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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9h7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五凤朝阳刀 > 第116章
    不光面前四样非常可口的下酒菜溅上了脏水,那出其不意的一泼,使他满头满脸,眼鼻嘴耳,甚至连刚刚换上的一身新衣上也是臭水淋漓。乍惊之下,一松手,酒壶也摔了个粉碎。

    这小子也真够狠的,他用左手袖子一抹脸,右手一翻,一把七寸尖刀已握在手中。右肩一斜,欺身而上,一反把,那把明晃晃的尖刀已插向缺德十八手李鸣的小腹。

    李鸣身躯微侧,那把插来的尖刀失去了准头。人见愁左手一翻,扣上了刘二孬的手腕,大拇指一顶寸关尺,那把尖刀已从刘二孬手里掉了下来。李鸣不等尖刀落地,左脚尖一挑,那把尖刀已被挑起。他一伸右手枪过刀来,左手一扯刘二孬,右手的七寸尖刀已嗤的一声,划破了刘二孬的前胸衣襟。

    李鸣的手法也真叫巧妙,衣襟一划而开,胸前皮肤上只划了一道白印,却并没破皮。刘二孬尖嚎了一声,几乎吓昏过去,李鸣反而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他的这一手还真管用。刘二孬爬起身来,战战兢兢地跪在李鸣脚下,颤声问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惹大爷生气,请大爷教训!”李鸣象变戏法似地右手一甩,一张银票平平地飘到刘二孬的眼前。

    刘二孬是玩钱的老手,一眼就认出是四海钱庄的硬通银票。再一仔细瞧瞧票面,竟然是一张百两的大票!他被弄糊涂了。心想,这是怎么一回事?先浇自己一个落汤鸡,又几乎划开了自己的肚皮,临到头来,又赏给了自己一百两银子。他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弹,只是翻着两只三角眼呆呆地看着李鸣。

    李鸣不声不响,右手又是一掏一甩,一张二百两票面的银票又飘向了刘二孬面前。刘二孬的两只眼里几乎喷出火来,挺着脖子大声说道:“大爷有什么事要小人去办,你就吩咐好了。小人拼着性命也给你老人家办好。”

    李鸣的脸还是沉静如水,那只右手又是一掏一甩,这一次出手更大方了,竟然是一张七百两的银票飞出。三掏三甩,正好凑成一个整数,一千两。

    刘二孬好象摸透了李鸣的心意,知他必然有求于己,胆子也就大了。先把三张银票又仔细地看了一遍,叠得平平展展,小心翼翼地揣入怀内,象敬天神似地磕了三个头,爬起来贴在李鸣身旁,一脸媚笑问道:“小人领了大爷这么一大笔赏金,你老就开金口吧!就是叫我刘二孬下地狱,我也认啦!”

    李鸣一看时机成熟,就附在刘二孬耳边悄声说了一阵子。说完后,还亲切地拍了一下刘二孬的肩头。野鸡溜子精神一震,堆起满脸笑纹,接着把大拇指一挑,扬声赞道:“好一个侯大爷,你老真高!我刘二孬出娘胎以来,算长了一次真见识。我野鸡溜子保险能叫那群赌鬼连老婆孩子都输给你!我换一身干衣裳,咱这就去。”

    人见愁李鸣被刘二孬带着钻到那处极端秘密的赌窟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刘二孬拍了两短一长三下门后,那两扇诡异的怪门开启了。一个背插鬼头刀的大汉见了刘二孬,笑骂了一声“老小子。”可一眼看见李鸣是个生人,他的脸马上变了颜色。

    刘二孬昂着胸脯说:“李老歪,快给侯爷见礼。侯爷是咱们总供奉的干儿子,老爷子跟前的红人。”那个李老歪果然吓了一跳,抢步上前给李鸣施了一礼。

    二人向后院走去。刚转过一个月亮门,走到一座大房子近前,一片粗野的低吼怪叫笑闹谩骂已传了出来。李鸣心神一凛,知道一场比拼命更加凶险的厮斗就要开始了。他一直撞了进去,在一张大案子的上首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早有一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把刘二孬拉到一边,咬着耳朵叽咕起来。李鸣知道是赌窟的主持人在向野鸡溜子盘自己的海底,索性架子端得更大,对全屋子的人看也不看,只把两眼仰望着屋顶。

    顿时。屋内响起了粗野的骂人声,夹杂着嘿嘿冷笑声。李鸣更损,他干脆连眼睛也闭上了。就在这时,他觉得自己的身旁一左一右各站立了一个人,懒懒地睁开了双眼,才知道是刘二孬和那个中年文士模样的人。

    就听那中年文士向屋内人肃容说道:“诸位,这位新来的朋友,是总供奉郭老前辈的义子,也是咱们老爷子跟前的红人,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昆仑派传人粉面二郎侯玉堂!侯二爷新近办成了一件大事,咱们小爷一高兴,赏了他十万两银子。听清楚诸位,是十万两银子,一律是畅行全国的四海钱庄通票。侯朋友想大赌一下,谁有胃口谁来吃好了!野鸡溜子替他打杂。”

    他把最后一句“野鸡溜子替他打杂”说得很高很响,怕别人听不明白似的。

    李鸣知道,自己的计划已实现了三成。他一声不响地把那个纸包掏了出来,啪的一声往桌上一放。全屋的赌鬼一下子睁大了布满红丝的贪婪的眼睛,恨不得把那个裹着十万两银票的纸包一口吞下肚去。李鸣慢吞吞地拆开纸包,一百张每张千两的四海通票魔幻似地呈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周围的赌棍们惊呼一声,都不由自主地咽下了一口口水。

    缺德十八手李鸣一拍桌子,刚想说话,突然大屋的后门一开,缓缓地走进七个人来。李鸣身心一震,心想:主角登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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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见屏风后走出七人,缺德十八手李鸣知道是时候了,连看也不看那七人一眼冷然道:“怎么赌?玩骰子最干脆,一掷三瞪眼,穿脱利索的。刘二,取骰子来!”

    李鸣垂了钩子,他要看身旁的七条大鱼认不认香饵。

    果然,为首一人开口了:“朋友囊怀巨金来此,就是要赌一个痛快。不客气地说,这一屋子人都想啃你几口,我看还是元宝过瘾。你独战群豪,也带劲,敢吗?”

    缺德十八手心里一喜。他就是要有一个人代自己说话,才省得露出破绽,坏了大计。如今有人开口了,他还是装做不睬人,只扬声叫了一声:“刘二!”

    野鸡溜子刘二孬应了一声,迅即把一个铁梨木宝盒取了出来,躬腰递给李鸣,低声提醒道:“请二爷高升一步,到那间小屋去。”

    原来押宝这玩意儿,纯粹是靠心机,四块子分红幺、黑二、黑三、红四,除去押孤丁是押一赔三,其他都是押一赔一。如果押二,庄家开的是二,自然就赢了,如果庄家开的是四,押的就输了,要是庄家开的三或者幺,就算滑头,亦即和局。另外,还能押黑或者押红,颜色对赢,颜色不对则输。

    庄家为了怕被人瞧出神气,一股都是单独藏在一边,由送宝盒的人把宝盒送到赌案上,再由开宝盒的红堆和算筹码的黑堆一个开,一个收钱或赔钱。

    野鸡溜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劝李鸣去暗处装宝子。李鸣故意嘴角带着满不在乎的冷笑,只是站起来走到西间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撩起衣衫的下摆,把一个空盒和四块宝子藏在下面,装好了一宝,拿出来,递到刘二孬的手上。

    刘二孬把宝盒用右手平托着,来到赌桌跟前,作难道:“侯二爷没有黑红堆,这宝怎么开?”

    李鸣话音冰冷地说:“老子只认识你老小子一人,上哪里去找黑红堆去?就是有人要干,老子还信不过呢。就咱们二人,我做庄,你一兼三,招呼他们下注。”

    李鸣的这几句话也太难听了!野鸡溜子刘二孬拧了两下脖子,向那些御林军和锦衣卫的军官们苦笑了一下,把宝盒往桌案上一放,大声叫道:“下啦!下啦!”嘴里喊着,扭头瞟了李鸣一眼。

    只见李鸣盒子交出,已闭紧了二目,好象在盘算下一宝装啥似的。刘二孬向押宝的使了一个眼色,右手微微一震宝盒,宝盒里的子退出了三分之一。

    押宝的人霎时间明白了,知刘二孬是诚心捉姓侯的冤,大放外水。因为把宝子退出三分之一,就跟掀开给人看一样。现在盒子下的宝子露出了两个,一半红点,众人一下都押上了四。

    刘二孬一掀宝盒,正是红四。他喊了一声:“通赔!”没赔之前,先拿两张银票塞到自己怀里,再赔给大家。押宝的人中暗想:你姓侯的不是相信刘二孬吗?这老小子冤不死你才怪呢。

    一连三宝,刘二孬都是偷偷把子退出三分之一,押宝的也都是看了三分之一才下注。好家伙!凡是押宝的都打发人去家里拿银子,没有现银就去借,恨不得马上凑足十万两,一注就赢完庄家的赌本。

    李鸣的三盒宝开得很慢,好象有意等着这些人去弄钱来赢自己。直到第四盒宝一上桌,那个中年文士和刘二孬一对眼神,刘二孬叫道:“候二爷,十万两银子已输了八万,这第四盒没有钱赔,要不要限一下注子?”

    所谓限一下注子,就是让押宝的人只准下与庄家现钱相等的注子。

    李鸣好象输疯了似的,两眼圆睁,满头大汗,他一咬牙。又从怀里掏出三颗闪闪放光的珍珠——这是女屠户李文莲赏给他和武凤楼、曹玉的见面礼,往桌上一放,哑声说道:“老子身上有输不完的珠宝,不管下多少,老子一文不欠。今夜老子拼了!”

    这一下子可乱了营了!中间的文士等刘二孬把宝子退出三分之一,光板没有点子,大家都知道是幺,他一手按住刘二孬的手面,冷笑说道:“侯朋友有心挤这一宝,你等人下足了注再开盒。”

    赌鬼们都知道姓侯的只有这一盒可开了,纷纷把全部的银子押了幺的孤丁,甚至有的人把戒指或别的值钱的东西帮一古脑儿押了上去,赌案上几乎成了一座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