都没告诉狄克这上面有魔法阵。 名称：魔法袍 制作者：奥尔瑟雅·莱斯 描述：由奥尔瑟雅·莱斯亲手制作的魔法袍，表面的图案似乎是魔法阵，蕴含特别的功效。 属性：未鉴定 看见魔法袍上的未鉴定，狄克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获得鉴定物品的技能。 “难道等我自己拥有鉴定物品的能力之后，系统才给我一个鉴定术？那也太鸡肋了。”狄克拿着魔法袍，脑袋里思索着：“还是有另外的方式获得鉴定术？” 现在狄克有些羡慕那些系统拥有智能的穿越者，有什么问题问就行了，不像他什么事情都要费心思去想，想得对不对都不知道…… “唉……” 狄克叹了口气，收起了思绪，他已经是幸运儿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抖了抖魔法袍，狄克穿上魔法袍。他马上就感觉到身体变得凉爽了，刚干完活身上有些汗水，几乎是瞬间就干了，魔法袍似乎有平衡温度的功效。这个等以后有时间再确认。 穿上魔法袍以后，狄克看了一下自己的人物属性，状态栏里意外看见一个buff。 状态：恒温。 他把魔法袍脱下来，发现魔法袍的标签有了变化，属性变成了：附加状态『恒温』（未鉴定）。 魔法袍已知的能力，系统体现出来了，但是还有更多未知的功能，需要鉴定才能显示。 “这是一件禁物啊。”狄克感叹。 感叹完毕以后，狄克开始冥想，他的意识并没有像在封印监狱里一样离开身体，但是他能明显感受到魔法袍蕴含的魔法阵。 现在狄克脑海里的画面很奇怪，他的身体被一些发光并且凌乱的纹路包裹着，这个纹路一闪一闪如同呼吸灯，看上去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流淌，最后在狄克胸口汇集，那里有个拳头大小的光斑。 看过书之后，狄克知道这里是魔法阵的核心。这个核心可以理解为魔法阵的处理器和电池。 高级的魔法阵几乎是永恒运行的，因为它的核心可以自行吸收魔力，但是低级魔法阵的核心会随着时间慢慢失效。 狄克脱离冥想，脱下魔法袍，他不再去尝试绘制魔法阵，无谓的尝试就是浪费精力与时间。等奥尔瑟雅下班回来，让她指导一下，至少让自己观摩一下她绘制魔法阵时的状态。 这就是拥有老师的好处，不然狄克自己去摸索，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材料和时间才能摸到门路。 把魔法袍收进游戏背包，狄克下楼骑上摩托车去往警察局继续进行自己的监视任务。奥尔瑟雅中午不回家，她在魔法部里吃午饭，狄克只要准备晚饭就行了，他有整个白天的自由活动时间。 …… 奥尔瑟雅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拿着一块石头研究。作为魔法部的首席魔法师，有什么疑难的事情都会送到她这里。 这块石头是海关在一位旅客的行李里发现的，它被藏在一个金属盒子里，魔法探测器对它没反应，但海关怀疑这是一种特殊的魔法材料便把它送到了魔法部。 魔法部里的其他人，也没办法确定它是个什么东西，最后送到了奥尔瑟雅这里。 “咚咚——” “进来。”奥尔瑟雅头也没抬。 惠勒博士推门进来：“忙着呢？” 听到了惠勒博士的声音，奥尔瑟雅抬起了头，笑着说：“你也听说了这块石头，想亲自看一下？” 惠勒博士苦笑道：“有你处理，我看不看没有区别。我来找你是为了另外的事情。” 奥尔瑟雅放下了石头，惠勒博士已经坐到了沙发上，她用目光询问来意。 “听说你真的让狄克·海科特成为了你的学徒。”惠勒博士试探着问。 惠勒博士与奥尔瑟雅小圈子里人都认识，但并不是其中的一员，也不知道他从谁那里知道了这个消息。 “是的。”奥尔瑟雅干脆回应。 “为什么？”惠勒博士沉静问：“你弄清楚他身上的异常了吗？” 奥尔瑟雅摇摇头说：“我根本就没想弄清楚他身上的事情，我只需要他好好学习魔法。” “怎么？你还想着把他定罪？”奥尔瑟雅反过来问道。 惠勒博士再次苦笑：“我可没这个能力。我来找你只是想提醒你，要提防一下他，毕竟他成为魔法师的过程处处透着神秘。” 奥尔瑟雅笑了笑说：“我不在乎他成为魔法师的过程，我只在乎他以后可以成为怎样的魔法师。” 惠勒博士知道奥尔瑟雅的性格，一旦决定就不会更改，所以他不再劝说。 “你上报了你们的关系吗？” “等等吧。”奥尔瑟雅叹气道：“今天刚来上班就通知我，后天去维斯特姆开会。等我回来再说吧。” “这个时候去维斯特姆开会？是为了大魔法师？”惠勒皱眉。 “可能是吧，魔法师没有笨蛋。”奥尔瑟雅淡淡说。 惠勒博士笑了笑接了一句：“可是眼光长远的人却不多。” 这是奥尔瑟雅常说的话。 “上报之后，准备给他安排什么工作？”惠勒博士继续问道。 奥尔瑟雅没有犹豫：“当然是魔法部了。” “我那里缺人。”惠勒博士马上接话。 “恩？”奥尔瑟雅疑惑看向惠勒博士，“你什么意思？” 惠勒博士又一次苦笑：“我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想扩充自己部门的实力。你知道的，维斯特姆的人还在这里调查秘银的案子，他们把克里夫调走了，我需要帮手。” “怎么还没处理好？把有嫌疑的人抓过来询问不就可以了？” “对方身份特殊，不能这样粗暴。”惠勒博士解释。 奥尔瑟雅皱了皱眉，然后叹了口气：“魔法部真的不像一个魔法师的部门。” 古代魔法师就是法律，根本不需要顾忌普通人的想法。 然后她看了看惠勒博士又看了看自己的办公室：“你跟我都不像是一个魔法师。” “现在已经不是魔法师的时代了。”惠勒博士感叹道。 奥尔瑟雅眼神坚定回道：“别忘了那个预言，魔法是过去也是未来，是毁灭也是新生！” “但愿魔法师还有未来。”惠勒博士轻声说道。 第33章 教学 奥尔瑟雅刚出电梯就闻到了肉的香味，循着香味她来到了狄克房间，看见准备好的晚餐。 桌子上放着一大盘面，面旁边一口锅，香味就是从锅里散发出来的。 今天一整天雷利局长与布特上尉都待在警察局，狄克有耐心等下去，但是不回去又没办法跟奥尔瑟雅解释。他决定今天先这样了，看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回来的路上，狄克买了晚饭的菜。 买了一大块牛肉，再加上一些蔬菜，晚上他准备做牛肉面吃。 狄克盛了一大勺的牛肉撒在面上，不光是牛肉，还能看见已经煮透的蔬菜，这下子香气更浓郁了。 奥尔瑟雅很是感慨：“你有没有想过当厨师？” 狄克点点头说：“是有过这样的想法。如果我活到40岁还什么事情做不成，我就开个饭馆养活自己。” “你很有做厨师的天赋！”奥尔瑟雅笑着说：“我突然有种让你放弃魔法的念头，这样你就可以成为厨师，那样只要我想吃好吃的食物就可以直接找你了。” “您是我的老师，只要你想吃，我肯定会为你做的。”狄克漫不经心给了一个沉诺，看上去是开玩笑，但狄克内心没在开玩笑。 奥尔瑟雅没太在意，狄克是自己的学生，不是自己的儿子，即便是自己的儿子，在这个世界里也不会太听从自己父母的支配。 “可以开始了吗？”奥尔瑟雅坐了下来。 “当然，冷了就不好吃了。”狄克也坐下拿起了筷子。 奥尔瑟雅拿起了叉子才看到狄克奇怪的餐具，她看了看自己的叉子问道：“是不是吃这个还需要专用的餐具？” “呵呵。”狄克笑了起来，“这是我奇怪的爱好，您不必在意。” 奥尔瑟雅笑了笑尝试着先吃了一块闪烁着油光的牛肉，牛肉软糯入口即化，这种口感与她常吃的味道口感都不一样，但真的好吃，她马上大口朵颐。 两个人都在专心吃着自己的晚饭，只能听见呲溜面条的声音。 奥尔瑟雅吃了三大碗面条，顺便把作为浇头的牛肉全部吃完以后才放下碗满足的呼出了一口气。狄克作势要把碗收走，奥尔瑟雅阻止了他。 “我来洗碗。”奥尔瑟雅说道：“吃饱了也需要运动一下。” 狄克点点头放下了碗。 奥尔瑟雅开始收拾餐具，一边动手一边问狄克：“你对魔法阵的尝试怎么样了？” “我太自大了。”狄克没有丝毫的隐瞒，语气平淡仿佛不是在说自己的事情，“我按照书中的描述尝试描绘魔法阵，动笔就失败，我觉得我还没有掌握到关键。” “哈哈。”奥尔瑟雅笑了起来：“在第一次绘制魔法阵之前，我可是学了整整三年啊。有了三年的积累与练习才在老师的指导下绘制出来。我还以为你会像学习魔法一样，快速学会魔法阵，是我太乐观了。” 奥尔瑟雅把餐具放进了洗碗槽，打开水龙头，等着水流得差不多了，手一挥水槽里的水随着奥尔瑟雅的手挥动流动。 狄克有些大开眼界了，他还没有意识到魔法可以这样用。 奥尔瑟雅挥动了大概十几下，把脏水放掉，又换了一池清水，又来了一次，餐具全都洗干净了。 狄克走过去帮忙收拾整理：“我该怎么入门？” “等下我带着你绘制一次魔法阵，你记住绘制时候的状态，自己去尝试。”奥尔瑟雅回道，“魔法师的理论永远是为现实服务的，不能实现的魔法理论对我们没有价值。看书可以，但千万别陷入其中。” “这个道理我明白。” “不，你没弄清楚我的意思。”奥尔瑟雅转过头看着狄克，“你要首先有一个概念，魔法永远在变化！书中的理论可能在它出版的最初十年是真理，到了第十一年，真理也许会变成废纸。” “变化会这样剧烈吗？”狄克疑惑。 在他的认知里，世界即便千变万化，有些基础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就是这样剧烈。”奥尔瑟雅认真的说，“所以我们这一代魔法师很辛运，最近50年魔法还没有发生剧烈改变。” “你的意思，它的改变说不定马上就会来到？” “这谁也说不准。”奥尔瑟雅摇摇头，“告诉你这些，是让你明白，不要以为照着书学会了几个魔法就以为自己掌握了魔法，等到魔法变化，你再按照书里的方式使用魔法说不定就能要了你的命。你真正应该学会的是书中分析魔法的方法。” “您不教我吗？” “我当然会教你，但是那都是我的方法，你要找到自己的办法。你完美的学会了我的方法，对你没有帮助。”奥尔瑟雅告诫道。 狄克点点头，前世他听过一句话：“学我者生，像我者死。”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两人收拾好一切以后，奥尔瑟雅把狄克带进了自己『魔法塔』房间。 奥尔瑟雅取出了一张报纸，然后又拿出一套描绘魔法阵的工具。 “你现在接触的是最基础的魔法阵。”奥尔瑟雅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教学，“其实魔法阵可以运用于任何事物上，可能表明上看不出是魔法阵，比如魔法部的封印监狱，之所以可以封印魔法师就是因为它的本质就是卡林封印。” “绘制魔法阵并不需要完全按照书中所谓的线路来，因为你的魔力与作者的魔力不同，最重要的一点其实是感觉，感觉对了，不论你怎么画，该成功就会成功。” “你过来。”奥尔瑟雅把狄克拉到了桌子前，她站在后面抓住了狄克手，“现在我带你绘制一个魔法阵，你不要动用魔力，只需要细心体会。” 说完奥尔瑟雅抓着狄克的手拿起了笔，狄克手似乎不属于了自己。 笔在报纸上游走，留下了杂乱无章的纹路，狄克能清楚体会到，魔力从他的手上流出去，然后进入了绘制出来轨迹上。 很快奥尔瑟雅收回了笔，残留在笔迹上的魔力瞬间变成了一个整体。狄克知道这个魔法阵绘制完成了。 “这个就是《魔法阵原理》里的『静音』，你可以对比一下书中的轨迹。看看是不是我说的那样。”奥尔瑟雅走到了狄克身旁。 狄克拿起了那张摊开的报纸，与记忆里书中的内容对比起来，确实有细微处不同。 “其实，相对于魔法阵，你可以先练练魔法。”奥尔瑟雅建议道：“魔法阵从古代到现在都是魔法里最复杂的分支，可以慢慢来。” “有没有更进一阶的书？”狄克问，他现在想要一种攻击法术。 奥尔瑟雅看了狄克一眼说：“不要看不起基础的法术，最高级的法术都是从基础发展出来的。你只有学好了基础才可以掌握高级法术。” “这样吧，明天我就要去维斯特姆开会，大概一个礼拜。你可以试着分析一种基础法术，把你分析出来的东西写出来。等我回来，只要你写的东西合格了，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奥尔瑟雅说道。 “出差？” “对，可能是为了大魔法师身体的事情。”奥尔瑟雅解释。 “好的，我明白了。”狄克点头。 “今天本森……恩，就是惠勒博士，他问起你了。” 狄克笑了笑：“惠勒博士是一个尽责的调查员。” “他的确是，不过在调查员这个角色上，太尽责了并不是好事。”奥尔瑟雅也笑了，“他想让你也去当调查员。” “哦？”狄克心中一动，“这真是一个好主意。” “你认为是好主意？”奥尔瑟雅有些不相信。 狄克认真点头：“是的，好主意。” 第34章 升级途径 狄克觉得惠勒博士的提议是自己升级的一个途径。 通过比尔·贝克，狄克已经证明杀死普通人得不到经验，只有魔法师才是游戏的“怪”，杀“怪”才能获得经验。 成为魔法部的调查员，犯人绝大多数是魔法师。只要狄克成为调查员，杀死这些人完全是师出有名，等于是有了一个正当杀人的机会。 至于惠勒博士对自己的恶意或者提防，狄克根本就不会在意，他又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谁对付谁还说不定呢。 “本森是一个好人，只是对有些事太过于执着，不然我就把他拉进我的圈子里了。”奥尔瑟雅叹道。 狄克笑了笑说：“其实我也是好人。只要不故意针对我，我相信我会跟惠勒博士相处得很愉快的。” 奥尔瑟雅白了一眼自己的学生：“成为调查员之前，会有人给你基础的训练，你记得要好好学习，那都是保护你的。” “是什么训练？”狄克好奇问。 “射击啊，防身术啊，这些东西。”奥尔瑟雅叮嘱，：“我要你注意的可不是这些东西。我的是那些规章制度。熟悉了规章制度才能不让委员会那些官僚找到机会处罚你。” “放心吧，我喜欢规矩。” “唉……算了，等进了魔法部你自己体会吧。”奥尔瑟雅觉得狄克在敷衍自己，准备跟狄克交代一下魔法委员会，想想还是算了，只要狄克不出大篓子，她这位首席还是可以兜下来的。 “你去练习吧，有什么问题你就来问我。” 狄克点了点头离开。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坐定了下来，狄克打开了管理员模式，确认了一下奥尔瑟雅的状态没有问题。奥尔瑟雅这次离开提特顿是一个给予她权限的好机会。 这样一来，奥尔瑟雅根本不会想到他，他可以躲在幕后。 在把奥尔瑟雅变成『玩家』之时，狄克就决定给予奥尔瑟雅社交模块，也就是添加朋友、聊天、组成群组，但是剔除了游戏里的信息框，也就是游戏的聊天界面。 确定一切正常后，狄克伸出了手，他的食指上出现了一丝火苗，这是他通过系统技能发动的，根本不需要他有什么准备动作，就跟机器一样，按一个按钮，火苗就出现了。 《魔法原理》中一共介绍了五个最基础的魔法分别是：火苗术、冷凝、静电与闪光响指。现在这几个法术都成了游戏的技能。 狄克想到了奥尔瑟雅的话，这几个魔法都是基础，但它们可以发展成高阶魔法，换一个说法，这些魔法就是高阶魔法的基石。 那么可不可以混搭一下？ 再次用技能发出火苗术，他尝试着自己再用静电，失败了。毕竟系统使用魔法用的还是这具身体，使用火苗术的同时，狄克没办法使用静电，如果强行使用，火苗术就会消失，系统会提示魔法被打断。 狄克当然不会因为一次失败就放弃，他开始不停的尝试，准备今天晚上就专门尝试这个。 与此同时，雷利局长的办公室，布特上尉有些恼怒的看着自己的上司。 “为什么要否定我的行动？！” “你的目标里有我的支持者，我当然不能让你动手。”雷利局长淡淡回道。 布特上尉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说道：“你答应过的！之前你可没说过这些人是你的支持者！” “你这种脾气要改一改了。我答应的事情又怎么样？我答应的事情就不能有变化了吗？”雷利局长平静解释：“我获得了一个强有力的支持。你要抓的人就是他给我支持。” “之前我对选举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把握，现在我已经可以确定百分百会成为下任市长。换个说法就是，我现在的位置百分百确认是你的了……当然这也是你做了那么多事情应得的。” “那我怎么跟她解释？！”布特上尉也平静下来，为了局长的位置，他放弃了很多东西，甚至做了很多不符合自己价值观的事情。 但是这个女人让他有了心动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人，所以他十分挣扎。 “为什么要跟她解释？”雷利局长满不在乎说道：“一个女人而已……即便她有一些特殊的技能，但也是女人而已。难不成你还想娶她？等你成为局长以后，你会有很多接触高级女人的机会的，那些女人对你才有帮助。现在这个女人只会拖你后腿。” 布特上尉不说话。 “我身后的人不喜欢那个女人这种人，所以我要处理掉她……”雷利局长盯着布特上尉看他的反应，发现布特上尉继续沉默，“我明白你动不了手，所以我让另外的人去做，你只需要告诉我她在哪里就行了。” 布特上尉脸色不变，但是眼神出卖了他，他的内心斗争非常激烈。 雷利局长也不追问，他只是平静看着布特上尉，等着他做出决定。如果布特上尉连一个女人都舍弃不了，他肯定干不成大事，那他对自己也没有价值了。 等了一会还没有收到回答，雷利局长笑了一下说：“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放弃了。” 放弃？如果有机会放弃，布特上尉现在真想说出这个词。只要他说放弃，他奋斗了一辈子的前途就到头了，甚至连活下去的机会都会没了，因为他知道雷利局长的隐秘事情太多了。 布特上尉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她在城西的蓝天旅馆207房间。”布特上尉叹了口气说出了地址。 “这就对了嘛！”雷利局长笑了起来，忽然他想到了那个账本问道：“对了，那个账本在哪里？在不在你这里？” 布特上尉摇摇头说：“我没见过那个账本，都是她在保管的。她只告诉了我几个名字。” “是的吧，那个女人并不完全相信你。”雷利局长站了起来拍了拍布特上尉的肩膀感叹道：“相信我，女人都是不可信的。” “能不能……”布特上尉忽然心一软，张了张口想求情，然后他看到雷利局长淡漠的眼神又放弃了。 “海科特家的那个小子还需要处理吗？”布特上尉换了一个话题。 雷利局长想起了狄克，笑了笑：“不用理会那个小子，他只是个不重要的小角色。” “他已经是魔法师了。”布特上尉提醒道。 “魔法师又怎么样？”雷利局长不屑笑道：“魔法师就不需要准守法律了吗？我们国家可不是魔法师在治理。” “我想他应该查到了些东西。”布特上尉说道。 “就算他把事情都查清楚了又怎么样？他告不了我。”雷利局长自信说道：“你觉得他是魔法师就能杀我？他可杀不了我！” 布特上尉发觉雷利局长变了，他似乎不再那样在乎自己的支持了，也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了，他新找到的后盾给了他强大的信心。 局长的后面到底是谁？ 见布特上尉不说话，雷利局长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叹了口气说：“我说你都快是要当上局长的人了，怎么还是这副模样？” 他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找出了一张名片递给布特上尉。 “你去找这个人，就说我介绍的，把自己好好收拾一下，再让他帮你定制一套制服，该有个局长的样子了。” 布特上尉接过名片，连忙感谢，雷利局长便让他出去了。 等布特上尉离开，雷利局长从办公桌下拿出了台电话机，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喂，人在蓝天旅馆207房间。处理她之前，先把那个账本给我找到。” “我得提醒你，不该看的东西千万别看，免得因为好奇丢了自己的命！”雷利局长警告电话里的人。 第35章 红色药粉 清晨。 狄克来飞机场为奥尔瑟雅送行。 快要上飞机了，奥尔瑟雅还是有些不放心叮嘱道：“我不在的时候，如果遇到一些不能解决的问题，你可以去找那天在岁月咖啡馆的人。他们会帮助你的，多跟他们接触，对你也有好处。” “好的，我记住了。” 狄克本身就有去拜访的意思，这些魔法师都是他未来的人脉。狄克可不会认为人家会单纯因为自己是奥尔瑟雅的学生，而对自己另眼相看。 身份只不过双方认识的基础，要发展成朋友或者互相利用的关系，只靠着这层关系可不行，必须要接触、试探、了解。 人与人之间，如果不相处、不联系，很多关系就会平淡下去，甚至最后消失不见。当然了，那种已经拥有深厚友谊的朋友除外。 “好了，你回去吧，我上飞机了。”奥尔瑟雅对狄克挥了挥手就拉着自己的行李向登机口走去。 奥尔瑟雅走进登机口以后，狄克并没有离开，直到奥尔瑟雅的飞机飞上了天空，他才离开机场。 因为奥尔瑟雅的行李不少，两个人是打车来的机场，狄克回去也只好打车。在机场门口打了一辆车回到奥尔瑟雅的住处。狄克没有上楼，跨上了自己的摩托车又出门了。 他来到了郊外的一处不知名的小山，这里可以听见不少鸟叫的声音。那次驯兽师巴迪找自己的时候用了鸟，狄克也想收服一只鸟当宠物代替自己进行监视。 狄克把摩托车架好，他看了看时间，奥尔瑟雅的飞机起飞了一个小时了，现在应该离开提特顿了。他进入管理员模式，把早就确定好的模块为奥尔瑟雅添加上去…… 坐在飞机上正看着报纸的奥尔瑟雅瞬间觉得一阵恍惚，她的视线里出现了奇异的东西——一个名为好友列表的东西。 作为一个高阶魔法师，她立即警觉起来，开始用魔法探查着所有的人。 狄克靠在自己的摩托上，把自己组织好的教程给奥尔瑟雅发了过去。 “滴滴。” 奥尔瑟雅听到了短促的滴滴声，她看到一个名为『管理员』的头像闪了起来，当她的注意力集中到上面的时候，一个窗口弹了出来。 把窗口里的文字看了一遍，奥尔瑟雅轻声嘟囔：“好友？管理员？什么鬼东西？还可以添加好友？是诅咒？” 奥尔瑟雅很想试验一下介绍里的功能，但是很多功能只有添加好友之后才能用。 “你是谁？或者……你是什么东西？”奥尔瑟雅向名为『管理员』的头像发出了消息。 狄克同时间就接收到了消息，他回了一句：“无效问题，管理员无法回答。” “管理员？这三个字符的意思是管理员的意思？”奥尔瑟雅回信道。 奥尔瑟雅的好友列表用的文字是精灵文，但狄克的名字却是汉字。 “无效问题，管理员无法回答。” “你不是人？” “无效问题，管理员无法回答。” 奥尔瑟雅还是不停发来各种问题，狄克马上给了奥尔瑟雅一个禁言。 现在奥尔瑟雅的问题发送不出去了，她一选择发送就弹出：“提问过多，消息不能发送。” 奥尔瑟雅有些懊恼，觉得自己浪费了提问的机会。她开始查看与『管理员』的聊天记录，仔细推敲着『管理员』发来信息的文字，越看越觉得不正常。 “他的回应为什么这样机械？难道全都是设定好的？只有问出正确的问题，他才会给出设定好的答案？”奥尔瑟雅想道。 其实这都是狄克故意为之。 如果奥尔瑟雅知道『管理员』这个名字后面是一个活人，她的戒心会上升到最高，会不停怀疑、担心，这样她还怎么敢运用系统。 一个机械的，只能按照既定规则运行的系统才能让奥尔瑟雅放下戒心，因为她会以为只要理解了系统的规则，按照规则去使用系统，她就能掌控系统。 奥尔瑟雅想用飞机上的人来试试系统，但又怕乱加人引来混乱，只能按耐住自己。 狄克这边已经关掉了管理员模式，他打开了雷达，开始物色自己的新宠物。 他抓宠物的目的就是代替自己进行监视，那些引人注意的鸟首先就被排除了，然后太过于弱小没有耐力的鸟也被排除了，狄克不想监视进行到一半，自己的宠物变成别的动物嘴里的食物。 狄克想抓一只提特顿天空的统治者——黑羽海鹰。 这种鸟在提特顿没有天敌，除了人类它就是无敌的，它的飞行高度还足够高，平时它们飞在空中，地面的人只能看见天空里的一个黑点。 狄克抓宠物并不需要驯服，只要黑羽海鹰与他距离不超过十米，他一个命令过去，就能让它成为自己的宠物。 因为狄克曾经在这座山上看过黑羽海鹰，所以他才来到这里。 在小山上转了一圈，狄克并没有发现黑羽海鹰，他索性把摩托车开到了一处开阔处，朝摩托车旁的草地上一躺，耐心等着黑羽海鹰的到来。 直到中午，狄克都没有等到黑羽海鹰出现，他倒是等到了别人。 一辆车停在离狄克不远的地方，从车上下来三个人，都是混混打扮。 “嘿，小孩，你的摩托车不错，从哪里偷来的？”为首的混混口气轻浮，但透着阴狠。 狄克歪头看了一下三个人，为首的那个人个子很高，但很瘦，看上去二十多岁，而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大概跟狄克差不多大。三人都穿着卫衣戴着帽子，一副多动症的模样。 “这车可不是偷的，是我花钱买的。”狄克从地上站了起来掸了掸屁股上的草。 “你买的？”混混头子冷笑一声：“看你的衣服，你也不是有钱人家的。你父母肯花那么多钱给你买摩托？一定是你偷的。” 狄克有些无奈道：“我可没有时间跟你们废话，你到底想干什么就直接说吧。” “哈哈！”混混头子以为狄克怕了，他走过去把手往摩托车上一拍道：“既然你的车是偷的，我当然要把车还给车主！至于你，如果你不给我们点钱，我们就把你送到警察局！” 狄克脸上带着笑容，手往屁股拍了一下就多了一把刀出来，看上去是从后腰拿出来的，其实是从游戏背包里拿出来的。 看到狄克拿出了刀，混混头子以为狄克一言不合要捅人，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然后没站稳跌坐在草地上。他的两个手下看见狄克拿出了刀，也从身上取出了刀子。 混混头子一个后滚，站了起来也从手上取出了刀，双方对峙。 “三个人对你一个！把车乖乖给我，不然把你给剁了！”混混头子叫嚣道。 狄克对付一个拿刀的人还可以，让他一下子对付三个人，他还没这个本事。他把左手往后一收，取出了枪。 “枪！” “老大，他有枪！” 两个小混混看到狄克取出了枪，马上开始退缩。混混头子也开始害怕了，手上的刀放得低了一些。 “走吧，离我远一点。” 狄克没有开枪的意思，他不是杀人狂，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情就杀人。 “走！” 混混头子喊了一声，三个人马上逃回了自己的车，立刻发动车走人，狄克继续等着黑羽海鹰。 三个混混并没有走远，等看不到狄克以后，他们停了下来，心里都有些后怕。 “妈的，没想到那个小子有枪……”混混头子恨恨道。 “是啊……想着运气好，兜风还能遇见了个大生意，没想到……”一个小混混说：“不过他那辆车肯定是改装过的，绝对可以卖个好价钱！” 听见自己的手下这样说，混混头子犹豫起来了：“你确定？” “我干过拆车的活，肯定不会看错的！” 得到了自己手下肯定的回答，混混头子从车子储物格里取出一个纸包。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大活，咱们不能放过！”他打开纸包，里面是红色的药粉，“这是我搞到的好东西，吃下去以后，5分钟之内，刀子伤不了，子弹打不穿！” “老大，这么神奇？！” “有这个好东西！那咱们还等什么？干吧！” 说完三个人迫不及待分食了药粉，没过半分钟，他们的眼睛变成了血色，身体全都像充气一样鼓了起来。 “走！宰了那个小子！”混混头子狠狠踩下了油门。 第36章 黑羽海鹰 狄克注意到走了的三个混混又回来了，他马上跨上摩托车，准备离开。 自己用枪吓走了三个人，现在三个人敢回头肯定是有所依仗，狄克判断对方也拿来了自己的枪。虽然现在狄克是一位魔法师，但其实他的战斗力并没有提高多少。 让他用枪对付用刀的混混，那是完全没有压力。但是对方有了枪，还可能不止一把枪，狄克没有理由让自己陷入危险，他果断选择离开，就像当初在驯兽场时，如果他可以离开，他肯定不会杀人。 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这句话并不是为胆小鬼开脱的话，而是教人避开无谓的危险。 就像现在这个情况，以狄克的枪法，他当然可以与对方枪战。可是他把这三个混混都杀了又怎么样？他会获得什么吗？不会。这就是无谓的危险，也是无谓的杀戮。 狄克调转车头，三个混混开着车直接朝他撞了过来。狄克马上把油门拉到底，摩托车整个蹿了出去，幸亏是改装过的，不然这下肯定被撞了。 在离开的一瞬间，狄克发觉车里的人眼睛看不见瞳孔只有一片血红。 狄克马上逃跑，他没有往城里走，而是往郊外的山上走。 因为越往城里路越好走，发挥不出自己摩托车的优势，并且身后的人的已经疯了，狄克不想害别人。他此刻还是想着怎么逃开。 那三个混混的确已经疯了，现在脑袋里根本没有别的念头，只有把狄克撕碎的渴望，混混头子疯狂打方向盘，调转车头快速追了上去。 这条路并不平整，狄克的摩托车勉强还能骑，混混的汽车保险杠都被颠掉了，但他们还是不管不顾疯狂加速。狄克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马上进入游戏模式。 他一边骑行，一边注意着地图上的地形，又走了大概一公里，狄克看见地图上有一个角度很小的弯道，他马上调转车头驶上了岔路。 从这片刻的追逐，对方的车技并不好，能追上自己靠得就是那股疯狂劲。 走上岔路不久，狄克就看到了那个弯道。弯道的尽头是一条灌溉用的大沟渠，沟渠里没有水，离路大概有个两米深。 狄克开始加速，身后的汽车也跟着加速，在离弯道快10米的地方，狄克一个急刹，摩托后轮开始向旁边打滑。 他立刻脚下一撑，车头一扭，一个甩尾转过了弯。 “轰隆——” 狄克没有回头，只听到一阵巨响。 三个混混的车车头往下栽进了沟渠里。 狄克停车，在小地图上看到还有一个人活着，他把车开回了弯道。 他刚才的甩尾转弯在路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这并不是主干道，只是用砂石垫了一下，所以狄克从车上下来用脚挥了挥就把刹车痕掸掉了。 回过头走到沟边，狄克看到沟里的汽车开始冒烟了，也闻到了浓重的汽油味，他朝旁边走了走看清楚了车里的状况。 前排座位的两个人被巨大冲击力一甩，飞出了车子，脸直接撞在了沟底的石头上，脑袋已经看不出人样子了。后驾驶的那个混混还活着，被困在车里，但是也只有一口气了，正大口吐着血，显然受了很重的内伤。 他那双只有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狄克，嘴里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嘶吼，看上去像是地狱的厉鬼。即便手已经扭曲得不像样子，他还是执着扒着地面朝狄克爬，但是他下半身被卡在车里，只能徒然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就算是吃了禁药也不该这样啊。真他妈的邪门。”狄克感叹了一句。 禁药就是这个世界的违禁药品，其实比起前世的同类药品，这个世界的禁药更多元，更加泛滥，因为魔法的存在，这个世界禁药的制备更简单，原料更没有限制。 一枚普通的糖果，经由魔法处理之后，它一样可以变成禁药。但是市面上流通的禁药，功效是让人获得快感，并不会让人变得疯狂。 “嘭——” 油箱终于爆炸了，即便是已经全身着火，活着的混混还是不管不顾朝狄克爬着。 确认车上的人都已经死亡，狄克把自己的脚印处理干净，然后跨上摩托车离开。 狄克并没有放弃抓黑羽海鹰，他走上了大路，开始沿着路兜风，不时抬头看看天空，最后他终于在沿海公路的天空上发现一个黑点。 只有黑羽海鹰才能飞这么高，狄克马上给了它一个追踪。 追着黑点一直跑到一处偏僻的海岸，黑羽海鹰终于下降了高度，原来它的巢穴就在悬崖上。狄克立刻对它实施了『捕捉』。 “恭喜你，捕获『黑羽海鹰』，请为它命名！” 看着系统提示，狄克想了一下说出了一个精灵语的词“闪电”。 名称：闪电 等级：12 气血：61 力量：45 技能：『飞行』、『夜视』、『俯冲攻击』 闪电的等级是12说明它是一个成年的黑羽海鹰，气血与力量大概是成年人的一半，它不是魔法生物所以没有魔力属性，自带的三个技能都是黑羽海鹰本身的天赋。 这种属性在游戏里肯定不是极品召唤兽，但对狄克来说够用了。闪电的技能没有追踪功能，但是狄克有别的办法来实现跟踪。 狄克往城里走，让闪电在天空里跟着自己，在路上狄克把摩托车加满了油。 来到警察局外的巷子里，狄克开始耐心等待着雷利局长出现。 此刻雷利局长正在自己的家里，她的妻子埃莉诺·雷利正板着脸站在他的面前。 “凯尔，你是不是过分了？” “哪里过分了？” 雷利局长坐在沙发上举着酒杯欣赏着的酒液，从这个举动就表明他们夫妻的感情并不好。 “你为什么拒绝我的要求。”埃莉诺冷冷说道：“你不要忘了，你能有今天全是我家支持的！” “我当然不会忘记你的帮助……”雷利局长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但是现在我的后台要得太多，我只能把答应你的那部分让出去。反正我跟你是夫妻，我的就是你的，我当上市长就是你最大的收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后台是谁，他们这样插手地方事务就不怕引起反弹吗？”埃莉诺也坐上了沙发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那不是我关心的事情。”雷利局长喝了一口酒，“我只在乎他们能不能把我推上市长的宝座。” “我提醒你，不要与他们捆绑得太紧了，不然脱不了身。” 雷利局长这才看了埃莉诺一眼，这个女人看上去还是那样漂亮，只比年轻时多了几道皱纹，但是她脸上的神情怎么看怎么讨厌。 “你觉得我是笨蛋吗？”雷利局长反问。 “那你的后台是笨蛋吗？”埃莉诺针锋相对。 “不是笨蛋。”雷利局长笑了起来，“正因为他们不是笨蛋，有些事情才好谈。要是像德萨人那样，我反而不敢跟他们合作。”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雷利局长摇摇头：“哪怕他们想把提特顿毁掉，也得等我成为市长了再说。” 听到这话，埃莉诺停顿了许久才说：“你疯了吗？不明白他们有什么目的就敢跟他们合作？不怕被他们利用完了就除掉？” “疯？哈哈。”雷利局长笑了起来，“埃莉诺，你真是一个女人！一个理解不了男人的女人！” “只要我对他们有价值，他们就甩不掉我！正如现在的你！” 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脸已经变得冷漠无比。 “从现在开始，你不该管的事情不要管，不该问的事情也别问。做得好，你就是市长夫人，做不好，你就重新去当埃莉诺·沃特斯小姐吧！” 埃莉诺·雷利脸上笑容不变，但僵硬的面部肌肉，出卖了她。 “好的。”埃莉诺平静地应了一声。 雷利局长把自己的酒喝完，放下酒杯冷哼一声起身离去。 第37章 咨询 兰斯·多恩医生的诊所在一栋民宅里，要不是看见那个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小招牌，狄克都以为奥尔瑟雅给的地址是错的。 这一路看过来，这个社区还是有些档次的，道路上干净整洁，几乎没有坑洞，道路两边庭院里的草坪看上去都有专人打理。 兰斯·多恩医生的诊所外已经停了一辆车，狄克把自己的摩托车停在了这辆车后面。下了摩托走到车前一看，狄克就觉得有点眼熟。 他进入游戏模式，看了一下地图。 “他怎么会在这里？”狄克嘀咕了一句，想了一下，还是朝大门走去。 今天遇到的混混让狄克有些在意，他推断混混吃了药，但不知道什么样的药会有这样的效果。作为医生兰斯·多恩是一个很好的咨询对象，正好这也是一个见见兰斯·多恩的理由。 只是没想到惠勒博士也在，门口的车就是他的。狄克也通过雷达确认过了。 奥尔瑟雅说过要让狄克进魔法部，甚至还可能跟惠勒博士成为搭档，那狄克就更没有必要躲着，反正迟早都要见面相处。 狄克站在门口敲门，开门的是一位穿着护士服的中年女士，她问道：“请问有预约吗？” “我不是病人。”狄克礼貌回道：“我是多恩医生朋友的学生狄克·海科特，今天来拜访他。” “多恩医生朋友的学生？”护士微微迟疑然后说：“请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告诉医生。” 很快她就回来把狄克带到了多恩医生的办公室。 惠勒博士果然也在，两个人应该在聊着什么，狄克的到来打断了他们。 看到狄克，惠勒博士没有刻意表现得熟稔，也没有横眉冷对，眼神就像看着个陌生人。 “海科特先生，找我有事情？”兰斯·多恩还是那样高冷。 “您叫我狄克就行，今天来想跟您咨询一点事情。” 狄克一边说，一边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他也不怕兰斯·多恩觉得他无礼，如果这样他就觉得受到冒犯，那么不论狄克做得怎么好，兰斯·多恩还是一样不会觉得狄克顺眼。 “说吧，我尽量回答你的问题。”兰斯·多恩看上去没有太在意。 “有没有一种药能令人发狂，只想着杀戮，不惧怕死亡，也没有痛觉？”狄克问。他把三个小混混的症状总结了一下。 “他们是不是眼睛会变得通红？”惠勒博士插嘴道。 狄克看了一眼惠勒博士点了点头。 “我也是来向兰斯咨询这件事情。”惠勒博士果然没忍住开始解释，“最近城里发生了几件非常恶劣的案子，凶手都有这个特征。” “你在哪看见这样的人的？”惠勒博士问道。 狄克笑了笑说：“我在兜风的时候，有几个小混混想找我麻烦，我把他们赶走了，然后他们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我说的样子。我看见不对，就马上跑掉了。” “你跑掉是对的。”惠勒博士深深看了狄克一眼说：“这些人根本不怕子弹。” 兰斯·多恩忽然开口问：“你刚刚跟我说，他们都是吃了一种药粉然后才变成这样的。你们有样本吗？” 惠勒博士摇摇头说：“很可惜，没有。” “来源呢？”狄克问。 “被我们抓住的人说是药贩子卖给他们的，现在卖他们药的药贩子已经找不到了。”惠勒博士回道。 “警察判断这是由魔法师干的？”狄克继续问。惠勒博士接手了案子，那说明警察认为作案者应该是魔法师。 “你有些轻视警察了。”惠勒博士笑道：“案子到我手上，是因为他们现在内部很混乱，棘手的案子谁都不想沾手。” 狄克表现得很感兴趣：“出了什么事情？” “我对你们所说的事情没有兴趣，你们可以走了，待会我还有病人。”兰斯·多恩医生突然开口赶人，狄克和惠勒博士都有些意外。 惠勒博士厚着脸皮问：“兰斯，难道你也不清楚他们吃的是什么药吗？” 兰斯·多恩医生看了一眼惠勒博士平静说：“没有药物样本，不经过检测，你叫我说什么？” 狄克知道兰斯·多恩这种性格的人，不轻易做决定，但做了决定就很难更改，他没有多说话，点点头就走出了诊所。惠勒博士还想争取一下多恩医生的帮助，没有跟着出来。 在车子旁边站了一会，狄克看到惠勒博士走了出来，看他的脸色劝说并没有成功。 “你还没有走？” 狄克笑着回道：“听说你想让我做你的搭档？我应该还算是嫌疑人吧。” “你案子的结案手续我已经在办，过不了几天就会通知你。”惠勒博士用一种平常的口气说着，“至于让你成为我的搭档，还得等你真正进入魔法部再说。” “我很期待。” 狄克的态度让惠勒博士有些弄不懂，他问道：“期待什么？” “期待惩治那些罪恶的魔法师。”狄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惠勒博士轻笑一声：“我的工作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我劝你不用抱有太大的期待。” 狄克很想对惠勒博士说一句：“我的快乐你不懂。” 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只是笑了一下，他对破案其实兴趣不大，他期待的是获取经验。 想到这里，狄克想到了自己对付三个混混的窘迫，他现在的战斗能力实在有些匹配不上魔法师的名头。 “听说成为调查员之前，需要进行训练，能不能让我见识一下？” 惠勒博士张了张口，然后又闭上，他是真的看不懂眼前这个孩子。自己都说了，工作并不是他想得那样，怎么好像变得更期待了？ “那都是一些基础的训练而已。”惠勒博士打量了一下狄克的体格，“你通过应该没有问题的。” 闲扯了这么多，狄克进入了正题：“刚才你说警察局现在很乱？怎么个乱法？” 惠勒博士看了狄克一眼，他不知道为什么狄克会关心警察局，但他还是解释了：“雷利局长不是要竞选市长嘛，布特上尉要当局长，低下的人有很多想法。” “说白了，就是开始争抢位置了呗。”狄克真是一点就透。 雷利局长让出了局长的位置，布特上尉接替，那么布特上尉的位置呢？肯定有很多人想要抢，另外布特上尉的局长位置好像也不是那么稳当，就算雷利局长支持他，但是别人并不是没有机会。 “你对雷利局长这个人了解吗？” 惠勒博士摇摇头：“接触不多，只知道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家伙。他可能是唯一一个只做过文职就坐稳警察局长位置的人。” 提特顿的警察与军人类似，信奉的是战斗力，所以警察里的阶级划分都是用实战经验来分的，最基层的警察就是管一些鸡毛蒜皮小事的巡警，再上一级是交通警察与风俗警察，最高级是管凶杀案的警探。 文职警察根本就不在这个层级里，一个人能从文职变成所有警察的头头，是真的不容易。 “那他还真是个厉害的人。”狄克感叹。 “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忙，等奥尔瑟雅回来，你就赶紧办手续吧。”惠勒博士可没有时间陪狄克感叹，说完挥挥手离开。 狄克点点头，目送惠勒博士开车离开，他一转头看到兰斯·多恩正从窗口注视着自己，然后对他招了招手。 “有点奇怪，这家伙想干什么？”狄克嘟囔了一句，他想了一下又朝诊所走了过去。 第38章 第一个案子 狄克再次由护士带着进入兰斯·多恩的办公室。 兰斯·多恩面对窗户，背对着狄克，似乎在考虑着些什么，虽然此刻阳光很好，但是狄克却在他的身上看到了非常深的阴影。 “惠勒博士刚才所说的药粉其实是我研制的。”兰斯·多恩忽然开口。 狄克很惊讶，但马上又警觉起来：“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这种药来自一个军方的秘密项目，目的是用药物来提升士兵战斗力。”兰斯·多恩没有理会狄克的询问自顾自说着，“最后这个项目失败了，所有的资料都被封存或者销毁。这种药剂本来不可能再出现在世界上，现在却出现了……” “不是你或者你的同事把配方泄露了出去吗？”狄克问。 “我只能肯定不是我，我的同事，我也不清楚。”兰斯·多恩转过身子，“这正是我希望你帮我查的事情。” “我？”狄克的表情讶异，“不是应该让惠勒博士去做调查吗？” “本森的职位与性格不适合我嘱托的事情。”兰斯·多恩冷冷说道：“只要你弄清楚谁在制作或者贩卖这种药剂，我会给你奖励。” 从他的表情冷峻，眼神里的杀意更是没有丝毫隐藏，兰斯·多恩准备弄清楚是谁之后，自己出手杀人。 “我不介意当一个工具人，但是要知道事情的原由。”狄克动了动眼神，他对这个兰斯·多恩的嘱托兴趣并不大，他觉得非常奇怪。 兰斯·多恩点点头说：“你的要求很合理。但是如果我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你，在事情结束以后，我可能会不得不把你也杀掉。” “那么……请找别人吧。”狄克笑了起来。 “别这么着急拒绝，听听我给你的报酬。”兰斯·多恩扯了扯嘴角，可能是笑了。 “你为什么不自己出手？非要花代价让我这种菜鸟去帮你？”狄克有些不解问。 兰斯·多恩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从办公桌下的柜子里取出两样东西，一件是张朽木雕刻而成的面具，另外一件是一把匕首。 “因为我是军方退役人员，如果被军方发现我在插手这件事情，他们会开始清除程序，而你的目标很小，还没有进入他们的雷达，很适合干收集情报的事情。” 兰斯·多恩的解释并不能说服狄克。 “既然你都已经决定出手杀人，还需要在意军方？你出手杀了人，军方肯定不会放过你。” “当然。”兰斯·多恩点点头，“所以杀人以后，我就会离开。” “那我呢？”狄克问。 “你接受了这个工作，自然要承担后果。”兰斯·多恩说得非常理所当然。 “似乎是一份划不来的工作。”狄克笑着摇头。 兰斯·多恩再次动了动嘴角说：“划不划的来，看看我的报酬再说吧。” 说着他拿起了面具与匕首介绍道：“这个面具是一件5级禁物，是我早年执行任务偶然得到的。它可以隐匿佩戴者的气息，不是物理上的隐匿而是心理上的隐匿，也就是说戴上它即便你从他面前走过，他也不会记得。” “这把匕首是4级禁物，因为淬毒的次数太多发生了异变。只要划破了敌人的皮肤，敌人就会随机中毒，大概率是致命毒药，小概率是慢性毒药。” “完成我的任务，这两件禁物，你可以选择一个。”兰斯·多恩收起了禁物，接着说：“另外，除了禁物，我还可以给你提供一套提高身体机能的魔药或者是完整的军事战斗训练。” 听完了兰斯·多恩给出的条件，尤其听到“完整的军事战斗训练”，狄克觉得对方应该并不是单纯的给出一个任务，很可能还有考验自己的意思在内。 并不是说狄克成为了奥尔瑟雅的学生就可以进入她的圈子，惠勒博士与奥尔瑟雅这么熟悉，甚至与她圈子里的人也是朋友，连他都不能进入圈子，可见还是有一定的门槛存在的。 “这是您自己的委托，还是还有其他意思在里面？”狄克直接问，很多时候就算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意思，也需要把话说开确认一下。 “没错，的确有其他意思在。”兰斯·多恩没有否认，“奥尔瑟雅让我们物色年轻人拉入我们的圈子，我跟其他人聊过，我们认为与其花精力培养几个学生，不如合力培养出一个精英出来。” “再多的魔法学徒，也比不上一位高级魔法师。奥尔瑟雅的眼光，我们很信任，但是我们每个人擅长的东西都不同，所以各自都设计出了一些考验给你。” 狄克苦笑：“看来这个任务，我是必须要接下了。” 兰斯·多恩马上阻止道：“我们的任务并非强制性的，千万不要勉强。” 如果狄克不接这个任务，那么其他人的任务可能都没有了，虽然可能很危险，但是兰斯·多恩给出的报酬值得冒这个险。 “我明白。”狄克点头，“这个任务我接下了。” “很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了。”兰斯·多恩第三次扯了扯嘴唇。 “您就没有什么可以给我的信息吗？” 兰斯·多恩想了一下说：“没有，你自己去查吧。” “好吧。”狄克无奈叹了口气。 从兰斯·多恩的诊所出来，狄克想了一下，便打开了地图朝惠勒博士刚刚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既然从兰斯·多恩这里获得不了情报，那就找找惠勒博士吧。 有了地图雷达，狄克寻寻觅觅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找到了惠勒博士。 看到狄克，惠勒博士显得非常惊讶，因为一路上他都没有察觉到狄克的跟踪。惠勒博士的潜意识里，认为狄克出现在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跟踪自己。 “你在跟踪我？”惠勒博士质问。 狄克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他只说自己对案子很有兴趣，想提前进入魔法部调查员的角色。 惠勒博士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说：“也可以。” 狄克的追踪技能他已经体验过了，老实说对办案很有帮助，像狄克这种人，站在自己一边总比站在自己对立面要好。 “这里是？”狄克四处看了一下，地上黑黢黢的，看不出什么东西出来。 惠勒博士手插在衣服兜里，用脚划了一块地方。 “一件案子就发生在这里，我想看看有没有可能残留一些药粉。” 狄克进入游戏模式，又把周围看了一遍，又用『探测』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应该找不到东西了。”狄克说道。 “是的，这件案子可能也没办法办下去了。只能等新的使用者出现。”惠勒博士叹了一声。 “警察局的人不肯出力，魔法部则是没有人？”狄克笑着问。 “你倒是看得明白。”惠勒博士微笑着说：“其实也不算机密，告诉你也没关系，魔法部的大部分人被调去查秘银的案子了，现在恐怕只有我是个闲人。” “为什么没让你去？” 狄克嘴上问了这个问题，心里则在想着布特上尉似乎是秘银案的关键人物。 惠勒博士耸耸肩笑着说：“可能是我不太适应总部那些人的工作节奏。” “好吧，我觉得是他们的损失。”狄克用脚捻了捻地上黑色的污迹，似乎想看一看是不是干涸的血。 “但是也不需要等下一个使用者出现。”狄克用漫不经心的口气说道：“你手上不是抓了几个人嘛，创造一个机会让他们逃跑，然后看看他们会不会去找卖药粉给他们的人。” 惠勒博士盯着狄克说：“这个风险非常大。如果在逃脱的过程里，他们又杀了人怎么办？我可负担不起这个责任。” “可以派个卧底跟着他们一起跑嘛。”狄克指了指自己。 “为什么？” 惠勒博士看不懂狄克，他可不相信狄克敢于冒生命危险是为了所谓的正义。 “老师给了我一个任务，我想完美的完成老师的任务。”狄克含含糊糊说。 狄克所指的老师是兰斯·巴恩，严格说起来，巴恩医生也算是他的老师，而惠勒博士则误会成了奥尔瑟雅。 惠勒博士想了一下说：“好，你都敢冒险，我有什么不敢的。我们找一个地方先完善一下细节，然后我向上面汇报，让你正式加入魔法部，这件案子就算是你正式加入魔法部的第一个案子。” “谢谢，长官！”狄克笑着回道。 第39章 表演 狄克本来看上去就老成，加上一些造型，配合着他的神态谈吐，让他看上去像是二十多岁不是难事。 此刻他正坐在转运囚犯的车上，坐在他旁边靠车窗的就是惠勒博士与他商议好的目标——杰里·沃利斯。 魔法部的部长艾略特·门罗同意了惠勒博士提出的方案，也正式批准了狄克成为魔法部的调查员。 这么大的事情，狄克当然会通知自己的老师。他通过电话向奥尔瑟雅汇报了这个消息，奥尔瑟雅并不太赞成狄克去做卧底。 狄克转述了兰斯·多恩的话，奥尔瑟雅想了一下，尊重了狄克的想法，她只好叮嘱狄克注意安全，一遇到危险就马上放弃，不要逞强。 奥尔瑟雅了解自己的朋友们，他们给狄克任务，其实也是一种考验，考验狄克的能力与品质。 她在电话里听出得出来，狄克也明白自己朋友潜在的目的，所以希望通过这个任务获得自己朋友的认同。 奥尔瑟雅担心狄克会遇到危险，但是她也相信自己的朋友不会故意让狄克去送死，所以她放弃了阻止狄克。 其实奥尔瑟雅到了维斯特姆就想着要回头。她已经成为了玩家，但她并没有动用权限，而是一直在试探着，不停向狄克发送问题，狄克只用那句自动回复应答。 这个举动让奥尔瑟雅一直心不在焉，只想赶快回到提特顿找自己信任的朋友实验一番。 现在又有了狄克这档子事，所以她决定缺席接下来的会议提前回提特顿。 此刻她恐怕已经在回家的飞机上了。 因为堵车，押送车在一个路口被堵住了，狄克看了看前面的路况，随口问了一句：“嗨，朋友你是为了什么被抓进来的？” 杰里·沃利斯是一个典型的小混混，个子不高，因为常年吃药，身体瘦小，臂脖上都有大片的纹身，现在的他看上去很颓废，双眼无神看着车窗外。 这个世界的违禁药物虽然危害没有前世大，但是人是有极限的，用药物过度透支快感，肯定会存在后遗症。 所以滥用禁药的人都有两幅面孔，吃药以后他们神采飞扬，自信满满，药效一过，他们从神变成了行尸走肉，连集中注意力思考都不能。 “滚！”杰里·沃利斯看都没看狄克一眼，本能的吼了一句。他现在很后怕，但心自己会被判死刑，所以完全没有心思搭理人。 狄克马上暴起用带着手铐的手抓住了杰里·沃利斯的衣服低声道：“你再吼一句试试？信不信我把你的心脏掏出来！” 最后一句话是狄克故意说的，因为杰里·沃利斯在吃完那种药物以后，把一个人的心脏生掏了出来。 狄克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那种瘆人的寒意，杰里·沃利斯却感受到了。他想挣脱狄克的手，但是这具早被透支得差不多的身体哪是狄克的对手，整个人被狄克抵在窗户上动弹不得。 “住手！给我住手！”负责押送囚犯的狱警拿着警棍急急走了过来。 狱警刚举起警棍准备砸下来，狄克一个利落的回身，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然后顺势扑了上去制服了狱警。 这都是事先设计好的。惠勒博士非常严谨地为车上发生的每一种情况都制定了方案。 狄克从狱警腰带上拿到了钥匙，为自己打开了手铐，然后狱警想要抢夺钥匙，两人一争抢，钥匙一滑，“意外”落到了杰里·沃利斯怀里。 杰里·沃利斯心头一喜，赶紧拿起钥匙打开自己的手铐，别的囚犯见状也想要钥匙，就急着朝杰里·沃利斯涌过来，吓得杰里·沃利斯把钥匙一丢，然后马上利用自己的瘦小挤到车门前跑下了车。 车上其他囚犯开始骚动开始抢夺钥匙，等到杰里·沃利斯逃进了居民的巷子，跟在押送车后面的警车才靠近，车上的警察才过来压制囚犯。 狄克扶着配合自己演戏的狱警走下押送车，对着远处的惠勒博士点点头，便朝着杰里·沃利斯逃跑的方向跟过去。 杰里·沃利斯的犯罪档案很厚，他从小到大的经历都跟犯罪有关。 他11岁开始盗窃，被判管教了三年，所以他会开锁。14岁开始抢劫，这次学会了杀人，又被判了三年管教，准备等他十七岁就关进成人监狱，但是没到一年他就逃了出来。 后来，他混迹街头，依靠着自己的“技能”在街头站住了脚，直到现在。 这人是典型的街头混混。 杰里·沃利斯觉得今天自己被辛运之神眷顾了，竟然能遇到这种好事，不费吹灰之力就从警察手里逃了出来。 “操！我他妈的被尤里害惨了，他必须要给我赔偿！不……不是赔偿，应该是我没有供出他的报酬！”杰里·沃利斯心里嘀咕着。 这位名叫尤里的药贩子，也小有名气，以门路宽广著称。 魔法部不是警察局，他可不敢在提特顿待了，肯定要跑路。跑路肯定要花钱，他又没钱，只好去找罪魁祸首要钱了。 至于惠勒博士为什么不能问出尤里的名字，因为魔法部里有很多限制规则。就比如杰里·沃利斯，因为他不是魔法师，所以不能动用封印监狱的审讯室。 以狄克的体验看，杰里·沃利斯待十分钟就会把所有的事情说出来。 当然惠勒博士还有『入梦』这个能力，但是这种能力也有它局限性。 杰里·沃利斯这种药虫，现实与幻觉早就分不清楚，所以他们梦里的东西到底是基于什么，即便是惠勒博士也很难分得清楚，所以入梦以后的情境根本没有参考价值。 而被抓的几个犯人多数是这种情况，也只有这些药虫敢吃来历不明的药物。 杰里·沃利斯确定警察没有追上自己，用自己的开锁技能打开了一户人家，偷了两件衣服换下了囚服，没想到刚出了大门就跟人撞在一起。 “妈的，怎么会是你！”杰里·沃利斯一看，跟自己撞在一起的人竟然是在押送车上揍自己的那家伙，他心里直呼倒霉。幸运女神似乎只看了他一眼就放弃了他。 狄克对杰里·沃利斯凶狠地一笑，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又把他拖回了刚才那户人家。 “现在可没有警察挡着我了。”狄克露出了变态一般的笑容，还舔了舔嘴唇。 看见这个笑容，杰里·沃利斯一瞬间脑补了许多自己惨死的画面。 “你……你想做什么？！我不想死啊！你别动手啊！我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你想把警察招来吗？”杰里·沃利斯有些语无伦次，但是又不敢声音太大，怕真的把警察招惹过来。 狄克继续自己的表演，他用手摸了摸杰里·沃利斯的心脏，低语道：“温热的鲜血，真令人怀念啊！” 然后他又露出略带可惜的语气说道：“我听说你用空手就把一个家伙的心掏了出来，看你的样子好像又不是干这种事情的家伙，你是不是吹牛了？我最讨厌你这种说大话的人了，我们这些专家的名声就是被你们这种人败坏的。” 说着狄克还做了一个掏的动作，吓得杰里·沃利斯直往后躲。 “不！不，这是真的！”他连忙解释，“但是那是我吃了药以后干的。” “药？什么药这么厉害？”狄克故作狐疑盯着杰里·沃利斯，“我可不相信有这么厉害的药。” “真的，我不骗你，真有这种药！我知道谁可以弄到那种药！” “嘿嘿！我可不会上你的当！”狄克凶狠一笑，然后上下打量着杰里·沃利斯，“我得让人知道，掏心这种技术活不是所有人都能做的！” 杰里·沃利斯看着狄克的笑容，吓得尿裤子了。 “恩，还不错。很多人还不如你，至少……”狄克刚想说没有吓出屎来，就闻到了臭味，“好吧，这都是正常现象。其实你应该感觉到荣幸，因为你将会成为我伟大作品的一部分。” 杰里·沃利斯已经绝望了，不再说话，闭目等死。 很多人以为自己面对行刑式的死亡时会奋不顾身的反击，其实大多数人在行刑前已经被绝望摧毁，变成了行尸走肉。 “恩，看你的样子好像没有说谎，我对你说的那种药物很有兴趣。” 杰里·沃利斯睁开了眼睛，无神的眼睛里多了一丝希望。 “我马上带你去找尤里！” 第40章 跟踪 杰里·沃利斯坐在副驾驶指着在餐馆里吃饭的胖子。 “那就是尤里。”说完他就闭嘴了，看着面露微笑的狄克不敢说话。 狄克给尤里一个标记就发动汽车，往前开了一个路口就停了下来，然后便衣警察从车后走过来。 杰里·沃利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出了车子，带上手铐被架着往后面的车走去。 “他也是逃犯！他是杀人狂！你们也要抓他！”杰里·沃利斯被带上手铐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警察抓了，他当然不会忘记拉上狄克一起。 狄克从车上出来把车交还给警察，这辆车是警方提供的。丢下车后他就头也不会的离开了，警察就像是没有看见狄克一样任由他离开。 杰里·沃利斯还在大喊大叫，警察把他丢进了车里，他还不依不饶指着离开的狄克希望警察去抓。 “这个笨蛋！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那人是跟我们一伙的吗？”控制杰里·沃利斯的警察嫌烦了，告诉了杰里·沃利斯真相。 杰里·沃利斯愣住了，他还是选择不相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家伙是个恐怖的杀人狂！他绝对杀过人！我能感觉的出来，他绝对杀过人！” “妈的！魔法部的活真他妈的麻烦！”警察低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呵斥道：“你他妈给我闭嘴！” 嘴上说着，手上已经开始拳打脚踢了。 杰里·沃利斯只得抱头缩在一起喊不出声了。 狄克走着来到尤里所在的餐馆，来的路上买了一份报纸。 走进餐馆，狄克选了一个背靠他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个套餐以后，走进厕所把脸上的化妆洗掉了。 坐回位置，狄克拿起报纸看了起来。 这里是旧城区，也是贫民窟，所以这个餐馆的装修几乎没有，只有几张肮脏破旧的桌子。这里的食物并不以味道见长，但量的确不少。 食物很快就由一位大妈服务员端了上来，狄克闻了一下就放弃吃了，只拿了些薯条当零嘴，然后继续看报纸。 尤里是一个非常胖的人，他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因为有一位服务员专门为他服务，为他端来食物，为他端走空盘子。 从狄克走进餐馆，就没有看见这位服务员停下过脚步。 除了正常的食客进出餐馆，还有一些人进来只在尤里旁边站一下就走，他们是尤里的客户。 每个与尤里接触的人，出了门都会被警察抓走盘问。 狄克翻看着报纸，报纸上已经开始有竞选广告了。这个时代的广告还没有自己前世那样无孔不入，防不胜防，全部都简单直接的告诉读者要选自己。 数了一下，狄克发现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这份报纸的竞选广告，市长的最大也最醒目，但同样的批评市长的文章也最醒目。 不知道市长对此有何感想。 狄克报纸刚翻了一半，尤里打了个大嗝站起了身子，他丢下了几张旧钞票就出了门。 一直等到尤里上了自己的皮卡，开车离开，狄克才放下报纸慢悠悠从餐馆出来。 转身走到餐馆旁边的巷子里，惠勒博士坐在车里，车后面停着狄克的摩托车。 狄克走过去从窗户把头伸进车里问道：“找到药粉样本了吗？” 惠勒博士摇摇头说：“都是普通的禁药。” “那行，我先跟着他，找到他藏货的地方，我通知你。” 狄克说完就准备走了，但是惠勒博士叫住了他。 “等等，人在视线之外你还能跟踪目标？怎么办到的？”惠勒博士忍耐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 狄克笑了笑不说话，挥了挥手就走到了自己的摩托车前，骑上摩托就去追尤里了。 惠勒博士看着狄克的背影苦笑了一下，然后自嘲：“真没想到，这小子的能力这么适合当调查员……真不知道他还隐藏着多少东西。” 他知道奥尔瑟雅肯定没有这个能力，也不可能授予狄克这种追踪人的能力，只可能是狄克自己的。 “演技也不错。”惠勒博士又笑了一下：“竟然让杰里·沃利斯认为他是一个表面正常内心却无比邪恶的杀人狂……” 现在惠勒博士对狄克的戒心与讨厌降低了一些，他之所以对狄克有芥蒂，主要还是因为狄克杀了人，没有被自己绳之以法。现在狄克成了自己的同事，而且能力还非常不错，对自己以后的工作会有很大帮助，惠勒博士本来也不是那种死板的人，自然也释然了。 人对自己亲近的人，或者对自己有用的人总是比别的人宽容一些。 狄克骑着摩托车，追到了尤里的藏货地点，看样子好像就是尤里的家。他用雷达确定了一下，里面只有尤里一个人，他架好车掏出了魔法部配发的枪，走了过去。 轻轻推开门，马上就有一股酸臭的气味扑鼻而来，闻着像食物变质的味道，狄克挥了挥手轻手轻脚走进了房子。 尤里正抱着一个包，把里面包装好的药装进自己的兜里，准备再出去销一趟货。装好了东西，刚抬起头，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家伙拿着枪微笑看着自己。 “你想干什么？” 尤里只慌乱了一瞬间，马上就冷静了下来。他虽然卖禁药，但自己并不怎么服用，脑袋够用。 “听说你卖一种药粉，可以让人能力增强？我想买。”狄克晃着手里的枪问道。 尤里一听，心里松了口气，只要不是专门来杀自己的就行。 “那是别人给我的样品，我现在手里没货。” “我想要货。”狄克没有废话。 尤里犹豫了一下说：“吃了那东西的确会力量大增，但是似乎也会变得疯狂……我劝你不要碰……” “哦？”狄克笑了一下，没想到这个药贩子还会为自己的客户着想，“我知道，就是知道效果才来找你的。既然药是从你这卖出去的，警察应该很快就会找到你的，你怎么还不跑？” “我跑不掉……”尤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肚子，“我这样能跑到哪里去？我这样躲到哪里都会被认出来，跑也白跑。” 这家伙倒有自知之明。 狄克感慨，这个世界的胖子也不少，但是胖得像尤里这样的确实走到哪里都很显眼。 “你说那种药是样品，那么你跟供货的人有联系吗？”狄克问。 尤里摇摇头说：“我们这个圈子并不大，那家伙给好几个同行都送了样品，但是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他跟我们交易的时候都做了伪装。” 狄克从尤里的话里听出了一些端倪，他想了一下问：“你们的身份很公开吗？” “那倒没有。我们各有各的圈子，有重叠但并不全部相通。” “那么有谁有能力告诉那个人你们的身份？” 尤里想了一下没有说话，狄克在话问完以后脑袋里也显现出了一个可能——警方内部的人给了那个人药贩子的资料。 军方的绝密药剂配方流出，做这个事情的人肯定是军方内部的人员，可以从警察系统获得情报也可以解释，因为很多军人退役以后转成了警察。 眼前这位目标明显的药贩子尤里能活跃到现在，在警方内部有后台也不奇怪，因为很多警察都有线人，这个尤里可能就是某个警察的线人。他当然也想到了，但是怕给自己的后台惹麻烦，不敢说也不能说，他的后台不在了，他恐怕也活到头了。 之前那个问题，狄克不再纠缠，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个神秘人给你们样品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吗？” “有。”尤里连忙回答，好像是要补偿前面一个没有回答的问题一样，他加快了语速：“他找到我的时候，我并不信任他。为了让我相信他的药物的功效，用一只狗做了演示，效果真的不错，所以我才敢把药卖给别人。他说，这种药除了基本的功效，还有几率让人成为魔法师，让我注意买药的人。” “可以让人成为魔法师？” “对，他的原话就是这样说的。” 狄克觉得也许那个人散播药剂的目的就是这个，他需要向兰斯·多恩求证一下。 “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说完狄克转头就走。 第41章 教会与魔法师 狄克来到兰斯·多恩的诊所外，发现里面并没有人在。他把车停好，便坐在了门外的椅子上耐心等待。 没过一会，一位年约三十打扮考究的女士带着自己的孩子走了过来，看到狄克坐在门口，她没有太在意，上前准备敲门。 “兰斯·多恩医生不在。”狄克提醒道。 女士皱了一下眉头说：“不应该吧，我有预约。” “医生的确不在。”狄克回道。 “多恩医生从来没有错过预约啊，真奇怪。”女士嘀咕了一句，然后向狄克道谢，带着自己的孩子走开了。 这位女士应该这个社区的住户，所以走着过来看医生。 狄克目送着女士离开，心里想着：“看来多恩医生并不是交待了任务自己就不过问了，他应该自己也去调查了吧。” 直到深夜，兰斯·多恩才回来，他把车停进车库，从车库出来，狄克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到狄克医生并不意外，他早就看到停在门口的摩托车了。 兰斯·多恩看了一眼狄克，没说话招了招手让狄克跟着自己。 两个人走进了诊所，来到了兰斯·多恩的办公室。 兰斯·多恩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狄克在他身上看到不少污迹，几处地方看上去还像是血迹。 “怎么？查到了什么东西吗？”兰斯·多恩难得主动开口。 狄克坐到了患者坐的椅子上，他回答：“是的，我查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东西。” “是什么？” 兰斯·多恩喝完了杯子里的酒，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找到了一个负责卖药的药贩子，虽然他不知道提供药者的真实身份，但是对方告诉他，那种药有可能让人成为魔法师。我想找你确认一下。”狄克说明了来意。 兰斯·多恩略带诧异看着狄克，然后他叹了口气说：“我还真傻，以为这是最危险的机密，没想到别人根本不在乎……” “那么药贩子说的是真的。” “是的，当初放弃这个项目，表面上的原因是药物会让人失去理智，其实这个问题一开始就存在，后来经过改进已经慢慢改善了。我们内部的人都明白真正致命的原因就是你说的这一点。”兰斯·多恩自嘲笑着：“我离开军队的时候，保密处还专门向我强调了保密，甚至对我进行了威胁。没想到，现在这个需要我用生命保密的信息会从一个药贩子口里面泄露出来……” 兰斯·多恩紧紧捏着的拳头说明了这位冷峻的医生现在有多愤怒。 狄克可以理解这样的愤怒。自己尊重珍视的东西，却被别人认为毫无价值随意丢弃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种挫败感对某些人来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你没有把配方泄露的问题向军方报告吗？”狄克问道，“军方应该可以从内部调查出谁泄露的配方。” “现在来看军方应该还不知道配方泄露，不然他应该找到我了。如果我通知他们，他们会把以前和现在能够接触配方的人都调查一遍，其中也包括我和我的战友，我们有些事情经不起查的。”兰斯·多恩叹了口气说：“之前我还不打算离开，只想着低调做人，现在看来我不得不离开了……但是离开之前，我还是要把事情查清楚，不然离开也不会甘心。” “我总觉得事情太巧合了。”狄克皱着眉头说：“你在提特顿，而你参与项目的配方也出现在提特顿，难道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兰斯·多恩不是笨蛋，马上听出了狄克潜在的意思：“你是说，我可能会为人背上黑锅？” “不是没有可能。”狄克点头，“但是对方如果只是为了对付您，泄露一个这么危险的绝密配方有点过于激烈了吧。” 兰斯·多恩陷入了沉思，狄克保持安静，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跟阴谋诡计有缘分，总是会遇到一些复杂的事情。 “你不用管我继续调查，我从自己的渠道再查一查。” “我还有一点不明白，让人成为魔法师并不是坏事吧，为什么会因为这个就停止你们的项目。”狄克问道。 兰斯·多恩冷哼一声：“在普通人看来，魔法师是一个特权阶级，但实际上政府一直在严格管制魔法师。禁止魔法知识传播、禁止魔法材料进口、禁止魔法师进入权力部门、规定魔法师只能从事特定职业，看上去魔法师生活无忧，其实更像是被圈养着的宠物。政府与军方在某些地方有分歧，但是在限制魔法师这件事情上是相同的，士兵可以变成疯子，但不能变成魔法师。” “为什么？”狄克问。 兰斯·多恩告诉他的事情，他早就隐隐察觉到了，但是从来没有人这样明目张胆说出来。 “为什么？嘿嘿！这个问题我说不清楚，你去问科林吧。” 兰斯·多恩笑了一下，他的笑起来看上去就是一个疯狂嗜血的野兽，他平时不愿意笑应该是怕吓着自己的病人。 狄克看到了医生衣服上的污迹确实是一些血迹，他问道：“冒昧的问一下，您错过病人的预约去做了什么？” 兰斯·多恩活动了一下脖子说道：“找了几个人，问了几个问题。” “有答案了吗？那我的任务还继续吗？” 如果兰斯·多恩已经解决了罪魁祸首，狄克也没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了。 “你继续，我也会继续。”兰斯·多恩回道，“但是你不要做出格的事情，出格的事情留着让我来做。” “好的。” …… 狄克离开诊所，回了奥尔瑟雅家，发现奥尔瑟雅竟然回来了。 他刚刚推开自己的房门，奥尔瑟雅从『魔法塔』探头出来，对他招了招手。 狄克走进『魔法塔』发现这里变得更乱了，奥尔瑟雅显得非常憔悴。 “等你好久了，你那件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奥尔瑟雅坐回了自己的专属座位，狄克自己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把事情跟奥尔瑟雅说了一遍。 “可以让人成为魔法师？”奥尔瑟雅皱着眉毛，“兰斯没说会成为什么属性的魔法师吗？” “他没有跟我详细说，只是说了一些政府限制魔法师的事情。他说的都是真的吗？”狄克问。 奥尔瑟雅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组织这个小圈子的目的就是为了摆脱政府对我们的限制，当然了我们的力量很小，只能在一些地方互相帮助。” “有那么严重吗？” 狄克不解，在他看来魔法师与政府的矛盾还没有发展到你死我活的程度。魔法师的力量在一定程度上支撑着政府的权力，缺少了魔法师的力量，政府对内对外都会少了一个有威慑力的武器。 “如果只是政府的人当然不会这样严重，关键还有教会在后面……”奥尔瑟雅解释道。 “教会？”狄克没想明白，“之前听你们讨论时提到过教会，但是我一直不明白教会为什么敌视魔法师，不是有说法说教会的神术也算是一种魔法吗？” “对，正是因为这样，教会才希望魔法师消失。”奥尔瑟雅解释，“在远古的时候只有古神，神力与魔法分割的非常清楚，后来因为宇宙异变古神陨落，神力消失只剩下魔法。光明教会在混乱中崛起，可是从那个时候起就有流言说，光明教会的神其实就是一个魔法师，光明教会所谓『光明神力』只不过是魔法的一种。” “传说很多魔法师尝试复制光明教会模式，也有成功了的，但都在还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被光明教会以邪教的名义消灭了。所以为了保持自己宗教的唯一性，光明教会暗中一直对魔法师采取着敌对政策，直到大魔法师纳撒尼尔崛起与光明教会的神进行了谈判才稍微缓和了下来。” “不过也因为如此，现在的魔法师没有了以前的活力，全部都变成了死气沉沉的公务员！”奥尔瑟雅有些恨铁不成钢。 如果是这种状况，那么政府限制魔法师的做法就说得过去了，魔法师的力量完全可以用教会取代。 在执政者的眼中，魔法师鱼龙混杂，单一的魔法师也可能非常强大，强大到一个人就能战胜一只军队，所以对他们这些没有魔法力量又占据顶层的普通人来说是一个威胁。 而教会要求的很少，他们不在意权力在谁手里，只要信仰他们的神就行。 相对于魔法师的不确定性来说，教会是更好的合作者。 “大魔法师的寿命没有多久了……”奥尔瑟雅认真看着狄克，“所以狄克你要快点成长起来。我有预感，风暴已经快来了。” “我明白。” “那么我让你写的分析写了吗？” “还没有……”狄克忽然心虚，这两天事情太多，他已经快把这件事忘记了。 奥尔瑟雅从桌子上抓来纸笔推到狄克跟前：“现在就写，我陪着你，有什么不明白马上就问。” 狄克看着奥尔瑟雅的脸拿起了笔。 第42章 两个魔法 奥尔瑟雅拿过狄克写的魔法分析，只有一页纸，很快她就看完了，内容却让她看得直皱眉头。 她抬起头，眉头依然皱着：“你尝试着融合两种魔法，这个想法其实很多人都有，方向也没有错，但现在你这种水平还没有能力去研究这个课题。勉强研究很难，也很危险！以后千万不要乱尝试” 狄克没有选择仿照《魔法原理》写一个分析，而是把自己的尝试魔法融合经过写了出来，并且进行了一些论述。 奥尔瑟雅脸色严肃说道：“你要记住，魔法是危险的。以后有什么想法，先跟我讨论，然后再进行尝试。” “好的，我明白。”狄克低头受教。 但内心里他却并不在意，因为他有太多的东西不能拿出来讨论，比如说系统的技能。 别的魔法师使用法术可能需要提前准备，或者咒语辅助，狄克一个念头就行，除非狄克不怕暴露系统，不然真的没办法解释。 奥尔瑟雅再次把狄克的分析文章看了一遍，然后说道：“从这篇文章来看，基本的法术你掌握得不错，也算合格了。你去把《魔法原理》拿过来吧。” 奥尔瑟雅说过，她屏蔽了《魔法原理》的一些内容，现在她觉得狄克有资格看被屏蔽的内容了。 “好的。”狄克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游戏背包拿出书，然后再走回头。 奥尔瑟雅接过了书，把书放在了桌子上，双手按住封面，然后闭上了眼睛，狄克感觉到一阵魔法波动。 魔法波动转瞬即逝，奥尔瑟雅松开了手，把书递给狄克。 “现在你可以看到这本书的全部内容了。除了你学会的那几个小法术，又多了两个比较危险的法术，一个是『阴影术』，还有一个是『震动』，这两个魔法你要练习的时候别在家里，都比较危险。” 狄克直接翻到《魔法原理》最后，发现封背薄了一些，书页多出了十多页。看来之前这些页面被奥尔瑟雅伪装成了封背。 “正好乘这个机会，我给你讲讲吧。你学会的几个魔法都是‘元素魔法’，元素魔法之外的魔法名字很简单叫做‘非元素魔法’，对这个名字我没太大的好感，但是魔法师先辈们就是这么定的。”奥尔瑟雅吐槽道。 “『阴影术』与『震动』是非元素魔法，一般来说非元素魔法比元素魔法更复杂，更不稳定，相对的作用和威力也更大。不过这个原则只适用于低级魔法。” “高级魔法就不分类了吗？”狄克问道，此刻他已经开启了录像。 “当然也分，但是对于高级魔法，分类已经没有意义。因为在这个阶段，魔法的威力已经不取决于种类，而取决于魔法师。” 狄克听到这里点点头。这个跟一个江湖菜鸟即便拿着绝世兵刃，也打不过拿着树枝的绝世高手，是一样的道理。 “『阴影术』是一个转化魔法，它可以让魔法师变成暂时转化成‘阴影’状态，可以暂时躲避物理攻击，这个魔法的使用限制很多。首先阳光下千万不要用，不然会被阳光驱散，也千万别在阴影状态停留太久，不然可能会不能恢复正常状态。” “阴影状态下，我可以做什么？”狄克询问。 奥尔瑟雅伸出手，桌子上出现了她手掌的影子：“其实也有人把『阴影术』叫做『影子』，这个应该更好理解了吧。” “这倒是一个很实用的法术。”狄克心里评价道。在夜晚把自己变成一个影子，让自己融入黑夜，谁能找得到？ “『震动』的意思就是用魔法引发震动吗？”狄克问，他忽然想到这个世界的魔法命名还真是简单直接。 奥尔瑟雅点头说：“是的，你说的没有错。远古的时候，魔法命名比较喜欢弄得抽象一些，现在不流行了。” “『震动』就像它的名字，这个魔法可以让目标产生震动。听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威力，但只要使用得当，这就是一个非常可怕的魔法……具体有大威力，我就不多做说明了，你可以自己去研究。需要注意的是，千万别乱用这个魔法，尤其是对建筑物，要是造成大乱子，我也保护不了你。” “好的，我清楚了。”狄克应道。 他可以理解『震动』为什么这么可怕，因为“共振”，只要找到适合的共振频率，再坚固的房子也会瞬间崩塌。 “今天就这样吧。”奥尔瑟雅挥了挥手，“还是一样，有什么问题就问我。” 狄克离开奥尔瑟雅的魔法塔，回到自己的房间，拿着书开始了研究。 还没看一会，天空就开始泛白，狄克发现奥尔瑟雅匆匆离开了家，他想了一下没有跟上去，继续看书。 直到太阳升起，狄克才放下书，开始准备自己的早饭。 正当他忙着的时候，系统给了他提示，奥尔瑟雅开始添加好友了，首先被加上的是艾德琳·纳撒尼尔。 加上好友以后，两个女人便开始测试所有的功能，狄克便不再注意，继续自己的事情。 看来，奥尔瑟雅圈子里的人还是有亲疏远近的，艾德琳显然与奥尔瑟雅最亲近。 奥尔瑟雅从来没有跟狄克谈过自己，但是从这点看来，奥尔瑟雅的出身应该也不会低，不然也不可能跟大魔法师的后代成为朋友。 吃完早饭，狄克花了二十分钟进行冥想恢复自己的精力，然后下楼骑上摩托车前往魔法部。 在魔法部的停车场，狄克停好摩托车刚准备进楼，习惯性打开了雷达，忽然发现一个被自己标记的光点。 狄克看了一下，笑了起来，马上走了过去。 只见到一个大约三十岁的男子刚从一辆车上下来，背着包神态悠闲。 狄克绕到了他的身后，然后从他身后追了上去，轻轻拔了他一根头发。 男子感觉到了痛回头一看，发现是狄克以后脸色大变：“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跟亲爱的狱警先生打个招呼。”狄克笑得很亲切，拿着手上的头发晃了晃，然后郑重其事收进了自己的口袋，“唉？狱警先生的脸色好像不太好啊。你得注意啊，我觉得你最近运气都会变得不好。” 说完也不等狱警反应，狄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与他错身走开了。 狱警目送着狄克走进魔法部，他摸了摸狄克碰过的肩膀，隐约觉得有些凉，然后再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脸色忽然大变，连忙也跑进了大楼。 进了大楼，他没有往下去，而是上了楼，来到2楼找到了一个相熟的魔法师。 “帮我看一下，我是不是被诅咒了？” 那位魔法师没好气看了狱警一眼：“你是不是恐怖电影看多了？诅咒你？你是谁？谁有必要诅咒你？” “我有个仇家拿了我的头发！不是诅咒，他要我的头发做什么！”狱警焦急回道。 魔法师皱了皱眉毛问：“你是在报案？” 诅咒是严格禁止的魔法，施法者会被重判。 “你先看我有没有中诅咒再说！” 魔法师看着狱警快要火急火燎的的模样，只得为他做了检查。 “没有查出魔法波动，你别自己吓自己。” “没有？！怎么会没有？”狱警一脸不相信，“肯定是你水平不行，我找别人去！” 说完狱警转头就走，那位魔法师满脸郁闷，自己好心帮忙却被人家瞧不起，论谁也开心不起来。 狄克在角落目睹了一切，他从自己兜里拿出了那根头发一吹，头发便飘走不见了，他笑了笑走开了。 这位狱警就是当初把狄克送往封印监狱核心区的那位，虽然没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对自己的恶意，狄克是记住了。让他专门去报仇，狄克觉得不值当，今天遇上了，狄克没有理由放过，决定教训教训对方。 现在狄克是体制内的人，武力解决问题是下策，所以狄克来了个攻心为上，搞了一个疑似诅咒。如果不行，反正现在自己也在魔法部上班，来日方长，机会有的是。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已经让狱警失去了一个朋友。 狄克来到惠勒博士的办公室，等了一会，惠勒博士匆匆走进来。 “走，有个案子，可能跟我们查的案子有关。” 说完又匆匆离开，狄克马上跟了上去。 第43章 屠宰场 蔷薇俱乐部是提特顿最大最豪华的销金窟。 这里时常发生光怪陆离的事情，但总跟人类的欲望有关，呈现的是暧昧的粉色。可是今天这里却充满了令人作呕的的红褐色。 狄克跟着惠勒博士把车停在一条街之外，走着去蔷薇俱乐。 因为那边已经拉开了警戒线，警戒线外围满了人，车子根本开不过去，人群里还夹杂着媒体的记者在四处穿插。 来的路上，惠勒博士已经跟狄克说明了情况，但狄克没想到这里竟然会有这样的阵仗。 “到底死了多少人？”狄克轻声问。 惠勒博士脸色严肃摇摇头：“不清楚……只知道现场状况很惨烈。” 两个人走到警戒线前，拉开警戒线走了进去，狄克注意到警察的脸色都不太好。 俱乐部门口，两个脸色严峻的警探在抽烟，惠勒博士走了过去打了个招呼。 “里面什么情况？”惠勒博士问。 其中一个警探从兜里掏出两个塑料袋递给惠勒博士，“你自己去看吧，别污染现场。” 塑料袋是给两个人呕吐用的，可见里面的情景非常惊人。 惠勒博士递给狄克一个，自己拿了一个便推开了俱乐部银光闪闪的大门。 门一开，扑面而来是血液特有的腥臭气息，狄克与惠勒博士脸色都变了。 进门往前走，面前是一条光线昏暗的狭窄走廊，越往前走，腥臭气息越浓，这时有个穿着防化服的现场人员捂着嘴冲了出来。 两个人连忙靠墙躲避，等那人走过去，两个人的衣服都觉得衣服上沾上了什么东西。 惠勒博士用手摸了一下，捻了捻说：“是血。” 狄克用手擦了擦没怎么在意。 两个人继续往前，穿过走廊来到俱乐部的舞池。眼前的一切，让狄克马上捂起嘴，转身就往外面跑，惠勒博士也没好到哪里去，跟着跑了出来。 “呕——” “呕——” 两个人对着塑料袋，把今天早上吃的所有东西都吐了出来。吐干净以后，边上有人递来了纸，两个人这才缓过劲来。 递纸的警察安慰道：“今天这个现场……吐不丢人。” 狄克吐了几口唾沫，把嘴里残留的东西吐干净，然后看着惠勒博士问：“咱们还进去吗？” 惠勒博士没有犹豫：“还是要进去的，我们不能依靠警察的鉴识人员，至少得看看有没有魔法波动残留。” 狄克也没多说话，跟着走进了蔷薇俱乐部。 两个人再次站在了舞池前，强烈的血腥气和臭气还是刺激得他们一阵阵反胃，但胃里已经没有东西可吐，勉强能坚持。 舞池间几个鉴识人员像是在插秧的农民，高高抬起脚却不是因为泥土，而是因为干涸的血液。除了血液，可能还有脑浆、骨髓、尿液等等人体内的液体。 在这些液体之上，则是不完整的人类骨头、肉块与毛发，几乎找不到完整的人类躯壳。 “怎么做到的？”狄克不禁发出了疑问。 杀一个人不是难事，但是把一个人像布娃娃一样撕扯成碎片，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如果有十个吃了那种药粉的人，就可能办到。”惠勒博士说，“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现在这个事情恐怕不是我们这个层级可以查的了。” “什么意思？”狄克问。 “蔷薇俱乐部可不是谁都能进来消费的，这里一晚上就能花光我半年的工资。”惠勒博士指了指地上的尸块，“如果不算员工，来这里的客人，身份恐怕都不简单，估计魔法部总部要下来人了。” 死一个权贵是大事情，交给提特顿魔法部调查说的过去。死了几十上百个权贵，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了，恐怕提特顿魔法部的层级就有些不够了。 难怪门口那么多媒体在，肯定有人漏了风。说句比较时髦的话，今天世界的目光注视着这里。 这种万众瞩目的案子，即便是死一个权贵，惠勒博士与狄克恐怕也不可能主导查案。这与两个人的能力无关，只是因为他们的职位太低。 “我感受到了邪恶的气息！” 忽然他们身后有人说话，说话的语气给狄克的感觉像是在演话剧。 两个人回头一看，一位穿着教士常服的中年被警察带着走进了案发现场。 “教会也来了？”狄克轻声问惠勒博士。 惠勒博士轻轻摇头：“他们有权限查案，但仅限于宗教方面。今天这个现场，还真不排除有可能是邪教的献祭。” “没有仪式，没有特别的标记，甚至没有人宣称负责，他们来的也太快了吧。”狄克感叹。他对于邪教还是有些了解的，得益于报纸上对邪教危害的宣传。 这个时代的邪教类似前世的恐怖组织，干了事情以后总会宣称负责，以达到自我宣传的目的。 “这个还真不好说。”惠勒博士谨慎说道：“说不定死的人里就有教会的人。今天这个现场，谁出现都不算奇怪。” 教士由警察带领，来到了舞池边，经过狄克与惠勒博士的时候，轻蔑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眼神马上变得满怀愤怒。 “这肯定是邪教的献祭仪式！”说着他转头对警察说，“我宣布，这里由我们教会接管！警察与魔法部的人都出去吧！” 听到这话，警察与鉴识人员如蒙大赦，也不多问，马上放下了手底下的活离开。 惠勒博士拉了拉狄克，两个人也跟着出去了。 俱乐部外，记者们看见警察开始撤离，就像是看见猎物的野兽一样，纷纷朝警察发问。 警察也不理会，他们可不敢公开回答记者的问题，万一被歪曲解释了，他们会受处分的。 惠勒博士拉着狄克躲到了一角并没有离开。 “我总觉得有些奇怪……”惠勒博士皱着眉自言自语。 狄克知道惠勒博士的老毛病又犯了，但是他与惠勒博士有相同的感觉。 “我也觉得。”狄克表示赞同，“你跟我见了那个场面都要起反应，那个教士却好像参观屠宰场一样。” “你说的没错。”惠勒博士点头，“本地的教士我基本都认识，刚才那一位我没见过，不知道是从哪里调过来的。如果是从海外回来的……没反应也正常。” “海外有这么残酷吗？” 狄克知道“海外”，海外就是指『雾海』之外，他对于海外的知识就仅限于此。因为海外的消息基本上不会见报，也不会存于书本，只有谣言流传，是真是假狄克无从判断。 惠勒博士叹了口气说：“我没去过海外，但是有去过海外的朋友。我只能告诉你，那里有所有事情的答案，也有最残酷的现实。” “今天这个场面在海外，可能就是日常。”惠勒博士着重说了一句。 “那还是可疑。”狄克说，“这位教士就算是教会为了办这个案子调派过来的……来得也太快了吧。如果说，他本来就在提特顿，那是不是也太巧合了？” 说话间，那位教士从俱乐部里走了出来。 媒体们看见正主出来，疯狂的往前挤，维持秩序的警察拼命挡住。 教士先朝身后看了看，选了一个适合当背景的位置站好。 “没事，让媒体的朋友们过来吧。正好我有事情宣布。”教士让警察放人过来。 很快教士周围挤满了抓着话筒的手，教士微笑着等待所有媒体就位，然后才开始说话。 “今天这里发生了一件惨剧，经过我的判断，应该是一起邪教献祭事件。”教士沉稳说道：“所以这件案子的真相将由光明教会查明！案子的凶手也将接受神的惩戒！” “各位记者朋友，希望大家把我说的话传递出去，大家不要恐慌，神会给大家庇护！” 说完教士闭上了眼睛做起了祈祷。 “好演员。”狄克吐槽了一句。 惠勒博士笑了笑：“他应该是传教士吧。” 教会内部的传教士负责发展教徒，骑士负责战斗。 教士结束了祈祷，转身便准备离开。 “尊敬的教士先生，请问怎么称呼您？”有一个记者开口问道。 教士停下脚步，转过头面对记者微笑着说：“在下是光明教会惩戒骑士团的马卡斯·西塞罗。” 狄克听到这个名字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某些资深的记者与惠勒博士都惊讶得倒吸了一口气，看来这是一个名人。 “他是谁？”狄克问。 “难怪这个人对现场没有反应……”惠勒博士脸色严峻，“这家伙自己就干过这样的事情！他是惩戒骑士团的三个副团长之一，邪教的『屠夫』！” 第44章 魔法委员会 教会出面接管了案子，狄克与惠勒博士的工作陷入了停滞，每天只能蜗在办公室里。 狄克看上去在闭目养神，实际上是在研究着解锁以后的《魔法原理》。 已经过去五天了，最后的两个魔法，狄克还是没有学会，这让他有些挫败，让他不自觉产生的自大收敛了一些。 惠勒博士埋头在卷宗里，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因为事情的发展已经超越了最开始的预期，可能也有奥尔瑟雅的缘故，兰斯·多恩给狄克的委托也取消了，直接把奖励给了狄克。 同时他还交代如果有什么收获还是要告诉他，委托不再是硬性任务。 狄克选了那个面具，因为可以配合『阴影术』来使用，另外一个奖励，昨天晚上，兰斯·多恩也兑现了。 兰斯·多恩对狄克明言，他已经觉得提特顿不安全了，所以随时可能离开，但对狄克的训练他已经做好了安排。 即便是训练随时可能中止，狄克也觉得当初自己接受这个任务的决定是明智的。 兰斯·多恩奖励给他的禁物，狄克倒没太在意，他更看重兰斯·多恩的训练，狄克只接受了一次训练，就觉得自己打开了另外一扇大门。 因为不知道有没有下一次的训练，所以兰斯·多恩先给狄克讲了一堂理论课，为他设计了一套训练模板。 包含格斗、枪械、驾驶、伪装，甚至是暗杀技巧。 每种技能兰斯·多恩都给了替代方案，比如说枪械的训练，如果他离开，狄克可以找在提特顿的『风暴射击场』的老板训练。 从兰斯·多恩透露出的信息，狄克可以断定，这位明面上的医生，当初在军队应该是一位叱诧风云的人物。 狄克闭着眼睛用系统看书，看多了还是觉得脑仁疼，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惠勒博士。 “博士，我们就这样坐着无所事事吗？” 惠勒博士头也没抬说：“无所事事不好吗？选举已经开始了，这个时候闲着就是好事情。” “选举能发生什么事情？”狄克好奇问。 “有个人前一刻还在跟自己的妻子讨论第二天去旅行的地点，下一刻，他就从自己家的阳台跳了下去摔死了。”惠勒博士埋着身子淡淡说道，“这个人是位记者，他写了一篇不利于某个候选人的报道。” “还有一个人，他是一个工人，因为目睹了某件案子，并且报了警。在警察做完笔录以后，在警察局里失踪了……你说可笑不可笑？在警察局里失踪了。呵呵。”惠勒博士抬起了头发出了神经质的笑声。 “是查不出来，还是没有去查？”狄克叹了口气问。狄克不是阴谋论者，惠勒博士所说的两件事情，只要智商正常都可以明白里面肯定有黑幕。 惠勒博士往后一仰，脚放在桌子上，用平静的语气解释道：“别人都以为魔法部的权力很大，其实魔法部内部的人都明白，魔法部根本没有自主权，处理的所有事务都必须由其他部门上报，没有人上报就没有权力处置。那两件案子，都上报给了魔法部，后来又被警察局要了回去，最后都成了悬案。” “我想去查，但只要没有人交接，魔法部就没有权力介入。一但违规魔法委员会就会介入惩戒，说来可笑，虽然魔法委员会以魔法为头衔，里面的魔法师只有少数几个，并且都暗中信教……” 狄克有些明白奥尔瑟雅为什么要组织自己的小圈子了。 “既然没事做，我们也没必须待在这里吧。” 狄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并不是所有魔法部的人都像惠勒与奥尔瑟雅这样不甘心，很多人喜欢现在的生活，他们接受压制，适应压制，最后觉得压制理所当然。 如果惠勒博士的言论泄露出去，被人告一状，惠勒博士必然会受到惩戒，狄克觉得没必要。 “你出去吧，我没地方去就待这里。”惠勒博士把脚放下来，继续看自己的公文，然后他补了一句，“记得下班的时候回来露个脸，现在谁都知道我们没事做，小心有人找麻烦。” “好，我知道。”狄克应了一声出了门。 在魔法部的大门口，狄克被警卫叫住了，说有人找他，让他等等。 警卫打了一个电话，狄克等了十分钟，等到了一个脸色严肃的年轻人。看年纪应该年轻人只是二十出头，但是打扮穿着却像是惠勒博士那个年纪的人，长相普通不起眼。 “你找我？” 青年人掏出了一张证件向狄克展示了一下。 “威廉·冈特，魔法委员会的专员。”做了自我介绍以后，威廉·冈特收起了证件，“有人投诉你滥用魔法，对他进行了诅咒。” “我确定我自己不会诅咒。”狄克笑着否认，看来是那个狱警告了状。 说完他就准备走人，威廉·冈特伸手拦住了他，说道：“你会不会诅咒，并不是你说了算的，得由委员会委派的专家进行鉴别。受害者控诉你对他进行了诅咒，让他出了车祸。” “你的意思，我现在被捕了？” 威廉·冈特摇头：“委员会没有拘捕人的权力，但是如果你不跟我合作，委员会将会对你进行惩处。惩处的内容包含警告、监禁，甚至是流放。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刚刚才说到魔法委员会，狄克就遇上了，还真是倒霉，现在狄克更加理解奥尔瑟雅了。 “好吧，我跟你合作。” 狄克的态度尚可，威廉·冈特说了一句：“跟我走。” 他在前面走，狄克老老实实跟在后面，悄悄给了威廉·冈特一个『辨识』技能，系统给予的反馈里并没有魔法值，这位青年并不是魔法师。 狄克跟着他来到了停车场，上了一辆公务车，司机带着两个人来到了城外的一处庄园。 “魔法委员会在这个地方办公？”狄克透过窗户看到外面豪华的庄园好奇问道。 “这里不是魔法委员会的所在。事实上魔法委员会只有一个办公室，委员们来自各行各业，只有开会的时候才会聚集在一起。”威廉·冈特倒是好为人师，为狄克解释了一番，他继续说道：“这里是委员会一位委员的住所，今天就由他来对你进行鉴别。” 车子开到庄园门口，庄园的大门就自动打开了，又开了大概十分钟，车子才停了下来。 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打开了车子，对威廉·冈特说：“冈特先生欢迎您，老爷正在书房等您。” “谢谢你，亨利。” 名叫亨利的管家点头致意，也没有忘记狄克，对他也点点头，狄克礼貌回应。 管家在前面带路，狄克打量着周围，只觉得自己进入了一处皇宫。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墙壁上的壁纸勾着金纹，挂着的画作一看就是名家手笔。 这位魔法委员会的委员，应该是这个世界的顶端阶层。 狄克瞄了一眼，忽然看见了两个自己标注过的光点：一位是『屠夫』马卡斯·西塞罗，另外一位是跟雷利局长待在一起的英俊的年轻人！ …… 谢谢各位的推荐票！写得不快，各位见谅，来日方长，咱们细水长流。 第45章 招揽 马卡斯·西塞罗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办公桌上放着几个奇形怪状的摆饰，狄克感觉到了有魔法的波动，在他身旁站立着那位英俊的年轻人雨果，两个人正打量着狄克。 “西塞罗先生，他就是狄克·海科特。” 威廉·冈特向『屠夫』介绍了狄克，但是没有理会雨果，这让雨果眉头皱了皱，他觉得自己没有受到尊重。 雨果没有认出狄克，因为那天狄克戴着全覆式的头盔，如果他知道狄克的交通工具是一辆摩托车，他可能就猜出狄克就是那天跟踪雷利局长的人。 狄克没有说话站着等待发落。如果马卡斯·西塞罗是提特顿魔法委员会的的委员，那为什么惠勒博士会惊讶马卡斯·西塞罗出现在提特顿？ 除非这位委员刚刚走马上任。 惩戒骑士团的副团长莫名其妙来到提特顿，怎么看怎么异常……看来提特顿有大事要发生了。 不，提特顿已经发生了大事情——蔷薇俱乐部的屠杀。 狄克有些沾染惠勒博士的习惯开始往复杂了想…… 马卡斯·西塞罗打量着略略出神的狄克。 眼前的少年人是少有可以在他面前表现得不卑不亢的人。据说这个少年有精灵血统，看外表还真有精灵的那种味道，只是不知道性格与精灵是不是一样。 狄克稍微走神的表情被理解成了不卑不亢。 “狄克·海科特，你对光明神有什么看法？” 马卡斯·西塞罗一开口，狄克就感觉到一道光芒铺天盖地而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光芒之下开始融化，光芒透入了自己的每一个细胞。 光芒出现，光芒消失，只过了大概十秒钟，不谙魔法的威廉·冈特根本就没察觉到。 狄克知道对方已经把自己的身体检查了一遍。 马卡斯·西塞罗的提问让威廉·冈特觉得不妥，因为今天是魔法委员会的事务，这位教士似乎已经开始传教。 “先生，请进入正题。” 马卡斯·西塞罗盯着狄克看，似乎有些出神。 雨果找到了机会回敬对方对自己的忽视：“冈特先生，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请离开吧。” 作为一个教会骑士，按照世俗的说法，雨果也是一位魔法师。 如果狄克用了诅咒，作为施咒的一方，体内肯定会有诅咒的魔力，在圣光沐浴下肯定会有反应。狄克对圣光的反应很正常。 “狄克·海科特并不掌握诅咒的能力，你的任务结束了，请离开。”威廉·冈特还想说什么，但是马上就被雨果的话堵回去了。 马卡斯·西塞罗依然没有说话，但是显然雨果的话也是他的意思。 像个小老头的年轻人并没有失去风度，他对马卡斯·西塞罗点点头，然后问狄克：“是我把你带过来的，我有责任带你离开，海科特先生请跟着我。” 说着他竟然站到了狄克身前，用自己的身体遮挡着狄克。 “你——” 雨果刚要发作，马卡斯·西塞罗伸手拦住了他，他对威廉·冈特说：“我对海科特先生没有恶意，只是想跟他聊聊。冈特先生，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向你承诺，海科特先生绝对不会感受到任何不愉快。” 威廉·冈特回头问：“海科特先生，你愿意接受规定之外的谈话吗？” 狄克摇头道：“我不接受。” “哈哈！”马卡斯·西塞罗忽然大笑起来对狄克说，“你不相信我的沉诺？” 虽然他的笑容很正常，但是狄克还是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一凉。 狄克还是决定试探一下说：“不相信。” 狄克的回答并没有让马卡斯·西塞罗有什么反应。作为同一阵营的雨果脸色却阴沉得可怕，他死死盯着狄克。 “你是在怀疑西塞罗大人的信誉吗？”雨果阴狠问，“就凭你刚刚的回答，完全可以判定为‘渎神’！” 法律中，“渎神”这条罪行，唯一的刑责就是死刑，没有例外。 马卡斯·西塞罗的眼神渐渐变冷，狄克后脑勺的寒意也越发厉害。 狄克立刻认怂道：“好吧，那就谈吧。” 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弯，把现场所有人都晃到了。尤其是雨果，他都已经准备好撂狠话。 狄克同意了，威廉·冈特也没有理由阻拦，他点点头说：“那么，我的工作结束了。我先走了。” 狄克目送这个刚正的年轻人出门。他开始欣赏这位不会魔法的魔法委员会专员了。 面对自己服务的对象，权势滔天的教士，竟然还可以谨守准则，无惧对方保卫自己这个嫌疑人。 这种行为在某些成熟的人看来是傻子的行为，在狄克看来却是十足的珍贵。人类能够与其他种族区分开来，就是因为有这样的人存在。 “你是一个懂事的人。”马卡斯·西塞罗给了狄克这样一个评价，“那么我们接下来的事情就好谈了。” 狄克站立着，平静与马卡斯·西塞罗对视。 刚才自己脑后的寒意肯定是这位大人物故意弄出来的，狄克知道自己还没有能力感觉到一个高端神职人员的杀意。 现在这个场面，狄克其实也有些措手不及。面对驯兽师巴迪的时候，他能活下来真的是侥幸，现在面对一个凶名赫赫的『屠夫』，他不敢侥幸去赌自己还有上次的侥幸。 “狄克·海科特，你对光明神有什么看法？” 马卡斯·西塞罗把最开始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不知道。”狄克只回答了一个词。 雨果阴阴质问道：“不知道？这应该不是你对神的真实看法吧！是不是不敢把自己的真实看法说出来？！” “我说的是实话。”狄克平静回应，“我根本不了解光明神，所以祂对我来说跟只听过名字的陌生人没有区别。” “你在说谎。学校里都开设有宗教课，你不可能对神一无所知。”雨果反驳。 狄克不好意思笑了笑说：“说来惭愧，宗教课，我逃了。” “你……”雨果又一次被狄克堵得说不出话来。 马卡斯·西塞罗和煦笑着问道：“我觉得你是个人才，应该享受神的光辉照耀，你愿意像雨果一样成为我的学生吗？” 狄克很想拒绝，但是他怕自己拒绝后，对方恼羞成怒。 看见狄克在犹豫，马卡斯·西塞罗抬起了手说：“不用现在回答，你可以回去问问你魔法师的老师，过两天给我答案就可以。记住，魔法可以给你的，魔法不能给你的，神都能给你！” 一直对狄克有攻击性的雨果，此刻选择了闭嘴。 “好的，我考虑一下。”狄克郑重说道。 马卡斯·西塞罗挥了挥手示意狄克可以走了，狄克马上如蒙大赦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狄克看见威廉·冈特竟然站在门口。 看到狄克出来，威廉·冈特也不打招呼，径直走向已经在门口等着的车子。 “这家伙……”狄克笑了笑跟了上去。 马卡斯·西塞罗的书房里，雨果低着头。 “你刚才的表现我很失望，雨果。”马卡斯·西塞罗淡淡教训道，“嫉妒使你失去了冷静。” “威廉·冈特，这个人对您太失礼了！我实在忍受不了所以针对了他几句！”雨果争辩，“而那个狄克·海科特怎么看都不是那种甘心为神奉献的人，他说的话我一句都不相信。” “你在质疑我的眼光吗？”马卡斯·西塞罗淡淡问。 雨果马上低头：“不敢。” 马卡斯·西塞罗叹了口气说：“雨果，有些事情我也不瞒着你了。” “我在教会里的形势并不乐观，很多事情很多职位我都说不上话，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早年一心为神奉献，忽略了培养自己的人手。” 马卡斯·西塞罗取出了狄克的档案摊开：“原本我只是对他成为魔法师的经历感兴趣，想见见他。现在我想让他成为我的属下。” 雨果皱了皱眉毛，除了嘴，他没有看出来狄克有什么特别。 “刚才我在检查了狄克·海科特，他很特殊，身体里有我见过最纯净的魔力！如果他信奉了神，得到了神的眷顾，他的潜力将无限大！” “至于他的心思，只要信奉了神，神会考验他的！不用你跟我来考虑这个问题！你需要做的是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马卡斯·西塞罗最后冷冷说道。 “大人教训得是！”雨果吓得再次低头。 马卡斯·西塞罗脸色变得温和，用力拍了拍雨果的肩膀：“但是不管来了多少人，雨果，你都是我最信任的人！” 雨果抬起头脸上充满了感动，甚至都不敢流露出丝毫其他情绪。 第46章 决定离开 这趟回头的路与来时一样安静。 威廉·冈特没有对狄克与马卡斯·西塞罗聊了什么表示好奇，或者即便他好奇，也没有选择开口询问，谨守着自己的职业准则。 狄克正好趁着这个时间思考一些事情。 马卡斯·西塞罗的招揽，对狄克来说实在太意外了。 正如大多数华夏人一样，他对教会没有恶感，但也没有好感。对待宗教都是以实用主义的方式去利用，心里有事了才找个神拜一拜安个心。 让他成为教士？ 狄克想一想也觉得自己做不到。他肯定不信神，让他用一堆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取信于人，他的本心不允许他去做。 如果马卡斯·西塞罗强力要求他加入，不加入就要对付他呢？ 对于这种大人物来说，对付一个人可能说一句话就行了，甚至有的时候不用说，就有揣摩上意的家伙自己动手。 狄克想到了离开。 对于提特顿，狄克没有牵挂，唯一让他牵挂的只就是父母的死。 现在害死自己父母的人已经基本锁定了雷利局长。 只是因为这个家伙因为要选市长变得万众瞩目，又因为以前选举发生了太多奇奇怪怪的事情，所以身边明着暗着的保护措施十分多，狄克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动手。 站在马卡斯·西塞罗旁边的那个家伙那天与雷利局长同坐在一辆车里，貌似还很亲密。那么应该可以断定，马卡斯·西塞罗也是站在雷利局长身后的人之一。 教会为什么会支持一个警察局长，而不是去支持现任市长呢？ 首先肯定不是因为雷利局长是虔诚的教徒，如果可以获得教会支持，现任市长马上也可以变得虔诚，甚至只要教会的支持力度大，他一辈子都可以是虔诚的教徒。 只可能是雷利局长给了教会，现任市长给不了东西。 那会是什么呢？ 狄克所知晓的信息太少，分析不出来。 车子停在了魔法部停车场里，威廉·冈特转头对狄克说：“现在你没事了，我收回对你的指控。你可以走了。” 狄克没说话，只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就快步走进了魔法部。 上楼，来到奥尔瑟雅办公室，狄克敲门进去，奥尔瑟雅正在处理着文件，她们的业务也被教会以协查邪教物品为由也接管了，只留给了魔法部一堆文件处理。 “有事情？”奥尔瑟雅抬头问。 狄克坐到了奥尔瑟雅办公室的沙发上，用一个舒服的姿势坐着。 “您认识马卡斯·西塞罗吗？” “教会的那个？” “对。” “不认识，但听过名字。”奥尔瑟雅有些奇怪，“怎么了？” “我刚才见了他，他已经是我们魔法委员会的委员了。” 奥尔瑟雅放下手中的文件，脸色变得凝重问：“他为什么找你？是你犯了什么错吗？魔法委员会做了决议吗？” “有人指控我诅咒了他，威廉·冈特把我带到了马卡斯·西塞罗那里，让他判定我有没有实施诅咒。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想让我进教会。”狄克满脸无奈说道。 “你答应了？”奥尔瑟雅头稍微歪了歪，藏在头发里的猫耳朵露出了一角。 狄克摇头说：“当然没有。” “不用在意我，现在的魔法师早就不是古代那种关系了。如果你有想法，你就答应他。只是作为一个对教会有点认识的人，我不建议你加入教会。” 狄克来了兴趣问：“教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很多。”奥尔瑟雅回道：“但那是每一个庞大组织必然会存在的问题。” “我说的并不是他们的龌蹉行为，而是他们对待魔法的理念。好吧，他们称作为神术。他们认为神术是神的赐予，不能进行丝毫改动，改动就是渎神。这种理念限制了神术的发展，如果你进了教会，也会限制你的发展。” “还有一个传言，教会中的神术赐予仪式其实是一个洗脑仪式。每一个接受仪式的人，看上去没什么影响，但是渐渐的会从内心里信奉光明神。这也是教会很少出叛徒的原因。” “当然，我说的只是传言，没有人可以证明。”奥尔瑟雅强调道。 像自己的老师这样理性思维多过感性思维的女性还真不多见，说别人的坏话都要保持客观。 狄克笑了笑说：“您放心吧，我本来就不信神。就算信神也不会找一个干过无差别屠杀的人投靠，所以我想问，如果我拒绝了他，他会不会恼羞成怒……” 他用手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奥尔瑟雅闻言脸色一变，她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从我知道关于马卡斯·西塞罗的信息判断，这是一个对非教徒手段极为残忍，对教徒则无比容忍的家伙。不能排除你说的这一点，你有什么打算？”奥尔瑟雅问。 “所以，我想避一避。”狄克说，“我觉得这样一个大人物应该不会常驻提特顿的吧。他肯定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来，等事情解决以后肯定还会走的。” 说者无心，奥尔瑟雅听到这话直接站了起来，皱着眉来回走动起来。 狄克被吓了一跳，他对于魔法师与教会的关系，知之甚少，所以对自己刚才说的话没什么感觉，而奥尔瑟雅则有一种乌云密布的压迫感笼罩在心头。 教会借口调查邪教，来插手魔法部的事务，显然就是马卡斯·西塞罗的指示。 奥尔瑟雅知道自己忽视了马卡斯·西塞罗的地位，狄克的话提醒了她，教会惩戒骑士团的副团长会常驻提特顿这个小城？肯定是在执行某种计划。 “你说，教会是不是准备对付魔法师了？”奥尔瑟雅忽然问狄克，她的思绪有些乱。 狄克闻言直起身子，思考了一下说：“有可能。教会接管了魔法部的日常事务，可能就是在测试自己代替魔法部的职能。” “然后呢？” “然后……”狄克皱着眉头，“……杀？应该不会吧，现在什么事情都讲究法律了。” “如果真的像我们猜测的这样，马卡斯·西塞罗不会在乎法律。”奥尔瑟雅语气低沉说，“可是……为什么呢？” “魔法师在教会与政府的联手压制下，已经萎缩成这样了。他们为什么还要这样针对我们呢？” 狄克平静回道：“想不清楚就别去想。” 奥尔瑟雅抬起头，似乎下了决心，她满脸郑重看着狄克。 “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慌张。” 系统提示：奥尔瑟雅请求加你为好友，是否同意？ 狄克装做惊讶，瞬间切进管理员模式，建立了一个马甲，然后马上选择同意。 奥尔瑟雅接到了狄克同意的消息，她看见狄克正在出神，觉得狄克应该在尝试着使用好友列表。 “现在你打开列表……”奥尔瑟雅把好友列表的功能以及使用方法说了一遍。 狄克当然知道怎么用，他装作在认真听。 “现在只有我跟艾德琳还有你，我们三个人在一个群组里，今天晚上，我会把我们圈子里的人都拉进来。”奥尔瑟雅对狄克解释道：“这种快速的联系方式，对我们应对可能来到的危机有帮助。” 看着狄克沉默着，奥尔瑟雅奇怪的问：“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呃……这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狄克装模作样问了两个问题。 奥尔瑟雅想了一下，发现狄克的问题她也说不清楚，略带尴尬的回道：“你的问题以后再说。你不是要离开吗？正好可以跟多恩医生先走，你们两个人待在一起，我也可以放心。” “正好，我也可以跟多恩医生多学习一下。”狄克点头，“不过，我还有些私事需要处理一下。” 奥尔瑟雅愣了一下，然后才想到：“你父母的事情？” “是的。我抓紧时间处理一下。” “行，我会出席的。”奥尔瑟雅回道。 狄克笑了笑没有说话。奥尔瑟雅理解错了，她以为狄克要举行葬礼，狄克则在说报仇。 第47章 『路人』 其实狄克对雷利局长的监视一直进行着——黑羽海鹰『闪电』一直跟着雷利，根本不用狄克多操心。 这就是游戏宠物的好处，只要玩家下达的命令会，它就会不择不扣的执行，并且还保持着一定的智能。比如说，狄克根本不用担心『闪电』的食物，它自己会觅食，吃饱了继续干活。 从魔法部出来，狄克打开了大地图。 提特顿的地图呈现在他眼前，地图上有一个绿点就是『闪电』，它在忠实的完成着自己的人物，所以它在哪，雷利就在哪。 地图显示，现在雷利应该在警局里。 另外还有几个白色的点，那是狄克的标记的地点。 狄克时不时会打开地图查看『闪电』的位置，这几个地方都不是雷利这个身份的人合适去的，所以他必然在这些地方进行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骑着摩托车来到了西北的一间农场外。最近这几天，雷利经常在深夜来这里。 狄克把自己的摩托车开进了一个草丛里，揪了一些草做了简单的伪装，然后打开地图研究地形。 农场有两栋主要建筑物，一是间破旧的小屋子，远远看着烟囱正在冒烟，看来是在做着饭，二是一间大谷仓，后面连着一片林子。 这片林子是一个很好的潜行入口。 饶了一个很大的圈子，狄克从林子进入，悄悄来到了谷仓后面。 潜入的过程里，狄克一直开着地图。靠近谷仓后，他愣了一下，他在地图上看见了熟人——那位短发空姐。 “雷利局长会频繁来这里，难道就是见她？” “幽会？不，幽会不会选这种地方。 “难道是布特上尉不受雷利局长控制了，她成了雷利局长威胁布特上尉的人质？” “可是这又有点说不过去。布特上尉为了雷利局长买凶杀人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啊——” 谷仓里传来了女性的尖叫声。 地图上显示，多了几个人围住了短发空姐，尖叫声不停传来。 “这些人又是谁？人质不应该是这个待遇。”狄克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推测。 人质活着才有价值，显然她正在接受拷打。 “他就是一个空姐，为什么一个警察局长要这样对待她？” 狄克忽然想起了飞机劫案的最后时刻，那个时候短发空姐与布特上尉的距离实在太过于接近了。 “难道他们在飞机劫案之前就认识了？我还以为是飞机劫案让他们在一起了。” “为什么他们还装作不认识呢？” 飞机劫案之后，布特上尉与短发空姐在接受治疗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来认识，似乎是在避嫌。 “飞机劫案的劫匪是一个被人操控的死人。” “巴迪的那只猫似乎也有这个能力……不，那是巴迪的妻子。” “雷利局长雇佣了巴迪杀我的母亲，然后又让布特上尉处理自己。” 狄克觉得有些兴奋，查了那么久的真相似乎就在眼前了！短发空姐就是关键人物！ 从游戏背包取出了多恩医生奖励给他的面具。 面具现在的名字叫做『路人』，名字是系统给的。 它看上去就是一块带着弧形的破树皮。表面粗糙坑坑洼洼，并且有两条裂缝，一条横着，一条竖着，形成了一个t字，正好是眼睛与鼻子的部位。 名称：路人 说明：戴上面具以后就成了路人，一种看见了马上就会忘记的存在。（持续时间10分钟，冷却24小时。） 属性：无 因为多恩医生详细说明了面具的属性，所以这是一件已鉴定的禁物。 戴上面具以后，狄克的技能栏上多了一个面具的图标。 本来带上这个面具以后，效用马上就开始，现在因为有了系统，狄克可以做到自己施放。 从谷仓后面，悄悄来到了前面，谷仓门半掩着，狄克启动面具拉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短发空姐被吊在半空，光着身子已经不成人形，皮肤上不是被烟烫伤的烟疤就是抽打的血痕。 围着她的一共五个人，都是彪形大汉，并且体毛浓重，一看就有兽人血统，其中一个人穿着西服拿着手杖看上去是领头的人，其他人站在他身后。 狄克推门进来时，有两个兽人回头了，看了狄克一眼就转过头不在意了，这就是『路人』的威力。 看了看面具的有效时间，狄克选择了与那四个兽人并排站着，听听这些人从短发空姐嘴里想问出什么东西。 “说吧，安尼塔，那个账本你到底藏在了哪里？”领头的兽人用自己的手杖挑起了短发空姐的下巴。 短发空姐似乎看见了一个奇怪的人混了进来，但是马上她就忽视了那个人的存在，她看了兽人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 “你就不要妄想着布特上尉来救你了。”领头的兽人冷笑着说：“你的藏身地点就是他给我们的！所以乖乖听话，说不定我还能留你一条命。” “我不相信……”短发空姐虚弱说着，然后尖叫：“他是爱我的！” “你不相信我的话，难道还不相信雷利局长的话？”兽人嘲笑：“你是女人，以为爱情就是一切。我是男人，我知道男人心里权力与力量才是一切！也许布特上尉是真的爱你，但是为了权力他放弃了自己的爱人。” “其实女人也会这样……” 狄克在心里补了一句。 看来布特上尉用来陷害自己的账本真的存在，而且还在短发空姐手里，她与驯兽师巴迪的关系肯定不一般。那么飞机劫案的劫匪应该就是短发空姐在控制了。记者艾迪失控似乎也解释得通了，短发空姐可能也有能力控制活人。 雷利局长真的主导了飞机劫案！ “我不相信你们能让我活着。”短发空姐似乎有所触动。 “啪！” 兽人拿起手杖对着短发空姐的脸就是一下，短发空姐的半边脸马上肿了起来，疼得她直抽冷气。 “不要耍花样，我知道你的能力。”兽人首领笑了笑说：“如果你把账本交出来，我可以跟雷利局长……不，应该是雷利市长说说情，留你一命，甚至我可以送你回家乡，回德萨。” “回家乡？”短发空姐冷笑，“你能让我回德萨败坏你的好名声？告诉德萨人，你就喜欢把德萨的少女少年卖给有钱人？” “你是在找死吗？”兽人头领冷冷问。 “哈哈！”短发空姐疯癫得笑起来，“如果不是雷利想要那本账本，我现在还能活着吗？他拿不到账本，肯定不会杀我！” 兽人首领走近了一些，用手杖直捣黄龙，短发空姐痛苦得嘶吼起来。 在嘶吼里，兽人首领平静的说道：“是，你说得不错。雷利市长确实是这个想法。他想拿到账本，是为了利用账本获得选举的胜利。等选举结束了，那个账本的利用价值也就不存在了，到时候你觉得我会怎么对你？” 抽回手杖，用短发空姐的身体擦了擦血迹。 “我不会杀你。”兽人头领笑容残忍，“我会把你送到德萨的矿区……那里的矿工只要有洞就行不在乎男女更不在乎长相。” 短发空姐已经痛晕过去，兽人头领挥了挥手，几个人退了出去。 狄克走上前去把昏迷的短发空姐放了下来，发现她其实是在装晕，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了一个人，下一刻她又忽视了这个人存在，但是狄克又抱着她，她不可能看不到狄克，于是这个过程开始循环。 『路人』面具确实有这个问题，狄克也知道，所以他等面具的功效过去才开口问话。 “你与驯兽师巴迪是什么关系？” 短发空姐闭口不言，似乎不太相信狄克，她已经遭遇了太多的刑讯方式，找个人装作救自己来骗取信任也不是不可能，她心里有防备。 狄克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了从巴迪药柜里得到的药剂。 “这是驯兽师巴迪给我的。” 看见狄克手里的药瓶，短发空姐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伸手要抢，但是她实在手刚动一下，就疼得放下了。 “你是狄克·海科特？”短发空姐冷冷说道。 狄克有些意外摘下了面具。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手里的药，我父亲根本不可能送人！只有杀了他的人才会有这些药！” “你父亲？你是巴迪的女儿？” 狄克有些意外，但好像也是非常明显的事情。 “那么，你知道雷利为什么要杀我父母吗？” “知道。” …… 鞠躬拜谢投推荐票的各位，是真的提气！谢谢。 第48章 救人与杀人 “说吧，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 短发空姐眼神一动，狄克就感觉到自己的思维有些滞涩，游戏模式下，他的状态栏里有一个提示：有人试图控制你的身体…… 狄克扶着短发空姐的手一松，她跌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状态瞬间消失。 “真是一个不死心的人……不要再尝试控制我了。”狄克并没有报复回去只是警告了一句，然后看着躺在地上的短发空姐冷冷说道：“关于我父母的死，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我就救你出去。” 短发空姐缓了一下，用虚弱的声音说：“你跟那些家伙一样，等我没有价值以后，你就会杀了我。” 狄克摇摇头说：“我已经知道了是雷利在幕后主导一切，他到底为什么要杀我父母，我完全可以不在乎。” “但是你在乎。” 狄克和煦笑了起来：“你搞错了，我不在乎。我只是给自己一个救你的理由。” “骗鬼呢！你怎么就能确定我没有说谎呢？”短发空姐眼珠子微微转了一下。 狄克撇了撇嘴说：“我知道你没说谎。你只不过印证了我一直以来的想法而已。如果不是我对雷利早有怀疑，你认为我会找得到这里吗？” 短发空姐沉默，她是个聪明的人，知道狄克没有理由骗她。 “看来那些人对你的折磨还不够。”狄克笑着从游戏背包里取出了一把匕首。 看见狄克凭空取物，短发空姐才意识到，刚才狄克像他展示的药瓶不见了。 “你想做什么？”短发空姐有些害怕了。 狄克比划了一下匕首，然后把目光转向短发空姐的脖子与胸口巡游，“他们找的那本账本对雷利有用，我不想他们找到。” “不要杀我！”短发空姐焦急叫了一声，“你救我出去，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我不喜欢别人跟我谈条件。”狄克淡淡回道，“现在说出一切，我就救你出去。这是我给你的沉诺。” 短发空姐的眼里充满了不信任。 狄克拿着匕首直接扎进了她的胸口，短发空姐直接愣住了，她发出了一声闷哼，然后马上叫道：“别……别动！我说！我全都说！” “你还真厉害，这样了还能说话。”狄克感叹着。 “我的心脏在右边！你千万别动！”短发空姐急着叫着。 狄克松开了手：“你的运气还真好。说吧。” “雷利喜欢男人，你母亲在酒店撞破了他，情急之下他杀了你母亲。”短发空姐急着说：“因为怕事情败露，他找了我父亲处理这件事情。当时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怀疑，所以直接伪造成了一桩罪案。” “就这么简单？” “是的，就这么简单！这是我父亲亲口跟我说的！” 其实狄克已经有些猜到了是类似的丑闻，但真相揭开，他还是觉得有些愤怒。 就为了这点小事情，自己被弄的家破人亡，还真有些可笑。 狄克看了看短发空姐，心里思量了一下，问：“你现在这样还能走吗？” 短发空姐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匕首，咬了咬牙道：“应该可以。” 狄克扶起她，两个人试着走了两步，短发空姐根本就走不了。 “你现在这样应该是走不了。” “我还能走！你不能说话不算话！”短发空姐以为狄克要放弃她。 “你等一下。” 狄克让她平躺在地上，然后悄悄走了出去。 短发空姐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她迷迷糊糊只听到了几声枪响，没过多久就看到了一辆车开到了自己身边。 刚刚狄克潜入了旁边的房子，把正在里面吃饭的几个兽人干掉了，从他们身上找到了车钥匙。 虽然他们人多，但狄克有雷达，稍稍潜行，正好他们在吃饭聚集在一起，狄克取出枪突然袭击，他们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 这些人做饭用的是木材，狄克从背包里取出了引火的汽油，在尸体周围潵了一些，然后引燃。 做完这一切，狄克来到房子边上，这里停着三辆车，狄克试了第二次打开了车门，接着把车开向谷仓。 车进了谷仓，狄克从车上下来，把已经意识模糊的短发空姐放进了车里，然后拿了一件衣服给她盖上。 狄克救她不光是为了从她嘴里知道真相，还为了对付雷利。雷利不杀她，肯定非常看重那个账本，狄克想用这个账本把雷利引出来。 开着车，狄克来到了多恩医生诊所的后院。狄克现在其实也算是多恩医生的学生，来的次数多了，对这个地方也熟悉了。 他刚下车，多恩医生已经从窗户看了过来。因为红色粉末的事情，多恩医生最近一直比较警觉。 狄克对多恩医生招招手，多恩医生马上就从房子里出来。 看见车后的短发空姐浑身受伤的模样，多恩医生看了一眼狄克，没有多说废话，马上开始救治，狄克跟在一旁打着下手。 多恩医生已经决定离开，所以诊所的护士已经被他遣散了，病人他也转给了相熟的医生。 经过将近三个小时的救治，短发空姐的情况稳定了下来。 “这女的是谁我就不问了，我相信你不去医院有你的理由。”多恩医生说道：“刚才奥尔瑟雅打来了电话，说你也要走，你决定什么时候走？” 因为过往的经历，多恩医生不可能完全信任狄克，但是接触了多了，也知道了狄克的秉性。 “再过两天吧。”狄克说，对短发空姐努努嘴说：“还有一堆麻烦事情需要我来处理呢。” “她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狄克问。 “伤得太重了，胸口的匕首反而是最好处理的伤。”多恩医生说道。他是军医出身，对付这种伤口是最拿手的，换成别的医生恐怕不敢这样说。 “有什么办法让她现在就醒过来？”狄克问，他怕马卡斯·西塞罗或者他的手下不给自己时间去报仇。 多恩医生疑惑问：“你不想让她活着吗？” “情报，您应该可以理解吧。”狄克说，“我需要获得她嘴里的情报，所以……” 多恩医生非常理解狄克的行为，事实上在军队的时候，他们经常需要做这样的抉择。 “好的，我明白了。” 说完多恩医生从自己的药柜里拿出了一直药剂给短发空姐注射了下去。 注射完大概三十秒，短发空姐长舒一口气醒了过来。 狄克靠近她问道：“你的那个账本在哪里？” 短发空姐看着狄克不开口。 “你伤得太重了，可能马上就死了。把账本告诉我，我用账本引雷利出来，然后我会帮你杀掉他。”狄克说道。 “你杀不掉他的，他身边有教会的人保护。”短发空姐虚弱着说。 “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担心，我有把握让他自己过来。”狄克说，“你把账本在哪里告诉我就可以了！” 短发空姐想了一下，对狄克招招手，然后悄悄对狄克说了一个地名。 狄克用游戏地图确认了一下地点，拿起了旁边的手术刀直接扎进了她右胸，刺破了心脏。 “解脱吧。” 第49章 账本 对于狄克杀死短发空姐，多恩医生并不惊讶，甚至眼睛都没有多眨一下。因为狄克现在的行事方式就是他对狄克训练的一部分。 多恩医生因为是军人出身，他的危机感比别人更深，他认为将来的形势会十分恶劣，甚至可能演变成政府与教会对魔法师的围剿。 所以他对狄克的训练完全是按照战争模式来的，最终目的是让狄克上了战场就是最强大的士兵，下了战场就是最危险的间谍。 得到了情报，为了保密杀死情报源其实是情报工作里的正常操作。 “尸体需要我处理吗？”多恩医生拿起了手术刀问。 狄克拿块布擦了擦手边的血说：“如果不麻烦，请帮我处理一下。” “当然不会麻烦，我现在很闲。”多恩医生冷冷说：“但是你的麻烦好像不少。” 狄克叹了口气解释道：“没办法，我也不想这样急促的，但是生活就是这样，计划得再好也会出现意外。” 原本狄克的打算慢慢报仇，一个个摧毁雷利在乎的东西，亲情、爱情、权力、最后才是雷利的躯体，充分享受报仇的快感。 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狄克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还能不能回到提特顿，他必须放弃原先的打算，尽快报仇。 “需要帮忙吗？”多恩医生问。 狄克刚想摇头，因为他习惯自己一个人处理事情，但是接下来会面对什么，他心里也没有底。 “谢谢，如果有需要我一定开口。” 狄克选择了接受多恩医生的善意，主动提出要帮忙对于多恩医生来说非常难得，说明他已经认可了狄克，至少通过训练认可了狄克的潜力。 其实在短发空姐的处理上，狄克还是有瑕疵的。 最开始狄克捅下去的那一下是真的想杀死她的，他不需要通过她知道细节，只要能证实自己的猜测就行。 但是短发空姐没有死，让狄克产生了救她一下的想法，狄克也去做了。 短发空姐伤势太重，狄克本来就要离开提特顿，不可能带着她，也不可能把她交给别人。她对于狄克已经是一个拖累，剩下的价值就是那个账本的下落了。 关于飞机劫案的事情，狄克已经不打算深入了，那跟他没有关系。 知道了账本的藏匿地点，狄克杀掉短发空姐，对她、对狄克都是一个解脱。 把短发空姐的尸体留给多恩医生处理，狄克开着车来到了提特顿火车站。 下车来到候车大厅的储存柜处，找到了4-761号，按下了密码，一个存储柜的门弹开，狄克看到了里面躺着的账本。 这是一本封皮已经翻毛掉的笔记本，狄克拿起了来，随意翻看了一下，所谓的账本就只是流水账，某年某月某日为某某提供了什么服务，雷利也是顾客之一。其中训练少男少女居多，杀人的生意倒不多。 本子上很多的名字经常出现在报纸与杂志上，雷利想要账本显然也知道巴迪服务的对象是什么人，他想用账本控制那些人，让他们为自己所用。只要有一半的人接受他的威胁，就算他没当上市长，提特顿的所有事务也得他点头才可以进行下去。 狄克拿了账本，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张纸，然后写上了几次雷利雇佣巴迪做事的日期，相信雷利看见一定知道这个意味着什么，在信的最后狄克说自己会在明天早上九点给雷利的办公室打电话。 把信装进信封，在信封上写下了雷利局长的名字，然后狄克出了火车站开车直接来到警察局，雷利现在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 狄克稍微做了下伪装，走到警局的前台留下信转头就走，他相信今天雷利肯定可以看到信。 出了警察局，狄克开车前往那座农场，火蔓延到了谷仓，农场所有的建筑物都被烧毁了。狄克看见殡仪馆的车已经在了，说明消防员没有注意到这些人身上的弹孔。 狄克把车留下，开走了自己的摩托车。 …… 警察局里，雷利局长正春风得意地与自己的选举顾问讨论着什么时候正式宣布参选。 前台的警察敲门进来，递上了一堆文件，狄克的信也在其中。因为局长最近忙着参选，警察局里出没的不相干的人很多，许多文件与信件也送到这里，所以前台的警察并没有太在意。 雷利自己也没多在意，而是继续与自己的选举顾问讨论。 “马克，现在因为蔷薇俱乐部的案子，我们警察局似乎也被人骂了，宣布参选是不是可以再等等？” 雷利局长说着，但是他的表情并没有太担心，他明白自己的后台有多强大，那些批评的声音很快就会消失。他认为等这些声音消失之后再宣布参选可能更合适。 名叫马克的选举顾问是一个只剩下周围一圈头发的胖子，戴着眼镜看上去懒懒的，但是眼神却十分敏锐。 “我们这是在反向操作，正是因为这件案子的发生，我们才可以乘机参与选举。” “请解释一下。”雷利笑着问。 “我听说市长想用治安问题来攻击你。”马克推了推眼镜，“如果没有蔷薇俱乐部的案子，他做的没错。但是这件案子发生了，媒体大肆报道，恨不得把所有的细节都告诉公众，顺带着警察局职能受限的问题也被他们普及给了大众。” “只要我们用受害者的角度去处理这件事情，市长对你的攻击反而会帮你赢得选举。蔷薇俱乐部的案子被教会定性为邪教案件，所以警察局没有权限处理。很多案子都是这样的，所以治安的事情只怪警察并不公平。” “您只要举着为提升警察职能的旗帜，向公众承诺只要警察权力扩大治安就会变好，肯定会赢得一部分人的同情与支持。再加上教会背后的动员，配合您媒体朋友的宣传，这次选举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 “我还有一个担心。”雷利随手拿起了桌子上文件开始一封封看下去，“教会的目的是削弱魔法部，市长本身与魔法部就不合，说不定他们会两边都支持。” 马克笑了笑说：“您说的不错，但是市长真的与魔法部不合吗？” “难道不是？” “市长只不过与魔法部的头子不和，他对魔法部还是比较支持的，而且我听说他跟魔法部的上层关系很不错。从这点看，教会就不会去跟市长接触。” “政治上最常发生的事情就是改变，我们还是要防备着一点的。” 雷利说着拿起了狄克的信，这封信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信封上没有邮票，说明它是写信者亲自送达的。 拆开信封，雷利先是一愣，没看明白，看到最后明白过来这是一封威胁信，再回头看上面的时间，他再一回想，脸色变了。 “马克，今天就到这里吧。” 马克愣了一下，他还想要深入解释一下市长与魔法部的关系。 他不是笨蛋，一看就知道雷利手上的信肯定有问题，不过他只是选举顾问，只负责选举，雷利有些事情不想他参与，他也不想参与，所以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雷利看着马克关上办公室的门，他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那边电话接通，雷利还没有开口，对方先说话了。 “局长，那个女人跑了。” 第50章 酝酿 挂上电话以后，雷利看上去是在看着狄克的信出神，实际上脑袋里正在快速活动。 那个女人跑了，这封信正好送过来，是德萨人没有看管好那个女人让她找到机会逃跑了？信是那个女人送来的？ 如果是这样，事情还没有到失控的地步。 不过……如果是那个女人的话，应该不会用送信这么麻烦，直接打电话来就可以，因为账本就在她手里，不需要用这几个日期取信自己。 是那个女人的同伙？ 雷利脸色变得阴沉，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告诉我布特上尉现在在做什么？” “在他办公室？今天他出门了吗？” “好的，我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手下告诉雷利，布特上尉最近都待在警察局，连案子都不怎么管。 自从出卖了自己的女人，布特上尉消沉得很快。这位看上去非常硬汉的警探，觉得自己的心可以非常硬，但是现实是他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狠心。 很多人会高估自己，同样很多人会低估自己，想知道自己到底怎么样？唯一可行的方式就是去行动，看结果如何。 雷利放下电话，看来是另外有人救走了那个女人。关押她的地方只有德萨人知道，是德萨内部的人？ 想了想，雷利摇摇头。 德萨人是一个统称，其实他们有非常多的分支，每个分支都以家族的形式存在。德萨人最看重忠诚，加上血脉联系，出现叛徒的几率非常低。 雷利排除了两个可能。 现在他最怕的是这封信是一个陷阱，写信的人可能是记者，他们得到了那个账本，想用账本弄出一个大新闻。 只要自己接了电话，做出他们要求的事情，事后再有一篇事无巨细的报道出来，到时候账本上的事情他想否认都没有人相信。 雷利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有记者真干过这样的事情。他跟提特顿的新闻界关系不错，当然肯定有人站在他的对立面，而且因为蔷薇俱乐部的案子，全世界的媒体都派了人过来，说不定是提特顿之外的媒体。 想来想去，雷利根本就想不到是有人想要他的性命。 雷利有了决定，眼神也恢复了正常。 不管对方是什么目的，那个账本对他来说很关键。 刚才他向自己的选举顾问说了自己担心教会转向自己的对手，那个账本可以保证即便教会转向，他们也会得再转回来支持自己，是自己成为市长非常关键的一个东西。 所以即使有进入记者圈套的风险，雷利还是决定尝试着夺回账本。 他又拿起了电话给德萨人打去电话。 “放出消息，谁能找到那个女人，我给他五万。” 放下电话，雷利又拿起电话，他给教会那头负责跟自己接洽的人也就是雨果打过去电话。 “雨果，对不起，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教会保护我的人是不是能休息一下。” 雨果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了电话，马卡斯·西塞罗正坐在他的位置上，他并没有多问，马上答应了。 放下电话，马卡斯·西塞罗投来询问的目光。 “雷利让我们撤掉保护他的人，他似乎有什么行动要进行。” 马卡斯·西塞罗轻蔑一笑：“这个家伙以为我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真可笑，如果不把他调查清楚，我们会选择跟他合作？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傻瓜。” “那个驯兽师的女儿似乎逃走了，是不是又被他抓到了？雷利想用那个账本作为跟我们谈条件的筹码，我们需要介入抢先拿过来吗？”雨果建议。 马卡斯·西塞罗笑了笑摇头说：“不需要，你觉得那个账本对我们有用吗？” 雨果想了一下说：“如果名单里有现任市长的支持者，账本对我们的计划也会有一些帮助。” “哈哈！”马卡斯·西塞罗笑着摇头，“雨果，你还是太年轻了啊！记住，我们是光明神的眷者！这个国家，甚至是这个世界的基石是我们教会！” “即便不在那个账本上，我说他在，他就必须在！”马卡斯·西塞罗说这句话的时候霸气四溢。 这个时候他才像是惩戒骑士团最喜杀戮的副团长。 “那我们就放任雷利这样下去吗？”雨果略带胆怯问道。 马卡斯·西塞罗冷冷说：“这个家伙只是一个玩弄政治的小丑，与他合作只不过是想通过他找到一个适合我们介入的机会。等时机成熟了，他影响不了全局，现在我们还有用到他的地方，就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个棋手吧。” “听说弗恩主教已经过问了这边的事情……他会不会派人过来？我们需要做一些准备吗？”雨果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马卡斯·西塞罗看了一眼雨果，这一眼让雨果心头一颤，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逾越了。 “哦？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雨果冷汗直冒，连忙说：“我的朋友告诉我的。” 马卡斯·西塞罗伸出手，雨果会意马上跪下。 粗糙得像是砂纸的手摸着自己的脸，虽然感觉到生疼，但雨果不敢抵抗，只能低着头，像一只温顺的猫。 “不要沉迷于自己的漂亮脸蛋，跟女人一样，总有一天你这张脸也会变得丑陋。不仅通过脸蛋获得的一切全部会消失，还会带走很多利息。这并不是神的祝福，而是魔鬼的诅咒。” 雨果的美貌吸引力非常大，他也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教会内对他死心踏地的人并不在少数，这些人为了讨好他无所不用其极，一些消息根本不算什么。 听到马卡斯·西塞罗并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雨果在心里松了一口气，他赶忙说道：“您的教诲我谨记在心！” 马卡斯·西塞罗收回了自己的手，雨果的脸上多了许多细微的小伤口，然后血就流了出来。 “我不喜欢自己的手下逾越界限。” “我永远记得。”雨果忍着痛低着头说，终究还是受到了惩罚，他不敢有怨怼之心。 …… 深夜里，提特顿的公共墓园。 狄克捧着骨灰盒站在一座墓坑前，奥尔瑟雅站在他身后。骨灰盒子里是狄克父母的骨灰，狄克脚下还有一个骨灰盒，是大黄的。 “安息。” 轻声说了一句，狄克弯腰把两个骨灰盒放进了墓坑，然后站起来对奥尔瑟雅点点头。 只见女魔法师手一挥，泥土自下而上从土坑往外涌，几个呼吸坑就被填满了，最后再一挥手，不远处一块大石头滚了过来，翻滚的过来，压在了刚才那个坑上。 做完这些以后，奥尔瑟雅看着狄克的背影问道：“你不觉得简陋吗？” 狄克头也不回说：“这才是让他们安息的最好方式。” 以后的日子，狄克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消停，被人得罪或者得罪别人，都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事情，说不定某低级的家伙会在自己父母的坟墓上做手脚。不立碑文正是狄克在乎他们的方式。 “你的仇人是警察局长？”奥尔瑟雅从多恩医生那里知道了短发空姐的事情，“可以用规则里的方式解决问题吗？” 与狄克说话的同时，奥尔瑟雅还在群组了发了话，让其他人帮着她劝劝狄克。 狄克转过头来看着自己的老师，满脸的不在乎，在群组里发了一句话算是回答。 “捍卫规则的人都不准守规则，那这个规则就是狗屎，我们就应该像狗屎一样看待它。” “我同意。”哈利·菲利克斯在群组里回道。虽然不知道前言，但是他同意狄克的话。 “年轻人，思维不要偏激。”科林·坦尼森回了一句以后就再也没有下文。 奥尔瑟雅已经把自己的小圈子全部拉进了游戏里。她并不是反对狄克报仇，而是担心狄克去杀雷利会出现意外。 “非要这样仓促吗？等选举过后再动手也来得及。” 狄克笑了一下说：“我已经有了计划，如果计划不能进行，我会放弃，老师你不用担心。” 第51章 火车站 早上九点，雷利局长难得这么早来到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并没有监听人员，因为雷利不打算动用警察局的人员，警察局并不是铁板一块都支持他。 “叮叮叮——” 铃声响起，雷利盯着电话看了一会，酝酿了一下情绪才接起电话。 “你好，雷利局长。”电话那头，狄克对自己的声音稍微做了一些伪装。 雷利沉吟了一下问：“你是谁？打算做什么？”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记载着你丑事的账本在我手上。我的要求嘛，很简单就是钱，一大笔钱。”狄克让自己的声音变得非常贪婪，“只要钱到手，账本就给你，我再也不会出现。” “呵呵。”雷利轻笑了一声，“我不相信你会把手里的摇钱树交给我。” “这个你放心，我不是笨蛋。拿了钱以后，我会找个地方享受人生。虽然拿着账本可以不停找账本上的人要钱，可是被这些人杀死的风险也很大啊。”狄克笑着说，“我很怕死，所以贪心与活命之间，我选择活命。” “明智的选择。”雷利也笑了起来，但是他的眼神却十分阴冷，“你想要多少钱？” 狄克装作在思考，停顿了大概三秒说：“10万。” “可以。你想要现金，还是等值的其他东西。”雷利回道。 10万对雷利来说也是一大笔钱，他之所以答应得这么爽快，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出这笔钱。 狄克抱有同样的想法，10万这个数字只是他随口一说。 “我要黄金。”狄克回道。 雷利马上问：“在哪里交易？” “火车站广场东边的第三个花坛，三个小时后，你在那里等着我。”狄克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雷利挂上电话，马上拿起来给德萨人打过去电话。 “交易地点定了，在火车站广场东边的第三个花坛，给我把你们的人都撒下去！绝对不能让他跑了！”雷利说完就挂了电话。 雷利跟德萨人的关系很微妙。 因为雷利作为警察局长明里暗里的偏袒，德萨人掌握了提特顿的地下世界。 作为回报德萨人则向雷利输送了大量的利益，并且制定了一套地下世界的规则，让地下世界不至于失控影响普通人的生活，表面良好的治安成了雷利的政绩。 双方互惠互利，雷利显得更强势一点，因为他随时可以让地下世界的霸主换人，而德萨人却影响不了雷利的仕途。 狄克从电话亭走出来，找了个汽车旅馆待着练习自己的魔法，有闪电盯着雷利，他不担心找不到雷利。 其实狄克可以半路截杀雷利，但是他想跟雷利聊聊。 这个决定不是狄克理性思考的结果。 只杀死雷利其实很简单，在他的车上装个爆炸的装置，事后谁也不会想到是狄克干的，只会往选举斗争的方向去想。 狄克可以在大部分的事情上保持理性，但有的事情他还是会任性行事。 即便在不知名所在煎熬许久，狄克还是一个正常的人类，他还保存有非理性的一面。 …… 在接到了雷利的电话以后，德萨人开始动员自己的势力，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消息免不了蔓延出去。 雨果就接到了自己的手下的传来的消息。 想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去跟马卡斯·西塞罗汇报。 走进马卡斯·西塞罗的办公室，惩戒骑士团的副团长正在看着今天的报纸。 报纸上已经开始出现对政府魔法师政策的攻击，这正是他引导的结果。 有些事情在做之前，要进行预热。 “德萨人开始行动了。”雨果低着头，脸上的伤疤清晰可见。他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进行了详细的汇报。 “魔法师那边有什么反应吗？他们有没有想法插一手？”马卡斯·西塞罗没有抬头。 雨果想了一下回道：“我们选择提特顿作为计划的执行地就是因为这里魔法师比较规矩，对其他方面渗透并不多。所以魔法师可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有事情要发生。” “雷利真是个白痴。”马卡斯·西塞罗骂了一句，“既然那个白痴把事情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了，现在肯定会有非常多的眼睛盯着他。” “他高估了德萨人保密的本事，小看了别人的情报能力。不管今天结果怎么样，对于选举应该不会有影响，媒体站在我们这边。”雨果做了一个判断。 这个世界的人信息来源并不像前世那样来源多样，这里只有传统媒体，只要所有的媒体口径一致，假的也能是真的。 马卡斯·西塞罗放下报纸有些促狭的笑道：“你说我们给他们助一下兴怎么样？” “您的意思是？” “他们不是要在火车站交易吗？下一次释放药剂就放在那个地方。”马卡斯·西塞罗吩咐道。 雨果皱着眉犹豫了一下：“是不是太过于引人瞩目了一些，火车站人太多了点吧，无辜的人会很多。” 马卡斯·西塞罗笑着说：“我们需要恐慌的帮助，即便有教徒牺牲，那也没办法。伟大的事业必然会有牺牲！你去办吧。” 雨果低头退出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给自己的手下打去电话，把马卡斯·西塞罗的命令下达了下去。 “副团长是疯了吗？”电话那头手下低声抱怨。 “不想活了吗？给我闭嘴！”雨果低声呵斥。 “火车站的人那么多，一个控制不好整个城市的人都有可能变成嗜血的疯子！”手下激动反驳，“牺牲的人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雨果沉默了一会回道：“难道我不明白？副团长是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按照命令执行！” 电话那头的手下也沉默，最后回了一句：“好吧。” …… 中午十一点，提特顿火车站广场。 提特顿的交通还算发达，铁路、飞机场、港口都有，不过最繁忙还是铁路，因为性价比最高。 狄克骑着摩托车来到了广场前，他并没有直接开进去，而是进了火车站前面的咖啡馆坐了进去。 闪电正在火车站上空盘旋，雷利就在附近，不过他并没有在广场上，而是在火车站里，他站在火车站大楼的最顶层观察着广场的一切。 咖啡馆的二楼，狄克注意到自己隔壁桌的人似乎目的跟自己一样，坐进这里就是为了可以更好的观察火车站广场。 再看广场上，狄克注意到了有很多面容凶狠的人混在人群里，他们并不着急赶路，而是在时不时打量着周围的人。 狄克想了一下，放下手里的咖啡，走进了咖啡馆的厕所。从厕所出来时，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一个行李箱。 从咖啡馆出来，狄克混进了人流，拎着行李箱的他就像是流进大海的一滴水。 走在人流里，狄克把遇见的，看上去可疑的人都打上了标记。 进了火车站大楼，狄克没有去往售票处，而是走进了火车站的员工通道，目标——雷利。 第52章 杂乱 狄克用雷达小心避开人，火车站的工作人员里很多人认识他。 虽然这次杀人之后他不打算再回提特顿，但是与自己有关的人还得在提特顿生活，他并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留下的人。 雷利正在火车站三楼视线最好的房间里，他站在窗户前，身后是德萨人的头领以利亚·劳里。 以利亚·劳里是一个身高体壮的大汉，面貌除了表情凶狠一些没什么特殊，特殊的地方在他的脖子后面，那里长了长长的红色毛发，与他的黄头的头发明显区分开来，像是狮子的鬃毛。 “时间快到了，准备好了吗？”雷利背着手看着楼下广场上的人流问道。 以利亚·劳里拿起了旁边的电话拨了一个电话出去，询问的命令一层层传递下去，然后回答再一层层传递回来。 “准备好了。”以利亚·劳里电话没有挂断。 雷利拿起了望远镜看向东边的第三个花坛：“开始吧。” 望远镜里一位正在站在报摊上看报纸的男人见到报摊老板对他点头之后，他放下报纸露出了与雷利一模一样的面容。他是利用变形能力伪装成雷利的德萨人。 雷利当然不可能自己涉险，德萨人中的变形者代替他出面。 德萨人几乎都是混血儿，并且兽人血统者居多，其中有一支就是变形怪混血儿。 雷利看见“自己”已经走到了花坛旁边，放下望远镜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已经过了交易的时间。 以利亚·劳里也注意到了时间：“已经到时间了，对方会不会耍我们？” 一时间雷利也不能确定，他回道：“再等半个小时，如果对方不来，我们就撤人。” 以利亚·劳里有些担心说道：“如果对方猜到您有所准备，现在的状况是不是他故意的？再这样来两次，我的人可能就不愿意再像今天这样行动了。” 雷利沉默，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事情安排成这样，以利亚·劳里已经是能力卓绝了，但是黑帮份子并不是警察，让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动，肯定会懈怠。 “那个女人是怎么逃跑的，查清楚了吗？”雷利问。 以利亚·劳里掏出了烟点了一根，他说道：“对方应该是突然袭击，全部都是一枪毙命，看不出什么特殊。” “那个女人受着重伤，离开提特顿应该不可能，所以我让人去查所有的医院，只要她去治疗肯定就跑不掉。” “不过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死了，把账本交给了别人。” 雷利笑了笑摇头说：“不可能，账本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就找了我？肯定是私人恩怨。那个女人应该活着，她躲在暗处，找了个什么都不明白的人出面。” “按照常理，她不是应该躲着养伤，而不是着急报仇。她肯定知道，即使是没有受伤的她也伤害不了您。为什么她会这样着急出手？”以利亚·劳里皱着眉问道。 “你想的问题我也想过。”雷利解释道：“我认为这是一个试探。她在测试账本的内容对我的影响力，顺便也弄些钱离开提特顿。” “如果我对他们的条件就范了，他拿到了钱之后就把账本的内容公布出去作为对我的报复。” 以利亚·劳里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对：“她为什么不自己联系您？” “不知道，是因为伤得过重了吗？”雷利手一挥，“这些都不重要了！不管是谁，敢威胁我？我会让他付出巨大的代价！” 狄克此刻已经站在了房间外。 雷达上显示房间里有两个人，房顶上还有一个人。 此刻能跟雷利待在一个房间的人肯定不简单，狄克没有轻举妄动，找了一个角落猫着等待机会。 又等了大概二十分钟，雷利的耐心消耗殆尽。 “撤了吧，看来我们是被人耍了。” 以利亚·劳里立刻用电话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在火车站广场另外一边雨果站在一座高楼的楼顶，用望远镜看到了德萨人开始有撤人的迹象。 “开始吧。” 他身后的手下，立刻小跑下楼打电话。 火车站广场上，一个德萨黑帮成员看见了自己同伙的信号，开始兴意阑珊离开。 突然有个人抱住了他，这个人开始唱起了赞歌，声音不大，但传播得非常远，应该是用了魔力。 “为了魔法之神，我献出生命！” “为了魔法之神，我献祭生命！” “神啊，请将我引入神国！” “你做什……” 最后的词才刚发一个音就听见了“噗——”，刚才还抱着他的人就变成了一团血雾，他根本没看清楚这个人的长相。 满身血污的黑帮成员摸了摸自己的脸，下一刻，他双眼通红扑向了旁边的人。 周边的人离刻开始骚动起来，惊恐的吼叫四处乱奔，但是变得疯狂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雷利注意到了广场上的骚动，他马上拿起望远镜看过去。下面人的状态，让他立刻想到了蔷薇俱乐部的血案。 他脑袋里立马想到今天这件事情会对他的选举有什么影响，广场上的普通人根本不在他思考的范围里。 以利亚·劳里扒在窗户上看清楚了下面的状况后，他马上抓起电话给自己的手下下命令：“赶紧跑，不用掩饰自己的能力！快点跑，那是瘟疫！” 放下电话，以利亚·劳里就要离开。 “你干什么去？”雷利回头平静问。 以利亚·劳里回道：“当然是去救人！我的族人还在下面！” “别去了，你看看吧。你去了也没有用。”雷利举把望远镜递给以利亚·劳里。 以利亚·劳里拿过望远镜看下去。 火车站广场上已经血流成河，被疯狂感染的人开始无差别攻击活着的生物，用手用嘴，使用一切手段吞噬血肉。 人群里有几个人比较特殊，他们变得疯狂也变得强大，有的人指甲变长，挥舞起来像是收割生命的镰刀，所到之处残肢遍地。 也有人嘴里长出了獠牙，然后直接化身成了一只似狼似人的野兽，任何可以活动的生命都是它的猎物。 “等你去了恐怕也迟了，好好待在这里看戏吧。”雷利平静说道。 以利亚·劳里捏着拳头瞪大眼睛问：“看戏？我的族人正在死亡！” 雷利回以一个淡漠的眼神：“不要太冲动。你下去可能救不了几个人自己也死了，想想你在德萨的族人。等我当上了市长，我会给你一些名额，让你的族人可以合法进来。” 以利亚·劳里喘着粗气问：“今天的事情是安排好的？” 雷利轻笑了一声，然后叹了口气：“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还没有疯会制造这种惨剧。还有，我也可能在下面的人群里，我要自杀吗？” 以利亚·劳里面色复杂，内心里在做着斗争，最后他决定听从雷利的话。 “我保护着你离开这里吧。” 雷利看了一下下面的情况摇摇头：“估计魔法师和教会的人很快就会来了。我们待在这里最安全。” “那我呢？他们来的时候看见我跟你在一起真的好吗？”以利亚·劳里询问。德萨人与雷利的关系谈不上是天大的秘密，但是真的让别人撞见两个人在一起又不好解释。 雷利想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他走到了电话机跟前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我在火车站大楼的三楼，需要保护。” “好的，我不会乱走。” 放下电话，雷利道：“你可以走了，马上就会有人来保护我。” 雷利给雨果拨了电话，电话不是雨果接的，对方叮嘱雷利不要乱跑，他去报告雨果。 以利亚·劳里赶紧推门，门刚刚推开，他的鼻子微微动了动，他开始顺着气味的方向找过去。 躲在火车站大楼角落里的狄克根本不知道下面广场上发生的事情，此刻他正在用第三人称视角监视着雷利所在房间。 以利亚·劳里出门，狄克看在眼里，觉得机会来了，可是德萨人马上朝自己的方向走过来……狄克拿出了匕首，身体开始紧张起来。 第53章 见面 以利亚·劳里闻到了陌生人的味道。 雷利向火车站借用这个房间的时候就已经交代过了，不让人到这里来。 以利亚·劳里并没有想到是火车站员工以外的人，只是觉得是一个好奇心严重的火车站员工在房间门口停留了一段时间。 那位员工应该很小心，不然以他的听觉肯定会注意到门外有人。不管这家伙听到了什么，以利亚·劳里决定让他彻底“忘记”听到的话。 反正外面发生了骚乱，多死一个人不会有人注意。 狄克以第三视角盯着以利亚·劳里，他先丢了一个『辨识』，确定这个人是一个魔法师，并且气血非常高，应该是身体强化过。 评估了一下自己的能力，狄克没把握对付眼前这个人。他拿出了枪，又拿出了『感知地狱』药剂，打开瓶子，用针管吸了一管，开始涂抹匕首与子弹。 以利亚·劳里听到了狄克装子弹的声音，已经开始警觉起来，不过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不惧枪械。 在地下世界，枪支是最正常的武器，以利亚·劳里遇见过太多类似的情况了。 狄克把『感知地狱』收回，手上拿着匕首，物品栏放置着手枪，战斗的准备他已经做好了。 以利亚·劳里现在脑袋里想着的已经不是接下来的战斗，而是想着对方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的。 他从警察局的停车场接上雷利，整个过程都是他的人，一路上他也断定没有人跟踪。 这个人可以找到这里，肯定用了魔法。 那么他是哪个势力的人？教会还是魔法师？ 以利亚·劳里活动了一下脖子，气味告诉他，那个人就在前面拐角，不管是哪个势力的人，今天出现在这里就得死。 他猫起了身子张开手掌，指甲由人类变成了兽类，脚下一用力，整个人变成了半狮半人，猛扑向狄克所在的角落。 第三视角下的狄克早就做好了准备，看准了时机冲出了角落，这把以利亚·劳里吓了一跳。 就是这么一瞬间的迟疑，狄克一挥手匕首就划伤了他的胸口，然后双腿一曲躲过以利亚·劳里的爪子，再一侧身一跨步又是给以利亚·劳里留下一道伤口。 狄克越过德萨人，头也不会就跑往雷利所在的房间跑。 以利亚·劳里回手一抓，人没抓住，身上的伤口根本影响不了他的行动。 看见狄克正冲向雷利所在的房间，以利亚·劳里直接脚下发力一个飞扑，直接跳到了半空，想直接把狄克扑倒。 狄克好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个急刹车直接转身手里的匕首又一次划在了以利亚·劳里的大腿外侧。 以利亚·劳里从半空里落下，摸了摸腿上的伤口，知道自己大意了，眼前这个年轻人并不简单。 无论自己的攻击有多快速，他都能掌握先机，做好提前量躲开攻击，并且伺机反击。虽然这点伤对自己没多大影响，但是累积几次下来，自己也不会好受，这还是对方没有动用枪支的情况下。 他的目标并不是我，应该是雷利。 以利亚·劳里做了这个判断，他马上后退几步敲了敲门，马上喊道：“局长，外面有危险，你注意。” 狄克已经再次躲在了最开始的角落，他不确定『感知地狱』涂抹在匕首上还是不是有效果，决定先等等。 这个德萨人只是警告雷利，而不是让他出来，应该是知道自己有枪，怕挡不住子弹。 在雷达上，雷利躲在了墙角，他已经听到了警告。 房间里的雷利抱着电话机，重播了号码，急忙叫道：“有人要杀我！让你们的人快点！” 以利亚·劳里像一只忠诚的家兽守在门口，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狄克所在的角落里。 然后他察觉到了自己感知能力的异样，鼻子里面开始出现无数以前没有感受过的味道…… 他摒住了呼吸，但并没有用，他闻到了自己鼻子里的味道，甚至闻到了自己血液的味道，即便不呼吸，各种味道还是不停刺激着他。 接下来触觉、听觉、各种感觉都开始加强，以利亚·劳里不知道怎样摆脱这种感觉，他张开了口发出无声的呼喊，身体蜷缩起来。 狄克知道『感知地狱』起了效果，他马上冲了出去。 雨果站在楼顶观察着火车站广场的惨案，他的手下跑过来汇报。 “大人，雷利那边请求保护，说有人要杀他。” 雨果也来不及想是谁要杀雷利，他马上命令道：“让里奇赶快出手！” 本来雷利让他们不用保护，教会是不会暗中跟着的，但是因为马卡斯·西塞罗的命令，雨果不得不排里奇跟着雷利，以防必定会发生的骚乱里雷利出现意外。 本来里奇负责保护布特上尉，但后来雷利似乎不怎么在乎布特上尉的安全了，里奇就撤了回来。 里奇站在火车站大楼的楼顶上，他也在看着广场上的惨案。他是一个矮个子中年人，面容本来很英俊，只不过一直眼睛有些斜。 远处一道光晃了一下，里奇知道该自己出手了。他往上轻轻一跳，身躯上瞬间出现一具金光闪闪的盔甲，然后落下时重若千斤直接击穿了楼面。 “轰——” 破碎的砖块落下，灰尘里雷利看见了光，他心开始安了下来，教会的人来了！ 房间门外，狄克刚刚结束了以利亚·劳里的生命。德萨人胸口左右各多了一个窟窿，脖子也被狄克划开了一道长长口子。 雷达上显示楼顶上的那个人已经到了房间里，狄克拿出枪刚想隔着门给对方几枪，没想到对方行动迅速，直接撞飞了门板。 门板带着狄克撞在墙上，狄克当然头昏脑胀。 恍惚间，他看见一个穿着光辉装甲的战士站在了他的跟前。狄克知道眼前是教会的人。 教会的法术有『神术』、『神具』、『神言』三种，其中『神具』就是具象武器或者盔甲，具象出来的物品越真实实力越强大。 里奇盯着狄克看，他没见过狄克，便想询问狄克来历。 “你是谁？谁让你来杀雷利的？”里奇用脚踩住狄克的胸口。 狄克的脑袋还在晕，胸口的剧痛让他呼吸不过来，他马上拿出枪不管不顾开枪。 子弹打在里奇的盔甲上被弹开，虽然子弹没穿透盔甲，但冲击力还是让他后退了一步。 得到了喘息以后，狄克马上戴上『路人』，马上启动面具的能力。 忽然失去狄克的身影，里奇马上把警觉性提高到最高，并且做出了防卫姿态。 他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缓慢后退靠近雷利。 狄克先站定缓了缓，然后取出子弹开始装弹，快速走到里奇跟前。 里奇具现的盔甲还不能包覆全身，尤其是头部，只有头盔没有面甲。 狄克对准了里奇的脸，把自己枪里的子弹打尽，里奇的脑袋开了花。 雷利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坏了，发出了尖锐的尖叫，这声尖叫不像是男人发出的，更像女人。 雷利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离死亡这么近。 忽然，他的眼睛一花，一个年轻人站在了他的跟前，用枪指着他的脑袋。 “你是狄克·海科特！” 雷利骇然发现自己面前站着的人是狄克。 狄克笑了笑：“是我。我们终于见面了。” 第54章 问答 雷利怎么样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与狄克见面。 虽然狄克是魔法师，但是总归没有权力没有势力，雷利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 “你想要做什么？” 雷利哪能不知道狄克想做什么，杀了两个人难道只是为了跟自己聊聊？他明知故问就是在为可能到来的救援拖时间。 狄克也不是笨蛋，哪里会不明白雷利的心思，他时刻注意着雷达一有人来，他马上就走。 “当然是杀了你。”狄克没有废话，用沾有『感知地狱』的匕首在雷利的脸上划开了一个口子。 雷利的腰上有枪，但他根本不敢拔出来，因为他用枪的技术甚至不如警察学院的学生，他的枪装饰大于实际。 “我可不是普通人！我是提特顿的未来的市长！我的生命可不是我自己的，太多人把利益寄托在我身上！他们可不是普通人！你敢杀我，这些人的投资落空，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他们会追杀你到永远！”雷利激动叫道。 狄克微笑看着雷利：“我知道你是谁，我明白杀你的后果，但我还是决定要杀你。” 雷利被狄克的话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但他已经靠着墙角退无可退。 “你杀了我没有任何好处！虽然你父母的死的确是我做错了，但真正动手的巴迪已经被你杀了！我犯了错，我给你补偿！你想要钱，要权力，无论你要什么，只要我可以做到，我都满足你，只求你放过我。” 雷利话说得非常急切，生怕自己话没说完狄克就下杀手。 狄克当然动手了，但是听着雷利的话，手腕一转在雷利的脸上又划了一道口子，雷利忍受着疼痛，一动也不敢动。 “好吧，我心里有一些疑惑，如果你可以解除我的疑惑，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狄克说道。 雷利点头，他明白狄克肯定不是被自己的许诺打动了，问题的答案是关键。对于狄克的问题，雷利肯定知无不言，他已经不在乎保密了，只想着拖时间。 “你跟教会怎么搞在一起的？”狄克问。 雷利连忙道：“教会与我有共同的利益，合作是必然的。” “什么共同利益？” “教会想要对付魔法师，需要当权者的支持，而我需要教会的支持成为当权者。”雷利回道。 “教会的计划是什么？”狄克挥舞着刀子问。 雷利满脸惶恐说：“刚开始教会只是要求我当上市长以后对付魔法师，后来马卡斯·西塞罗来了一切计划变了，我也不清楚。” 狄克看了看手里的匕首，这上面『感知地狱』的药剂应该不多了，所以雷利还没感受到药效说话没受到影响。 刚才门外，狄克杀了以利亚·劳里其实是帮他解脱，如果『感知地狱』的药效全部起作用，那真的像是在地狱里。 既然雷利这么配合，狄克索性把自己一直存在的疑问都问了出来。 “那起飞机劫案是不是你策划的？” 听见狄克提到了飞机劫案，雷利略感诧异，他没想到自己跟这起案件的关系，狄克也能查到。 “你是怎么查到这些的？你的背后又是谁？”雷利略带出神的问。 “呃——” 狄克一拳打在了雷利的肚子上。 “你现在没有资格问我问题。”狄克冷冷说。 雷利弯着腰忍着肠胃的不适点点头：“我明白了。” “说吧。” “飞机劫案为的是秘银，航空公司的总裁把秘银私自进献给了某个大人物，为了抹平账目才策划了那起劫案。” “你在飞机上，应该知道事情的经过，我就不细说了。其实布特上尉根本没拿秘银去，故意让炸弹爆炸，推说爆炸毁掉了秘银。不过没有想到还是因为秘银的特性引起了魔法部的怀疑。” “秘银的什么特性？” “如果炸弹跟秘银同时爆炸，秘银会增强爆炸的威力。据说如果秘银真的跟着爆炸，当时在场的人没有人能活着。” 狄克记下了这个魔法知识。 “那个劫匪是谁？” “那个劫匪是某个死在街上的流浪汉，上飞机的是一具尸体，被巴迪的女儿操控着完成了一切。” “那位记者也是被她控制才袭击布特上尉的？” “对。那位记者知道秘银的特性，觉得布特上尉私藏了秘银，想要分一点。他是自己找死。” “啊！” 窗外传来的尖叫引起了狄克的注意，他走向窗户。 “那个大人物是谁？你为他做了这一切又得到了什么？”狄克边走边问。 雷利摇头说：“我不知道。作为回报，他给我介绍教会的人。” 虽然狄克的视线不在他身上了，他还是不敢跑，不仅是因为狄克有枪，还因为他的腿软了跑不起来。 窗外，火车站广场已经成了修罗场，该跑的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已经变异的家伙。没有了猎物，他们开始互相打了起来。 “外面是怎么回事？！”狄克回头厉声问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雷利吓了一跳，他赶紧解释道：“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狄克走到雷利跟前拿出了枪对准在了雷利的下身。 “给我说实话！不然我让你变成太监！我们俩约在火车站广场，就有人在这里散播那种红色粉末？！你觉得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真的不知道啊！”雷利双手直摆。 狄克相信了雷利，他没有理由干这样的事情。 正在他们说话的档口，火车站广场上出现了一帮人，他们身上都有金光闪闪的盔甲，是教会的人。 他们呼喊着赞歌，开始对付那些异变的人。 狄克再次走到窗户前，眉头深锁，警察与魔法部的人还没来，教会的人竟然先到了，他心里对教会有了怀疑。 “你对教会的计划知道些什么？” “教会的人都非常傲慢，他们根本不跟我说详细的计划，只交待我配合。” “马卡斯·西塞罗来的时间，跟红色粉末案件出现的时间，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 雷利愣了一下说：“马卡斯·西塞罗来了以后案件才出现的。” 狄克点点头，雷利的话从侧面证实了他的一些怀疑。 “最后一个问题，布特上尉为什么要对付我？” “因为你杀了巴迪，他的女儿要复仇，所以就缠着布特要杀你，我同意了，但是后来中间出了些问题。布特买通的那个混混是你杀的吧。”雷利说话同样焦急，但现在是急救自己的人怎么还没来。 狄克点头说：“是的，就是我杀的。” 说完狄克对雷利的四肢各开了一枪，又对他的下身开了一枪。 雷利没有死。 正在广场上清理残局的雨果听见了枪声，抬起头一看似乎是雷利所在的方位，他马上化成一颗流星冲了过去。 第55章 诅咒 四肢中枪，关键部位炸裂成碎片，雷利张开着嘴嘶吼。 狄克收回手枪，拿出匕首在他的嘴巴里一搅，雷利的舌头和牙齿都碎了，然后在雷利眼睛的部位横着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两只眼珠子都被划破了。 收回匕首，狄克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了一根长针，按住雷利不停晃动的头，用长针戳破了雷利的耳膜。 做完这一切，狄克转头就走。 狄克不是残忍的人，只有雷利是一个特殊的例外。留着雷利的性命，破坏了他所有的生活机能，让他成为一个废人，接下来雷利遭受的一切会比杀了雷利还解恨。 即便教会可以让雷利的身体机能恢复，那也是一个痛苦的过程。狄克打进雷利身体的子弹有『感知地狱』，教会可解决不了它的功效。 所以雷利在被狄克废了以后会觉得绝望，等教会的人救他，他会产生希望，接着『感知地狱』又会让他感受到无限的绝望。 狄克走后没到一分钟，雨果破窗而入，他首先注意到了里奇的尸体。他从里奇的手下到里奇成了他的手下，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可以说里奇是他最信任的手下。 雨果英俊的脸扭曲了，他脸上的伤痕更添加了一些凶性。 雷利正陷入了一种无助当中，脑袋一阵轰鸣，嘴里五味杂陈，眼睛漆黑一片，他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吼叫。 雨果眼中带着恨意走到雷利跟前，就是因为这个家伙里奇才死的。 最后还是理性战胜了他的感性，还是查看了一下雷利的伤势，随即丢出一个『治愈术』让雷利不至于伤重而亡。 雷利是马卡斯·西塞罗计划的重要一环，能救还是要救一下的，毕竟雷利变成这样是雨果的责任，最后肯定会受到惩罚，活着的雷利至少会让惩罚变轻一点。 在『治愈术』的作用下，雷利感受到了如春风一般的温暖，他能感觉到身体正在被治愈。 『治愈术』的效用需要一个过程，雨果从窗户向外招呼自己的手下，马上有几个人放下手上的目标朝火车站大楼奔来。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雨果一样飞行。 狄克在火车站楼里奔跑，因为外面的骚乱，火车站里的人基本都跑光了。教会的人进来在小地图上十分明显，狄克非常容易就躲开了。 雨果的手下来到了三楼，他们看到雨果正站在雷利面前手足无措。再看雷利，他的面容扭曲得几乎已经看不出是人类，更像是教会典籍里的魔鬼。 “大人，怎么回事？” 雨果泯着嘴摇头：“不知道，肯定是袭击他的人下了毒。那个人应该没走远，你们来的路上见到可疑的人吗？” 手下的人都表示没有见过。 “给他最好的治疗。传我的指令，给我把提特顿3级以上的人排查一遍！”雨果命令道。 雷利的实力可以忽略不计，里奇和那个德萨人的实力雨果都清楚，可以这样干净利落干掉两个人，雨果认为凶手的实力肯定在3级以上。 狄克的实力严格评估下来最多是6级，如果没有系统，没有『感知地狱』，他根本不可能能杀死两个高手。 这些东西外人并不清楚，所以会高估狄克的实力，无意间狄克迷惑了敌人。 从火车站大楼出来，狄克混入了看热闹的人群。 魔法部与警察方面还没有人来，教会已经控制了局势，惶恐的人群变成了看热闹的人群。 狄克通过游戏群组向其他人通报了火车站的情况，然后他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我怀疑所有的惨案都是教会的人制造的。”狄克说道。 奥尔瑟雅马上问：“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样的结论。” 狄克解释道：“现在火车站广场上已经平静下来，教会的人从来没有行动这么迅速过，除非他们事先知道会有事。” “你的怀疑并不是不能解释，教会已经宣称在查这件案子，他们可以说事先自己查到了线索。”科林·坦尼森在群组里回复道。 “谁管这个啊。教会要对付我们魔法师已经很确定了，还说什么啊。提防着就可以了。”哈利·费利克斯回道。 奥尔瑟雅赞同哈利的说法：“哈利说的对，我们现在要把警觉性提到最高。” “狄克，你自己小心点，没必要跟教会直接冲突。” “明白。”狄克回道。 然后群组里就安静下来。对于群组，狄克以外的人都很敬畏，只有重要的事情才在群组里说。 事情平息下来不久，马卡斯·西塞罗来到了现场，他一出现立刻被记者围了起来。 狄克远远混在人群里看着。 马卡斯·西塞罗用沉重的语气宣布道：“今天的事情我们已经查清楚了，是一个名为『魔法之神』的邪神教徒进行的血祭。在此我向所有人悬赏这个组织所有的信息！” 狄克听见『魔法之神』这个名字就警觉起来了。 如果真有这个神，信徒获得了这个神的力量，也就是魔法，那按照法律他就是魔法师。也就是说，教会现在可以用消灭邪教的借口，审查拘捕任何一个魔法师。 狄克马上把这个情况在群组里发一遍。群组里马上开始讨论起来，狄克没有关注，他察觉到马卡斯·西塞罗的目光扫了自己一眼。 虽然这只是一眼，狄克还是觉得不对，马上低头就走。 马卡斯·西塞罗的确看见了狄克，他并没有在意。结束了与媒体的交流，马卡斯·西塞罗在雨果的带领下来到了雷利的尸体前。 雨果低着头表情惶恐，他汇报道：“我到的时候他还活着，我给他做了治疗，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死了。从他的表情看，似乎他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我怀疑是中毒。” 汇报完，雨果头低得更低了，身体还微微颤抖表示自己的惶恐。 马卡斯·西塞罗没有理会雨果，走到了雷利的尸体跟前，伸出手，手上发出光芒。 在光芒下，雷利的灵魂从身体里飘了出来，然后飘进了马卡斯·西塞罗的手里。 马卡斯·西塞罗闭上眼睛，手一握，光芒像是破碎的玻璃变成了碎片消失在虚空里。 “凶手是狄克·海科特，我刚才看见他了，把周围十公里给我封锁掉。”马卡斯·西塞罗睁开眼睛说道。 雨果抬起头满脸不相信，狄克的实力与他的判断相差太大了，但是他不敢多问一句，马上领命准备走人。 “等一下。”马卡斯·西塞罗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稻草人，对着稻草人念念有词了几句以后，“现在他应该受了重伤，他肯定跑不掉了。” “是的，大人。”雨果转头就走。 为什么当初怀疑狄克诅咒别人要让马卡斯·西塞罗来鉴别，因为他就是诅咒的专家。 此刻狄克正倒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脚下是他刚刚吐出的血。 游戏里，他人物状态显示为：被诅咒中…… 狄克马上在群组里求援。 …… 扑街作者祝各位看官新春快乐！ 第56章 获救 狄克的求援立刻在群组里炸开了，除了艾德琳·纳撒尼尔没有战斗能力，她表示会打探消息，其他人都表示要去救狄克。 奥尔瑟雅作为首领，她开始协调各人的工作。 “科林，狄克已经被通缉，你负责让狄克和兰斯离开提特顿，越快越好。” 科林·坦尼森在图书馆工作，因为他的博学，很多走私者会找他鉴定禁物，所以他有地下渠道。 “我马上去联系。”科林·坦尼森马上回道。其实这也是个难事，狄克被教会通缉，这个是走私者也不愿意得罪的势力。 “艾德琳，你马上通过私人渠道向维斯特姆汇报狄克刚才的猜测。” 艾德琳·纳撒尼尔：“我知道了，但是维斯特姆在提特顿的力量……” “本来就不指望着他们，只是通知他们，让他们有个准备，毕竟我们在提特顿能做的事情有限。”奥尔瑟雅打断了艾德琳的话解释道。 “兰斯，哈利，你们马上去就狄克。”奥尔瑟雅又指挥道。 “已经在路上了。”多恩医生回道。 “我也已经出了学校了。”哈利跟着回道。 狄克已经意识模糊，刚才的对话他没有看到，诅咒让他的气血不停流失。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是狄克能感觉到自己的脏器正在流血。 他努力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些酒喝下去，不停流失的气血才有了一点停滞。为了活着，狄克只能不停的喝酒。 喝酒可以增加气血回复，但是醉酒的状态避免不了，猛喝了几口酒，狄克的头更昏沉了。 好在狄克刚才求援已经把自己确切的位置发了出去，不然以他现在的状态还真发不了消息。 马卡斯·西塞罗命令封锁火车站广场附近十公里，教会起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一个小时就办到了这件政府加上魔法部都不一定能办到的事情。 今天所有的有心人才意识到平时低调的教会，势力如此之强大。 不过还是被多恩医生抢先一步找到了狄克，他马上查看了一下狄克的状态，狄克伤势很严重。 正常来说，从多恩医生刚才的位置到狄克这里只需要20分钟，因为教会封锁才走了这么久。 “哈利，你到了哪里？你怎么来的？”多恩医生在群组里问道。 哈利·费利克斯马上回道：“你在最近的下水道口等我，十分钟我就到。” 多恩医生马上抱起狄克向最近的下水道走去。 “站住！” 两个戴着教会胸章的人看到了多恩医生。 多恩医生把狄克放在地上，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了，再下一刻，多恩医生已经站在了他们的身后，对着两个人的脖子一人一掌，两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后，他们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 把尸体简单的掩盖了一下，多恩医生抱着狄克钻进了最近的下水道里。 哈利·费利克斯说十分钟就是十分钟，他骑着一辆造型奇特的机器找到了多恩医生。 这个机器像是一只蝉蛹，中间是驾驶舱与传动机构，外壳有两层，都是用无数钢筋焊接成的波浪状外壳。它开动起来两层外壳交替前行，就像是蠕动向前。 “这小子怎么样了？”哈利打开了机器的舱门。 多恩医生抱着狄克说：“具体情况不清楚，应该受了很重的伤。” “那咱们去哪？”哈利帮着多恩医生把狄克抬进了机器里。 “你这东西只能在城里走，去我的诊所拿些东西咱们再去别的地方。”多恩医生说道。 “好嘞，听你的。”哈利坐回驾驶座位马上开动机器。 “人已经救到了。”多恩医生在群组里说了一声。 …… 狄克再次醒过来，他已经躺在床上，多恩医生正坐在床边， “我昏迷了多久？”狄克问。 多恩医生拿着听诊器听狄克的心跳，听完放下听诊器：“从我救了你，到现在你昏迷了42个小时。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狄克活动了一下身体，觉得没什么大碍。打开游戏的状态栏，诅咒的状态还在。 “其他没事，只是我被诅咒了。”狄克说。 “诅咒？”多恩医生有些惊讶，因为这不是平常人的手段。 “等奥尔瑟雅跟科林来了让他们看看吧。诅咒不是我擅长的事情。” 狄克点点头，然后接着问：“火车站的事情怎么样了？” “教会封锁了那里并且宣布全城戒备，严查所有出入的人员，魔法师被抓了很多。你现在成了头号通缉犯，” “以邪教的名义？” “对。因为火车站的事情，媒体与官方都支持教会这么做，现在魔法师成了人人都害怕的角色。你成了『魔法之神』的虔诚信徒，”多恩沉声道。 “呵呵。”狄克干笑了两声问：“魔法部呢？魔法部做了什么？” 从狄克接触到魔法到现在魔法部一直是一个被动角色，现在人家已经拿枪指着头了，应该做些回应了。狄克不相信魔法部没有实力做出反应。 多恩医生摇头说：“魔法部没有反应。” 狄克十分无奈，只能叹了口气，说：“我没事了，通知一下大家。” 多恩医生点点头走出了房间。 狄克在群组里发了一个报平安的消息并且感谢了所有人。 “兰斯，狄克现在的状态怎么样。可不可以马上走？”奥尔瑟雅马上回道，没有无谓的寒暄。 多恩医生回道：“应该没有问题，但是狄克说他被诅咒了。” “现在有些不方便，我晚上去看一看。”奥尔瑟雅回了一句后，科林也表示要同去。 诅咒的运转方式用现代的魔法理论根本解释不通，只有博学者才会有一些了解。 “我听说马卡斯·西塞罗有一件禁物可以诅咒别人，不过具体细节我并不清楚，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向别人咨询一下。”艾德琳回道。 “谢谢。”狄克马上回道。艾德琳似乎已经放下了对自己的成见。 多恩医生端着食物与水走进了房间放在了狄克床边，狄克先喝了口水然后拿起面包嚼起来。 “离开这里以后，我们去哪里？”狄克边吃边问。 奥尔瑟雅的意思是让狄克跟着多恩医生离开，狄克去哪都无所谓，所以去哪里得由多恩医生决定， “德萨吧。” “好的。正好我没去过，听说那里很乱。” 多恩医生看了狄克一眼说：“德萨在外人看的确很乱，但是其实它有自己的规则，在我们外人看是乱，德萨人却用这套规则生活了几千年。真正乱的是『海外』，那里才是真的乱。” 听到多恩提到『海外』，狄克来了兴趣。 “你去过『海外』？” 多恩医生点点头，但又不愿多说起身走开了。 晚上，奥尔瑟雅、科林还有艾德琳都来了，三个人脸色都很严峻，狄克明白自己身上的诅咒应该很不简单。 第57章 团体 奥尔瑟雅收回检查狄克身体的魔力，转过头，眉头紧锁向艾德琳点点头。 “怎么回事？”狄克坐在沙发上问。 经过多恩医生的治疗，他身体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不过狄克还是感觉自己身体非常虚弱，但是他说不清楚哪里出了问题，就是感觉身体不对劲。 站在奥尔瑟雅身后的艾德琳满脸严肃对狄克说道：“你应该是被马卡斯·西塞罗诅咒了，他有一件禁物叫做『替身草人』，只要知道可以锁定某个人的信息，比如生日、父母的名字等等比较隐私的信息，他就能诅咒这个人。” “被诅咒的人会有什么后果？”狄克问。 科林·坦尼森坐在狄克旁边的椅子上，翘着腿看上去很悠闲，根本看不出他对狄克的关心。 他接着艾德琳说道：“我知道这件禁物，被诅咒的人每七天会受到一次伤害。” “这个伤害取决于诅咒者最开始的描述，描述不会百分百实现。很可能马卡斯·西塞罗的描述是你被火车撞上了，因为你有一些抵抗力，所以现在你只是内脏受伤。” 艾德琳接着说：“据我的消息来源说，这个抵抗力并不是魔法方面的实力，而是非常抽象的『精神力』，可能因为你是古典魔法师，『精神力』方面比其他人高。” “我的消息来源还说，这是马卡斯·西塞罗隐藏的手段，一般不会使用，因为使用它会有不可知的副作用。” 说完艾德琳盯着狄克，眼神里带着疑惑。 狄克沉默着，从艾德琳的话看来雷利在马卡斯·西塞罗的计划里非常重要，雷利的死让他非常恼怒。 “所以……你想知道我的通缉令是不是真的？”狄克回应艾德琳的疑惑。 艾德琳否认：“我知道上面都是真的。我不明白的是雷利对他为什么这么重要，换一个支持对象同样可以达到他的目的。” “我现在比较关心怎么样才能消除这个诅咒。”狄克苦笑着说道，“对于马卡斯·西塞罗有什么想法我不关心，这应该是魔法部上层的大人物该关心的问题。” 艾德琳脸色一暗，对狄克的回答很不满，她没好气回道：“马卡斯·西塞罗要对付是所有魔法师，我不喜欢你这种态度！如果魔法师都像你这样，我们还有什么希望！” “那魔法部又做了什么？我们这些人根本就不应该管这些事情。其实事情的源头在上面。”狄克用冷静的语气说道。 奥尔瑟雅低着头，她对魔法部上层应对最近事情的态度也不满。 科林冷笑一声附和狄克道：“那些高层可能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魔法师，只把自己当成了官员。为了升官，他们不在乎底层魔法师会遭遇什么。” 艾德琳激动起来，她高声反驳道：“你们根本理解不了他们的苦心，为了维持现在的形势，他们付出的并不比你们少！” 她的消息来源，她的很多朋友都是狄克口里的所谓高层。 “好了，不要再争论了。”奥尔瑟雅拉了一下艾德琳，“艾德琳，你把这里的情况告诉维斯特姆，至于其中有什么东西，就让他们去查吧。我们的实力现在只能做到这么多了。” 奥尔瑟雅盯着艾德琳等着她的回答，艾德琳沉默了一会后默默点了下头。 把目光转向科林，奥尔瑟雅问道：“狄克的诅咒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很简单，毁掉诅咒者或者诅咒物。” 科林一脸无所谓，看着狄克像是在看着死人。 “真的没有办法吗？”奥尔瑟雅不相信，“以你的博学肯定知道一些破解的方法吧。” “我真的不知道。”科林说话还是刚才的态度。 狄克看着科林，想了想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过他。 多恩医生从外面进来，他刚才去打了个电话，他听到了最后的对话。 “如果诅咒不会越来越强，有我在这小子肯定死不掉。现在别考虑怎么处理诅咒吧，先离开提特顿再说吧，德萨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 他就是给德萨那边的朋友打电话。 奥尔瑟雅看向艾德琳，再看向科林，两个人都没有听过『替身草人』的诅咒会越变越强。 “科林。” “已经安排好了。”科林叹了口气道：“我没敢告诉蛇头走的是什么人，最快今天夜里就能走。安排他们走以后，我可能也要离开提特顿。” 听到这话，狄克有些恍然，他知道科林为什么对自己比较有敌意了，自己的行为其实算是绑架了奥尔瑟雅整个小圈子的人。 这些人帮他不是因为他这个人怎么样，全都是看在奥尔瑟雅的面子上。 “对不起，连累了你。”狄克低声道歉。 狄克离开提特顿不可能去过隐姓埋名的生活，他怎么离开提特顿的，教会说不定会去查，一查就能查到科林身上。 科林是注册在案的魔法师，对于魔法师教会有一点理由就会严查，科林想到了这点，所以他也准备离开。 “哼！”科林没搭理狄克。 多恩医生有些不满道：“我们是一个团体。科林，你的态度是什么意思？如果你出了事情，你也希望我们是你这种态度吗？！” 军人出身的多恩医生最看重的就是团结，一个喜欢内斗的团体绝对走不长远，这是从古至今不变的道理。 科林沉默。 “好了，不要再争辩了。”奥尔瑟雅走了两步，站在了科林与多恩医生中间，“科林有顾虑很正常，即便有顾虑他一样帮了忙。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你们不是打算去德萨嘛，那里是巫术的故乡，诅咒这种东西他们最擅长。去了那里，你们可以试着找一找专家。”科林缓和了自己的语气，他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问题。 对于奥尔瑟雅这些朋友，科林还是非常珍惜的，所以即便他有不满还是帮狄克安排了一切。 狄克也站了起来，他郑重的对在场的人鞠了一躬什么话也没说。在场人的帮助，他狄克已经记在了心里。 “行了，狄克。没必要这样。”奥尔瑟雅语气有些萧瑟，“以后魔法师的情况肯定会更坏，说不定哪天我们也需要你的帮助。” 狄克郑重点点头。 此刻狄克局外人的心态有了改变，对于现在这个小团体，对于魔法师的身份，他有了归属感。 “今天晚上你们就走，如果情况不对，我们其他人也会走。现在大家联系方便，所以即便大家不在提特顿了，还是一个团体。”奥尔瑟雅说道。 …… 裸奔很无奈啊，求点收藏！感谢！ 第58章 艾德琳的想法 马卡斯·西塞罗的庄园里。 现在这里成了教会行动的指挥所，屋顶上架起了几个天线，通过无线电把马卡斯·西塞罗的命令传递到提特顿各处。 现在的提特顿有两个世界。 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提特顿除了生活变得不方便了一些，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变化，治安甚至还变好了，普通人会觉得更安心了一些。 不过如果你是魔法师，则完全不一样，面对的是近乎苛责的审查，只要有一些小问题，就会面对最严厉的惩处。 现在教会的惩处还写在法律条文里，很多魔法师觉得教会的行动很快就会脱离法律。 教会对待魔法师也并不是一味打压，他们愿意接受皈依光明神的人，只要愿意接受神的洗礼，马上就成了自己人。教会的行事风格是，自己人的大问题会变成小问题，小问题会变成没问题。 奥尔瑟雅被软禁在马卡斯·西塞罗庄园的一个房间里。 作为提特顿魔法部的首席魔法师，她当然是马卡斯·西塞罗重点关注的对象。 这间房间一如整座庄园的风格，十分豪华，绸缎的窗帘，驼羊地毯，但是奥尔瑟雅待得非常不自在。 脸上带着结痂的雨果站在奥尔瑟雅面前，露出标准贵族的笑容。 “奥尔瑟雅女士，我们副团长的提议您考虑得怎么样了？”雨果礼貌地问道。 奥尔瑟雅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景色，本来优美的乡村风景现在被一队队巡逻的士兵破坏了。 “我没有意愿信奉光明神。”奥尔瑟雅清冷回应，“光明神也从来不会强迫别人信奉他吧。” 听到奥尔瑟雅提到光明神，雨果做了一个祈祷手势，然后回道：“是的，神不会强迫别人信奉祂，但是作为神的牧羊人，我们的职责是让神的光辉照耀更多的人。其中当然包括您，奥尔瑟雅女士。” “呵呵。”奥尔瑟雅冷笑了一声，“我只是接到了上面的命令来配合你们调查我的学生，其他的事情我没有兴趣。” “好的，如果您改变了主意请告诉我。”雨果保持着微笑行了个礼以后退出了房间。 教会对外宣称，狄克·海科特是所谓『魔法之神』的信徒。为了报复官方对『魔法之神』的压制，他杀死警察局长作为报复。 作为狄克·海科特注册在案的老师，奥尔瑟雅身上的嫌疑当然很大。 教会、魔法部还有奥尔瑟雅本人都知道，所谓『魔法之神』就是瞎扯的，但是魔法部为了堵住媒体的嘴，命令奥尔瑟雅配合教会的调查。 马卡斯·西塞罗顺势就把奥尔瑟雅软禁了起来想转化她。 奥尔瑟雅并不是没有能力离开，而是陷于身份不好动用武力，只能忍受传教士们的软磨硬泡，今天轮到了雨果过来。 教会限制了奥尔瑟雅对外的联系，以为这样可以慢慢拖垮她。但是奥尔瑟雅通过好友联系艾德琳，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 现在她小圈子里的人除了艾德琳身为记者没有走，其他人都离开了提特顿这个风暴的中心。 狄克和多恩医生去了德萨。 哈利放弃了教职去了维斯特姆的机械研究院，科林则隐居在自己的家乡观察着事情的发展。 现在只要进行政治报道的媒体都在提特顿设立的报道站，提特顿每一点变化都会成为第二天媒体的头条。 教会一反常态没有对媒体进行审核，所以有两方势力在用新闻报道隔空交火。 一方自然是站在教会立场上，指控魔法的泛滥成为了社会不安定的导火索，应该禁绝魔法，现代科技已经可以摆脱社会对魔法的依赖。 另一方则认为魔法无罪，有罪的是使用魔法的魔法师。魔法的管制应该更加严格，而不是直接禁止魔法。人类有历史就已经接触魔法，但直到现在也没有人敢说自己把魔法研究透彻了，所以为了人类的未来应该继续对魔法进行研究。 两方人马对于限制魔法其实是狠与更狠的区别，对魔法部这个管理魔法师与魔法的部门都不友好。 艾德琳想要改变这种论调，写了很多篇报道，甚至直接揭露教会的阴谋，但是他的主编根本不允许这样的文章发出去。艾德琳进行了抗议，主编给她的回应是，这些文章跟老板的价值观不符。 “你说我待在这样的报社还有意思吗？学校让我们谨记的新闻精神，现在完全是一个笑话！一个商人的意志就能左右新闻的报道，我的世界观崩溃了。”艾德琳发了条消息跟奥尔瑟雅吐槽。 奥尔瑟雅依然看着窗外，她回道：“学校是象牙塔，现实却是个泥坑。你当然不能用学校书本里的标准来要求现实世界。你的不满我可以理解，但是换一个地方，也许还是一样。” “现在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有些人有了金钱，有了权力就会去染指媒体。我打算辞职换一个地方待待，如果真的像你说的，所有的媒体都一个样子，那我就办一个自己的。”艾德琳回道。 奥尔瑟雅回道：“这个想法不错，但是应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其实你加我为好友以后我就产生了这个想法。” “为什么？” “新闻，新闻，最注重时效性。” “狄克他们远在德萨都能无障碍的通讯，现代所有的通信方式都不可能办到，只要有几个好友驻扎在热点地区，报道只要快人一步，我们就能成为佼佼者。”艾德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你考虑了的很清楚了。”奥尔瑟雅在思考艾德琳计划的可行性。 现在正在经历着的事情让她明白了媒体喉舌的重要性。如果有一家属于魔法师并且有影响力的媒体，魔法部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 “如果你真的愿意干，我支持你！” “那真是太好了！”艾德琳的兴奋从文字都能看出来。 狄克给予了奥尔瑟雅添加好友的权限，但是被奥尔瑟雅添加的人并没有这个权限，所以艾德琳的计划必须要奥尔瑟雅的支持。 此时此刻，狄克与多恩医生正在船上飘着，他们已经进入了德萨境内，但还没到达目的地。 科林说德萨人擅长诅咒给了他们灵感，现在狄克扮成戴着『路人』面具扮成被人诅咒的病人，多恩医生则是狄克的私人医生。 维斯特姆并不禁止德萨人入境，只要合法申请获得批准就能进入。是德萨限制维斯特姆的人员与产品进入，所以去德萨才需要偷渡。 这个限制由来已久，但是现在已经快名存实亡了，除了几个特别封闭的部落，很多部落欢迎维斯特姆的一切。 狄克与多恩医生在船上已经飘了四天，还有三天才能到达目的地。 船舱里的乘客除了狄克与多恩医生，还有几个去德萨碰运气的宝藏猎人。 现在维斯特姆是人类文明的核心区域，但在古代，维斯特姆只不过是边陲小镇。 德萨才是繁华地区，在经历过几次战争以后成了废墟，魔法湍流以后更是退化成了部落政治争斗不断，所以那里的古代废墟根本没有人进行有体系的探索，这给了宝藏猎人机遇。 语气好一点，得到一件好一点的禁物就可以提前退休享受生活了。 古代的德萨也只不过比维斯特姆稍微繁华，魔法文明最核心的区域就是现在的『雾海』。 几个宝藏猎人躲着狄克，因为他们知道诅咒的厉害，生怕狄克的诅咒会传染，所以狄克在船上没有人打扰非常清净。 忽然甲板上传来了几声重响，应该是有人跳上了甲板。 “德萨人的巡逻队上船了，各位注意点。”有个宝藏猎人提醒着自己的同伴。 第59 立志 狄克通过雷达看到有6个人上了甲板，蛇头走过去，双方应该在交谈，然后蛇头带着这几个人走下了船舱。 “大家把自己的财物收好，这些德萨人可不是什么好人。”有个宝藏猎人低声提醒。 多恩医生一如既往十分沉默，不过狄克察觉到了他的身体紧绷起来，似乎准备着战斗。 “您怎么了？”狄克问。 多恩医生睁开眼睛：“船应该到了乌尔萨的地盘，我曾经在这里待过，可能有人认识我。” 至于多恩医生在乌尔萨做过什么，狄克没有多问，问了多恩医生也不会说。 从多恩医生的反应看，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不然不需要那么紧张。 “需要准备战斗吗？”狄克偷偷拿出了手枪。 多恩医生看了一眼狄克，没有反对：“不知道。如果对方是冲我来的，说明我们的路线已经暴露，我在克鲁尔城的朋友肯定出卖了我。” 狄克不再多说什么，因为德萨人的巡逻队已经被蛇头领着下来了。 为了防止宝藏猎人反应过度，蛇头急忙走过去打招呼，然后才走到了狄克他们这边，他们两个人的组合最没有威胁。 “两位朋友，来了几位乌尔萨城的朋友，需要各位出一点招待费用。不强求多，只要给就可以了。这些家伙薪酬不高，就靠这个挣钱，我们帮他们，他们也会帮我们。”蛇头低声说。 狄克点点头，这都是应有之义。前世那么发达，进入某些地区也要被盘剥一下，到了这个世界更是免不了。 见狄克他们没有意见，蛇头赶紧走到巡逻队跟前点头哈腰。 “不知道是不是借口，最后目的还是您。”狄克低声说了一句，从自己的兜里拿出了几张钞票。 “无所谓是不是我。”多恩医生拦住了他说：“不用你掏钱，记住我们伪装的身份。” 狄克愣了一下，点点头，安静待好。 两个人编造的背景里，多恩医生是一位研究型医生，有钱，有探索欲望，狄克是贫穷的病人，是一位获得多恩医生帮助的幸运儿。 狄克的身份不适合出钱。 巡逻队从宝藏猎人跟前一路走来，每队乘客都给了所谓的招待费，走到狄克跟前看到狄克带着面具，巡逻队的头领示意狄克掀起面具。 多恩医生从身上拿出了钱递了过去低着头用不熟练的德萨语解释道：“对不……对不起，这是我的病人，他的脸不能见人……见过的人似乎都会遇到不好的事情。” 乌尔萨城是狼人的地盘，所以巡逻队都带着一些狼人血统。他们的队长就直接长着一个狼头。 “哦？”狼头队长讶异的看向蛇头。 蛇头马上解释：“的确是这样，这位医生觉得他中了诅咒，所以想来德萨寻求帮助。” “诅咒？我们乌尔萨的巫师大人非常擅长诅咒，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你们见到他……不过……嘿嘿。”狼头队长比了一个要钱的手势。 现在狄克越看这个狼头越像是狗头。 多恩医生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说：“我们没钱啊。我的钱已经让克鲁尔的朋友请好了巫师……” 狗头队长眼神一冷，伸手抓住了多恩医生的衣服。 “我觉得你在说谎！难道你认为克鲁尔的巫师比我们乌尔萨城的巫师大人更厉害吗？” 多恩医生连忙摆手道：“没有！根本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是真的没有钱啊！” 狗头队长眼睛一转动对手下一挥手说：“给我搜！” 几个手下如狼似狗地扑向狄克他们的行李，狄克并不害怕，但他还是做出了符合自己身份的举动，缩在角落一动不动。 狄克中的诅咒，对他平时的行动，甚至动用魔法都没有影响，这几天在船上他的身体也恢复了一些，突然出手之下，对付这些人应该不会有问题。 多恩医生做地比狄克更夸张，他直接跪在了狗头队长跟前求饶。 “大人，我们真的没有钱了啊！我的行李里有一些药物，请千万别弄坏了！” “队长，这些药应该值一些钱！” 说着就有人翻出了行李的药品。 德萨工业落后，医药行业更是还处在蒙昧状态，维斯特姆的药物在这里十分畅销，一些稀有药物更是价值千金。 蛇头看不下去了，狄克与多恩毕竟是他带来的客户，如果他不能保证客户安全，他的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队长，您可以适当拿走一些，给他们留一些。” 狗头队长能当上队长当然不是笨蛋，知道不能杀了下蛋的鸡，点点头用一种给蛇头面子的语气说：“行，看在你的面子上，就按照你说的办吧，我们拿一半。” 队员们闻言把多恩医生行李里的药留下了一半，然后丢下杂乱的行李回到了队长身后。 狗头队长看了一眼躲在角落的狄克走上前去。 “我这个人好奇心非常重，所以我想看看面具之下的那张脸。” 狄克马上双手护住面具，狗头队长十分潇洒的揭开了狄克的面具。 面具之下，狄克的脸上是纵横交错的伤痕，这些伤痕组成了一个诡异的符号。 在编制背景的时候，多恩医生已经考虑到这种情况，面具是一层伪装，脸上的伤痕是第二层伪装。在两层伪装之下，应该不会有人能认出狄克。 狗头队长吓了一跳，然后马上把面具丢给了狄克，狄克故意没有接，而是让面具掉在地上，自己再慌忙捡起来。 “走，走。”狗头队长也不再多话，马上招呼自己的队员离开。 等他们离开，狄克与多恩医生才开始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衣服。那些宝藏猎人根本没人有帮忙的意思。 “刚才的表现不错，伪装的很到位。”多恩医生低声夸奖，“其实我怕你引起怀疑，已经做好了杀人的准备了。” 戴着面具的狄克看不出表情，他回道：“没有必要。” 这点小事情根本还激不起狄克的脾气。 其实以他们的实力对付这支巡逻队不成问题，甚至让多恩医生对付这整船的人都不是问题，但是做完这一切的后果会很麻烦。 “有没有人说你成熟得过分了？我很好奇是什么造就了现在的你。”多恩医生低声说道。 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谈心的时候，但有时候就是这样，话头起了就会聊下去。狄克觉得现在是跟多恩医生关系更进一步的机会。 “以前我的梦想是，我揍了人，然后没有人可以揍回来。” “这个梦想太容易达成了。”多恩医生吐槽道。 这个梦想的难易程度取决于狄克想揍的人是谁，多恩医生没有朝更深处想，只觉得狄克这个所谓梦想是儿时幼稚的想法。 “是的，现在我的梦想是杀了马卡斯·西塞罗，教会还要求着我不追究他们的责任。”狄克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多恩医生收拾衣物的手停了一下，然后说：“我不说你这个梦想实现不了。至少我不知道现在这个世界上有谁可以做到。” “大魔法师不能吗？”狄克问。 多恩医生沉吟了片刻说：“大魔法师当然可以杀掉马卡斯·西塞罗，世界上很多人可以杀死马卡斯·西塞罗，不过让教会不敢追究，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办到。” 狄克拿着一只袜子，直起腰俯视着多恩医生：“是吗？那我将是第一个办到的人！” 第60章 克鲁尔城 克鲁尔城，德萨中部的最大城市。 它坐落在最大的电石矿区旁边，自然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是最大的电石矿产区。 电石在这个世界的地位类似于前世的石油，在很多方面运用广泛，是这个世界工业的基础。 维斯特姆作为这个世界唯一的工业强国，对电石矿需求旺盛，克鲁尔城自然赚得盆满钵满。 电石的分布很奇特，最大的需求者没多少储存量，而没有能力运用德萨却储量巨大，所以很多学者认为德萨与维斯特姆之间可以维持和平，电石的贸易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相对于德萨其他城市，克鲁尔城里有更多的维斯特姆的风格，维斯特姆人在这里生活也非常多。 多恩医生选择来这里躲避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在克鲁尔城多了两个维斯特姆的人不会引起注意。 另外，克鲁尔城的统治者是里扎家族，这个家族宣称有龙的血统，敢这么宣称实力当然不差，所以才能震慑住虎视眈眈的觊觎者，也可以为狄克与多恩医生挡住很多仇家。 …… 狄克与多恩医生从船上下来。 天空灰扑扑的，空气中能看见粉尘在飘，港口上的搬运工，满面尘土背着一袋袋电石矿送上运输船。 多恩医生领着狄克坐上了一辆前往城区的汽车。 这辆已经快要散架的六座汽车挤进去了十五个人，多恩医生多给了些钱，司机赶了两个人让出了座位。 车窗外，与狄克他们同船的几伙宝藏猎人，都被自己的同伴接走了，他们根本不往城里去。 “他们不去城里？看来非常着急啊！那个地下城真的有好东西？”狄克问坐在身旁的多恩医生。 他心理年龄很大，但对这个世界的见识总归不如经历丰富的多恩医生。 在船上时，狄克听宝藏猎人们聊天，说克鲁尔城附近出现了一座地下城，里面可能会有了不得的东西。 多恩医生活动了一下身体轻笑一声：“不管是真是假，你也别想着去干宝藏猎人。这种职业听上去很浪漫，其实跟码头上抗包的苦力没有区别。” “怎么说？难道他们会把地下城挖出来？”狄克不解。 他脑袋里宝藏猎人的形象来自于前世的小说与影视，再加上这个世界的各种报道。 不管前世还是现在，影视与文学作品里宝藏猎人都是一种激发男性荷尔蒙的职业。 “我干过这活。”多恩医生解释，“绝大多数的地下城结构都不会完好，这些宝藏猎人是冒险进去探路的人，他们把地下城的地图绘制出来，让组织者在外面直接挖开关键的地方取走宝藏。说白了，就是用生命探路的人。” “卖命的是他们，获取最大利益的却是其他人。”狄克感叹道。 多恩医生点头：“似乎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像我以前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想着努力做好自己的事情，最后我的努力成了对付我的工具。” “你不要学我，要有私心。”多恩医生叮嘱道。 狄克点点头，二人不再说话。 等了再两个乘客，这辆车才晃晃悠悠得启动，开始慢慢走起来。 一路颠簸了两个小时，车子才进了城，到了城里又走了半个多小时，二人才到目的地。 路上几乎都是同一幅画面，尘土、杂草、碎石、死气沉沉的面孔，没有树、没有水、没有动物，狄克想到了前世的西北。 多恩医生与狄克提着行李走进了这家名叫『家乡味道』的餐馆。 现在正是吃午饭的时间，里面十多张桌子，差不多都满着，听口音看衣服几乎都是维斯特姆人。 一个长着兔子耳朵的大妈服务员走过来熟练招呼道：“二位吃点什么？” 多恩医生点点头说：“我是亚力·班的朋友，他在哪？” “老板的朋友啊！你好。他正在厨房。”兔耳朵大妈指了一下柜台后面的门。 多恩医生带着狄克走进向厨房。 进了厨房，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胖子领着两个年轻人正热火朝天的忙着。 “班！”多恩医生叫了一声，厨师看到了多恩医生后马上露出笑容，对手下两个人嘱咐了一下，马上迎接过来。 “医生！” 名叫班的厨师走过来就给了多恩医生一个熊抱。 “多年不见了，你好像都没什么变化，我倒是变成了一头猪。”班松开医生打量了一下，然后自嘲道。 多恩医生一拳打在班的胸口上笑着说：“别瞎说，你可不是猪，你可比猪有杀伤力，应该算是只吃得太好的熊。” “哈哈！”班爽朗得笑起来，“你们应该还没吃饭吧，先稍等我忙完这一阵，我们喝一点！” 多恩医生想问一下自己叮嘱的事情，嘴唇刚动了一下，班就抢先说道：“你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放心吧！等会吃饭再说。” 说完班对外面叫了一声：“丽蒂丝，带客人先去楼上！” 刚才那位长着兔耳朵的大妈走了过来，把他们带到了饭店的楼上就继续去忙了。 这里应该不是班的家，是工作闲暇时的休息室。 狄克找了个椅子坐下来，多恩医生则盯着休息室床边一副电影海报出神。 那是一部名叫《黑色战场》的战争电影，狄克没有看过，但是知道这部电影，因为它被禁了。 这张海报似乎勾起了多恩医生的某些回忆，狄克不忍打扰，便安静的等着。 狄克进了管理员模式，他在思考着要不要给艾德琳添加好友的权限。 艾德琳与奥尔瑟雅的来往信息，他看过了，这有点侵犯隐私，但也是因为奥尔瑟雅要求给艾德琳权限，他才去看的。 狄克对自己还是有点要求的，如非必要他不会去看其他人之间的私聊信息。 自从上次奥尔瑟雅对狄克进行了一次信息骚扰以后，系统似乎也有了进化，给了狄克一套信息处理的系统。 现在他可以设定敏感词，只要提到这些词，系统就会通报给狄克，或者去执行狄克设定的操作。 奥尔瑟雅还处在软禁当中，艾德琳则已经开始了她的计划，物色了几个可以发展的对象，并且告诉了奥尔瑟雅。 对于这几个人选，奥尔瑟雅也认可，但是她没办法添加，所以才向『管理员』进行了咨询。 给予艾德琳添加好友的权限也不是不可以，狄克先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艾德琳的计划顺利，艾德琳成为了举足轻重的媒体人，他会不会忍不住干预她的报道？ 狄克给自己的答案是，他肯定会干预，所以他必须要把这点跟艾德琳讲清楚。 于是狄克点开了艾德琳的聊天框，以『管理员』的身份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第61章 叙旧 狄克用管理员的身份给艾德琳发了一条消息，消息的内容是狄克对艾德琳的一些要求，一共是三条。 第一，艾德琳的好友只是她的好友，也就是说以她再建立一个群组，并且需要保密。 第二，以后艾德琳的想法实现获利需要上交一半的利润。 第三，管理员将监督一切，如果有违反规则的事情，管理员将进行处罚。 对管理员的要求，艾德琳没想着拒绝，好友系统是她构想的基础，所以不管管理员的要求多严苛，为了自己的理想，她都会答应。 不过她有一个地方不清楚，就是所谓的规则，于是她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规则是什么？” 狄克立刻回道：“管理员的意志。” 此刻艾德琳正坐在回维斯特姆的飞机上，看到这条回应她汗毛立即竖起来。 意志，有智慧有思维才能有意志。 她跟奥尔瑟雅曾经怀疑好友系统背后是个高级魔法师，或者超越高级魔法师的存在，甚至是一个祂。 但那仅仅是猜测，后来管理员并没有显露出人性或者神性，更像是一个机械——只回应设定好的问题。 艾德琳现在接到的信息是管理员第一次显露出了人的特性。 “你是谁？” “管理员。” 狄克知道自己的用词可能吓到了艾德琳，这是他故意的，也是为以后更多利用管理员身份做事进行铺垫。 艾德琳还想多问，但是不知道会不会激怒管理员，她选择了沉默。 然后给奥尔瑟雅发了一条胡言乱语的信息。 奥尔瑟雅正吃着自己单调的午餐，她看到了艾德琳的信息，先是一愣，然后马上提起精神来，这是一段密文。 刚刚获得好友系统时，奥尔瑟雅怕发出去的消息被监控，所以与艾德琳之间约定了重要的事情用密文。 奥尔瑟雅解密了密文，艾德琳把自己与管理员对话告诉了她。 狄克并没有监控着她与奥尔瑟雅之间的通信，他没见艾德琳回话。 “是否希望获得权限？” 艾德琳这边刚刚收到奥尔瑟雅的回话，她翻译过来，是非常简单的一句话：“我们没有选择。” 是的，艾德琳空有理想，如果没有好友系统，她没有资源也没有实力支撑起一个媒体。 奥尔瑟雅现在的处境，如果没有好友系统，她也不可能撑得住，早就武力逃跑了。一旦逃跑，她就只能像狄克一样亡命天涯。 她们维持自己的现状，改变自己的现状，最大的持仗就是系统，她们没有选择。 艾德琳关闭与奥尔瑟雅的对话框，点开管理员的名字回道：“是的，我愿意。” “是否愿意遵守管理员设定的准则？” “愿意。”艾德琳回道。 狄克马上切换到管理员模式，给了艾德琳权限。 艾德琳立刻感受到了系统的变化，等到下了飞机，她就能开始接触自己物色的人选。 狄克收回注意力，多恩医生已经恢复了正常坐在了床上，腰杆挺直。 “班大厨是您的战友，他为什么会留在这里？”狄克轻声问，他对这位大厨非常好奇。 多恩医生看了狄克一眼说：“他跟你一样是维斯特姆的通缉犯，他想回去也回不去。” “我们是准备在地方落脚，还是要再换地方？”狄克问。 在诅咒去除之前，狄克还必须待在多恩医生跟前。在来的船上，诅咒又发作了一次，是多恩医生及时的干预，他现在才看上去没什么事。 多恩医生考虑了一下说：“去除诅咒不是简单的事情，所以我们要做好在这里长久待下去的准备。” “好的，我明白了。”狄克点点头。 多恩医生看了狄克一眼，他笑了笑说：“我准备继续做医生，你打算做什么养活自己？” 与狄克接触多了，多恩医生清冷的性格有些松动了，所以对狄克话变得多了。 “我看班大厨的厨房好像人手不太够，我可以去帮忙。”狄克说道。 两个人在克鲁尔城生活不可能光吃老本，还是需要一些营生的。 狄克准备先在班大厨这里过度一下，再看看自己在克鲁尔城能做些什么。 “听奥尔瑟雅说，你的厨艺不错，你想转行了？”多恩医生随口一问。 狄克摇头说：“当然不会，我不会放弃魔法。做饭只是我的一个兴趣。” 多恩医生点点头。 如果狄克真的说自己放弃了魔法，多恩医生甚至可以直接放弃他，因为厨师狄克是没有价值的。 没过一会，班大厨拎着一瓶酒走了进来，兔耳朵大妈端着两盘菜跟在后面。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班大厨爽朗笑着说。 多恩医生与狄克站起来，让班大厨收拾出了一个吃饭的桌子，酒菜上桌，他马上招呼两个人吃起来。 狄克浅尝辄止，班大厨的手艺不错，但还是不合狄克的胃口，他就在旁边给班大厨跟多恩医生倒酒。 两个中年人喝上酒，免不得要回忆当初，从二人酒后的谈话里，狄克知道了一些多恩医生的往事。 二十多年前，多恩医生曾经带领着一支特殊部队在德萨境内执行任务，班大厨是队员之一，他们杀了许多德萨境内的重要人物。 只是班大厨为什么没有离开这里，他们没有提到，可能是里面有什么事情狄克这个外人不适合知道。 一瓶酒快要喝完了，两个中年人似乎意犹未尽，但都没有选择尽兴，放慢了喝酒的速度。 “你给我们找的巫师是什么水平的？”多恩医生直接问。 班大厨喝了一口酒，他说道：“克鲁尔城的巫师很多，也跟魔法师一样实力差距很大。我给你们找的这位虽然名声不大，可是实力却很厉害。” “我认识吗？”多恩医生问。 “哈哈！”班大厨大笑起来，“你认识的那些巫师我可见不到，可能要把你当初的名字说出去。” 多恩医生自嘲笑了下：“你一说，他们马上就会来杀我。” “放心吧，跟你那么久，看人的本事还是有一点的。”班大厨打着包票。 “我们准备在这里常住，帮我们找个住处吧。”狄克插嘴道。 班大厨脸色一喜说：“真的吗？这事包在我身上！” 多恩医生问：“什么时候去见巫师？” 他把酒杯举起来：“来！干杯，喝完我就带你们去见巫师！” …… 后台通知说二月一号，要上架，我很懵。 不求其他，我写着，您看着，来日方长。 第62章 巫师 班大厨开着他满是灰尘的卡车带着狄克与多恩医生朝城中心的高塔开过去。 狄克坐在后排，他在城外就注意到了那座高塔。 “班先生，那座塔是什么地方？” 班扶着方向盘，抬了一下头说：“那是克鲁尔城的主人，努恩酋长的高塔。” “听说努恩酋长非常厉害。”狄克笑着说。他在船上听过宝藏猎人对努恩酋长的评价，十分忌惮努恩酋长会干涉他们的行动。 班大厨哈哈一笑道：“当然了，不然他也不可能占据克鲁尔城。努恩酋长宣称自己有龙的血脉，很多人不信，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在运用火与毒方面十分强大。” “您信吗？”狄克继续问。 这个世界的龙就是那种大蜥蜴，是邪恶与强大的化身。 “我倒是很相信，因为那个家伙的贪婪只有龙可以媲美。”班大厨吐槽了一句。 “努恩酋长我知道一些，他的实力按照魔法师来评价，应该是2级。整个德萨也没几个能比他厉害的。”多恩医生适时插嘴，“也是因为他贪婪，所以才愿意与维斯特姆做生意。别看现在德萨人似乎不再仇视维斯特姆了，但真正没有其他想法的人也只有这个努恩酋长了。” 维斯特姆与德萨的仇怨缠缠绵绵了几百年，这种敌视已经写进了血液里。 “所以整个德萨就这里能活得稍微自由一些。”班大厨说道。 “据说努恩酋长有意退休，去维斯特姆享受生活。”多恩医生接着说了一句。 班大厨摇摇头说：“这种传言每年都有，真假谁也说不准。克鲁尔城的电石矿生意让太多人在意了，很多人在等努恩酋长退位。有些人不想等了就开始从其他方面下手，就今年努恩酋长就被刺杀了两次了。” “说起来，我给你们找的这位巫师也是努恩酋长刺杀案的受害者，不然以她的实力肯定前途无量。” “她？女巫师吗？”多恩医生皱眉。 班大厨显然知道多恩医生在意什么，他笑着说：“放心好了，虽然是一位女巫师，但是实力肯定有的。” “女巫师有什么不对吗？”狄克好奇问。 班大厨解释道：“德萨这里女人只是财产，巫师这种高贵的职业只能是男人。现在女人的地位没提高不少，但是女巫师出现了，因为德萨现在有巫师天赋的人越来越少，为了巫师血脉的存续也开始培养有天赋的女人。” “巫师跟魔法师不同，巫师更注重血脉与天赋，培养起来更没有系统。”多恩医生解释道：“如果维斯特姆没有现代魔法师，魔法师的人数只会比巫师多那么一点点。” “她跟努恩酋长有什么关系？”多恩医生为狄克解释了一番，然后问班大厨。 “说是努恩酋长的女儿，但酋长的后代太多了，也算不上尊贵。那次努恩酋长被刺杀，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救治了那个杀手。” “真够倒霉的。”多恩医生感叹了一句，身为医生他对这种状况更有体会。 在德萨，巫师几乎是全能的角色，是学者，是医生，是传教者，也是统治者。 卡车在路上颠簸了半个小时，停在了一条偏僻巷子里，旁边有一栋用砖头建起来的小楼。 这栋楼与它旁边的灰色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竟然漆成了彩色的，屋顶是红色的，墙壁是黄色的，墙上还有各种涂鸦，院子里用白色的石片铺了几条路，路的边上竟然还有几株不知名的植物，在这里可不常见。 班大厨带着他们下车，直接推开院子进去，来到了房门前才敲门。 “进来。”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有些嘶哑，但不刺耳很有磁性。 房间里充满了烟，像是下了浓雾，根本看不清楚房间里有什么东西，狄克闻到了烟草的味道，这是有人抽烟抽的。 “塔雅巫师，上次跟你说的人来了。”班大厨也不敢朝前走，站在门口叫道。 巫师总是跟毒药与诅咒联系在一起，他们的房子可不是随便进的。 “来了，来了。” 从烟雾里显现出一双黄色竖瞳，伴随着脚步渐渐显现出走一位矮个子女性，尖脸黑发，穿着背心短裤和拖鞋，手臂胸口有许多纹身。 这种形象与狄克脑袋里想象的巫师形成了巨大的对比，这哪里是巫师简直就是维斯特姆特有的颓废一族的形象。 “塔雅巫师好！” 班大厨打了个招呼，然后还行了个克鲁尔的礼，狄克与多恩医生则是点点头。 “早跟你说过叫我塔雅就可以了，我不喜欢巫师这个词。”塔雅没好气说道。 然后她马上打量起来狄克，因为他的装扮最显眼，狄克马上感觉到自己被人用魔力窥视了。 “魔法师？难道维斯特姆没有人能解决诅咒吗？要跑到这里来？”塔雅一下子看穿了狄克魔法师的身份，“噢，我明白了。你们是维斯特姆的逃犯吧。” “对。”多恩医生没有掩饰，“来克鲁尔城是为了解除我病人的诅咒，也是为了逃难。” 塔雅走进了烟雾里拿了烟与火机。 “抽烟吗？” 三个人都摇头。 塔雅给自己点上烟，看了看自己的屋里的情况：“走，出去说。” 她走到院子里，找了个稍微干净的地方，直接就坐在了地上。班大厨也跟着坐在了地上，多恩医生与狄克对视了一眼跟着坐了下来。 “好了，现在可以谈正事了。”塔雅吸了口烟说道：“我不喜欢搞一些虚幻的东西，直接一点，你们给多少钱？” 谈这种事情其实应该狄克说话，因为毕竟是为他解决问题，但还是多恩医生接手处理了。 “不知道您需要多少钱？”多恩医生说，“我们刚来克鲁尔城，带的钱并不多，也不知道行情是怎么样的，还是您说一个数字，如果我们能接受就请您帮忙。” 塔雅伸出了一根手指：“如果诅咒容易解除，你们也不会跑到这里来了，我要一千枚金币！记住了是金币！我不要你们维斯特姆的钱！” 德萨的通用货币是金币，与维斯特姆钱币兑换的比例是一比十，塔雅一开口就是一万块，这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班大厨沉默着，此刻他不好说话。 多恩医生思考了一下说：“可以，如果你能把诅咒除掉，这笔钱花得也值得。不过我们没有那么多现金，能不能分期给你？” 塔雅看了一眼多恩医生笑着说：“当然可以，我也不怕你们不守信用。在去除你们现有的诅咒的时候，我会加上我的诅咒，等你们还完了钱，再给你去除。” “狄克？”多恩医生看向狄克。 狄克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 明天上架，没什么感言，有能力就订阅一下，也不求其他了。 第63章 重启 狄克躺在一张石板床上。 这里是塔雅家的地下室，四壁上有很多点着的蜡烛照明，虽然没有风但灯影恍动似乎有鬼神在舞动。 一口粗糙的铁制大锅在冒着热气，但是锅下却没有火，锅里泛绿的液体倒是符合狄克对巫师的刻板印象。 塔雅站在狄克身前，班大厨与多恩医生站在不远的门口处。 “你身上诅咒很低级，只锁定了你的躯壳，所以要骗过它很容易。”塔雅抽着烟用缓慢的语速解释着：“我会让你假死，让你身上的诅咒完成任务，它自然就没有了。” “我需要注意什么情况？”躺着的狄克问。他现在已经脱掉了『路人』面具，但脸上的伪装还在。 “你是魔法师吧。” 狄克点头。 “等一下我进行仪式的时候，你不要运用你的魔力，也不要抗拒。如果你的魔力干扰了仪式，你会真的死掉的。”塔雅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警告。 “我们怎么确定不是你的问题？”多恩医生在后面问。 塔雅回过头轻蔑说：“死了肯定不是我的问题，肯定是他的问题！如果你不相信我，现在就走吧。” “没关系，我相信塔雅巫师。”狄克躺在石床上冷静说。 “好吧。” 狄克信任的是多恩医生，这种信任传递到了他的战友身上，既然班大厨选择了塔雅，一定有他的原因。 塔雅对狄克给自己的信任很满意，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放心吧，这个仪式对我来说太简单了，不会出现意外的。”塔雅自信笑道。 多恩医生也笑了，多问一句也是为了达到这个效果，他怎么可能不相信班大厨的眼光。 “现在闭上眼睛，我开始了。”塔雅对狄克说道。 狄克依言照办。 塔雅忽然手舞足蹈，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着什么语言，开始绕着狄克转圈。 绕着狄克转了三圈，塔雅深吸一口烟，把嘴上的烟吸尽，转头吐掉烟头，右手二指放在嘴唇，然后一拉，一条烟龙从她嘴里出来，跟随着手指钻进了狄克的鼻子里。 石床似乎产生了吸力，地下室四壁的蜡烛焰火向它飘。 烟龙从狄克的鼻子进去，转了一圈然后又随着塔雅的手指原路返回了。 躺在石床上的狄克则感觉到身体飘了起来，然后他就感觉到脖子后面被一股力道把自己拎了起来。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躺在石床上，转头看向塔雅，发现她正看着自己。 “你已经死了，现在是灵魂状态。” 狄克第一反应是调出系统，但是系统却没有出来。狄克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惶恐起来，如果因此系统消失，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多恩医生并没有察觉到系统的消失，他所有的注意力正放在狄克身上。 被软禁着的奥尔瑟雅第一时间察觉到了系统的消失，与自己的朋友聊天是她打发无聊时光的唯一手段，现在她正在跟艾德琳聊着。 奥尔瑟雅猛然觉得无助起来，她开始胡思乱想，是不是系统背后的人觉得自己没有价值了，选择抛弃了自己？ 艾德琳也察觉到了，她正在跟奥尔瑟雅讨论着自己的计划，系统消失她愣了一下，她倒没多想，因为跟『管理员』有过直接交流，没有奥尔瑟雅的担心。 系统里的其他人也有注意到的，但都没有多想。 狄克的灵魂停留了大概一分钟，塔雅确认了狄克身体里的诅咒消失了，她的手指带着狄克的灵魂，从鼻孔进入了狄克的身体。 身体一震，狄克醒了过来，他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 切换进系统，显示着一行字：系统正在启动…… “感觉怎么样？”塔雅问狄克。 狄克把注意力收回点点头：“很正常。” 多恩医生走到了狄克跟前，他用手做了个检查，点点头确认狄克的身体没有问题。 系统启动成功。 狄克看到熟悉的界面心安了不少，远在千里之外的奥尔瑟雅心也安了，系统没有抛弃她。 马上奥尔瑟雅就给艾德琳发了信息，两个人就开始讨论起刚刚的情况。 “现在付钱吧。”塔雅对多恩医生伸出了手。 多恩医生不好意思笑了一下说：“稍等，我手上没有金币，我现在跟班去换一下，让他在这里等着。” 塔雅看了狄克一眼，点点头。 狄克从石床上下来，他问塔雅道：“你给我下了什么样的诅咒。” 塔雅神秘笑了一下摇摇手指说：“这可是秘密，等我收不到钱了你会知道的。” “谢谢。”狄克也不再多问，“我出去透透气。” 反正自己身上有诅咒，肯定跑不掉，狄克也不避嫌了。塔雅没有反对，他就出去了。 狄克走到了塔雅的院子里像刚才那样坐在了地上，脑袋里想着刚才系统的重启。 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身体，系统就停机了，灵魂回归身体，系统重新启动，那么系统的载体就是自己的身体？ 可是这又有点说不过去，自己穿越是灵魂穿越，按道理系统应该跟自己的灵魂绑定的。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狄克进入系统，开始寻找可能的变化，最后他发现系统选项上多了一个重启按钮。 重启？ 重启有什么意义？ 狄克有些摸不到头绪，重启就是灵魂出窍？ 要不要点一下？ 刚要用意识点下去，狄克放弃了，不可预知的东西现阶段他选择谨慎尝试，万一重启失败呢？ 塔雅从地下室走了出来，又点了一支烟。 “塔雅小姐，能请教一个问题吗？”狄克看见塔雅就走了过去。 “一般来说，咨询是要收费的。今天就当是赠品吧，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就仅限一个啊。”塔雅随意说道。 “我身上诅咒为什么是低级诅咒？” 塔雅吐出一口烟解释道：“诅咒嘛，最高级的是锁定血脉，只要你有后代就一直存续。次一级的锁定灵魂，即便你死去了，只要灵魂存在诅咒就不会消失，通常是针对强大的魔法师。最次一级的就是你中的这种，只锁定躯壳。” 狄克点点头，诅咒很像一个电脑程序，任务完成就不再执行。灵魂出窍就相当于死亡，骗过了诅咒。 现在诅咒消失了，不知道马卡斯·西塞罗那边能不能感觉到。 “给我下诅咒的人，可不可以察觉到？”狄克又问了个问题。 塔雅看了狄克一眼，意思是要收钱了。 “欠账。”狄克笑了一下，反正债多不愁了。 “这个问题值10个金币。” “好的，没问题。” 塔雅开心一笑，然后解释说：“一般来说这种低级诅咒施咒的条件都很低，所以你跟施咒的人没办法感应到。” “谢谢。” 看来马卡斯·西塞罗没有太在意自己，不过想想也是，自己只是个最低级的魔法师，也轮不到别人重视自己。 没过多久，多恩医生与班大厨回来了，带回来100个金币给塔雅。 虽然只收了十分之一的钱，塔雅也没有不高兴，她强调了一下说：“剩下的钱我给你们一年的时间，过了时候别怪我啊。” 狄克苦笑着点头，他现在开始有压力了。 给自己祛除诅咒的钱肯定不能让多恩医生出，也就是说他得在一年里赚到1010个金币。 “明天开始，马上找钱！”狄克在心里对自己说。 第64章 形势 克鲁尔城西，一幢装修考究的的别墅里，狄克正帮着班大厨准备着晚餐。 这里就是狄克与多恩医生在克鲁尔城的住处，楼上住人楼下是多恩医生的诊所，狄克则住在了车库里。 倒不是多恩医生让狄克住在车库，而是狄克自己要求的，因为离开军队已久的多恩医生习惯了单独生活，狄克觉得自己不应该打扰。 而且狄克也不好意思住在房子里不给房租，现在他可没多少钱。 狄克有一些钱，肯定不足以还债，所以他决定先不着急还钱，用这些钱作为本钱赚钱。 “班先生，克鲁尔有什么来钱快的行当？”狄克在切着肉问。 班大厨在熬汤，拿着汤勺反问：“你有什么想法？” 狄克抬头，但手上的刀没停，这一手看得班大厨爱才心起。 “原来我打算跟您讨个工作，现在债务太大，肯定不行，所以我想找个来钱快的活。”狄克说。 班大厨心里说了一声可惜，从狄克的刀功看得出来，这个孩子的厨艺肯定不弱。 他想了一下对狄克说：“你想在一年内还掉一千多金币的债务，合法的事情只有买彩票。看来啊，你只能干不合法的事情了。” 狄克对干不合法的事情倒也没有多反感，首先他对法律本来就没有多少尊重，他做事只要合心意，合法不合法他都会去做。 “您说。” 班大厨看了狄克一眼，他对狄克的背景并不了解，但是看得出来狄克年纪不大，可是从狄克对自己话的反应来看，这位少年的性格很老成。 “抢劫、诈骗这类事情我就不说了，如果你去干，我也不会放过你。”班大厨警告道。 狄克也不会允许自己去干这些事情。 “剩下的就只有宝藏猎人与赏金猎人两个工作了。”班大厨说道。 “他们不合法？我来的船上有几波这样的人，他们可没有掩饰自己的职业。”狄克对这两个职业了解不多。 “不合法，却也不违法并，应该是一个灰色地带。”班大厨说，“我的餐馆就是靠着我过去当赏金猎人的积蓄开起来的。” 说话间，狄克手上的肉已经切好了，他放下了刀，满脸郑重请教。 “请您说说，为了还债我没有别的选择。” 班大厨似乎想到了过去的自己，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宝藏猎人更像盗墓贼，运气好的话，出一次货你就能还掉债务。不过能出好货的地方肯定轮不到你这种新人，干这行潜规则太多，新入行的要熬过去很多坑才能赚钱，我不推荐。” “赏金猎人则更正规一点。整个德萨地区的权力非常分散，许多人在一地犯罪后，跑到别的地方去继续犯罪或者享受人生，跨区抓捕又很敏感，所以很多地方开始悬赏罪犯。最开始都是单独行动，有时候免不了很混乱，后来赏金猎人工会出现，行动开始规范起来。” “我建议你去当个赏金猎人，但也要提醒你，这个工作还是非常危险的。”班大厨郑重说道。 “遇到危险我可以反击吗？”狄克问。 “哈哈！”班大厨笑起来，“所有针对人的悬赏都有两个价格，一个是活的，一个是死的，你说呢？”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您！”狄克道谢，他接受了班大厨的建议。 干赏金猎人狄克没有心理压力，至少不会违背他的道德观，再一个这个工作也可以锻炼他的战斗能力。狄克可不会待在德萨一辈子，他肯定会回维斯特姆，有些人在他的杀人清单上。 还有一点，如果悬赏的对象是魔法师他杀了还能拿经验，何乐而不为呢？ “不知道杀巫师有没有经验可以拿？”狄克在心里想着。 …… 餐桌上摆着几个维斯特姆风格的菜肴。 狄克、多恩医生还有班大厨，三个人举起了酒杯。 “今天这顿就算乔迁的庆祝礼吧！”班大厨笑着说：“大家干杯！” 三人把酒喝完，多恩医生带着笑意说：“我的朋友也不多了，现在看来离开提特顿是一个正确的决定，能常跟朋友再一起还真的不错。” 班大厨笑着给多恩医生倒满酒。 “医生，你变了很多啊。以前可见不到你说这么感性的话啊。” 多恩医生点点头叹了口气说：“是啊，现在回想以前，发现自己总归还是老了。既然老了，有些东西该放下就放下吧……” 说着多恩医生的语气伤感起来，似乎想起伤心往事。 班大厨给自己倒上酒，拍了多恩医生的肩膀：“医生，咱们能活着就很不容易了，别给自己太多压力，压力太大了容易垮掉。” 两个人撞杯喝光了酒。 狄克拿起酒瓶给两个沧桑中年人倒酒。 多恩医生看了一眼狄克，他问道：“狄克，你有什么打算？还想回提特顿，回维斯特姆吗？” “当然。”狄克没有犹豫，“我的老师还在那里，我的朋友也在那里，我肯定会回去。” “好吧，那你应该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你是不会闲着的。我对你的训练会更加严格。”多恩医生说道。 “那将是我的荣幸！”狄克真心诚意说道。 多恩医生最厉害的能力并不是医术，而是他身为老兵的技能与经验。有这样一个人愿意教自己，真是可遇而不可求，即便累一点，狄克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刚才我给了狄克建议，让他尝试去做赏金猎人。”班大厨说。 多恩医生点点头，并没有反对。 …… 饭后，班大厨离开了。 狄克正在收拾餐桌的残局。 “讨论你也看到了。你的老师处境十分不好，我觉得你要做好准备。”多恩医生说道。 刚才系统群组里，大家讨论了维斯特姆最近的形势，形势很不好，反魔法师成了风潮。 政客在媒体的压力下开始转换态度开始攻击魔法师，攻击现行的魔法制度，平民百姓受到媒体与政客影响也开始害怕魔法师。 狄克脸上露出了忧虑，多恩医生所说的准备是指奥尔瑟雅出事的心理准备。 奥尔瑟雅的软禁根本没有解除的迹象，魔法部也哑火根本放不出屁来，任由教会的人掌控形势。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所谓的反魔法师的潮流都是教会掌控的媒体引起的。 身在监牢的奥尔瑟雅了解外面的情况，她有了不好的预感，今天她开始像交代后事一样，给狄克列了很多书单让狄克去看。 狄克很想把奥尔瑟雅救出来，但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他拥有系统这种逆天神器，可是他本身的实力与势力面对这种国家层面的角力太过弱小根本使不上力。 “他们说要组织去救老师，您说有机会吗？”狄克问。 多恩医生摇摇头伤感说：“我认为没有机会。就算有机会，奥尔瑟雅也明确表示了反对，她不愿意朋友为自己冒险。我觉得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现在只能期待艾德琳可以让魔法部高层发力了……” “我实在搞不清楚魔法部为什么会这样软弱？难道就因为大魔法师身体不好？！”狄克愤恨道。 多恩医生坐到了沙发上，他酒有些多，红着脸说：“魔法部一直是这样！我早就跟奥尔瑟雅说过，不能指望那些家伙！” 狄克捏着拳头。此刻，他觉得自己非常窝囊。 “孩子，世界就是这样残酷与冷血。”多恩医生看出了狄克的情绪不好，他感叹道：“在大势面前，个人的力量非常渺小，除非你现在有大魔法师的实力，只有那种力量才能改变局势。” “所以小子，你想开一点吧。不管奥尔瑟雅怎么样，你最该做的事情还是提升自己的实力！” “我明白。”狄克沉声回道。 …… 头一次收到月票，也不知道说啥。拜谢退蜕与小强的月票！ 第65章 赏金猎人 乔迁晚饭的第二天早晨。 狄克穿着奥尔瑟雅给自己的魔法袍，戴着『路人』面具来到了克鲁尔城赏金猎人的据点外。 在不明就里的人看来这里是一家名叫『克鲁尔营地』旅店。这里的入住费用高得吓人，但是旅店的服务与房间就只是普通的旅店。 这里用价格把普通住客拒绝在外，只有注册的赏金猎人才能以正常价格入住，当然如果你非要住，他们也不会拒绝，毕竟这里也不怕人看。 『克鲁尔营地』是一栋独立建筑，与旁边的房子间有大概十米的空地，放着一些装饰的石头。门口的卫兵拿着武器，审视着来往的所有人，看上去不像旅馆更像是堡垒。 狄克带着面具走了过去，警卫拦住狄克。 “干什么的？” 这位长着一张马与人合成脸的警卫语气平常，因为这个地方经常会见到奇怪的人，狄克也不是第一个带着面具来的人。 “我想注册。”狄克低声回应。 “新人？”警卫笑了一下，发出了马匹一样的叫声，跟自己的同事对视了一眼，“这倒很少见啊。” “身上有武器吗？”马脸警卫问。 狄克点头，他的武器都在游戏背包里，他就是一个行动的武器库。 “那我得跟你说一下啊。营地里禁止打斗，更严禁动用武器，违禁者最高可以处死。”马脸警卫脸色严肃警告道：“这不是开玩笑啊，你最好记住了。” “谢谢，我明白了。可以进去了吗？” “进吧。到前台说明你的来意，会有人帮你的。”马脸警卫让开了路。 狄克再次道谢，走了进去。 马脸警卫看着狄克的背影，跟自己的同事说：“还真有礼貌，听口音也不是本地人。你们说这家伙会不会是外面派到克鲁尔城的间谍？” “你想得太多了吧。”他的同事吐槽：“整天怀疑别人，你觉得德萨有人敢在克鲁尔城搞事情吗？” “你真没意思……”马脸警卫对自己的同事很失望，“之前酋长被人刺杀不说话搞事情？说不定那次刺杀只是试探呢？” “好了，好了，别瞎想了。酋长的实力在那呢，德萨可没有人可以杀了他！”说完翻了个白眼。 马脸警卫吃了个白眼，一脸无趣。 狄克走到前台，这里跟普通的旅馆一样，一位年轻的女兽人看见狄克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只是她嘴里的尖牙有些吓人。 “您好，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这位小姐看上去有些猫科动物的血统，只是不知道是哪种。 “我想注册成为赏金猎人。” “请稍等。” 兽人小姐带着笑容拿起电话，跟电话那头说了几句以后，她从前台里走了出来：“请跟着我。” 狄克跟着兽人小姐，看到了她屁股处的尾巴，她一边走，尾巴还一直摇。 走进前台旁边的一扇门，然后拐了两个弯，出现了一个与酒店前台类似的大堂。 这里的装璜完全没有了酒店的风格，倒像是一个交易所，一面墙上挂满了悬赏令，墙下有个柜台，有两个柜员站着迎客，有几个人站在柜台前望着墙上。 “注册就在那边。” 狄克马上道谢，兽人小姐笑了一下便再次摇着尾巴回去了。 走到柜台前，还是一个兽人，是一位长着鬃毛的中年男性。 “有什么事情我可用帮你的？” “我想注册为赏金猎人。”狄克隔着面具说道。 兽人员工点点头，拿出了一张表格：“请给我一枚金币注册费。” 狄克拿出一枚金币递过去。 “请为自己起一个代号。” “就叫『路人』吧。” 狄克想了一下说，他不想用太过于高调的代号，路人是面具的名字，正好也可以代表他现在的状态。 作为穿越者，狄克觉得这个世界只是自己路过的一站而已，最后自己还是会回去的。 兽人员工从柜台下面取出了一枚铁制徽章，用特制的笔在徽章背面写下了路人两个字，然后递给狄克：“你的编码是2334113，请记住。接任务或者交任务需要出示徽章与编码，它们是你在营地的唯一凭证。” 狄克接过了徽章，徽章正面的图案是枪与弓箭交叉，背后只有名字，但是狄克能感觉到徽章应该是一件禁物，蕴含着魔法应该不会被仿制。 “恭喜你成为了营地的一员。”兽人员工把刚才那个数字写了个纸条递给狄克，笑着说：“现在我给你介绍一下营地。” “好的，谢谢。”狄克收了起来道谢。 “营地为猎人们提供任务、住宿、医疗、情报、物资以及金融服务。” “德萨各地都有营地，猎人可以入住，营地负责安全。受伤了，营地里有专门的医疗服务。” “针对各种任务以及目标，营地可以提供各方面的情报，当然你有消息，营地也会收购。” “营地有购物区，在这里你可以买到任务里需要的各种物品。营地也提供存款与借贷服务，与外面的银行不同，营地更看重能力，能力越高，给予的额度也越高。” “最后，营地最重要的功能是发布悬赏。我身后墙上贴着的就是现在所有的悬赏。”兽人员工侧了下身子为狄克让开了视线。 “上面是高等级悬赏，需要的保证金也越多，新人不建议尝试。悬赏越往下越容易，个人建议你先从容易的做起，累积一些经验。” “谢谢，我明白。” 狄克打开了录像模式，然后退了两步把整面墙截了个图，回去以后可以进行一个统计与整理，寻找性价比最高的悬赏任务。 离开了柜台，狄克没有离开，他今天准备接个任务试试手。 从悬赏墙最下面看起，基本上都是情报类的悬赏，每个悬赏最下面会有保证金金额，以及兑付悬赏的条件。 跟营地筛选普通旅客的手法一样，也是用保证金筛选赏金猎人，甚至有些悬赏保证金的数额比赏金还多。 狄克刚刚到克鲁尔城，对本地还不熟悉，这类悬赏不适合他。 再往上看多了一些猎杀、跟踪、以及侦查类的任务，猎杀目标不是人而是一些特殊的动物，狄克没有在墙上看到杀人的任务。 选来选去，狄克看中了一个跟踪任务。首先狄克完成这个任务肯定没有压力，作为熟悉流程的任务很合适，另外这个任务的赏金也不错。 狄克还是找了那位兽人员工。 “我想接17226号悬赏。”每个悬赏都有一个编号，只要说出编号就行。 兽人员工翻了一下手上的记录，探起头说：“这个任务的保证金是5枚金币，酬金是20枚，这是一个独家任务。” “好的，我知道了。”狄克点头。 所谓独家任务的意思是，这个任务狄克接了就会从墙上取下来。有些任务难度较高，任务发布者希望赏金猎人之间有竞争，所以会多给几个名额。 “请付钱吧。” 狄克把金币交上去。 “你的徽章以及编码。”兽人员工拿出了一个铁板在狄克面前。 他刚刚把这两个东西给了狄克，但狄克还是老老实实递上徽章。 兽人员工把徽章放在铁板上，然后示意狄克在铁板上写上了自己的编码，狄克用手写下编码，铁板抖了一下。 “好的，这个任务归你了。” 兽人员工收回铁板给了狄克一个档案袋，袋子上写着悬赏编码。 狄克打开，里面只有一张纸条，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如果你觉得对方的要求超过了悬赏金额，你可以向营地报备，营地会有裁判。如果营地支持你的说法，悬赏发布者必须增加赏金。如果不支持你，意味着你失败了，会没收你的保证金。”兽人员工嘱咐几句。 狄克点点头问：“这里可以打电话吗？” 兽人员工指了指外面说：“你进来的地方有付费电话。” 第66章 女魔法师的决定 教会的监狱里，奥尔瑟雅被单独关押在一间牢房里。 牢房只有头顶上一个巴掌大的透气孔，牢房的墙壁上布满了发光的线条，它是限制魔法的神术，也是照明。 奥尔瑟雅坐在地上，脸色平静。 她被扣押已经三个月，最开始是软禁，现在已经是关押，她正式成了罪犯，罪名是『信仰邪教』。 马卡斯·西塞罗亲自跟她谈过，允诺她改信光明神，然后照着教会的剧本演出，事情结束以后不仅会给予她自由，还可以让她进入教会任职。 奥尔瑟雅不是圣人，她考虑过这个建议，但是想来想去还是接受不了。 装作信奉光明神不难，可是照着教会的剧本演戏，她做不到，因为这很可能会造成不可预料的结果，她不想下半辈子活在自己的罪恶感当中。 雨果端着奥尔瑟雅的晚餐走进了牢房，在奥尔瑟雅面前放下一杯水，一块黑面包。 “奥尔瑟雅女士，你对副团长的提议有什么回应吗？”雨果冷冷说。 奥尔瑟雅端起了水喝了一口，回道：“我不愿意成为一个傀儡。” “你这个想法错了！这个世界除了神，所有人都是被驱使的傀儡。”雨果语气嘲讽然后转成庄严，“能够因为神的使命而被驱使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你应该欣然接受并感谢神的眷顾！” “对不起，除非神亲自跟我说，你所说的使命在我看来就是你们自己丑陋的欲望。”奥尔瑟雅反驳道。 因为系统，她并没有与外部隔绝，从艾德琳那里她知道了很多内幕。 魔法部之所以选择隐忍，是因为提特顿的事情其实是教会的内部鸽派与鹰派之间的斗争。魔法部不想掺和在里面，只想等着事情结束。 马卡斯·西塞罗是鹰派里的代表人物，他们的真正理念是建立一个神教国，但对外只举着反魔法师的旗帜。 鸽派反对建立神教国是觉得没有必要，应该把经历放在传教上，让更多的人获得神的庇佑。 现在教会里多数是鸽派，只有教会的战斗部门鹰派较多。 魔法部评估后觉得，教会内部很快就可以平息提特顿的事情。 雨果并没有否认奥尔瑟雅的指控，他们信奉神，但是神也没有禁止他们追求自己的欲望。 “好吧，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是接受副团长的提议，二是公开审判后被处死。”雨果冷冷说。 奥尔瑟雅一愣，她不是没有想过死亡，但是真听到雨果这么说，她的心还是一颤，不过很快她接受的训练让她接受了这个结果。 “好的。我明白了。但是我的答案没有变。”奥尔瑟雅平静说。 “可不光是这样哦。你的朋友，你的同事也会因为你被捕……他们将会是你发展的邪教教徒，相信里面会有很多人愿意在法庭上指证你，相信那个时候会很精彩。”雨果残忍的说道。 奥尔瑟雅没有想到教会会这样，她愤怒到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答应副团长的提议，就不会有这些事情。”雨果冷冷说。 奥尔瑟雅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她做不出来马卡斯·西塞罗要求的事情。 至于那些被连累的人，奥尔瑟雅只能通过系统聊天通知外面的人，能躲就躲了吧，不能躲她也没办法。 “我马上把你的答复呈报上去，你做好准备吧。”雨果说完就离开了。 牢房的门关上，奥尔瑟雅想着马上把消息发出去，消息很快编辑好，但是她脑袋里闪现出另外一个想法。 愣愣出神了大概半个小时，奥尔瑟雅有了决定，关闭了编辑界面。 …… 克鲁尔城，赏金猎人营地，狄克上交了自己的任务。 接待他的还是那位兽人，现在已经与狄克熟悉了，他叫费萨尔。 “费萨尔，我来交任务。”狄克把自己的徽章递了过去。 “雇主刚刚已经确认了任务完成了，并且对你的能力很认可。”费萨尔笑着接过了狄克的徽章，对狄克他要比别人更亲近一些。 眼前戴着面具的赏金猎人，听声音应该还是一个少年，自己看着『路人』从一个新手到现在小有名气，也有一种成就感。 他们这种接待人员也有私活，就是撮合雇主与赏金猎人之间私下交易，做一些营地不允许或者雇主希望保密的悬赏。 狄克熟练完成手续，接过费萨尔递过来的支票，转头准备离开。 “路人，别忙着走。”费萨尔叫住了狄克，“我这里有个工作，报酬很不错，你有没有兴趣？” 狄克回过头眼神里满是戒备：“为什么找我？” 因为奥尔瑟雅的状况还有多恩医生的训练，狄克这段时间都处在一种戒备状态，看谁都觉得有敌意。 费萨尔早就习惯这种眼神，他笑着说：“你的任务完成率非常好，这证明了你的能力。有些比较高端的悬赏并不在墙上，因为雇主连任务信息都想保密。” 债务压力让狄克疯狂接任务，克鲁尔城营地的追踪监视类的任务都被狄克刷完了，他追踪专家的名声也传出去了。 “我很有兴趣，不过我也不想失去拒绝得权力。”狄克谨慎回道。 费萨尔点头：“这是当然的。你当然可以拒绝，只要你不向别人泄露悬赏的内容，就不会有后果。” 狄克听出了言外之意，费萨尔有能力确保后果会实现。 “什么悬赏？” 费萨尔拿出了一个没有编号的文件袋递给狄克。 “就在这里看，看完就给我。”费萨尔叮嘱道。 狄克接过文件袋，从里面取出了写着任务内容的纸，任务是狄克最擅长的跟踪，雇主希望狄克可以跟踪一个人十天，把这个人接触的所有人都记录下来，赏金200枚金币。 “看上去并不是很难，为什么赏金这么高？”狄克意识到任务描述不全面，里面有坑。 费萨尔从狄克手里拿回文件，放进文件袋后收了起来。 “因为追踪的对象是一位巫师，别人恐怕没有你的能力。”费萨尔低声解释，“我也不瞒着你，这个任务是酋长官邸下的任务。这位巫师身份特殊，不能用有官方身份的人跟踪。” “我需要这位巫师的情报。”狄克说。 费萨尔笑了笑：“你接了悬赏我才能告诉你。” “你告诉我，我才能决定。”狄克也不是善茬，事实上他已经看清楚了，干赏金猎人就不能当善茬。 狄克的要求不符合营地的规矩，但费萨尔点了头。 “好吧，为你我就破例一次吧，我的朋友。” 像狄克这种拥有跟踪能力的人是非常好的资源，那种打打杀杀的活在克鲁尔城不多，最多的还是跟踪的活，毕竟不管男女有了钱都会不老实。 “谢谢了，朋友。我听着呢。” “来的是塔里城的一位巫师，具体是谁不知道，只知道他会入住哪里，什么时候入住。雇主知道他来克鲁尔城是见一个关键人物，最终目的是找到这个关键人物。”费萨尔说。 狄克沉默着，这里面肯定还有坑，但是这个价钱他拒绝不了。 “给我时间地点。” 费萨尔笑着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狄克：“我就知道你会答应。” 第67章 魔法师之死 奥尔瑟雅自杀了。 临死之前，她在群组里发了几条消息。 “我即将迎接死亡。” “朋友们，不要为我伤心，也不要帮我复仇。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很遗憾没有死于对魔法的探索，我不怪别人，只怪我没有生在魔法师的时代。” “我忠告各位，如果想继续探索魔法，就离开维斯特姆。决定留下，就放弃魔法吧。” “艾德琳，请把我的书都留给狄克，其他的东西就给你吧。” “如果他们不处理我的尸体，请把我火化，骨灰丢进大海。” “最后祝各位一切安好。” 发完这些话，奥尔瑟雅的名字变成了灰色。 维斯特姆时间，8月4号凌晨，奥尔瑟雅永远下线。 在奥尔瑟雅发布遗言的同时，狄克发了许多规劝的话，奥尔瑟雅只在最开始回了一句：“该交代你的，我已经都说完了。不必再劝，这是我的宿命，我接受了。” 因为狄克是管理员，群组里有消息他都会感觉到，其他人没有这个能力，所以只有狄克在尝试与奥尔瑟雅联系。 此刻，狄克正在跟着自己的目标待在酒店里，愣愣出神着。 奥尔瑟雅的死实在太突然，让人一下子缓不过来。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狄克回过神来，群组里的所有人都上来发言了。他们正在讨论着怎么帮奥尔瑟雅报仇。 “为老师复仇是我的事情，各位不用操心。”狄克发了一句，“老师把群组给了我，没了老师，这个群组里的人有想退出的吗？” 奥尔瑟雅当然没有这么做，她也没有权限这么做，狄克本来就拥有最高权限。 狄克已经意识到复仇光靠自己一个人效率太低，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组织。 “如果没有人退出，我希望群组里的人都要接受我的命令，一切为了帮老师报仇！” 科林发言道：“奥尔瑟雅在，所有的人都没话说，现在奥尔瑟雅不在了，我觉得应该用投票的方式选择群主。毕竟所有人都比你有经验。” 狄克管理群组的方式科林不喜欢，但他没有从这点反对狄克，他更进了一步，质疑起了狄克掌握群组的正当性。 群组的优越性只要脑袋不笨，都能想明白，科林当然想掌握群组。 “不行。”狄克直接拒绝，“群组必须在我的掌控下！既然教会说老师是所谓『魔法之神』的信徒，我就用这个群组弄个『魔法之神』出来！” “奥尔瑟雅刚刚去世，你们就在这里争夺利益！你们怎么忍心？！你们全不是好东西！”艾德琳发言指责，她现在很伤心，情绪很不稳定。 “我支持狄克。”多恩医生说话了。他对群组没有野心，他相信奥尔瑟雅把群组交给狄克肯定有充足的理由。 “我觉得科林话有道理。魔法之神根本没有任何操作性。”哈利站在了科林一边。他也没野心，支持科林是因为狄克的提议他不喜欢，太霸道了。 “我不是征询意见，只是通知你们。同意我就留下，不同意请离开。”狄克说话很霸道。 “现在各位有什么说法？”狄克问了一句。 群组里没有人说话。 “那我就当你们全都答应了。”狄克发了一句，然后他又发了一句，“除了艾德琳，其他人离开维斯特姆。” 奥尔瑟雅已经警告过自己的朋友们，教会可能会找他们麻烦，所以狄克的第一个指令是这个。 艾德琳并不是魔法师，她只是一个队魔法有研究的普通人，教会没有理由对付她，再说她的姓氏也是一个安全保障。 教会对付纳撒尼尔家的血亲，等于就是跟大魔法师直接开战。现阶段教会还没有这个想法，所以艾德琳是安全的。 “为什么？”科林明知故问。 “为了你们的安全。” “我可不想离开。我在学校过得不错，应该没有人会找我麻烦。”哈利说。 “你确定？”狄克问。 哈利回了一句：“确定。” 狄克马上把哈利踢出了群组，但他没有把哈利踢出游戏，哈利的聊天系统还在。 他拉出了哈利的私聊：“为了报仇，我没办法把你留在群组里。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就直接找我。” 哈利救过自己，狄克还记在心里。 “明白。也不怕你笑话，奥尔瑟雅的事情让我害怕了。不过如果帮奥尔瑟雅报仇的事情能用上我，一定不要跟我客气。”哈利回道。 被人踢走哈利其实很生气，可是狄克没有把事情做绝，他选择了隐忍。 哈利性格是有些冲动，但他绝对不是笨蛋。不是说他不想帮奥尔瑟雅报仇，只是现在这种社会形势，让他有些害怕。 看着狄克踢走了哈利，艾德琳愤怒道：“你没有权力这么做！我不想跟你这种人待在一个群组里！你也把我踢出去吧！” 狄克没有回话，他对艾德琳做了同样的操作，只是没有跟艾德琳私聊交待，因为艾德琳肯定会骂他。 在这个群组踢走了艾德琳，并不会影响她去建立自己的群组。 “我也退了吧。”科林接到了哈利的私聊，他知道被狄克踢出去只是群组，聊天系统还在也就有了退出的底气。 “好。”狄克也没有废话，还是同样的操作，科林也帮过他。虽然科林对群组有野心，狄克可以理解。 然后群组里就剩下了狄克与多恩医生。 多恩医生在群组里问：“你真有计划？” 他是一个阴谋论者，觉得狄克刚才说的话只不过是为了夺取群组的托词。 多恩医生对狄克的做法并没有太多意见，因为如果他是狄克，他同样会这么做。 “是的，大方向就是我刚才说的，细节还需要仔细想想。”狄克回了一句。 “建立一个组织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多恩医生主动说。 “您需要什么？”狄克问。与多恩医生接触多了，他知道医生的个性。 “等你去维斯特姆复仇的时候，帮我处理一些人。”多恩医生说。 “好的。”狄克没有问什么人，他直接答应了。 …… 8月5日，早晨。 雨果站在奥尔瑟雅的尸体跟前，面色冷峻，他旁边的守卫噤若寒蝉。 “把尸体存放好，我去报告副团长。”雨果没有理会守卫，他现在没有心情处理这事。 离开地牢，雨果走到马卡斯·西塞罗的办公室外，敲门进去。 “大人，那个女人自杀了。”雨果低头汇报。 马卡斯·西塞罗坐在沙发上，脚放在茶几上，轻笑了一声说：“这个女人的脸皮还真是薄，听到要上法庭就受不了了？” “现在还不清楚她为什么自杀。”雨果谨慎说。 马卡斯·西塞罗站了起来神态悠闲：“死了就死了吧，她死了并不影响我们的计划。当然了，如果她皈依光明就更好了，绝对是个传教的好材料啊。” “那么庭审还要进行吗？”雨果问。 “不用费事了，把我们准备的材料交给媒体，进行下一步吧。” “是，我马上去办。”雨果低头退出了办公室。 第68章 奴隶市场 狄克躺在酒店的床上，心完全不在这次的任务目标身上。 这次任务，狄克胸有成竹，就算是目标是巫师，只要是跟踪任务，对他就不会有难度。 奥尔瑟雅死了，狄克又有了新的仇恨，他现在不光是需要金钱，对实力增长也更加渴望了。 来到克鲁尔城之后，经历过磨难的狄克似乎突破了瓶颈，之前找不到门路的『阴影术』与『震动』他已经初步掌握了。 实力得到提升了的狄克觉得自己可以尝试着接一些针对犯人的悬赏，自己也该对升级上点心了。 在心里，狄克对自己有些责怪，如果他的实力足够强大，奥尔瑟雅可能就不会这么窝囊地死掉了。 狄克认为马卡斯·西塞罗对付奥尔瑟雅是因为他，其实不是，马卡斯·西塞罗更看重奥尔瑟雅首席魔法师的身份。 马卡斯·西塞罗所实施的行为，没有整个光明教会力量的支撑，绝对不可能有现在的效果。 狄克的仇人不仅仅是教会，还有魔法部的人！ 如果魔法部那些人能够有担当一些，奥尔瑟雅绝对不会被教会害死！ “医生，你选择躲到克鲁尔城应该不光是因为班先生吧。”狄克给多恩医生发了一条消息，就闭上了眼睛冥想。 到了早上多恩医生回了一个词，“是的。” 狄克马上中断冥想发消息问：“这里的维斯特姆人这么多，是不是也有跟我们一样的人存在？” “有。”多恩医生回道。 “您跟他们有联系渠道吗？” “班有，我可以找他帮忙。” “这个任务结束以后，我想物色一些人加入我们。”狄克回。 魔法部与教会都是庞大到吓人的组织，狄克需要同盟。 多恩医生回：“我现在就去找班。说说你的要求，我可以先帮你筛选一遍。” 狄克想了一下回：“首先人品过关，第二意志坚定，其他我不要求什么。” “据我所知，在这里的人里，很多是被教会逼着出来的魔法师，还有一些人是忍受不了教会剥削的商人。” “不喜欢魔法部的人也可以接触一下。”狄克又回。 多恩医生过了很久才回了一句：“魔法部？为什么？” 即便多恩医生是一个资深的阴谋论者，在他的潜意识里魔法部也是跟自己一边的。魔法部不给力，但是从来没有站在魔法师的对立面上。 “他们的不作为害死了老师。” 在狄克这里，无能不是罪，有能力却不运用自己的能力，眼看着自己的人死就是罪。 多恩医生看到狄克的回应，叹了口气，事实就是狄克说的，魔法部根本没有针对奥尔瑟雅说过一句话。 在高层眼里，奥尔瑟雅应该是可以牺牲的棋子，跟以前的自己在军方的角色一样。区别是自己的熬了过来，奥尔瑟雅选择了死亡。 “也许自己当年应该跟奥尔瑟雅一样。”多恩医生脑袋里忽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行，我都会接触一下。”多恩回了一句。 狄克看过多恩医生的回信关掉系统开始洗漱，马上要8点了，目标马上就要出门了，他必须要跟着。 雇主的任务要求是记录下所有与目标接触的人，迄今为止目标像个普通生意人一样四处闲逛。狄克已经确认了他是巫师，因为『辩识』过后有目标有魔力。 巫师与魔法师都是运用魔法力量的人，只是形式不同，名称不同，本质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巫师装作普通的生意人在克鲁尔城出没，要见的人，一定不是狄克这几天记录下的这些人，那些人都是平常人，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人要见。 洗漱完以后，狄克抢在目标之前下了楼，在酒店的餐厅等着目标下楼吃早饭。 要了一份酒店的早餐，再拿了一份报纸，狄克看上去与别的客人没有区别。 狄克现在是一位出门游历的学生，正好现在是放假的时间，也符合他现在的年龄样貌。 8点刚过2分钟，目标来到餐厅吃早饭。 狄克看都没看他一眼，但是雷达上已经锁定了目标。 目标在酒店留下的名字叫塔西母先生，应该不是真名，狄克还是用这个名字做了备注。 塔西母先生给人最深的印象就是他的胡子，下巴与嘴角一共三缕胡子，像是电影里典型的阴险角色，如果刮掉胡子，他看上去就是一个看不出血统的中年德萨人，还整天笑呵呵的十分和气。 狄克提早离开酒店，出了门就坐上了自己的车，这辆车是狄克租的。现在买车对狄克压力不大，租车更方便他现在的工作。 塔西母先生在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在上车前他装作若无其事看了一下周围，然后才上车。 等出租车开出去半分钟，狄克才开车跟上去，远远的跟着，不出现在出租车的视野里。 跟了大概半个小时，出租车在胡乱逛。 狄克感觉到今天肯定会有收获，因为这个情况之前没有发生过，出租车正在摆脱可能的追踪者。 对自己的跟踪手法，狄克还是有自信的，对方是巫师也许会察觉到有人跟踪，但是绝对发现不了是他在跟踪。 狄克很有耐心，但觉得有些无聊，打开了车上的收音机。调了一下，收音机里冒出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把声音调清楚，一听主持人说话腔调不那么正式，说明这是一个地下电台。 克鲁尔城由努恩酋长统治，所有的权力都归于他，他再授予自己的血亲，也仅限于自己的血亲，所以克鲁尔城里有许多人不满。 这些地下电台，就是其中某些人支助建立的，播报的内容几乎都是努恩酋长家族的黑材料，甚至是某些只有酋长家族内部人才知道的秘闻。 可见努恩酋长家族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今天这家电台里两个主持人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努恩酋长可能的继承人，现在正讨论着努恩酋长的第14个儿子卡鲁伊，而塔雅是卡鲁伊的第27个女儿。 努恩酋长那么多子女，塔雅这个第三代根本以前不可能被地下电台讨论，正是因为上次努恩酋长被刺杀，塔雅受到了外界的注意。 当然地下电台主要讨论的是塔雅的父亲卡鲁伊，塔雅只是个配菜。卡鲁伊才是努恩酋长位置的主要竞争者之一。 狄克听了一下，便调了个音乐台听起了德萨的流行音乐。 地下电台两个主持人的讨论实在太过于腥膻色了，都专注于讨论卡鲁伊与努恩酋长的花边新闻，提到塔雅也是在说塔雅母亲与卡鲁伊的绯闻，没有什么深度。 雷达上，出租车停了下来，狄克看了下地图，车竟然停在了克鲁尔城的奴隶交易市场。 与赏金猎人的存在一样，奴隶交易也是灰色地带。 德萨在法律上不承认奴隶，也在法律上禁止了奴隶的交易。 但是现在的奴隶交易，交易的不是人而是一些铁牌，铁牌是控制奴隶诅咒的禁物，德萨对禁物交易并不禁止，所以严格说起来也不算违法。 奴隶身上的诅咒是一种特殊的诅咒，如果被诅咒者不愿意，诅咒不会生效。这是为了为了防止有人掠人为奴。 塔西母先生下了出租车走进了奴隶市场，狄克把车停在路边，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衣服，现在他看上去像是某个大人物的秘书。 奴隶市场挂的招牌是人力市场，电石矿里的矿工很多都是从这里来的。 狄克刚进去，就有尖嘴猴腮的中年凑了过来，这家伙有猴子的血统。 “先生您好，有什么需要吗？”他上来跟狄克打招呼，递上了自己的名片，“我叫恩佐，是这里的中间人。” 所谓的中间人是类似于房产中介的角色。 “我只是来看一看的。” 狄克收了名片没太搭理他，继续往前走，目标就在前面的一个大厅里。 大厅门口的侍者拦住了狄克，向狄克要邀请函，狄克当然没有。 一直跟着狄克的恩佐马上走上前来说：“里面在进行拍卖会，你没有请柬进不去，但是我可以带你进去。” “我想进去，费用是多少？”狄克转头问。 恩佐笑了起来：“不多，10个金币。这钱不是给我的，是交给市场的，你下了单子我才有钱赚。” 狄克有些心疼，可现在是悬赏的关键时刻，他只能掏钱。 收了钱的恩佐笑得开心，跟守卫点了点头带着狄克走进了拍卖会。 第69章 买人 走进了会场，奴隶市场的拍卖会与其他拍卖会形式是一样的。 拍卖台上站着个拍卖师正在做准备，下面是一张张椅子，二楼还有包厢。 恩佐带着狄克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做下，然后问狄克说：“今天的货，你对什么感兴趣？或者有看中的目标？” 中间人的问话说明他以为狄克就是冲着拍卖来的。 所谓的货就是等会要拍卖的奴隶，狄克当然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露出一副我是内行的表情。 “嗯，你介绍一下吧。”狄克淡淡回道。 恩佐把狄克的态度当成了对自己的试探，他来了精神：“不知道你对什么类型的货物感兴趣？战斗型，娱乐型，还是技能型的？” “我的老板让我来这里看看有什么合适的经营人才。”狄克随便扯了个谎。 恩佐笑了笑说：“这种类型的货可不多。真是巧了，这次拍卖还真有个经营型的。他不错，是我这几年遇过最好的。” 然后恩佐做了具体的介绍：“这件货物我是知道的。他是一家本地小商会的老板，毕业于维斯特姆的商学院，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维斯特姆不待，非要在克鲁尔城开过一个商行，没想到一次生意被骗欠下了一大笔钱，为了还债被逼出卖了自己。” “这就是经营类最好的拍品？我看不出他的特殊。” 狄克远远看着塔西母在跟人交谈着，那个人不是真正的目标，而是像恩佐一样的角色，塔西母朝狄克这里看了一眼，似乎察觉到了狄克的观察，狄克心中一凛，不慌不忙收回视线，巫师就是巫师跟普通人不一样。 恩佐笑着解释道：“愿意当奴隶的，都是些没有选择的人，一个把自己搞成当奴隶的人，经营能力会高到哪里去？要不是我认识那家伙，我也不会推荐给你，这人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只是太过于单纯了一些，毕竟才从学校出来不久嘛。” 找专业的人才还是发个招聘广告更适合，还能进行各种测试进行筛选，在维斯特姆像恩佐介绍的这种人一抓就是一大把。但是这种人在教育落后的德萨还真算是个人才。 “我随便看看吧，有合适的就帮老板买下来。”狄克说道。 恩佐没有再做推销，反正只要狄克出手买人，他就有钱拿。他相信狄克肯定会出手，不然谁会花十个金币进拍卖会？ 狄克坐在座位上，有意识不看塔西母先生的方向生怕被他注意到。 拍卖会的参与者陆续进来，都是一些商人样子的人，少数是像狄克这种看上去是助理或者秘书的人。 就在拍卖会快开始前，塔西母被一个随从模样的人引着从楼梯走上了楼，然后进了一个包厢。 这个包厢还在雷达范围里，狄克马上把里面所有的人都做了标记与收藏。 很快拍卖会开始了，拍卖师用几个小笑话暖场，狄克也配合着笑着。 第一拍卖品上场，拍卖师拿着一张照片开始介绍拍卖品。按照恩佐的分类，这是一个娱乐类的拍卖品，一个长相稚嫩却又化着魅惑浓妆的小女孩。 这个世界没有『开门红』这个词，但道理很多人都懂，小女孩的照片立刻让现场热闹起来，出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孩子也能买卖？”狄克低声问恩佐。 恩佐暧昧笑了笑说：“这可不是孩子，她只不过是长相稚嫩了一些……然后你懂的。” 狄克沉默，恩佐潜在的意思是这个女孩子不管真实年纪多大，在档案上和记录上觉对不会出问题。 最后这个女孩子以5000金币的价格被一个面容英俊气质儒雅的中年人买下了，看他的样子不是德萨人。 接下来拍卖品就普通下来，但是气氛也已经起来了，下面的人出价也很积极。看起来这将会是一场成功的拍卖会。 塔西母先生跟包厢的主人单独待在包厢里，不知道谈论着什么，一直谈了将近一个小时才从楼上下来，包厢的主人随后也离开了包厢。 狄克没有跟上去，今天的收获已经足以他向雇主收取赏金。 这个悬赏并没有要求狄克确认塔西母先生所见之人的身份，只要狄克确认塔西母先生跟谁见了面，每天向一个电话号码汇报就可以了。 塔西母先生随意叫了几次价，但是都没有抢得过别人。 很快拍卖会就要来到尾声，恩佐有些着急，眼前这小子一次价也没出，难道真是花钱来买见识的？ “你怎么不出价？没有看到合适的吗？有什么需求直接跟我说，我绝对可以帮你找到合适的货。”恩佐有些催促的意思。 狄克看着恩佐讨好的脸色道：“我的老板让我看看，又没说让我必须买。” 恩佐有些无言，但也不敢多说什么，中间人是这条产业链上除了奴隶以外最弱势的人。 “这位没有人出价吗？没人出价那就下一件货了。”拍卖台上拍卖师叫着，“虽然这位卖相上差了一些，也没有什么战斗力，但确实是维斯特姆的高材生，买回去帮忙管理产业或者废点心思培养成管家也不错！” “关键是价格不高啊，只需要247个金币就能买一个维斯特姆的高材生，怎么想都十分划算啊！”拍卖师十分卖力，但是下面的人没什么动静。 技能型人才里最受人追捧的是一些拥有服务技能的人，比如厨师或者按摩师。 被拍卖的这位所谓的维斯特姆高材生当个会计应该可以，但他把自己都已经搞成了奴隶，恐怕谁也不放心让他算账吧。 狄克忽然问恩佐道：“这个价格合理吗？” “你感兴趣？”恩佐有些诧异，然后在心里吐槽：“没见这个家伙刚才有兴趣啊” 然后马上恢复自己的本色迅速说，“当然合理！正常一个健壮一些的矿工都要300金币呢，这个价格非常划算！” “那为什么没有人把他买回去当个矿工？”狄克问。 “挖矿可不是个容易的活，像他这种家伙，说不定干了几天就会送命，这钱不是白花了嘛。” “我买了。” 恩佐马上举起手，他才不管狄克为什么要买，只要有钱拿就可以了。 拍卖师马上开始倒计时，然后狄克很顺利的买下来了。 “咱们是等拍卖会结束，还是现在就去取货？”恩佐低声问。 狄克起身，恩佐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立刻抢先一步在前面带路。 两个人来到拍卖会后台，恩佐忙前忙后帮狄克办好了手续，最后狄克花了总共315枚金币，其中有拍卖手续费也有恩佐的中介费。 恩佐一直把狄克送出了门才回头，今天他运气不错，比那些客户没成交的人强多了。 狄克一离开奴隶市场马上就把控制奴隶的铁牌和奴隶的文件丢进了游戏背包。奴隶市场这里只做交易，取货还得去另外一个地方。 回到车上，狄克又换了身衣服，等着塔西母先生出来。 出手买个奴隶，狄克也是心血来潮。 其实他有很多事情想做但都分身乏术，要是让别人去做，狄克肯定要信任这个人，他又很难信任一个人，也没有控制别人的手段，买个奴隶正好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狄克打算做的事情需要去维斯特姆，这位维斯特姆学生出身的人正好适合。 第70章 管理员的青睐 跟着塔西母先生回到酒店，确认了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狄克在自己的房间里拨通了雇主留给他汇报的电话。 电话接通，那头只听得到呼吸声以及信号不好的电流声，对方的习惯是狄克不说话他就不说话。 “今天目标去了奴隶市场，参加了个拍卖会，他在拍卖会二楼的包厢里见了一个人，两个人谈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分别离开。与目标见面的人，我没看清楚脸，只能确定他们俩见过面。” 狄克只做最基础的描述，不判断也不推测，那不在他的工作范围里。 “嗯，知道了。”对方回话很平淡。 “还要继续跟下去吗？”狄克问。 “继续盯着他。”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男人说话不多，但一直用一种上位者的口气在说话，狄克听得出来对方已收敛了，平时肯定更加盛气凌人，显然是个颐指气使的人物。 只是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会亲自跟狄克联系，这种琐碎的事情不应该是他会做的事情。 雇主下了指令，狄克也只好遵守，也就走不开了。他又给多恩医生打了电话，请医生帮自己去把买的人接回来。 “你买奴隶干什么？”多恩医生疑惑问。 狄克解释道：“我跟『管理员』要了一些权限，想用这个权限干一点事情。” “『管理员』？！他回应你了？还给了你一点好处？”多恩医生讶异道。 跟『管理员』有过交流的除了奥尔瑟雅还有艾德琳，现在多了狄克，三个人可以说都获得了好处。 多恩医生自己也尝试过联系『管理员』，但都石沉大海。 “是的。还请您帮一下忙，具体的事情我们见面再说，我在棕树酒店等你。” “行。我20分钟后到。” 多恩医生放下了电话，满意点了点头：“不错，是个干事情的人。” 他帮了狄克那么多次，还教了他不少东西，说是半个老师也不为过。 但狄克还是没有完全信任他，对于这一点多恩医生完全没有不舒服，反而很欣赏，因为他站在狄克的立场上也不会信任自己。 以前多恩医生就吃过太信任别人的亏，他不想自己看好的狄克重蹈复撤，所以在教授狄克的时候着重谈过这方面的事情。 其实这也不是多恩医生的功劳，狄克这个人天生就是这样，既选择相信别人的善意，也对别人有所提防。 多恩医生很悠闲，狄克不怕打搅他工作。 虽然诊所的招牌已经挂起来了，还写明了专治外伤，病人并不多。 写上专治外伤是为与德萨本地的巫医区别竞争，也是为了不得罪那些人。巫医擅长用咒语和草药治病，外伤是他们的弱项。 多恩医生关上了诊所，开着车朝棕树酒店走，快到的时候给狄克发了一条消息，他到门口的时候狄克已经等着了。 车子一停，狄克拉开车门坐了进来，直接把买卖的文件给了多恩医生。 “这是所有的手续，接人的地址与方式文件里都有。谢谢您的帮忙，医生。” 多恩医生接过文件，看了几眼就放到了后座。 “我很好奇『管理员』给了你什么能力？”多恩医生问。 狄克把自己的预备好的说法说了出来：“一个付费寄存物品的功能。” 然后狄克手一翻把奴隶铁牌拿了出来，递给多恩医生。 多恩医生接过了铁牌，脸上还带着疑惑，他完全没有察觉到魔法波动，如果是魔术，那他一点点破绽也没发现。 “不是所谓的魔术？” 狄克笑着摇摇头说：“当然不是！一个行囊一年的租金是一万金币，『管理员』还给了我赋予别人的权限，您需要吗？” “租金交给谁？怎么交？”多恩医生问。 交给谁，怎么交，从这两点上可以看出很多问题，甚至可以找到线索确定『管理员』到底是谁，或者是什么存在。 已经确认『管理员』是有意志的，多恩医生对此非常好奇。 “当然是上交给管理员了，这个钱别人根本经不了手，把钱放进行囊，『管理员』直接收走。” “那这个行囊到底是什么东西？”多恩医生问。 狄克装着想了一下说：“我也不是太清楚。它有点像是私人空间，大概有一立方那么大，最大载重大概100公斤，只要不超过体积与重量都能放进去。” “它不会被海关的仪器检测到？”多恩医生敏锐地察觉到了关键。 “是的。”狄克笑道。 “你想用这个东西干走私？”多恩医生挑了一下眉，“如果是这样，一万金币一年也说得过去了。做得好，还能赚上不少。” 德萨人对维斯特姆的商品非常渴求，但是很多东西维斯特姆却禁止出口，尤其是药物和精密器械。反过来维斯特姆对德萨的各种天然宝物同样渴求。 常年在二者之间来回倒腾的人不少，谁也说不清楚里面有多少利索，只知道很多人靠着这种方式当上了富豪。 “你有那么多钱吗？”多恩看着狄克。 狄克现在身上的债务还没还清，买个奴隶其实已经花了狄克这段时间赚得一小半了，一万金币的巨款他肯定拿不出来的。 狄克面不改色回了一句：“赊账了。” 多恩医生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然后用不相信的语气说：“你没骗我？” “当然了。”狄克双手一摊说，“不赊账我能有那么多的钱？” 狄克都这样说了，多恩医生也不再多问，他只能选择相信。 “好吧，我马上去帮你把人接回来，你打算安排他住哪里？” “先住我那吧，等我这边的事情结束了再说。” “行，那就这样吧。” 狄克点点头，推开车门向酒店走。 多恩医生坐在车里看着狄克的背影：“『管理员』为什么会重视他呢？难道因为他最年轻？” 如果到现在多恩医生还没看出狄克的特殊，他肯定不能活到现在，正是因为看出了狄克的特殊，他才会在群组的事情上那样支持狄克。 狄克在跟踪上的能力，多恩医生在维斯特姆就注意到了。 到了克鲁尔城，狄克成了赏金猎人横扫了跟踪类的任务，此刻多恩医生相信狄克肯定从『管理员』那里获得了特殊的能力。 因为即便是多恩医生自己，受过完整的情报训练，经历了各种任务，他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可以做到跟狄克一样的事情。 这已经不是天赋可以解释得了的事情。 第71章 穆尔 下午四点多一点，雇主的电话打到了狄克住的酒店房间，告诉他任务结束了，可以去拿赏金了。 狄克马上退房，去赏金猎人营地找到费萨尔拿到了奖金，他马上把支票兑换成了金币。 开车回到了多恩医生的诊所，狄克见到了自己的奴隶。 他的名字叫穆尔·豪勒，今年刚刚22岁，比狄克没大几岁，可是看上却像三十多岁了，主要是头发稀少显老。 看到自己的主人是一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人时，穆尔·豪勒略微有些惊讶，然后就恢复了那副死气沉沉的面孔。 狄克跟多恩医生坐在沙发上，穆尔·豪勒恭谨站着。看过狄克一眼以后，他就把视线放在了自己的脚尖上。 每个奴隶在出售前都要接受一轮『培训』，不合格不会出售，穆尔·豪勒的『培训』很成功，他已经接受了成为奴隶的命运。只需要再过一些日子，穆尔·豪勒就会习惯一切，脸上那副死气也会消失。 “我就叫你穆尔吧。”狄克说道，“穆尔，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要惊慌，那是我给你的礼物。” 说完狄克给了他行囊的权限，当然他也成了狄克好友列表里的一个名字。 穆尔听到狄克说这样的话，心里是没底的，在没有成为奴隶以前，他听说过一些人买了奴隶故意弄成残疾然后让他们去乞讨的事情。 把自己接出来的是一位医生，现在主人又说了这样的话，而且身在一个诊所里，他免不了会觉得自己以后会成为一个残废的乞丐。 接下来的情况出乎了穆尔的意料，自己眼前出现了一副奇怪画面，然后就有一个名叫『管理员』的人发来一篇教程，告诉他怎么使用。 狄克站了起来，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现在你是我们的一员了。” 穆尔还没有回过神来，下意识伸出手与狄克握在了一起。 “你现在的身份是奴隶，但是只要你好好干，相信我，不仅你失去的一切都会回来，还可以得到更多的东西。。”狄克承诺道。 穆尔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狄克，非常保守地说：“您的命令就是我的使命。” 狄克松开了手，坐回了沙发：“你说说自己为什么会变成奴隶吧。” “没什么好说的。”穆尔坦然说：“我投资失败，欠了别人的钱还不上，只能用这种方式给别人一点补偿。” “看来你还是一个有担当的人。坐下来吧。”狄克伸手让穆尔坐下，穆尔听从命令坐在了沙发面前放着一张椅子上。 “你知道克鲁尔城与维斯特姆之间最赚钱的买卖是什么吗？”狄克问。 穆尔沉着回道：“是奢侈品。” “不是电石吗？”狄克反问。 “当然不是，电石只是成交金额大而已，利索其实很合理，谈不上最赚钱。而维斯特姆的奢侈品只要运到德萨，如果是限量款，价格翻上十倍都有人要。”穆尔回道。 “很好。” 狄克点点头，他并不在意穆尔的回答对还是不对，问这个问题只是确认一下成为了奴隶以后，穆尔的思维模式还是不是商人。 “你应该还能回维斯特姆吧。”狄克问。 维斯特姆来德萨没有任何阻碍，但是回去却阻碍重重，不仅需要身份证明，甚至还要汇报在德萨的行程。 穆尔点点头说：“是的。不过我在维斯特姆也有很多债务，回去没问题，回去后会有麻烦。” “那些麻烦不会追到这里来？”多恩医生插嘴问了一句。 “都是银行贷款，银行不会干出格的事情，只是在几个法院起诉了我。回去了肯定要被法院传讯。”穆尔回道。 “那没关系。”狄克手一挥桌子上出现两个布袋，这番操作看得穆尔一愣一愣的，“这里有100金币，是你的本钱。你的工作就是赚钱。” 被银行追债没有关系，只要可以证明自己有能力赚钱，银行不会把人逼上绝路。 穆尔想着试试看自己新获得的能力，一挥手桌子上的金币马上就出现在了自己的行囊里，再一挥手两袋金币又出现在桌子上。 “您的意思是让我用这个能力行走在维斯特姆与德萨之间赚钱？” 狄克点点头，是个聪明人会举一反三。 穆尔再次挥挥手把金币收进了行囊：“好的，我尽力去做。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禁忌。” 成为了奴隶还能干回老本行，穆尔已经觉得自己太幸运了，不敢说本钱太少。 “禁药不要碰，其他你看着办。”狄克说。 作为一个华夏人，狄克天生对禁药反感。 “是，我明白了。” “行，你可以走了。有困难直接联系我。”狄克手一挥就让穆尔走人。 穆尔只迟疑了一瞬间，马上起身对狄克与多恩医生行礼后立刻离开。 “你就这样让他走了？”多恩医生笑着问，他对狄克的做法没有意见，只是想知道狄克怎么想的。 狄克无所谓道：“我看他是一个聪明人，给他一个机会。失败了就把他当作单纯的工具人，成功了，我也不会吝啬。” “你只给他一百金币，他都不嫌少吗？”多恩医生继续问。 狄克苦笑了一下说：“我也想多给啊，实在是没办法多给啊。” 跟踪塔西母的任务，狄克等于没有赚钱，还倒出去100多个金币，现在再给出去100个，他自己还剩下100多个。 接下来他要开始接其他类型的任务，必须留一点流动资金，而且再过几天巫师塔雅那边也要给钱了。 与其说给穆尔的100金币是本钱，还不如说是生活费，狄克给他最大的本钱就是行囊，有了这个赚钱的路子太多了。 多恩医生点点头，也没问狄克要不要借钱。借钱这种事情，狄克不提，他也不会主动提。 “班今天晚上会请不少维斯特姆的人吃饭，我们要不要参与一下？” 狄克摇摇头：“这种群体聚会没什么意义，让班先生探探口风，然后再单个拜访吧。” “我对这方面的事情不太在行，不能给你太多的意见。”多恩医生谨慎说道：“我担心，班今天请的人里有人跟教会报告。” 多恩医生干情报的时候，常常用通缉己方的卧底的方式降低敌人的警觉性。教会也会使用这种手法来收集情报。 “哈哈。医生，我们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狄克笑起来，“就算教会知道了，在我们没有采取实质的行动之前，我想他们是不会花精力对付我们的。” 教会这样庞大的组织，对它不满或者想要颠覆它的人实在太多了。教会不可能花精力去对付每个人，只能挑出挑的来对付。 狄克与多恩医生这个层级的威胁还真轮不上教会立刻来对付他们。 …… 晚上，班大厨来到了多恩医生的诊所，三个人在医生的办公室交谈。 多恩医生看到班的脸色不太好，他问道：“事情不顺利？” “那帮家伙真是白费了我的好酒！他们连见见你们敷衍一下我都不肯。妈的，他们反对教会只是明面上说说，全他妈的是为在这里做生意方便。”班郁闷说道。 德萨人最讨厌教会，因为教会宣称他们信仰自己的祖先是邪教行为。 “好吧，是我没想到这一点。”狄克摸了摸头说：“谢谢，班先生。” “跟我客气什么呢。”班大厨显得不太高兴。 “跟那些人聊的时候，您有没有透漏医生与您的关系？”狄克问。 班大厨更不高兴了：“这怎么可能！我也是老手！我对外都说是你们给我钱雇我办事。” “那就好。”狄克点头，“以后您过来的时候，避开点别人，跟我们划清界限。” 班大厨神情一变问：“怎么？你们准备做什么事情？” …… 谢谢退蜕与小强的支持……实在汗颜，更新不给力。虽然窝在家里，但是有个混世小魔王在，实在没时间码字，以后肯定多更新些。 第72章 帮我杀个人 班大厨从多恩医生的诊所出来，注意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才上了自己的车。 对于狄克和多恩医生，一直以来班都认为多恩医生是二者中的主导者，因为让班帮忙的一直是多恩医生，狄克也十分尊重医生。 直到今天班才看出来，狄克与多恩医生至少是平等的地位，甚至多恩医生还有些礼让狄克。 狄克让班对他们之间的关系保持隐秘，也是为了班好，免得将来被波及到，接下来狄克预计自己会做很多比较敏感的任务。 作为一个前赏金猎人，班知道每一个赏金猎人在猎杀别人的同时也是别人的猎物，为了自己的安全，他还是听从了狄克的建议。 营地的悬赏墙上有很多任务没有人去碰，不是因为被悬赏者实力超群，而是因为被悬赏者背景或者关系网不简单，赏金猎人完成了悬赏也要面对接下来的报复。 班走后，狄克与多恩医生还聊着，两个人换到了餐厅，边吃晚饭边聊，当然晚饭是狄克做的。 狄克简单做了个肉汤面条，两个人边吃边聊。 “医生，我听说有的巫师在死之前可以发动诅咒，而且这种诅咒很难处理，有办法吗？”狄克吃着面问。 多恩医生看上去斯文但吃到好吃的饭菜，吃相也是豪迈。 “是啊，我遇到过，所以一般在杀巫师之前都会做好准备。” 狄克抬起头问：“我该做什么准备？” “维斯特姆军方有一种特殊的子弹，叫做『吞灵子弹』，它在杀死巫师的同时会吞噬周围一切的魔力或者巫师们说的灵力，让巫师没办法发动诅咒。”多恩医生说道。 “现在有办法弄到这样的子弹吗？”狄克问。 这种特殊的子弹，狄克早有耳闻，没见过实物。听说制造子弹壳的时候混进去了一些特殊的物质，装填的枪药也是特殊配制的。 根据填充的枪药不同，制造出来的子弹效果也就不同。这种弹药产量很少，只供应给特殊的部门，统称为『附魔子弹』。 多恩医生想了一下摇摇头说：“德萨这里应该没有，就算有也是被用过的，那只能算收藏品，已经没有效果了。不过德萨人有自己的办法避免被诅咒，我觉得你可以咨询一下那个叫塔雅的巫师。” “好，正好我也要跟她交待一下。”狄克点点头，“这次任务也不知道出去多久，跟她说一下免得她以为我跑掉了发动我身上的诅咒。” “对了，她在你身上下的诅咒你有感觉吗？”多恩医生问。 “没感觉。”狄克回想了一下被塔雅诅咒了以后的日子，“上一个诅咒，我还隐隐约约有些感觉，她的诅咒不一样。” 多恩医生建议说：“德萨人没有一个不狡诈的，即使是班担保的，我们也不能太信任她。我认为可以再找一个巫师检查一下。” 对于德萨这个地方和生活在这里的人，多恩医生脑袋里有很多偏见的。 狄克并没有这种偏见，所谓的民族性或者民风的确存在，可是这些东西并不是绝对的，而且也不会是一成不变的。 也许德萨人真的狡诈，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狡诈，狄克更愿意用善意去与人交往。 “等我把她的钱还掉再说吧。”狄克说道。 …… 第二天早上，狄克来到塔雅装修非常有风格的屋子前。 “咚咚——” 狄克敲门，没有回应，但是雷达上显示塔雅就在里面。 他不停的敲门敲了大概十分钟塔雅才一脸疲倦开了门。 “什么事？”塔雅口气很冲。 狄克笑了笑说：“你也知道我做了赏金猎人，最近准备接个任务，可能会耽误我还钱，今天提前给你送钱来了。” “哦。钱呢？”塔雅冷淡回了一句，随意一伸手就示意狄克给钱。 跟狄克一样，塔雅也不喜欢支票，他们都更喜欢有重量的金币。 “钱不急着给，我还有事情想咨询一下。”狄克笑着说。他站在门口就已经闻到了浓重的烟味，应该是昨天晚上的残留。 塔雅无力靠在门框上随意一甩手：“赶紧说。” “我想杀一个巫师。” 听到狄克的话，塔雅立刻像触电一样精神了起来，并且往后退了一步。 狄克看见马上也退了一步，摆出了一副没有人畜无害的样子。 “别误会，我说的不是你。”狄克连忙解释，“开个玩笑让你清醒一下。” 塔雅并没有因此而放松戒备，她用警告的语气说：“我在等你的解释。” “我准备接一个巫师的悬赏，但是我不想让他活着。情报上说，他比较擅长诅咒，听到诅咒我就想到了你。”狄克解释。 “谁？” “卡拉斯·曼努。”狄克坦诚道。 听到这个名字，塔雅轻蔑笑了笑：“就是那个特别好色的？” “是的。” 狄克并没有惊讶塔雅知道这个名字，因为卡拉斯·曼努也是小有名气的巫师，尤其擅长帮人祈福改运，早年非常受欢迎。 后来爆出他其实是个色鬼，这也没什么，只是这家伙尤其喜欢有夫之妇，有几个女人的丈夫还位高权重，所以他才会被悬赏。 他上了悬赏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最初有几波赏金猎人想猎杀卡拉斯·曼努，却全都莫名其妙死掉了，传言是被卡拉斯·曼努诅咒而死，后来就没有人愿意碰这个悬赏了。 狄克选这个悬赏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金额高。那几个位高权重的家伙头顶上的帽子还在，也全都是不差钱的主，所以赏金一直在提高。 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有不怕死的赏金猎人想尝试，可是后来的人发现已经找不到卡拉斯·曼努了，他躲了起来。 从那个时候一直到现在，时不时有卡拉斯·曼努的消息出现，最近也传出了他出现的消息。 也是因为这个消息，这个悬赏才进入了狄克的视线。 “你想咨询什么事情？”塔雅用怀疑的眼神看着狄克。 她也听闻了狄克当赏金猎人的事迹，知道狄克在追踪上有一手，可是抓捕一个巫师？塔雅觉得狄克还差得远呢。 “听说擅长诅咒的巫师都有临死诅咒，我想避开或者免疫，不知道有什么办法？”狄克说。 “你要杀了他？”塔雅惊讶道。 狄克理所当然点头：“悬赏上要求就是杀了他。” 当然还有经验。 “好吧。”塔雅按了按眉毛无奈说：“不说你有没有能力杀掉一个巫师。临死诅咒的确很麻烦，我也有办法对付它……我的办法，你负担不起。” “具体要多少钱？” “你连上次欠的钱都还没还上，这次的价钱比上次高很多。”塔雅的语气透漏着对狄克实力的不信任。“这次我可不接受欠账，你能不能活着回来还说不定，我可不做赔本的生意。” 狄克皱着眉头说：“那有什么办法证明我的能力？或者用其他方式换取你的帮助？” “有啊，帮我杀个人我就帮你。”塔雅随口一说。 狄克想了一下说：“只要这个人该死，我可以帮你。” 塔雅惊讶看着狄克认真的脸：“你说真的？！” “我没开玩笑。”狄克说。 “行，你想找死就进来吧。”塔雅没好气回了屋，狄克没有犹豫跟了进去。 第73章 杀人目标 塔雅的屋子里满是浓重的烟味，但是一切井然有序，看得出来每天都有打扫。如果这一切不是佣人在做，那么塔雅应该不是看上去那么颓废的人。 狄克毫不见外，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塔雅没在意狄克，自顾自拿出了一个烟灰缸十分自然的点起了烟，然后就站在了烟灰缸旁边。 她吸了一口，吐出了烟气，烟气看上去非常浓郁，闻上去也跟普通的香烟不一样。 狄克看着塔雅，她如果打扮一下还是很漂亮的，其实狄克接触过的几个独立女性长得都不错，只是她们好像对自己的外表都不是太在意，奥尔瑟雅是，艾德琳是，塔雅也是。 他看着塔雅的眼神不带其他想法，反而是塔雅看着狄克有些出神，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双方就这样看着大概有10分钟，塔雅已经抽完了一根烟又再接了一根。 “我要杀的不是普通人，你确定要帮我杀人？”问完塔雅吐出一口烟遮挡住了她的脸，又再问了一次狄克。 狄克点点头：“当然。不过我也说了，只要他该死。” “那你跟我来吧。”塔雅拿起了烟灰缸，走向了楼梯，狄克起身跟了上去。 楼上只有一个阁楼，看样子像是塔雅的书房，左右各一个书架，左边书架上摆满了书，右边一个书架放着各种瓶瓶罐罐，正前方窗子下放着一张大书桌。 塔雅踢给狄克一张木凳子，自己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放下烟灰缸转过头面对狄克。 “我让你杀的人如果放到维斯特姆，即便是身份尊贵不能杀，也得判一个终身监禁。”塔雅把烟掐掉，“他是我的哥哥，叫克林特那，其实不需要我多说什么，你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他是不是该死了。” 狄克坐上了凳子：“然后呢？” 塔雅又点燃了一根烟：“他是我的看守。如果你能杀了他，你欠我的债务和你身上的诅咒我都帮你清除掉。你要的免疫临死诅咒的东西，当然也不会有问题，甚至我可以作为帮手，帮你杀卡拉斯·曼努！” “你为什么要杀他？他为什么是你的看守者？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狄克问。 努恩家族内部的斗争不亚于皇位的争夺，他们是血亲，更是仇敌，狄克不是不能想象，但还是需要塔雅把事情说清楚，他才可以评估里面的利害关系。 “我不小心救了刺杀酋长的刺客，作为惩罚我不能离开克鲁尔，克林特那负责监视我。”塔雅解释道：“杀了他我就可以离开克鲁尔，逃离我父亲为我定下的政治婚姻。” 塔雅从桌子上拿了一份材料，从里面抽出了几张，走到狄克跟前递给他：“这是我准备寻求庇护的材料里关于克林特那的部分，你看一下吧。” 狄克接过来看了起来。 这份文件里描述了克林特那为了研究巫术，进行了惨无人道的人体试验，还附有几张照片。 “你想去维斯特姆？”狄克抬起头问。 只有维斯特姆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因为某些道德原因而对一些人进行庇护。塔雅的身份对维斯特姆来说很有价值，只要宣传得当，很容易操作一些事情，甚至交换到一些利益。 塔雅没有否认。 “我相信你，但是我还需要验证一下。”狄克把这几页文件与照片都截图保存了下来，“先走了，我有决定了再来找你。” “随你。”塔雅说，“我警告你，今天的事情别说出去，你身上还有我的诅咒。” “我明白。”说完狄克下楼走人。 出了塔雅家，狄克驱车来到了营地，找了费萨尔先把卡拉斯·曼努的赏金任务接了下来，免得没有名额了。 有一些悬赏会设定名额和任务完成的时限，卡拉斯·曼努的这个任务限定了9个名额，在三个月后结束。 “你也想碰碰运气？是跟别人合作还是自己单干？”费萨尔一边帮狄克办手续一边笑着问。 狄克带着面具，声音透过面具显得十分低沉，听上去像是个中年男人。 “我自己干。” 费萨尔眉毛皱了一下担心说：“他是个擅长诅咒的家伙，我建议你最好找个巫师帮忙。如果没有熟悉的，我可用帮你介绍几个人，但是有可能只采取雇佣方式。” 赏金猎人之间的合作分为两种，一种是合作制，就是一起完成任务，赏金进行分成。另外一种就是雇佣制，由一个赏金猎人牵头，其他赏金猎人只拿佣金，最后的赏金与他们无关。 狄克对费萨尔来说是一个特殊的资源，如果有人能取代狄克，他才不会多说这一句。 “谢谢，如果有需要我再来找你。”狄克回应，他还想问一下塔雅的哥哥，话到嘴边止住了。 费萨尔与努恩酋长家族内部的人肯定有联系，今天自己问了塔雅的哥哥，过几天这位就被人杀了，追查起来肯定会让自己被人怀疑。 现阶段狄克还不想离开克鲁尔城，如果真的要杀克林特那，能不暴露还是尽量不暴露吧。 至于费萨尔所说的雇佣其他巫师，狄克一是没钱，二是不信任其他人，只能当备用计划，所以他没把话说死。 办好了手续，狄克在营地逛了一圈，稍微看了一下商店的货，以后他免不了要在这里买东西。 快到中午的时候，狄克才走出营地。在车上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开车来到了矿区附近的酒馆，随意找了个没有招牌的就走了进去。 矿区酒馆主要的客户是矿场里的矿工，矿工收入不高，喝酒只是想醉，所以这里卖的都是些劣质低价的烈酒。 早班的矿工还没出坑，夜班的矿工已经喝得醉醺醺走人了，这个时间点酒馆没什么人，狄克走进来就吸引了酒保加老板的注意。因为狄克这种打扮的一般不会出现在他的店里。 狄克坐在满是油污的吧台前，从兜里拿出了笔记本，翻来笔记本取出了一张面值10的维斯特姆钱币放在吧台上。 酒馆老板走过来说：“你想喝什么？” 在克鲁尔维斯特姆的钱币与金币没有区别。 狄克对老板笑了笑，把钱往他身前一推说：“我不喝酒。我是维斯特姆来的记者，想采访一下你。” “可以，问什么都行。”酒馆老板把钱一收爽快笑了，露出了嘴里肉食动物一样尖锐的牙齿。 “我听说努恩酋长家有一个叫克林特那的巫师曾经拿人做过试验，不知道你可以告诉我什么？”狄克问。 塔雅的文件上说，克林特那的试验品大部分是矿工。 “这个……”酒馆老板脸上露出了迟疑，事关酋长，他不敢乱说。 狄克看出来他的担心，笑了笑说：“老板你不要怕，我只是一个地方小报纸的记者，我们报纸上的内容传不到这里来，而且我也不会把你的名字写出来。” 酒馆老板还在迟疑，狄克又拿出了一张钱放到了他面前。 “好吧，你真是一个慷慨的人。”酒馆老板再次收回了钱，脸上的担心没有了，露出了笑容：“我就愿意跟慷慨的人聊天。” “你没说错，的确有这个事情。他拿去做试验的人里还有我的几个老主顾。”酒馆老板低着头小声说，“这事情城里很多人不知道，但在矿上闹得很大，要不是酋长大人出面，矿工们说不定就闹了起来。后来酋长下了禁言令，这事也就没人再提了，克林特那也低调了很多，可能再过几年就没人记得这事了。” “听说他有个妹妹也是巫师，女巫师很少吧。”狄克笑着问，顺便他也要摸摸塔雅的底。 酒馆老板拿着脏兮兮的抹布擦了擦吧台说：“她倒跟她哥哥不一样，是个仁慈的人。我的很多顾客找她看过病，很厉害一看就好，就是太倒霉了，谁能想到刺杀酋长的刺客会找酋长的后代去治疗啊。” 听得出来酒馆老板话里的惋惜。 狄克一边听一边还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酒馆老板说完话，狄克合上了笔记本。 “谢谢了。我今天没来过这里，你也没见过我。” “嗯，你是谁？”酒馆老板举手示意，笑着问。 狄克笑了笑收起笔记本起身离开。 出了酒馆，狄克给多恩医生发了条信息，让医生问问班大厨克林特那的情况，然后他开车前往城里。 多恩医生没多问，马上给班大厨打去电话。 “狄克那小子打听酋长的血脉做什么？！”班大厨立刻联想到了狄克让自己与他们保持距离，警觉地问。 多恩医生淡定回道：“别瞎想，他不是个鲁莽的人，把你知道情况说一下。” 班大厨沉吟了下，把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多恩医生。 “行了，我知道了。你别乱打听。”多恩医生最后叮嘱。 把班的回应告诉了狄克，多恩医生不再多问，便又耐心等待病人上门。 班给出的信息与酒馆老板所说的大同小异，都指出这是一位不在乎人命的疯狂巫师。 结合了两方面信息，狄克确定塔雅给出的信息很准确，而她的哥哥的确是一个该死的人。 现在狄克要去评估一下克林特那，自己的实力到底能不能杀掉他，他马上转了弯，朝克林特那的住所开去。 第74章 合作下去 狄克在克林特那的住所外盯了三天。 第三天晚上，天完全黑了以后，狄克敲响了塔雅的门，塔雅很快就开了门。 这次狄克没有进房间，因为里面烟雾缭绕，他实在适应不了，两个人就站在了门口。 “你哥哥实在太不爱出门了，我在他的住所外面盯了三天，就没看到他出门，实在找不到机会杀他。”狄克十分无奈。 克林特那的住所戒备森严，狄克不敢潜入，只敢在外围监视。他连克林特那的脸都没见着，只在雷达上看见一个被前后簇拥着的光点。 塔雅抽着烟，靠在门框上，烟雾从身后漂出来，如果她换一身华夏服饰，还真像是仙气缭绕的样子。 “那么你现在是什么意思？你在我哥家外面待了三天就让我白白帮你吗？” 狄克笑着说：“我当然希望你可以帮我，但是绝对没有白让你帮忙的意思。我们可以合作，赏金可以分成。” 塔雅盯着狄克上下看了一遍，摇摇头说：“我可知道你还是个孩子，你有能力杀死一个巫师？” 狄克的身材外貌已经不像孩子了，塔雅毕竟帮狄克消除过诅咒，对狄克的身体做过检查，知道狄克实际的年龄。 “那你为什么还要我去杀克林特那？想让我去送死？” “如果你连自己有多大的能力都弄不清楚，死了也就死了，难道是我逼你去送死的？”塔雅反问。 塔雅说的有道理，狄克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那么你也不怕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哥哥？” “呵呵。随便你去说。”塔雅笑了笑说：“因为克林特那本来就知道我要杀了他，也知道我手里有他那些丑事的材料。” “哦？”狄克诧异：“他就任由你这样？” “因为我的父亲只剩下我这个女儿没有嫁人了。”塔雅自嘲一笑，“我的婚姻对他们来说还有价值。我知道你杀不了克林特那，也不怕你被抓就是这个原因。” 狄克想了一下说：“如果我可以证明自己可以杀死巫师，你会改变想法吗？” 塔雅看着狄克，认真的想了想，狄克的提议对她好像没有坏处。 “也可以。”塔雅点点头，“如果你证明了自己有杀死巫师的能力，我可以跟你合作。只不过你想怎么证明？” “用你证明怎么样？从现在开始，我假装刺杀你，如果到天亮我还没有成功，我就放弃找你合作的想法。”狄克认真地说。 “呵呵。我等着。”塔雅笑了一下，丢下烟头就关上了门。 狄克走回到车上，带上了『路人』面具，穿上了自己的魔法袍。 换好了装备以后再看塔雅的家，刚才还亮着的灯关上了。 下车，狄克靠近房子，雷达显示塔雅在她二楼的书房里。 狄克在房子外围走了一圈，靠着雷达捕捉了一只老鼠当宠物，控制它潜入塔雅的房子。 离开提特顿以后，因为克鲁尔城的气候环境不适合黑羽海鹰生存，而且狄克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怎么样，就把『闪电』放生了。 狄克让老鼠钻进了塔雅的家，可是刚进去系统就提示老鼠死掉了，原因是中毒。 “中毒？”狄克马上想到了塔雅房子里的烟。 维斯特姆开发出了现代魔法师，德萨可没有这种研究能力，巫师的力量更多的来自于血脉传承。 努恩酋长号称自己有龙的血脉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个世界里的龙与狄克前世西方奇幻世界的龙差不多，特性有贪财，会喷火，当然还有毒。 努恩酋长三者具备，他的后代很多只得其一，塔雅可能继承了用毒的天赋。 狄克其实有些作茧自缚，他的实力肯定不如塔雅，只有用对了方法才能弥补双方之间的差距。 现在的情况是塔雅有了准备，压缩了狄克的可操作空间。但是塔雅明显低估了狄克，她认为狄克自大了。 狄克当然也会自大，但是这件事情上没有。 如果他是一个自大的人，他就不可能一开始就只接追踪任务。 通过追踪任务，狄克对克鲁尔城有了了解。多恩医生的训练以及他魔法瓶颈的突破，让他的实力有了提升，他才有把握去接一个针对巫师的任务。 试探结束，塔雅用毒烟封锁了屋子，正常方式是不可能悄悄上楼了。 狄克是魔法师，他当然用上了魔法。 他发动『阴影术』整个人化作了一团不停变幻形状的影子。 在这个状态下施法者的视觉会消失，只能用感知来“看”周围的物体，魔力越高感知的情况越清晰。狄克不需要去感知，他只需要切换到第三人称视角就行了。 化作了影子以后，狄克也不可以使用物品，不然这个魔法就真的逆天了。 狄克化作的影子在地面动了两下，适应了一下状态，然后沿着墙壁向上，一直来到二楼的窗户前，因为是影子直接透过玻璃进了屋子。 屋子里黑暗下的塔雅笼罩在烟里，她口里冒出的烟气化作一条烟线漂向楼下，她似乎是用这样的形式操控着楼下的烟气。 狄克很想看看塔雅能保持这样的状态下多久，但是他不敢在阴影状态下太久， 于是他恢复了正常状态，同时他又发动了『路人面具』。 塔雅察觉到了狄克出现在了自己身后，她转过头看了狄克一眼，然后就像是忘记了自己扭头是为了什么，回头又抽起了烟，抽了一口烟，她猛然回头，狄克已经把枪对准了她。 『路人』的效果只影响了她一瞬间，从这里狄克就知道塔雅很厉害，最少也得是5级的实力。 “我合格了吗？”狄克问。 “合格了。”塔雅用手把枪口拨开，站了起来，“我没想到你还是一个魔法师。” 狄克收回了枪，谦虚道：“我还是一个学徒。” 塔雅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了一根手工卷成的香烟递给狄克。 “我说话算话。这是一根『销魂烟』，只要在你杀死巫师之前点上它，一般巫师的诅咒你就不用怕了。” 狄克接过烟，马上丢过去一个『辩识』。 名称：销魂烟 制作者：塔雅·努恩 描述：由特殊草药制作而成的特殊卷烟，吸食时可以免疫诅咒。 属性：未鉴定 把『销魂烟』小心收起来，狄克主动说道：“赏金我给你一半？” 卡拉斯·曼努的赏金高达5000金币，一半已经是个不小的数字了。 塔雅看着狄克，对于狄克的大方她倒是有些意外，因为狄克已经占据了主动，根本不需要给塔雅这么多份额。 “『销魂烟』差不多也就2000金币的样子，我拿两千足够了。”塔雅说。 狄克赢得了塔雅的尊重，她不想占狄克的便宜。与有能力的人相处，最好还是各取所需，尽量做到公平，这样才能长久合作下去。 “好的，我正好缺钱。”狄克正需要钱，他也就不虚伪推辞了。 狄克毫不遮掩的话对上了塔雅的胃口，虽然她是女孩子，但是性格上却像男的多一些，喜欢直截了当。 “既然你是个魔法师，你被人诅咒为什么要跑到德萨来解决？”塔雅吸了口烟问。她开始觉得狄克是一个可以交往的朋友，想要了解一下他的过去。 狄克笑了笑说：“过去的事情我不想说了。以后的事情我们倒是可以谈一谈。” “以后什么事情？”塔雅随意问。 “营地里有很多关于巫师的悬赏，我都很有兴趣，而我对巫师的了解并不多，所以想跟你一直合作下去。”狄克解释道。 塔雅有些打趣问道：“我为什么要跟你合作？” “其实你帮我，也是在帮自己。”狄克继续说服，“我当赏金猎人是为了赚钱，也是为了磨练自己的实力，等我实力足够了，就帮你杀掉克林特那。” 塔雅看着狄克认真的脸：“行。那就说定了。” 第75章 接头人 赫斯是德萨离维斯特姆最近的城市。 这里的街道建筑与维斯特姆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两样。许多维斯特姆人把这里当作了度假圣地，因为可以享受在维斯特姆没有的“自由”——做一些在维斯特姆违法的事情。 在赫斯，只要有钱，你可以享受到一切，不管你的欲望是纯洁的还是最肮脏的，都会有人满足你。 在教会的宣传中，赫斯就是现代的罪恶之城，但讽刺的是，这里依然是很多教会人士外调的第一目的地。 美其名曰要用神的教诲拯救这座城市，可是来到这里的教士无一例外都被这座城市同化了。 狄克站在一片灯红酒绿之中，他坐了三天三夜的长途汽车，刚刚下车就被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子围着发了几张卡片，卡片上无一不是衣着暴露的女人。 这条巷子里，几乎每个门旁边都站着女人，她们对来往的路人抛媚眼，根本不管是男是女，是丑是英俊。 赫斯赏金猎人的营地就在这样一条巷子里。 狄克拎着背包，推开一道窄门，走进了营地。窄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一扇帘子。走到帘子前，掀开帘子以后，狄克看到了与克鲁尔城营地差不多的布局。 找到接待员，让她给自己安排一个房间，期间这位狐狸美女一直对狄克抛媚眼，好在狄克不是什么菜鸟，没有失态。 也不怪接待员美女对狄克有兴趣，现在狄克的形象是一位年轻的赏金猎人，脸上有几道伤疤，但是这点伤疤遮挡不住狄克的英俊。 赫斯这里其实也有狄克的通缉令，用的是他被警察抓住时的照片。 这几个月狄克变化很大，看上去老了一些，再加上神态上的改变和脸上的疤痕，除非是以前就认识狄克才会认出他来，光看通缉令上的照片只会觉得是两个人。 狄克的易容术是多恩医生传授的，多恩医生评价，狄克已经是一个初级间谍了。 营地的房间十分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扇比脸盆大不了多少的窗户。 住在这么简陋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赫斯城的物价很高，狄克住在这里也是为了省钱。 把自己的住处安排好了，狄克就出了门。 首先他租了一辆摩托车，用了大概两个小时把赫斯主城走了一圈，把地图全部开了，然后他才出发去见营地提供的接头人。 正是因为有这个接头人存在，狄克才有会对这个悬赏有想法。 接头人住在赫斯市中心的一座高级公寓里，进出都有全副武装的门卫检查，接受过检查以后狄克才得以进入，乘着电梯直接来到顶层。 “亲爱的冒险者，欢迎来到赫斯！” 刚一见面，接头人就想给了狄克一个大大的拥抱，狄克机警得躲开了，他刚刚丢出去一个『辩识』，确认接头人有魔力，不知道是魔法师还是巫师。 接头人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大叔，脸上有皱纹不少，头发也花白了，可是这些掩盖不住他的英俊。 “好吧，是我太过于热情了。”接头人丝毫没有觉得尴尬，他笑着放下了张着的手臂。 “请坐吧。” 两个人见面的地方是公寓的客厅，有一张u形的大沙发，接头人说完自己坐了下去。 狄克看着毛绒绒的沙发，不是很想坐下去，但是为了照顾到接头人的面子，还是坐到了他的对面。 营地的情报只告诉狄克，关键的信息在这个人身上，而对方没有义务告诉狄克，需要狄克说服对方或者花钱购买。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伊卡洛斯，一名作家。”伊卡洛斯躺在沙发上笑着说。 “我的代号是『路人』。”狄克只说了自己的代号。 对于狄克的谨慎，伊卡洛斯没有表示不满，他反而饶有兴趣问道：“难道你没有听过伊卡洛斯这个名字？” 狄克马上在记忆里搜索了一下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他听过，是这几年才声名鹊起的爱情小说作家。 “我听过，有一阵子到处都有人在谈论《秘密爱情》，但是我没看过。说实话，您的小说不适合我。” “哈哈。”伊卡洛斯大笑起来，“这是我今天听过最让我开心的话。” “一个行走在危险边缘赏金猎人竟然知道我，那么我的作品传播得应该不错。” 营地只提供了一个地址，并没有接头人的身份信息，所以狄克的回答是真实的。 伊卡洛斯的作品主题永远是两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发生的禁忌爱情，并且喜欢对情情爱爱的事情进行细致入微的描写，对于爱情小说的目标读者来说，大胆而惊艳，所以很有市场。 “我有些不明白，您为什么会知道卡拉斯·曼努的行踪？”狄克问。他真没想到接头人会是这么有名的人物，还是个不缺钱的主，可以肯定这么做不是为了钱。 伊卡洛斯洒脱一笑说：“你应该知道我的作品都是什么题材。卡拉斯·曼努的事迹对我来说是一个有趣的素材，坦白跟你说，他的故事给了我很多灵感。我非常希望跟他当面聊一聊，甚至是给他写个传记。我相信肯定会卖座。” 一个言情作家改写传记，跨度有点大，但是卡拉斯·曼努的生活也足够荒诞，这个理由狄克可以接受。 “我收集了他的很多资料，所以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没有想到，前段时间，我在『金鸟』看见了他。我马上表明了身份和意图跟他聊了聊，我们聊的很开心，所以约了第二天再见面，可是第二天我去找他，他却不见了。” “我雇了私人侦探找了他三个月，完全找不到他的踪迹，所以我把这个信息透露给了赏金猎人营地，希望通过赏金猎人的组织找到他。” 伊卡洛斯描述的这个故事的时候表情十分浮夸，有些像是在演话剧。狄克拿捏不准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只能先当真的相信。 “私人侦探什么都没有查到？他不会凭空消失吧。” 刚才狄克经过了『金鸟』，那是赫斯最大最豪华的赌场酒店，以楼顶巨大的金色胖鸟的雕塑为标志。 与前世的酒店赌场比，『金鸟』更百无禁忌一些，违法不违法，只要有钱就能买到。 伊卡洛斯从桌子下拿出了三份文件丢在桌子上：“我的私人侦探虽然没有找到他，但是做了很多前期工作。我让他们把所有的资料整理了出来，都在文件里。” “我需要付出什么你才能给我。”狄克沉声问。 伊卡洛斯拿出其中一份文件往前一推，文件滑到了狄克跟前，狄克抓住了文件。 卡拉斯·曼努的悬赏被五组人接了，狄克是其中之一，现在还有三份文件，说明已经有两组人见过伊卡洛斯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你要是抓住了他，让我见见他。”伊卡洛斯说道：“等我跟他见过以后，你想怎么处理他我不管，见我之前他必须活着。” 赏金猎人带回卡拉斯·曼努的头颅才可以收取奖金，发出悬赏的人不想让他活着。 “这个要求很合理，我同意了。”狄克拿起了文件站起来准备离开。 伊卡洛斯拍拍手说：“我就喜欢跟你这种直性子的人交朋友。” 一位女性仆人端来了两杯酒放下。 “来，为我们合作愉快喝上一杯酒吧。”伊卡洛斯拿起了酒杯。 狄克摇摇头说：“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伊卡洛斯笑了笑没有怪罪，他放下酒杯站了起来说：“我这个人就讲究一个仪式感，既然我们合作了，总要有个表示吧。” 他朝狄克伸出了自己的手。狄克犹豫了一下，也伸出了手。 两个人的手握在一起，伊卡洛斯紧紧握住狄克的手，力道让狄克很不舒服，很快就把手抽了回来。 收回手，狄克就离开了。 出了公寓门以后，狄克搓了搓手发现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不易察觉小伤口，他回头朝公寓看了一眼。 伊卡洛斯从掩着的窗户看到了狄克回头，他端起酒杯喝了口酒笑了笑。 第76章 赏金猎人们 见过伊卡洛斯以后，狄克就回了营地，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把获得的资料过了一遍。 资料里最有价值的就是几个与卡拉斯·曼努接触过的人，其他所谓私人侦探的分析在狄克看来毫无价值。 看了这份资料，狄克觉得自己还是没有考虑周全，有些想当然了。光靠着这些资料，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找一个陌生人，对他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还有一点，卡拉斯·曼努说不定已经离开赫斯，这才是最致命的。 狄克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放弃这次悬赏。 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把这次任务进行下去，狄克还是有许多外部资源的，比如塔雅，比如多恩医生，找他们肯定会获得一些帮助。 考虑了一下，狄克决定先按照伊卡洛斯给的文件把所有的细节梳理一遍再做决定。 看了下时间，狄克决定等明天行动，今天先修整一下，然后开始闭眼冥想。 冥想现在给狄克的魔力提升已经很少了，最大的作用是让他恢复精力。这也是狄克开始猎杀巫师的原因之一，他希望升级了以后冥想可以继续提升自己。 升级一直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狄克现在是2级，每一次升级都是他遇见了重大事件，有所领悟之后发生的。如果用修真的术语来说，每次升级都是一次突破瓶颈。 到底自己要用什么方向的突破来升级，狄克还没去想，他现在只想着赚经验。 “咚咚——” 正在冥想的狄克听到了敲门声，他分神看了一下雷达，发现是个陌生人，他没理睬。 陌生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就走了，狄克结束冥想他看到门缝下有一张纸条。 “车轮酒吧，中午12点，卡拉斯·曼努。” 狄克马上推门出去，在街上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留下纸条的人。 回到房间，狄克再拿出纸条，想了一下，决定明天去看看。 …… 车轮酒吧，是赫斯城无数酒吧里不起眼的一间。 中午1点，狄克走到门口，他故意迟到了。刚看到门口挂着歇业的招牌，门内就传来了声音：“路人，进来吧。” 对方隔着门就点出了狄克的身份。 狄克倒不惊讶，他用雷达可以办到的事情，别人用不一样的办法同样可以做到。这可是一个存在魔法的世界，真的一切皆有可能。 推门进去，有四个人正坐在一起喝酒。两个男人两个女人，女人看上去年纪不大。 “好了，现在路人也到了，咱们几个接了卡拉斯·曼努悬赏的人到齐了。”说话的是个光头中年人，刚才指出狄克就在门外的也是他。 狄克径直走过去，坐在了唯一的空位上，看了看周围的人。 “你就是路人啊，我发现你在外面转了好久了。”坐在狄克左手边的女人留着桃红色的头发，语气轻蔑，“看上去蛮凶猛的，没想到是一个胆小鬼！” “路人小心一点也很正常，毕竟这是他第一次的追捕任务。”光头男子坐在狄克对面，不动声色说道。 在情况不明的情况下，狄克当然不会贸然进酒吧，其实他来得最早，坐着的人都是他看着走进酒吧的。 光头男子是头一个到的，从狄克进来他说的话看，他应该就是这次聚会的组织者。 在观察酒吧的时候，狄克已经非常注意不暴露自己了，没有想到还是被这个红头发的女子发现了，看来还是不能小看了别人。 “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吧。我的代号是火线，赫斯是我的大本营。”光头男火线说道。 “这位小姐是红辣椒。” 火线指着红头发的女子道。她的年纪不大，样貌出色，看谁都是一脸不屑的样子。 “她是红鬼。” 火线用女性的称呼，不然真看不出来她是女的。她的名字里有个代表鬼的词，人看上去也像个鬼。个子矮小得像一个儿童，皮包骨头，头发稀疏，晚上看到真会以为是鬼。 “这位是鬣狗，他还有一位搭档，今天没有来。” 鬣狗人如其名，真的长着狗头，身躯是一个人类男子。两个女性坐在一块，鬣狗坐在狄克右手边。 这三个人对狄克的到来毫无反应，连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狄克马上一个个『辩识』。 火线和红鬼有蓝条，鬣狗与红辣椒则是普通人。 “好了，废话说完了。该说正经事了。”红辣椒没好气说道。 “好，那我就说了。”火线笑呵呵说：“各位都是为了卡拉斯·曼努来的，也都见过伊卡洛斯拿到了资料了。” “我呢，一直就在赫斯，比各位都提前拿到资料，我按照资料又查了一遍，还是没有线索。大家都交了钱，任务失败钱肯定拿不回来，所以我就想了，大家一起合作完成任务，然后按照贡献分赏金。” 红辣椒眉毛一挑说：“你自己不行，凭什么觉得别人也不行！” 火线自信笑着说：“我把那几个与卡拉斯·曼努有接触的人控制了，没有我你们也没办法继续下去啊。” 这一招釜底抽薪还真厉害，其他人想要继续下去不跟他合作还真不行。 “我同意。” 红鬼用沙哑的声音说。 “我也同意。”狄克接着说。火线的提议正好解决了狄克遇到的问题，他没有理由拒绝。 看到已经有两个人同意，鬣狗马上举起手表示同意。 “你们这些家伙！”红辣椒气急败坏叫道，然后马上转弯：“我也加入！” 所有有价值的线索都被对方掌握了，就算她不情愿，想要继续下去，也只能加入。 可以看出来，她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判断力没有被情绪影响。 火线高兴得拍起了手：“很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了，待会我就带大家去看看现场。” 他话说完站起来准备走人，鬣狗跟着站了起来，看到其他人没有动，他马上又坐了下来。 “先别急着干活。”红辣椒看了一下其他不说话的人不满道：“赫斯是你的地盘，还想跟我们合作，肯定是你没办法找到线索想借助我们的能力。先把怎么分钱说清楚了，我可不想最后白白出力了。” “我也是这个意思。”狄克附和。 “赞成。”红鬼点头。 鬣狗马上举起了自己的手。 火线笑着坐下来：“也不是故意不跟你们讲清楚，而是没有找到卡拉斯·曼努之前，说什么都是废话。” 红辣椒瞄了狄克一眼。 现场五个人分成了两方，一方是火线，另外一方是其他人。红辣椒不客气的话是不光是在为自己争取利益，狄克也是获益方。 红辣椒眼神的意思，就是让他说话，狄克回看了红辣椒一眼，表示自己收到了暗示。 他说道：“关于钱的事情最好说清楚，毕竟我们聚在一起为的就是钱。不然最后我们抓住了卡拉斯·曼努，为了怎么分钱又打起来就不好了。” 火线笑着点头：“好吧，是我没想周全。其实我的要求很公平，前期工作我做了那么多，最后分钱的时候，我要拿2000金币，谁的办法抓住了卡拉斯·曼努谁拿1500，剩下的其余人平分。” 听到这个分配方法，鬣狗对着火线龇牙咧嘴露出凶相，火鬼还是那副死人脸，红辣椒眼神不善，狄克脸色毫无波动。 赏金猎人之间如果出现纠纷，在任务中营地会管，但是任务结束了就不再过问，所以赏金猎人之间不缺少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而发生的冲突。 火线自信一笑：“各位觉得我拿得有点多，但是我值这么多钱。大家想一想吧，能把大家召集到这里，就已经证明了我的实力，没有我各位在赫斯的安全可能都不能保证。” 在坐的人行程不说保密，可是想在短时间内就找到他们并不是容易的事，火线的确证明了自己在赫斯的实力，他的威胁不是虚言。 鬣狗马上收敛了凶相，举起了自己的手，然后疯狂点头。 “就这样吧。”红鬼开口了，还是那副语调。 狄克与红辣椒相视一眼，然后分别点头同意。 火线满意笑了。 第77章 各显神通 赏金猎人们确定好了利益分成以后，由火线安排了一辆小巴车前往金鸟。 半路接上了鬣狗和红鬼的同伴。 鬣狗的同伴是一位年轻的巫师，自称叫乌鸦。 红鬼的同伴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光头，狄克发现他是一具尸体，看来红鬼与被狄克杀掉的那只猫是同行。 车子开了10分钟停在了金鸟的迎宾门前，车子刚停下就有人来开车门迎接，看打扮气质并不是金鸟的员工。 火线下了车手一挥，开车迎接的人带领着众人走进了金鸟。 金鸟的全称是金鸟娱乐城，这名字要是在前世肯定显得非常俗气，听上去像是小县城的歌厅，但在这里还真有点名副其实。 狄克走在最后面，地面是偏黄色的石砖，头顶是金色的天花，墙壁上是金色底色的壁纸，柱子包上了金箔，满眼都是金色。 坐上电梯，众人上了9楼，远远看到一间房间前有两个人守着。 走进房间，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了。 他们就是伊卡洛斯资料里与卡拉斯·曼努有过接触的人，一共五个人，两个女人，三个男人。外加收集资料的私人侦探，房间里总共六个人。 这几个人的衣着打扮神态仪表都十分典型，对照着资料根本不需要别人介绍就知道谁是谁。 浓妆艳抹身材丰满的是卡拉斯·曼努叫来陪他的妓女，她坐在床边风情万种。 穿着清洁工制服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个抹布站在厕所边上。她是为卡拉斯·曼努房间打扫卫生的清洁工，跟卡拉斯·曼努说过几句话。 神情懦弱身材瘦小的服务员是卡拉斯·曼努叫来的旁观者，满足他特殊的性癖，他靠着衣柜站着，双手紧张搓着。 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狮人，是卡拉斯·曼努在赌桌上认识的赌友，他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一脸无所谓。 神情忧郁却把自己收拾的一丝不苟的酒保，在酒吧与卡拉斯·曼努聊过，他也穿着制服，比直的站在电视旁。 最后一位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正躲在角落里抽着烟，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应该就是伊卡洛斯雇佣的私人侦探。 火线走在前面跟赏金猎人们介绍：“人全都在这里了，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 他指了指床边上的门道：“门后就是卡拉斯·曼努住的房间，已经被打扫过了。我是找不到线索，你们可以试试。” 红辣椒、狄克还有那个自称乌鸦的巫师分别跟所有的人都聊了一遍，这些人的说法跟资料里大同小异，找不到有用的线索。 鬣狗则钻进了卡拉斯·曼努住的房间里。 红鬼等他们问完了，才走到妓女跟前，伸出手在妓女脸上一抹，妓女就神色恍惚起来。 红辣椒走到狄克跟前撇撇嘴说：“开始用巫术了，真是太没趣了。” 狄克没理会她，反而看得仔细，他可没什么机会观摩。 这个时候鬣狗从卡拉斯·曼努的房间里出来，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看来他有所收获。 乌鸦赶紧走了过去两个人在一起嘀咕了几句以后，乌鸦找到了火线说：“我们没有找到线索就不浪费时间了，先走了。” 火线伸手拦住了乌鸦，手臂上出现了一根像电炉丝一样的线，一直缠绕到他的肩膀，电炉丝发出的热力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上升了。 他的手下立刻掏出了枪对准了乌鸦，门外的看守听到动静也拿着枪走进来。 “你们俩以为我是傻子吗？”红线恶狠狠说，“营地不让猎人争斗，可是因为不守承诺被杀，相信营地也不会管。” 乌鸦沉着脸，鬣狗龇牙咧嘴。 “我们退出也不允许？！” 红线冷笑一声：“不仅是我不许，你问问其他人，他们允许不允许！” 狄克掏出了枪，没有举起来，但拿枪这个举动就已经表明了态度。 红辣椒拿出了一根黑色的匕首，匕首上流动着黑色油脂一样的东西，看上去就是禁物。 红鬼的死尸随从挡在了她的跟前，看上去随时要出手。 乌鸦一看情况不对，马上拉了一下鬣狗，鬣狗一愣，抹了一下脸，龇牙咧嘴变成了讨好的笑容。 “好吧。那我们就先不走了。”乌鸦说道。 红辣椒摆弄着匕首说：“说说发现了什么吧。” 狄克收起了枪，没有插话，他感觉乌鸦不是一个笨蛋，就算想吃独食也不至于做得如此明显。 乌鸦指了指鬣狗说：“他找到了卡拉斯·曼努的味道，只要他还没有离开赫斯，顺着味道就能找到他。” “都那么长时间了，你还能闻到味道？”红线放下手臂，火线消失，房间温度降低，他的手下也放下了枪。 “伊卡洛斯资料里说得很清楚，卡拉斯·曼努不见了以后他那间房子租了下来。最近除了卡拉斯·曼努就没有人住过，所以虽然打扫过一次，但是还可以获取味道。” “他怎么确定味道是卡拉斯·曼努的？”红辣椒问。 乌鸦自信笑了笑说：“都说了，他是最后一个住客。从味道浓淡就能判断出来，鬣狗有这个能力。” 火线看了看红鬼，刚刚的冲突没有让她停下来，只见妓女腿边流下了一大滩血。她手一挥，从那滩血里凝结出了一滴黑色的血珠飞到了她的手上。 “我找到了。”红鬼说道。 “她死了吗？”红辣椒盯着红鬼问。 狄克看着那一滩血，妓女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他很好奇为什么那滴血可以找到卡拉斯·曼努。 红鬼手再一挥，妓女身体外的血像蠕虫一样钻回了她的身体，血液完全消失以后，妓女恢复了正常，只是脸色有些惨白，不知道红鬼刚刚的行为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 “我们先来？”乌鸦试探着问红线。 听他这么问，狄克明白了他刚才为什么要故意说要离开了，为的就是现在这个情况。 红线肯定不可能让赏金猎人们分头行动的，大家之间根本没有信任的基础，所以在大家都有能力追踪到卡拉斯·曼努时只能让一方主导。 乌鸦在用这种方式抢主导权。 当然了，如果红线放走了他们，他们马上就去追卡拉斯·曼努争取抢先完成任务。 这是一石二鸟的策略。 红线想了一下做了决定：“鬣狗先来，找不到就让红鬼上。” “我呢，我也找到办法找卡拉斯·曼努了。”红辣椒冷不丁说道。 “那你就第三个来。”红线点点头，然后他看向狄克问：“路人，你呢？” 狄克不好意思道：“我没有头绪。” “鬣狗，你带路吧。到午夜如果你还没有找到他，就换红鬼。”红线就没再多看一眼狄克了，狄克在他的心目中位置下降了一些。 “可以。”乌鸦自信道。 赏金猎人们下楼，刚准备上车走人，伊卡洛斯忽然出现在了车旁。 “下午好，各位猎人。”伊卡洛斯十分有礼貌，“我听说你们一起出现在这里，就过来了。看样子，你们合作了，真是太好了！” “请问，我可以旁观你们的行动吗？”伊卡洛斯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赏金猎人们，“我的下部作品会有一位赏金猎人，所以……” 火线对伊卡洛斯的兴趣很大，他马上说：“当然没有问题！” 于是伊卡洛斯也跟着上了车。 鬣狗坐在副驾驶，窗户大开，然后车子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开着，他的鼻子时不时会动一动在寻找气味。 直到晚上，绕了大半个赫斯城，鬣狗总于确定了卡拉斯·曼努的藏身地。 第78章 反向猎杀 鬣狗看着眼前的房车有些跃跃欲试，想去开门，但是被从车里追出来的乌鸦拉住了。 卡拉斯·曼努再怎么说也是巫师，作为同行的乌鸦最知道巫师有什么能耐。 等其他人从车上下来，乌鸦看向火线。 “鬣狗已经确定了，人就在里面。” 火线看了一下房车，车子的外皮已经脱落，露出了生锈的铁皮，四个轮子都瘪了，车轮上已经积了一层土，说明车子已经很久没有开动过了。 卡拉斯·曼努这样一位巫师会躲在这种地方？ 在狄克的雷达里，房车上没有人，他没有说出来，而是看了看旁边皱着眉头的红辣椒，她竟然没有说话，这不像她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性格。 红鬼走上去一步说：“卡拉斯·曼努不在里面，里面没有活人。” 乌鸦没有反驳，鬣狗听了这话龇牙咧嘴起来。 火线稍微思索了一下对乌鸦说：“你们进去，我们在外面防止他逃走。” 听到这话鬣狗马上就朝前走，乌鸦拉住了他。 “火线，你这是让我们去送死，然后少分钱吗？” “你如果不去，那就我去，奖金也跟你们没关系了。”火线没好气说道。 “嘿嘿。”乌鸦一笑，他只是试探一下，“我们上去，他要是逃跑了，在外面被你们抓了，这样到底算谁的？” “你们开门，如果卡拉斯·曼努就在里面，不管是谁抓住他都算你们的。” 乌鸦就等着这句话，他松开了鬣狗，鬣狗马上窜到了房车门口，乌鸦则轻轻一跃漂到了房车顶上，下落时竟然没有发出丝毫声音。这一手飞跃彰显了乌鸦的实力不凡。 站在门口，鬣狗仿佛变了个人，他小心谨慎得在门口嗅了半天，然后又绕着房车转了一圈。乌鸦在房顶上伏下身子听着车子里的动静。 最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鬣狗才试着打开房车门。 鬣狗的这一番行为说明这家伙表现出来的莽撞和蠢笨全是装的。 确定同伴进了房车，乌鸦在车顶上盯着，准备随时支援。 “噗嗤——” “噗嗤——” “嘭——” 房车里响起了漏气的声音，随后还有闷闷的爆炸声，乌鸦马上钻了下去，在车顶上留下一个大洞。 即使车顶已经锈蚀了，毕竟还是铁，竟然被乌鸦像纸一样撕开了，这家伙的实力很强大！ 房车发生的异变让外面的人很紧张，所有的人都戒备起来，狄克在雷达里看到两个人还没死，但他还是拿出了枪。 过了大概两分钟，乌鸦扶着鬣狗出来了，他们的身上沾满了紫色的粉尘。 “救人啊！”乌鸦大声喊着。 可是所有人都无动于衷，甚至比刚才还要戒备。 红辣椒低声说一句：“这是陷阱，卡拉斯·曼努已经预料到有人会像鬣狗一样追踪他。” 大家不上去救人，就是都想到了这一点，卡拉斯·曼努应该不会跟来追杀他的人开玩笑，这些粉末肯定不是简单的东西。 “那是『紫虫粉』，一种催情药。”红鬼认出了粉末。 紫虫是一种沙漠蚯蚓，晒干之后磨成粉泡水喝，一条蚯蚓的粉末就能让男人龙精虎猛一个晚上。 “这么多『紫虫粉』，可以从这方面查一查。”火线喃喃自语道。 “嘁。”红辣椒轻蔑道：“这种药又不是什么名贵的药，在赫斯这种地方随处可见，你有本事查出来？” 狄克闻言立刻在两本《魔药学原理》中搜索，找到了『紫虫』，的确如红鬼所说，但是使用过多也会有后遗症。 鬣狗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吸入了更多的粉末，然后他发出了狼嚎，头一扭想要撕咬乌鸦，但被乌鸦躲开了。 后遗症显现出来，吸入过多的『紫虫粉』会让人癫狂并且变得有攻击性。 乌鸦躲过了一击，马上飞到了车顶上，鬣狗马上调转了方向朝赏金猎人这边冲过来。 火线伸出手刚想阻拦，只见红鬼驱使的尸体直直冲了上去与鬣狗撞在一起。 鬣狗被撞飞，而红鬼驱使的尸体没有后退半步，倒在地上的鬣狗马上起身再次飞扑过去，却被对方像拎小狗一样拎起来。 他的手已经变成了利爪，不停抓着尸体，没有伤到尸体分毫却发出了摩擦金属的声音。 “不！” 在乌鸦声嘶力竭的呼喊下，鬣狗被尸体一拳打在了胸口，抽搐了两下就死掉了。尸体随手一扔，鬣狗的尸体在地上看上去像是被丢弃的布娃娃。 雷达上代表鬣狗的点消失了，他死了。 鬣狗的死似乎让乌鸦失去了理智，他嘴里开始念念叨叨。 火线马上警觉起来，他叫道：“乌鸦，你别发疯！” 红鬼冷哼了一声。 红辣椒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枚生锈的戒指戴上了。 狄克拿出了枪，准备好了战斗。 鬣狗的死，加上药物，乌鸦的神情变得扭曲。 “哇——” 在一声怪异的叫声里，乌鸦真的变成了乌鸦，一群乌鸦！ 这群红着眼睛的乌鸦比一般的乌鸦大，有老鹰大小。 “『化身术』竟然选择了乌鸦，真是白痴。”红鬼冷笑了一声，手再一挥，她控制的尸体马上站在了她身旁，鬣狗的尸体也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红鬼杀死了鬣狗，她当然是鸦群的主要目标，鸦群气势汹汹飞向了她。 就在鸦群冲到跟前的时候，红鬼再一挥手，鬣狗的尸体就飞了过来挡在了她跟前。鬣狗的尸体被乌鸦的攻击撕成了碎片。 其他人在乌鸦发动攻击前就躲到了一边。 鬣狗的尸体当然挡不住鸦群，鸦群却也突破不了红鬼身前的钢铁尸体。 一击不中，鸦群散了，黑色的乌鸦沾染上了血色。它们想在空中翻转想要再次集结。 红鬼一挥手，乌鸦身上的沾染血液仿佛活了过来，开始像虫子一样朝乌鸦身体里钻。 乌鸦纷纷落地，最后化成一团烟雾又聚集在一起，乌鸦又变回了人形。他还没有死，只是昏过去了。 红鬼驱使着尸体想要进行最后一击，狄克举着枪抢先走了出来。 “红鬼，你非要杀他吗？” 红鬼看向狄克，她的眼神里没有情绪波动：“难道等着他以后找我报仇吗？” “那能不能让我杀他？我想试试杀一个巫师是什么感觉。”狄克笑着说。 “疯子。”红辣椒以为狄克还要救下乌鸦，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要求。 红鬼歪了一下头，可能这是她表示惊讶的方式，她也没见过这样的人。 一直站在最后的伊卡洛斯看着狄克眼睛里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他一直把今天的遭遇当做戏剧，而狄克现在的行为让这出戏变得更精彩了。 “可以。”红鬼想了一下选择了答应。 红线没有出声，只要不损害自己的利益，他才不在乎谁杀谁呢。 “谢谢了。”狄克拿着枪走过去。 走到跟前，狄克拍了拍乌鸦的脸，让他了醒过来。 “红鬼绝对不会放过你，所以你今天死定了。”狄克低声对乌鸦说：“我呢，可以给你多一个选择。” “说。”乌鸦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老老实实让我杀了你，别弄临死诅咒这种事情。作为回报，如果有机会我帮你杀了红鬼。” 狄克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有避开大家的意思。 听了狄克的话以后，乌鸦瞪大了眼睛像看着一个疯子，只有红鬼依然面无表情，其他人差不多也这个表情。 “嘿嘿。”乌鸦癫狂笑了，“好！好！帮我们报仇！” 狄克点点头，拿起了枪连开三枪，一枪在乌鸦的眉心，左右胸口各一枪。乌鸦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获得了1500经验。” 看到系统提示，狄克收起了枪举起了手：“刚才对他说得话，你们千万别当真啊，都是骗他的。” 红鬼看了一眼狄克没有说话，扭头回到车上坐到了副驾驶，意思是该她带路了。 众人没有跟上车，进了房车。从爆炸的残骸看，只是一个简易的爆炸装置，没什么复杂的。 从房车出来，众人上车，车子开动，红鬼开始用手指指路。 “各位要做好准备。”红线坐在车子上，双手抱胸说道：“卡拉斯·曼努预料到了有人会找他，所以设下了陷阱。现在情况有了变化，他是我们的猎物，现在猎物反过来狩猎我们了！” “红鬼，你小心一点，大家也小心一点。说不定我们还会遇到陷阱。”红线提醒道。 “不怕。”红鬼淡定回道，声音虽轻但十分自信。 第79章 狄克的怀疑 红鬼对自己非常自信，狄克心里却觉得怪怪的，自己这些人被反向猎杀倒也不令人意外，可是这么的有针对性就有些奇怪了。 房车的陷阱明显就是专门为鬣狗设计的，卡拉斯·曼努只有知道鬣狗的能力才能这么干，那他是从哪里获得的这些信息呢？ 狄克先看了前面的火线，这个赫斯的地头蛇有这个能力。再看看坐在自己旁边的伊卡洛斯，作为接头人他也可以知道。 这两个人的嫌疑最大。 “伊卡洛斯先生，你对卡拉斯·曼努很了解，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是不是陷阱？”狄克向一脸悠闲的伊卡洛斯问。 狄克先试探一下伊卡洛斯。 伊卡洛斯从兜里拿出了香烟点燃，笑了笑说：“卡拉斯·曼努能躲那么久，肯定是一个聪明的人。我相信他不可能只准备了一套方案，所以红鬼女士找到的地方，我敢肯定会有陷阱。” 刚刚鬣狗被杀，这位小说家非常奇怪，他根本不在乎鬣狗的死，反而因为血腥的死亡场面，让他有一些雀跃，就像是观众看见了精彩的表演。 难道是这位卡拉斯·曼努的粉丝跟自己的偶像联合起来布下了这个局？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火线从后视镜看向后面附和道：“卡拉斯·曼努应该是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踪……但是他这样做就是为了杀我们？这不符合常理。” 司机被火线留下来处理鬣狗与乌鸦的尸体，现在他负责开车。 火线不是笨蛋，稍微想一下也推断出来了一些东西。 狄克看了看火线，暗自摇摇头。如果火线是卡拉斯·曼努的同伙，他没有理由把自己这些人聚集起来。 打猎的猎人最喜欢落单的猎物。 一个个反杀成功率会更高，不像现在大家都有了警觉。 “那他是不是太自信了？他的赏金那么高，不怕真的引来了高阶的人出来？”红辣椒反过来坐着，浓浓的眉毛皱着。 红鬼坐在副驾驶盯着前方，头也不回说：“高阶不会当赏金猎人。” 她的话一针见血，赏金猎人不是长久的生计，车上的人恐怕都只是把赏金猎人当做了临时职业过度一下，存够了钱就会转行。 毕竟这不是一个安稳的职业，说不定哪天就送了命。 “我们假设卡拉斯·曼努是故意出现的。这么多年了都躲得好好的，为什么选择现在出现？”红辣椒有些想不明白。 伊卡洛斯开玩笑说：“说不定是太闷了。” 他把杀了两个人说得跟杀了两只兔子一样。 大家跟乌鸦和鬣狗没有交情，可是伊卡洛斯拿这两个人的死开玩笑还是让人不舒服。 因为如果死得是他们，伊卡洛斯还是会这种态度，谁都不希望死后不被尊重。 “卡拉斯·曼努为了躲避追捕肯定会压抑自己的欲望，免得被人追查到。说不定因为压抑得太久了，他成为了疯子，现在想用杀戮来发泄自己的压抑。”狄克说。 他可以理解那种压抑到极致想要爆发的感觉。 火线若有所思点头：“这种人我看过不少。” 对于维斯特姆人来说，赫斯是一个安全的发泄场所，尤其是在维斯特姆违法的欲望。许多看上去道貌岸然的家伙，来到赫斯之后的嘴脸连他这种黑道人物都看不下去。 这些人就是因为压抑得太久把自己弄成了变态。 红辣椒扭头看向车前面的红鬼：“红鬼，明知道可能是陷阱，你也要冲上去？” “是的。”红鬼没有回头。 “哦？为什么？”伊卡洛斯饶有兴趣问。 “如果是我，我肯定想知道陷阱起作用了没，所以为了获取第一手消息，卡拉斯·曼努应该还在赫斯。很可能就是红鬼带我们去的地方。”狄克替红鬼答道。 “真好。”伊卡洛斯突然赞美道：“卡拉斯·曼努肯定没有想到来追杀自己的人都那么聪明，几句话就把他的意图看透了。如果我是他，知道了追捕自己的是这样的人，肯定马上就逃走。” “对啊。”红辣椒点头，“从我查到的资料看，这个家伙干得事情非常大胆，可是却不是鲁莽的人，他做事情十分谨慎，当初能在那么多人的追杀下还能逃走也是因为他十分谨慎没有相信任何人。” 火线扭头看了一眼红鬼，难道她早就想到了？ 虽然他已经让手下处理乌鸦跟鬣狗的尸体，但是这两个人死时，自己这些人就在边上。如果卡拉斯·曼努知道了，还真有可能逃跑。 红鬼察觉到了火线的目光，头稍微扭了一下难得解释说：“我的追踪手法特殊，我们人多不怕陷阱。” 如果真的可以找到卡拉斯·曼努，以车上人的实力，抓住他肯定不会有问题。 这么一说，稍显压抑的氛围缓解了下来。 “你的追踪手法是什么？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狄克问。 “不能。”红鬼干脆的拒绝了。 “那是人家的底牌，怎么可能会告诉你？你这个问题问得真是白痴。”红辣椒白了狄克一眼。 狄克笑了笑没有回话。 红辣椒是车上唯一一位普通人，不知道她有什么能力，只看得出来她身上的好东西很多。 之前看她拿出来的匕首就不一般，而让狄克在意的是匕首是从什么地方拿出来的，她身上可没有放匕首的地方！ 她应该有储存功能的禁物。 这东西可不是大路货，看看当时巴迪的反应就明白了，一般的赏金猎人可没这种实力。 这位大小姐应该不缺钱，那她为什么会当一个赏金猎人？ …… 车子在红鬼的指挥下来到了赫斯城外。 太阳照在身上让人觉得燥热，不过只有红辣椒时不时擦汗，其他人的体质都不怎么在乎这种温度了。 赫斯城里是纸醉金迷，城外却是一片荒原，根本看不见人影。 在没有开发之前，赫斯因为气候与地理的关系，十分缺水。居民们逐水而居，后来赫斯开始发展，城里有了水厂，居民们都进了城。 又开了十多分钟，大家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废弃的加油站。 “在那里。”红鬼指着加油站说。 火线把车停在了加油站不远处：“看样子里面没有人，你确定？” 红鬼点头，拉开车门准备下去。 “这个鬼地方一看就是陷阱。”红辣椒抱怨：“要不换我来？让我追踪他一下？” “不行，他肯定在那！”红鬼语气加重说。这是狄克第一次看到红鬼显露情绪。 “喂，听不到我在说话吗？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没跟你抢！”红辣椒语气冲冲得说道。 “好了，好了。”火线劝道：“既然红鬼这么有信心，我们就相信她。红辣椒，你也别浪费时间确认了。” “等一下，我们一起行动，这样就算有陷进我们也能应付得来。进去以后如果卡拉斯·曼努不在，就换你来。” 狄克没有搭话，他偷偷注意着伊卡洛斯，这个家伙老老实实当着观众，并没有异样。 “也行。”红辣椒想了下恶狠狠说道：“只要能抓住卡拉斯·曼努，怎么样都行。” 狄克马上接话道：“咱们先下去看看吧。” 现在他不想多费口舌，只要再靠近一点点，就能用雷达确认里面有没有人了，如果没有人肯定就是陷进，到时候再劝大家放弃也不迟。 第80章 血色陷阱 废弃加油站的屋檐下站着几只乌鸦，车子过来，它们振翅飞走发出了嘎嘎的声音。 狄克最后才从车上下来，看着飞走的乌鸦，他想到了被自己杀死的“乌鸦”。 站在这里，雷达已经可以探测加油站里面了——里面没有人。 “乌鸦的叫声让我的心很不安。”狄克装神弄鬼说道。 红鬼驱使尸体走在最前面，她跟在后面，根本就不理会狄克，继续往前走。 “你什么时候也会预言术了？”红辣椒转过头用嘲笑的语气说道：“你连巫师都不是还想预知？” 狄克笑了笑说：“我不是巫师？谁告诉你的？” “你的档案上写着呢，维斯特姆人！”红辣椒撇撇嘴，“我猜你最多是魔法师。可是我知道魔法师都不怎么爱用枪，你是一个用枪的魔法师吗？。” “我的档案？你还有我的档案吗？”狄克眼神一冷，但语气却十分轻佻。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 “我找人调查过你。”红辣椒爽快承认，“事实上，接了这次悬赏的人我都找人调查过了。” 红辣椒的话让所有的赏金猎人都警觉起来。 火线用深沉的眼神看着红辣椒：“想从营地里获得情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在赫斯营地里的人脉不错也只在你们全部到了赫斯以后才拿到了你们的名单。” “所以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火线声音冷下来，并且做出了战斗准备，只要红辣椒一言不对他就准备动手。 狄克看向红辣椒，这个女人现在说这些话肯定另有目的，应该不是说漏了嘴，她是在试探着什么吗？ 红辣椒浑身放松一脸平静说道：“我跟卡拉斯·曼努有私仇，其实我不在乎赏金，只想亲手杀了他。” “真有趣！让我猜一猜，你跟卡拉斯·曼努有什么仇吧。”伊卡洛斯带着笑意打岔，“嗯……你的年纪太小他不喜欢，那么只能是你的母亲了。哈哈，原来你的母亲是卡拉斯·曼努的情人？” “是的，你说的没有错。卡拉斯·曼努毁掉了我的家庭。”红辣椒干脆承认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这么说你的家庭应该很不一般啊。”伊卡洛斯感叹，“卡拉斯·曼努最喜欢身份尊贵的女人，他就喜欢看这种女人在床上与床下的反差。” 这种轻佻的言论让红辣椒眉毛挑了一下，但是没有发作。 狄克有些奇怪，伊卡洛斯的有恃无恐让人看不懂，同样的红辣椒不翻脸也令人不解。 如果是其他人还能理解，毕竟他们还想着完成悬赏，拿到奖金，伊卡洛斯是悬赏完成的见证人之一，红辣椒应该不在乎赏金，她又在忌惮什么？ 火线看向狄克问：“其他的我也不想多问了。你能确定卡拉斯·曼努不在里面？” 狄克点头：“我只能确定里面没有人……或者说，里面没有活人存在。” “不对，里面肯定有人。”红鬼低声反驳。 火线看狄克再看看红鬼，似乎在决定应该相信谁。 “相信我，别进去，里面肯定是陷阱。”狄克也不想跟红鬼争论什么，说完话转身就朝车走去。 红鬼一言不发控制着尸体继续往加油站走，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伊卡洛斯笑了笑也朝车子走，红辣椒低着头想了一下也回了头。 “我相信你。”火线看着他们离开，追上了红鬼低声说：“你在前面，我后面，咱们进去。” 红鬼看了一眼火线，没有说话，直接往前走，算是答应了火线的建议。 狄克走到车子跟前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斜着坐到了座位上看着那边三个人朝加油站里走。 伊卡洛斯走到狄克旁边，靠在的车门上问了一句：“你觉得他们走得出来吗？” “红辣椒都说了，我不会预言术，我怎么会知道。”狄克回道。 “他们最好走得出来。”红辣椒走过来接了话，“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把这个悬赏完成了。” “如果他们走不出来，那还有什么好完成的，直接放弃不就好了。”狄克无所谓说道。 红辣椒看着火线与红鬼的背影恨恨道：“好不容易找到报仇的机会，让我放弃我有点不甘心。” “你敢一个人来到赫斯，怎么现在觉得害怕了？是不是太晚了一些？”伊卡洛斯笑着问。 “确实是我想得太简单了。”红辣椒低下了头，心情有些低落，“我以为那家伙知道自己的行踪泄露了肯定会逃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设下陷阱等着我们。大家一起对付他，我还有点信心，让我单独一个人……” “你可以跟他们进去，还来得及。”狄克没好气说道：“或者赶紧回城雇些人过来。” 那边红鬼和火线刚走到加油站的大门口，正准备推门进去。 “呵呵。年轻人。”伊卡洛斯笑了起来，“对待女孩子要有风度一点，不用这么尖酸刻薄。” 被狄克冲了一句，红辣椒还是没有发作，像是突然没有了脾气。 “我就是这么一个脾气，可不会因为性别而对她区别对待。”狄克微笑着说。 “那么你跟这位小姐有什么不同吗？你不是也没跟着进去吗？”伊卡洛斯饶有兴趣问。 看到火线跟红鬼进了加油站，狄克从车上下来，边走边说道：“有啊。这个悬赏能做我就做，不能做我就放弃，从来不会指望别人帮我。” “你这么有信心？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了。”伊卡洛斯追问。 狄克绕过车头来到了另外一边，拉开车门钻进了驾驶室。 “谈不上自信吧，只是有一些自己独有的技巧。” 伊卡洛斯坐进了副驾驶笑着说：“我对你产生了兴趣，可以让我采访你吗？说不定我的下本书的主角就以你为原型。” “没兴趣。”狄克的视线越过伊卡洛斯看向了加油站。 红辣椒看到两个人都上了车，她也拉开车门上去了。 …… 加油站里面。 红鬼一进了门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她马上意识到了不对。 “是陷进。” 她回过头想提醒一句火线，却没有看到火线，并且身后的门也消失了。门的位置现在变成了一堵斑驳的墙。 再转过头，她控制的尸体也不见了踪影，但是她可以感觉到，而且就在她面前。 “火线！这里有幻术，小心。” 红鬼高声提醒。 声音传递了出去，传回来一阵阵回音。 红鬼不敢乱动，她驱使着看不见的尸体开始四处乱撞，感觉撞倒了什么东西，然后幻境消失了。 这个时候，红鬼才发现自己的脚底下全是新鲜的血液，在房子的中间还有一座鲜血喷泉在不停的喷出腥臭的血水。 尸体正站在血喷泉边，脚下有一个镂空雕刻的巨大红色贝壳。 “血贝？血液巫术。” 看见这两样东西，红鬼身体都颤抖了一下，她擅长的也是血巫术。 因为有尸体存在，别人只会以为她是死灵派的巫师，其实她真正的跟脚是血巫师，这个身份只有很少的人知道。 看来这个陷进就是专门针对她定制的。 卡拉斯·曼努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个信息的？ 正当红鬼在思索的时候，血喷泉突然爆开，然后整个空间都变成了血色。 红鬼马上快步冲到了行尸体跟前，猛地转过尸体，让尸体面对自己。 她张开了嘴念了几句奇怪的咒语，血水马上从尸体的口鼻眼喷射出来，她用嘴一吸，血液如线一样钻进了她的喉咙。 随着血水不停流失，身躯巨大的尸体像泄气的气球一样瘪下去，最后只剩下一层皮。 而吸收了血水的红鬼整个人变得不一样，瘦小干瘪的身体变得丰满起来，眼神也变得灵动起来，看上去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之前的红鬼是饿死鬼，现在的红鬼则是艳鬼。 “出来吧。”红鬼丢下人皮冷冷的叫道：“光靠这些你是杀不掉我的。” “那我该怎么样才能杀了你呢？”一个血色人影从地面上升了起来。 第81章 出来了 鲜血流动而成的人型，发出声音让人觉得诡异。 红鬼一脸淡然，这种情形她见多了。在她这个血巫术的修习者来说，诡异血腥才是正常的。 现在她的脑袋里面很多名字在转着，血巫术十分偏门，修行者很少，并且因为修行方式的关系，相互之间很容易敌对。 所以大部分血巫术的修行者红鬼都知道，不一定都见过面，但肯定知道有这个人存在，长相如何，行事风格怎么样，她都有了解。 可是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她想不到是谁。 “你到底是谁？”红鬼冷声问，她看了看周围的血色，“看这个血阵的规模，你应该是血巫术的行家，那么我应该认识你。” “嘿嘿，你很快就知道了。”血人发出了怪异的笑声，“在杀死你之前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这可不像是血巫师的风格。”红鬼心里产生了疑惑。 血巫师修行的根本是血液——带有灵性的血液。 不管是人还是其他物种，只要有灵性，都对血巫师有大作用。 提炼这种带有灵性的血液并不容易，一来提炼需要时间，二来普通人的血液里灵性很少，只有修行者的血液里才会大量灵性。 如果不是怕暴露自己的跟脚，红鬼肯定不会让狄克杀了乌鸦，她绝对会对乌鸦的血液进行提炼。 但是如果乌鸦是血巫师，她宁愿暴露自己也不会让狄克出手，她肯定要榨干乌鸦每一滴血才行。 这家伙真的是血巫师吗？ 红鬼再次看像周围的血液，这些血液竟然没有丝毫灵性！ 刚开始她以为这些血都是普通人的血液，没仔细分辨，现在仔细一看发现了猫腻。 即便是普通人，血里也会有微量的灵性存在。 这些血有问题。 红鬼笑了起来直接冲向了血人。 血人被她撞碎分解落入了地上的鲜血里，随即地面墙上还有天花板上长出了像冰凌一样的血色尖刺。红鬼根本不惧怕这些尖刺，她落脚之处尖刺如遇烈阳直接融化。 “出来吧。”红鬼一边走一边高声叫道，“你根本不是血巫师！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象！你是杀不了我的！” 她走到了房间的尽头，面对一堵流淌着鲜血的墙壁，伸出了自己的手，她手上开始渗透出鲜血。 这些血液与墙壁上不是一个颜色，墙上的鲜血更像是死人的血液，腥臭且颜色更深。 红鬼手中流出的血液有一种鲜嫩感，并且似乎有一层灵光笼罩，这是她的灵性血液。这些灵性的血液离开红鬼之后不久就被外界的血液同化。 收回了手，稍微等了一下，红鬼一挥手，由血液覆盖着的墙壁像镜子一样破碎开来。 …… 狄克坐在驾驶位置上，一直注意着雷达里两个光点，时不时搭着伊卡洛斯的话。 这位小说家似乎对他产生了兴趣，一直在试图让狄克分享自己的故事。 狄克当然没有兴趣成为别人笔下的人物，他不喜欢让别人探究自己。 “先生，我完全没有兴趣，所以请别再问了。。”狄克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为什么？”伊卡洛斯微笑着问。 “单纯是对这种事情没有兴趣。”狄克平静说道。 红辣椒在后面伸出头来插话，“成为一个名作家书中人物的原型，你会成为传奇的。” 狄克看了红辣椒一眼没有说话。 “是的，我会让你成为一个传奇的。”伊卡洛斯张开了双臂用煽动的语气说道：“在我的笔下，你会成为一个英雄，一个浪漫痴情的男人，一个为了爱情冒险的男人！相信我许多女人会因此爱上你，为你疯狂！作为一个男人，你就没有一点心动吗？” 红辣椒身为女性听到这话觉得不太舒服，可是她还是没有呛回去。 狄克笑了笑说：“不心动，受到女人钟爱不是我的追求。” “那你追求什么？”红辣椒坐在后座好奇问。 “不关你的事。”狄克回了一句。 伊卡洛斯拍了拍手笑道：“没想到你是一个志向远大的人。你的理想是什么？我可以在书里帮你实现理想。” 狄克笑着摇头，伊卡洛斯的热情很不对劲，红辣椒的收敛也不对劲。 为什么一来到这个加油站，除了自己为什么大家好像都变得不对劲了？ “怎么这种东西也要保密？难道你的理想非常羞耻？”红辣椒好奇问。 “都说了，不关你的事情。”狄克平静回道：“我想要什么没必要告诉你们。” 伊卡洛斯调头瞧了一眼红辣椒说：“你说出来说不定我们两个就可以帮你实现。” 狄克敷衍道：“我们现在很危险，我想要活着离开这里。” “你这话什么意思？”红辣椒一下子警觉起来，她马上四处张望，但是什么都没发现。 “我觉得我们被什么东西影响到了。”狄克说道。 系统没有提示，不代表不存在，狄克依靠自己的直觉做出了判断。 狄克早就明白，虽然系统强大，但也不是万能的，不能盲目的以为依靠系统就能处理任何情况。 被狄克这么一说，伊卡洛斯与红辣椒马上警觉起来，尤其是红辣椒，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直接拿出一枚水晶头饰带了起来。 “确实有人在使用幻术影响着我们。”红辣椒说道。 看来水晶头饰可以屏蔽幻术。红辣椒手里的禁物多得夸张，狄克对她的身份开始好奇了。 伊卡洛斯回想了一下，然后摇头说：“卡拉斯·曼努会幻术吗？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也没听说。”红辣椒肯定，“不过也不能排除，因为当时就有人怀疑他引诱的那些女人眼光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卡拉斯·曼努的样貌是非常出色的。”伊卡洛斯反驳道。 “难道所有的女人都肤浅到只看样貌吗？”红辣椒语气开始不好了，“就算这些女人都只看样貌，难道样貌好的就只有卡拉斯·曼努？别人不行吗？” “红辣椒说得有道理。”狄克支持红辣椒，因为她的话的确在理。 都说女人会更感性一些，狄克不这么认为。感性与否跟性别没有关系，只与一个人的性格遭遇有关。 只要条件合适，男人也会很感性，也会很冲动。 反过来说，说男人很理性，难道女人就都不理性了吗？肯定不是。 “我们都知道应该要提防幻术了。”狄克看向了加油站，“他们两个可是一点防备都没有啊。” “要不要进去提醒一下他们？”红辣椒有些跃跃欲试，她带着水晶头饰已经免疫了幻术。 伊卡洛斯摇头说：“如果房子里还有其他的陷阱，你进去不是送死吗？我们应该去更外围一些耐心等他们出来。” “不急着走。”狄克摇头，“他们都还没事，我们就在这里等结果。如果确定他们出不来，我们再走也来得及。” “你到底是怎么确定他们的情况的？禁物还是法术？”红辣椒好奇问。 狄克看红辣椒一眼笑笑不说话。 “小姑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就不该问这个问题，就像我们都没追问你怎么有那么多禁物的。”然后伊卡洛斯话锋一转，“当然，像我这种作家为了自己的工作必须要冒犯一些。” 红辣椒撇撇嘴，她刚想用伊卡洛斯之前的行为反驳，这家伙就用话堵上了漏洞。 “他们出来了。”狄克用下巴冲着加油站的方向抬了一下。 伊卡洛斯与红辣椒闻言看过去，只见火线扶着一个陌生的女人走了出来。 第82章 剧场 狄克发动了汽车，一只手抓住了方向盘，一只手自然垂下，准备随时走人。 火线扶着的女人就是红鬼，狄克一看雷达就知道了。 红鬼的尸体随从进了加油站不久之后就消失了，狄克那个时候就已经确定这里是一个陷阱。 雷达里没有发现加油站里有其他人存在，那红鬼在跟谁在战斗呢？ 伊卡洛斯看了一眼狄克，惊讶于狄克的谨慎，对于赏金猎人来说，这是一种金子般的品质。他当然不会下车，从跟着赏金猎人们出来，他一直是个旁观者。 红辣椒也认出了火线扶着的女人就是红鬼，看样子经历了一场艰苦的战斗，除了感叹这个女人前后差距之大，也在心中认同了狄克的能力，认可了狄克的判断，她也没有下车。 “你们快过来帮忙啊。”火线叫道。 车上的人根本就不理会他，他满脸恼怒又叫道：“红鬼已经杀了卡拉斯·曼努！已经没有危险了！快来救人啊！” 狄克冷冷看着，还是无动于衷。 “他们有问题吗？”红辣椒小声问。 狄克冷冷回了一句：“不知道。” “呵呵。小姑娘，这位路人不仅在怀疑外面的人，也在怀疑我们。”伊卡洛斯指了指狄克自然放着的手说，“只要你一乱动，那只手马上就会掏出枪出来。” 红辣椒看了狄克的手一眼，忌惮得往后退了退。 “他们应该没有问题吧。”伊卡洛斯看向狄克，“至少我没有看出来有什么问题。你有什么想法还是说出来听听吧。” 狄克没有立刻说话，他在评估着现在的局面。 伊卡洛斯刚刚的话也没有错，他是在提防着车上的两个人，里面外面的人他都不相信。 外面的两个人肯定有问题。 因为刚才火线说红鬼已经解决了卡拉斯·曼努，是谎话，因为加油站里除了他们肯定没有其他人在。 至于到底是红鬼假装昏迷，控制着火线，还是火线故意用红鬼吸引注意力，亦或是两个人都有问题，狄克没有在考虑。 他趋向于马上离开。 说到底，狄克的实力还没有到碾压在场所有人的地步。火线与红鬼，单独一个，狄克不会怕，如果是他们一同出手，他就对付不了了。 也是因为认识到自己的能力不足，所以狄克才没有进加油站。 “他们是有问题的。”狄克决定试探一下车里的两个人。 “有问题？！什么问题？！”红辣椒立刻惊了起来，拿出了之前用过的那把流动着油脂的匕首。 伊卡洛斯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随意看了外面两个人一眼说：“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至少没有被什么东西附身。” “卡拉斯·曼努不在那间房子里，红鬼怎么杀？他们说谎了。”狄克说。 “他们是不是中了幻术，所以……才会思维错乱？”红辣椒说。 狄克看着越走越近的两个人，踩了下油门说，“我不打算赌，我要走人了。你们怎么想的？” 伊卡洛斯往后靠向座椅，调整了一个让他舒服的姿势。 “我也走。” 红辣椒当然也不会犹豫：“开车，开车。” 狄克马上换挡，车子立刻窜了出去。 从后视镜里，狄克看见火线与红鬼并排站着看向自己这边。 红辣椒往后看了一眼，然后有些后怕说：“原来他们真的有问题啊！” …… 狄克开着车子，在赫斯城的边缘停了下来。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红辣椒警觉问，她有些惊弓之鸟。 狄克熄火下车，然后关上车门，站在车外说道：“这次的悬赏我放弃了，两位再见了。” 说完狄克扭头就朝着赫斯城的方向走去。 没走多远，伊卡洛斯开着车追了上来：“上车吧，到了城里再散不行吗？” “谢谢，没必要。我等会在城外直接拦车走人了。还是尽快离开赫斯安全一些。” 伊卡洛斯没有强求：“好吧，有机会再见。” 说完摆摆手，开车离开。 狄克目送车子走远又折返回头，他可能是放弃了悬赏，但是经验值他还想争取一下。 来到赫斯与废弃加油站之间的必经之路上，在远处，找了一块稍微大一些的石块做掩护，开始耐心等着。 过了大概一个半小时，狄克发现红鬼和火线坐着一辆车朝赫斯而去。 然后他看着雷达上的光点又开始了自己熟悉的流程，开始了跟踪。 …… 三天之后，红辣椒孤身一人走进了一家废弃的剧院。 她的手上拿着一个类似罗盘的东西，上面的指针时不时动一下。 跟着指针来到舞台上，她看见舞台中央放着一张椅子，椅子上放着一个布娃娃。 她马上转身想走，可是已经晚了，舞台的灯光打开了，一个人从灯光下走了出来，是火线。 “红辣椒，看来你还没有放弃追捕卡拉斯·曼努啊。”火线笑着说。 红辣椒收起了罗盘，取出了匕首。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清楚『侦探指针』的缺点的？”红辣椒冷声问。 『侦探指针』就是红辣椒追踪卡拉斯·曼努的禁物，只要告诉它相应人物的信息，它会像侦探一样分析所有的情报并在一定的范围里锁定目标。 座位上的布娃娃是卡拉斯·曼努的替身，是它骗过了『侦探指针』。 『侦探指针』的弱点是红辣椒的隐私，她有些惊讶火线是怎么查到的？ “我就是卡拉斯·曼努。”火线郑重说道。 “呵呵。”红辣椒冷笑起来，“你绝对不可能是卡拉斯·曼努。” “为什么这么肯定？”火线笑着问。 “我见过卡拉斯·曼努，他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变成你这种模样。” “你的意思是我丑？” “丑的确是丑。”红辣椒嘲笑道：“我相信卡拉斯·曼努即便是把自己变丑了也会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人。不好意思，你的神态举止怎么看怎么不像受过良好教育。” “啪啪——” 火线拍起了手：“真是聪明的姑娘。” “卡拉斯·曼努在哪？你做这些想做什么？”红辣椒问。 座位上的布娃娃替身，必须要卡拉斯·曼努身体的一部分才可以制造出来，说明卡拉斯·曼努就在他的手上。 “我的目的很简单啊，就是钱。”火线慢慢走向红辣椒，“我不光要拿赏金，也想要你们身上的好东西。” “原来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陷阱！所有的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红辣椒恨恨说道。 “说的不错哦，就是情绪再激烈一些就更完美了。” 舞台下传来一个声音，红辣椒一看是伊卡洛斯。她没有惊讶，伊卡洛斯是整个陷阱的最关键部分，他一定跟火线是一伙的。 “就差最后一个人了。”伊卡洛斯感叹道。 火线站在舞台上回道：“我让手下去查了，那家伙没离开赫斯，他应该还没有放弃。” “算了。”伊卡洛斯摇手道：“别浪费时间了，我的剧本已经完成了，开始尾声吧。” 火线冷笑一声，双手散发的热量让空气都扭曲了。 第83章 结局未明 伊卡洛斯坐在观众席饶有兴趣看着舞台上的两个人，期待着即将发生的事情。 身为一个作家，用笔来掌控书里的世界已经不能满足他了，所以他策划了这次的事情。 卡拉斯·曼努的悬赏任务是一次非常简单的测试，目的是让他确认自己能不能在其中找到乐趣。 伊卡洛斯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兴奋正在驱动着心脏快速跳动。 他感受到了极大的满足！ 相比在书里掌控角色的喜怒哀乐，生老病死，让现实里的人，按照自己设定的目标行事，更令人兴奋与着迷。 让别人的人生按照自己的意志进行，这是一种只有神才能享受的乐趣，他没有理由不喜欢。 这一次的策划其实并不完美，乌鸦与鬣狗的死不在他的计划里，狄克的离开也在伊卡洛斯的意料之外。但是总得来说，第一次就可以做这样已经算成功了，伊卡洛斯还算满意。 他已经在构思下一个有趣的故事了，这个故事的结局他已经写好了，只等着好戏上演就可以了。 舞台之上，火线的双手发出的热量让红辣椒非常忌惮，因为她调查过火线，比其他赏金猎人更了解火线的可怕。 这位赫斯城小有名气的黑帮打手，赖以成名的技能就是这双如烙铁一样的手臂，被他全力一击击中，巨大的热量会让身体直接会碳化连燃烧都不会发生。 “投降吧。”火线不停逼近红辣椒，却不攻击，因为他得按照伊卡洛斯的剧本进行下去，“只有投降你才有机会活下去。” 红辣椒一言不发，右手握着匕首，左手从背后掏出一只金属护腕带在了手上，火线立刻察觉到一股冷意。 “看来你真的调查过我。”火线笑了起来，“不过，你真的以为这个『冰镯』可以对付得了我？” 红辣椒使用的『冰镯』是古代魔法部队使用的制式装备，存量很大，也算是普及很广的禁物了。 由于“魔法湍流”，原本功效威力相同的制式装备发生了变化，每个『冰镯』的功效与威力都变得不同，不过万变不离其宗，功效都是制造冰冷。区别只是威力不同。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放弃抵抗的机会！”火线冷冷说道。 “要不是伊卡洛斯先生要求让你活着，我才不会跟说这么多废话！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再不抓住这次机会，我只好杀了你。相信伊卡洛斯不会怪我的。” 说完火线瞟了一眼作家，发现伊卡洛斯没有阻止的意思。 红辣椒冷冷回道：“哼，我又不是傻子。就算投降了，你们也不会放过我的，还不如拼一下。” “这话倒是不错。”火线没有否认，“我只是给了你一个死得体面一些的机会。” “死都死了，还在乎个屁的体面！来吧。”红辣椒不屑说道。 “找死！”火线大叫一声发动了攻击。 火线的热量让空气扭曲，热气翻腾，舞台上方残破的幕布不停翻动。 热量不停往外扩散，扭曲也往外扩散。 伊卡洛斯坐在观众席上看到了如同名画一般的景象，他的神情变得痴迷起来。 红辣椒已经快承受不了热量，她一拍『冰镯』，一道蓝色的光膜出现抵挡住了热量蔓延，然后红辣椒急急往后退，但是视线不敢离开火线。 火线一抬手，一道无形的辫子打在了光膜上发出了“刺啦啦”的声响，然后升腾出一丝丝的白雾。 白雾遮挡住了视线。 “呼！” 火线再一挥手，一阵热风吹散了雾气，但是红辣椒已经不在了，她趁着雾气逃走了，只留下了还发着蓝光『冰镯』。 看到人不在了，火线没有着急去追，脸上没有丝毫担心，他弯腰捡起『冰镯』把玩了一下，收进了自己的怀里。 然后他才转过头看向伊卡洛斯：“不介意吧。” 伊卡洛斯笑了笑挥挥手。 “那就谢谢了，跟你合作真的非常愉快。”火线笑着感谢，说完就冲向了红辣椒逃跑的方向。 伊卡洛斯闭上了眼睛，但是笑容并没有消失。 这个时候，在他身后，观众席最后面的角落里，一个戴着十字裂缝面具的人正蹲在那里，手里拿着枪，正是狄克。 红辣椒按照来时的路线快速奔逃，但是她很快发现自己似乎正在一条走廊里绕圈。有了废弃加油站的经验，她马上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幻境，她拿出了水晶头饰戴上。 这是一件针对精神类法术的禁物，外形是一件水晶头饰，名字叫做『悔恨泪晶』。 传说它是悔恨的泪水凝结而成的，人在悔恨的时候才会反思一切，看清楚自己的冲动与鲁莽，别人的规劝与谎言，所以它会让人进入一种审视自己的状态里，在这种状态里，催眠与幻术的效果会大打折扣。 戴上了『悔恨泪晶』以后，红辣椒察觉到了自己所在的这条走廊的异常。 这里竟然没有影子！ 没有影子代表着没有光，可是从窗户看出去外面是白天。 红辣椒马上意识到自己陷入了幻境，随着『悔恨泪晶』起效，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扭曲，但是现在她已经找不到往前走的路了。 这个时候，她感觉到热力逼近，知道火线已经靠近，但是她不知道哪里是出路，只能随便找了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红辣椒运气很不好，选了一条死路，她的面前是一堵墙，再回头时火线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火线也没有再多说话，只接一拳打晕了红辣椒。 同时刻，伊卡洛斯站了起来，转向身后。 “出来吧，亲爱的『路人』先生。” 狄克站了出来，手里的枪对准了伊卡洛斯。 “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又再见面了。”伊卡洛斯笑道，面对狄克的枪口他风轻云淡毫不在意。 “你是不是卡拉斯·曼努？”狄克问。 伊卡洛斯笑着摇头：“我当然不是那个家伙。如果一切顺利，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是他收买了你们？”狄克继续问。 “收买？你觉得我是个缺钱的人吗？或者你觉得我是一个容易被收买的人？”伊卡洛斯用责怪的语气反问，“如果你这样认为，我会觉得受到了侮辱。” 狄克收回了枪坐到了座椅上：“侮辱你？那就侮辱吧。如果不是被收买，我想不出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伊卡洛斯没有说话，扭头朝舞台上走去，狄克坐在座椅上没有轻举妄动。 “我厌倦了书写文字。”伊卡洛斯站在舞台中央，张开了手臂，脸上满是得色，“我要书写命运！” “啪啪啪。” 狄克软嗒嗒拍了三声手，然后嘲笑道：“真是伟大的理想……可是我觉得你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握不了。” “哈哈！”伊卡洛斯狂笑起来：“是的，能决定我命运的人非常多，甚至比我想象的多。可是现在这个时刻，在这个地方，我就是神！至于你！小子！你出现在了这里，你就是我剧本里的角色，我棋盘上的棋子！” 狄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伊卡洛斯认真说道：“我不是……并且我可以证明我真的不是。” 伊卡洛斯还是满脸狂热，根本不相信狄克的话。 狄克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在哪里。” 听到这句话，伊卡洛斯脸色变了。 第84章 第三个选择 伊卡洛斯的表情出卖了他，让狄克知道自己的试探没有出错。 此刻站在舞台上的伊卡洛斯只不过是他本体的投影，他的真身其实在另外的地方，所以狄克在雷达上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已经非常重视你了，现在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你。” 伊卡洛斯的异样表情只出现了一瞬间，他又恢复了自己平常那种自信悠闲的模样。他对自己的安排很自信，不认为狄克真的知道自己在哪。 “我以为你只擅长追踪，没想到对于幻术你似乎有抵抗力，是你的血统特殊还是有什么禁物在身上？” 他认为狄克只是看破了自己的投影。 狄克笑了笑不回答。 其实狄克最开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幻术有抵抗能力。 他咨询了科林·坦尼森得到了一个可能的答案。 博学的科林告诉狄克，幻术的本质是欺骗，意志力强大的人更不容易被欺骗，所以会对幻术有抵抗力。当然也有人天生敏锐，善于发现假象，他认为狄克属于后者。 狄克自己倒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自己应该属于前者。 孙悟空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是身体被煅烧。狄克在不知名的所在心灵被煅烧。孙悟空获得了火眼金睛，狄克获得了系统。 那种煎熬让狄克意志力早就超越了平常人的水准，甚至某些专注于精神力的魔法师都不如他。 “不想说？”伊卡洛斯大笑了起来，“这里是我搭建的舞台，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我的演员，你也不会例外。你会乖乖说出我想知道的一切的。” 狄克不理会他，直接朝舞台走过去。 即便已经知道狄克对于幻术有抵抗力，伊卡洛斯也没有放弃尝试着攻击。 狄克每走一步，他眼前的景象就会发生变化，只不过这些景象就像是被打翻了的颜料，只有颜色没有形象。 幻象根本就影响不了狄克，他一抬脚眼前的画面就破碎了，然后又再次形成新的画面。 “好吧，意外总是会出现的。希望接下来会是一场精彩的加演。” 说着伊卡洛斯露出了诡异的笑容，身体开始像烟气消散一样慢慢消失在了舞台上。 然后一丝丝血液从舞台的缝隙渗透上来，慢慢凝聚最后变成一个人型，这个人是红鬼。 此刻的红鬼眼神形象都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身上穿着红色的衣服，看不出材质，勾勒出她的好身材。她用炙热的眼神看着狄克，还诱惑得舔着舌头。 “你跟他也是一伙的？”狄克拿出了枪对准了红鬼，刚才他拿枪对准伊卡洛斯更多的是试探，现在他随时准备开枪。 红鬼魅惑一笑，嘴里发出了伊卡洛斯的声音：“当然了，她当然是跟我一伙的。现在的她，是我剧本里的一个角色。给我一场精彩的演出吧。” “啪——” 没有等伊卡洛斯说完话，狄克就开枪了，这一枪直接打中了红鬼的眉心，但是还是没有阻止伊卡洛斯把话说完。 子弹在红鬼头上留下了一个血洞，随即血液涌动，血洞被填平了。 “用普通子弹对付血巫师？！路人，你还真的是一个新手啊！”声音变成了红鬼本来的声音。 红鬼手一挥，一片血雨向狄克飞来，狄克想躲开但是因为血雨的范围太大了，跑肯定不行了，他当机立断化作了阴影。 “黑巫师？” 看到狄克化成阴影并且行动迅速，与普通魔法师的阴影术不一样，在暗处躲藏着的伊卡洛斯心里一惊。 按照维斯特姆的标准，所有的巫师都被归为黑暗势力，而黑巫师就是黑暗里的黑暗面。 『化身阴影』确实是黑巫师的招牌巫术，作为黑巫师最长时间敌人的魔法师很早就开始研究，研究的成果就是狄克学的『阴影术』。 打一个不恰当的比方，如果正牌黑巫师的『化身阴影』是一部电影，那么其他魔法师的『阴影术』最多就是电影海报，而狄克因为有系统加持，他的『阴影术』会比海报更进一步，可以算是预告片。 狄克化作了阴影，血雨带着腥风全部打在了地上，然后从阴影里出来的瞬间，子弹倾泻而出。不过跟刚才一样，普通的子弹根本造成不了伤害。 红鬼带着诡异笑容说道：“如果你只有这点本事的话，今天你肯定是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了。” 看来物理攻击对红鬼完全没有效果。 对于这个情况，狄克早有准备，他把枪收回背包，从背包里取出了自己做的汽油弹。 火焰能杀死血巫师，这是狄克在一本传奇小说里看到的，然后来之前他咨询了多恩医生，医生证实了这一点。 狄克拿着汽油弹，正准备弹指点火，耳边传来破空的声音，他知道自己大意了，没有丝毫犹豫，马上进入阴影。 血巫师最典型的攻击方式，多恩医生提到过，就是控制血液，让血液变成各种形态的武器伤害敌人。 刚才散落在地上的血液，变成了一枚枚红色的冰棱刺向狄克的后背。 虽然狄克的反应已经非常快速，但是这么短的距离，他还是没有躲过去。 血液冰棱像子弹一样钻进了狄克的身体，有几块小的直接穿透了狄克的身体，更多的则留在了狄克的身体被带进了阴影里。 在阴影中，狄克没有疼痛的感觉，但是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快速虚弱，不是因为失去血液，而是因为伤口正在被阴影侵蚀。 如果狄克放任不管，过不了多久，狄克就会变成阴影的一部分。 狄克从阴影中出来，朝红鬼扔出了汽油弹，然后马上拿出酒来大口喝下去，气血流失开始减缓，他注意到伤口并没有出血。 红鬼一见到狄克出现，立刻一挥手，一道血光向狄克飞过去，正好击中了汽油弹。汽油弹在空中炸开，火焰雨一样的落下，点燃了整个剧场，血光消失在了火焰里。 狄克拿着酒瓶喝着酒，面前一片火海，火海那头是红鬼面色不善的面孔。 刚才的血光是她的灵血，灵血被火焰烧过了，她当然不可能再收回身体里，只能放弃。灵血得来不易，她当然很心疼。 “我的灵血已经融入你的身体，只要你还活着，不论在什么地方，我都可以锁定你，然后杀了你。”红鬼一招手，一团血液包裹着一张椅子飞到了舞台上，她坐了下来，手指上方凝聚出一支血箭：“现在，你只能选择被我杀掉或者被阴影吞噬，没有第三个选择！” 说完手一挥血箭宛若闪电飞向狄克。 受伤以及阴影的侵蚀让狄克的感觉不再那么敏锐，他现在才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刚刚击中他身体的血棱在他体内融化成了血液，然后开始同化他的血液，所以狄克的伤口才没有流血。 现在狄克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其他办法处理这个问题，他只能杀掉红鬼，到时候灵血的问题也会迎刃而解。 看到红鬼攻击，狄克反应也快，把手里的酒瓶砸进了火海，引起了火焰翻腾，升腾的焰火吞掉了血箭。 红鬼见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杀意浓重。 虽然地上的火焰挡住了红鬼的攻击，可是也限制了狄克使用阴影术，因为火焰也是阴影术的天敌。 不过这在狄克选择使用火焰来对付红鬼时就已经想到可能会发生现在的情况，他拿出了一把弩箭。 “我当然有第三种选择，那就是杀了你！”狄克的脸上的杀意并不比红鬼的少。 第85章 灵血 在进入这座废弃剧场之前，狄克已经做好了预案，对可能遇到的对手都准备了相应的手段。 用子弹确认了红鬼是血巫师，那么枪械对她就没有用了，狄克转用火攻。 血巫师的弱点其实也并不是火，火只不过是可以伤害她的手法而已，时间紧迫，狄克只能利用这一点。 对于自己的预案有没有用，狄克心里也没有底。之所以敢把话说得那么自信，是因为他还有底牌。 用弩射出带火的箭，是狄克预案的备用方案，汽油弹才是他最开始认为的好办法。 汽油弹没有起到预想的作用，只好拿出弩箭应急了。 狄克有精灵血统，弩与弓箭按理应该就是本命武器，所以即使他从来没有练习过射箭，也用得有模有样，不过他还是更喜欢枪多一点。 从背包里拿出的弩已经装好了箭，箭尖后面缠着浸满油的布，狄克在身前的火焰上一挥就引燃了箭，抬手对准了红鬼就是一箭。 火箭像流星一样划过一道弧线飞向红鬼，红鬼冷笑一声，手随意一挥就把火箭打飞到了旁边。 “用这种东西就想杀我，是不是太天真了一些？” 说话间红鬼化作了血液渗入了地板的缝隙里。 狄克知道她肯定不是逃走，而是朝自己过来了。手一抖身上的衣服马上变成了魔法袍。 他后退了几步让自己离已经烧起来的火远一些，然后拿出汽油瓶在自己身边撒了一圈，随时防备着红鬼的攻击。 红鬼化成血液落到了地板下，绕过了被烧的地方来到狄克脚下，她察觉到了汽油，但并没有太在意，以为是刚才洒下的。她对自己在血液状态下的隐匿能力有自信，认为狄克肯定不可能预料到自己从地板下发动攻击。 她想错了。 即使变成了血液状态，红鬼依然没有逃脱雷达的监测，代表她的光点在狄克看来十分刺眼。 狄克手一挥，一团火苗丢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一团血色从地下喷涌而来，直接炸开了地板。 “咔擦……嘭——” 地板的爆炸让汽油在空气里飘散，遇到火产生了细微的爆燃。 “嘭——” 火鬼没受太多的影响，爆燃只让她的行动变得不那么顺畅，飘散的血液已经在半空飞快凝聚，很快就成了人形。 魔法袍上的魔法阵让狄克不怕火焰，他躲得也及时，只被几块碎地板砸了两下。 在站稳的一瞬间，狄克手里的弩已经上好了箭，手指一划，一个火苗术点燃、发射，一切一气呵成。 狄克弩箭用得不错。有天赋的原因，更多的是他接受了多恩医生严格的训练，对于身体的控制力已经超越了常人。 这么近的距离燃烧着的箭当然准确击中了火鬼的身体，火箭穿过了血液，火焰被血液浸润熄灭，一些血液被火焰污染从半空里落了下来。 火箭对红鬼恢复人形没有太大的影响，箭落地时，红鬼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火的确可以伤害到我，可是你这种火也太低级了一些。”红鬼冷着脸，一只手变成了锋利的血色棱刺，随即就向狄克攻击而来。 狄克手一伸，手上的努变成了一把长匕首，迎接了上去，这其实也是狄克想要的。远距离攻击已经无效，只得近身寻找机会了。 红鬼也是这个想法，她并不是十分强大的血巫师，血液脱离了她的身体以后，她对血液的控制力其实并不强，她最擅长的也是近身战斗。 “咔——” 双方的兵器碰撞在一起然后马上分开，狄克的匕首直接崩了口子。 她用血液化成的兵器竟然有这样的强度让狄克惊讶，短暂的惊讶以后他就判断这不是常态。 红鬼应该只能让专门武器化的那部分血液达到这样的强度，不然自己刚才射出的箭根本就伤害不了她。 短兵相接后，红鬼一转身，随手撒出一大片血液，现在在狄克伤口里的血液，狄克还能压制，如果再多钻进一些，恐怕他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他果断进入阴影。 这里火光冲天，照亮了很多地方，可是相对的也产生了许多阴暗的角落。这给了狄克施展『阴影术』环境，尤其是连成一片的观众席，座椅下根本照不亮。 进入阴影以后，狄克不敢在原地多待，只停留了一瞬间，就把自己转移到红鬼的身后就出来了，红鬼似乎并没有察觉到。 狄克没有丝毫犹豫，现身，拿着匕首捅进了红鬼的后脑上，然后用搅动了几下，但是手上的感觉不对，匕首竟然没有丝毫阻碍，也没有血液流出来。 他刚想要拿出匕首拉开距离。 忽然，红鬼的后脑勺变成了液态，插在后脑的匕首变成了插在眉心，红鬼正在笑着，她的脸还没完全定型，这笑容扭曲且癫狂。 “你跑不掉了！”她轻声说道。 红鬼的双手变成了怪兽的利爪，抓向狄克的双肋。 就在红鬼击中狄克的前一瞬间，狄克身上的长袍却瞬间变成了铁盔甲，手上的匕首也换成了一把大砍刀。 红鬼的攻击被盔甲挡下来，狄克手起刀落，红鬼的右臂被砍了下来，验证了狄克刚才的判断。 手被砍断后，红鬼急忙往后退了几步。 “你到底是什么人？！” 红鬼惊讶的声音与伊卡洛斯疑惑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狄克的行为已经超过了他们的理解。 首先随手就能拿出物品可以解释，这小子肯定有空间禁物。这不奇怪，甚至不是魔法师或者巫师的红辣椒也可以做到。 但是随意就能把衣服武器换掉，这可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听倒是听过，但那些都是传说中的故事了，而且主角无一不是力量强大的魔法师或者神明。 眼前的小子只不过是一个平常的赏金猎人而已。 狄克根本没有搭理他们的问话，注意力全都击中在红鬼被自己砍断的手臂上。 断臂下落，还没落地就变成了血，落地后马上渗入了红鬼的脚下，然后红鬼的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长了出来。 看来冷兵器对她也没有用。 狄克收一晃，手里的刀换成了汽油弹，但是他根本没有机会把汽油弹砸出去就被冲过来的红鬼一拳打在胸口。 钢制的盔甲挡住了这一拳，但还是稍微变了形，狄克也被打得退后了几步，汽油弹也脱手掉在了地上，不过没有碎。 狄克才刚刚站稳，一块血色的幕布盖了过来。 他想躲入阴影，可是已经来不及，血色幕布盖在了他的身上，马上幕布液化变成了一个血囊，狄克被包在里面。 在血囊里不仅是不能呼吸，血液还像活着的一样不停往他身体里钻。 此刻狄克还没有惊慌失措，他张开双手开始一张一闭，像是在抓取什么东西。 随着狄克的动作，血囊开始抖动，然后炸开了。 狄克跪坐地上大口呼吸着，而他的身上竟然没有留下丝毫血迹。 四散开的血液重新汇聚，红鬼显形，随即大吼道：“你把我的血弄到哪里去了？！” 这时的红鬼脸色不再红润，头发也不再光滑，身材也变得纤细下来，整个人颓废了许多，虚弱了许多。 狄克从地上站起来，他继续大口吸着气，根本不理会红鬼。 敌人的问题，他没有兴趣解答。 看见狄克不说话，红鬼着急了，手上生出了利爪就朝狄克冲了过来。即便是她现在的思维已经被伊卡洛斯控制，但是身为血巫师，被人夺取了最重要的灵血还是会失去理智的。 狄克一伸手，一团血液出现在他手上，红鬼见状冲得更急了，但是下一刻血液消失了，这让红鬼止住了步子。 “把灵血还给我吧，我马上消失。”红鬼收起了爪子，忽然示弱说道。 她能够清楚的感知到，狄克拿出的就是自己的灵血，可是非常奇怪的是，她与灵血的联系竟然中断了，这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 刚刚跟狄克宣示说，只要狄克活着她就能锁定狄克依靠的就是血巫师与灵血之间的感应。 这种感应无所谓距离，无所谓空间，也没有听说过谁可以切断，因为这种感应是一种规则，世界的底层规则。 可是现在却被一个赏金猎人颠覆了…… 刚才在血囊中，狄克忽然想到自己可以试着“拾取”这些血液，于是没有打出底牌，放弃了呼救，尝试了一下，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血液进了背包以后变成了一团一团干涸的血块，狄克一共收集了十几团。 名称：灵性血液 说明：血巫师凝炼的，带有灵性的血液。 属性：未鉴定。 跟以前得到的物品一样，没有鉴定，也不知道有什么效用。 这些灵血是红鬼费尽心思炼出来的，对于灵血的爱惜已经成为了本能，伊卡洛斯也没有能力改变这种执念，所以她才会说出示弱的话。 红鬼现在看着这个戴着面具的少年，心中不知为何生出了恐惧。这种恐惧来得莫名其妙，就像是老鼠看见了猫，此时此刻她竟然只能颤颤发抖，不敢逃跑更不敢反抗。 狄克察觉了红鬼的异常，径直走向了她。 第86章 利益结合体 红鬼的身体止不住颤抖，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甚至连控制一下颤抖的想法都不能产生。 伊卡洛斯也间接感觉到了这种奇异的状态，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根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狄克一步一步走过来，伊卡洛斯没有时间多探究这件事情，只得全力驱动红鬼发动攻击。 但是红鬼依然还是那个状态，别说攻击，站稳身子都已经非常勉强了。 伊卡洛斯知道，红鬼这个傀儡没有用了，果断放弃了与红鬼的联系，生怕狄克可以通过红鬼找到自己。 其实狄克并没有这种能力。 脱离了红鬼的身体，伊卡洛斯确定了火线的位置，让自己的幻影出现在了火线面前。 火线正在整理着从红辣椒身上搜出来的禁物。红辣椒则像被抛弃的橱窗模特一样趴在地上。 “不介意我先拿几件喜欢的东西吧。” 突然出现的伊卡洛斯幻影，并没有吓住火线，而是下意识用身体挡了一下地上的东西。 伊卡洛斯心中鄙夷，但脸上一点也没有显露出来。 “出事了。那个路人来了。” 他根本就没有提禁物的问题。 “谁？”火线惊讶，“走掉的那个路人？” “是的，他又来了。” “他怎么来的？他为什么会找到这里？”火线脸色严峻起来。他跟伊卡洛斯谋划的事情最好不要暴露，倒不是怕赫斯城当局的执法机构，而是怕被营地知道了，那样他们两个人就得面对无尽的追杀，他可不想过那种日子。 “外面没有异常，看样子就他一个人。” 伊卡洛斯一眼就看透了火线的想法，知道火线在担心什么。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找火线合作的原因，他不怕火线背叛自己。 “你已经抓住他了？那不是正好嘛。你的仪式不是还缺人吗？”看到伊卡洛斯没有异样，火线也放松下来，想到自己可以分到不少的禁物，他心里非常开心。 “我没抓住他。我们最开始对路人的评估就错了，他隐藏了很多东西。”伊卡洛斯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就在刚刚，他打败了红鬼。” “这里是你的主场，在你的配合下红鬼也对付不了他？你没开玩笑？”火线略显讶异。 这座废弃的剧场是伊卡洛斯精心挑选布置的，整座剧场笼罩在一个幻境迷阵之中，作为幻境操作者的伊卡洛斯可以影响身处其中的每个人。 “是的，这个家伙对幻术有免疫力，而且好像做了很多准备。我需要你去处理他。”伊卡洛斯没有隐瞒这点，但是其他的细节他并没有再说，他怕火线想得太多以后会退缩。 多疑是火线的特性之一，多疑的后果就是胆小。 火线摸了摸下巴。 “以我观察，那家伙对幻境的免疫力显然不是来自自身，而是禁物。他身上应该有可以抵抗幻境的禁物，那东西我不需要。” 伊卡洛斯在说谎，他并不知道狄克抵抗幻境的力量源自哪里，提禁物只是丢下一个诱饵。 贪婪是火线另外一个特性，而贪婪会让人胆子变大。 火线就是这么一个家伙，多疑胆小，但是一旦利益足够大，他又会因为贪心变得胆大包天。 伊卡洛斯先引诱火线去处理狄克，至于那小子到底怎么抵抗幻境的，等到抓住了他就可以搞清楚了。 火线放下了手。 伊卡洛斯知道，结果如预料的一样，贪婪战胜了多疑，吃下了自己的诱饵。 火线看了看地上的禁物，再看看伊卡洛斯：“除了那小子身上的禁物。这些东西也应该归我了吧？” 伊卡洛斯点点头说：“当然，我们之前的协议也可以作废。这些禁物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今天所有的战利品都归你。” 二人之前约定战利品对半分。 火线满意笑了起来：“那么那个路人你打算怎么处理？直接杀掉？还是抓住他参加你的仪式？” 伊卡洛斯没有犹豫：“你拿走了你要的东西，我要的你当然要满足我。” 对于这位知名作家来说，钱真的不重要。以他的名气，哪怕翻字典拼凑出来一本前言不搭后语的书来，只要挂上他的名字就可以大卖。 “没问题。”火线自信一笑。 他把地上的禁物收拢起来，一只手抓住了腰带，另外一只手对准了禁物，身子一抖，禁物上方闪过一道纹路，就像是微型的闪电，闪电缠绕地上的禁物后，伴随着闪电消失，禁物也全部消失。 “储物腰带？！”伊卡洛斯吃惊。。 “那这个女人就交给你了。”不等伊卡洛斯再多一句，火线转身就走，生怕伊卡洛斯反悔。 即便是富有如伊卡洛斯也不会忽视储物禁物。 伊卡洛斯看了一眼火线，刚才的惊讶并不是他的真实情绪。对于红辣椒有储物禁物，他早就有猜测，毕竟红辣椒之前就显露过。 现在还不是跟火线计较的时候，等一切事情结束，他会跟火线好好算算账。 伊卡洛斯目送火线走开，再看看倒在地上的红辣椒，身影一闪就钻进了她的身体。 红辣椒以一种怪异的姿势站了起来，她的眼睛闭着，一步一步向前走，看上去就像是被不合格操偶师操纵着的木偶。 …… 狄克站在红鬼跟前，红鬼像一只幼兽颤抖着。 伊卡洛斯离开的干脆，所以红鬼身体与精神都恢复了自我。 被伊卡洛斯控制的这段时间，她的记忆并没有失去，明白现在的处境，知道狄克站在跟前是要杀了自己。 “伊卡洛斯已经离开了我的身体，我恢复了自由。我不是他了。”红鬼颤抖着说。 狄克没有理睬她，把手按在了她的头顶上。 “我跟你是一边的！我可以帮你！不要杀我！只要你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红鬼用全身的力气尖叫着。她希望从面具下的眼睛里看到善意，哪怕没有善意只有厌恶也可以，可是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只有冷漠，仿佛自己只是一件物品。 “呃……啊……” 红鬼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只能发出尖叫，随后她的身体开始收缩，就像是漏气的气球一样瘪下去。 过了片刻，狄克松开手，红鬼的身体像纸片一样飘在了地上。 狄克随意一踢，红鬼的身体就飘进了火中，被火焰撩动，上下飘动最后落入了火焰中，最后化成了灰烬。 “你获得了2500点经验。” 血巫师变成了狄克背包里的『灵血』。 狄克实现了对乌鸦的承诺，他是一个遵守诺言的人。 剧场被两个人的战斗毁坏了不少，火势也越来越大，狄克刚准备离开这里，雷达提示狄克，火线正朝自己这边走过来，狄克马上遁入阴影。 火线站在通往舞台的通道口，舞台那边火光闪烁。 “你确定他在里面？”火线问道。 伊卡洛斯的身影适时出现：“是的。就在里面，而且他刚刚杀死了红鬼。” “他可以杀掉红鬼？用什么杀？血巫师有那么容易杀吗？”火线问。 伊卡洛斯依然没有说实话：“你也看得出来吧。他最开始用枪，发现没有用又用了火。火，我知道你不怕，子弹你得小心一点了。” “子弹对我也没有用。”火线自信一笑，“如果那东西对我有用，我就活不到现在了。” 混迹于黑暗世界里，枪支是最基本的武器，火线根本不怕拿枪的人，反而是用冷兵器的对手更令他重视。 伊卡洛斯笑了笑并没有反驳然后就消失了。 火线活动了一下身体，走了进去。 舞台大部分已经被烧塌了，火线走在火焰中，火似乎成了幻象，他的一根头发都没有被火燎到。 “路人，我知道你在这里。出来聊聊吧！”火线一边警惕，一边高声叫道。 躲在阴影当中的狄克根本听不见声音，但是他从聊天栏上看到了火线所说的话。 他并没有兴趣跟火线聊天。 火线四处望了望，周围根本没有能藏人的地方，火线的疑心病起来了。 走出了火焰，火线问：“他真在这里？” 伊卡洛斯再次出现，他对火线说：“我感觉他就在这里。这是我的世界，我的感觉不会错。” 他还是保留了关键的信息——狄克可以遁入阴影。 火线盯着伊卡洛斯不说话。 伊卡洛斯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叹了口气说：“你不用担心我会对付你。我还想跟你继续合作下去。” “我不相信你。”火线直言不讳。 伊卡洛斯笑了起来：“没有关系。本来，我们之间的合作就不是建立在信任之上的。你要的是钱，我要的是完成我的仪式。而我们的合作对你跟我都有好处，我有什么理由对付你？” 火线似乎被说服了，但是不开口。 伊卡洛斯知道这家伙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知道路人就在这里。而我们发现不了他，一个用枪的赏金猎人能做到这样吗？只能说明他的身上有可以隐藏自己的禁物……这可是好东西。” 火线闻言笑了起来：“你说的听上去很有道理，所以……那件禁物也归我？” “我跟你说过，这些东西我不在乎。”伊卡洛斯说。 “好吧。”火线点点头，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问：“你这样，我能伤到你吗？” “我就不打扰你了。”伊卡洛斯笑了笑，知道火线准备动手了，他的幻影消散了。 看到伊卡洛斯消失，火线双手垂下然后一根火红的丝线从他右手的掌心钻出来。 “路人，我们来玩玩吧。”火线恶狠狠大叫道。 第87章 我来找你了 这条丝线一出现，剧场里燃烧的火焰被无形的手压了下去，随后全部自动熄灭。 无形的热风带着些许的灰烬中向那条丝线汇聚，随后那条火红的丝线变得更红更亮了。 火线右手一甩，火红的丝线变得笔直，火焰从从丝线上燃烧，直到看不到丝线。看上去就像是拿着一把火焰组成的细剑。 这就是『火线』这个代号的由来。 狄克从阴影中出来，再不出来他就要被阴影污染了。身形刚刚稳定，子弹就已经从枪膛喷射而出，目标火线。 火线一直在警觉，狄克一出现，他马上冲了上去，前进过程中，火焰细剑掠过一些家具，无一例外全部被切开，木制家具切口处全部碳化，金属的则爆发了一阵火花后留下了丑陋的切口。 面对子弹，火线不躲不避，脸上带着自信的笑。 二人间的距离只不过几米，子弹几乎瞬间就到了火线面前，但是在身前半米，子弹竟然转移了轨迹，完美的躲开了火线。 打光了子弹，狄克还来不及装弹，火线已经到了眼前，他立即遁入阴影。 火焰细剑砍在狄克刚才站立的地方，地板被砍了一道大口子，如果狄克再晚半秒，肯定会被砍成两半。 火线直起身子寻找着狄克，伊卡洛斯出现：“你不该把火灭掉的。他的遁入阴影需要阴暗的地方，你照亮这里他就没办法逃了。” 火线瞥了伊卡洛斯的幻影一眼说：“怎么不早说？” 伊卡洛斯笑了笑说：“我以为你知道。” 火线打量了一下四周：“我倒是不介意把这里变成火海，只是这个破地方撑得住吗？你在这里花了大价钱，用了一次就被毁掉，你不觉得可惜吗？” 布置一个幻阵需要不少的魔法材料，更需要布置者花费大量的精力。 “不会。”伊卡洛斯毫不犹豫说。 火线略带可惜说：“我倒有点舍不得。这里不是你的幻境吗？你让这里不存在阴影不就可以了？” “随便你吧。”伊卡洛斯没有回答，直接离开了。 火线微微翘了下嘴角，略显得意哼了一声。 他知道自己戳到了伊卡洛斯的痛处。这里虽然是伊卡洛斯控制的幻阵，但他的实力并不足以让幻阵违背现实规律。 比如说，让幻阵里不存在阴影，伊卡洛斯当然可以让人“看”不到阴影，但是现实层面阴影还是存在的。 他们的对话，狄克都通过聊天栏看得明白。他对这两个人的关系也有了一些了解，至少知道了两个人是平等的合作关系。 “路人，出来吧。” 火线一边叫，一边用自己手上的火焰剑开始四处放火。 “你躲不了多久的，现在出来，我保证不杀你。甚至我可以保证，只要你配合着伊卡洛斯完成他的剧本，最后发誓保密，我们就让你好好的离开。” 这种鬼话，狄克当然不会相信。 对付火线，正面进攻狄克没有办法，也没有实力，只能从其他方面着手处理这家伙。 火线并不是没有弱点。 他手上伸出来的细线就是他力量的来源，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传言很多。 有说是某个巫师意外制造出来的禁物，也有说是某个灭绝魔物身体的一部分或者是古代兵器的关键部件。 火线开始放火，剧场成了火海。 在这样的情况下，火焰确实对狄克造成了很多困扰。 狄克再次从阴影中出现。 火焰燃烧的烟气让他呼吸困难，虽然穿着魔法袍但热量还是让他觉得难受，而且火焰滔天之下，可以遁入的阴影的区域受到了限制。 “舍得出来了？你是选择投降还是继续玩下去？”火线玩味说道。 他看看周围能烧的东西差不多都烧了起来，手一抖，把那根丝线收回了身体。因为伊卡洛斯希望抓活的，他收起了致命武器。 “这么好玩的游戏，我当然要玩下去。” 说话间，狄克随意一丢，就像是把一瓶饮料丢给朋友一样。一颗燃烧弹缓慢划过一条抛物线来到火线跟前，火线伸手接住，刚想嘲笑狄克软软的力道。 “啪——” 子弹宣泄而来，击碎了汽油弹。 “嘣——” 燃烧弹爆炸开来。 冲击波压住了四周的火焰，但是瞬间就冲得更高了。 火线可以抵抗火焰，但是挡不住冲击波，人被炸飞出去，跌坐在火焰中。 双手后撑，脸上身上沾染上了黑色的污迹，头发也被火燎焦了一块。 “我要杀了他！”火线恶狠狠叫道。 这句话当然是对伊卡洛斯说的。 伊卡洛斯现身，虚影在火焰里抖动着，他看了一眼火线，再看了一眼火焰那头的狄克，叹了口气说：“你杀吧。” 说完他就消失了。 火线知道伊卡洛斯放弃了原本的计划。这是明智的决定，没办法解决掉狄克，任由狄克捣乱下去，这个计划肯定执行不下去，还不如干脆放弃重新酝酿新的计划。 狄克看到了两个人的对话，他完全没有在意。刚才的汽油弹对火线造成不了实质的伤害，只不过是激怒他的手段而已。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开始。 狄克从游戏背包里取出了一个普通人家取井水的水桶，水桶里面装着一些类似泥浆的物质。 在高温的烘烤下，桶里的物质开始慢慢干涸，狄克用手感受了一下温度。 狄克收会了手，高声叫道：“火线赶紧收了火吧。我受不了了！我投降了！” 投降当然是假的，火线也不会相信，发出声音只是让火线不要找错了地方。 喊话完毕，他马上从游戏背包里取一个袋子把泥浆灌进去，扎好口，掂了掂重量，摆出一个抛投的姿势。 火线刚从地上站起来。 既然伊卡洛斯已经放弃了，他也就没有理由让狄克活着了，丝线又从他的手掌里伸出来。 丝线伸出来时还带着火焰，随后火焰消失，丝线越发变红，变成了如灯丝一样的状态，最后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但是它散发的热量却高了许多。 火线挥舞着丝线，狞笑着朝声音传来的方位冲了过去。不管狄克是真投降还是假投降，他都得死。 刚刚冲进火中，火线就觉得头顶上有东西过来，下意识的挥舞丝线，那个东西被切成了两半。 “哗啦——” 火线觉得有些湿漉漉东西扑面而来，不知什么东西，他本能的扭过头。 狄克观察着雷达，火线一冲过来，他就把他袋子抛了出去。 下一刻，他又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两桶同样的东西接连泼了出去。 泼出两桶后又是两桶，这两桶狄克绕了个圈子泼在了火线后背。 火焰下那些黑色物质渐渐发红，随后再慢慢变成了灰色——砖头的颜色。 狄克泼出去的是一种快速成型的建筑材料，温度越高成型越快。 火线当然想不到狄克会用这样的方法来对付自己，一遇袭击马上全力发动自己的能力。 这种材料也以异于正常的速度凝固，让火线变成了一座雕塑。 不过火线还没有死——狄克还没有收到经验。 狄克站到了火线的身后，等着他脱困。他可不会天真的以为光靠这样就能杀掉火线。 伊卡洛斯的幻影出现在狄克身旁。 “你很强大，也非常有潜力，我想跟你合作。”伊卡洛斯说道，“你当赏金猎人是为了财富，我可以给你财富，很多很多财富！” 狄克扭了一下脖子，右手握着枪对准了火线的后脑勺。 看到狄克不为所动，伊卡洛斯继续说道：“财富打动不了你？那么禁物呢？或者让你变得强大修炼的方法？我都可以给你！” 狄克没有丝毫回应。 “你到底想要什么？！”伊卡洛斯大声喊。 狄克扭头看了一眼伊卡洛斯。 “简单，杀了你。”他平静的说。 狄克十字面具下的眼神，伊卡洛斯从来没有见过，乍看之下不带一丝情感，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偶，可是又可以传递非常多的主观意念，即便是透过幻影，他也感受到了狄克杀自己的决心。 “好吧。知道我为什么选择这家伙合作吗？”狄克不再理会他，伊卡洛斯自顾自说道：“因为他真的很强。” 说完，他的幻影钻进了火线的雕塑里。 “嘭——” 雕塑炸开，破碎的砖块四散开来，狄克眼睛不眨，右手举着枪，左手向火线的脑袋按过去，如预料的一样，手离火线的脑袋大概的半拳的距离就遇到了阻碍。 火线之所以不怕火不怕子弹，因为他的身体周边时常围绕着一股气流，气流无形却可以很好的保护他。 不过气流不是无敌的！ 狄克的左手施放了一个『共振』，同一时间开枪。 “嘭——嘭——” 把枪中的子弹打完，火线的脑袋已经成了烂西瓜。 “你获得了2500点经验。” 狄克费尽周折为的就是这次近身攻击的机会。 用『共振』破坏火线保护身体的气流，然后用子弹解决掉他。 这是狄克在收集了火线大量的情报后制定的的计划。一个简单直接的计划。 甩了甩手上的血，狄克收割战利品，一伸手背包里多了一条腰带。 名称：腰带 说明：无 属性：未鉴定 系统评价平平无奇，但可以肯定这条腰带是禁物，不然也不会被拾取。狄克注意到这条腰带之前穿在红蜻蜓身上。 再一伸手。 名称：散发着高温的线 说明：不知材质的线，散发出极高的温度。 属性：未鉴定 这就是火线的力量来源。 “你到底是什么人？”伊卡洛斯的幻影再次出现，他神色复杂看着狄克。 刚才狄克的行为吓到了他，不是指狄克杀死火线的手法，而是收取战利品的方式。 伊卡洛斯感受到了火线身上的禁物消失了，这超出了他的理解。 狄克看了一眼伊卡洛斯没有回答他无聊的问题:“等着我，我来找你了。” 第88章 伊卡洛斯之死 大火把剧场烧得几乎崩塌，用肉眼根本看不到去往外面的路。 狄克只能按照游戏地图的指示往前冲，身上穿着的魔法袍，帮助他抵挡住了绝大部分热浪。 跨过火海，狄克冲进了一条走廊。 他脚步刚一离开，身后的门就消失了，但是隐隐约约还能感受到热度。 狄克没有管这种拙劣的幻术，径直往前走，冲着代表着伊卡洛斯的光点而去。 他刚走了几步，走廊就开始像过山车一样迅速翻转。 狄克停顿了一下脚步，然后就识破了这个低劣的幻境，继续往前走。 走廊看上去是在天旋地转，其实一切都只是视觉效果，物理层面上的现实根本没有丝毫变化。 对于狄克这种意志坚定的家伙来说，这种小把戏也只能让他停顿一下。 “你还不逃跑吗？”狄克喊了一声。 幻境还在运行着，显然是伊卡洛斯并没有抓紧时间逃跑，还在进行着抵抗。 伊卡洛斯的幻影出现在狄克面前，语气有些服软：“怎么样才能放过我？……或者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狄克只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只想杀了你。” “……为什么？”伊卡洛斯的幻影跟在狄克身旁。 “你不是要设计别人的命运吗？想过自己的命运会怎么样吗？”狄克反问。 伊卡洛斯笑了笑说：“我很希望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上，可是好像从来都不是。” “所以就别问我为什么要杀你了。”狄克回道：“杀你不需要理由，你可以理解成死在我手上就是你的命运。” “没有理由就想要杀我？我不相信。”伊卡洛斯说道。 狄克转头瞟了一眼：“你信不信无关紧要。” “说不定……死的是你。”伊卡洛斯留下这句话后就消失了。 狄克当然不会受到这句故弄玄虚的话影响。 对于伊卡洛斯，狄克事先并没有查到太多有用的信息，事先对于他的实力并不太了解。 但是经历过两场战斗，狄克杀掉红鬼与火线，伊卡洛斯基本上毫无作为。 狄克判断这家伙的实力并不高，最大的依仗就只是幻术，而自己天生克制幻术，雷达也无视幻境，面对他自己有非常大的优势。 走了不到十分钟，转了两个拐角，狄克站在了一面黑色的墙壁前，雷达显示伊卡洛斯就在墙对面。 “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伊卡洛斯再次出现发出警告。 狄克理都没理他，伸手对墙发动了『震动』，墙壁崩塌，露出一片漆黑虚无的空间，这还是幻觉。 红辣椒从虚空里走出来，就像是打开了灯，随即虚空消失，幻境消失，眼前成了一间装修诡异的房间。 房间墙壁以黑色为底色，伴有暗红色与金色的纹路，地板则是红色为底，黑色纹路。 在房间的中央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雷达显示，伊卡洛斯就在桌子所在的位置。 狄克举起枪对准红辣椒。 “站着别动。” 红辣椒吓得举起双手站定，脸上的迷茫混杂着惊恐。 “伊卡洛斯呢？”狄克问。 红辣椒停顿了一下，缓了缓神后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被火线打晕了，刚刚才醒过来。” 狄克打量着红辣椒，权衡着要不要开枪，他不能分辨红辣椒是不是受到了伊卡洛斯的控制。 最保险的做法是直接杀掉她。 狄克想了想没有这么做，他挥挥枪口说：“快走吧。”。 红辣椒伸手摸了摸腰，又看了看狄克，她问道：“你见到火线了吗？” “被我杀了。”狄克的回答言简意赅。 “那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腰带？”红辣椒急切地问。 狄克再次挥挥枪：“见到了，还在他的尸体上，就在剧场外的广场上。” 红辣椒闻言赶紧往外跑。 狄克怕红辣椒不肯走，只好骗了她。 看着红辣椒走远，狄克走到了房间的中央，雷达显示伊卡洛斯就在桌子的位置上。 狄克抬头看看天花板，又看看地面，然后从背包里拿出了塔雅给自己的烟叼了起来点燃。 这只烟的味道出奇得平淡，除了细微的一些草腥味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味道了，但它可以避免诅咒。 真是神奇的世界。 狄克结束自己的思绪，吐出一口烟，突然一脚踢飞了桌子，拿出枪对着地板就是一梭子子弹。 雷达不会出错，伊卡洛斯只能藏在地板下。 子弹打碎了地板，下面有人，正在流血。 狄克皱着眉头快速换弹又打完了一梭子子弹，接连击中同一处地方，下面的人几乎被分尸了。 再次把子弹装好，狄克警戒着用脚踢开了地板碎片，让下面人的脸露了出来，确实是伊卡洛斯。 伊卡洛斯的脸上带着惊恐与错愕，仿佛没有想到自己会被杀死。 狄克对准了伊卡洛斯的脑袋把枪口里的子弹宣泄干净。 对尸体用了『辨识』，反馈回来的是“伊卡洛斯的尸体”，但是没有经验。 难道伊卡洛斯不是魔法师或者巫师？他的力量来自于禁物？那禁物呢？ 他用『探测』把房间里扫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东西。 狄克想到了红辣椒，他追了出去。 剧场外阳光明媚。 狄克看到了红辣椒在阳光下焦躁的跺脚，她也看到了狄克。 “他在哪里？！火线在哪！”红辣椒高声叫道：“你告诉我他的尸体在这里的？为什么不在？” 狄克不喜欢她的态度，抬手就是一枪打在她的脚下。 在枪口的威慑下，红辣椒马上安静了下来。 “刚才你有没有拿东西出来？” 说话的同时，狄克再次用了『探测』，红辣椒怀里有一个发光的类似人形的物品。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拿。” 狄克双手持枪，对准了红辣椒的胸口。 “东西就在你的怀里，拿出来吧。” 红辣椒看着狄克面具下的眼神，她知道狄克是会开枪的，她只得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这是一个黑色雕像，材质不知道是木头还是石头，最外面的轮廓看上去是人型，实际上却是一个面容狰狞的怪兽，雕刻手法十分粗糙，可是又有一种野蛮的美感。 能够被系统探测到，它肯定是魔法物品。 “把它放在地上。”狄克冷冷说。 红辣椒看上去十分不舍，抚摸着雕像眼中有着万分不舍。 “我不想杀了你，但是如果不得不动手，我也不会犹豫的。”狄克发出了最后的警告。 红辣椒知道狄克是认真的，即便不舍，她还是把雕像放了下来。 狄克走到雕像前，没有拿起来，绕着它看了一圈没看出特别。 眼前禁物的功能不一定是制造幻境，也可能是容纳灵魂。 伊卡洛斯看上去已经被狄克打碎了脑袋，魔法的世界里躯壳似乎并不是不能抛弃的东西。 狄克对雕像开枪，雕像被子弹击碎，然后自己分解成了一堆黑色的粉末。 狄克马上后退，红辣椒也赶紧跑到一边。 黑色粉末无风自扬，在半空里聚合成了一个人形。 “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人形发出了飘忽的声音。 听话意，他就是伊卡洛斯，看样子要进行最后一击。 由雕塑粉碎之后形成的诡异黑色人形，这是典型的黑巫术。 一般来说用火就能解决。 狄克没有慌乱，从背包里取出了汽油弹点燃抛了向了人形，然后子弹跟上。 “嘣——” 火光四射。 爆燃之下，黑色粉末变成了黑色的棉花糖，很快就被烧了个干净。 “你获得了3000点经验。” 狄克确认伊卡洛斯死亡。 不过他并没有放下枪，而是把枪口再次转向了红辣椒。 现在证明雕像是容纳灵魂的禁物，那么新的问题也就产生了。 “你……” 红辣椒举起了手，不敢再多说话，她怕自己多话多了，狄克真的开枪杀了自己。 狄克举着枪围绕着红辣椒转了一圈，然后问道：“你为什么会帮伊卡洛斯把雕像带出来？” “我……我不知道。”红辣椒回道。 “伊卡洛斯躲到雕像里，他不可能永远不出来，出来了以后他需不需要一具身体？需要。”狄克语气平静，“谁又是办这件事的人？我想只能是你了。” “不对！我根本不知道那个雕像在我身上！你说了以后，我才发现的！”红辣椒叫道。 “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狄克说。 红辣椒沉默了片刻，想好了理由：“在那个幻境中，伊卡洛斯把雕像放在了我的身上，并且迷惑我让我忽视了雕像的存在。” “还算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红辣椒松了口气，但是看见狄克的枪并没有放下来，她的心又提起来了。 “你还是不相信我？！”红辣椒有些恼怒了，“你要杀就杀吧！反正我的全部身家都丢了！死了也不错！你开枪啊！开枪！” 狄克并没有受到红辣椒情绪激动而影响。 “不，我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伊卡洛斯。”狄克的枪口一直没有方下。 “他已经死了！”红辣椒更激动了，“你都把他杀了！他还能怎么样？！” “我给了伊卡洛斯时间。”狄克开始解释自己的怀疑，“而他却把宝贵的逃命时间用在了你的身上？这显然不合理。” “他怎么知道我不会杀了你？” “如果我杀了你，他怎么知道我不会收集战利品？” “如果我收集战利品，这座雕像就会在我的手上。他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这种可能？” 红辣椒听了问题以后，有些惊恐，狄克接连问的三个问题，问题的根源显然是自己。 “你问我，我问谁去？！既然一切的问题都由我引起，你为什么拖到现在不杀我？”红辣椒赌气说道，她有些受不了这种紧张的氛围了。 “因为我还需要你的帮助。”狄克收起了枪，取出了红辣椒的腰带丢给了她。 红辣椒愕然。 “帮我找到卡拉斯·曼努。”狄克说道。 第89章 不想再失误 狄克决定再考察一下红辣椒，他不是乱杀无辜的人。 而且卡拉斯·曼努才是所有事情的起因。 伊卡洛斯说过会让狄克见到卡拉斯·曼努，可是雷达又显示剧场里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 卡拉斯·曼努会在哪里？ 狄克对他现在的状态很好奇。 留着伊卡洛斯的性命把一切审问清楚？ 那倒不至于，这点好奇心还不足以让狄克留下伊卡洛斯的命。 现在是红辣椒身上还有可疑的地方他才提起这个人。不然狄克杀了伊卡洛斯以后就会悄悄离开，不会再去管卡拉斯·曼努的事情。 红辣椒脸上的倔强被狄克简单的一句话击穿了，她长舒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后怕。 “卡拉斯·曼努？你现在还想着抓住他？” 狄克一伸手把枪收了起来。 红辣椒看到狄克的手法，眼睛一亮，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刚刚狄克丢给自己腰带的时候，腰带是凭空出现的。 这代表着狄克也有存储禁物，并且还比自己的高级。 空间禁物之间的收纳只能是高等级收纳低等级。 红辣椒刚想开口问问狄克的空间禁物是什么样子，她马上想到自己的小命还在对方手上，便不敢开口问出这种敏感的问题。 “嗯，他的赏金不少。”狄克敷衍了一句实话。 红辣椒撇了撇嘴从自己的腰带里取出了『侦探指针』。她拿指针的尖锐处戳破了手指，指针像海绵一样吸收了血液，变得灵动起来，然后她用左手平托着指针。 “预设目标，卡拉斯·曼努。” 收到红辣椒的命令以后，『侦探指针』马上不停转动起来。 很快指针停了下来，正对着红辣椒自己，她以为指针是指自己的身后，所以转了个身，但是指针还是指着她！ 狄克反应很快，马上枪又出现在手上，枪口对准了红辣椒。 “这……这……”红辣椒有些词穷了，她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啪——” 狄克开枪了，红辣椒竟然敏捷得躲开了。 “卡拉斯·曼努？”狄克问。 红辣椒扭过头，脸上黑气撩绕：“是的，就是我。你……” “啪啪啪——” 卡拉斯·曼努还想说话，狄克根本就没有听下去的兴趣，直接开枪，被卡拉斯·曼努附身的红辣椒用异于常人的身手躲开了。 狄克冷静开始换子弹，卡拉斯·曼努瞧准了机会冲了过去。 “啪——” 狄克刚装好一枚子弹，迅速装好弹夹抬手就是一枪，然后整个人往后退，一边退着，手上已经开始卸下弹夹卡开始装弹了。 这一枪，拉斯·曼努躲开了要害，但还是被击中了腹部，整个人前扑着往下倒。在倒地的一瞬间，红辣椒身上冒起一阵黑烟，黑烟扑向了狄克。 狄克取出汽油弹，丢出接着开火一气呵成。 爆燃过后，黑烟竟然没事，继续朝狄克扑过来。狄克已经没法躲了，头顶上的太阳让他不能用『阴影术』，只得埋头承受。 黑烟笼罩着狄克，随后化为极细小的游丝悉数钻进了狄克的毛孔里。 “你被附身了。”系统发出了提示。 狄克看了一下自己的人物面板，除了有个被附身的标志，其他没有什么变化。 “卡拉斯·曼努？”狄克低声问了一句，但是体内的人或东西并没有回答。 黑烟从红辣椒身体里离开，她也恢复了神志，身中一枪她也只能躺在地上呻吟。 狄克看了她一眼，发了条消息出去，把嘴上的烟灭了收起来，然后跑过去把红辣椒扶起来。 “现在我没有问题了吧。”红辣椒声音有些虚弱。 狄克没有回答，他看了一下红辣椒的伤口，发现子弹已经穿透身体，流血也不厉害，说明情况不那么危急。 不久后，一辆略显破旧的越野车停在了狄克跟前，多恩医生从车上下来，手里提着药箱。 当狄克准备对付伊卡洛斯和火线的时候，他就请了多恩医生过来，不为别的，只是让多恩医生为他兜底。 多恩医生正好也想检验一下狄克跟着自己训练的效果，狄克自己也有这个意愿，试试自己的能力到底怎么样，所以这次的行动某种意义上是狄克的一场考试。 现在狄克安全走了出来，这代表他考试合格了。 多恩医生检查了一下红辣椒的伤口，他表示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最好马上进行医治。 两个人合力把红辣椒抬到车上，红辣椒表达了自己的感激。 “你们是好人。” 狄克与多恩医生都没有搭理她。 医生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而狄克根本就不在乎红辣椒是否感觉他。 “最后……到底怎么回事？那些黑烟钻进了你的身体。”红辣椒问。 狄克还是没搭理她。 多恩医生看向狄克，用眼神询问。 “没事，只是被附身了而已。”狄克解释道：“他应该对我没办法，不然我现在就应该不是我了。” “我对这种事情也没太多办法。”多恩医生说，“教会与巫师都很擅长处理这种事。” “等回去了再说吧。” 倒不是狄克托大，不管那股黑烟是不是卡拉斯·曼努，从他的行为来看，这家伙应该能力比较有限，不然他也不可能只想着附身在红辣椒身体里逃跑了。 多恩医生看狄克表现得很正常也就不再多过问。 只是红辣椒显得有些恼怒，因为狄克明显无视了自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不敢发脾气了。 …… 狄克开着车把红辣椒丢到了营地，营地里有治疗室。这个治疗室不看正常的病症，只处理战斗伤。 红辣椒刚应付完治疗师的询问，回头一看，狄克与多恩医生都不见了，她恍然若失。 狄克与多恩医生并排往营地外走。 “医生，我准备马上回去。你还在赫斯城待着吗？”狄克问。 身体里的东西始终是个隐患，他还是要回克鲁尔城找巫师塔雅瞧一瞧。 “那我也回去。”多恩医生无所谓，然后他看了一眼狄克问：“这样说起来，这次出来没赚到钱，还亏了不少。你就这么走了？” “嘿嘿。”狄克低声笑了一声：“这怎么可能呢。伊卡洛斯那家伙是个有钱人，杀了他的战利品我怎么可能不去拿呢！我马上就准备去他的住处。” 在熟悉的人跟前，狄克多显露了一些情绪。 …… 狄克独自进了伊卡洛斯的公寓，门口的保安对他来说形同虚设。 多恩医生不肯跟着狄克进来，狄克表示了感激。 这倒不是狄克小气，生怕多恩医生拿走自己的战利品，狄克是一个愿意分享的人。他感激得是多恩医生为自己着想的心思。 单是这个心思已经比大多数财物有价值了。 进入公寓，站在房子的最中央，狄克使用了『探测』，无形的波纹以他为圆心扩散开来，随后一个书架后光芒四射。 显然那里有一间暗室。 狄克一边吐槽暗室设计得太过于俗套，一边寻找暗室的开关。 他翻着书架上的书，想找到一本控制着暗室门的书。寻找的过程里发现书架上的书基本上都是一些有价值的绝版书。 伊卡洛斯是一个艳俗小说的作家，但是从他收藏的书来看，这家伙的品位并不低。 狄克也是一个爱书的人，他索性把书架上的书过了一遍，有意思或者有价值的都收进了自己的背包。 也不知是身为管理员的特权还是别的原因，现在狄克游戏背包似乎忽视了重量。 半个书架的书都被狄克收进了背包里，游戏背包都快被塞满了，狄克只能把所有的书都先放进行囊里。 那本开关书当然也被狄克找了出来，他等把书收完了才开了密室的门。 密室不大，正对着门是一个保险柜，两边是展览架，架子上摆着不少东西，有艺术品也有看上去像是古董的东西。 狄克『探测』了一下发出光的不多。 比较奇怪的是那个保险柜里却没有丝毫光亮。 狄克一样把架子上的东西收拢进背包，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了一套开锁工具。 多恩医生是把狄克当作间谍培养的，开锁当然也是必须要学的技能。 保险柜半人高，锁孔在中间，狄克蹲下来准备开锁。 他的手按在保险柜上，突然从指尖钻出了黑烟，黑烟顺着锁孔钻进了保险箱，速度之快让狄克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狄克回过神来，再看自己的状态，已经恢复了正常，附身状态没有了。 再次发动『探测』，保险柜里也有东西发出光亮了。 狄克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开锁。 “咔哒——” 保险柜竟然自己打开了！ 狄克连忙后退。 一阵黑烟从保险柜里漫出来，然后汇聚成一个巨大的人形，在人型的心脏位置飘着一个标本瓶，瓶子里装着半个大脑。 黑烟开口说话道：“少年啊，我只想离开这里。你已经得到了很多东西了，放我走吧。” “卡拉斯·曼努？”狄克问。 “对，我就是卡拉斯·曼努。”黑烟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为了活下去，我不惜变成这个样子……如果你拦着我，为了不被你杀掉，我不得不用一些对你跟我都不好的手段。” “所以为什么不放了我？你获得了这些财物，我则获得了自由。对大家都没有坏处。” “呵呵。”狄克笑了起来，“我这个人从来不相信敌人的善意。你应该拿我没办法，不然不可能在剧场的时候不杀我。没有处理掉你就来这里是我的失误。” “我可不想继续失误下去。”说完狄克退后一步用身子挡住了门。 第90章 不是谈判 化身成黑烟的卡拉斯·曼努不敢轻举妄动。 他现在的状态当然不会被狄克挡住，可是在他心脏部位的标本瓶就不一样了。 显而易见，标本瓶对自己非常重要，以这个小子的敏锐绝对不会看不出来，所以他才这样挡住自己。 “我们不是敌人。我可从来没有想要杀你，只想要逃跑而已……”卡拉斯·曼努略显委屈，“你看，我都进入了你的身体里，可是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啊。” 狄克笑着张开双臂回道：“来，你现在附到我身上，让我看看你可以对我怎么样？” 他根本不相信卡拉斯·曼努的鬼话。对自己没有恶意？应该是没有能力搞事情才对。 “年轻人，不要曲解我的善意。”卡拉斯·曼努果然没有行动，而是用自己最诚恳的语气说道：“我当然可以对你造成伤害，甚至是杀掉你。我没有这么做，首先我没有这么做的理由，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然后最重要的一点，为了对你造成伤害，我自己也会消耗很多东西。” “哦？”狄克玩味笑道：“你这么一说，倒显得我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了。好吧，如果你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我也许可以让你离开。” “哈哈！”卡拉斯·曼努大笑，黑烟组成的身体差点消散，“你的话我能相信？” “你好像没有选择。”狄克冷冷说。 “同样的道理，你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对付我。我为什么相信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卡拉斯·曼努针锋相对。 “是的。对付你，我的技巧与知识都比较缺乏。可是打碎那个脑袋我还是可以做到的。”狄克当然不会示弱，他拿出了自己的枪，瞄准了标本瓶，“如果是单纯逃走，对你应该很简单。你是舍不得这半个脑袋吧，它很特殊吗？” 第一次『探测』，标本瓶没有发光，等卡拉斯·曼努钻进保险箱，二者结合却显示出了特殊。这半个脑袋肯定不是普通的东西。 “它当然特殊。” 卡拉斯·曼努没有隐瞒，因为它的特殊只有傻子才看不出来。 “这瓶子里装着的半个脑袋，属于一只巫妖，所以它的名字叫做『巫妖半脑』。” “它有什么用？”狄克来了兴趣。 『巫妖』这种站立在亡灵最顶端的存在应该是不死的，可是在魔法湍流中，它们却灭绝了……现实有时候就这么讽刺。 “这半个脑袋中蕴含着那只巫妖的部分记忆。”卡拉斯·曼努用一种赞美的口吻说道：“当年我面临追杀，不得不变成这种状态，转化的方法就来自于它。它对施法者来说是无价的财富……而只有我，只有我可以与你分享这些财富！” “你的意思是，只有你可以读取里面的信息？” “当然！”卡拉斯·曼努黑烟组成的脸竟然显露出一种骄傲的表情。 “来，丢给我，让我试试看。”狄克伸出手讨要。 卡拉斯·曼努气得差点维持不住身形，想要对狄克咆哮，最后还是按捺住了。 这种色厉内荏的表现更加说明这家伙没什么办法对付狄克，只能靠忽悠。可是狄克早已经不是前世那个心怀善念，容易被人忽悠的家伙了。 “你以为我在骗你？”卡拉斯·曼努调整了一下问。 “没有，我相信你，所以我想试试。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肯定没让别人试过，今天让我试试，说不定是个人都可以读取里面的记忆呢？”狄克笑着说。 卡拉斯·曼努摇摇头：“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境下，我当然可以让你试试。因为从你把储物腰带还给那个女人就可以看出来你不是一个贪心的人。我知道你还没有完全相信我，而你又是一个十分果断的人，我把『巫妖半脑』交给你，你很可能为了伤害我，试都不试就把它给毁掉，我不能冒这个险。” 狄克的确打算这样做，不过不是毁掉，而是收进游戏背包里。如果『巫妖半脑』里的信息真的可以被读取，他才不相信世界上只有这家伙可以办到，即便自己办不到，肯定也会有其他人可以办到。 前世，他很早就明白，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唯一的人，是个人都可以被替代。 还有如果『巫妖半脑』里的东西真的那么厉害，眼前这位由黑烟组成的家伙也不会混成这个样子了。 一位巫妖的记忆与知识当然是非常有价值的东西，可是魔法湍流之后，它的知识与记忆其实大部分没有用了。 它记忆里强大的法术，现在用出来，也许什么都不是，也许会让施法者自爆而亡，起作用的几率非常低。 因为世界已经不一样了。 所以『巫妖半脑』的实用价值到底有多少还真不好说。 “我可以向你证明我所说的话是真的。”卡拉斯·曼努想了一下说：“我给你几个埋藏着宝藏的地点，都是一些成名魔法师的墓地，里面埋藏不少好东西。” “当然也会有致命的危险。”狄克说。 “当然也会有致命的危险。”卡拉斯·曼努没有否认，接着说：“风险与收益是共存的。其实你也不需要自己去冒险，把信息卖给宝藏猎人，让他们去验证我给出信息的真实性，我相信他们会跟你合作得非常开心。” “那现在的状况怎么处理呢？证明你说的话需要时间，你跟我都没有时间。”狄克回道。 卡拉斯·曼努说：“只要你向我发誓不伤害我，我可以待在你的身边，直到证明了我说的话。证明了以后，我会用更有价值的信息换取我的自由。” 在一个存在魔法与神灵的世界，发誓并不是简单的事情。 卡拉斯曼努说完这句话后就等着狄克回应，绕了半天，让狄克发誓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不行。” 狄克拒绝，他当然知道发誓的严重性。 “我也可以发誓，发毒誓！”卡拉斯·曼努加码，“这样我们之间就有了信任的基础，接下来无论进行怎样的交换都不怕对方反悔了。” “不。”狄克还是拒绝。 “那你提一个解决方案出来吧。”卡拉斯·曼努叹了口气，“你什么都不肯妥协，这可不是一个谈判的好态度。” “我们不是在谈判。”狄克纠正了一句，“你搞清楚现况。现在是我向你提出要求，你跟我之间并不是平等的关系。你想带着那半个脑袋离开，而我是可以决定是否让你离开的人，请注意你的态度。” 这些话说出来，卡拉斯·曼努知道自己之前所有的话都没有起作用，眼前的家伙一直是清醒着的，没有被自己的话引导进陷阱里。 关于『巫妖半脑』的信息，卡拉斯·曼努并没有说谎，他的确从这半个脑袋里获取了非常多的知识，不仅包括让自己变成现在样子的方法，也还有一种可以扭曲誓言的法术。 只要狄克发誓，不管誓言的内容是什么，他都可以让誓言在一段时间里扭曲，然后引导着狄克违反誓言，再扭曲誓言反噬的结果，最终杀死狄克。 “那好，你怎么样才可以让我带着『巫妖半脑』离开。”卡拉斯·曼努并没有气恼，反而服软了。 形势比人强，他只能服软。 “这个先不谈，还请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狄克笑了笑，“你是怎么跟伊卡洛斯搞在一起的？” 之所以跟卡拉斯·曼努说了那么多的废话，为的就是套取一些信息出来。 “好吧。”卡拉斯·曼努无奈开始回答狄克的问题：“为了躲避追杀，我把自己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然后一直跟『巫妖半脑』待在一位医生的收藏室里。前年，这位医生破产了，『巫妖半脑』被他卖了，买家就是伊卡洛斯。” “正好，我觉得已经躲得差不多了，伊卡洛斯又是位有能力的人，可以帮助我找回身体，所以我就现身了。他承诺，我帮他成为巫师，他帮我找一具合适的身体。” “到了今年，伊卡洛斯学习能力惊人，短时间内已经有了非常大的成长。可是也因为成长的太快，他开始有了一些超越人性的想法——这也是修炼当中正常出现的事情——他想要当神，想要摆布一些人的命运。” “于是才有了你遇到的那些事情。” “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办法影响他了，只能被动的配合他。” 看到狄克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卡拉斯·曼努煽情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个罪恶的匪徒或者邪恶的巫师，我只是个有着奇怪爱好的男人而已！我不是一个坏人！” “嗯。” 卡拉斯·曼努的话里肯定有真有假，狄克沉吟了片刻说：“我就当你是一个好人。现在我来说一个方案，你接受就照着做。不接受，咱们就动手。” “你说。” “那半个脑袋，你交给我。我帮你保管。”狄克用枪指了指『巫妖半脑』，“我呢，让你附身。这样我们之间也就有了平衡了。我有你想要的东西，你呢也可以随时对我造成伤害。” “然后你再告诉我你说的那几个墓地，我去找宝藏猎人证明。如果证明一切都是真的。你都说了，我是个好人。我肯定会让你离开，甚至我还可以帮你找个身体。当然了，前提是你要付出相应的东西。” “……好吧。” 卡拉斯·曼努想了半天最终无奈接受了狄克的暴力威胁。 此刻他有些无助，说了那么多最后什么用也没有，起决定作用的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暴力。 让他显得这么弱势的原因就是他对狄克没有办法。 附身于狄克，他怎么可能不尝试着影响和控制，可是进入了狄克的身体，他就像是被一层穿不透的膜包裹住了，除了乖乖待着不动什么都做不了。 在外面，他同样无力。 他没有告诉狄克，他现在其实是一种寄生物，没有宿主，只能在外面存活很短的时间。他只能寄生在人类或者拥有同等智慧的生物身上。 『巫妖半脑』则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它可以帮助卡拉斯·曼努稳定身形，让他可以摆脱宿主在外行动，但也仅限于此。 “交出来吧。” 狄克笑了笑伸出了手，卡拉斯·曼努控制着黑烟把『巫妖半脑』放到了他的手上。 第91章 清了 克鲁尔城。 狄克与多恩医生回到了这个暂时的家乡。 他们没回自己的住所，而是直接把车开到了巫师塔雅的家门口。 从车上下来之后，两个人分开行动。狄克直接去了地下室，没过多久多恩医生带着巫师塔雅过来了。 塔雅还是那副颓废的模样，烟不离手，被多恩医生拉过来，她倒没有不高兴，反而是饶有兴趣的样子。 “你还真的是个喜欢惹麻烦的家伙啊。”塔雅吐了一口烟打趣狄克说道。 狄克耸耸肩笑道：“没办法，欠钱太多了。” “有办法解决他的问题吗？”多恩医生在一旁问。 “不知道。但是我愿意试试看。”然后接着塔雅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这次的费用怎么说？” 多恩医生看向狄克，狄克笑了笑说：“这次出去收获不错，所以只要价钱不离谱，应该不是问题。” 在伊卡洛斯家拿到了不少东西，回程的路上他已经整理一下，准备把对自己没有用的都卖掉，应该可以卖不少钱。 这次的收入至少可以让狄克一段时间不用因为钱而奔波。 “放心吧，你算是老顾客了，不会跟你乱开价的。” 说完塔雅走到狄克跟前，对着狄克吐了一口烟。 狄克站着，这口烟由上而下绕着狄克的身体螺旋往下，看上去像是漫画里的效果图。 “他能听到我们的对话吗？”塔雅问。 “他当然听得到。”狄克促狭一笑说：“现在他可能就在诅咒我呢。” 卡拉斯·曼努的确在用自己最恶毒的语言诅咒着狄克。不过他也只敢在这里诅咒狄克，不敢出去发出声音。 他现在的情况可以用瓮中之鳖来形容，真是无比憋屈。 “里面的家伙是男的还是女的？”塔雅好奇问。 “就是我这次出去的目标卡拉斯·曼努。”狄克说明道。 塔雅了然点头：“难怪他可以躲过那么多人的追杀，原来是变成了这个样子啊。” “曼努先生，我对你现在的状态很有兴趣。”塔雅对着狄克说：“你可以出来吗？我们交流一下。” 狄克与多恩医生对视了一眼，然后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塔雅。 “我是认真的。”塔雅面对狄克坦然道：“我宁愿变成他这样，也不想变成被家族交易的货物。” “这家伙是一个危险的人。”狄克认真说道：“我跟他交谈过，从他嘴里冒出的任何字眼，我都不会相信。我强烈建议放弃你现在的想法。” 说完，狄克拉着多恩医生准备走人。 “我宁愿让他逃走了，也不会让他害了你。” 多恩医生抓住狄克没让他出去，医生平静说道：“我相信塔雅巫师不是一时冲动做的决定，肯定有些事情的压力接近了，她才想要冒险试试。记住了，你眼前的是一位强大的巫师！” “是的。如果我再不离开这里，我感觉自己会疯掉的。”塔雅叹了口气。 “让我们都现实一些吧。”多恩医生看向塔雅问：“为了这个家伙，你打算付出什么价钱？” 现在是塔雅求着自己这方了，多恩医生决定收回一些以前付出去的费用。 塔雅抽了一大口烟：“这件事情过后，你欠我的所有钱都清了。甚至我还可以另外补偿你一些钱。” “钱倒是没所谓。他身上的诅咒你得给他处理干净。”多恩医生看着狄克说。 狄克沉默，他没有忘记身上还留着塔雅下的诅咒。今天的确是把这个隐患处理掉的好机会。 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摇摇头说：“我真的不想害人。” 塔雅走到狄克跟前，把他拉了回来，温声说：“我知道你是好心的，可是你似乎有点小看我了。你怎么知道我对付不了努恩先生的？” 卡拉斯·曼努的内心无比的悲愤，如果他也跟狄克从一个地方穿越而来的话，他肯定会说一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何其悲哀！ 随后塔雅面色一肃继续说：“要是你还是要离开，我只好用手段强迫你了。我并不想跟你闹得不愉快，因为你算是一个值得交朋友的人。” 狄克看着塔雅平静的眼睛，两个人对峙了片刻，他叹了口气：“好吧。” 塔雅点点头，然后对狄克身体里的卡拉斯·曼努说道：“曼努先生，我们刚刚的对话你应该听得很清楚了吧。我想学你的术法，肯定不会伤害你的，你是不是自己出来？” 等了一会，卡拉斯·曼努没有动静，塔雅笑了一声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她从兜里拿出了一跟紫色的香烟叼在嘴上，也不见她点火，只是吸了一口气，香烟就点燃了。长吸了一口烟以后，塔雅吐出了一团紫色的烟气，她手一扇，烟气就像是最细小的虫子一样钻进了狄克的身体里。 狄克马上就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在发热，好像要烧起来一样，难受异常，不过还可以忍受。 但是在狄克身体内的卡拉斯·曼努则觉得自己落到一个炉子里，烈焰正在灼烧着他身体的每个部位。这是他失去了身体以后，头一次感觉到疼，这种疼是深入灵魂的！ 卡拉斯·曼努知道自己不能再撑下去了，再撑下去自己肯定会消散掉，他立刻从狄克的身体里钻了出来。 一个沉迷于女色的人，不可能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 黑烟从狄克的身体里冒出来，塔雅马上又吐了一口紫色烟气，紫色的烟气包裹住了黑烟。黑烟当然不会乖乖就范，想要逃走，但是根本逃不掉，最后紫色烟气缠绕着黑色烟气汇聚成了一个烟团，两种颜色的烟气纤毫细丝交织在一起。 塔雅靠近烟团，使劲一吸，烟团被她吸进了肚子里。 “好了。这个问题解决了。我来帮你解除诅咒吧。”塔雅随即在狄克身上拍了一下，“好了，解决了。咱们现在两清了。” “这样就解决了？”狄克问。 “不相信我可以去找别的人检查。”塔雅说着把狄克往外推：“好了，你们走吧。最近也不要来找我了，我得花点心思跟曼努先生学习新的术法。” 狄克被推着，多恩医生跟在后面，两个人就这样被赶了出来。 两个人上了车，狄克负责开车。 “待会先送您回去，我得去营地把这次的战利品出手。”狄克发动汽车说道。 “诅咒的事情不找人再看看。”多恩医生问。 狄克转头看了一下塔雅，她站在门口正盯着车看。 “我还是相信她的。”顿了一下后，狄克继续说：“就是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做朋友。” “你怕她受到卡拉斯·曼努的挑拨？”多恩医生问。 “嗯。那家伙只剩下一张嘴有作用了，他肯定会想办法用起来的。” 多恩医生也看向塔雅，冷冷说道：“一个巫师而已。” 当年多恩医生在德萨肆虐的时候，知道他的巫师都怕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他觉得有自己兜底，塔雅即便跟自己这边翻脸也翻不出太大的浪花。 “那他给你的几个藏宝地点呢？”多恩医生继续问。 “不管他，就当没听过。”狄克回道。 多恩医生收回目光。 看着狄克开车离开，塔雅回了屋子，然后一吐把卡拉斯·曼努放了出来。 卡拉斯·曼努第一时间想回到塔雅的身体里，他发现自己竟然控制不了自己了。 “曼努先生。”塔雅吸着烟，“我想知道有关这个术法的一切。” “你帮我杀掉刚才那小子，我就把一切告诉你！”卡拉斯·曼努恨极了狄克，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这样的狼狈。 塔雅吐出一口烟：“曼努先生，我就不废话了。告诉我一切，我让你待得舒服，不说的话，我只好从你的灵魂里找答案了。” “你……” 卡拉斯·曼努无言以对，不同流派的巫师对付灵魂都有一套东西，如果有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别人宁死也不肯说，都有办法从对方的灵魂里提取一些信息出来。 只是不能保证每次提取信息都有效果，而且信息也不能保证完整，正常的做法是先问出口供，跟从灵魂里提取的信息核对。 “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被他抢走了，你帮我夺回来，没有它我没办法教你那个术法。”卡拉斯·曼努改变了策略。 “嗯，什么东西？” “半个脑袋，半个巫妖的脑袋。” “半个巫妖的脑袋？你这个术法就是从那个脑袋里学到的？”塔雅问。 “是的。我可以读取巫妖的记忆！”卡拉斯·曼努略带得意说道。 “我对其他的东西没兴趣，你只要教我这个术法就可以了。”塔雅冷冷说。 她知道卡拉斯·曼努一直在制造自己跟狄克的矛盾，只是手法拙劣了一些。 卡拉斯·曼努其实也不是这么容易被看穿的人，他现在的行为是失态的，如果他可以抛开遇到狄克以后产生的怨念，潜移默化的引导塔雅，说不定会让塔雅讨厌甚至敌对狄克。 “我说过了，没有『巫妖半脑』我没法教你，那是一件重要道具。” 塔雅吐出一口烟，手一抬，卡拉斯·曼努就觉得自己被火焰灼烧了，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深入灵魂的疼痛。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卡拉斯·曼努开始求饶。 第92章 系统升级 费萨尔看着狄克拿出来的东西，略微有些动容。 他是懂行的，这几件东西已经不是普通的珠宝，而是艺术品了。 他小声对狄克说：“你不是改行抢劫去了？如果东西太脏，我这边不太好处理。” 赏金猎人里不乏一些杀人劫财的角色，一般来说只要不被官方通缉，营地根本不会管，所以接待员们也不介意帮着处理这些用不法手段获取的财物。 当然了，营地里也有更专业的收赃人，他们倒是更愿意收购有争议的东西，争议越大，给价格就越低，相对的，他们自己的利润也会越高。 狄克笑了笑说：“放心，这些都是干净的东西。” 现在拿出来的东西主要是珠宝首饰，还有更多的东西在狄克的背吧里。 从赫斯城回克鲁尔的路上，伊卡洛斯的死讯已经传开了。 也不知道是谁的手笔，这位著名作家的死，变成了急病而亡，并且还有一本遗作尚未发表。 现在各地的报纸和杂志上都在发纪念的文章，电视台也出了专题片纪念伊卡洛斯，媒体的渲染让众多的书迷除了伤心以外，都在期待着遗作的发表。 当然这都是对外宣传，得益于红辣椒，营地内部对真实情况了解的非常清楚，也跟处理伊卡洛斯死亡的那方摊了牌。 营地对伊卡洛斯真实的死因闭嘴，作为交换，伊卡洛斯那方则不去追究赏金猎人杀死了伊卡洛斯的事情，具体来说也就是不追究狄克与红辣椒。 伊卡洛斯没有后代，处理他后事的是出版社的代理人，他们对复仇没有兴趣，只想着利用伊卡洛斯的死狠狠赚上一笔。 作为畅销书作家的伊卡洛斯，他的作品的确大受欢迎，但不是那种可以成为经典的巨作。说不定几年以后，读者都记不得有这个人存在过，所以他们必须压榨出伊卡洛斯最后一丝价值来。 所以他们欣然接受了营地的提议。顺带的，狄克从伊卡洛斯家拿的东西也洗白了。 费萨尔只知道狄克接了追捕卡拉斯·曼努的任务，并不知道伊卡洛斯也在涉及其中，所以没有把狄克拿出来的东西与伊卡洛斯的死联系在一起。 “这些东西都是艺术品，在我们这里卖有些可惜了。”费萨尔拿着一只镶着宝石做工精美的戒指，“德萨人根本欣赏不了这么好的设计与做工。有品位的买家都在维斯特姆，就这些东西在那边价格至少得翻上一倍。” “是吗？那你有没有门路？”狄克随口一问。 费萨尔摇摇头：“克鲁尔的维斯特姆人不少，当然也有做这方面的人。但是他们来德萨就是为了捡便宜的，是不可能用维斯特姆的价格收这些东西的。我的建议，你如果自己不方便的话，找个信任的人去维斯特姆跑一趟。” “回去吗？”狄克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然后摇摇头。 “行，我再看看吧。谢谢了。” “好，有任何需要你都可以来找我。”费萨尔笑道。 狄克伸出了自己的手郑重的说：“你也是，我的朋友。有我帮得上忙的也来找我。” 费萨尔建议狄克去维斯特姆卖东西，没有眼力劲的人可能不会想到，跟狄克说的这几句话，费萨尔亏大了。 要知道费萨尔帮狄克出售这些东西，他可以拿到不菲的佣金，他宁愿自己吃亏也没让狄克吃亏。 这一点狄克承情了，做人最关键的是知道别人对自己的善意。要是老是把别人的善意当做理所当然，老是被占便宜，别人又不傻，谁还会与你交往？ 费萨尔看着狄克伸出的手还有脸上的表情，有点意外，他的举动并不是没有私心的。 现在狄克是刚刚入行不久，今天他费萨尔含糊其辞收了狄克的东西，赚了一笔佣金，等到以后狄克懂行了，他今天的行为非常可能会招致狄克不满。 也不知道在这次失败的任务里做了什么惊人的举动，狄克在赏金猎人这个行当的潜力已经得到了营地高层的认可。 今天他虽然损失一些佣金，但是卖了狄克一个人情，他认为这是值得进行的投资。 费萨尔开心的握住了狄克的手，狄克准确领会了自己的善意，他知道自己投资成功了，也更加确信狄克是一个值得自己投资的人。 狄克与费萨尔告别，收拾好东西离开了营地。 费萨尔是有私心的，狄克当然知道，所有人都由私心，狄克自己何尝没有私心呢？一个可以接触形形色色人物的接待员情报价值是很大的。 不过狄克叫费萨尔“朋友”，还真不是虚情假意，可以互相帮助才能成为朋友。光知道索取不付出回报的，只有子女对父母。 狄克开车回住处，路上一直考虑着费萨尔的建议，权衡着自己要不要回维斯特姆一趟。 在伊卡洛斯的家里，狄克的收获不仅仅是那些财物，也获得了不少现金，加上塔雅这边的债务也清了，钱方面轻松不少。这些东西暂时不卖也可以。 维斯特姆依然在通缉狄克，开出了1000块的赏金。这个金额说明官方只把狄克当做了一般的罪犯，并没有太过于重视，甚至通缉令都没有放到媒体上，只例行性的通知了执法部门。 很可能狄克大摇大摆走进一些偏远地区的警局里，里面的警察都不知道他是谁。 如果只是这样，狄克只要谨慎一点，回到维斯特姆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不过狄克除了触犯法律，还得罪了教会，教会才是大问题。 现在教会对提特顿的事情似乎还没有定性，狄克这种在提特顿事件里有名字的人，到底会被定为什么性质还不清楚。 如果把狄克定性为『罪人』，那就是多一张通缉令其他没有区别，如果是『渎神者』，那么教会惩戒骑士团会专门设置一个小队满世界追杀他。 再往上……狄克的罪行还达不到那个程度。 不管是维斯特姆官方的，还是教会的通缉令，都只在其管辖范围内有效，而惩戒骑士团则不会管世俗的规矩，全世界都是他们执法的范围，就算是在海外也时常传出惩戒骑士团执行任务的消息。 如果狄克回了维斯特姆，正好教会把他定性为『渎神者』，那狄克所有的社会关系都会受到审查。 他在维斯特姆的踪迹可能会被发现，在惩戒骑士团的追杀下，想活着逃离维斯特姆几乎不可能，在德萨至少狄克还有辗转腾挪的空间。 开车回到车库，狄克坐在车上没有下车，坐在车上权衡了半天，他有了办法。 现在他可不是一个人，他是有手下的……差点忘记了他还买了个奴隶。 等穆尔回来，让他去处理这些东西，也可以顺便让他把奥尔瑟雅的藏书带回来。 心中的一些事情有了决定，狄克才下车，打开车子旁边的一扇小门，门后有个原本是储藏室的房间，狄克就住在里面。房间不算大，但放得下一些基本的家具。 这里对狄克只是一个安静的冥想室，他已经用冥想代替了睡觉。 坐在床上，狄克把『巫妖半脑』拿了出来，转着瓶子看着里面从中间切开的半个脑袋。 回来的路上，狄克让专业人士多恩医生也看了一下，他也看不出来有多特殊，说就是半个普通人类的大脑。 狄克把标本瓶放在身前，开始冥想，他想在冥想的状态下看看它。 一进入冥想，狄克马上察觉到了『巫妖半脑』的奇异，他看到这个新鲜的大脑上有无数黑色的触手若隐若现，就像某种不知名的海底生物，在用触手捕捉食物。 黑色触手似乎注意到了狄克的视线，像子弹一样突然向狄克扑过来，狄克吓得马上中断冥想。 他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随即他也发觉自己的身体不一样了。自己那双年轻的手竟然变得如枯槁的树枝一般，除了骨头几乎只剩下一层皮。 “卡啦，卡啦——” 身后传来声响，他一回头……那是一支由各种不死怪物组成的军队！ 看着这种真实而又虚幻的景象，狄克一晃神，下一刻场景又变了。 这里是一片森林，潮湿阴暗，死气沉沉。 狄克正坐在一张长满了苔藓的石制座椅上，周围布满了绿色的植物，但能看出来绿色之下是一片残垣断壁。他正用手拖着下巴，痴痴看着一缕阳光从树冠的间隙里照下来，慢慢光线移动，最后照在了自己的脸上。 抬起头，狄克看向光的源头，他惊觉那竟然不是太阳，而是一只眼睛！ 狄克当然被吓了一跳，他本能往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只是一具枯骨！他一动身体就散架了，控制着狄克视线的骷髅头仰面朝天，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只巨大的脚从天而降…… “这是神话故事吗？” “不是，这应该是巫妖的记忆……” 在明白过来的一瞬间，狄克清醒了过来也马上从这种诡异的状态里退了出来。 再看标本瓶，黑色的触手已经不见了，反而是从自己的身体里伸出了几条发着光的线连接到了那半个脑袋上，一涨一缩像是动画里抽水的水管。 狄克试着控制这些水管，水管就收回来了，他根本就没办法控制。 在这些水管的抽取下，巫妖的半脑慢慢变得枯槁，最终巫妖半脑变成了干枯木头的样子，水管才缩回狄克的身体。 接着系统开始提示： “系统开始升级……” 下一秒： “系统升级完毕。” 第93章 智能 这次系统的升级来得太突然，完成得也太快了。 狄克刚准备逛逛系统，找一找升级了什么地方，系统竟然直接跳出了一个更新文档！ …… 系统进行了如下更新： 一、在吸收了巫妖阿奴斯的记忆之后，系统智能获得了巨大的提升。（强烈建议管理员找到阿奴斯另外一半大脑。） 二、『记录』启用。代替旧的『收藏』、『图鉴』等功能，保存玩家的主动与被动输入的信息。 三、『仓库』启用。存储、整理、归类大部分物品。 四、『辨识』升级为『鉴定』，鉴定物品与人物，鉴定依据来自巫妖阿奴斯的记忆与经验。 五、『搜索』功能启用。 六、『帮助』功能启用。 七、界面进行了优化。 八、大量细节的优化。 …… 狄克看着这八条说明，先是震惊，然后马上就转变成了担忧。 这个伴随着自己重生的系统，第一次让狄克感觉到了害怕与陌生。 如果说以前的游戏系统是只有通话与短信的功能手机，这一次升级，让它变成了拥有ai或者说自我意识的智能手机。 尤其是第一条括号里面语气强烈的文字，让狄克觉得系统变成了一个人——一个权限比他还高的人。 一直以来，狄克认为自己掌握着自己的人生。虽然有不如意的地方，但他想的事情，只要切合实际，他相信自己都可以做到。 如果，到头来发现一切都是假的……其实自己的一切只是别人赋予的，设计好的，换个不相干人一样可以做到，是他或者别人其实无所谓。 狄克接受不了，哪怕只有可能性都不行，这让他恐慌了。 如果狄克还是前世的性格，他不会恐慌，可能还会为系统有了智能而感觉到高兴。 二世为人的优越，以及重生以来的种种经历让他产生了极大的自负，现在这种自负受到了挑战。 突如其来的压力让狄克喘不过气，他做了几下深呼吸，想让胸口的气压降低了一些，但是没有用，他便开口咒骂：“妈的……” 自己嘴里传出来的怪异声调让狄克愣住了，接下来想继续发泄情绪的话就此打住。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狄克以为自己不会忘，也忘不了自己的根本，忘掉自己的家……今天，实际情况是他其实一直在被这个世界不知不觉的同化，并且已经同化了一部分。 其实，独自在另外一个世界，不同的语言、人种、环境，没有人可以交流，家乡话生疏了情有可原，可是狄克不这么想。 “妈的！妈的！妈的！” 狄克在咒骂，不知道是在咒骂自己还是在咒骂这个世界。他不停重复着，一遍一遍调整着自己的语调，似乎想找回自己最初的口音。 咒骂了不知道多少遍以后，狄克开始沉默，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长长叹了一口气，苦笑着对自己说：“这狗日的生活还得继续下去。妈的，以后不能这样矫情了……” 今天这样强烈的情绪变化是狄克重生以来的第一次。 无论怎么咒骂，无论怎么不甘，狄克没办法改变什么，现实已经这样了。 他想到了自己以前说的一些话，说什么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现在自己都觉得可笑。 可是可笑又怎么样呢？ 难道他要自我了断吗？ 狄克倒不是怕死，他是不甘心，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干，他的第二次人生才刚刚开始……所以他只能接受现实。 但是……狄克也只是接受了现实，接受了可能有人在背后设计了一切，他只是别人手中一个棋子，不代表狄克不会去反抗！ …… 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会，收拾了自己的心情，狄克开始对照着更新文档一一去体验新的系统。 最先引起他注意的的是『帮助』功能。 现在狄克知道的所有系统功能基本上都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系统几乎没有给过提示。 『帮助』按钮的图标是一个格子中间一个问号，狄克点开以后是跳出一个聊天窗口，一看就让人知道怎么用。 狄克用中文发出信息：“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系统助手，一个以巫妖阿奴斯记忆数据为模板的智能。”系统也以中文回答。 是系统助手，而不是游戏助手，狄克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除了我还有谁可以跟你交谈？” “系统助手专属于管理员。获得管理员授权后系统助手可以帮助管理员处理一些日常操作，比如执行新手教程、回应玩家咨询等等。” 狄克想到了前世自己手机上的ai。 “在没有管理员批准的情况下你可以做什么事情？” “系统助手的权限来自于管理员，没有管理员授权，系统助手无权做任何事情。管理员才是系统的最高权限者。” 这个回答并不能让狄克安心，谁知道它是不是在说谎？ “为什么巫妖的记忆可以让你获取智能，我的记忆不行吗？” “读取数据是破坏性的，管理员的生存是系统优先级最高的任务。” 标本瓶里的脑袋确实已经变得不再那么“新鲜”。 “那我可以读取阿奴斯的记忆吗？” “巫妖阿碧斯的记忆十分危险，某些画面某些声音，只要看到听到就会产生危险的变化。管理员的能力还不足以抵挡危险，所以不能向你展示。” 狄克接着问了有关自己穿越的问题，系统助手直接以阿奴斯记忆里的知识为狄克做了解释——但都是一些人所尽知的理论没有太大的价值。 为了试探，狄克还问了许多语带挑衅的问题，甚至是直接辱骂它，系统助手都用不带情绪的文字进行了回复。 这种表现似乎跟括号里的文字统一不起来。 “为什么第一条后面会建议我找到另外一半大脑？获得了另外一半大脑会让你的智能升级吗？” “不可以。系统助手的智能程度取决于三个方面，一是管理员的能力，二是可供参考的数据量，三是管理员的意愿。阿奴斯的半个大脑里数据有很多缺失，找到另外一半获取了完整的数据，可以让系统更好的服务管理员。我的数据本身就带有情绪，所以组织语言的时候可能会趋向于选择带有语气的词句。” 狄克接受了它对语气的解释，但没有打消自己的疑虑，然后他又对权限方面进行了更详细的询问。 系统助手明确指出狄克拥有系统的最高权限，系统助手的权限来自于管理员授权。它把自己描述的有点像是系统里运行的程序，而不是系统本身，管理员，也就是狄克才是系统本身。 “阿奴斯大脑里的数据你怎么验证是否正确的？他的年代与现在区别太大了。”狄克问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由于『魔法湍流』，古代魔法和现代魔法虽然从大的方面看还在一个体系里，但是细节方面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就像是河水与海水都是水，装在杯子里，看上去差不多，但前者喝了可以解渴，后者却会越喝越渴。 “这需要管理员自行判断。” 狄克无语。 问了那么多问题，狄克暂时也想不到要再问什么了，便退出了帮助界面。 “助手。” “系统助手。” 叫了两次都没有反应，看来必须进入『帮助』才可以与之交流。 接下来，狄克开始对照着更新文档熟悉系统的新变化。 首先是『记录』，它的图标是一本书加上一支笔。点开以后，跳出来一个界面。 界面上方是一排标签，有点像网页浏览器，狄克以前的人物备注图鉴，游戏录像与图片，都有一个单独的标签，点进标签所有的数据与图片都列表显示着。 标签后面还有一个加号可以让狄克自己添加标签，上下左右都可以，也可以拖动标签按照自己的习惯进行分类整理。 狄克试着使用了一下，操作逻辑类似于电脑，他用起来没有障碍。 然后是『仓库』，一个保险柜模样的图标。打开后就是背包的样子，最上面还是一样是标签，只是现在仓库里没有东西，标签空白着，也同样可以自由的添加标签。 狄克打开帮助问道：“仓库有什么使用限制？” “对于管理员来说，仓库理论上就是一个无限量的背包，真实容量取决于管理员的能力，现阶段可以使用12个仓库。” “管理员可以赋予玩家仓库权限，并且可以设定触发的条件。比如在指定的地点或者指定的时间，甚至是见到指定的人才能开启。” “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功能。”狄克脑袋里瞬间勾勒出了这个功能庞大的市场。 狄克翻了翻自己的背包，把大部分存货全部丢进了仓库里。 随着仓库里东西多了起来，在右下角多出来一个按钮，系统提示是自动整理按钮。 狄克点了下去。 仓库里的东西瞬间消失，没过多久仓库界面上出现了三个标签，分别是禁物，生活用品，书籍。 狄克都点进去看了一下，分类都分得非常准确。 装着禁物的仓库里基本上都没有鉴定，狄克马上点下了外形是一只眼睛的『鉴定』按钮。 之前的『辨识』是技能，现在直接变成了没有消耗的功能，说明系统的底层进行了改变。 点下了鉴定之后，狄克的注意力变成了一只小眼睛，选择了火线的那个线，进度条出现。过了大概两分钟，进度条才走完，物品的说明已经变了。 名称：火海虫神经编织线 说明：火海虫是一种生活在深海火山里的海虫，身体透明，身体中间有一根神经线，可以吸收和释放热量调节自己的体温和外界的温度。这是一根由无数火线虫的神经线编制而成的线。推测是某件强大法袍的残留。 属性：火属性魔法材料 接下去，狄克把这个背包里的所有东西都进行了鉴定。 第94章 整理 狄克把以前收集的东西鉴定完，结果没什么惊喜，基本上都是基础魔法材料。 最有用的大概是从驯兽师巴迪身上获得的油脂，因为用起来最简单。只要把它融化当作涂料，涂抹物品表面，就能让其拥有弹性。 狄克打算用它把自己的魔法袍强化一下，让魔法袍增加一点防御，不过这也会减弱魔法袍的防火能力。 巴迪老婆的眼球则是幻术方面的材料，没多大用。 狄克从巴迪药柜里得到三瓶药，除了用得差不多了的『感知地狱』之外，另外两瓶是精力药剂，可以帮助人消除疲劳。 最为特殊的是那本《魔药学原理》，它的纸与墨水都蕴含魔力。鉴定说明说，点燃书页可以让上面的知识“活”过来，换个容易理解的说法就是把烧书可以让整本书的知识视频化。 路人面具与魔法袍鉴定以后与鉴定之前除了没有了“未鉴定”的标识，没有其他区别。 最让狄克失望的是从伊卡洛斯那里得到的禁物，本以为会有有用的东西，没想到全都是些歪瓜裂枣，可能值钱但对他来说没什么用。 一枚可以让手掌覆盖火焰的红铜戒指，看上去十分酷炫。狄克觉得除了装逼根本没有太大的作用，反而不如自己的火苗术来得实用。 一串铃声可以勾起人的繁殖本能风铃，是约会调情的神器，除此以外根本没其他作用，这种东西狄克也不需要。 还有一副皮手套，戴上以后便拥有了顶尖钢琴家的弹奏水平，但仅限于一首曲子。同样是一件装逼用的装备。 狄克不打算留着这三件禁物，等穆尔回来，让他去维斯特姆换钱。 处理完这些，狄克又试了试最后一个功能。 所谓『搜索』其实就是一个本地的搜索引擎，不仅是信息、物品，还有系统的功能。 狄克键入了自己的名字，有关他自己的信息都显示了出来，翻看了一下，似乎没有遗漏，结果还算令人满意。 …… 冥想了一夜，狄克对之后该做的事情有了一些想法，但还不成熟。 他洗漱了一番后钻进了主屋的厨房，开始弄早饭。 昨晚受到的压力狄克还没有释放干净，厨房是一个让他感觉到轻松的地方。 一个小时后，多恩医生坐在餐桌上等着早饭上桌，厨房里传来的香味已经勾起了他的食欲。 对于吃，多恩医生的要求并不高，所以他并不理解狄克对厨艺的热爱。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家伙的厨艺的确很厉害，时常会弄出些不仅好看还好吃的新花样出来。 没过一会，狄克端着餐盘过来了。 餐盘上放着一盘圆形的饼，大概拳头大小，表面金黄色似乎油炸过，饼旁边是一个小锅。 狄克把餐盘放下，先取了两块饼放到多恩医生面前，然后打开了小锅，掀开盖子以后多恩医生鼻翼微动，闻到了一股植物的清香味。 端起狄克舀给他的纯白面粥，喝了一口，嘴里充满了清新绵长的味道，拿起了金色的饼吃了一口，满满的肉汁溢出来，丰富的味道刺激着多恩医生的味蕾。两种味道相得益彰让人胃口大开。 “你真的不打算开个饭店吗？” 多恩医生吃完了自己的早餐以后才问出了已经问了很多遍的问题，每次吃完狄克做的饭，他非常满足的时候就会问出这个问题。 “没想过。”狄克永远是同样的回答。 多恩医生伸展了一下身体随意问道：“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狄克去做赏金猎人主要是为了解决财务问题，没有了这方面的压力，多恩医生觉得狄克不会再去冒险了。因为他觉得狄克花费时间去完成的任务都是些没有质量的垃圾任务。 “先休息一段时间。”狄克开始收拾餐具，“沉淀一下自己，有合适的任务就接着当赏金猎人。” “继续做？除了钱还有其他收获吗？”多恩医生怀疑问道。 “当然有的。”狄克点点头，但是他没有具体说下去。 拿着餐具走进了厨房，多恩医生拿起了今天的报纸看了起来，一拿起报纸他就想到了艾德琳。 “艾德琳的报纸怎么样了？你有消息吗？” 狄克的声音伴随着水声传过来：“没有，我哪有时间关心这件事情。不过近期我会跟她联系一下，让她想办法把我老师留给我的书交给我。” “需要我走一趟吗？”多恩医生问。 他没有被维斯特姆通缉，他走之前留下的暗哨也没被发现，说明教会也没找上他，他还是一个清白的人。 “我打算让穆尔替我跑一趟。” “你这个奴隶放出去就不过问了？不怕他跑了吗？”多恩医生问。 狄克擦着手从厨房出来，笑着说：“不怕，他还是我的奴隶呢。” “好吧。” “我打算搬出去了。”狄克坐了下来，看着多恩医生。 多恩医生没有抬头看着报纸，只是嗯了一声。 “我今天就去找房子。”狄克说道：“然后我就会用自己的名字公开活动。” 多恩医生放下了报纸，皱起了眉头：“你想做什么？不怕有危险吗？” 狄克还在被通缉，公开姓名活动，不会引来追捕，但会把行踪暴露给教会。 “我来这地方为的是寻求为老师报仇的机会。”狄克平静说：“像这样隐藏身份根本与反教会的人接不上头，还不如摆明了身份，让他们来找我。” “你还指望那些人？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多恩医生声音严厉起来。 “总会有人真心反对教会的。”狄克回道。大浪淘沙之下，他肯定会跟真心反对教会的人接上头的。 “别指望了。上次让班接触了一些人之后，我与班聊了很多，也仔细观察了一些人。根据我的观察，克鲁尔城所谓反教会的势力已经沦为了诈骗与商业组织了。”多恩医生严肃的说道：“他们利用这里与维斯特姆消息的不流通编造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来骗钱。而且不仅骗躲在这里的流亡者，还骗维斯特姆对教会有不满的人。我看他们根本就没想着回去维斯特姆，只想混一些钱在这里挥霍。” “甚至我认为教会之所以没搭理这些人，就是因为看透了这些废物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多恩医生总结道。 狄克低头思考了一下问：“您的意思是？” “维斯特姆之外的人都是些废物。如果真想跟教会搞出一些事情来，还是得回维斯特姆。”多恩医生拿起报纸继续看，“等风头过去了，咱们换个身份再回去。回去以后再做打算。” “我听说海外才是反教会的大本营。” 多恩医生头也不抬说：“海外的人反对教会几百年了，你看过这些人有出现在大陆上的吗？” “没有？这到底怎么回事？” 关于“海外”，普通人所知甚少，狄克知道的也不多。 “从我们这块大陆去海外有很多的办法，可是回来的路就只有一条。”多恩医生冷笑一声：“教会的圣堂就拦在这条唯一的路上，每个从海外回来的人都得经过他们的审核。你说那些反教会的人回得来吗？” “我非常不建议你去海外。那个地方用实力说话，我想你自己也清楚，你的实力太弱了。你在那边可能活不了一个星期。” 狄克低头不语。 “你的时间还长着呢，不要气馁。”多恩医生打击了狄克一下，又开始鼓励，“你的老师跟我们说过，你是天才。最开始我是不相信的，在跟你接触了以后，我觉得你真的是天才。只要你一步一步走下去，以后你的成就肯定会让我们这些老家伙惊叹的。” 多恩医生站了起来拍了拍狄克的肩膀说：“耐心一点，年轻人。这段时间你好好整理整理自己，其他事情不用急。” 狄克点点头说：“我明白了。” …… 跟多恩医生的结束谈话以后，狄克出了门，他一边开车一边反思自己的计划，酝酿了一晚上的计划只好放弃，来日方长吧。 开着车漫无目的的逛着，按照街边的广告牌找了一个房产中介。 跟着中介看了几间房子，狄克看中了一间咖啡馆楼上的公寓。这里让他想起了奥尔瑟雅的家，同样足够大，于是马上付钱租了下来。 晚上他就已经住进了自己的新住处里，本来他就没什么行李，大部分东西都已经随身携带了，搬家非常容易。 第二天一早狄克去了汽车销售公司，他习惯了不受瞩目所以买了一辆二手雷霆越野车。 把车停在咖啡馆门后，他就钻进了咖啡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着，点了个早餐套餐，在服务员讶异的目光里多要了一壶热水。 等套餐送上来，狄克拿出了一个杯子，放了一些干花瓣下去，泡了一杯花茶，接着拿出了一本书开始看起来。作为主角的套餐放在一边，狄克根本就没多看一眼。 很快狄克的注意力就被书中的世界吸引了。 这本书是从伊卡洛斯书架上拿到的书之一，名字叫《魔法师的一天》。 这本书以日记的形式描写了最后一个魔法帝国——也就是卡林帝国——一位普通魔法师的一天。 狄克翻看了几页，里面的魔法师并不是个大人物，只是一个魔法学院的学生。 书里面没有太多高大上的东西，都是些魔法师生活里的琐碎事，读起来像流水账，很多地方因为翻译的问题还有非常多的不通顺，但是不影响它对狄克的吸引力。 因为这些瑕疵让日记显得更为真实，让日记里的内容更能取信于人。 狄克想从这本书里感受一下古代魔法师的生活，对他接下来的学习与生活也许有一些参考价值。 第95章 心狠手辣 金瓜咖啡馆里。 一位黑发少年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斜靠着窗台，左手扶着书，右手托着下班，闭着眼睛正在假寐。 服务员走过来给他手边的茶杯添了点水，好奇偷看了一眼书的内容，发现书上密密麻麻的字她根本看不懂。 等她回过神来，狄克睁开眼睛微笑着对她点头致谢，年轻的服务员吓了一跳，马上端着水壶走开。 狄克又闭上了眼睛，刚才看书有些累了就闭上眼睛休息一下，正巧艾德琳的消息来了。 准确一点来说应该是艾德琳向管理员汇报了报社事情的进度。 艾德琳似乎没有想要管理的回应，只顾着把自己这边的事情汇报上去。 狄克看着她的长消息，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问题。 在其他人的眼里，自己与他们一样都是玩家，而玩家之上还有一位管理员。如果某件事情只有管理员知道，而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口，必然会引起怀疑。 现在是玩家少，牵涉的事情也少，自己还能记得住，如果将来玩家多了，事情多了，自己还能记得那么清楚吗？ 所以还是得把这个问题处理一下，于是他用管理员的身份发了信息给艾德琳，让她跟玩家狄克汇报。 艾德琳当然拒绝了。 不过狄克用管理员的身份强迫她接受了。 “你跟管理员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让我向你汇报？”所以她直接发了一条质问狄克的信息。 狄克故作高深回道：“有什么问题，你去问管理员。我只是在执行他的命令。” “那么管理员把我汇报的事情告诉你了吗？”艾德琳在试探。 “你的消息，管理员全部转给我了。”狄克回道。 他接着又发了一条消息：“你需要什么？” 艾德琳的性格强硬，如果不是必要，她不可能主动去联系管理员。狄克猜测是她遇上了一些麻烦，需要管理员的力量。 过了好一会，艾德琳才发来一句话：“如果有人泄露了群组的秘密怎么办？” 狄克眉头一挑：“已经有人泄密了？” 他马上切进了管理员模式，看了一下玩家名单，里面并没有陌生的名字。 “还没有。我得先弄清楚泄密的后果，我的团队里几乎都是我的朋友同学，我不想害他们。”艾德琳回道。 身为记者，艾德琳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秘密。 保密不是有主观意愿就可以的，一些有心人从外围的蛛丝马迹就可以分析出很多东西。她把自己的朋友拉进团队是为了自己的理想，不想因为不小心泄密害了别人丢了性命。 “泄露就泄露了，只要不是主动的就没有关系。”狄克回道。 狄克的回答让艾德琳松了一口气。 当初答应管理员要求的时候，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直到这段时间物色人员，与这些人交流，了解到这些人并不是独立的个体，他们每个人身后都有一个家庭，甚至两个家庭，她越发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沉重。 想想当时的她是多么的天真，以为只要有理想，有能力就能干出一番事业出来，现在她有点明白什么是社会，什么是生活，什么是现实了。 她忽然有些理解当时阻拦自己的主编了……理想并不能当饭吃。 于是她变得柔软了下来，没有那么得激进与过于理想化，考虑东西也更全面了一些，但她内心的理想并没有改变。 “管理员不怕泄露了他的存在吗？”艾德琳问。 “你觉得他怕吗？”狄克反问。 “行，我明白了。” “老师的书都在你那边吗？我想要。”狄克发了一句话过去。 “你还知道自己有老师？你好像没有关心过她的身后事吧！” 从文字里就能感受到艾德琳的气愤。 她说得是事实，自从奥尔瑟雅死后，狄克就没过问过。 “我知道你会帮老师处理好一切，你是她最好的朋友，而且那个时候我没有能力帮上忙。我能做的只有帮她报仇，相信我，我正在朝这个方向努力着。”狄克的回答非常诚恳，他说得也是实话。 艾德琳直接炸了，她回道：“你连最起码的关心都没有！你算什么学生？报仇？谁知道你能不能帮奥尔瑟雅报仇！” “我不想跟你争执这些东西。如果你还认为老师是你的朋友，就按照她的遗嘱把书交给我。”狄克知道艾德琳又陷入了自己的脾气中。 等了半天，艾德琳才回过来一句话：“魔法部的人已经在跟教会谈判了，我不知道你在不在他们谈判的内容里。如果双方谈妥了，你说不定就可以回来了。” 看来她已经恢复了冷静。 “我从来就不相信魔法部。你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最近我会让人找你的。”狄克回道。 “你不信任魔法部，难道还不相信大魔法师吗？大魔法师已经开始处理这件事情了。”艾德琳反问。 “他要是那么厉害，我的老师就不会死了……”狄克想了想删除了这句话，然后回道：“我从来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我会按照按照我自己的步调走下去。” “真是个固执的的家伙……随便你吧！取书的话，等你的人到了维斯特姆，再联系我吧。”艾德琳回道。 两个人的交流到此结束。 对于泄露系统或者管理员的存在，狄克最开始还是有些担心的，现在他是想通了，只要他继续吸收玩家，系统终究是会呈现在世人面前，只要不暴露自己是管理员就可以了。 狄克把好友列表里穆尔的名字调了出来，给他发了一条消息，问他近况如何。 然后又继续看书，很快他就沉浸在了书里。 等到狄克看完了一个大章节，穆尔都还没有回消息。 “你在什么地方？” 狄克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他已经意识到了穆尔那边应该出了问题。 “我就在克鲁尔城，住在绿石旅馆。我用这个还不太熟练。”穆尔这一次回信很快，给自己没有及时回信做了解释。当然了，这个解释非常牵强。 “好的。你等着我。” 狄克放下书，叫来了服务员把自己的杯子寄存。 出了门开车便向绿石旅馆而去。 狄克知道绿石旅馆在什么地方，他曾经路过那里，地图上有记录。那个地方靠近矿区，是一个流萤与无家可归之人的根据地，时常出一些人命案。 从穆尔选这个地方见面，狄克就能闻出浓浓的恶意出来了。 狄克把车停在路边，步行去绿石旅馆。 钻过一条巷子，来到了绿石旅馆的后门，几条流浪狗被他吓跑了。 狄克站上了垃圾箱，让自己的视线更远一些。 更新过后，雷达探测的结果可以直接出现在视线里，他可以透过墙壁看见雷达上一个个光点的轮廓。 他看见穆尔待在的房间里，可是房间里不是一个人，还有三个人形剪影在他身边。 狄克可以直接突袭进去杀光了所有人，可是他很想知道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他带上了『路人面具』，开启能力，跳下了垃圾箱，准备就这样走进去，可是动静惊动了一只躲在垃圾箱里的流浪狗，它从垃圾桶里钻出来对着狄克狂吠。 而它竟然看得见带着路人面具的狄克。 面具的功效可不仅仅对人类有效，只有精神力特别强大的人才能抵御面具的能力，难道这不是一条普通的狗？ 流浪狗只敢对着狄克狂吠，不敢攻击，这里可能是它的领地，它只想赶走狄克。 狄克默默离开，它可能觉得自己占了上风，竟然追着狄克吠。 狗吠惊动了旅馆里的人，也惊动了穆尔房间里的人，狄克看了一眼越絰ing交兜牧骼斯罚餍园蚜骼斯凡蹲匠闪顺栉铩� 犬吠一停，里面的人又该干嘛就去干嘛了。 狄克没管流浪狗，戴着面具从正门进了旅馆。旅馆很破旧，而且鼻子里总是会闻到一股子骚气味。 “咚咚——” 狄克敲响了穆尔房间的门。 穆尔隔着门问：“是谁？” 等了一会没有人回答，他退后，另外三个人站到了门口，其中一个人开门，另外两个人站在门边。 门打开，负责开门的人与狄克面对面，他意识不到自己面前有人。 狄克看了一下这人，明显带着兽人血统，应该是德萨这边的人，这让他略微放心下来。 这家伙想要关门，狄克一脚踹在他肚子上，那个人竟然没飞出去，只是后退了几步倒在了床上。另外两个人一晃神，狄克左手持枪顶在一人的下巴上，右手一把匕首抵着另外一个人的裆部。 这三个人都人高马大，满脸凶狠一看就是刀口上混日子的人，不过都是些普通人，没有魔法师或者巫师。 穆尔像一只木偶呆站着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狄克收起了面具的能力，在场的人才看清楚狄克的样子。 “你……你是谁？”穆尔小心得问。 “拿床单把他们捆起来。”狄克下着命令，他没有隐藏自己的声音，穆尔一听就知道自己的主人到了。 他马上撕开床单把三个家伙绑住了手脚，狄克把站着的两个人弄倒了，才把自己脸上的面具拿下来。反手把门一关，拉来旁边的椅子，靠着门这么一坐，然后就上下打量起了穆尔。 穆尔被狄克的眼神盯得有些受不了，他主动开始解释。 “这些人知道了我有带东西过关的能力，他们叫我帮他们运货。”穆尔偷偷看了一眼狄克，“我不肯，他们就让维斯特姆的人抓了我的家人威胁我。我没办法帮了他们的忙……他们又看上了你给我的能力，所以逼着我把你叫出来。” “他说得都是真的吗？”狄克把枪口对准了躺在地上的其中一个人。 那家伙满脸沉着，似乎不怎么害怕自己的处境，他不屑看了看穆尔：“没错，我们老大看上了他的带货能力。可是是他自己找上我们的。” “他在说谎。”穆尔倒没有激动，而是冷静反驳，“我是您的奴隶，我不会违背您的命令。” 狄克没搭理穆尔，他看了看被捆着的三个人问：“你们是谁？” “我们是血钩帮的人。”被狄克踢倒的那家伙回道：“在德萨，惹了血钩帮就等着死吧！” “看来你是领头的人。”狄克站起来走到他的跟前，“你们今天打算怎么对付我？” “我们是来表达善意的，没想到会被这样对待，小子，你惹了不该惹的人！”领头的人威胁道。 狄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了一下问：“要是我不接受你们的善意呢？” “我们只传达消息，做决定的不是我们。” “嗯，那就发挥你们的作用吧。” 说完，狄克的手一动，穆尔被吓得倒到床上，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那三个血钩帮的人每人的心脏上都有一个冒着血的大口子。 “我们走吧。” 狄克擦干净手上的血，招呼了一声，便开门走了出去，穆尔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尸体，赶紧追了出去。 两人上车，穆尔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手忍不住发抖，狄克的心狠手辣把他吓到了。 这家伙只顾着调整自己的情绪了，没发现狄克开着车没有往城里走。 第96章 阿福 车开了大概有十分钟，穆尔才看出来车子没有往城的方向开。 他一脸的顺从，暗中却一直在试着唤出行囊。试了几次，行囊并没有如往常那样出现，穆尔知道自己完了。 身陷绝望的他大脑飞速转动起来，这并不是他第一次陷入绝望，他知道只有开动脑筋才能在绝境之下获得生机。 狄克把车停在了一处废弃的矿场。 这里还留着几处废弃的工棚，以及一些不太容易运走的机械设备。 “下车。”狄克命令道。 穆尔从车上下来，腿有些发软，两个人在车头前面对面。 “说清楚吧。”狄克平静说道：“不要把我当傻瓜。”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穆尔冷静回道。” 狄克笑了笑问：“那我问你，为什么要在绿石旅馆埋伏我？” “我告诉过您了！我是被挟持的！他们用了我的家人威胁我！我没办法！您要理解我的苦衷！”穆尔打起了同情牌。 “得了吧。”狄克不屑回道：“你跟我之间的交流他们没办法知道，你被劫持了可以跟我老实说的，但是你没有。为什么？” “是的，我是有私心的。我只是想赚大钱，然后把我欠的债还上。”穆尔知道在这点上他没办法狡辩，他干脆承认了，不过马上就开始狡辩：“他们告诉我可以说服你同意让我去做禁药生意！我才那么配合的。我害怕一告诉你真实情况，你就不来了。” 狄克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穆尔：“你认为我是白痴？这种故事就想让我相信？” “我没有说故事！”穆尔大声叫道，然后开始详细解释：“我送了几次禁物进维斯特姆以后，不知道怎么就被血钩帮的人盯上了，他们找到了我的家人……我没办法就帮他们运了一回禁药！然后他们就不肯放过我了。” “今天您的消息来了，我以为您知道了禁药的事情，所以一慌就联系了血钩帮的人。他们说，他们有办法说服你。在绿石旅馆见面也是他们的主意！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狄克笑着摇头：“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说这种细节不对的慌话呢？” “我没有说谎！”穆尔再次争辩。 “血钩帮就不奇怪你能力的来源？我估计你没说实话，不然他们不会只派了三个普通人过来。” 穆尔还想辩驳，狄克伸手阻止了。 如果穆尔向血钩帮说明了狄克是他能力的来源，只要有点脑子都可以推断狄克是一位魔法师或者巫师。 而他们会只派了三个普通的帮派成员过来处理？这不符合常理，只能说明穆尔没有把关键信息说出去，让血钩帮的人产生了误判。 狄克看了看穆尔，这家伙看样子是个聪明人，实际上就是个自作聪明的人。 “嗯……你也可能知道那三个人不能把我怎么样，只是试探一下我，顺便给我惹一些麻烦，让我跟血钩帮闹出矛盾，然后等着血钩帮的人对付我，你就可以找找机会摆脱掉我。”狄克推测道。 被说破了心思的穆尔忽然自暴自弃道：“你杀了我吧。” 狄克拿出一把枪放在车头上：“你自己解决吧。” 穆尔看着枪，抬抬手又放下来，试了几次才颤抖着拿起了枪，他先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深呼吸了几次没有扣下扳机，突然把枪口对准了狄克。 “把我的铁牌交出来！”穆尔激动叫道：“现在就把铁牌交给我！把铁牌交给我，我就放过你！” 狄克叹了一口气：“你要背叛我？” “难道还不明显吗？！”穆尔高声叫道，脑袋上已经浮起了青筋。 “你开枪吧。”狄克笑着说道。 看到狄克这样自信，穆尔不可置信看向枪：“没有子弹？” 狄克从他手上把枪拿回来，穆尔手抬着还保持着举枪的姿势失神站立。刚才把枪对准狄克已经把他全部的勇气用完了。 “我想试试以前看过的一些场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会是什么感觉。没想到你还挺配合的。”狄克笑着把枪收了起来，“感觉还不错。” 前世看过的电影和电视里时常有这样的场景出现，狄克就想着自己试一试。在来这里的路上，他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穆尔了。 “你杀了我吧。”穆尔又摆出了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 “嗯。” 狄克拿出一发子弹装上，抬手对准了穆尔的脑袋。 “啪——” 穆尔死亡倒地，脸上还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他没想到狄克行动会这么的干脆。 狄克拖着穆尔的尸体丢到了一个深不可测的矿洞里。 事情算是了了。 至于穆尔的家人在血钩帮手上，狄克就没当成真的，他也没兴趣去验证穆尔的话。 而穆尔行囊里的东西也通过管理员的权限全部转到了狄克这里。里面有一些现金，其他全都是一种叫『霓虹』的禁药。 等回到住处，狄克就会把这些禁药处理干净。 回头的路还要经过绿石旅馆，那条流浪狗正等在路边，几个警察正在驱赶着围观的人群，还有几个看上去很凶恶的人也在其中。血钩帮的人还真厉害，竟然跟警察同时进场了。 狄克在路边停下车，把车门打开，对流浪狗一招手，它马上就狂奔过来跳上了车。 既然已经收了它当宠物就收着吧。而且这家伙身上有点意思，竟然可以免疫路人面具。 流浪狗上了车便拉着舌头对着狄克摇尾巴。 不知道血钩帮会把这三个人的死算在谁的头上，如果只看现场应该会把这笔账算在穆尔头上。不管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利益，他们肯定疯狂寻找穆尔。 如果他们有能力，狄克相信他们有能力，应该会很快找到穆尔的尸体。不过想从穆尔的死查到狄克身上，不是不可能，但需要很长时间，很多精力，所以狄克暂时还不需要担心血钩帮来骚扰自己。 狄克失去了穆尔这个工具人，取书与卖战利品的事情就不好进行下去了。他决定卖战利品的事情以后再说，最近他不怎么缺钱，取书恐怕得让艾德琳那边配合自己了。 “我这边派不出去人了，你那边可以找个人把书送到德萨境内吗？”狄克马上给艾德琳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一星期后我要去一趟维斯港，如果你方便的话，咱们在那边见？”艾德琳回话。 维斯港与维斯特姆接壤，是一个天然的深水港，海运与捕鱼业发达，也是重要的消息中心，那地方是最不像德萨的德萨城市。 “好。”狄克一口答应下来。 回到了住处，狄克头一件事情就是把流浪狗收拾干净。 洗澡、剪毛、喂食、喝水，一系列过程里狄克观察着流浪狗，终于看出一点端倪了……这是条智力堪忧的傻狗。 路人面具对精神力强大的生物没有作用……原来，头脑简单也能看透路人面具。 狄克想了想也是有道理的。 大智若愚，大愚若智，在一些事物上，智者可以摈弃种种虚幻的表象看到事物的本质，而愚者只有能力看到本质，其他东西他看不懂也不在乎，只有不智不愚的普通人才会受到表象的影响看不清楚本质。 到底怎么处理这条傻狗呢？ 狄克看着对着自己咧嘴摇尾巴的傻狗，心里一松，养着吧。 “就叫你……嗯，就叫你阿福吧。” 名称：阿福 等级：4 气血：12 力量：3 技能：『嗅觉跟踪』 看了看阿福的属性，唯一的属性还狄克苦笑，这还真不是一条有“功能”的狗。 第97章 悠闲旅途 从克鲁尔城到维斯港，陆海空三种出行方式都有，维斯港本来就是一个交通枢纽。 三种出行方式各有优缺点。海路颠簸缓慢，却最舒适；飞机太过于单调，但当天就可以到达；开车路途遥远，路程最久，但是自由自在。 狄克取舍了一下，还是决定开车去，因为他还是蛮喜欢这样悠闲地开车旅行的。 这将会是一场不短的旅行，出发之前的准备不能少。车子需要检修，地图要最新的，各种补给也要准备齐全。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准备好一切以后，狄克跟多恩医生说了一声，就带着阿福出发了。 这次他没有为自己设定时间，反正艾德琳到了维斯是处理事情的，就算狄克在艾德琳后面到也没多大关系。 狄克开车刚刚出了城，路就开始颠簸起来，路上的汽车也少了，只能看到马车与牛车，一副原始乡村的样子。 克鲁尔城在德萨也是数得上的富裕城市，就是这种等级的城市，它的路与维斯特姆普通地方也比不了，可见两地的差距。 出城后又开了大概一个小时，路与荒原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了。要不是路上前车留下的车轮印，狄克都不敢确定自己走在正途上。 狄克单手扶着方向盘，身子随着车子颠簸摇晃着，另外一只手伸出窗外感受着燥热的风。 阿福学着自己的主人一样把爪子伸到了窗外，可是因为爪子太短了，它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这傻狗正张着嘴吃风，一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傻狗的样子感染了狄克，狄克也慢慢放松了心情开始享受起了这次旅程。 旅途的头一天，狄克没有选择在前一个庄子休息，而是继续前行，直到太阳下山了，他才把车子开到路边，准备安营扎寨。 周围都是荒原，只有矮小的灌木丛，狄克去捡柴，阿福则像疯子一样胡乱狂奔，释放着自己压抑了一天的精力。 看到狄克在检柴，它也过来凑热闹，只不过它没有理解柴的定义，用嘴去咬长得好好的灌木，狄克看了一乐，但也没去管它。 把拾回来的柴堆成了两堆，一堆点燃，一堆备用，狄克撒了一些汽油，狄克打了个响指，柴堆就烧了起来。 狄克盘腿坐在了火堆边上，身后传来了傻狗的叫声，他回头一看，傻狗不知怎么找到了一只兔子正死命追着呢。狄克也不指望傻狗能抓住兔子，他从行囊里取出了各种调料，还有今天晚上的主角——肉，今天晚上吃烧烤。 狄克正在用铁签子串着肉，傻狗呼呼跑了过来，嘴里还叼着一只肥大的兔子，把狄克吓了一跳。 把兔子往狄克跟前一放，傻狗拼命摇着尾巴眼睛盯着自己的主人，狄克哑然失笑，摸了摸它的脑袋说：“真厉害！” 听到了狄克的赞赏，受到了奖励的抚摸，傻狗兴奋得跑了两个大圈子才停下来。 “好了，好了。别乱来了，给我安静点，等着吃吧。” 狄克下了命令，阿福倒是非常听话的坐到了狄克旁边，可是它的尾巴一刻也闲不下来，不停在摇，弄得飞尘四起。 “唉……”狄克用无奈的眼神瞪了傻狗一眼，傻狗头一低，用眼睛偷偷看着狄克，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尾巴动得更勤快了。 “滚到一边玩去，肉好了我叫你。”狄克只得把它赶走。 傻狗咧开嘴叫了一声，就又飞奔出去玩了。 狄克继续处理着肉，接着处理兔子。 这条路并不是狄克一个人在走，路过的人都会多看狄克一眼，很少有人选择在荒漠上露营。 等到繁星布满天空，狄克终于开始烤肉了，也不需要狄克招呼，香味就让傻狗自动跑到了狄克身边，一边留着口水一边猛摇尾巴，这次它连坐下来都舍不得。 狄克先烤了几个肉串，自己尝了尝，味道不错，可是就是少了家乡的那个味道。 看到狄克迟迟不向自己投食，傻狗非常着急，可是又不敢对着狄克叫，只得发出了嗯嗯的声音。 “瞧把你给急的……” 狄克用嘴叼着肉串，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匕首割了一条兔子腿给它。 傻狗马上大快朵颐起来。 原本它还有护食的习惯，这几天已经被狄克纠正回来了。 一人一狗，星空下，烧烤。 画面不错，就是情调上不去，太富有生活气息了一些。 …… 接下来的路程，狄克与傻狗大概都是这么悠闲度过的。 倒不是他们一天三顿小烧烤，而是想停下来休息一下的时候，他们就停下来，不想停下来，他们就继续赶路，也不在乎是不是错过了补给点，一切随心随意。 就这样，原本开车三、四天能到的路程，狄克带着傻狗硬是走了十天。 等到了第十天的下午，他们才到了维斯港的城外。 一到维斯港的地界，狄克就感觉到繁荣的气息，路上的人多了，车也多了，路更是达到了维斯特姆的水平。 等到了城里，狄克以为自己回到了维斯特姆。 这座城市不论是建筑风格，还是文字，甚至是街边商店放得曲子都紧跟着维斯特姆的流行。 进了城，狄克就联系了艾德琳。艾德琳给了他一间酒店的地址，他开着车直接就去了。 狄克风尘仆仆的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口，迎宾到车旁显得有些尴尬。 “先生……呃，我们这里是有着装要求的……您看……” 狄克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行头，确实灰尘多了一些，不过他看了看旁边的客人，也不是每个人都穿得那么得体。 “嗯，我就是找地方收拾自己的。”说完把钥匙丢给了迎宾，然后带着傻狗下了车。 迎宾拿着钥匙想去追狄克，走了两步又朝回头走了。他干这个活有几年了，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年头，谁能得罪，谁不能得罪，光看衣服是看不出来的。 狄克带着傻狗走进了酒店，马上就有人迎了过来，看到狄克也是略显讶异之后马上笑脸相迎。 从服务态度看，这座酒店应该很不错。 “您好先生，请问有预约吗？” 狄克说了艾德琳的名字，大堂倒没有说什么讨好的话，只是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就十分专业的在前面领路了。 等到上了电梯，大堂才建议狄克说：“您应该是刚刚旅行回来吧，是不是给您开一个房间？刚刚艾德琳小姐对门的房间空着。马上就要到晚饭时间了，我们这里可以提供晚宴。” 狄克现在身上算不上资金雄厚，但也享受得了这种待遇，他笑了笑说：“也行。” 大堂十分专业的带着狄克去了一个房间，然后问了狄克的信息帮着进行了登记。 进了房间一看，房间十分宽敞，装修不豪华，但是十分有品位，摆设什么的，都像是古董。 狄克先给傻狗洗了个澡，然后再自己洗。 正在狄克洗澡的档口上，有人敲门了，他一看雷达，是艾德琳，她身边还有一个人。看来酒店的人通知了她。 “开门啊。”艾德琳给狄克发了信息。 狄克也不避讳：“在洗澡。” “那好吧。你洗完了，在餐厅见吧。”艾德琳说完带着自己的同伴离开了。 狄克洗完了澡，换了身衣服，自己独自一人去到了楼下餐厅。艾德琳已经坐到了餐桌上，她的身后站着一位短头发的中年女人，看模样，看神色，好像是保镖一类的角色。 看到了狄克，艾德琳对他招手，狄克走了过去。 等狄克坐上桌子，服务员马上递上了菜单，狄克看了一下，随便点了一下就放下了菜单。 “这位女士不一起坐下来吗？”狄克看着艾德琳身后的女人问。 中年女性低声回道：“对不起，职责所在。” “不用管她。”艾德琳在看着菜单头也不抬说道：“她是家里给我安排的保镖。” 狄克可不会忽略艾德琳的姓氏，这位女保镖是纳撒尼尔家的人？他马上丢了一个鉴定过去。 …… 姓名：？ 气血：781 魔力：239 等级：？ 能力：？ 战斗力：？ 简介：艾德琳·纳撒尼尔的保镖。 …… 狄克看了系统的反馈，马上点开帮助：“为什么我鉴定后的结果会有问号？” “鉴定的能力取决于管理员的能力，出现问号是因为管理员能力不足。” 到头来还是自己的实力太低了……狄克有些无言。 “什么时候你需要保镖了？”狄克直言不讳的问道。 此刻狄克怀疑艾德琳把系统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家族 如果真如狄克的猜测一样，纳撒尼尔家不可能看不到系统的潜力，那么艾德琳的重要程度肯定会成几何级数的上升。 艾德琳放下菜单笑了笑说：“因为有些人害怕我的报纸出版。” “嗯……你手上有他们的把柄？”狄克问。 “为了能让我们的报纸打响知名度，我准备了几个重磅的报道。”艾德琳淡淡说道：“一些报道里的主角知道了，想让我们闭嘴，我没有同意。” “所以他们就想直接把你给消灭掉？” “传出来的风声是这样说的，我不怎么相信……因为我的姓氏，我不相信有人敢杀我。”艾德琳平静声音里的无比自信来自于自己姓氏的权势与声望，“只不过家里面不放心，就让她跟着我了。” 狄克疑惑，“既然有人要杀你，你为什么还要跑到这里来？” 第98章 《星报》 艾德琳解释道：“你也知道我们的报纸发行在即，就像我刚刚说的，报纸上的某些报道会让很多人不满，他们会用很多方式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不可能一边顾着报纸的内容与质量，一边去应付这些麻烦，所以我需要一个有能力的主编来帮我把控文章的质量与大方向。” “在维斯港有这样的人？”狄克喝了一口水问道。 艾德琳把菜单还给了服务员，然后继续说道：“是的。我的一位学长非常适合这个工作，他现在就在维斯港，我来这里就是想说服他帮我。” 狄克有些奇怪地问：“这么一个人才为什么会待在维斯港？难道维斯特姆的新闻界都看不到这个人的才能吗？” 艾德琳的学长，这一位肯定是名校毕业，身世必然也不会普通，虽然维斯看上去不错，但这里不是新闻世界的中心。 “我的学长毕业三年就做到了《维斯特姆时报》的副主编。”艾德琳看了狄克一眼：“去年的时候，他突然辞职，官方说法是身体不好，实际上应该是另有原因。” “的确是一个人才。”狄克赞许。他知道艾德琳看了自己一眼是什么意思，因为阿德莱德说自己是天才，艾德琳的意思是自己的学长才是天才，你还差了点。 《维斯特姆时报》是世界第一大报，它的副主编，年龄还不大，这几个特质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说他是新闻天才还真不为过。 按照狄克原本的人生计划里，艾德琳这位学长前半段人生轨迹就是他理想的状态，人生赢家大概也就是如此。 得意过后，艾德琳脸色忽然变得忧虑。 “怎么了？这个人太过于固执不肯帮你？”狄克问。 艾德琳看了一眼狄克说：“听说你在克鲁尔城当赏金猎人，很擅长找人？” “你调查我了？”狄克平静的问。 “这倒没有，只是向多恩医生问了一下你的情况。”艾德琳回道，接着她说：“我的这位学长已经动摇了，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想当面说服他。可是等我到这里的时候，他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是不想见你还是失踪了？”狄克问道。 这个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两个人开始边吃边聊。 “我认为是失踪了，可是这里的警察认为他只是出海了，过几天就回来了。”艾德琳回道。 狄克吃了一口自己点的食物，味道不怎么样，便没有心情吃下去了。 “明天带我去他那里看一看吧。” 于情于理，狄克都得帮艾德琳。作为狄克，她是自己老师的朋友；作为管理员，她所创办的报纸实质上是自己的。 “谢谢。”艾德琳道谢。 这件事情聊完，桌上的气氛似乎冷了下去，狄克赶紧找了一个话题。 “对了，报纸的名字准备叫什么？首刊记得给我留一份做收藏。”狄克抬了抬手，让服务员过来。 艾德琳咽下嘴里的食物后回道：“原来我准备叫《真理报》的，但是大家一讨论觉得太过于严肃了，而且‘真理’这个词太过于有宗教意味了。现在我有几个名字备选，你也可以帮我参考一下。” “《捍卫者报》、《观察家报》、《论坛报》，嗯……《纳撒尼尔报》。” 艾德琳在报最后一个候选报名的时候犹豫了一下，狄克在听到最后一个名字后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让侍者拿一些调料过来。 “事先声明啊，最后一个可不是我的建议。”艾德琳解释，“是其他人觉得大魔法师的名头可能有一些广告作用。” 狄克举起了双手：“完全没有这个想法。” “你觉得哪个好？”艾德琳问。 她给出的几个报纸名字都算典型，可是都有些太典型了，似乎没有什么特色。 “你对报纸的定位是什么？平民化，还是精英化？新闻偏向政治还是经济？以报道为主还是以评论为主？”狄克问道。 狄克的几个问题让艾德琳眼睛一亮，因为狄克问的都是报纸定位的关键。 此刻正好侍者端着几个装着调料的小瓶子上来了。 狄克打开闻了闻，取了几个给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加了些料，接着吃了一口，觉得已经能入口了，便让侍者走了。 侍者离开，艾德琳才平静地回答狄克的疑问：“你说的我都想做到。” 狄克刚想开口，被艾德琳伸手阻止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觉得我太贪心了？你提到的这几个关键其实并不是矛盾的。我的报纸既会有精英们喜欢的严肃政治议题，也会有家庭主妇以及普通工薪阶层喜欢的戏剧、娱乐这方面的消息。政治与经济，所有关键的消息，我都会进行报道，既有最新的消息，也会有深度的评论。” “虽然你有便捷传输信息的方法，可是你那里来的信息来源？就算有信息来源，你哪里来的信息处理能力？”狄克反问。 艾德琳自信一笑道：“我的读者就是我的记者。” 狄克微微一愣，然后就想明白了，有点像前世网络时代里不管谁有个公众号就可以自称记者。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后一个问题。” 艾德琳用手沾了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圈子：“这就是我的总部。” 接着她分出去几条线：“这是我设立在各地的分支机构，分支机构的负责人都在我的群组里。” “信息的收集与初步筛选，我会让分支机构来做。利用便利的通信系统，分支机构筛选的信息汇总到总部，再由总部进行最终筛选哪些消息可以上版面。这样一来流程分割了，运行起来会顺畅很多。”艾德琳解释道。 狄克看了看摇摇头说：“还是太过于理想化了。我们来做个假设，比如说我是你的读者，写了一封信给报纸的分支机构。” 说着他也沾水画了一个箭头指向靠近自己的小圆圈。 “我信里的内容大部分是真实的，可是就是最后一句话下了错误的结论。你怎么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前世的网络里有太多这样的文章了，整个文章都是四平八稳的介绍与描述，给读者一种这是一遍公正的文章的感觉，可是它最后来会来一段摸黑与造谣。 因为前面文章已经建立了信任，读者降低了警觉性，最后的话很容易就对读者产生影响。写作者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我们有严格的查核机制。”艾德琳自信解释。 狄克不屑得笑了笑说：“我们再做一个假设。我是一位长期向你们报纸投稿的读者，以前的稿件都没有问题，编辑与审核人员对我产生了信任。这次有人付钱让我写一个抹黑别人的报道，你说他的编辑会不会因为以往建立的信任不仔细核查就这样放过去？” 前世所谓的自媒体搞出了多少幺蛾子，狄克是深有所感的，当时已经是成熟的网络时代，网民们早就经历过洗礼分辨能力已经非常厉害了，但还是有很多人中毒。 “不会，我们规定了，每个报道必须进行事实核对。”艾德琳十分笃定地说。 狄克看艾德琳固执己见，便摇摇头说：“那是你的报纸，我只是说一说自己的建议，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 “我给报纸定下了三个准则：真实、无畏、公正。我对我的编辑，对我的朋友们有信心，他们一定会做到这三点。”艾德琳表情坚定得像是在宣誓。 狄克看了看桌子上的水渍，他想到了那天看到的星空，他忽然切换话题说道：“你觉得《星报》这个名字怎么样？” “《星报》？天上的星星，不以地上的变化而变化，它从古代就在哪里，以后也会在那里……真是一个好名字！”艾德琳忽然变得感性起来，“阿德莱德说你是一个有思想的人，我现在相信了。” 听到自己老师的名字，狄克多问了一句：“你跟他怎么样了？” “他现在已经当上了议员助理，最近还被一些杂志称为黄金单身汉，又离他的人生目标又进了一步。”艾德琳顾左言它。 狄克见艾德琳回避便没有多问，看样子两个人之间没什么进展。 他们又随意聊了些其他有的没有的话题，直到晚餐结束。 结束了晚餐以后，狄克跟着艾德琳回到他们的房间，然后拎着两个半人高的皮箱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间打开皮箱，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奥尔瑟雅的书。 狄克席地而坐开始一本一本取出来，开始分门别类整理起来。傻狗坐在狄克旁边摇着尾巴。 刚开始傻狗还蛮开心的——实际上只要在狄克身边它就很开心。 随着时间流逝，傻狗也保持不了兴奋了，便趴在狄克身边睡着了。 直到天明，狄克才分门别类整理好了奥尔瑟雅的书，准确的说是文件资料加上书籍。 两大箱子的东西，狄克分成了三个大类，最重要的是魔法方面的书与笔记，然后是奥尔瑟雅工作相关的文件与笔记，最后是一些杂书。 狄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脚把傻狗踢醒了，从背包里拿出它的食盆，放了些以前做的食物进去，他就自己去洗漱了。 等狄克洗漱完毕，傻狗已经吃完趴在地上了。 狄克进行了一次冥想恢复了自己的精力，然后招呼傻狗：“咱们有事情要做了。” 第99章 只能冲 迎宾把车开了过来，是一辆蓝色的豪华轿车。 狄克主动接过了钥匙，转过头对艾德琳说道：“我来开车？” 艾德琳的保镖阿西娜没有反对，她主动拉开了后面的车门，让艾德琳上车，然后她才跑到另外一边上车。 狄克说完刚刚那话以后，就四处张望着似乎在找人。 “你在看什么？”艾德琳降下车窗问道。 “我觉得有人在监视着我们。”狄克低声回道。 自从狄克干了赏金猎人以后，监视别人的同时，他也产生了对目光的敏感。 “阿西娜，你有什么感觉吗？”艾德琳回头问道。 阿西娜摇摇头说：“我没察觉到什么异常。” “我建议现在回头，今天不适合出门。”狄克看向远处的高楼，想从数量繁多的窗户里找到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睛，“我感觉不对劲。” “那就下车吧。”阿西娜对艾德琳说：“即使是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不能让你去冒险。” 这话一说出口，狄克觉得系统的事情，纳撒尼尔家族应该知晓了，不然以艾德琳十分外围的身份，她的安全不会受到这样的重视。 在那个魔法世家里，不能学习魔法就不是家族的核心。 阿西娜女士的实力应该不弱，不然纳撒尼尔家族不会只让一个人负责艾德琳的安全……或者她只是站在明面的人，暗中还有别人在。 艾德琳对阿西娜倒也顺从，二人就从车上下来了，狄克把钥匙丢给了迎宾，三人一狗转头往酒店里走。 刚刚走到门口就见到一个大堂走了过来：“小姐，我们这里有您的电话。” “是谁打来的？”阿西娜问。 “是一位叫安格的先生。”大堂回道。 艾德琳马上说：“电话在哪里？” 大堂一伸手，然后领着三人一狗，走到旁边一个柜台，柜台上正放着一只电话。 艾德琳拿起电话放在耳边，脸色变得轻松下来，跟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几句就放下了电话。 “我学长回来了，他说可以跟我见面。”艾德琳开心对狄克说道。 阿西娜问：“他做什么去了？” “原来是真的出海了，他昨天才到家。从他邻居口中得知我去过，也看到了我留下的联系方式，于是马上给我打了电话，给我报个平安。他说自己马上要去尾岛，他的船正在船坞里躲避飓风，他必须去照看。想见他就去尾岛找他。” 尾岛离维斯港大概三十多海里，形似尾巴，是一个天然的避风港。 “飓风马上来了，我们要不要趁着还能出海今天就去？”艾德琳有些跃跃欲试。 “会不会太过巧合了？”狄克皱着眉说。 自己这边刚准备不出门，这边电话就来了，就像是催着自己这些人出门一样，巧合得让人怀疑。 而且就算进到了建筑物里，狄克还是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被别人监视。 “既然海科特先生有不好的预感，我们今天就不要出门了。”阿西娜思考了一下对艾德琳说，“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飓风到来之前我们还有时间。西格先生知道你来找他了，肯定也不会乱跑了。迟一天也耽误不了事。” “好吧……那就明天去。”艾德琳没有坚持。 出身于大魔法师的家庭，耳濡目染之下她也算是魔法的内行，知道魔法师的感觉最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哗啦——” 宾馆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一帮警察凶神恶煞冲了进来。 “通缉犯在那边！”警察看到狄克马上高喊了一声。 狄克皱着眉头抬腿就跑。 “你感觉到不安的就是这个吧。”艾德琳发来消息问。 “我不知道。”狄克一边跑一边回话。 追来的人都是一些普通警察，体力上肯定不如狄克，而且有雷达，狄克没花多少功夫就躲开了警察。 “你跑掉了？我们正在被警察盘问。听警察说要全城搜捕你，你小心一点。”艾德琳通风报信。 “是的。看来我得离开维斯港了。”狄克回到。 “你的狗，还有你的书不拿走了？”艾德琳疑惑。 “那条傻狗你别管他就行了，书我已经带在身上了。”狄克回道。 带着傻狗逃跑不方便，等狄克出了城，给傻狗下个命令，它就可以找到狄克。 “那好，你自己小心。”艾德琳没有多问。看来行囊的事情，多恩医生也告诉了她。 酒店停车场里，两个警察正坐在车里监视着狄克的车。 “这个家伙做了什么啊？为了他全城的警察都动了起来，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而且事先可一点预兆也没有，害得我的假期泡汤了！妈的，可惜了我的船票。”坐在驾驶位置的警察抱怨道。 他的搭档安慰他说：“别难过了。我们俩还算是轻松的了，要是让你去路口守着，就没有现在这么轻松了。还有……要是我们俩可以抓住他呢？你要什么假期没有？！教会可是悬赏了很多钱！” “算了吧。”驾驶位置的警察瘪瘪嘴说：“能值那么多钱的犯人肯定很危险，我还想留着自己的小命呢。我觉得别让我们加班比较实际一点。” “我觉得你的这个要求更不切实际。哈哈！”副驾驶的警察开着玩笑，然后就是对警察局管理层一阵吐槽。 两个警察聊得开心并没有发现有个人蹲在他们车下，听着他们说话。 蹲着的人就是狄克，原来是教会找上了他！ 维斯港不仅是外表上像维斯特姆，内在也是一样的，教会在这里的势力也深入得非常深，居民几乎都是教徒。 自己才刚刚到了一个晚上，为什么这么快就被人认出来了？ 维斯港的居民几乎不可能认识他。 刚刚的不安就是因为这个？ 狄克心中还有疑问，因为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现在没有时间细想了，他得尽快离开维斯港，不然引来了他对付不了的人就麻烦了。 现在车肯定是开不了了，从警察的对话看，城里也封锁得很严格，狄克用第三视角看了看两个警察的身材，发现副驾驶的这位跟自己差不多。 “咚咚——” 狄克站起来拿着枪隔着玻璃对准了两个人。 两个警察吓了一跳，马上举起了自己的手。 狄克示意他们打开车门，两个警察看上去不情愿。 “我在德萨这边没有案子，也不想有案子，你们也不想成为我的受害者吧。”狄克笑着说。 驾驶位的警察嘟囔着“假期”与“倒霉”打开了车门，副驾驶的警察也不再坚持。 俩个警察从车上下来，狄克让副驾驶的警察脱下了警服，然后用手铐把两个人拷好了，又从车上拿了胶带封住他们的嘴，最后把他们丢进了自己的车里。 他自己把警服一换，上了警车开出了停车场。 走上了马路后，狄克在经过的第一个路口就看到了卡口。 守着卡口的警察看到是警车就没太在意，没查就放行了。然后又经过两个路口，都有警察守着。 看来现在维斯港是全城戒备。 车载电台里面全是警察局指挥封路的命令。很快警车失窃应该很快就会被发现，狄克觉得警车也不能用太久，他赶紧选了一条出城的路，但却不是往德萨内陆，而是往维斯特姆的。 他希望维斯特姆方向的卡口会松懈一点。 一路上都有惊无险，再转一个弯，冲过最后一个关卡就能出城了。这辆警车可以用这么久让狄克非常惊讶。 事实上，此刻被关在狄克车里的两个警察正在聊天，他们挣脱了狄克堵住他们嘴的胶带，并没有呼救，而是没心没肺得聊了起来，令人费解。 最后一个关卡必须得强行冲过去，因为这个时候肯定不会有警察出城的，守着卡口的警察一定会询问。狄克只要跟他们照面肯定破功。 警车一转弯，狄克心中就一沉，最后一个关卡除了警察竟然还有穿着教士服的。 狄克已经没有办法调头了，一调头关卡那边就知道这辆警车有问题，肯定会追过来，警察自己还能对付，那些教士狄克还是没有办法对付，只能冲了。 在离关卡还有20米的地方，狄克狠踩油门，但是警车加速太慢了，根本没有达到他预想的速度。 车子气势汹汹冲过了关卡，吓得警察躲开了，但是两位教会的人手拉手组成了人墙挡在了车子前面。 一阵白色的光芒闪过。 “嘭——” 狄克被强大的冲击力拉扯得七荤八素，幸亏系着安全带，不然他肯定会从车窗飞出去。现在他只觉得胸口被人用铁棍狠狠的打了一下，呼吸都觉得痛。 恍恍惚惚之间，他看到了警车现在的样子。 车头已经散架了，几乎看不到完整的零件，以前装着引擎的地方站着两个人，他们身着光芒组成的战甲正用冷冷的眼神盯着狄克，看上去毫发无损。 狄克马上使用阴影术，想要逃跑，可是瞬间就被战甲发出的光芒灼烧着显出了身形。 他还想拿枪出来反抗，一阵刺眼的光芒后他昏了过去。 昏迷之前，狄克最后一个念头是：自己还是太弱了…… 半个小时后，狄克被装在一具由光芒组成的棺材里送进了维斯港教堂的后室，一位金发的教士正在等着。 这个人狄克认识，就是在提特顿见过面的雨果。 第100章 可惜不能杀 昨天满城风雨的维斯港今天变得平常，家家户户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飓风做着准备。窗户加固，采购物资，有些富人甚至直接飞往其他地方度假去了。 艾德琳与阿西娜站在码头上抬头看了看天上的艳阳，完全看不出来飓风要来的样子。 可是天气预报是不会错的，尤其海边城市更会向专业的魔法师团体，购买天气预报的服务。 “船来了。”阿西娜提醒，来的是公共的渡船。 渡船不大，因为尾岛的居民几乎家家有船，只有少数人偶尔需要使用渡船。码头上只有艾德琳与阿西娜在等船。 上了船以后，艾德琳站在船尾看着船行过后的波涛若有所思。阿西娜站在她身后不说话。 “嘭——” 一声沉闷的响声以后，渡船剧烈晃动，艾德琳差点掉下水，但是被阿西娜拉住了。 马上阿西娜拉着艾德琳准备往上跳，但是一张黑色的巨网从天而降，把两个人困住了。 阿西娜挣脱了两下，网就断裂开了，但是马上她就不敢动了，因为袭击者已经把利刃架在了艾德琳的脖子上。 “别动。” 艾德琳还在挣扎，但是随她怎么动，利刃就是贴着她的脖子，就是没有伤到她，可见这人也是高手。 阿西娜此刻已经看出来了，对方不是一般的盗贼，她们进了圈套。 又从船头那边跑过来两个人，一照面就撒了一把粉末，阿西娜与艾德琳吸入了粉末后就昏睡了过去。 …… 艾德琳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躺在渡船上，阿西娜正抱着她。 “我是在做梦吗？” 阿西娜脸色严峻摇摇头说：“我们被人袭击了，也被人弄昏了，你没有做梦。” 艾德琳站起来看了看渡船的船长，还在昏睡着。 “到底怎么回事？”艾德琳有些懵，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 费了好大的劲抓住了自己，为什么又放了自己？ “我也不清楚。”阿西娜摇摇头，然后看了看远比的一个黑点，“我们还去尾岛吗？” 艾德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说：“当然要去，不去我不是白来这里了？今天的事情回去再查，那些人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应该是害怕大魔法师的报复所以没有伤害我吧。” 阿西娜脸色黯然：“是我失职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不怪你。”艾德琳安慰她。 但是阿西娜脸色并没有变好，她走过去把船长叫醒了，让他继续开船。 船长迷迷糊糊还闹不清楚状况，他只记得有一艘船撞上了自己。 “嗯？！我们睡了一天吗？！” 仪表盘上的钟显示他们昏睡了整整一天的时间。 阿西娜看了看艾德琳，后者摸着脑袋站立不稳，似乎很难受。阿西娜马上走过去扶着她坐了下来。 “你怎么了？” 艾德琳皱着眉说：“头有些晕……感觉不对劲。” 阿西娜伸手摸了摸艾德琳的头，手上发出温和的黄光，艾德琳马上感觉好多了。 “我这是怎么了？” “唉……守护你记忆的封印消失了，看来那些人已经拿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艾德琳猛然警觉：“你是说有人对我动了手脚，群组的秘密暴露了？！” 阿西娜摇摇头：“我只知道有人破除了封印对你进行了催眠，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群组，还是有关大魔法师的信息。” 不管对方的目的是哪个，艾德琳向所有的好友都发了警告的信息。 接到了信息后，众人纷纷发来信息询问，艾德琳只得一一解答，她完全没有注意到狄克没有回信。 …… 维斯港教堂的后室里，雨果拿着一份新鲜出炉的报告，脸上从最开始的得意变成了讶异，然后变成了狂喜。 他拿着报告来到了边上的房间，一位教士正在加固着装着狄克的光芒棺材。 “大人您证实了自己的想法？是准备处理掉他吗？” 雨果大笑着摇摇头：“当然不是！我们计划了那么久，花了那么多的精力，没想到这次行动最大的收获竟然是他。哈哈！幸亏我没有急着杀他啊！” “您是说，我们的行动成功了？！”教士脸上带着喜悦，“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大人，那我们是不是该撤走了？这里实在太潮湿了，我的身体都快发霉了。” 雨果用手弹了弹手上的报告笑着说：“是的。你回顾一下整个计划，看看有什么地方会出问题。上面可不想让那个老怪物找到发脾气的机会。” “大人的计划非常完美，应该没有什么可以出纰漏的地方。那个叫西格的罪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我们的棋子，负责监视艾德琳的人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工作。最后动手的人也全都送回了异端监狱。” “哼！”雨果脸色沉了下来，“真是这样吗？那个给我们提供所谓群组消息的记者呢？他可是知道自己在为谁工作的！” “那个人有长期潜伏的价值……有必要这样吗？” 雨果眉头皱了起来，教士马上低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是的，大人，我马上去处理。” 教士低头离开。 雨果把报告收了起来，用手抚摸着光芒棺材喃喃自语道：“因为你我失去了很多东西，没想到这一次你竟然全还回来了，还给了比本金还多的利息！” “哈哈！”雨果忍不住大笑，“我还怕老怪物家的女人把你发展进了群组，没想到反过来了，你的权限竟然还比她高！没想到啊没想到！” 艾德琳到维斯港，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局。布局者就是雨果。 教会从艾德琳预备发展的记者那里获得了群组的情报。经过了仔细评估以后，教会觉得这是一个可以改变局势的东西，尤其是情报上。 这种东西肯定不能让魔法师的利益集团独享，教会决定弄清楚这个群组到底是什么东西。 毕竟艾德琳是大魔法师家族的血脉，为了避免直接冲突不能直接抓人审问，只能用另外的方式获取信息。 雨果被授予了这个任务。 最开始雨果想在维斯特姆行动，可是纳撒尼尔家的保护很严密，他们没找到机会。一个偶然的机会，他们获得了艾德琳与安格的通讯。 雨果以此为灵感，设计了这次的行动——一个针对艾德琳的圈套。 安格这位新闻界的明日之星，是被家族秘密送到教会赎罪的，教会把他送到了维斯港，所以这个人掌握在教会手里。 雨果安排了人从侧面影响着安格的决定，对艾德琳的邀请若即若离，给她一种亲自上门邀请就能成功的感觉。 果然艾德琳来了维斯港。 她所入住的酒店，雨果早就安排了人掌握她所有的通信以及行踪。 前天狄克意外出现，给了雨果意外惊喜，他认为是一个报仇的好机会。可是昨天早上，因为狄克莫名其妙的阻挠，安排好的计划被搁置了。 雨果果断决定先把狄克赶走，于是才有了警察出现。当然，他也不想让狄克跑掉了，所以才有了全城追捕，而且因为艾德琳他们不出门了，原先准备的预备力量就参加了追捕，终于成功的抓住了狄克。 辛运的是，狄克强行冲关，被抓时正好昏迷了，不能通知艾德琳，让第二天的行动没有受到影响。 更加令人意外的是，从艾德琳那里获取的信息显示，狄克竟然是一个比她权限还高的人，并且还跟所谓的“管理员”关系密切！ 这真是意外获得的天大功劳啊！ 唯一让人觉得可惜的事情是，他不能杀掉狄克了。 刚刚离去的教士回来了，他汇报道：“已经通知处理那个人了。事情是不是要上报了？” 雨果收回摸着棺材的手说：“上报吧。” 说完这句话，他马上又改变了想法：“以我的名义上报，然后强烈要求让我继续跟进这件事情。” “好的。那我们是不是按照原定计划撤离？” 雨果点点头：“不。安排飞机，我们去异端监狱。对这个家伙的审讯肯定要放在那个地方。” “是的，我马上安排。” 第101章 异端监狱 雨果站在船头，看着远处天空翻滚着的乌云，海风吹动着他金色的头发，散乱的头发在太阳光下散发着摄人的光芒，就像神典中描述的天使。 抬头看了看天空，回头高声问：“还有多久能到？” 驾驶舱中传来应答：“大人，马上就到！放心吧，飓风肯定影响不到我们的！” 回到船舱中，光芒棺材平放在舱底，这里堆满了各种补给。他们要去的地方与世隔绝，物资十分缺乏，进出也不方便，所以不管什么原因进出必须要带着补给去。 光芒棺材是教会禁锢的神术，身处其中的人陷入昏睡，可以不吃不喝，但不能长期不吃不喝，时间一长人还是会死的。 狄克在这具棺材里已经三天了，而且还有伤，雨果很怕解除禁锢以后狄克直接死了。 船舱里十分闷热，雨果看着狄克的面庞愣愣出神。 一位手下过来报告：“大人，我们到大门口了。” 雨果嗯了一声，转身出去，他走到了船头。波浪在这里突然大起来，船头起伏并没有影响雨果的步伐，他走到了船头看向前方。 一个浪头以后，一道巨大的裂缝出现在海面上，半边在天上，半边在水里。看上去就像是破碎的鸡蛋壳掉了一块留下的那道口子。 海水流入缝隙形成一道急流，急流带着雨果的船向那道缝隙，并且越来越快。 雨果向天空张开双手，手上升起了一道白色的光芒，最终光芒变成一团流动着的光团。雨果轻轻一推，光团快速飞进了缝隙里。 看着光团飞进了缝隙，雨果睁大了眼睛仔细观察，很快从里面飞出了一个相同的光团，只不过比雨果的暗淡了许多。这个光团就像是柴火燃烧溅起的火星，飞到半途就消失不见了。 “准备了！” 雨果高声喊了一句，马上转身走进了船舱，接下来的航程会比较颠簸。 船随着急流钻进了缝隙。 船舱里的人感觉到脚下一空，随即一震，所有人都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最危险的时候过去了。 他们从船舱里走出来，只见到一张巨大的铁网兜着船缓慢往下落，最后把船放到了水面上。 从这里看他们来时的裂缝就像是天空裂了一道口子，不停的有水流下来。这里的景象正应了那句李白的诗句：疑是银河落九天。 巨量的海水从天而降落入了脚下的深潭里，溅起的水花形成了大雾笼罩着所见的一切。 一座巨大的机械臂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刚刚兜起船的巨网就是由这具机械控制的。 机械臂窜入云霄看不到头，只能看到牵引巨网的缆绳从云中垂下来。 它的底座是一座形如脚掌的巨大的石堡，这就是异端监狱的主体——神足堡。 雨果从船舱出来，马上从船上跳上了岸。 神足堡里鱼贯而出许多教士，一个个表情冷峻，动作迅速，而雨果则快步走进了堡垒里。 很快，装着狄克的光芒棺材被抬下了船，由两个教士抬着快速走进了堡垒里。 堡垒内部没什么装饰就是裸露的石头，因为没有窗，越往里走越阴暗，可是照明的只有几步一个的小灯，亮度只是让人能看得清路。 光芒棺材照亮着前路，但是光芒越来越暗淡。 两个教士把棺材抬进了一个房间里，放在长桌上就退了出去。雨果已经在里面了，除了他以外还有三个人。 一位是光头老人，佝偻着身子，眼神迷离，但是从站位看，房间里以他为主，连心高气傲的雨果也要收敛自己。 另外一位长着狮子的头颅露出来的手上也长着浓密的毛发，只不过他现在没有狮子的霸气，脸带谄媚，就像是舔狗性格的大型宠物猫。 最后一位是女性，身材高大，亚麻色的头发简单扎了个马尾，露出了一张男性化的脸。其实把她的面容与身躯跟雨果互换一下会很合适。 “这就是那个异端？长得还不错。”女性走到光芒棺材，弯着腰，透过光芒看着狄克的脸，“不过还是没有雨果好看啊！” 雨果马上低头：“戈莉尔大人不要开玩笑了。” “嗯，的确比不上雨果。”光头老人也凑过过去看了一眼。 “典狱长，你跟我难得意见相同啊。”戈莉尔笑道。 光头老人是异端监狱的典狱长瓦尔，戈莉尔是他的副手，而那位长着狮子脸的是监狱的审讯组长，霍普斯。 在外面这三个人被称为异端监狱的三巨头。 “霍普斯，你也来看看。”戈莉尔让霍普斯也过来看看。 狮子头讨好得看看戈莉尔，但是没有动，直到瓦尔勾了勾手他才动。 霍普斯上去瞧了一眼之后说：“的确没有雨果大人好看。” 然后他转头问雨果道：“他身上有伤？要养伤吗？” 霍普斯已经开始设计接下来的审讯方案了。 雨果马上回道：“检查过只是小伤……不过，我建议还是要注意一点，因为……因为他的价值很大……” 听到雨果提了“建议”这个词，霍普斯的眼神马上锐利起来，雨果感受到了强大的压力，他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这位狮族男人的舔狗状态只对比自己层级高的人展现。 “嗯，别弄坏了他，他确实蛮重要的。”瓦尔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 霍普斯马上谄媚得点头道：“典狱长放心，我的技术您是知道的，绝对不会让他死掉的！” “你那算什么技术！”戈莉尔不高兴的呵斥，霍普斯还是那张笑脸，看不出丝毫的不高兴。 “审讯多麻烦啊。雨果啊，你们没试过读取他的记忆吗？”戈莉尔转头看向雨果问。 雨果暗暗松了一口气，摇摇头说：“他的脑袋里应该有某种保护封印，不论我们用什么方法都只能得到一片空白。” 在得知了狄克的重要性之后，雨果找人试过，在来的船上，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 “典狱长，你不试试？”戈莉尔看向瓦尔。 瓦尔笑着摇摇头说：“我快退休了，也老了，费力气的事情少做，而且我相信霍普斯的技术。” “谢谢典狱长的夸奖！”霍普斯马上声音高昂的感谢。 戈莉尔瘪瘪嘴道：“那就没什么意思了，交给你们处理吧，我先走了。” “嗯，那我也走了。热闹看过了，让你们年轻人开始工作吧。”瓦尔跟着挥挥手也走了。 两位巨头离开，霍普斯气势全开，顾盼生辉，此刻才是他的完全状态。 “人呢，给我进来！”霍普斯高声怒吼，声音在石墙上回荡。 马上几个教士冲了进来，手上拿着一盆水，还有几块面饼。 霍普斯伸手摸在光芒棺材上，用力一捏光芒棺材破碎。 “弄醒他。” 端着水的教士把水泼在了狄克的脸上。 狄克醒了过来，半坐在石桌上，第一个感觉是疼痛，第二个感觉是肚子饿，第三个感觉是水怎么是咸的。 他一醒，系统也跟着发出了提示，他有非常多的消息。 狄克没去管，他终于看清楚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发现有雨果这个熟人，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在维斯港暴露了。 此刻狄克还没注意到时间，以为自己刚刚被人从卡口抓到这里。 霍普斯巨大的狮子头猛然贴近了狄克的脸，他那双黄色的眼睛盯着狄克的眼睛。 狄克翻了个白眼，根本没有搭理他，转而看了一自己的状态——沉默，也就是说现在所有的法术都不能用了。 “你靠我太近了，我要吐了。” 狄克平静道。 兽人因为毛发过多，的确有体味的问题，可霍普斯把自己弄得非常干净，他的身体只有洗涤用品的香味。 霍普斯被嘲讽并没有生气，他反击道：“你吐，你现在就吐，你能吐出东西来，我马上放你走。” 被这么一提，狄克马上感觉到自己饿得快要前胸贴后背了，肚子也发出了蠕动的声音。 “饿了吧。”霍普斯直起身体接过了教士端着的面饼，“诚实回答我的问题，你就能吃了。” 狄克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时间，他没理会霍普斯看向雨果问：“这是哪里？” 系统地图里，这片区域漆黑一片。 霍普斯用手把狄克的头扭过来：“我正在跟你说话，注意点礼貌，小子！” “我是狄克·海科特，请问您是？”狄克马上表现出了自己的礼貌。 霍普斯一愣，然后大笑起来，雨果知道这不是开心的笑，而且动怒的笑。 “我们现在在异端监狱。”雨果轻声说：“相信应该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吧。” “异端监狱……”狄克心里一惊，然后点开了消息，全是艾德琳发来的询问。 艾德琳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也说了群组暴露的可能性。 狄克在心里叹了口气，以自己在提特顿的作为肯定没有资格被送到异端监狱。 艾德琳遇袭可能就是教会的人做的，从她那里知道了自己也在群组之中，所以自己才有了资格来到这里。 狄克心念转瞬之间就弄清楚了自己的状况，他试探问道：“你们想问什么？” 如果对方开头就问系统的事情，狄克马上就可以确认艾德琳遇袭的事情是教会做的。 教会很忌惮大魔法师，不然也不用这样大费周章了。 “你是男的还是女的？”霍普斯问道。 “这不是显而易见吗？”狄克反问。 霍普斯呵斥道：“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狄克当然拒绝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雨果站在一旁看着，他知道其中的门道。 问这些无聊以及简单的问题是霍普斯在收集信息，他能当上审讯组长靠的就是这种一眼就能看出你是否说谎的技巧。 “好吧。你这么的不配合，那我只能给你上套餐了。”霍普斯一挥手，教士们蜂拥而上。 狄克当然不会乖乖就范，可是他躺了那么久身子根本伸展不开，只得被这些教士扒光了衣服抬着出了门。 “是时候展现我的技术了。” 霍普斯摩拳擦掌。 第102章 大魔法师 狄克浑身赤裸被丢在了牢房里，身体上没没有受到太多实质的伤害，可是感受的疼痛却差点让他晕过去。 刚才在受刑的同时，霍普斯还是在问那些简单到无聊的问题，狄克不明就里，选择不回答。 在不知道对方在带什么节奏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别随对方起舞。 霍普斯对此好像也没有什么执念，问了几次就不问了，专心进行拷打。 在刑讯逼供这门手艺上，霍普斯应该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可以做到既可以让犯人疼，也不伤身体太重。 狄克光着身子躺在石砖上，却没有觉得冷，这些石头好像有些特殊。用手撑着身子靠在墙壁上，让自己好受一点。 左右隔壁都被关着人，代表着这两个人的光点动都不动一下。就在此刻，狄克看到有一个光点走进了雷达里，看备注显示是雨果。 雨果走到了狄克的牢房打开了牢房走了进来。 “感觉怎么样？”雨果用轻松的语气问道，就像是在问朋友度假归来时的样子。 狄克笑了笑说：“还好。” “副团长对你的邀请其实还没有失效。”雨果笑着说：“如果有谁可以把你从这个地方就出去，那只有神了！” “对不起。事先说明，我对神没有不敬，但是要我真心信奉神，我真的做不到。我不想欺骗神，也不想欺骗自己。”狄克回道。 雨果笑了起来，似乎让暗淡的监牢都亮了起来。 “今天只不过是前菜，后面会更加厉害。今天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以后你想要把自己奉献给神，神也会听不到了。”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神的代言人？”狄克语气嘲讽。 雨果笑着摇头背了一句祈祷词：“我是神的耳朵，我是神的眼睛，神通过我显示神迹。” “我很想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到这里来。”狄克试探道。 “你杀了神的子民，这个理由足够了。”雨果回道。 狄克摇摇头：“信奉神的人可以说谎吗？” 雨果笑着说：“我可以向神发誓，我没有说谎。” “呵呵。”狄克回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神注视着我，我不敢说谎。”雨果满脸圣洁。 狄克叹了口气：“好了，不要再用这些无聊的话题浪费我的时间了。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吧。” “你不相信我？” “当然不相信。误导一个人很多时候不需要说谎，只要隐藏关键的信息就行了。”狄克冷笑：“所以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只会听一听，不会当真的。” “看来你还需要再体会一下异端监狱的生活。”雨果温和笑着：“希望我们再见面的时候你还这样自信。” “我相信我会的。”狄克针锋相对回了一句。 雨果接下来什么都没说，转身关上了牢房的门。 狄克从地上站了起来，检视了一下自己的人物面板，沉默状态依旧，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可以解除。 打开好友列表，点开艾德琳的名字，狄克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她。 然后他又给列表中的每个人都发过去警告的信息，让他们小心教会的人。 “是我害了你。”艾德琳发来的话中满满的自责。教会肯定是从她的记忆里得知了狄克的重要性，所以才把他关进了异端监狱。 “其实你也救了我。如果不是知道我很重要，在被抓住以后，说不定马上就处决掉我了。”狄克安慰。 “我去向大魔法师求救，让大魔法师救你出来。你的遭遇已经证明了入侵我记忆的人是教会，这给了大魔法师插手的机会。”艾德琳觉得自己有责任救出狄克，而大魔法师是她能动用的唯一可以跟教会对抗的人。 “从我被关进来以后，从来没有人跟我提过群组的事情，我也试探了很多，他们口风很紧。你对教会的指控其实站不住脚的。”狄克劝道。 接着他又发了一条消息：“就算对方知道了群组的事情，也可以随意捏造一个情报来源，根本没有办法证明他跟海上那些人有关。没有证据，大魔法师恐怕也找不到插手的理由。” 大魔法师与教会之间就像拥有核武器的两个大国，打打嘴炮是常事，偶尔冲突也不奇怪，全力以赴的大战还没发生过。 如果一方无端发难，另外一方也不会善罢甘休，敌意螺旋之下，最后肯定会两败俱伤。 多年来双方形成了一套相处的潜规则，就是什么事情都要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狄克发过去的话艾德琳没有回。 她已经回到了维斯特姆，正在家中，收到了狄克的信息以后，她马上朝大魔法师的书房走，守卫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放行了，以前她可没有这种待遇。 大魔法师的书房并不气派，也不特殊，甚至感受不到一些文化气息，就是一间略微大一些的房间。 艾德琳敲门，也不等里面的人应声，她就推门进去了。 大魔法师长得着一张没有识别度的脸，是那种丢进人堆就看不见的样子。 此刻他正坐在躺椅上悠闲翻着一本书……严格的书说是一本杂志。杂志的封面与内容都是身材健硕的男性。 “什么事？”大魔法师的声音略显尖锐。 他的奇怪爱好在家族内部人尽皆知。尽管很多人怀疑过他的性取向，但从来没有传出过什么风言风语。大家只好把这件事情当做了大魔法师的恶趣味。 艾德琳知道大魔法师不喜欢废话：“我跟您提过的那个狄克，他被关进了异端监狱。教会应该是从我这里知道了他的重要性……” “嗯，你想我怎么做？”大魔法师专心看着杂志头也不抬的问。 “这不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吗？”艾德琳反问。 大魔法师放下了猛男杂志，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走到桌子前拿起了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自顾自喝了死来。 “你可能不知道，我跟异端监狱的头头有仇，如果我出面保那个叫狄克的小子。教会上面还可能会用一些事情跟我做交换，那个叫瓦尔的傻子只要听到我的名字，马上就会弄死他。”大魔法师轻描淡写的说道：“那个小子的权限还比你高，对吧。他死了，你不就更显得重要了吗？跟那个管理员说一下，说不定还能得一些好处呢。” “就这么不管他？！”艾德琳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大魔法师放下酒杯活动了一下身体说：“你还年轻，等你到了快要死了的时候，你也会跟我一样的。因为世界本来就是残酷的。” “那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什么都不能做？” 大魔法师扭头看了艾德琳一眼：“是你什么都不能做。我想做，什么事都可以去做。” “包括救狄克？” “当然了。”大魔法师自信说道：“嗯，我看一下啊，从这里飞到异端监狱大概需要6个小时，1个小时解决战斗，再6个小时回来……嗯，救人我只要13个小时。” “可是你不会去做。”艾德琳叹了口气。她已经过了年少无知的时候，知道很多的事情由不得任性。 “你知道就好。我去做了，场面肯定不好看，接下来就得迎来教会全面的攻击。双方势必会死伤惨重，你说我会去做吗？” 大魔法师接着说：“当然了，被这样欺负了，我如果还不表示表示，那帮家伙还真以为我快挂了呢。” “您的身体……” “玩笑话，玩笑话，我是真的快要死的人。”大魔法师坐回自己的躺椅上，随手拿了电话。 “喂，弗恩啊，来我这一趟吧。咱们聊聊。嗯……我都是一个快要死的人了，还让我去找你？你的修养呢？行，我在家等你了。” “需要我回避一下吗？”艾德琳问。 大魔法师一挥手说：“没事。我跟他之间说话很容易。你也别拘束，看他就像看傻子一样就行了。” 很快弗恩主教走进了大魔法师的书房。 大魔法师同样在津津有味看着杂志，艾德琳在一旁倒酒。 艾德琳与弗恩主教不认识，但弗恩主教却像一个长辈用慈祥的目光看着她。她只得点点头。 然后弗恩主教自己拉来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最近在家闲了。想找个地方活动活动身体，不知道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大魔法师问。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大魔法师笑了笑说：“活不长了嘛，该享受还得享受啊。我死了就是死了，不像你们还可以回报你们神。” 弗恩跟大魔法师不是一天打交道了，他笑了笑说：“你这个度假的理由太假了，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艾德琳很想直接把狄克的名字说出去，她还是忍住了。 “我家的重孙女前几天被人袭击了，我总觉得是你们干的。”大魔法师轻描淡写问道。 弗恩主教皱了皱眉说：“我好像不知道有这件事情。” 大魔法师直起了身子然后用手指着弗恩主教大笑道：“傻瓜呀，你被边缘化了，竟然连这件事情都不知道！” 弗恩主教面不改色回道：“我是神的子民，只要神还眷顾我，我还是那个我。” “我需要一个交代。”大魔法师又躺了下来。 弗恩主教皱着眉：“我都不知道谁知道这件事，我怎么给你交代？” “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计较了，我明天会出去逛逛练练手。”大魔法师自言自语说道。 “明天你别出去，我明天把事情的原委都跟你说清楚。”弗恩连忙说道。 这个老怪物出去练手，教会里肯定会有人遭殃。弗恩的职责就是把他困住别让他乱跑，过不了多久他就死了。 “嗯，那我等着了。”大魔法师又躺下来开始看杂志。 第103章 攻略 弗恩主一早就到了大魔法师的府邸，从大门进去的时候，守卫都没拦着他。 出入大魔法师家久了，门卫如果不是专门关照，看到他都会放行。 教会与大魔法师之间交涉的事情由弗恩主教专职处理，在教会的眼里，魔法部那只是一个空壳部门，他们真正的对手是壳子后面的人——大魔法师纳撒尼尔。 如果没有这个人，维斯特姆将会是一个不同的国度，一个由神主导一切的国度。 弗恩主教闯进了大魔法师的早餐，主菜是一大块血红色的牛排，饮品是红酒。 “来了啊，要不要一起吃？”大魔法师自来熟问道，他已经习惯了弗恩主教闯进自己的家。 弗恩主教坐到大魔法师对面面容严肃：“昨天你对我们的指控。我查过了，应该不是我们教会做的。” “嗯，我早就猜到你会这么说的。”大魔法师吃了一口肉，嘟囔着说：“我事先说明啊，我昨天晚上睡的很好啊，眼睛一闭上，再睁开的时候天都亮了。” “你什么意思？”弗恩立刻紧觉起来。 “没有意思，只是跟你聊天啊。”大魔法师随意说道。 弗恩主教站起来就走。 听这话的意思，这个老怪物昨天晚上出手做了些什么，而他还没有任何消息。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他不想接下来的谈话自己处于弱势，所以他马上回去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两个小时后，弗恩主教气冲冲冲进了大魔法师的家，大魔法师正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你……你……你想开战吗？”弗恩主教用手指着大魔法师，气得直发抖。 大魔法师一脸无辜：“你在说什么？不论你说什么事情，跟我没关系啊。我昨天晚上在家睡觉，你别什么事情都算在我头上。” 弗恩主教很想吼一声：不是你还有谁！但是忍住了。这个老怪物是在跟自己针锋相对，也玩了一手，心知肚明，而矢口否认。 “昨天晚上，两间教堂被流星砸毁，死伤了很多人！并且里面还有孩子！”弗恩几乎吼了出来，“里面还有孩子！你……” 大魔法师用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盯着弗恩主教，用手指掏了掏耳朵说：“天上落下了流星也要怪我？你怎么不问问是不是因为你们做了什么错事，引下了神罚？！” 流星砸死人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可是一晚上发生了两次？ 一次可能是自然现象，两次呢？那只可能是人为的了！ 这个世界上可以做到这件事情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眼前的这个老怪物！ 他一连做了两次就是为了让教会明白——这他妈的不是自然现象，就是老子干的！ 神？神当然有这个能力，可是神很忙，还没有这个闲功夫管这个世界的事情！ 弗恩主教站立着半天说不出话来，事情陷入了僵局。 “你是在宣战吗？”弗恩主教权衡了半天平静的问。 大魔法师面对阳光，眯着眼睛问：“开战的权力好像不在我这里。” “你的行为……” “我的什么行为？”大魔法师打断了弗恩主教的话。 弗恩主教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话有些冲动了，他叹了口气：“那我们换个话题吧。大魔法师对于现在魔法部与教会之间的谈判怎么看？” 这是认怂让步的信号。 “看法？我觉得魔法部太过于软弱了，教会做的事情一点道理也没有。”大魔法师平淡说道。 弗恩主教点点头说：“我知道了。那么接下来？” “接下来？接下来，我就在这里安心等死了。”大魔法师没好气回道：“我没多少时间活了，教会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吗？” 大魔法师的身体状况在维斯特姆的高层是公开的秘密，现在跟他冲突十分不划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真把这个看上去很健康的垂死老人逼急了，教会一定得不偿失，时间是站在教会这边的，所以弗恩主教选择了让步。 弗恩主教最后一次确认道：“这件事情就这样完了？” “嗯，没什么事了。”大魔法师挥挥手，弗恩主教转身就走。 弗恩主教走后，艾德琳走到了大魔法师跟前坐下，她刚才远远听着。 “狄克的事情怎么办？不管他了吗？”艾德琳最关心狄克的安危。 “刚才你也听到了，他在法律上会恢复自由。至于异端监狱，我能说的话不多。”大魔法师淡淡说：“你真不考虑一下弄死他，然后跟管理员交涉一下？” 艾德琳摇摇头说：“我没有兴趣。我只想着把报纸办好。” 大魔法师瘪了瘪嘴叹道：“真是不争气！唉……反正我死了也就无所谓了，到时候你们能过成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吧。” “狄克……” “好了，好了。别烦我了。”大魔法师不耐烦挥挥手，“他不是在异端监狱嘛，你问问他有什么能力，下午我给他写一个越狱攻略，能不能出来就看他自己了。” …… 接到艾德琳发来的攻略时，狄克正在进行着霍普斯的又一次拷打。 不管霍普斯问什么，狄克都不开口，但是只要一受痛，他就嘶声力竭的叫喊，叫得在一旁观看的雨果皱着眉头。 最后霍普斯也嫌烦了，让人把狄克丢进了牢房里。 “队长。”雨果叫住了霍普斯，他想催促一下审问的进度，“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弄出点有用的东西。” 霍普斯笑着说：“着急吗？” “很着急。”雨果认真的说。 只要狄克这边开口，获得比艾德琳那边更进一步的情报，那这次任务就真的完美了。 “你不觉得这个家伙很有趣吗？很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霍普斯咧着嘴，“今天其实我已经收了一些手了，他喊成这样是故意的，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犯人了，还想着跟我们斗。” “我只想……” “你想什么我不在乎。”霍普斯说完看都没看雨果一眼就离开了。 这样被无视，雨果捏着拳头，可是他没有实力改变霍普斯对自己的态度，这个兽人永远只尊重比他有权力的人。 狄克被送到了牢房里，他才打开了艾德琳发来的攻略看起来，看完之后他笑了起来，他知道自己太幸运了。 艾德琳发来的攻略让狄克有了底气，他悄悄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些食物吃起来。 异端监狱里的食物十分珍贵，给犯人的就更少了，基本上只比猪食好一些。 刚开始狄克不敢拿出背包里的食物吃，因为怕被监视。住了这么多天以后，狄克已经确信没人监视自己，大魔法师的越狱攻略让他心里有了底，为了接下来越狱他必须要把身体养好了。 第二天，在维斯特姆，魔法部负责与教会交涉的人，发现十分嚣张的对方收敛了态度，然后光速接受了自己这一方最开始提出了要求，甚至自己这边已经让步的地方，都恢复了最初的样子。 拿着协议的魔法部官员恍若梦中，他们知道这不是自己唇枪舌剑和忍辱负重的功劳。 然后，两座教堂被毁的新闻出来了，报道上写着火灾。但是联想起来看，敏感的人都闻到了某些味道。 在异端监狱这边，在例行的审讯中，狄克态度大变，变得配合起来。 回答了霍普斯那些无聊的问题以后，才进入了正题。接下来的一系列问题，证明了狄克最开始的猜想，所有的问题都围绕着系统展开的。 狄克当然不会知无不言，他会说一些教会知道的东西，然后绕圈子拖时间。 因为他的合作，狄克的待遇变得稍微好了一些，被关押的地方没有变，食物好了一些，能看得出来是人吃的东西了。 三天的时间没有刑讯，狄克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被送进异端监狱的第十天，一早狄克就被教士带往审讯室，坐了一会以后，雨果像往常一样出现了，但霍普斯今天并没来。 绕了那么多天的圈子以后，雨果决定逼问更深入的问题了。 “今天霍普斯队长有别的事情。”雨果拿出了一本笔记，“咱们开始吧。” “还是昨天那个问题，所谓的管理员到底可以做什么？或者可以做到什么？”雨果问。 狄克摇摇头：“昨天都跟你说过了，我不知道管理员是谁，他能做什么。我是被我的老师加进来的，后来我老师去世后，是管理员联系了我，给了我相应的权限。” “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对你这么青睐？” “也许因为我是老师的学生吧。”狄克回道。 雨果在笔记上记下了奥尔瑟雅的名字，他并不是完全相信狄克的供词，可是也找不到不对劲的地方。 “你们之间通信，管理员可以查看吗？他能对你们做什么？他有没有办法约束你们吗？” 狄克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我想知道管理员对有表现出什么态度吗？他有没有对某些事情表达过看法？” “没有，他只跟我们进行简单的交流。” “你有把自己被抓这件事报告给管理员吗？” “报告了，没有回应。” “啪——” 雨果忽然把笔记一合。 “我认为你在一些关键的事情上说了慌。”雨果死死盯着狄克，想看清楚狄克每一个细小的思维变化。 狄克不喜欢说谎，可是收敛情绪他可以做得很好。 不知道雨果突然的爆发是在诈狄克，还是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我只是回答你的问题。你信或不信不是我的问题。”狄克回道。 “你似乎对自己的安全不担心？你跟外界还能通信！大魔法师为你出头的事情你知道了！”雨果抓住了一个真相。 在之前的审问中，狄克说自己与外界断了通信。因为大魔法师的越狱攻略里，言明异端监狱所在的地方是一处空间缝隙，雨果坚持把狄克送到这里审问，也是认为去了不同空间，会隔绝系统的通信。 “真的？你没骗我？大魔法师还会为我出头？”狄克对于这个问题早有预案，只是没想到会被雨果问出来，他原本是准备面对典狱长的。 雨果有些分辨不清楚狄克到底有没有说谎，直觉告诉他狄克没有说实话。 “不然这样，我可以把你加进来，你自己跟管理员交流？”狄克板着脸说。 这是一直以来，他们都没有提的要求。 雨果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他们当然想过用这样的方式直接跟最后面的管理员交流。可是谁也说不准加进去以后会不会有危险，他雨果有着远大的前途，会冒险去试吗？ 当然不会。 就算没有危险，他也不会去试，因为一旦被加入，教会里谁还能信任他？他在教会里还会有前途？他不会自毁前程。 “现在还不行，我得向上面申请。”雨果推脱了。 让人加入到里面是肯定要做的，等以后再说吧。 雨果还想继续问，有个教士把他叫了出去，狄克隐约听到了“帮忙”“计算”几个词，接着雨果就走了，狄克被送回了监牢。 “看起来今天这里很忙，是一个好机会。” 第104章 简单越狱 狄克脱光了身上的衣服，按照大魔法师的攻略，用自己的血在自己的眉心，画上一个由各种大小不一的三角形组成的奇怪图案。 对于大魔法师，狄克并没有太信任，因为从大魔法师个人的历史来看，他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大魔法师年轻的时候，为了提升实力做过非常多的烂事，威逼利诱，抢夺杀人，一样也不少。只不过后来他的地位提升，这些烂事都被埋起来了。 最令人恐怖的是，这并不是大魔法师自己做的，事实上，大魔法师对自己年轻时候做过的事情并不避讳，甚至一点后悔的意思也没有。全都是围绕大魔法师身边的人配合媒体，政客，文人，自发自动做的。 所以狄克认为大魔法师已经不是一个“人”，就像前世的明星一样，每一个光鲜亮丽的名字后面都是一个利益集团。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一个曾是普通人的明星可以一夜之间变成学霸，一个基本常识缺乏的人可以变成文艺青年，言必称某某大师说过，归根结底都是利益。 大魔法师会不会在攻略上做手脚，用狄克来测试一下管理员的态度或者能力？ 非常有可能。 对于大魔法师来说，狄克本身的价值并不大，狄克背后的系统与管理员才是他兴趣所在。 狄克自己也想的明白，但是现在他没有选择，大魔法师的攻略是此刻唯一能依靠的东西——如果他还想获得自由的话。 “活得自在”是狄克重生之时给自己定下的人生目标，他当然想获得自由，所以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按照大魔法师的攻略走。 “走一步算一步吧。” 狄克从背包里拿出镜子，严格照着大魔法师的描述，在自己的眉心画着。 涂涂抹抹画了大概两个小时，狄克的额头已经变成了暗红色，仔细看暗红色之下是一条条层次分明的线条。 确定画完后又从头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后，狄克在地上躺好了，嘴里发出了奇异的音节，这是一种狄克不会的语言。 好在，狄克不需要理解音节的含义，只需要按照大魔法师标注的音节发出声音就行了。 在奇异的节奏中，狄克额头的血液变得滚烫，似乎灼烧着什么东西，随后可以看到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烟气从他眉心冒出来。 等到烟气不再冒出，狄克才停下吟诵。看了一下人物面板，沉默状态已经没了，拿起镜子看了一下，额头上的血液已经全部不见了。 再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体，没发现什么异常，狄克站起来把身体清理了一下，双手一振，一身衣服就出现在了他身上。 走到大门口，一个阴影术钻出了牢房门，出了牢房门狄克就显现出了身形，大摇大摆朝警卫室走过去。 每天被提审又被送回来，附近的地形早就被雷达探测清楚了。 走到警卫室，里面竟然没有人，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教士们都被调走了。 狄克拿了牢房的钥匙，悠哉悠哉的回了头，然后把一路上所有的牢房门都开了。 “咣——咣——” 是门被关起来的声音。 狄克发现每个被自己打开的牢房都被里面的犯人自己关上了。 “为什么他们不跑？”狄克打开自己跟前的牢房门，问里面的犯人。 这位犯人是个兽人，他没好气回道：“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啊！谁不知道你没安好心啊！把我们放出来，不就是为了给你创造机会逃跑啊！一看就是新来的吧。跑？你能跑到哪里去？！跑出去死得更快！” 狄克无言，能被关进这里的应该都不是笨蛋，自己有些太想当然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狄克表达了歉意关上门出去了。 “年轻人，你等等。”牢房里的犯人隔着门叫住了狄克，“看你这么有礼貌，给你个忠告啊。要不是必须越狱，还是回自己的牢房吧，外面不是好地方，出去死得更快。” “谢谢忠告，这里我待不住。”说完狄克调头朝外面走去。 兽人犯人嘟囔着：“在这里不害怕偷袭，还能吃到东西。出去你就知道这里其实不错的……” 异端监狱外面并不是无人生存，那个世界——大魔法师的攻略里有提到——是一个蛮荒。 狄克在警卫室找到了一件教士的衣服换上，然后探索着往外走，一路上也遇到了几个教士，但是没人注意他，狄克低着头就混过去了。他悄悄跟在一个形色匆匆地教士，绕来绕去大概半个小时，来到了一处大厅。 大厅里面熙熙攘攘，主要有两种人，一种是教士，另外一种是穿着破旧衣服的乞丐。乞丐搬着各种物资，吃的用的都有，看上去也都是旧物，而教士们则在搬运着一框框红色的果实。 冷峻残酷的异端监狱里竟然出现了这种像是农贸市场一样的景象。 红色果实，教会称作生命果实，是一种可以延长生命的特殊药物的主要材料，只在异端监狱所在的空间里生长。外面的世界黄金是硬通货，这里生命果实才是硬通货。 狄克不敢用阴影术，他怕别人会察觉到，所以他乘着大家都在忙碌着的时候，钻进了一辆装着各种发霉衣物的车子里。 忍耐了大概一个小时，车子终于动了。 …… 忙完了异端监狱一个月一次的交易日，雨果准备继续提审狄克，但是派过去提狄克的教士却慌忙报告狄克逃跑了。 雨果并没有着急，虽然不知道狄克用什么办法逃跑的，但是这是异端监狱，他再跑也跑不远的，当他知道了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时候，甚至会自己回来。 异端监狱对于外面的世界是恐怖的存在，在这个世界却是唯一的避风港。 雨果并不是异端监狱的成员，他只是临时在这里而已，所以通知雨果的同时，也有人去通知了三巨头。 但是到了现场处理问题的只是霍普斯，另外两个人连面都没露一下。 霍普斯在狄克的牢房里转了一圈对雨果说：“那个小子藏得很深啊。刚才临近牢房的犯人说他穿着一件崭新的衣服，这种东西在我们这里可不是谁都能拿到的。” “他肯定有什么藏东西的方法我们不知道。”雨果说，“甚至他还能跟外面通信。” “有这个可能。”霍普斯冷冷笑着：“下次见面，我要让他把自己几岁尿裤子都供出来。” “什么时候？”雨果问了一句，他还是有些怨言的，如果不是霍普斯不听劝告，直接上刑，自己肯定不会拖延这么久，今天的事情也不会发生。 霍普斯眉头一挑：“怎么？这小子逃跑你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雨果知道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好，但没想到霍普斯这么敏感，他按耐住脾气笑着说：“当然不是，我只怪那个小子太过于狡猾。” “哼！注意点，这里不是外面！”霍普斯冷笑：“按照你报告里的描述，这个小子的实力很差。他在外面待不了多久的。” 说完霍普斯理都不理雨果径直走了出去，出了门他吩咐手下道：“把这个小子的悬赏发出去，记住了要活的！” “是的，大人。” 雨果站在牢房里，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捏得紧紧的，脸上却还带着笑意。 第105章 练级圣地 站在一片杂乱的树林里，狄克看到了与外界同样的树木、同样的泥土，可是入眼的每一个生物不管是鸟兽还是昆虫外表都长满了鳞片。 这是大魔法师攻略里没有提到的。 从装着旧衣的车子上偷偷下来，狄克就一直朝着天空泛白的那个方向走着。 直到走进了这片森林里，狄克才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生物。 狄克没有停下来研究，他不想浪费时间。 狄克来自于另外一个空间，对于这个空间，他就是一个入侵者。这个空间会排斥入侵者，每时每刻都在侵蚀着入侵者，只有用来建设异端监狱的那种石头才能抵御这种侵蚀。 在这种侵蚀中待久了，最开始没什么感觉，到了一定的程度，侵蚀的后果会集中爆发，发作之后会无比的痛苦的死去。没有保护的行走在这个空间等于是行走在慢性毒药之中。 每多留一秒钟，就多中一分毒，并且这种毒还没有解药。 继续往既定的方向走，走了大概一个小时走出了森林，一整片草原出现在狄克的眼前，视野变得空旷了起来。 狄克看了一下大魔法画的简单到极点的地图，这片草原并不在地图上，这说明，他离原住民的圣地还远着。 大魔法师的越狱攻略给了三个逃出去的办法。 第一条路，直接用武力，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 狄克肯定没有这个实力。这一条更像是大魔法师开的一个玩笑。 第二条路就是异端监狱边上的深潭。 外界的海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流淌，而那处潭水却一直保持着水位，大魔法师看过一个古代的文献里记录里说那里应该可以通到外面世界，但是他自己并没有验证过，其中有什么危险很难断定。 狄克不想用自己的生命去测试某个古代文献的真假。 他只能选第三条路，也是看上去最正常的办法。 这个空间的原住民圣地中有一个通往外界的传送门。 打开传送门，有三个必要的条件，一地点，就是原住民的圣地。二咒语，大魔法师在攻略里已经给了狄克。三圣物，大魔法师说他用过以后丢给了异端监狱的犯人们，狄克需要去跟那些犯人打打交道。 圣物与圣地之间，大魔法师建议狄克先去看看圣地有没有被毁了，如果毁了也就不用费事去找圣物了，想想前面两条路或者直接认命。 狄克在草原上一直走，周围的景色让他的眼睛麻木了，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开始渐渐暗了下来。 也不知道这个空间有没有太阳，反正天空一直处于灰蒙蒙的状态里，就像外面空间的阴天，只有狄克前进的方向上比别处亮一些，晚上也不会有星光，真的就是伸手不见五指。 计算了一下时间，狄克决定停下修整一下，等到天黑也许会遇到这里的原住民——它们是夜行生物。 从背包里取出了食物与水，好在他有存货的习惯，不然这段日子还真不好过。简单吃喝了一下，狄克就开始检查自己的枪支弹药，以及能拿来当武器的东西。 确认一切都没有问题以后，狄克冥想了大概十分钟恢复了一下精力，然后起身继续往着自己的目标进发。 大魔法师称这里的原住民为“臭爬虫”，说它们十分有攻击性，建议狄克看到了直接杀掉。 狄克有自己的处世哲学，不管这些原住民有没有智慧，他都不会首先使用武力。当然，一旦动手，狄克就不会留情。 修整完毕，继续赶路。 又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天空完全黑了，还真的没有一丝光，狄克只好拿出了手电筒。 手电筒一打开就成了黑暗里的唯一光明，可是手电亮度有限，照不了多远，狄克只得放慢了前进的速度。 走着走着，雷达里突然多出了许多光点，狄克把手电的光照向光点，看见了一只怪物。怪物浑身覆盖着绿色的鳞片，个子不高，佝偻着身体，但是头大大的，没有鼻子没有耳朵，看上去有点像蛇的脑袋。 它应该就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被手电照着眼睛，原住民黄色的竖眼透过光直视狄克的眼睛，眼神中没有丝毫情绪。 狄克摇晃了一下手电，发现自己身边还有好几个，它们长得一模一样，朝它们脚下照了一下，地上有一个不停收缩的洞，那就是它们的巢穴。 狄克慢慢往后退，他没有举起手也没有做其他动作，因为怕自己的意思对方理解不了，引起了误会。 但是原住民却向狄克围了过来，并且张开了嘴露出里尖利的牙齿，牙齿上还有粘液落下来，一股腥臭味就传到了狄克的鼻子里。现在狄克理解大魔法师为什么叫它们“臭爬虫”了。 看样子不打是不行了，狄克一伸手拿出了枪，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魔法袍。 原住民每进一步，狄克就退一步，退的同时，脑袋里在设计着随时可能发生的战斗。 围绕着狄克一共七只原住民，正面两只，左边一只，右边两只，身后三只。 狄克身后的三只露出了自己的利爪，向狄克扑过来。 “嘭——嘭——嘭——” 在它们动的同时，狄克转身一手举着手电，一手拿着枪，对准了三只原住民的头颅，接连射出了三枪。 枪声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着。 开完了枪以后，狄克马上向左突围， “嘭——” 一枪打倒了左边的原住民，狄克脱离了包围圈。 可是被子弹击倒的原住民又站了起来，每只的头颅上还镶嵌着子弹头，它们的鳞片挡住了子弹。 这是狄克没有想到的，他并没有惊慌，用嘴叼着手电开始装子弹。 剩下的原住民并没有马上攻击，而是绕着圈子想把狄克包围起来，这似乎是它们的战斗方式。 狄克装好了子弹，看了一眼雷达，发现周围许多的光点正朝自己汇集，估计是枪声引来了更多的原住民。 这样下去可不行。 狄克收起了手电，让唯一的光源消失，然后他遁入了阴影。原住民们失去了目标，但是却没有离开，而是围绕着狄克消失的地方咆哮着。 “吼——” “嘭——” 狄克并没有离开，他不可能一直用阴影术赶路，所以他得测试一下自己的手段，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伤害它们。 刚刚进入阴影，狄克并没有离开，他突然现身，把枪口伸进了原住民的嘴里，开了一枪以后，马上又进入阴影，让其他原住民扑了个空。 “你获得了500点经验。” 突如起来的提示让狄克倍感意外，这些原住民竟然有经验！ 这下子狄克来了精神，雷达上的秘籍的光点刚才还是压力……现在，狄克在心里已经开怀大笑，仿佛看到了无数的经验提示。 “妈的，还真是福祸相依，没想到来到了一个练级圣地……” 第106章 平衡 狄克还在对能获得经验感觉到惊喜时，地面出现了一个不停收缩的洞，把原住民吞掉了，随即喷射出另外一个原住民。 “还能这样？” 不知道这个喷射出来的原住民还是不是被狄克杀死的那一个。因为异族效应，也许它们各有不同，可是在狄克看来，它们长得都一样。 看着雷达上密集的光点，狄克盘算着怎么更快速的消灭它们。子弹只要打对了地方也可以杀死他们，但效率实在太低，而且安全也不能完全保证。 这些原住民看上去十分原始，但是并不代表它们没有脑子，就算是野兽，同样的招数用多了，也会变得不管用。 “操，我还真他妈的无能！” 狄克骂了自己一句。 因为他想来想去，只想到了一个办法——火。 或者说，现阶段他能用的办法只有火，只有火才能进行大规模杀伤。 动手之前得先确定火对原住民杀伤力怎么样。 狄克在阴影之中快速移动到了一个落单的原住民身后不远，现身后丢出一枚汽油弹。 “嘎嘎——” 火焰燃烧下，原住民发出了怪异的惨叫，挣扎了几下就倒在了地上。 “你获得了500点经验。” 狄克对自己感到无奈，还真是一招吃定天下。 自己的同伴被点燃了，原住民们开始有些慌乱了，他们开始围绕着燃烧着的同族怒吼，怒吼了几声以后，地面上又出现了一个洞，把着火的原住民吞了进去，不过这次没有再吐出来另外一个。 狄克看了一下自己背包里的汽油弹和汽油，再看了看雷达上的光点，他觉得够用，于是他拿着手电筒显出身形。他一出现，原住民们就疯狂向他扑过来。 这种状况在预料之中，狄克扭头就跑，看着雷达，一边跑，一边丢下汽油弹，绕了两个大圈子以后，狄克终于把雷达上大部分原住民困在了一个大大的火圈之中。 燃烧的火焰已经把周围照亮，狄克可以看清楚周围的一切了。 他往原住民头上抛出了一个汽油弹，然后举枪打碎，汽油飘散，引起了爆燃。一个接着一个，一直扔了五个才把所有的原住民烧着。 随后—— “你获得了500点经验。” “……” 一串串获得经验的提示让狄克身心都开始愉悦。 随着原住民们倒下，很快地上的洞就把所有燃烧的尸体吞到了地下。 草原上只剩下熊熊的火焰，还有狄克孤身一人。 越过一道火墙，狄克对刚刚吞噬原住民尸体的地上开了几枪，子弹打在那里跟打在土上没有什么区别。狄克走了过去，用脚踏了几下，非常夯实。 狄克索性拿出了一把锹挖了起来，挖了十多分钟，根本没有什么洞，只有泥土。 大魔法师的攻略里没有提到了这个情况。 正当狄克犹豫着要不要发个信息给艾德琳，让她问一问大魔法师的时候，在狄克身边出现了几十个不停收缩的洞，不停有原住民从里面被吐出来。 刚才的停顿只是为了现在的爆发做的准备，狄克又拿出了汽油弹。 …… 艾德琳站在大魔法师面前，脸色非常激动。 “为什么？！为什么要答应这样的要求！” 大魔法师专心看着自己的杂志，头也不抬说：“我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 “这是背叛！”艾德琳非常生气。 “怎么会是背叛呢？当初你跟管理员定的协议里，有说不能把教会加进来吗？”大魔法师反驳，“没有吧。那加进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我不会这么做的。”艾德琳坚持说道。 大魔法师耸耸肩膀说：“随便你，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等我死了，教会会怎么对你，你自己想想吧。” “到时候我相信我自己会有实力，让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艾德琳话说的硬气，但是语气弱了下来，她是在嘴硬。 大魔法师抬头瞄了艾德琳一眼：“如果你一直这么天真下去，你那报纸就别办了吧。” “你是说他们一定会对付我？” “等你的报纸办起来，这个所谓的群组的作用也就体现出来了。你认为以教会那帮人的品性，会放任一个作用明显并且不能掌控的东西不停运作吗？”大魔法师平静解释，“现在他们不动手，是因为他们已经在你的记忆里知道了群组的基本信息，暂时不动手是怕我报复，但是他们不会不注意你。我死了，他们还有什么忌惮？不动你，怎么可能呢？” “艾德琳，你才是我关心的问题，群组可不是。”大魔法师冷哼一声：“也该让那个管理员走上台面了吧。躲在后面，让老子帮忙保护他。哪有这么容易！” “我该跟管理员汇报一声吗？” “当然了，细节也不用瞒着他。”大魔法师回道。 “管理员会答应吗？”艾德琳问。 大魔法师收起了杂志，似乎有心点播艾德琳：“我希望他会答应。” “为什么？” “你看我跟教会的关系。”大魔法师解释道：“有打来打去的时候，也有合作谈判的时候，其实也算是一种稳定的关系。为什么我们之间的关系稳定？就是因为大家都互相了解，我可以做到怎么样，他们又有什么办法对付我。” “大家有了充足的了解，争夺利益的时候才能知道斗到什么程度，既能获取利益又不至于让对方翻脸。如果双方互相不了解，不知道对方的底线，一件小事情就可能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这对于双方来说都不是好事。” 艾德琳第一次听大魔法师把自己与教会的关系说得这么透彻。 “等我死了，我们家就没有了让教会顾忌的力量。这是我一直担心的问题，现在这位管理员似乎有取代我的潜力，所以我希望让他延续我与教会之间的状态。”大魔法师解释道。 作为这个世界魔法师的最顶端，大魔法师还没有弄清楚这个所谓的群组是怎么运行的。能搞出这种东西的人，虽然没见过真人，大魔法师觉得他的实力不会弱。 然后他看向了艾德琳：“我需要你做好家族与管理员之间的纽带。” 艾德琳有了一种被缔结政治婚姻的感觉，大魔法师并没有这个意思，但她的感受很接近。 这些年大魔法师一切行为都在为自己死后布局，他的敌人很多，不仅是教会，维斯特姆政界、商界、学界、军界，几乎所有的领域都有大魔法师的敌人。 其他领域大魔法师都有手段应付，只有教会，这个不能用世俗世界的标准看的组织，大魔法师还没有找到应对的方式。 家族里魔法师不少，大魔法师的学生也多，可是没有一个人有实力让教会忌惮，正因为这一点大魔法师派了很多人前往教会势力比较弱的地方。 现在出现了管理员这个人给了大魔法师一个希望，这个世界还是需要一个可以制衡教会的力量，不然世界只会变得不成样子，到时候离毁灭也就不远了。 “你还是一个纳撒尼尔。”大魔法师看向艾德琳郑重说道。 艾德琳低下头，然后点了点头：“好，我马上给管理员发消息。” …… 收到艾德琳的信息时，狄克正在收割着经验，原住民不停从地下喷射出来，狄克只得不停的放火。 艾德琳把自己与大魔法师的对话重点全部告诉了狄克，狄克思考了一下回道：“可以。” 加了教会的人进系统，对于狄克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反正对方不可能追踪到自己，加入了也没有什么实质的威胁。 艾德琳收到了回信后心里叹了口气：“原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 她想了那么多，没想到管理员根本就不在意。 把管理员的回答告诉了大魔法师，大魔法师立刻给弗恩主教打了电话，半个多小时后，弗恩主教带来一个表情呆滞的年轻人。 也没见艾德琳做什么动作，就把这个叫做恩克的年轻人加入了群组。 出了大魔法师家的大门，弗恩主教把这个叫恩克的年轻人送上了一辆带有教会标志的车。 狄克这边也接收到了提示，他做了一个标记后就没有再管。 他这里也进入了尾声，等了一段时间，地下不再吐出原住民，狄克看了一下升级按钮可以点，他马上点了升级。 终于又升级了。 第107章 信手拈来 “升级了。” 狄克心里感叹了一句，久违的升级实在太令人想念了，这次升级让他直接升到了5级。 还真够极端的，要不然是没办法升级，要不然就一次升个够。 进入系统，技能图标在闪烁。 点进去，技能栏终于看到了不同的样子。技能分成了两个大类一个是『元素魔法』，另外一个是『秘术』。 狄克以前学习的几个基础魔法都属于元素魔法，进去以后基础技能的图标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叫『元素掌控』的技能，它正在闪烁。 点了一下，仓库突然跳了出来并且自动打开，里面一本名叫《魔法探究》的书正在发光，狄克把它取了出来，随即书上的光芒大亮。 光芒中似乎有无数的文字，也有一些图像和声音，这些数据都钻进了狄克的记忆里。 这本书是奥尔瑟雅的藏书之一，狄克之前整理书籍的时候大概翻过，但是没怎么看内容，可是现在书里的每一个篇章他都记得，并且也都有自己的理解。 之前狄克判断系统里所有的技能都只是对他现有能力的评价，可是现在却可以直接向自己灌输知识了。 这让狄克产生了警觉，系统可以随时访问和修改他的记忆，想想都觉得恐怖，他很想知道怎么回事。 “助手，刚才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狄克打开帮助询问助手。 “系统根据玩家的能力与资源设计好了进阶计划，刚才是进阶计划的一个环节。”助手回答。 “那我脑袋里的记忆是怎么回事？”狄克接着问。 “这是系统新的能力，帮助玩家更好的学习技能。” “你能随意修改我的记忆？”狄克追问。 “系统没有权限这么做。技能学习是一个灌输的过程，古代很多魔法师的传承都会用这样的方式。” “对这本书的理解又是从哪里来？”古代魔法师灌输的是自己的知识与经验，而狄克感受到的一切就跟自己苦读之后所得到的差不多。 “系统模拟了一个玩家的意识，让这个意识去阅读与理解，然后把结果灌输回玩家。严格的说，这跟玩家自己花时间阅读一样，只不过系统加速了而已。” “我的意识副本吗？”狄克想到了前世看过的科幻电影。 “系统并没有修改读取玩家记忆的权限，只是模拟了一个玩家的意识，并不是记忆或者意识的副本。”助手修正了狄克的说法。 狄克暂且相信了系统的解释，现阶段对于他来说提升实力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刚才战斗留下的残局还在，大火还没有消失，狄克一挥手，周围的火焰向他的手聚拢，很快狄克的手就成了巨大的火把。 对着天空一挥手，火焰像恶龙吐息飞向天空，这一招花费了狄克42点魔法。 再一挥手，有风吹起，让地上的灰烬翻滚，风引火动，让没有完全燃烧的灰烬有烧了起来，最后成了一个小小的火龙卷。 眼看着火势要再起，狄克收手，风停，灰烬飘散，像万千的萤火虫飞舞。 狄克手一甩，一条水链从他手里喷射出去，像是捕食的射水鱼在捕食萤火虫。 『元素掌控』让狄克不再拘泥于技能，现在几个基础魔法，他现在可以信手拈来，用得随心所欲。 他的另外一个重要法术『阴影术』被归类为『秘术』，也在发亮，同样是一本书名叫《破解阴影》，是一本对付黑巫师的战斗手册。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对付黑巫师的手法也可以用来提升自己。 『阴影术』现在提升为了『影遁』，现在阴影下速度提高了，也不再惧怕光与火了，但是时效性变得更短了，现在狄克每次只能遁入阴影3秒钟，5秒以后才能再次使用。 除了技能，还有属性上的一些提高，其他就没有什么变化了。总得来说，这次升级后的提升让狄克才真正像个魔法师。 留下一地黑水以后，狄克继续往既定的方位走去。 …… 雨果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有些不安，他已经准备好明天一早就离开异端监狱。 “咚咚——” “进来。”雨果还摆了架子，但是看到推门进来的人，他马上站了起来，“大人！” 进来的是瓦尔典狱长。 “坐吧。”瓦尔坐到了雨果对面。 雨果恭敬坐下，心里一点不敬都不敢有，因为眼前这个人是玩弄心灵的大师。 “这次人在我这边跑了，我有很大的责任。”瓦尔典狱长一上来就主动承担了狄克逃跑的责任。 “这并不能怪大人。”雨果马上诚恳的说：“只能说那个小子太令人觉得意外了。他的行动证明，异端监狱并不能隔绝那个所谓的群组。我想我们该要更重视他们。” “你是一个有前途的孩子。”瓦尔典狱长笑着说：“我会写信向上面推荐你的。” “谢谢大人的看重！”雨果表面从容，心里面已经乐开了花，自己听说过好几次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今天我来这里除了跟你交流一下逃犯的事情，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这句话才是瓦尔典狱长找雨果的正题。 “大人客气了，我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找机会帮我把纳撒尼尔家的那个女人杀掉。”瓦尔典狱长沉声说。他指的是艾德琳。 雨果脑子一转就知道说的是谁了，他为难说道：“大人……我恐怕没有那个权限。” “我跟那个老家伙的仇你也应该听过吧。” 瓦尔典狱长以前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变成这样全拜大魔法师所赐。 当年大魔法师并没有用太激烈的手段伤他，瓦尔典狱长的伤也很容易就可以治好，但他为了不忘记自己所受的侮辱，选择不治疗。 可见他对大魔法师的恨是深入骨髓的。 “是的，听过一些传闻……具体弄细节我并不知道。”雨果回道。 “过去的事情并没有在我心里淡下来，我还是想报仇。但是那个家伙快死了，我复仇的希望快没有了……我希望这种仇恨延续下去。” “我不强迫你，但是我希望你找到了机会不要仁慈。”瓦尔典狱长强硬说道。 “是的，我明白！”雨果毫不犹豫的表态。 “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瓦尔典狱长站了起来。 “典狱长，如果那个小子抓回来了，我希望可以通知我一下，我想亲自参与审问！” 瓦尔典狱长略微停顿了一下身子后说：“嗯，可以。你很好。” 看着瓦尔典狱长关门出去，雨果差点开心叫出来。 典狱长对大魔法师的仇恨非常有名，他这辈子想要报仇恐怕没有太大指望了，所以教会里的有为亲年成了他报仇的工具——他要把自己的仇恨延续下去。 只要收到他的请求，说明你已经进入了教会高层的眼睛里。 刚才雨果最后一句关照并不是单纯的问一下而已，他在跟瓦尔典狱长表示，我也是一个记仇的人。看样子起到效果了。 “小子，你最好活着……等着我亲手杀你。”雨果低头自语。 异端监狱已经把悬赏发了出去，那些被困在异界的囚犯们肯定会为了一些破衣服烂食物抓紧时间寻找狄克的。 第二天一早，雨果带着瓦尔典狱长的信上了船。 只见那巨大的机械把船吊到了空间裂缝的最高点，随后开始前后晃动，晃了几下以后，一脱钩，船直接飞出了空间裂缝。 船到了外面的海上，加大马力拉了几下就摆脱了乱流，然后朝着母港的方向行驶去。 于此同时，裂缝中的世界。 天空开始亮了起来，依然灰蒙蒙的，四个人站在了狄克昨天晚上战斗的地方，他们蹲在了地上开始寻找狄克的蛛丝马迹。 第108章 光滑洞口 四个人各有特点，唯一的女性……嗯，姑且说她是女的吧。 她的脸上涂得鲜艳，墨绿色的嘴唇，惨白的脸面，暗红的眼影，瘦的只剩下一层皮跟一身骨架了，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根行走的筷子。 其他三个雄性，一个狗头人或者狼人，有点分不清楚，他正匍匐在地上不停嗅着，应该趋于狗…… 在狗头人身后站着一个阴沉的中年人，头上稀毛几根，但都打理得光亮。 最后一位青年，破旧的衣物掩饰不了他的英俊面容，他拿着一把长剑不停的擦拭着。女人正含情脉脉盯着他看。 “我刚才说的不错，有人在这里用了汽油！我还看到了玻璃渣，肯定是装汽油用的。” “拉多，你的鼻子错了吧。在这个地方怎么可能弄到汽油！”阴沉的中年人不相信。 拉多站起来，根本就不管身上的尘土，反驳道：“不会错的！我又不是在这里出生的，也是在外面待过的，就是汽油记忆里的味道！” 阴沉中年人摸着头上仅有的头发不说话，说明他在考虑问题了。 女人不高兴了，她叫道：“怎么了！有汽油怎么就让你害怕了？老艾，这不像你的风格呀。” 然后她眉目一转看向了英俊的年轻人，轻声问道：“索奇，你有什么想法？我什么事情都听你的！” 索奇拿着剑挥舞了一下并没有说话，他对其他人的话题没有太大的兴趣。 拉多动了动鼻子说：“监狱里的人可不是傻子，他们可狡诈着呢。这次悬赏了那么多东西，那个人肯定很厉害。” “哼，厉害肯定厉害，不然我为什么拉上你们。”老艾摸着头发没好气说：“你们说说，如果有人搞了一桶汽油过来，你们觉得可以换到什么东西？” “那肯定得不少东西。”女人开始眉飞色舞就好像自己有汽油一样。 “是的。那么有价值的东西就用来杀一些最低级的原住民？太浪费了吧。”老艾继续分析道：“除非那个人根本不在乎这点汽油，只是察觉出了原住民怕火就用了汽油。” “你是说，他身上还有更好的东西？！”拉多眼睛一亮。 “笨蛋！”女人骂了一句，“老艾的意思是，他身上肯定有更好的东西，关键是他是从异端监狱逃跑的，为什么还能在身上藏动物。” 拉多恍然道：“原来是这样，既然他那么厉害，那我们就不干了呗。” 老艾看了拉多一眼继续摆弄着自己的头发，显然他的想法不会这么简单。 “索奇，你有什么看法。”老艾忽然问。 索奇摆弄着自己的剑，不紧不慢地说：“可以试着打一打，打不过就谈一谈，大家可以合作。” “你别看索奇平时不说话，这一开口就把复杂的事情说得那么清楚。”女人含情脉脉看着索奇。 老艾笑了起来：“就是这个道理！说不定这个人可以打破这鬼地方的平衡，让我们这些边缘人过得舒服一些。” “就怕这个人跟那几个家伙是一路的人。”拉多有些担心说道，“我们几个呢，跟那几家都沾不上边的，要是他根本看不上我们呢？” 老艾笑了笑说：“这就看我了，我有信心可以说服他。” “还是看有没有好处吧。”索奇又一次总结道。 “哎呀，索奇真的是太有智慧了。”女人赞叹道。 拉多凑到女人跟前说：“伊利亚，你也夸夸我吧。” 舔狗只换来一个白眼以及一句：“滚蛋！” …… 三天后，狄克来到了原住民的圣地……或者说前圣地。 按照大魔法师所画的地图，这里应该有一片建筑的，狄克只看见了残垣断壁，以及寸草不生的绿色土地。 找了一大圈，狄克终于找到了最关键的那个洞，大魔法师的原文是：“有洞你就可以去找圣物了，拿着圣物插进洞里，进进出出摩擦几下就能启动魔法阵了。” 当时狄克看到这一段的时候表情有些古怪，真正看到实物的时候，还真如大魔法师所说的一样，洞口十分光滑，一看就是经常摩擦。 这个世界的人以前应该经常跟外面的人交流吧。 这个洞口大概成人拳头大小，深入地下看不到底，以洞口为中心，四周布满了细细的纹路，一直蔓延到地下。 确定了出去的路还在，狄克站起来往回走。 在来这里的路上，他已经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聚集地，在那里他通过偷听知道了一些这里的基本情况，也知道监狱用一车面粉的“天价”悬赏自己。 狄克看了看自己背包里的物资，根本不用他担心吃穿，够他吃一段时间了。 往回走的路上，狄克发现了四个光点正冲着自己而来，他迎接了上去，圣物在监狱犯人的手里，他需要情报。 拉多正动着鼻子，然后他老远就看到狄克正向他们走过来。 “老艾，这家伙看上去很好对付……” “闭嘴！”老艾低声呵斥。 狄克穿着魔法袍，脚下穿着软底皮鞋，面容平静朝他们走过去。 老艾毕竟见多识广，也有脑子，一看狄克的装备就知道对方是个高手。 在这个世界可没有穿着高级装备，操作却如同菜鸟的人，衣着、装备、胖瘦都是实力的体现。 “你好。”索奇竟然主动走了上去打招呼。 狄克止步，双方大概有个五米的距离。 对着四个人进行了鉴定，从返回的数据看，一人一狗是战士，剩下的一老一女不是魔法师就是巫师。 “你好。”狄克回应。 “哎呀。没想到是个这样的人。”不知男女的伊利亚有些开心，因为她看到了一个颜值不输给索奇的人。 “新来的？”索奇问。 狄克点点头，回问：“你们？赚奖赏的？” “刚刚是，现在不是了。”索奇回答，然后转头问自己的同伴：“你们呢？” 老艾平静摇头，拉多看向伊利亚，一见她摇头，马上跟着摇。 人有的时候看不清楚状况，想不犯错，就找个聪明人跟随着，有大概率的机会做出正确的决定。 “为什么现在不是了？” “因为你有钱。”索奇回的很直接。 老艾走到了前面：“他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互相帮助。” 狄克明白索奇说的钱并不是外面的钱，而是有物资。 “你们可以帮我什么？”狄克问道。 老艾顺势接过了话语，他摸着自己仅有的头发说：“我不知道你跑来这片废墟做什么，但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可以帮你做一些事情，不知道你有什么东西可以交换。” “我的东西很多，吃的用的，武器药物都可以用来交易。”狄克回道。 他说的都是自己的存货。 “吃的，吃的！”拉多兴奋得叫着。 伊利亚没有说话，但是她耸动的喉咙出卖了她，她也想到了吃的。 “你有吃的吗？”老艾问。 狄克笑了笑说：“我这个人也很喜欢吃……嗯，这样吧。我们找个合适的地方边吃边聊？” “那就太好了……好了！”就连最老谋深算的老艾也没控制住自己的口水。 这四人中只有索奇一直风轻云淡。 第109章 贵族 篝火燃烧，香气四溢。 狄克手上的羊腿散发着诱人的光芒，让四个人都吞咽着口水。拉多甚至已经止不住自己的口水了，任由它弄湿了自己的胸口。 索奇从来没有闻过这样的味道，他还能克制住自己，但是好奇心已经忍不住了。 “外面的世界……吃饭都是这样的吗？” 狄克看了一眼索奇。 老艾咽下口水解释道：“索奇是在这里出生的，他从来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 “那你们就没跟他说一说外面的世界？”狄克平静说道。 “当然说过的。可是说归说，看到的真正的东西才最震撼啊。”老艾回道：“海科特先生，您的厨艺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一只普通的羊腿竟然可以弄出这样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 狄克看了一下羊腿考得差不多了，便把它交给了索奇。索奇接过来以后，用自己的剑割下肉分给了自己的同伴，骨头最后丢给了拉多。 刚刚烤肉的过程里，狄克通过他们已经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局势。 教会为了获取生命果实，放了很多犯人到这个世界，让他们收集生命果实，换取必要的生活物资。 能进来这个世界的几乎都不是善茬，没有了教会的压制，犯人自然会争斗，争斗到最后形成了三个大势力。 而眼前的四个人，则不在这三大势力之中，算是边缘人。 狄克对他们倒没有歧视，前世他也是一个边缘人，知道挣扎在边缘的痛苦。 对于自己这些人最开始的目的，他们也没有隐瞒，十分的坦诚。 “你们有什么打算？”狄克看向他们问。 索奇最先说话，平常不怎么说话的人，遇见了狄克以后话开始多了。 “我希望向您学习。” 作为一个自小生活在这个畸形的世界的人，向强者学习是最基本的生存本能。 “你们呢？”狄克看向另外的三个人。 “我跟着索奇。”伊利亚没有犹豫。 老艾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跟着点头。 拉多嘴里塞着肉，手上抱着骨头，口水与泪水都冒了出来，头点得像是啄木鸟一样。 一个刚刚见面就给他们吃了那么多肉的人，在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值得卖命的人。 反正这个世界里生命本就不值钱，这顿肉，以及接下来的食物，买他们的命都够了。 “你们跟着我，我不给你们太多的承诺。”狄克从地上站了起来，“但是你们帮了我，我肯定会回报的。” 老艾站了起来，他问：“海科特先生，您到这个地方来做什么？” “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们……”狄克活动了一下身体，“走吧，抓紧时间。带我去见一见维斯特姆帝国的人。” “见帝国的人？他们可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见了我们，话都说不上，他们就对我们动手了。”老艾有些犹豫。 所谓的维斯特姆帝国，是维斯特姆的前统治者们以及后代在这个世界组成的势力。他们以血缘以及荣誉为纽带建立了这个世界最团结的势力。 相对的，他们也最重视血缘与荣誉，像老艾他们这种边缘人就是他们最厌恶的存在。 狄克掸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笑着说：“我走在前面就行了。” “是啊……这件衣服就可以把帝国所有贵族的穿着打扮比下去了。”伊利亚笑嘻嘻说着。 “我很想知道见到了帝国的人，您怎么跟他们交涉。”索奇问道。 “很简单，给他们想要的东西交换我想要的。”狄克说道。 无论多么复杂的交易，总结起来都是狄克的这句话，所以这句话是废话。 可是索奇却认为这是金玉良言，在认真思索狄克话中的道理。 如果在外面的世界，狄克说了这话，别人只会当狄克不肯透露真实目的，用这句话敷衍，但索奇并没有太多的社会历练……或者说这里的人类社会是一个不正常的社会。 其他人都在外面世界生活过，听得出来狄克话里的意思。 此刻的索奇，让狄克想起了前世的自己。那时候刚出社会，找工作不顺利，就马上反思自己，然后就看了很多成功人士的成功言论，初看时的确是振聋发聩引人深思，他也以这些成功人士的话开始努力……最后依然没什么起色。 摸爬滚打了几年后，他再看那些名人名言就不来劲了，因为时代变化太快了。 几年前还出没在媒体头条大肆宣传着自己人生哲学的成功人士很多都不成功了。 有的人销声匿迹了。 有的人成功的把自己弄进了监狱。 有的人生意失败，说话再也没人当回事。 有的人，话说得依然漂亮，但下手却十分肮脏，他依然成功，但是说话再也不被别人当成至理名言了。 到了那个时候，狄克才明白说话有没有道理跟说话者的身份息息相关——一个当上国王的蠢蛋，哼哼两句都会被解读成真理。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不相信任何成功者的言论了，他只相信自己。 …… 走了两天路，他们终于来到了维斯特姆帝国。 所谓的维斯特姆帝国就只是一座由泥土建成的小城。一条主干道上，有几个麻木的中年人正推着车运送货物。 狄克走过之处，行人纷纷退让，甚至抬头看一眼狄克都不敢，甚至有个家伙盯着狄克的脚尖身子不停的发抖，他裤裆的那滩水说明他不是激动。 索奇看着这些人的举动似乎理所当然，其他人包括狄克脸色都有些古怪。 “他们把海科特先生当成了大贵族了吧。”伊利亚小声的说。 拉多有些不习惯，但是也忍不住得意说：“这就是当贵族的感觉吗？还真不错啊。” “就你这样还当贵族？你最多只能算个随从。”老艾没好气吐槽道。 几个人说话间来到了城门口，卫兵看见狄克走过来，比路上的平民好一些，但也是一样不敢看，只敢低着头用眼睛瞟，发现并没有见过狄克，可是他们不敢随意拦人。 “这真是一个畸形的世界啊。一身好衣服就可以横行了。” 狄克在心中吐槽，吐槽过后他再一想，好像任何世界都是这个德行啊。 名牌、豪车为什么这么贵，不是它们值那么多钱，而是它们所代表的东西值钱，为了不让自己的产品泛滥，很多奢侈品宁愿销毁货物也不愿意降价销售。 城门口的异常举动引来了城里统治阶级的注意，一个穿着打扮都十分女性化的中年向狄克迎了过来。 “您好，高贵的先生！我是帝国的外交大臣，梅铎。请问您来我们这里有什么事情？”叫梅铎的大臣用崇敬的眼光看着狄克，转向老艾他们时根本就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我想跟贵国做一个交易。”狄克笑着说。 梅铎笑了起来，脸上的粉掉下了一些：“不知道高贵的先生想交易什么东西？” “我想要一件东西，然后我会用这个交换。”狄克从怀里取出了一枚镶嵌着巨大钻石的戒指。 “钻石！”梅铎惊呼，然后他马上拉住了狄克：“先生，请跟我去见皇帝陛下！不论什么东西，我想皇帝陛下都会答应下来的！” 被梅铎拉着，狄克他们走进了城里最大的房子里。 狄克注意到了有一个拿着长枪的男人对自己面色不善。 “那是大将军。”索奇低声道：“他是帝国最强大的存在。我的目标。” “他好像不喜欢我们。”狄克低声说。 “是的。大将军的目标是打破异端监狱……而这里的贵族只想着过好生活。”索奇解释道。 看看所谓三大势力的帝国，狄克终于明白异端监狱为什么会准许这些家伙存在了……因为几乎威胁不到异端监狱。 第110章 皇帝与强盗 索奇继续说道：“我不知道您拿出的是什么东西，但那个东西应该是用来享乐的吧。大将军怕我们带坏了皇帝。” 狄克转头看了索奇一眼：“你好像对他们很熟悉。” “我的老师是大将军的手下。”索奇回答。 刚才索奇所说的话梅铎并没有太在乎，只在听到索奇说起自己的老师时，他扭头看了一眼索奇。 “你是帝国的臣民？” 索奇摇摇头：“我不是。” 梅铎仔细看了一下索奇：“可惜了。如果你是帝国的臣民，带着这样的贵客来见皇帝陛下，这个功劳可以让你成为贵族。” “我不需要。谢谢。”索奇道谢，低头走慢了两步。 梅铎拉着狄克的魔法袍，手上感受着魔法袍的质感，眼睛中充满了喜爱。 “哎呀，到现在还不知道尊贵的客人的名讳呢。是我失礼了。”梅铎作色问道。 狄克笑了笑说：“你可以叫我路人。” 拉多见狄克报出了一个化名，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嘴张开一半就意识到自己不该多嘴，马上用手捂住了。 他的行为被梅铎看见，这位外交大臣眼里充满的轻蔑。 拉多被这样的目光盯着，他本能的低下了头。 被歧视了太长时间以后，自卑已经写入了半兽人的血液里。尽管很多半兽人道德高洁，而世上也不缺少人面兽心的角色，但不是人形就是原罪。 狄克挣脱开梅铎的手，走到了拉多跟前，直接把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给梅铎先生介绍一下我的朋友们吧。” 听到狄克用了“朋友”这个词，拉多感动得都快哭了下来。 梅铎客气摇摇头说：“不用了。既然是路人先生的朋友，肯定不是什么坏人。” 话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梅铎语气里的鄙视，就连拉多都听出来了。 这位外交大臣把外表和衣着当成了衡量一个人的标准。不管狄克用什么来称呼这些人，看他们的穿着就知道是一群没有地位的人，他只在乎狄克。 一行人七绕八绕来到了一处空地上。 狄克从雷达上看，这里离门口其实并不远，房子的设计者故意用各种各样的视觉的效果让走在其中的人觉得走了很远。这恐怕是一种掩饰房子太小的取巧手法。 从这个设计看，当年帝国被送进这里的人里还是有人才的。 空地上铺着一块灰布，一个肤色惨白的大胖子正光着身子在晒太阳，旁边站着两个身材干瘦的女孩子端着一些吃食。 梅铎小跑着过去蹲下了身子小声汇报了情况。 肤色惨白的胖子慢悠悠站了起来，两个应该是侍女的女孩子马上找来了一件袍子给他套上。 “把东西拿过来看看。”白胖子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这个胖子肤色白得不像正常人，像前世鬼片里的僵尸。肥头大耳，眼睛只有一条缝，刚刚说话时露出了一口烂牙。 狄克瞟了他一眼，根本没有理会，索奇他们则都低下了头，似乎是不想看到这么恶心的肉体。 梅铎低头哈腰着走到狄克身边：“路人大人，您把东西先给陛下看一下。陛下是一个慷慨的人，只要他喜欢了，不论您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 狄克看了一下周围简陋的环境，他想了想还是拿出了钻石戒指。 看到钻石以后，这个皇帝瞪大了眼睛——可是还是一条缝，他不停对梅铎招手，示意梅铎把钻石戒指拿给他。 梅铎偷偷看了一眼狄克，然后小心拿过钻石戒指，抓在了手里以后他马上小跑到皇帝跟前献宝。 白色的皇帝把钻石戒指拿在手里左看右看，试着戴在手上，从食指一直试到了小拇指才勉强把手指塞进了戒指。 看到皇帝这么喜欢，梅铎忽然张开了双手挥动了两下，从四周的角落里冲出来几个拿着长枪的卫兵。 “刺客！刺客！快来抓刺客啦！” 从这些卫兵的行动看他们并不精锐，以狄克的身手，他现在完全可以把皇帝与大臣杀掉，他没有轻举妄动，杀人并不是他的目的。 狄克不慌，索奇不慌，老艾他们有些慌了，他们摆出了战斗架势。 紧接着卫兵之后，大将军也跟着过来了。 “住手！”大将军呵斥。 看来这位大将军还是十分有威信的，卫兵们没有轻举妄动。 梅铎一看有些急了，他叫道：“大将军！你这是违背皇帝的旨意！” “你们不该这样的……”伊利亚不满叫道。 可是她话才说了一半，梅铎就叫嚣起来：“贱民闭嘴！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我想知道这里谁可以做主。”狄克平静问道。 梅铎张嘴想说话，狄克手指着他：“你闭嘴。” “我来吧。” 大将军走到了狄克与皇帝中间。 狄克这才仔细看了一下这个男人。他大概四十多了，张得不算英俊，可是自有一股子豪气，但是一直皱着的眉毛破坏了他的气质。 “我是完全想不到一个帝国的皇帝会做出抢劫这种事情来。”狄克嘲笑着说。 “抢劫？你这是在侮辱我！”白皮肤皇帝高声叫起来，“王国的一切都是我的！身为臣民，你们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我只是从你那里拿了我的东西！” “这皇帝是傻的吧。”狄克在心里吐槽。 皇帝抢劫，手法实在太多了。这位皇帝的手法呢真的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是的！皇帝陛下只是从你那里拿回了自己的东西。”梅铎站在一旁帮腔。 狄克歪了一下头看了看梅铎，然后对大将军说：“看你的样子还算有理智，那我就跟你说了啊。那枚钻石戒指我是打算换一样东西的，你们把我要的东西给我，这件事情我就不计较了。” “你想要什么东西？”大将军沉声问。 狄克蹲下来用手在地上画了一个圆柱形的图案：“大小差不多是这个样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看上去是一根长满了鳞片的木棒，摸着应该还能感觉到发热。” 大将军想了一下说：“我的记忆里没有这种东西……不过，我可以帮你去问问长辈。” “可以。如果有确切的消息，戒指也可以当成情报费。”狄克十分通情达理。 “你们几个送陛下回去。”大将军对自己的手下吩咐。 白胖子也不在乎大将军有些逾矩的行为，被卫兵领着走了，梅铎跟在皇帝身后，三步一回头看着狄克，他似乎还惦记着狄克的衣服。 “请跟我来。” 大将军领着狄克往房子后面走去。 索奇靠近狄克轻声说：“大将军对皇室十分忠心。” 老艾也靠近了说：“大将军是标准的骑士，格斗方面十分强大。” “再强大也受到了限制，不怕。”狄克轻声回道。狄克的风轻云淡让四个人心放了下来。 外面的教会可以是慈善机构，异端监狱绝对不是，既然它给了这些犯人自由，自然也会取走一些东西。 这些人在外面都是威震一时或者危害一方的人物，教会把这些危险的家伙放出去之前，在他们身上都设下了封印，所以实力并不强大。 这也是狄克面对卫兵时，冷静沉着的原因，要是在外面，他肯定是第一时间拔枪射击，杀几个人马上就走。 说实话，这次的拜访让狄克十分失望。 他原本以为这个号称是帝国的势力应该会有些实力，现况让狄克十分无语。高层是跳梁小丑，底层则是一些行尸走肉。 可能只有眼前的这一位看上去比较正常。 走到了房子的后院时，大将军忽然停下了脚步。 “你们不该来帝国的。”大将军背对着狄克一行人低声说道：“帝国与教会的仇恨非常深，可是一车面粉……实在太珍贵了。” “原来你看出了海科特先生的来历了！”伊利亚退了一步。 狄克脸上的表情倒没有太大的变化。 “我可以给你们更好的东西。”狄克回道。 大将军转过身来，脸上满是肃杀：“那种破石头是最无用的东西！” 狄克刚想说别的东西他也有，大将军的拳头就冲着他过来了。 第111章 元老 大将军的拳头并没有什么技巧，就是纯粹的力道。当然他的战斗能力并不止如此，这一拳只不过是试探。 在他出拳的同时，一群拿着简陋兵器以及弓箭的士兵冲了出来。 就在大将军拳头要碰到狄克的鼻子时，狄克的身体变成了一团阴影，拳头落空，再一看，狄克已经站在了两步之外。 “我并不想跟帝国为敌。”狄克平静说道。 此刻卫兵们已经把狄克这边五个人围了起来。 这时二楼的窗户伸出了一颗头颅。 “记得别把他的衣服弄坏了！陛下答应把他的衣服赏赐给我了！”梅铎从楼上的窗户叫道。 大将军厌恶的看了一眼梅铎，表情十分无奈。 狄克看了一下围着自己的士兵，装备简陋了一些，可是精气神还不错，显然是训练到位了。这位大将军还是有能力的。 “大将军真是可惜了……”狄克惋惜道，“在这种人手下做事情应该很不快乐吧。” 大将军看了一眼狄克沉声说：“把你的衣服交出来，我跟陛下说放你们走。” “我要是想走，这些人拦不住我吧。”狄克说得有些自信了，其实他心里没多大底。 继承了维斯特姆帝国衣钵的人不可能没有对付魔法师的手段。 “你刚刚那一手却是不错，但也只是不错。”大将军平淡说道：“帝国并不是没有魔法师，要论杀魔法师的手法教会也比不上帝国！” “今天这个事情非要闹成这样吗？”狄克无奈地说：“我说过了，我不想跟帝国为敌。” “别废话了！”大将军暴喝道：“启动阵法！动手！” 大将军一声令下，狄克觉得空气里有一股压力传导到了自己的身上，意识变得有些迟滞了，不调动魔力还好，越调动魔力这种迟滞越大，这大概就是大将军口中阵法的作用。 “啪——” 狄克拿出枪对着天空就是一枪。 士兵们全都被巨大的声响吓到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大将军其实也没见过枪，但他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也知道有多大威力。他不是笨蛋，一个可以把枪带进这个世界的人绝对不是看上去这么弱的人。 在窗口观望的梅铎吓得趴在了地上，他身后欣赏着钻石戒指的皇帝也吓了一大跳，连忙跑过去看热闹。 老艾眼神里的激动掩饰不住了，他想的跟大将军一样，庆幸当时没有对狄克动手。在外面，他可不怕枪支，可到了这里…… 索奇对枪支非常好奇，而伊利亚则乘机靠在了索奇身上。 拉多被吓得抱住了头，然后兴奋得吐出了舌头来。 “我不想跟帝国作对。是没有意愿跟帝国作对，而不是因为我没有跟帝国作对的能力。”狄克把话说得更清楚了一些。 大将军看了看狄克，抬头看到皇帝正在窗户上张望，他连忙说道：“我得向皇帝汇报一下。” “可以。我等着。”狄克收回了枪表示自己没有敌意。 大将军给了自己的士兵一个眼神之后，连忙跑到了房子里，很快他就来到了二楼见到了皇帝。 “大将军那个东西看上去很厉害啊！”梅铎站在皇帝身边，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皇帝也是如此，只是他肥硕的脸显露不出什么表情。 “那个就是枪？”皇帝问。 “看上去跟元老们的资料不一样，但应该就是枪。”大将军低着头汇报。 “我要。”皇帝沉声说。 手枪轻巧而又强大，他正愁着没有一件可以防身的东西。 “恐怕……恐怕……会损失很大。”大将军头低得更低了。 “哦。我可以接受损失。”皇帝毫不在乎地说。 大将军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皇帝不是不明白所谓的损失就是士兵的生命，他根本不在乎贱民的生命。 外面狄克拉着最了解帝国的索奇不停的问着帝国高层的情况。 “你是说帝国的高层人并不多，除了几个大臣以外就只有一个长老院了？”狄克问。 索奇点头：“帝国最看重血统。这么多年了，贵族的血统已经剩下不多了。” “那这个皇帝怎么样？”狄克看了老二楼得窗口问。 索奇有些奇怪的问：“皇帝能怎么样呢？他就是那个样子啊。” “怎么样？”狄克看着索奇有些不明所以。 老艾在一旁插嘴道：“维斯特姆帝国一直实行高压政策，每个皇帝都喜欢用杀人显示权威，这个皇帝也不例外。” 在索奇的概念里，皇帝吃最好的，用最好的，一句话还能决定别人的生死。 “那换个人当皇帝，你们觉得怎么样？”狄克问道。 拉多连忙说：“您要是成了皇帝，封我个大臣当当吧。” 伊利亚踢了拉多一脚：“你个傻子，海科特先生是想杀了皇帝换一个好说话的上去。” “不容易吧。”老艾摇头，“维斯特姆的居民非常认同血脉，不是皇室血脉，他们不会承认的。” “如果没有皇室血脉了呢？”狄克反问。 老艾摊摊手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那这个帝国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到了狄克的耳朵里。 狄克看了看索奇再看了看老艾，似乎只有自己听到了这句话。 看了看雷达，没发现可疑的人。 此时大将军出来了，他挥了挥手让围着狄克他们的士兵散开，然后对狄克招了招手。 狄克走了过去，老艾他们马上跟了上去。 大将军双手抱着：“元老们知道你想找的那个东西，他们想见见你。” 停顿了一下他又强调了一句：“只有你。” 狄克并没有多交代什么，直接跟着大将军走了。 拉多撇撇嘴不满道：“他就这样走了？连招呼都不打……” “闭嘴你这个笨蛋！”伊利亚低声呵斥，“难道你想海科特先生跟我们显得非常亲密？不怕他们用我们去威胁海科特先生？” “本来我们就刚刚认识不多久。”索奇说了一句总结的话。 索奇觉得狄克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从狄克躲避大将军拳头的能力看，逃跑决对不是问题。如果狄克跑了，留下他们，他们当然会有一场苦战，结果也理所当然——他们会被杀死。 其实狄克完全没有动过逃走的念头，原住民的圣物现在去向不明，而他只有一个人，调查起来分身乏术，他需要找到一个势力，让他们发动自己的情报系统帮着自己找到圣物，或者圣物的去向。 三大势力中，维斯特姆帝国与教会敌意最深而且最有组织性，所以狄克最先跑到这里。 见到了皇帝以后，狄克非常失望，这都已经是最有组织性了，其他势力估计也不怎么样。 大将军的出现让狄克看见了一些希望，这个苟延残喘的帝国里还是存在着有能力的人的。 但这个人过于迂腐，即便皇帝的命令他觉得不妥，也听令去完成。 狄克刚刚索奇的那些问题就是在评估要不要换一个皇帝——让大将军成为皇帝。这样他就不用在乎别人的命令，直听从自己的价值判断了。 “刚才跟我交流的是你们其中一位元老吗？” 狄克跟在大将军身后，两个人走在一条深入地底的楼梯上。 “我不清楚。我们马上就到了，你可以自己问问元老。”大将军沉声回道。 狄克闻到了一股腥臭味，雷达上有一个巨大的光点。 第112章 会谈 再往下走了两层台阶，来到了楼梯最深处，这里只有一扇大门。 腥臭的味道扑鼻而来，但是大将军似乎毫无所觉。雷达显示，那个巨大的光点就在门后。 这扇门上刻着一些暗纹，但被一层油腻的污物覆盖着，不怎么看得出来。 “长老们就在门后，我就不跟你进去了。他们说想单独跟你聊聊。” 狄克站着没有动，他很怀疑这是一个陷阱，但是雷达上那个莫大的光点又让他十分好奇。 “长老们知道你说的那个东西，他们很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它的。”大将军实话实说。 听到这句话，狄克知道自己没办法不进去了，他推开了满是污迹的大门。 门很厚重，推动的时候还发出了嘎吱的声响，这让狄克想起了柯南里的那个开门声。 出乎狄克的意料之外，门后竟然只是一个大概十个平方左右小房间，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十分华丽的椅子，看上去像是皇帝的宝座。 “嘎吱——” 大将军把门关了起来，门一关这个房间的墙壁忽然变成了绿色，发光把房间染成了绿色。 伸手摸了墙，墙壁上似乎涂着荧光油漆，狄克用鼻子闻了闻，腥臭味似乎就来自这里。 “欢迎你的到来，海科特先生。” 声音一语道破了狄克的名字说明元老一直监视者自己，也不知道这是哪种能力。 话音刚落，正对着椅子的墙壁出现了8个剪影，刚刚还是墙壁现在已经变成了幕布。 狄克没有大惊小怪，他问：“你们知道我在找什么东西？” “当然！”一个不同的声音说道：“你要找原住民的圣物，对不对？” 这个声音比第一个声音年轻一些，语速也更快一些。 “的确是。”狄克承认，“各位知道这件东西在哪里？” “我们不知道，但是以帝国的实力与资源要找到它也不是难事。”又一个声音出现，这个声音比较阴沉，听上去城府很深。 这位的提议正是狄克想要的，他立刻说：“那么我们就直接一点吧。我需要拿什么东西交换？” 最开始欢迎狄克的声音说：“我们想要知道这件东西的用法。在许多年前有个和你一样的年轻人也找过这件东西。” 他说的可能就是大魔法师……可是，这些家伙能活那么久吗？ 狄克的疑心病又起来了。 从外面世界来的人类在这个世界活过十年已经算是长寿了。在这个世界出生的人可以活的久一些，但也不会超过四十岁。 这些元老凭什么可以活上几十年？ “你们知道我找圣物是为了什么？”狄克试探着问。 “知道。那件圣物是从这里出去的钥匙。”最开始的声音说道。 狄克松了一口气，他不怕这些元老有别的想法，就怕他们没有想法。有了共同的目标才有合作的基础。 “你们也想出去？” “当然了！帝国还等着我们去光复！”那个性子急的长老激动叫道。 狄克倒没有嘲笑他们的不切实际，在他的印象里开历史倒车的似乎从来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么，我们的交易达成了？”狄克问。 “年轻人，不要着急。”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了，就是在狄克脑海里说话的那个，“为了保证你信守承诺，把这个吞下去吧。” 一个铁盒子从幕布后滑到了狄克的脚下。 狄克拿起来打开一看，盒子里是一枚绿色的药丸。 “不好意思，我没办法吃下去这个。” 来历不明，功效不明，叫他怎么敢吃。 “你并不值得我们信任。”那个声音继续说：“药丸是我们之间信任的基础。没有这个基础，我们不敢相信你。” 狄克摇摇头：“我不认可这个说法。” “你的意思是我们骗你？”又一个声音出现，这个声音更深沉，杀气也更浓厚。 “并没有这个意思。”狄克摇头，“我们之间的信任基础应该是共同的利益。你们想出去，我也想出去，大家资源互换，就这么简单。为什么要弄得那么复杂呢？” “因为我们见过了太多的背叛……”在狄克脑海里说话的声音解释，“所以不论是谁都要做一个保险。” 他这么一说，狄克更不可能吃了。 “谢谢。你们就当我没来过这里。”狄克转身去拉大门，可是大门纹丝不动，转过头狄克脸上已经带着警觉，身体也进入了战斗状态。 “我们需要出去的方法。” 刚才狄克听过的声音交织在这一句话里，似乎成了一个声音。 狄克从门口退了回来，他回道：“我并不是不跟你们分享，是你们用不现实的条件拒绝跟我合作。” “平民，你是在指责我们吗？”还是那个汇集在一起的声音，十分跋扈的叫道。 “是又怎么样？” 狄克说着就朝元老的剪影走了过去，他十分好奇长老们的状态。 雷达上，整个房间都被那个巨大的光点覆盖着，代表着狄克的光点被包含在里面。 走到了幕布前，狄克伸手想拉开幕布，可是幕布却变成了真实的墙壁。 “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狄克在心中问自己，然后他否定了这个推测。 幻觉他不是头一次遇到了，已经有了经验。 狄克一伸手，一只砸墙的大锤出现在了他的手上，他用力一砸，墙壁并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锤子反馈回来的手感竟然是软的！ “你觉得这种东西有用吗？”还是那个混合声音。 随着声音出现，狄克砸过的墙扭曲起来，然后变成了一张巨大的脸，这张脸还不停变化的五官。 狄克后退了两步本能拿出了枪。 想开枪，但是忍住了，在这么狭小的空间开枪，子弹反弹可能会伤了自己。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狄克退后，然后问道。 “哈哈！”墙壁上的脸大笑起来，笑得时候面容在变，声音也在变。 “我就是元老！” 情况不明，狄克试探了一句，倒不是真的认怂，而是眼前的情况有些诡异。 “既然你不合作，那我只能杀了你。”元老回道：“只要你的尸体够新鲜，脑袋里的所有东西我们都能扒出来。” 这话一说双方正式进入敌对状态。 狄克拿出了汽油弹点燃朝怪脸抛了过去，只见到从墙壁上伸出了一只触手稳稳接住了汽油弹。 触手外面覆盖鳞片，看上去像一条没有眼睛与嘴巴的蛇。 “你身上好东西不少啊。帝国需要你身上的东西……所以，你去死吧！” 墙壁上伸出了无数的触手朝狄克甩过去，它得速度非常快，狄克根本没时间多想，只依靠着本能在躲闪。 升级过后，狄克的身体素质好像也变得更好了。 躲避了将近一分钟，狄克总算适应了元老的攻击节奏。 “助手，如果我杀了他，你可以读取那个怪物所知道的信息吗？” 元老对自己的威胁让狄克有了灵感，他想到了也可以读取记忆的系统，于是马上就问。 “根据检测，可以。但是玩家并没有筛选信息的能力，所以只能通过询问系统助手获取信息。” 就像是搜索引擎更新了数据库，用户可以用关键词进行搜索，其实搜索出来的并不是数据库里所有与关键字有关的结果，呈现给用户的是搜索引擎屏蔽掉有害信息之后的结果。 “那我就可以放心反击了。”狄克对自己说了一句。 第113章 试错 触手攻击的方式只有缠绕与束缚，速度并不快。 最开始的时候袭击突然而来，狄克只能被动防御，略显得狼狈，但是他很快就适应了元老的攻击节奏，躲避也变得从容起来。 大将军站在门外不停走动，房间里面打斗的声音非常明显，他把手放在门上，稍微用了些力气后，马上又把手放了下来，然后继续像无头苍蝇一样走来走去。 触手不停攻击，狄克从容躲避。 此刻他已经有了余力，开始酝酿着反击，他先拿出了一把砍刀迎击触手。 “噗噗——” 刀砍在触手上，发出闷响，但是没能伤害它分毫，触手的鳞片很坚固。 这让狄克想到了原住民。 他收起刀，他手一挥，一小片火墙出现在他脚下，但是触手并不惧怕火焰。它的表面有一层粘液，火焰只是蒸发了一些粘液让空气里的腥臭味更浓了一点。 正当狄克评估着要不要用一个汽油弹时，元老开口了。 “能在我们的攻击下坚持这么久，你是一个人才！”元老用重合在一起的声音说：“成为帝国的臣子吧！你会享受到帝国的荣耀与辉煌！” 一下子要杀人，一下子又要招揽。 狄克可不认为元老看到了自己刚刚的表现觉得他是一个人才起了爱才之心。他或者他们应该不会把才能放在眼里。 “好的。”狄克回道。 听到狄克回答，元老收回了触手。 “年轻人，你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元老重合在一起的声音让人听不出是喜悦还是其他情绪。 “给我帝国的荣耀与辉煌吧。”狄克伸出手讨要。 元老墙壁上的脸充满了错愕。 “或者你们不方便去拿，告诉我帝国的荣耀与辉煌在什么地方，我自己去取也可以。”狄克说话的同时一直注意着那张脸。 能够成为帝国的元老当然不会是庸才，可是某些人待在权势之上太久了以后，会习惯性的不动脑子，用权力解决一切问题。 元老们就是这种角色，他们太习惯自己的一言一语都被人过度解释，也习惯了一言九鼎的语言，当然这种一言九鼎的对象是别人不是他们自己。他们对自己会宽容非常多。 像狄克这种把他们说话当放屁的角色，已经太久没有出现过了，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狄克接受了他们的建议吗？他说自己接受了。 可是他问的问题显然是把元老的建议当成了放屁，他怎么会不知道“荣耀与辉煌”是虚话。 狄克的目的就是激怒元老们。 曾经狄克与阿德莱德深入讨论过这个世界政治的玩法，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所以元老们所有的承诺，狄克都不会相信，他一直没有放下杀心。 “你在跟我们开玩笑？”元老按耐住怒火问。 狄克摊开手说：“是你们先开的玩笑。荣耀与辉煌……对我来说，那种东西一文不值。你们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这种东西有兴趣？你们自己恐怕对这两样东西都不在乎吧。” “几个因为某种原因只能躲在地下的老怪物怎么有脸说出荣耀与辉煌这两个词？我倒是可能享受这两个词，外面的年轻人也可能，就是你们这几个老怪物没有这个资格！” “我要杀了你！”元老怒吼起来。 其实狄克的话杀伤力一般，只是这些元老太久没有遇到敢于忤逆他们的人了。 就在元老怒吼的同时，狄克朝他那张大嘴丢过去一个燃烧弹。 元老没有察觉，等到燃烧弹进了嘴他才意识到，可是为时已晚。 “啪——” 狄克抬手又是一枪，燃烧弹爆燃，火焰在元老的嘴里烧起来。 但是火焰对元老没有伤害，元老此刻是真真真正的怒火中烧，他闭上了嘴，火焰从他的眼睛里，鼻子里，耳朵里冒出来。 火攻可以放弃了。 “啪——” 既然已经拿出了枪，狄克就试着开了几枪，子弹打中之后镶嵌在了元老的脸上。 子弹也没用。 元老也已经反击……可是攻击手段依然如此乏善可陈。 枪声已经惊动了大将军，他还是像刚才一样手放在门上又放下，连续几次以后他终于下了决心准备推门进去，但是他推不开门了。这扇门由元老控制，是元老不想让他进去，或者是不想给狄克逃跑的机会。 狄克从容躲避着元老的攻击，似乎两方都没办法伤害对方，双方僵持住了。 但严格说起来，还是狄克处于弱势，因为他的体力还是有限的，元老这边似乎没有什么体力的问题，所以狄克开始又一次的尝试。 躲过了一次触手的攻击，狄克一挥手一道电流钻进了触手里，没有反应。 电系法术也无用。 触手攻击过来，狄克往后退了两步，双手交替扔出了无形的风刃，可是风刃只在触手上留下一道浅痕，而且马上就看不见了。 电流攻击与风刃都没有办法，狄克的攻击的手段已经快用尽了，他在思考着突破口，很快他找到了一个自己一直忽视的问题。 元老为什么会躲在这里？ 他肯定有什么原因不能出去。是因为光？ 狄克马上丢出了一个光闪，元老根本没有反应。 然后狄克看到了雷达上的大光点。 他马上靠近了墙壁，双手摸在墙壁，『震动』！ 触手此刻正好攻击过来，狄克一躲又是一次『震动』，接连几次之后，终于看见了效果，墙壁开始坍塌。 大将军察觉到了异常，他用力踹开了大门，他看见了触手并没有惊讶，显然是知道元老是个什么状态的。 “元老大人，怎么办？！”大将军高声喊。 元老墙上的脸也惊慌起来，他马上叫道：“赶紧给我找几个人过来！快点！” 大将军闻言转身就走。 狄克知道自己找到了元老的弱点，他最开始开始尝试错了地方。 在『震动』之下墙壁出现了裂纹，从裂纹里渗透出了粘稠的绿色液体。 狄克拿出手电筒，透过缝隙看过去，他吓了一跳，因为缝隙后竟然是一颗绿色的正在跳动着的心脏！ “妈的！原来除了这间房间，其余的地方都是这家伙的身体！” 雷达上的光点为什么会那么大的原因找到了。 元老此刻已经没有办法顾及狄克了，他的触手都用来支撑裂开的墙壁了。 知道了对方的弱点，狄克当然乘胜追击，又再放了几个『震动』。 眼看着墙壁就要全部崩塌，元老沉不住气了。 “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我就算暴露了自己也要杀掉你！” 元老索性收回了触手，墙壁崩塌，绿色的液体汹涌而来，里面全是已经变成绿色的内脏。 狄克躲避不及，只能被吞没。 影遁在这种情况下用不出来，因为影遁会带着接触身体的物品，狄克被这些液体包围，只有当他有能力把这些液体都带入阴影，他才可以使用影遁。现在他肯定不会有。 他陷入了内脏与奇怪液体之中。 “成为我们的一部分吧！”元老的声音传到了狄克的脑袋里，漂浮在狄克身边的内脏向狄克靠近。 第114章 说服 狄克觉得无比的恶心。 他没有想过自己还能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就不应该逞强的，应该按照自己往常的方式来行事的。 因为这里的特殊环境，他过于急切了，也因为久违的升级让他过于自信了。 狄克从粘液中露出了头，懊恼与恶心交织在一起，刚准备骂几句发泄一下情绪，他就觉得自己的一只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低头一看是一团绿色的类似脂肪的东西。 这东西粘上了狄克以后就开始不停的变大，漂浮在周围的内脏器官向它靠近，然后连接在了一起。 绿色的脂肪状东西就像是电池，器官只要碰到它，马上就开始工作，心脏开始跳动，消化器官蠕动起来。 接着内脏器官又生产出更多的绿色脂肪。 狄克觉得自己的腿有些发热，还有些刺痛，他用另外一只脚蹬掉了它，然后赶紧游到了楼梯上。 上了楼梯再看鞋子，像是遇见了强酸有些融化了。 “这东西在消化自己。” 狄克判断。 漂浮在绿色液体中内脏向狄克飘过来，最最下面是像蚂蝗一样蠕动着的绿色脂肪。 狄克收拾了一身上的污秽，忍不住吐了，呕吐物到了绿色液体中，竟然马上被分解了。 “妈的，这应该就是那怪物的胃液吧。”狄克嘀咕了一句，然后马上朝上跑。 “不打没有准备的仗，先去找人问问情况。” 很快狄克从楼梯上到了地面，一路上他把自己所有的行头都换了。 刚上来，狄克就跟大将军撞了个迎面。他身后几个士兵押着一串人——每个人都被绑着手，手上还绳子还连成了一块。 “让开！”大将军喝道，他显得十分焦急。 狄克拿出了枪，二话不说对准了大将军就是一枪。击中了大将军的胸口，但是没能杀死他，弹头“镶嵌”在了他的身体上，只露出一个子弹屁股。 子弹没能再进一步，但还是让大将军后退了两步，接着用手捂住了胸口。 狄克没想着一下就杀掉他，所以没有打脑袋也没对准心脏。能用身体硬扛子弹，大将军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士兵们一看大将军遇袭，马上拿着冷兵器就要攻击狄克，大将军及时张开双手拦住了他们。 他感受到了枪的威力，知道自己的手下冲上去跟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我不阻碍你离开，你也别挡着我下去！这事关帝国的存亡！” 大将军张着双臂怒吼，被他拦在身后的士兵也是满腔怒火，只有那几个被绑着的人无动于衷，跟行尸走肉一样。 “不杀了那个怪物我肯定不会走的！”狄克恨恨说。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线索，狄克不可能让它就这么断了，当然他不会跟大将军交代这些。 大将军捏着拳头，他很想一拳打死狄克，可还是没有动，因为对方手里有枪。枪不能实质伤到自己，但是架不住它的方便迅捷，让大将军不敢大意。 “我对其他人没兴趣，我们单独聊聊？”狄克提了个建议。 大将军看了看自己的手下然后看了看狄克手里的枪点了点头。他倒不怎么在乎自己，而是怕狄克杀他的手下。 等其余的人走远了，狄克与大将军面对面席地而坐。 “我觉得你是一个正直的人，为什么要干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呢？”狄克随口一问。 大将军一边用手扣着子弹一边回道：“作为士兵，我的意志不重要。” “那就别当士兵了。” “不当兵？”大将军自嘲一笑：“那我还能做什么？” “不如你当皇帝怎么样？”狄克用轻松的语气说。 大将军看向狄克瞪大了眼睛，却也不说话。 狄克笑了笑说：“我负责把皇帝弄死，他死了你去当皇帝。你不用担骂名。我不知道你能干成什么样子，但应该不可能比现在这个还要差了。” 帝国实行的是愚民政策，皇帝在底层人眼睛里还是不可侵犯的。大将军杀掉皇帝，他当了皇帝也肯定会有闲言碎语，甚至有脑子不清楚的人造他的反。 如果是狄克杀了皇帝，大将军被动上位，那就名正言顺了。到时候再发个誓扬言追杀狄克，就直接把人心凝聚了。 “皇帝死后也轮不到我。”大将军苦笑。 他心动了。皇帝的权力，很难不心动。 狄克嗯了一声然后说：“那就杀到轮到你为止。” 大将军低下了头。 狄克耐心等着大将军答应下来。 等了半天，狄克有些不耐烦了，他加重语气说：“你到底想不想当皇帝？错过了我的帮助，你可能需要很久才能等到下一次机会了，甚至是永远不会有机会了。” 大将军还是低着头。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我找别人去了。”狄克站了起来。 大将军一看狄克不耐烦了，有些急了。他马上跟着站起来：“我……我要当皇帝！” 狄克笑了笑说：“这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模样。” “谢谢。”大将军被狄克夸的有些惭愧，他真的不是一个果决的人。 “我帮你当皇帝，作为交换，你告诉我下面那个怪物是什么……” “他们……嗯，他就是帝国的元老。”大将军解释：“帝国被流放到这里时，当时的皇帝还十分年幼，所以一切全由元老们处理。” “过了几年，元老们知道死亡要来了，他们费劲办法寻找延续寿命办法，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现在这个办法，现在他们变成了这个怪物。”大将军娓娓道来。 “吃人？”狄克问。 刚刚大将军带的几个人应该就是元老们的补品。说明打破墙壁让元老伤了不少元气。 大将军点点头说：“谈不上吃人……只是跟他们合为一体。皇帝的寿命快要用尽时也会选择这条路。” “所以他才是这个帝国真正的掌控者。”大将军回道：“我，还有其他大臣都只是执行者。皇帝也是一个象征，真正下令的就是他。有人曾经想过改变，可是最终变成了他的一部分……” 说白了就是武力不够，杀不掉那个怪物。 “刚才你说事关帝国存亡。怪物死了，帝国就会亡？” 大将军回道：“因为帝国所有生命果实的出产被元老们掌握着。” “哦？他怎么掌握？”狄克有些好奇。 “现在野外的生命果实越来越少了，大家都在尝试着种植生命果实，元老们似乎有一种独有的种植手段。” “你当了皇帝不怕没了这个办法？” 用生命果实跟异端监狱交换是某些稀有物资的唯一来源，没有资源，就没有了凝聚力，帝国也将不是帝国。 “我想通了。”大将军点点头：“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帝国一家。别人可以活下去，我们为什么不能？” 狄克拍手：“很好！我们可以来说说怎么杀了那个怪物吧。” 第115章 荒诞剧 在所谓的皇宫里，皇帝与梅铎赤裸着相拥而坐。 梅铎靠在皇帝的胸口有些担心说：“陛下，你说那个家伙会怎么样？” 皇帝闭着眼睛摸了摸手上的钻石戒指回道：“元老们会把那个家伙吃到骨头都不剩下。” “可是我看那家伙一点都不害怕……” 皇帝轻轻拍了一下梅铎的肚子说：“那是他根本不知道元老们的恐怖。你什么时候看过元老们放人出来过？放心吧。” “那他身上的东西……”梅铎轻声试探。 皇帝笑了笑：“如果是元老不在乎的东西，我可以去帮你拿出来……” 梅铎开心得笑起来，两个人准备再做一些事情。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 狄克突然出现在了他们跟前。 “卫兵！卫兵！”梅铎大喊。 皇帝呆坐着，没有丝毫作为，只用自己的眼睛盯着狄克，手紧紧抓住了钻石戒指。 狄克安静等着，梅铎叫了很多声，发现没有人出现，他明白了没有人会来救他们了，于是他不再做无谓的呼喊。 “元老们放过你了？”皇帝冷静的问。他没有见过有谁可以从元老手下逃出来。 狄克摇摇头说：“我跟元老的事情还没完，先处理一下你们。” “你想怎么样？！”梅铎色厉内荏的叫道。 “啪——” 狄克抬手一枪，梅铎的脑袋开了花，皇帝感受到了血液的温度，他身体僵住了。 “我把戒指还给你。”皇帝脱下戒指丢给狄克，“这样就行了吧。你走吧，杀我大臣的事情，我不就追究你了。” 也许是颐指气使习惯了，这位皇帝似乎觉得自己稍微服软就是对狄克最大的宽容了。他根本不觉得狄克敢杀了他。 狄克拉过来一张凳子坐了下来，背对着皇宫大门，也不理会皇帝，就这么安静坐着。 皇帝把梅铎的尸体推到了地上，然后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打破沉默。 没过一会，皇宫门被推开，冲进来一堆人，有老有少，但是衣服都有颜色，那肯定就是帝国的贵族们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有战斗力，个个拿着兵器。 “陛下，陛下，您死了吗？！”有个人喊道。 这人一喊，就有人吐槽：“白痴！死人怎么回答你的问题！” “你闭嘴！皇帝死了，就那就是我来当了！你信不信我继位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了你！”那人反驳。 后说话的那位马上没了声响。 “我还没死呢！”皇帝怒道。 “陛下！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那个刺客，赶快放了陛下！” 这位第一顺位继承人，也是一个见风使舵的高手。话说得无比诚恳，仿佛刚刚嚣张跋扈的是另外一个人。 狄克扭头看到了站在后排的大将军，后者微微点头，意思是该死的人都到齐了。 “有资格当下一任皇帝的留下，其他人都给我出去。”狄克站起来面对众人，他的命令没有人听。 一众贵族只接到了皇帝遇刺的消息赶过来，几乎没有问具体的情况就往皇宫跑，因为很可能先到的人就是下一个皇帝。 真到了现场他们发现皇帝没有死，有人明白了这可能是一个陷阱，只是不知道是谁设下的。有可能是皇帝也有可能是自己身边的人，甚至元老也有可能。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脑袋都这么清楚，有人直接对着狄克叫骂，也有人询问皇帝的状态。 皇帝根本就不理会这些人：“大将军！快把这个刺客杀了！” 他还是知道有能力的人是谁的。 大将军被点名了，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了他，大将军摆着脸回道：“陛下，他手里有枪，我快不过子弹。” “啪——” 狄克拿出了枪对着皇帝的腿就是一枪，直接证明了大将军的话。 手枪亮相吓了总贵族一跳，有胆小的直接尿了裤子。 “其实我对维斯特姆帝国非常有好感，是我第一想到的合作对像，但是这个皇帝对我十分不友善，所以……我只能换一个皇帝了。帝国还是帝国，皇帝可以不是这个皇帝。”狄克用轻佻的语气说道。 然后狄克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众贵族的脸色继续说：“不知道谁愿意当这个皇帝？” “我！我愿意！只要让我当皇帝……”第一顺位继承人急忙叫了起来。 “闭嘴！皇帝还没死呢。”有个贵族从后面冲了上来拉住了第一顺位继承人叫道。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狄克点头，转身抬手就又是一枪。 “啪——” 皇帝的脑袋炸开一个洞，然后就缓缓瘫了下去。 “现在没有问题了。”狄克回过头说。 “哈哈！我是皇帝了？！呃——” 第一顺位继承人惊喜叫了起来，但是马上就又发出了一声惊呼，刚刚呵斥他的那个人把一把匕首插进了他的胸膛。 这个人拔出匕首，第一顺位继承人倒地成了死人。 “现在皇帝的位置是我的了！”杀人者拿着匕首狠狠叫嚣着。 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狠厉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反而为其他贵族打开了另外一扇大门——原来把自己前面的人杀了，自己就是皇帝了。 而且在场的人几乎都知根知底，各自有多少本事大家都清楚，各个都差不多，换句话说每个人都搏一搏的资格。 财宝与美色可以摄人心魄，权位不遑多让。 众贵族拿着兵器开始厮杀起来。 狄克看着现场打斗的众人，他虽然是始作俑者，但是也觉得有些荒诞。 外部还有强敌没有人管，内部斗争却摆在了第一位。 宁与外人不与家奴大概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有时候就是这样，现实里发生的事情，小说家都不敢这么写。 皇宫里恐怕只有大将军与狄克保持着冷静，两人对视了一眼，狄克眼里的讶异还没有消失，大将军则目光沉静，显然是对自己的同胞是什么德性心里有数。 就这么片刻功夫，现场已经有几具尸体了，再这么打下去，恐怕不该死的人都要被打死了。 大将军想要平稳继位，必须得名正言顺，让这些贵族过来，除了扫清障碍之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让他们做个见证。 狄克给大将军一个眼神，大将军用微不可见的动作指出了几个人出来——都是继位顺序在他前面的人。 “啪啪啪——” 几枪开出，死得不止大将军指出的那几个人。 枪声过后，众贵族都吓住了。 “你们让我太失望了……”狄克摇摇头，“就你们这种样子当上了皇帝也帮不了我。算了……我去找元老谈谈吧，我才知道这个国家权力最大的是他们。” 说完了狄克一个影遁消失了。 狄克一走，他们马上又打成了一团。 “刺客去了元老那里，跟我去那里！”大将军呼喊着自己的手下离开。 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皇位已经是大将军的囊中之物，他也不需要管这些人了。反正他们都是帝国的蛀虫，死了就死了，一点也不可惜。 第116章 地下的关键 狄克一个人走在通往地下深处的甬道中，这是给元老们投食的通道。 入口是一个直径大约一米的洞，平常被活动门挡着，投食时让食物站在活动门上，投食者按下机关，人就掉下去。 甬道壁坚硬光滑，表面还有一层粘液，粘液散发着绿色的荧光照亮着周边。甬道不是垂直的，而是斜着带着一定的弧度往下，曲度角度让人滑到终点时不会摔死。 当大将军——不应该是新的皇帝了——告诉狄克从这里进去可以找到杀元老的关键时，狄克心中并不是那么相信。 所以他让老艾他们看守着新皇帝，如果一天之内没有自己的消息，就让他们杀掉新皇帝。 那狄克相信老艾他们能很好的完成任务吗？ 说实话，狄克对老艾他们的实力，心里没有底，但他还是这么决定了。 如果做什么事情都追求万无一失，那什么事都不能干了。 狄克这个人多疑且不爱冒险，前世他就是这种性格，重生之前的禁锢让他反思了很多，所以现在他不惧怕多冒一些风险。 但是谨慎多疑还是他的本性。 从甬道滑到底，就算是到了元老们的嘴里。 后面已经没有退路了，不会有人原地等死的，所有人都沿着这条单行道走了下去。 这一段路走下去，元老们会评估食物的质量。 年老体弱，思维浑噩的就杀死丢弃，只有身体健康脑袋聪明的人他们才会吃掉。 所以狄克落到底，元老们就知道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做出反应。 因为之前的交手让他们知道自己正常的攻击手段对狄克没有用，他们就不浪费力气了，还不如多用一点时间准备更有效的反击的手段。 这么多年来，并不是没有人挑战过元老们，事实上很多人都挑战过他们，但是最后生存下来的依然是他们。 他们就是维斯特姆帝国在这个世界的历史，甚至可以说他们就是维斯特姆帝国本身。 狄克顺着甬道往里走，雷达上的轨迹显示他正绕着圈子继续往下走，但是他感觉自己却是在一直往前走，这是一种视觉上的欺骗。 甬道里面充满了令人作呕的粘液，味道也十分腥臭，狄克强忍着恶心往前走。 走着走着，甬道壁上忽然喷出了雾气，这是一种致幻气体，可以让人产生愉悦的幻觉。 狄克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防毒面具戴上——这是他的应急储备之一。 无视毒气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大概十分钟，甬道豁然开朗，但是眼前的景象却让狄克差点吐出来。 眼前是一堵用各种血肉组成了墙壁，毛发、内脏、骨头、杂乱无章混合在一起，并且还在不停的跳动。 这堵肉墙大概五米高，也许是察觉到了狄克过来，从肉墙最高处伸出了几根长着如利刃一样骨刺的触手。骨刺上海残留着一些碎肉衣物，它们的作用大概就如同牙齿的作用。 骨刺触手向狄克攻击过来，这东西看上去凶恶无比，但是速度比狄克之前面对的触手还要慢。 一个没有受到致幻雾气影响的正常人，警觉一些很容易就可以躲过去。 这些触手只是看似凶险而已。 狄克轻松闪身躲过触手的攻击来到肉墙跟前，沿着肉墙的边缘一直走到尽头果然发现了一个不大的洞口。 洞口里面会有杀死元老的关键。 一个影遁进入了洞口，三秒后他不得不匍匐前进，越往前洞就越宽。 这条隧道明显与元老制造的不同，洞壁不光滑且没有粘液，狄克还能摸到工具开挖的痕迹。 大概爬了十米，狄克终于能够站起来，他伸出手，一束火苗照亮了周边。 雷达上显示前面不远有个生物。 狄克立刻朝光点走了过去，他发出的动静惊动了光点，不过光点并没有逃离而是冲着狄克而来。 “是谁？”来人轻声问，是一个清脆响亮的年轻男子的声音。 “我是外来人，想请你们帮忙。”狄克轻声回道。 走入火光的是一位长像端庄的年轻男子，如果不是他胸口平坦，狄克会觉得他是一个女子。 他的个子很矮，但是身材比例十分协调，让狄克想到了传说里的精灵。 “我们很久没有新人加入了，欢迎你！”年轻男子笑着回道。 在这样一个污秽肮脏的环境里看见这么一个漂亮的人，狄克觉得赏心悦目，心情自然好了一些。 “我叫派拉西，很高兴认识你，我的朋友。” “你可以叫我狄克。” “狄克，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外面几乎没有人知道我们存在。”派拉西好奇问道。 “是一个朋友告诉了我你们的存在。”狄克回：“他说你们可以帮我找到元老。” 派拉西和善笑了起来：“我很好奇你的朋友是谁。” “就是那个专门负责杀掉你们的人。”狄克老实回答。 派拉西依旧只是笑笑：“很庆幸我没有被你的朋友杀死，现在我们成了朋友。” 狄克说到了几乎每一年都要屠杀他们一次的人，这家伙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倒没有让狄克太过惊讶，因为之前就已经有所了解。 派拉西这帮子就是大将军口中的关键。 狄克敷衍着点点头：“你能带我去见见元老吗？” “当然，我的朋友！”派拉西爽快答应，然后转身就走。 狄克看到了派拉西背后如同刚才的肉墙一样，——血肉骨头被用胶水胡乱粘了起来，然后用火烧了一遍。 前面令人惊艳，后背却令人惊恐。 “能告诉我你找元老做什么吗？”派拉西随意一问。 “想跟他们聊聊，也想见识一下这处与别的地方不一样的世界。”狄克回答。 这个回答倒不是敷衍，确实是狄克真实的想法。 带着狄克七绕八绕，一路上遇到几个跟派拉西一样的……人，都是面容俊俏身材优美，背后却令人生呕。 让狄克见过几个自己人以后，派拉西问：“你就不对我们好奇吗？” 狄克摇摇头说：“我很好奇，但不敢问，怕触及你们的伤心事情。” 派拉西和善地笑着：“我们哪有伤心的事情呀，能活着我们就很开心了。” “你们开心就好。”狄克敷衍了一句。 “你想不想加入我们？你会在这里得到非常多开心的。”派拉西忽然问。 “不了，我还是得上去的。”狄克拒绝。 派拉西叹了口气：“上面有什么好的。我们这里唯一的缺点是空间太狭小了。除了这一点外，这里其他的方面就是天堂。” 狄克沉默着没有说话。 “看到刚才那几个姑娘了吗？她们还是处女，如果你加入我们，我想他们会喜欢上你的……嗯，如果你不喜欢女人，你觉得我怎么样？”派拉西回过头突然妩媚笑了起来。 “我喜欢女人，也喜欢光明，你们的生活我有点受不了。”狄克委婉回绝。 派拉西停下了步子：“我给你女人，也给你光明，你会留下来吗？” 第117章 无双 狄克稍微有些好奇的问：“在这里你们也能找到阳光？我可以参观一下吗？” 这里的女人正面的确很美丽动人，背后却腐烂恶心。这样的女人，狄克完全没有兴趣，他对派拉西他们的社会形态非常好奇。 大将军对他们所知不多，他只知道元老没办法对付这些人，只能让外面的人进来清理，每年一次。 每次下来时，大将军都会发现他们的数量竟然没有变少，甚至还会多出一些人出来，他们可没放那么多人下来，也不知道多出来的人是从哪里来的。 对于这些人的来历，以及具体的情况，大将军同样也有好奇心，可是元老们不允许他调查，只命令他每年进来清理一次。 派拉西听到狄克有兴趣，他开心笑起来：“当然了！我带你去见族长！你的所有要求他都能办到！他无所不能！” 说着派拉西拉住狄克的胳膊好似怕人跑了。狄克察觉到派拉西的体温比正常人低。 两个人走在隧道中，隧道起起伏伏有宽的时候，也有只能硬挤着才能通过的地方。 走了大概半天时间，派拉西带着狄克来到了一处楼梯前。 楼梯往上，尽头是一扇用烂木头做成了门，就像他们的衣服，都是零碎拼接而成的。 门两边站着的守卫长得如同古代壁画里的天神一样威严英俊。 他们的身材比派拉西高一些，但还是比狄克矮。看见狄克后他们露出和善的笑容，也不做询问就为狄克打开了残破的门。 这一路走来，雷达地图上的画面让狄克觉得自己变成了蚂蚁，而他现在就在蚂蚁的巢穴里。 隧道并不在一个平面上，它是立体的。 派拉斯的族人建设隧道的技术与元老们类似，运用很多手法让人产生错觉，如果不是有雷达，狄克也发现不了，这里其实离最开始的地方并没有太远。 跟在派拉西身后走过了大门，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光——不是阳光更像是灯光。 狄克又看了一眼地图，确认自己还在地下深处，抬头寻找光源，他看到了如碎了的镜子一般的天空，在破碎镜子的中间有一颗发着光的肉球，并且还在跳动着。 一看到了天空，狄克就意识到了这里是幻境。 “看！那是我们的太阳！”派拉西骄傲的说道。 狄克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这让派拉西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你不觉得这是奇迹吗？” “也算是奇迹吧。”狄克感叹了一句。 就算狄克知道这个世界非常神奇，魔法与科技并存，但也从来没有想过会见识到这么畸形的世界。 在狄克的眼里周围的环境支离破碎，可是从细枝末节可以推断出幻境中的世界鸟语花香阳光明媚宛若天堂。 整个空间是一个半圆形，四周的墙壁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洞，雷达上看里面几乎都有光点。 派拉西走在幻境中满脸的沉醉，与他擦肩而过的同族也是同样的表情。 在这个幻境的中央放着一张椅子，狄克觉得那张椅子有些眼熟，有点像放在与元老见面房间中央的那把。 椅子上坐着一位发须皆白面容却很年轻的男人，鹤发童颜这个成语创造出来好像就是专门为了形容他。 两个人走了过去。 “这位是我们的族长。”派拉西小声提醒狄克，然后就跪在了族长面前，前额碰地屁股抬高。 族长微微弯腰仔细摸了摸派拉西丑陋恶心的后背，笑着让他起来。 “外来人，欢迎来到这里！”族长朗声说道，他端坐在椅子上。 狄克走上前简单行了个礼说道：“见过族长！能见到族长是我的荣幸！” “你不是第一个来到我们这里的陌生人，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加入我们，相信很快你就会成为我们的族人！”族长带着笑意说。 “谢谢族长的好意，我还是得出去的。”狄克温声拒绝。 他可不想一辈子活在幻境之中。 狄克排斥这种生活，但是也并不觉得眼前的人就是可悲的。如果从生到死都看不破世界的虚幻，其实也无所谓。 幻境成了他世界的一部分，就像水和空气，成了生存的必需品。 “哦？为什么？这里的一切不好吗？”族长没有质问，只是温和询问，“在这里无忧无虑，外面可没有这样的世界。” “我当然明白。可是外面还有我的朋友，也有我的仇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说不定以后我对外面的世界厌倦了会来这里。” “你这次来又为了什么？”族长问。 “我想跟元老谈一谈。”狄克回道。 “就只有谈一谈吗？”族长的话有了质问的意思，但语气实在没有攻击性。 “是的。我已经很元老们谈了一次，因为大家弄得很不愉快，现在元老们只要发现我就攻击。为了把这场谈话继续下去，我来到了这里寻求帮助。”狄克解释。 族长托着下巴看着狄克，不知道想着什么，狄克耐心等着。 “这个事情先不着急。我的朋友，你可以先住下来，等我熟悉了你以后，我再决定帮不帮你。”族长直起了身子笑着说：“这里有很多年轻人，他们对外来人都很好奇，你可以跟他们好好交流交流。” 族长说话温和，可是话里却不给狄克选择。 狄克皱皱眉回道：“我不会留下来。如果你们不帮我，那我就走了。” 说完狄克转身就走，派拉西想拉住狄克，一伸手却没抓住他。 “放肆！给我抓住他！”族长高声喊道。即便是下令抓人，族长也没变了声调，依然语气温和。 听到了族长的命令，从各个洞口里出来了一些人向狄克蜂拥而来，每个人脸上都看不到凶色。 因为不了解，狄克直接切换战斗装备，手枪一瞬间出现在他手上。 “啪——” 狄克抬手对着已经冲到最靠近自己的家伙就是一枪，子弹打碎的他的脑袋，可是对方势头不减继续往前冲。 躲过他的擒拿以后，狄克才看到这家伙后背的烂肉上生出了一张脸。 狄克看了看朝自己而来的光点，换了一把砍刀，对着那张烂脸猛砍。 快速几刀下去，狄克收到了经验提示。 原来那张漂亮的脸并不是他们真正的脑袋，背后的烂肉才是真正的他们。 狄克精神一振，还能有经验？！他马上大刀一挥，反朝着人流冲过去。 派拉西的族人们战斗力低得吓人，几个来回以后，狄克如入无人之境，他先想起了一个词『无双』，又想起一个词『割草』。 族长一看知道了情况不对，他立刻下令：“住手！全都退走！” 其实已经有人逃走了，很多人都在犹豫，一见族长下令他们扭头就走。 漂亮的脑袋虽然是假的，可不代表这些人不能审时度势。 一众族人退走，族长逆流而上，诡异的是他的后背拖着一根长长的肉管，另外一头是那张椅子。 狄克见状马上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扑通……” 没有想到鹤发童颜直接跪在了狄克跟前，像刚才的派拉西一样额头贴地屁股抬高。 他的后背上露出一张丑陋的脸：“外来人，求求你别杀了！我派人带你去见元老！我马上派人带你去见元老！” 狄克收起了砍刀。 长老知道自己得赶快抓住机会，他连忙叫道：“派拉西！派拉西！” 派拉西马上跑到了两人跟前，他看狄克的眼光有了害怕。 “马上带外来人去见元老！”族长下了命令。 第118章 寄生虫 派拉西走在前面，跟在后面的狄克总是有一种他在盯着自己的错觉，毕竟他真正的脸在后背上。 他们到底还能不能算人类，狄克都有些说不准。从形态上看，应该不能算人类，可是他们说话行事都是人类的样子……狄克暂时还把他们当做人来看。 “你刚才不该杀人的。”派拉西低声抱怨道，“族长肯定会怪我把你带过去，说不定等你走后他就要对我动手……” “那就跟着我出去。”狄克没所谓道。 派拉西回头看了狄克一眼摇摇头：“出去做什么啊。听说外面的世界很凶险，像我这样的人出去活不了多久的。” “出不出去是你的自由。”狄克没好气回道，派拉西的话很像是自己前世会说的，他不喜欢自己前世的性格。 被狄克这么一怼，派拉西不敢开口了。 狄克见状，想了想，温和地说：“如果你认为在这里很危险会活不下去，那就去外面。外面的生活当然不容易，但是也不是没有机会。待在这里担心害怕，还不如去外面闯一闯，反正最坏也就这样。” 这些话是狄克对派拉西说的，其实也是对曾经的自己的忠告。 “我还是不出去吧。”派拉西低声道，他没有勇气。 正在此时，隧道里传来了另外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两个人很兴奋讲着今天的收获有多好。 “咳咳——”派拉西清了清自己的喉咙，垂头丧气的神情消失不见了。 听到咳嗽声那头的话音就停了下来。 继续往前走，狄克看到了一个令他作呕的景象。 一个派拉西的族人背着一坨泛着绿光的烂肉，另外一个身上挂着几个看上去像是胃的口袋。这两个人见到了派拉西，马上低头，派拉西的地位应该比他们要高。 狄克压住自己的恶心以后，仔细看了看两个人，他们很普通，没有派拉西身上的那种味道——一种现实里几乎不存在的性格。 “今天的收获怎么样？”派拉西端着脸问。 “大人，今天真的出奇的顺利！外面根本就没有触手出现！您看，这是最好的肉！”背着肉的献宝一样把肉凑到了派拉西跟前，派拉西还真就仔细看了一下满意点了点头。 狄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好好干，很快你们就能成为我们的一份子！”派拉西鼓励道。 两个人满脸开心，派拉西点点头就让他们走了。 “他们是谁？”狄克问。 “跟你一样的外来人，他们正努力加入我们。”派拉西回道。 “哦？变成跟你们一样？” 派拉西听懂了狄克所谓的一样是什么意思，他点点头：“是的。到最后他们的后背也会变成我这样。” “怎么变？” “只要跟我们吃的一样，喝的一样，不需要多久久能成功。”派拉西随意回道。 狄克此刻有些明白派拉西这些人是什么东西了，他们就是元老身体里的寄生虫。 他们吃着元老的肉，喝着元老的体液，元老其实是他们生存的根本。 而狄克的目的是杀掉元老……两方在根本上就站在了对立面上。 大将军清缴这些人那么多次，似乎也猜到了一些，所以他关照狄克不要对这些人说实话。 …… 派拉西用手扒开泥土露出了洞口：“你从这里出去，一直走下去就能到达元老的主室了。” 狄克看了看洞口又看了看派拉西，用了一个影遁钻出了洞口。 派拉西马上把洞口堵上，然后长长舒了口气，狄克最后看他那一眼，他以为狄克要杀了自己。 “欢迎来到我的家。” 狄克刚出来就听到了元老的声音。 刚才出来的地方已经被堵上，前后都是幽深的洞穴，除了泛着绿光的粘液，根本看不到一个生物，雷达上上也没见到活物。 “我来了。”狄克高声回了一句，他的声音在洞穴里回荡。 “你真以为我对付不了你了？一个人就敢来？”元老得意说道：“你只是人类而已！而我已经是比你高一级的生物了！你战胜不了我！” 狄克理了理方位，也不理会元老，继续往前走下去。 这条通道没有那么的光滑，但是覆盖着厚厚的粘液，味道也更加浓郁，狄克有些受不了带上了防毒面具。 “你身上有很多好东西啊。” 元老感叹了一句。 狄克停下了脚步，因为雷达上在他前面不远出现了一个光点，但是前面并看不到人。 慢慢的有个人从聪头顶的粘液里头里朝下缓缓落下来，狄克马上开枪射击。可是子弹弹开了并不能伤害这个怪物。 “哈哈，没有用的！全部都没有用！小子，等着成为我的一部分吧！” 狄克把枪里的子弹打完，从粘液里长出来的东西已经站起来了。 它的轮廓看上去是人，却没有皮肤也没有五官，躯体由支离破碎的肉组成，看上去像是一个缝合出来的怪物。 立定了身形以后怪物就朝狄克突袭过来，速度竟然无比迅速！ 狄克立刻往后退，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个怪物一拳打中了胸口。 “咔嚓——” 胸口传来了肋骨断裂的声音。 怪物还想着继续攻击，狄克一个影遁躲到了一边。 三秒的时间里，狄克拉开了很大一段距离，他的气血在不停流失，说明肋骨断了以后伤到了内脏。 他马上脱下防毒面具，拿出一瓶酒灌下喉咙，灼热的从喉咙深入内脏，然后胸口的疼痛减缓了一些，不停减少的气血也渐渐缓了下来。 “哈哈！还真是有趣！竟然还有酒！别浪费了啊，我有多少年没喝过外面的美酒了啊！”元老兴奋叫道，重叠在一起的声音听了令人生厌。 如果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狄克现在的状态，他似乎被逼入了绝境，可狄克自己却不这么想。 狄克知道元老并没有那么无敌，不然也不会怕派拉西那些人存在，更不会需要大将军带人进来清理。 有这么一个怪物在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元老不用，一定有原因。这个原因就是狄克取胜的关键。 收起了酒，狄克换上防御装备。一身铁甲，手上还拿着个小圆盾，一副古代骑士的打扮。 “我现在越来越期待了！你身上的秘密真够多的，好久没有这么兴奋了！”元老看到狄克换装惊讶的叫道。 同时那怪物也冲了过来，狄克举着小圆盾挡住了攻击。怪物攻击不停，速度非常快，挡了几次以后狄克发现这个怪物的智能并不高，攻击的方式根本不会变通。 几个回合以后，狄克甚至可以提前移动圆盾等着他打上来。 这样一来狄克有了余力，为了更好的找到怪物的弱点，他切换成了第三视角。 在第三视角下不停的调整方位，狄克终于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怪物每次抬脚的时候，脚板底都会有一些拉丝，狄克观察了自己的脚下却没有这个情况，他断定有蹊跷。 于是他一个影遁脱离战斗，准备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第119章 靶场 狄克从影遁里脱身就从背包里拿出了一袋面粉倒在地上，粘液黏上面粉以后开始凝结成块。 他就站在面粉块中间等着怪物过来。 “你太浪费东西了，这么好的面粉我也多少年没有吃过了。”元老感叹，“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狄克也不理会他，怪物攻击了过来，他开始防御。在第三视角下，因为面粉吸收了粘液，狄克看清楚了怪物脚底是什么东西了，他看过这种东西。 怪物脚下跟在寄生族的族长身上看到过的肉管，不同的是怪物脚底的肉管很细，抬起脚以后肉管就脱离，落下后肉管又重新连接。 狄克右手用盾牌挡着怪物的攻击，左手一甩一只皮带，乘着怪物攻击的空当，弯下腰一甩皮带，皮带缠住怪物的腿，他再用力一拉，怪物立刻倒下。 就在怪物倒地的一瞬间，地上伸出了许多肉芽瞬间就又把怪物弹了起来。 如果狄克没有在第三视角下，根本看不出地面上的异状。 怪物起身马上又开始攻击，似乎又进入了僵局。 不过刚才的尝试，狄克不是没有收获，他看清楚了怪物脚底的状况。 怪物的脚板底长满了根茎一样的细小触手，接触地面的时候，触手深入地下，抬脚的时候再缩回去。 看来关键点就是地面。 狄克此刻才察觉到地面的有些软，用力撵了一下，他确定自己没有站在泥土或者岩层上，看来这整个通道都是元老的身体！ 接下来，狄克开始尝试着切断怪物与元老之间的联系，几次尝试他都失败了。不管怎么尝试，怪物的脚都会粘在地面上。 尝试失败，狄克也不浪费自己的时间了，扭头就朝更深处跑去。 这让元老觉得意外，按照他的推断，狄克打不过怪物应该逃走，或者跟自己谈判，而不是继续往里跑。 当然往里跑也没关系，他为狄克准备了更多的东西。 正当元老开启自己的准备时，狄克突然停下了脚步，怪物追到了狄克跟前问停了下来。 狄克拿出皮带往怪物脖子上一卷，然后一拉，把怪物拉到了他身后。 怪物脚底的肉芽疯狂生长，迫切想要再次与元老进行连接，狄克拿出砍刀一下子就砍断了它们。 肉芽还是十分有活力的，继续疯狂生长出来，被狄克像割韭菜一样割了几茬以后，似乎消耗完了养分！再也长不出来了。 狄克收到了经验提示，系统确认怪物死亡。 “你是怎么发现它的弱点的？”元老沉默了一会以后问出了这个问题。 正常人类怎么可能在那样激烈的打斗中还能观察到怪物脚上的细节！ 狄克不理会元老。 刚才他准备先离开战场再说，可是跑着跑着脚下的感觉变了。在确定脚下的地面不是元老的身体以后，他决定试着解决掉怪物。 从本质上来说，怪物应该是元老身体的延生，它没有自己的思维，也没有自己的感官，一切的行为其实是元老的意志，就像人的手足。 地面上的肉芽与脚底的肉芽就是传输元老意志的途径，切断了这个途径，怪物就是一堆肉。 狄克用脚踢了踢怪物，发现它已经开始腐烂了，脚一碰怪物，它的肉就像煮得过熟一样碎裂开了。 它身上应该不会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狄克扭头继续往里。 在弯弯曲曲的通道里又走了十分钟左右，狄克来到了一处看上去像是蜘蛛巢穴的地方。只不过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是粗细不一的肉管，显然里面有液体流动，它像软布水管一样不停跳着。 狄克止步不前，雷达上这里存在密密麻麻的光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不往前走了？”元老阴阳怪气的声音出现了，“是不是害怕了？求饶的话，我可以放你出去。” 狄克还是不搭理，他手一挥，一道风刃飞进了“蜘蛛网”，风刃过处肉管断裂，然后喷射出了一片绿色的粘液。 粘液似乎是酸性的，落到了地上以后冒起了绿色的烟。 肉管断裂以后很快动了起来，从断裂的地方自动粘合了起来，然后肉管开始蠕动。 没过一会，刚刚的蜘蛛网消失了，变成像垂柳一样吊在顶上晃悠着，随着肉管的蠕动，在最末端长出了一个大肉球。 待所有的蜘蛛网完成转化，肉球爆裂，里面出来一个个小人。 他们看上去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只是脐带位置不在前面肚子中间而在后腰上，一直连到顶上。 肉管不停蠕动，不知道输送着什么东西，婴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 最后所有的婴儿都变成了裸着身子的女人！ 女人的秀发飘逸，身材完美，五官更是如画中人物，并且长相各不相同，但狄克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生长完毕后，女人们张开了嘴，露出了尖锐的牙齿。 狄克马上双手连续发出风刃飞向女人们，无形利刃过后，手臂、头颅、大腿、小腿落了一地，画面无比的血腥。 失去了身体部位的女人也不管身边是不是自己丢掉的，她只管拿起来往自己身上装。肉与肉碰在一起瞬间就长在了一起。 刚刚充满了诡异的美丽画面只剩下了诡异。 面容姣好的女人手臂的部位多了一个脑袋，另外一个女人的脑袋部位插着半根腿…… “她们是不死的！”元老话里透着得意，“是我创造了她们！我做到了神才能做到的事情！” 狄克现在没有逃走，但是随时准备着，因为不做些什么就逃跑不是他的风格。 于是，他开始全力施展自己所会的法术。火焰、冰雪、闪电……各种法术倾巢而出。 狄克从来没有这样使用过魔法，自己技能到底有多大的威力，他还不清楚，现在正好可以用来测试一下法术。 各式魔法之下，女怪们的确没有死，可是因为她们恢复的方式是不经选择连接躯体，所以越往后越看不出人形了。 与之前那个怪物一样，她们身后吊着的肉管是杀死她们的关键。 狄克有过前面的经验当然也清楚，可是肉管自身也有恢复能力，即便狄克击碎了它，之后它也会再长出来，继续连接女怪。 非常关键的一点是，狄克击碎肉管是可以拿500点经验！而且重复击碎肉管经验一样！在这里狄克尝到了定点刷怪的快乐。 女怪们反倒成了配角，因为女怪站立着就不能攻击肉管，狄克以肉管为目标，在高频次的攻击下，中间的女怪根本就近不了狄克的身。 这样高强度的使用魔法对于狄克来说是第一次，他的魔力确实有些跟不上，好在他存了不少酒，施展法术的间隙喝上一口酒，魔力恢复的速度会提升不少。 战斗，喝酒，战斗…… 这样的循环持续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最先受不了的不是狄克，而是元老。 生长是需要养分的，女怪们的养分当然来自于元老，元老自身的能量也是有限的，他已经快要到极限了。于是肉管被击碎以后就不再长出来了。 狄克用影遁越过战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然后才盘坐下来冥想。狄克的人物面板属性很健康，但是战斗一结束，肾上腺素分泌过后，他免不了还是感受到了疲劳，所以冥想片刻恢复一下。 元老把狄克的行为看在眼里，心中是无比的后悔，他认为刚刚只要再坚持一下，狄克就会被累垮。 于是他咬了咬牙——刚刚的战场里一个没有脸的人形怪物长了出来。 怪物一出生，雷达就探测到了，狄克并没有马上结束冥想。有了之前的经验他已经不怕对付这个怪物了。 第120章 脑树森林 维斯特姆帝国的皇宫里，尸体已经搬走了，血迹也清扫干净。 此刻新任皇帝正愁眉苦脸，与他对坐的四个人也是满脸恼怒。 “怎么样才能让他停下来？”老艾苦着脸，用手指掏了掏耳朵，但是什么也没掏出来。 新皇帝苦笑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索奇皱着眉：“元老这样求救，应该是知道自己危险了。可是……他就是帝国最强大的存在，他自己都处理不了的问题，求救又有什么作用呢？” “跟帝国以外的人求救？”伊利亚帮着分析。 拉多捂着耳朵根本就没注意他们说的话，耳朵里全是元老求救的声音。 “我们是元老！有人入侵！快来救我！” 维斯特姆帝国城市范围内所有人都能听到元老的求救声，但是没有一个人响应。即便是信奉元老的人也被耳朵里不能屏蔽的声音逼得快要疯了。 “不会的。维斯特姆帝国在这个世界没有朋友。”新皇帝沉声道：“如果消息真的扩散出去，来的人绝对不是为了救人！” “元老到底是什么？”索奇看向新皇帝问道。 新皇帝摇摇头：“我也不清楚……说不定是他们已经绝望了。” 即使是维斯特姆帝国的统治阶级也不清楚元老到底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元老是怎么变成那个样子的，因为知道真相的前人并没有把关键的信息传递下去。 可以确定的是，元老们进来这个世界时肯定是人类，肯定没有问题，所有的变化都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的事情。 “让一个这样的怪物掌控着国家，你们维斯特姆帝国还真是胆子大啊。”老艾感叹，“如果怪物失控，帝国也会被拖入深渊。” “在这个世界，未来是最不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事情是活着……”新皇帝平静回道，“帝国一直向底下的人宣称说一直在想办法出去，其实没有人真正的去做这件事情。甚至到后来下面的人也清楚，回去就是一个屁话，但是谁也不想直面绝望的未来，只好让自己去相信屁话。” “在哪里都会有希望。”索奇低着头，“只要相信就会有希望。” 伊利亚用怜爱的眼神看着索奇，老艾轻叱一声表示不屑，新皇帝则摇摇头。 如果现实世界像索奇说的这样就好了——只要拥有坚定的信念就能战胜一切。现实是，光有信念可不行，所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各种条件完备才能摆脱困境，而这个世界里什么都不具备。 大家用自己的方式表示了对索奇话的不认同，可是马上想到了索奇的身份，然后又理解了索奇的想法。尤其是大将军，他的出身与索奇一样。 他们这种在这个世界出生的外来人，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对于外面世界的认识全部来自别人的描述，反正他们出不去，所以把外面世界的事情都在当故事听。 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世界才是自己的世界，而这个世界的未来一片黑暗，虽然是事实，却是他们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 在地下的狄克也感受到了绝望，不过不是他的绝望，而是元老们以及他们的附属。 眼前的一切让狄克恶心，同时也感叹这个世界的诡异。 一根比人还粗的肉管不停如同由上而下输送着可能是养分的东西。以它为主，分散出去了许多支管，每个支管的尽头有一颗由透明肉膜包裹着的脑袋。 粗壮的肉管犹如树干，支管就是枝杈，脑袋就是这颗大树的果实。 这是一颗脑树，在它旁边还有一颗，再旁边还有一颗，这是一片挂满了脑袋的森林！ “我告诉你原住民的圣物在什么地方！求你放过我吧！” “大人，你要认清楚啊！想要杀你的不是我们，是元老！我们也是元老的受害者！” “叔叔，不要杀我啊！” “……” 不同身份，不同性别，不同口音的声音在狄克耳朵里交替出现。声音应该来自于脑树上的大脑，也不知道什么原理，每个声音来自哪个大脑狄克一目了然。 这一路以来，元老用尽了手段也没办法阻止狄克，现在只能求饶。 狄克心中也有怜悯，可是他不确定声音背后的意识是不是同一个，不敢施舍自己的怜悯。 “系统，我该怎么操作？” 随后，狄克的视线里出现了几块红色的区域，并且还有顺序指示以及攻击手法的建议。 狄克按照提示攻击完毕，各种求饶的声音消失了，从他的身体上伸出了无数无形的触手游向那些大脑。 这些触手不停的蠕动，跟肉管完全相反。 狄克没有感觉到什么特殊，只能耐心的等着。 …… 同时。 地上的人耳边终于安静了下来，大多数人松了一口气，少数有见识的人意识到元老凶多吉少了。 皇宫中，新皇站立在门口看着地面，他知道元老肯定是死定了。 虽然他希望元老死去，但元老真的死去了，他又觉得心里没了底，毕竟这个世界的维斯特姆帝国从来没有过没有元老的时候。 老艾他们则喜笑颜开，尤其是索奇，他更是表现出了从未有过的兴奋。 因为狄克的行为等于是一人挑战一国，他知道有这样的人存在，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与这样的人这么的接近。 喜悦过后，老艾又开始有别的想法了，有这么一个强大的人在自己身边不去利用不是他的风格。 “皇帝陛下。”老艾走到了新皇跟前，“事情应该没有问题了……接下来您要怎么面对下面的人？” 元老之死必然会引发一场洗牌，新皇的位置其实并不稳当。虽然他在军队里声望很高，可是底层认识他的人并不太多，而且他的皇位下流了太多的血，必然会出现有野心的挑战者。 新皇闻弦知意，他回头问：“我还不知道……你们几个人都是人才，如果能留下来帮我就好了。” 他对皇位从来没有觊觎过，狄克出现后才引动了他的野心，所以他并没有对自己上位进行过布局。他不是笨蛋，知道接下来自己会面对什么，所以老艾四人可以帮他压住下面的异动。 其实关键还是狄克，新皇不知道老艾他们与狄克的关系，只得通过老艾他们加强与狄克的联系。 …… 在地下。 从狄克身体里出去的触手都收回来了，脑树森林里已经没有一颗新鲜的大脑了，所有大脑里的信息都被系统读取了。 这些大脑死亡，也意味着元老正式死亡了。 系统直接给了狄克十万的经验，这把他吓住了。因为他对付元老还算顺利，也没觉得难度很大。 狄克刚想点升级，没想到系统竟然进行了升级……他只好作罢。 失去了核心以后，元老蔓延在地下的身体失去了活性，开始释放出腐败的味道。狄克知道眼前的一切就要崩溃了，他马上转身离开。 好在系统升级了，狄克还可以顺畅使用技能，离开这里应该不成问题。 他选择了原路返回，因为杀寄生者也有经验。 可是他刚刚离开，寄生者的族长就从地下浮了起来，他身后得肉管接上了狄克刚才攻击的地方。 第121章 种下 可能是因为元老死亡了，甬道壁上的粘液一块绿一块黑，并且黑色还像是墨水一样四处漫延。甬道里原本纯净的绿色荧光变得斑驳起来，让地下怪异的氛围变得更有恐怖片的氛围了。 狄克原路返回，当他走到女怪战场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恶心到了。 寄生族的人正癫狂的吞食着女怪物的残骸，每个人嘴里吃着腐肉，脸上却都露出无比愉悦的表情。 世间的扭曲真的会超过人类的想象。 如果寄生族不是人形，狄克还不至于如此的恶心…… 他不能忍受这样的情景。 于是双手不停挥动，无数的风刃发射出去，所过之处寄生族残肢遍地，一些寄生族死之前用完最后一点力气都要再咬上一口腐肉才甘心。 有几个寄生族被切成了几块，竟然还没有死，他们似乎获得了女怪的能力，破碎的身体吸收周围的肉体组织慢慢重组。 狄克发现他们周边的肉都是黑色的，似乎是因为吃下了这些肉才让他们拥有了这样的能力。不过他们的能力明显要比女怪弱上不少，重组身体的速度实在很缓慢。 对付女怪都没怎么费力气，这些寄生族当然更不会给狄克带来什么麻烦，又是一波风刃出去，三下五除二就又把它们变成的碎片，然后还收获了不少经验。 为了防止再有奇怪的事情发生，狄克把这一片撒了汽油，点火焚烧。 但这似乎是一个坏主意，火没烧多久就灭了，浓烟扩散得到处都是，把狄克呛得也不轻。 狄克也管不了那么多，他继续往出去的方向走。 没走多久狄克又见到了一群寄生族，他们正趴在地上啃着一团腐烂的肉。腐烂后的脓液四处流淌，臭味刺鼻，狄克都忍不住捂住鼻子，可是寄生族根本不管不顾，还在大快朵颐，当然也没发现狄克。 狄克看到了派拉西也在其中，对于这个寄生者，他倒还想着网开一面。毕竟这个寄生者对他还算尊重，没有被狄克发现有恶意。 正当狄克要动手时，系统提示升级完毕了。 “这次升级了什么东西？”狄克看着寄生者们向系统发问。 “只是升级了数据库。” “那么我想知道的事情呢？”然后狄克又发了一条消息问得更具体了一点，“原住民的圣物在什么地方？” “已经在地图上标识了，请前往查看。” 狄克退出帮助，打开了地图，在地图的左上边缘有一个金色的感叹号。 “只要跟着感叹号走就能找到圣物？”狄克再次询问。 “请玩家自行探索。”系统回道。 狄克只觉得一阵胸闷，想要对系统发火，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他看着寄生者们问系统道：“你吸收了元老的数据，这些家伙怎么了你知道吗？” “这只元老死亡之后，寄生虫当然会抓紧时间进行最后的进食。元老腐败的肉有毒素，寄生者吃下去以后会变得有攻击性，也会发生一些变异。” “元老……用只来形容？还有其他元老存在？”狄克赶紧追问。 一个可以提供大量经验，又不难对付的怪物，要是还有，狄克肯定不想错过。 “存在这种可能。元老这种生物是由人类用特殊方式转化而成的，完全可以在另外一个地方复制成功。” 狄克口中的元老是只地下这只生物的身份，而系统直接把这种生物命名为“元老”。 寄生者们吃下了腐败的肉，真的如系统所描述的开始互相争斗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几条野狗争抢着垃圾堆里的臭肉。 “元老死亡后，他的肉体会不会污染地面的人类？”狄克问系统。 “很可能。没有了元老作为食物，寄生者们会到地面上寻找食物，他们会把这种毒素带到地面上。” “有办法阻止吗？” “可以培植一只新的元老，继承这具尸体。” “怎么样才能办到？”狄克赶紧问。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举动连累到地面上的人，如果既能解决这个问题，又能以后再收割一次经验，何乐而不为呢？ 系统给发来一篇图文，详细描述了操作的方式与方法，狄克看了一下，感觉自己要做外科医生。 狄克走进打斗的寄生者当中，有不长眼的还想攻击他，被一巴掌打飞了出去。 派拉西被人一拉，满脸凶相回头，看到自己身后是狄克马上换成了和善的面容。这说明他还没有失去理智，见识过狄克的厉害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敌手。 “你想当元老吗？”狄克没有多余的问候。 “想。”派拉西回答的很快。 回答得快不代表派拉西没有思考，其实他想的很多。狄克的提议并不一定是善意的，甚至就是一个陷阱，但派拉西选择的余地并不多。 是死于同族，还是死于外人之手，区别并不大。 另外这位的能力强大，对于他也是一个机会，如果真有可能成为元老，为什么不试试呢？ 狄克点点头，甩手几道风刃把混乱战斗的寄生者们杀了个干净。 派拉西看见同族的惨状一点也没觉得害怕，反而十分兴奋，因为狄克显示出了自己的强大。有一个这么强大的人作为自己的后盾，他就更加不担心了。 狄克看着派拉西，他可以理解派拉西，因为前世就有非常多派拉西这样的人。 他们这种人不会为自己族人受难而伤心，只顾着庆幸自己不在受难的人之中。 这样的人，狄克不喜欢，派拉西给他留下的好印象消失殆尽。 在前世，他的不喜欢并不能改变什么，这些人是受到报应还是善终似乎没有规律。 派拉西的未来，狄克心中已经有了安排。 “跟我来吧。”说完狄克带着派拉西往回走。 来到脑树森林，狄克发现了寄生族的族长已经把自己挂在了最核心的地方。 “这样的状况怎么处理？”狄克询问系统。 “你可以不处理，也可以让他加入到其中。”系统这样回答。 “让两个人竞争？”狄克询问。 “是的。这样会延长元老成熟的时间，但是可以有效的控制进度。” 元老本来就是由无数的躯体与意念的结合体，现在把他一分二，两边肯定会竞争，这是他们的本能。最后再二合一，元老也差不多成熟了。经过竞争而成熟，想必会有更多的经验。 “把你的触手伸出来。”狄克对派拉西下了命令。 派拉西依命令从后背上伸出了两条触手。 “族长，把派拉西加入进程里。”狄克抬头看向挂在半空的寄生族族长，“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只好自己动手了。我不能办证我不会伤害到你。” 寄生族的族长意识非常清醒，事实上狄克与派拉西一开始的对话他也听到了。他也只能听着，现在他根本没有能力做其他事情。 “好的。”现实让寄生族的族长低了头。 寄生族的族长分出了两条触手引导着派拉西的触手与元老的躯体连接在了一起。 派拉西神情一振，他感受到了从未感受过的东西。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变成了全知全能的神。 狄克看着挂在半空的两个寄生者，种子算是中下了，希望以后收割的时候收获到更多的东西。 第122章 农夫 狄克再回到地面，已经是晚上了。 夜晚的空气带着血腥味，天空灰白，透着肃杀。 血腥味并不好闻，但比地下的味道要好很多了，狄克大口呼吸了几下，换掉了肺里污秽的空气。 地下的世界，狄克已经梳理了一遍，不过他并没有把寄生族杀光，而是留了一些。 说元老是一种变异的生物，还不如说他是个简单的生态系统。 寄生族算是元老身体里的益生菌，可以帮助元老处理掉一些多余的血肉，并且所有的寄生族都是由普通人转化而来的，所以紧急的时候也可以当做应急的食物。 派拉西与寄生族族长现在都进入了沉睡状态，等到他们接收了元老庞大的身躯以后才会醒过来。 两个主脑，一具身体，二者之间必然会你死我活。 这也是狄克留下寄生族族长的原因。 狄克不清楚寄生族长是怎么知道成为元老的办法的。 对此狄克有好奇，但还没到让他深究的地步。这个畸形的世界，他没有兴趣，他只想着快点出去。 他计划等下一个元老长成以后再来收割经验，可是他不会待在这个世界，留下寄生族族长与派拉西互相制衡着，以防他们成长太快。 毕竟下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狄克不希望自己离开的时候还要像现在这样大费周章，他需要时间提升自己的实力。 狄克循着血腥气，来到了皇宫前。 皇宫前的小广场上全是尸体，皇宫门前一群士兵拿着兵器护卫着大门，在他们的对面是一群拿着农具衣衫褴褛的人。这些人装备不怎么样，但是个个神情狰狞悍不畏死，哪怕脚下全都是尸体也没有丝毫害怕。 狄克透过人群看到了新皇帝，也看到了站在新皇帝旁边的索奇他们四人。 “他杀死了皇帝！囚禁了元老！谁杀了他，以后就是贵族！子子孙孙都是上等人！”一个贵族打扮的家伙在人群后叫得声嘶力竭，但就是不往危险的地方多走一步。在这位贵族的身后，还站着几个面容慈善的老人，他们不说话也不言语，就是站在贵族身后。 “啪——” 枪声响起，鼓动着平民向前冲的贵族被狄克一枪打死，没有经验提示，这个家伙没有价值。 人群瞬间安静。 刚刚站在贵族身后的几个老人，沉默了片刻，互相对视了几眼后马上呼喊起来：“大家快停手！你们被骗了！还不跪下向皇帝陛下道歉！” 说完他们马上就跪了下来。 老人的话刚喊完，前一刻还狰狞可怖的平民，仿佛漏了气的皮球一样萎靡下来，满脸懦弱，赶忙放下了武器跟着跪了下来。 这是一群没有主心骨的可怜人。 皇宫里的人见到此情此景也不敢贸然出去收拾战场，只得谨守大门。 老人虽然嘴上向皇帝投降，但是眼睛都盯着狄克在看。不止他们这样，其实在场所有的人目光都注视着狄克，因为他可以决定所有人命运。 狄克注意到了他们夹杂着不安与不甘、感激与羡慕的目光。 这是暴力与权力的光环，他并不习惯也不享受，他还是习惯站在一旁当一个不起眼的路人。 在不自在中，狄克一步一步走向皇宫，跨过了许多尸体，有士兵有平民，就是没有见到贵族打扮的人。 死去的人可怜吗？ 狄克觉得可怜，因为这些人奉献出了自己这一生最大的勇气，却死得一点意义也没有。他们看上去是为了自己而死，实质上只是别人用坏了的工具，不管事情办成与否，最终都会被抛弃。 但狄克会去做些什么吗？ 不会，他不想把自己的精力浪费在这些人身上。 虽然解放别人是一个高尚的事业，可是狄克他从来不想当一个高尚的人。 他有同情心，但他不是救世主，也不想当救世主。 窝囊一生，困苦一生，只妄想着别人来拯救自己，这种人不值得浪费狄克的同情。 他们自己才是自己的救世主。 新皇帝拨开守卫走向狄克，虽然成功阻止了一场政变，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 虽然他的士兵挡住了反叛者，可是结束一切的是狄克，而不是他。 维斯特姆帝国这个原本平静无波的小池塘已经涟漪四起，有机会问鼎王位的人野心已经被激荡起来了，此刻在这里的只是比较心急的那一个，后面肯定还有其他人。 狄克终归要走，狄克走了会给其他人一种错觉，觉得没有了狄克，他们就没有了忌惮。 到时候他该怎么办？他是大将军不错，但他掌控的军队也只有近卫，其余的军权分散在另外几个贵族手上。 今天如果他可以用强力的手段平息叛乱，震慑住其他有野心的贵族，那他的王位就稳当了。 这是他预想的理想状态。 现实是如果狄克不出手，今天他最多只能勉强取胜，弄不好还真的会被别人夺权成功。 新皇站在狄克跟前，虽然他身材比狄克高上不少，但别人看去总觉得他比狄克矮上一头。 “我应该做什么？”新皇主动询问。 他有野心，在军人中也有人望，可是手段与心性上都不是一个当皇帝的状态。如果是太平皇帝，那也无所谓了，但现在的情况是虎狼环伺，都在等着生吃活吞了他。 新皇不是笨蛋，也不刚愎，知道自己的缺陷，所以他把主动权交给了狄克。 “也不复杂。”狄克回道，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杀还是不杀。” 只要不在乎后果，所有复杂的事情都可以用简单的手段解决。 狄克根本不在乎这个世界会怎么样，这个帝国会怎么样，这个皇帝会怎么样，他只是过客，外来人，今天所有的决定他不会承担后果。 他认为替别人做不承担后果的决定，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 只能说新皇帝问错了对象。 “有什么区别？”新皇帝问。 杀或者不杀这些人都有什么后果，其实他心里有数，但还是问了这个问题。 “我不想也不会去坐你的位置，所以这不是我该想的问题。”狄克回道。 新皇沉默。 “我马上就走。你们有什么打算？”狄克侧了一下身子对里面的索奇四人叫道。 四人赶紧从皇宫出来，身上都有血迹，拉多还受了伤。 “我们决定留下来。”老艾低声说，“皇帝给了我们贵族身份，我们再也不用四处游荡了……” 狄克看了看他们，考虑了一下说：“你们有谁愿意成为某位存在的眷者？帮我看住地下的新元老？” 经验的种子已经播下去了，狄克还得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收取，所以他需要一个“农夫”。 老艾看了看自己的同伴，把索奇推到了前面。 “我们已经定型了，也只有索奇有发展的潜力，让他来吧。” “不问问有什么后果？”狄克问。 老艾把索奇推出来之前几乎没有什么思考，被推出来的索奇脸上也没有担心，只有期待与兴奋，伊利亚与拉多则是羡慕。四个人竟然都没有想过成为眷者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 “我们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方了，应该不会有再坏的情况了吧。”老艾自嘲一笑，“其实我也想成为眷者，可是我怕我活不久。我们四个人里，应该索奇寿命最长。” 狄克点点头，随手就给了索奇权限，然后又添加上了好友。 做完这一切以后，他一个影遁离开了皇宫，向着地图上的光点追去。 索奇进入了游戏界面，随后跳出来新手指导，教他学会使用系统。系统智能进化以后，这种事情已经不需要狄克费心思了。 狄克离开，索奇呆立在当场，老艾询问皇帝：“这些人怎么处理？” 新皇看向老艾：“你认为呢？” 老艾心中对新皇的犹豫不决有些鄙视，但是身为老油条的他没有丝毫显露，他冷冷的说了一句：“杀了吧。这些人跟你混不到一起的，说不定哪天得了机会把今天的事情又来一次。下次……恐怕就没有这么强大的人帮我们了。” 听了这话，新皇帝低头思索，跪在地上的人又蠢蠢欲动了。 “动手，杀！”伊利亚拿起地上士兵掉落的兵器，马上砍死了一个人。 有人带头，按耐不住的士兵们马上开始动手，刚刚战斗里死的人都是他们的同袍，心中都有怨恨。 新皇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出言阻止。 一场屠杀，血腥冲天。 第123章 迷阵 皇宫的屠杀接近尾声时，索奇才从系统里退出来，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兴奋。 在这个绝望的世界，获得了一位未知存在的眷顾，虽然还不知道这位存在的具体能力，可是就他自己已经感受到的奇妙，索奇断定从今天开始，自己的人生变得不一样了！ 此刻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触动，也许应该把它叫做希望。 正是这种叫希望的情绪让他止不住兴奋。 老艾没注意到索奇，看到战斗快要结束，他命令士兵们收拾残局，然后走到了新皇跟前。此刻新皇也杀红了眼睛，满眼的凶光。 “陛下，继续吧。”老艾语气非常直接，“杀了这些人还不足以震慑其他有野心的贵族，我们干脆把能威胁到咱们的人全都杀了！” 新皇提着剑，听到老艾杀意满满的话，眼睛里的凶光却消失不见了。 他低着头思考了一下，满脸犹豫，摇了一下头：“今天死的人够多了。” 老艾注意观察着新皇，听到新皇的话，他立刻点头称是。 新皇对于老艾的服从很满意。 老艾心里暗自摇头：这家伙实在太软弱了一些不适合当皇帝…… 其实如果老艾再劝几句，新皇可能也就按照老艾的意思去做了。 老艾知道但是他没开口，因为他觉得一个皇帝太容易被人左右并不是一件好事情，而且如果被皇帝发现自己会被特定的某个人影响，时间久了，那个人肯定会出事，他不想做这样的人。 眼前这位并不是个合格的皇帝。 老艾左右看了一下战场，看到了满脸兴奋的索奇，脑袋里产生了一个想法…… 看来这个世界的维斯特姆帝国注定是安定不下来了。 …… 狄克离开维斯特姆帝国，用了三天时间才走到了光点所在的位置。 走了这么多时间出乎了狄克的预料，他原本以为目标离元老应该不会太远，毕竟元老深处地下活动范围就那么大。 现在终于到了目的地，狄克心里安稳下来了。 这一路，他是越走越不确定系统是不是对的，甚至怀疑系统的智能在计划某种办法想要摆脱自己，因为路上狄克遇到了不少原住民的袭击。 之前狄克第一次遇见原住民与这一路遇到的情况不一样。 蛇头人从地下出现，被杀后又很快化为泥土，根本无法知晓他们的来源。虽然狄克消灭他们并不困难，可是他们的数量太多了，杀了一批，马上就又从地下钻出了另一批。 好在他们就像是网游里的怪物一样，只在一定的范围里活动。 头一次遇到原住民，杀了一批后就不再出来了。 狄克发了消息问了索奇，他说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也询问了系统，系统也回不清楚。 狄克只能推测自己升级以后产生了一些激发这种情况的变化，至于这种变化是系统主动招惹过来的，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暂时也不清楚。 他一直对系统的智能保持着警惕。 狄克面前是一片树林，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可以听到不少鸟鸣，气味也很清新，给人一种十分有活力的感觉。 在这里，狄克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他没有贸然进去，而绕着林子走了一圈。林子并不大，花了一个小时就走了一圈，树林的范围与地图上的光点完全重合。 “我的目标是一片树林？他是不是跟元老是同一物种？”狄克询问系统。 上次地图上有这么大的光点就发生在元老身上。 “请玩家自行探索。” 系统的回答十分经典，没有否认也没有确认。 狄克没有追问，他觉得系统肯定知道答案，只是不愿意回答。他注意到系统回答问题的时候称呼他为玩家，系统这样回答可能也是游戏底层的逻辑。 “刚才的问题，我用管理员的身份再问一次。”狄克要验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这片森林是维斯特姆帝国的末代宫廷法师隐米尔萨普隐居的地方，根据元老的记忆您要的东西在他手上。” 系统给了一个不同的回答。 狄克有两重身份，他首先是玩家，其次才是管理员，从系统的回应来看玩家的身份更优先一些。狄克记住了这一点，以后询问系统时要注意表明自己管理员的身份。 米尔萨普这个名字，狄克是听过的，历史书上有这个名字。虽然只是一带而过，但能在历史书上留下名字的人都不会是简单的角色。 这片的森林就是非常好的说明。 这个空间虽然满眼是绿色，也有植物存在，生物也不少，但是狄克却觉得哪里都蔓延着死寂的感觉。 直到来到这里才感觉一些生意盎然的感觉。 狄克走进了森林，果然发现了鸟类踪迹，这些鸟竟然有羽毛，而不是覆盖鳞片。 这片森林果然不一般！ 狄克马上停下了脚步，闭上眼睛开始冥想，这片林子充满了密集的魔力线，魔力线运动规律，可以断定这片森林是一座魔法阵。 如果用魔力线判断魔法阵的档次，这片林子是狄克见过最高端的魔法阵！ 狄克对见到这位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魔法师产生了期待。 他继续往树林深处走。越往深处行走，越是看不到杂乱的灌木，也见不到什么杂草，似乎是有专门的园丁在打理，狄克看到的景象也越来越没有变化。 走着走着，狄克忽然惊觉自己一直在绕圈子。 鬼打墙，前世他听说过，但没见过，今天他觉得自己遇到了。 打开地图，他的位置离树林中心还很远，按照道理他不应该在现在这个位置。 开着地图往前走，狄克发现代表着自己的光点就会突然跳动，前一刻还在地图左下，走了一步就到了地图中间。 “迷阵？”狄克心想。 正当狄克想要闭上眼睛进入冥想仔细研究一下时，他感觉到背后有动静，猛然转头，一条弯曲的小路出现在树林间。 这并不是雷达显示出来的，而是狄克自己感受到的，等到他转身以后地图才显示出来。 狄克没有马上就沿着路走下去，他闭上眼睛继续自己的冥想，试图寻找到破解迷阵的办法，可是以他现在的水平根本无从下手。 权衡了一下，他还是选择顺着路走了下去。 为了离开，他没有别的选择，而且既然出现了路，就说明米尔萨普对自己有兴趣。 走在小路上，狄克的感观上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异常，可是游戏地图里代表着他的光点却在不停的跳动。 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狄克察觉不出来，可是在游戏的地图上却可以明显看得到，每一次光点跳动其实就是一次位移！ 沿着路走下去，不知道多少次位移以后，狄克忽然觉得脚下一空，他掉进水里…… 水下一片漆黑，他奋力寻找着水面，却分不清楚那边是上哪边是下，只能跟着感觉往一个方向死命的游，游了没多远狄克就感觉到水中升起了一股巨大的浮力把他托到了水面之上。 正当狄克大口呼吸的时候，一双大手抓住了他湿透的衣服把他拉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