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风菱轩大殿之上
众人姿态端方,背脊挺直,听着那慕容沣的声音,徐徐的传入整个大殿内外。
「拜师仪式,现在开始,有请我们仓龄山新晋小师妹妙媛,行叩拜礼,进师傅茶。」
妙媛一袭白粉色的关门弟子曲裾衣袍,紫发盘起,上插一根墨兰白玉发簪固定,露出饱满的额头,精致的面庞。
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上别一块通体剔透的斐绿色玉牌,印有「妙媛」二字,颇有一番宗主大人门徒的风范。
她从瑜恒师兄的手中,接过茶盏上前,行叩拜礼,「妙媛,见过宗主大人。」
瞑澜接过她递上的杯盏,低声嘱咐道:「你可以改口了。」
妙媛略微诧异的抬头看他,只见他低着头,浅浅的喝了一口热茶,道:「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瞑澜唯一的关门弟子。」
「谢师傅。」妙媛反应过来后,迅速的扯着裙角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跪拜礼。
除了父君,和鬼族庙宗祠堂之外,他是她跪的第一个人。
「起来吧。」瞑澜将茶盏递给身后的瑜恒,对她简单的教导了几句,「入了我仓龄山的门下,日后规矩自然也会多些。这些,会由瑜恒与慕容教你。」
瑜恒与慕容沣都先她一步入门,懂得的规矩,修炼的方法以及术法之力的钻研,都比她精炼和熟悉。
所以前期由瑜恒与慕容沣两位师兄带她,自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正好她下午之时,也见过这两位师兄了,都是明月朗朗,君子端方。
她站起身来,「是,妙媛明白。」
「不过你既入了我的门下,便是我瞑澜护着的人,除了我瞑澜外,这仓龄山,无人敢欺你。」
妙媛心里微惊,缓缓抬眸,就见他面上一片的端正自持,稳如泰山,仿佛随口一说罢了,并没有多么的隆重。
可是回头看众人那无比惊讶与艳羡的神情时,她知道,她算是得了这仓龄山独一份的殊荣了。
就是不知,这是福还是祸。
「妙媛,多谢师傅爱戴,从今日起,务必自省吾身,好生修炼,不负师傅重托。」
「那自好,」瞑澜抬头看向她,又似是透过她,看向那熙攘的人群,「只要你好生修炼,仓龄山必有你一席之地。」
「妙媛都明白。」她又行了一礼,这拜师仪式才算告上一段路。
而这拜师宴,才真正的开始进入开端,日头,也方才落下。
妙媛重新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来时,再抬头,那刚拜的师傅,已然消失不见了,速度快的她根本无法辨别这位师傅是走路离开的,还是移步换影。
「师妹,尝尝这果子。」慕容沣抬脚走了过来,就在她身旁的位置坐下了。
不知她在发什么呆,便将自己带来的果盘端到了她的面前,企图吸引她的注意力。
「啊?」妙媛转头看了过来,有些惊讶道:「师、师兄没跟着师傅一道离开吗?」
「我没有,」慕容沣随手拿起桌案上的糕点吃了起来,「平日里,都是瑜恒师兄跟在师傅身边的,我一般是处理这风菱轩闲杂等事的。」
「是这样吗?」这个她倒是不知道了,也是第一次听说。
「嗯,不过师妹你来了,我的任务主要是你了。」
「是我?」妙媛瞪大了眼睛看他,她怎么成任务了?
慕容沣见她表情可爱极了,不由得笑了,「是啊,我平常也没有什么闲杂的事需要处理,不过你现在来了,我管好你便是了,师傅很忙的,一般没有空管你。」
「啊……是…是这样啊……」妙媛不自在的
低下头去,好吧,她竟然成了那个闲杂的事了。
那边
见他们聊得畅快的花容,刚想提醒一下身边的小子注意防盗,就见他已经站起了身,抬脚往那边走过去了。
「啧,你这小子。」花容咧嘴笑了,端起桌上的冷酒便一饮而尽。
「嗯,不错,好酒。」
身旁的另一个人,也缓缓的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宴席。
花容注意到后,连忙起身看他,「哎,师兄,这么快就走了?」
龙族大殿下龙生甚至都没有理他一句,便直直的抬脚离开了,那周遭所携带的生人勿近几个大字,让人看了就不敢靠近。
「啧,又是一个怪人。」花容感叹了一句,复而又坐了下来,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冷酒。
「竟然你们都走了,那这酒我便替你们喝了。」
「都不知道珍惜美酒的家伙……」
花容端起酒杯,猛的又喝了一口冷酒,结果还没有咽下去呢,抬头就看见对面那极致拉扯的画面了。
「噗——!!」
他一个没有忍住,惊吐了。
「你这是做什么?」梵露拉着寒墨的手臂,看着另一边那个拉着寒墨手臂的小师妹,有些气愤。
妙媛更加郁闷,她一抬头就见大蛇被这个女子给纠缠住了,见他不喜,所以她想过来替他解围。
可是没想到,这是一个性格非常豪爽的师姐,那嚷嚷吵吵的声音,让整个大殿内的师兄弟们,师姐妹们都听见了。
她脸都红起来了,她还这般不依不饶,一直问她为何拉扯着大蛇不放手。她还想问她呢,为何要拉着大蛇不放手呢。
寒墨黑着脸,撇开了这位叫梵露师姐的手臂,自然也缓缓松开了妙媛的手,「我想师姐应该没有什么要事吧?」
梵露那双精明的眼睛,在他们二人之间不断的巡逻,盘问,「怎么,你们认识吗?」
不然的话,这个新来的小师妹为何会这么紧张寒墨师弟?她不过是稍稍碰了他一下,她蹭的就跑过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抢了她的人呢。
妙媛重重的点头,「自然,我们认识的,我们是朋友。」
「嗷,我说呢,你这么激动,合着你们是认识啊。」
妙媛:「?」她没有激动啊,她只是想过来解围罢了。
梵露了然于心的表情,摆了摆手,「行吧行吧,还以为这位寒墨师弟是个名草无主的,没想到啊,又是一个心有所属的痴情人。」
「什么…什么草无主?什么…什么痴情?」妙媛不理解,正问着呢,就见她转身就走了,那叫一个洒脱自然,豪爽大气。
「哎,你等等……」妙媛追上去问,被寒墨伸手给拦了下来。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什么草无主啊?什么什么痴情啊?」
寒墨:「……」
行吧,他的一世英名,彻底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