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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什么?”颜煜愣住。

    “你不是...那..那疼吗,我看了是因为...哎呀总之,总之受伤后,你在那涂这个药,可以止痛痊愈得快些。”

    说完这些话,徐怀澈的脸烫得已经可以烙鸡蛋了。

    “你...你..”

    你了半天,颜煜也说不出第二句话,脑子懵懵的,震惊之余,更觉得无地自容。

    徐怀澈突然想到什么抬眸注视颜煜的眼睛道:“你别想多,我绝对绝对绝对没有断袖之癖。”

    “我知道。”他当然知道,他与徐怀澈不同,他是真的没有朋友。

    从小到大身边只有父母、芸娘和宫人,虽然所有人都对他很好,他一直是被珍视的那个,可他从来没有玩伴。

    不会有人教他打水飘,不会有人给他带酒,不会有人给他折纸鹤。

    只有徐怀澈,他在心底把这个人当作真正的朋友。

    所以他很害怕他唯一的朋友,会觉得他是一个....恶心的人。

    颜煜捏紧手中的罐子,低落道:“为什么要给我这个?你不觉得我恶心吗?”

    “什么?”徐怀澈怔了下,而后心中腾起怒意,“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亡国受辱又非你所愿,再说了,也有生来是断袖的人,难道他们都恶心?”

    颜煜摇摇头:“我没有那么说,只是...我不是断袖,若国未亡,我有一副健康的身体,我也想和别人一样娶妻生子。”

    “你不是娶妻了吗?”

    “是..又不是。”颜煜想起芸娘心里又一阵抽痛。

    “她只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我与她成婚时只有八岁,什么都不懂,是她一直照顾我,我们只有姐弟之情。”

    “阿姐她...”颜煜闭上眼将眼泪挡住,深深吸了口气,“她因我误了良缘,又因我丧命于此,如果有下辈子,她还是不要再遇到我了。”

    徐怀澈表情变幻,说不清道不明:“对不住,我不该提这个。”

    “没什么。”颜煜睁开眼睛,眼泪被压了回去,“就算没来这,我应该也是寥寥一生,如你所说,我又不讨姑娘喜欢,何况现在....这般光景。”

    “我骗你的,你长得这么好看,一定是老天爷嫉妒才捉弄你,不然你一定可以讨到很多漂亮的小娘子做媳妇。”

    颜煜怔怔,低下头犹豫道:“你是可怜我,还是真心把我当作朋友?”

    “这话什么意思?”徐怀澈瞬间添了气愤,“说把你当朋友就是真心把你当朋友,我坦诚相待,你缘何不信?”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徐怀澈一把拉住他的手,自己竖起手指道:“纸鹤做誓,清风为证,吾愿与君结松心契,此生如今日,可信了?”

    “我是信你的,亦如此言。”颜煜笑着握住对方的手,忽然眉宇间染上歉意,“但...对不起,你送我的纸鹤,我..我弄坏了。”

    “害,那有什么。”

    徐怀澈掏出那本缺了不少页的书道:“丢了一只,再给你折一百只,丢了一百只,再给你折一千只,这点儿纸钱小爷还是有的。”

    说罢,徐怀澈行动力极高地又折了一只纸鹤递给颜煜。

    “喏,拿着。”

    颜煜接过纸鹤,抬眸望着对方的眼睛,唇角不自觉溢出笑意,心中好像添了什么温暖光明的东西。

    他想,应该是灯。

    那是深巷里的一盏孤灯,独独照亮他眼前的路。

    第四十六章 被玩物牵动情绪

    “其实...裴谞不是要去大梵寺短住,而是要去雍州。”

    “去雍州?私访?”

    “嗯。”颜煜点点头,“他同意带我一起去了。”

    徐怀澈猛地站起:“你说什么?!”

    声音激动有些大,他反应过来快步走到窗边打开一个小缝,好在外面并没有宫人,放下心,他匆匆走回来。

    “雍州很是干旱,气候比都城冷上不少,听说还正闹蝗灾,再加长途跋涉,你这身体,能不能活着回来都难说,陛下离开你就好过些了,为什么不留在都城?”

    “他会喜欢我的。”颜煜的回答显得很突兀。

    徐怀澈蹙眉,既不解又觉得天真。

    “你开什么玩笑?陛下最是凉薄冷情,只是见色起意把你当作玩物,他怎么可能喜欢你?”

    “他会喜欢我的。”颜煜看着对方眼神很是笃定,“我想让他喜欢我。”

    徐怀澈愣了好一会才慢慢明白过来,双目渐渐露出难以置信。

    “这就是你的计划?伤敌两百自损一千?颜煜,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他走过去攥住颜煜的手腕道:“如果这是你的计划,那我一定要带你走,跟我走。”

    “不,我不要。”颜煜抽回手,“我不走。”

    “你是不是缺心眼儿啊?陛下喜欢上你又能怎么样?你死了他顶多伤心一两日。

    等后宫三千嫔妃时,他怕是连你长什么样子都记不住,反倒是你,到死都要被囚在痛苦中。”

    颜煜并不认同这话:“至少他喜欢上我,我就可以让他放了吴国的臣子,就算如你所说,但身为皇帝被玩物牵动情绪,心里不会好受吧,只要他不好受,我就好受多了。”

    “哈,牛啊,我理解不了你。”徐怀澈气笑了,心里更加无语,“这么做有意义吗?你的脑子绝对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