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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因为这个意外,导致世界融合的进程大大缩短,就好像有人往匀速行驶的火车后面踹了一脚,火车短暂加速,虽然之后速度又慢了下来,但是先前走的路程却变多了。”

    小四干笑几声,又看向户川彻,声音越来越小:“所以你们明白吗,现在距离世界融合大概只剩——”

    史莱姆扭曲变形成了一个词。

    “两年的时间了。”

    原本充裕的时间直接对半。

    户川彻正在喝水,闻言顿时呛了一下,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五条悟伸手过来帮他拍背顺气。

    户川彻张了张嘴,忍不住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知道了。”

    顿了顿,又道:“你放心。”

    户川彻说这话时谁都没看,只是微微垂下双眼,但五条悟知道这三个字是说给自己的。

    深夜,住宅区的窗户一扇扇暗下去,静谧的夜晚只剩下了车辆驶过的轰鸣声。

    再过一段时间,连轰鸣声也没了。

    此刻已经到了万籁俱寂的地步,似乎连星星都在休息,夜幕黑的像是一片晕染开的浓墨。

    但是户川彻的房间内亮着一盏灯。

    户川彻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眼前的一整面墙都被他用作白板,写满了这段时间内咒术界发生的大小事。

    分化咒术上层这件事还是卓有成效的,拉拢现有的有生力量也在努力,按照目前这个势头,假以时日,必定能推翻现有咒术上层,甚至不会对咒术界的力量造成过大的损耗。

    但是当时间减少后,这个计划的进度显然就有点过于慢了。

    户川彻今天晚上没怎么吃饭,但也没感觉到饿,视线从白板的这头滑到白板的另一头,思索着计划的改进空间。

    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因为室内过于安静,显得指针走动的声音格外明显。

    户川彻久违的感到一丝倦意,笔尖在白板上划过一道扭曲的痕迹,又被他潦草的擦掉。

    事实上,对于户川彻这种狙击手而言,一个晚上不睡算不了什么,只是过去三天太过紧绷,以至于突然放松下来,疲惫便如潮水般涌上。

    户川彻并不想睡,总想着要在今天晚上把另一版计划想出来,但他毕竟还没脱离人类的范畴,当大脑发出警告,身体便不自觉的遵守命令。

    户川彻有些困倦的闭上眼,意识像是清晨的云雾一般逐渐远去,却又忽然觉得背后一软,好像整个人陷入了云朵中。

    户川彻有些迷糊的睁眼,余光瞥见似乎有什么要离开,下意识伸手,便抓住了五条悟即将收回去的手。

    五条悟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呼。

    户川彻醒了,看见了床边有些僵硬的站着的五条悟。

    “你把我放床上了?”

    五条悟蹲下坐在地上,抬眸看向户川彻,小声抱怨:“哪有人大半夜坐椅子上睡的,回头有人说我们五条家待客不周。”

    五条悟又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

    户川彻笑了笑,沉默了片刻,忽然道:“抱歉。”

    五条悟一愣,不说话了,片刻后他绷紧了一张面皮,“为什么要道歉?两个世界融合这种事多玩几个类似题材的游戏就能对此接受良好了,再说要道歉的话也应该是我说,毕竟咒灵这种东西——”

    五条悟撇嘴,“其实我也不是很想要它。”

    “但是你生气了。”户川彻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垂眸看着他。

    五条悟歪头:“我没有。”

    户川彻叹气,开始细数五条悟今天的反常之举,“你今天话明显变少了,也不在我身边转悠了,写报告的时候甚至不骂那些老橘子了。”

    五条悟呐呐张了张嘴,猫眼睁的溜圆,“你观察的……好仔细。”

    户川彻:“因为你平时存在感太强了,突然安静下来就发现了。”

    五条悟勉强承认,“只有一点。”

    户川彻又想道歉,刚说了一个字就被五条悟打断,“不是因为这个。”

    平时两人在客厅里,户川彻坐沙发上,五条悟就坐在地板上,现在户川彻躺床上,五条悟就靠在床边,总是这么自下而上的看着他,一副安心又信赖的样子。

    但是此刻明明是相同的角度,当五条悟收敛了嬉笑的神情,便显出几分认真和严肃。

    户川彻难得有些无措,他甚至起身打开了床头的灯。

    昏黄的灯光中,琥珀色的眼睛像是盛了两弯泉水,定定的落在五条悟的脸上,像是在等一个答案,或者一个宣判。

    五条悟忽然就想亲亲他的鼻尖。

    觉得户川彻这个样子简直可怜又可爱。

    事实上,正如户川彻一直在留意五条悟一样,五条悟同样在留心户川彻。

    自从得知时间减少后,户川彻一直处于一种十分紧绷的状态。

    当然这种情况就像考试,试卷写到一半结果得知考试时间突然减半,因此而觉得紧张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户川彻太紧绷了,像是把一座山都压在身上。

    明明之前已经答应过的——

    五条悟有些埋怨似的点了点他的手背,“因为你食言了,你让我放心。”

    户川彻有些茫然,“这不对吗?”

    五条悟就抓过他的手去用劲儿捏他的指尖,“十七岁的时候干二十八岁干的事,二十八岁的时候就做十七岁时要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