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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已经成亲有了老婆的男人要为她赌上自己的性命,这是多么的感人泪下。

    可惜司徒静姝是一个非常现实的女人,这种一厢情愿的举动并不能感动她。

    相反,七天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长了。

    她可没耐心在这种鬼地方等上七天。

    “难道就不能是明天吗?如果说要获得草药就得为此牺牲生命,那么七天后牺牲和明天就牺牲有什么区别?干嘛不能快点。”她在心里发问。

    显然,她自己也知道,再继续追问下去就太无情了。

    毕竟,霍止沉对她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霍止沉又不是全天下权利最大的那个人,就算为她肝脑涂地又能改变什么吗?

    她司徒静姝从来都不是池中之物,所以霍止沉就算对她再好,她也不可能选择他。

    或者说,他从来就不够资格待在自己的备选名单之中。

    当初想方设法接近他,不过是看中他年轻帅气,又大方多金,随便玩一玩便可以捞到不少好处。

    如今她有了更高的目标和更好的机会,自然就得毫不犹豫地和他说拜拜。

    呵,那算命的神棍说什么八字不合,她旺不了霍止沉,旺不了霍家。在她看来,应该是霍止沉旺不了她,只有皇上的八字才能旺她。

    “七天之后,我一定替你采到那一种草药好吗?”

    霍止沉言语之间尽显卑微,仿佛还和以前一样,她永远占据主动,他永远只能被动。

    “可是我不想……”

    司徒静姝瘪着小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眼眶立马就红得跟个小兔子似的。

    人见犹怜,仿佛就算有天大的事摆在面前都必须给她让路。

    “好吧,我再想想办法。”霍止沉扶额,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岁。

    就在此时,卫淮宁协同林忠海走了进来。

    “霍兄,我们有法子了。”

    “咦,这位是?噢,一定是嫂嫂了,幸会,幸会。”

    卫淮宁说着朝司徒静姝毕恭毕敬行了一个礼。

    霍止沉正欲辩解,却被司徒静姝打断。

    “你们谈公事要紧,我就不妨碍了。”

    说毕,她转身毫不犹豫的朝外走去。

    卫淮宁惊叹,“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美人,霍兄果然好福气啊。不像我们,回家只能对着一张苦瓜脸。”

    “她其实是我夫人的姐姐。”

    “噢,那她有婚配吗?嘿嘿,我最近正打算再纳一房小妾……”

    “你?算了吧。恐怕你在她眼里,连提鞋都不配。”

    此话一出,卫淮宁感到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你什么意思?我可是堂堂的镇东大将军。怎么,配她一个小女子,还配不上么?”

    别说,还真配不上。

    人家的真命天子是当今皇子,你一个区区镇东大将军,算哪根葱?

    “行了,一个小小女子而已。值得占用咱们宝贵的时间吗?”

    林忠海发话了,他是过来人,看美女这件事对他而言,早腻了。

    “霍将军,我与卫将军想到一个小小的计谋,想献给你。不知你是否愿意听?”

    当然,都这个节骨眼了,谁不愿意听谁是傻子。

    “林将军,请讲。”

    霍止沉重新坐好,神色认真而严肃。

    林忠海开口,“蜀地与朝廷的矛盾由来已久,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朝廷不重视蜀地,既不大力发展农业经济,也不扶持援助当地灾民。长此以往,蜀地人民怨声载道,纷纷加入本地乡绅组织的武装团体,一起对抗朝廷。”

    “这些情况我们大家都知道,林将军,你的计谋到底是什么?不妨直说。”

    “好。我的计谋就是派一个口才一流的谋士先去敌人内部劝和,充分取得敌人信任之后,再里应外合,一举歼灭。”

    “这……”霍止沉托腮犹豫,“这似乎不太光明磊落。”

    “嗨哟,我亲爱的霍兄,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光明磊落不光明磊落呀。几下弄完,大家早点回京不好吗?可别忘了咱们只剩下七天,七天!”

    是的,只剩下七天了。而且还是毫无头绪的七天,他该如何兼顾战争的同时还要兼顾司徒静姝呢?

    真是难。

    “这事同吕将军商量过吗?”

    “他?不用和他商量,他就跟一条疯狗一样,满脑子里只有杀、杀、杀。”

    “就先这样做吧。不过,口才一流的谋士,你们打算派谁去?”

    这么具有关键性的工作,当然必须派出最十拿九稳的人去。

    那就是……

    “我啊。”

    卫淮宁在林忠海身后探出一个脑袋来。

    得意洋洋道:“听说蜀兵将领也是一个爱写诗作赋的人,正好我去会会他。”

    霍止沉一听,立即垮下一张脸来。

    他瞧了林忠海一眼,又觑了卫淮宁一眼。

    压低声音,“你别又是想跑人家地盘里蹦哒去吧。咱们现在是打仗,双方是敌对关系,不是你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时候。”

    “我看还是硬攻吧,我与吕将军做先头部队,你与林将军在后面支援。凭着咱们人数的优势,以及精良的武器装备,蜀兵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这……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咱们前期可能会吃点苦头。”林忠海点头,觉得霍止沉提出的这个建议,也不是不能实行。

    可卫淮宁就不干了,凡事他都讲究一个“巧劲”,能智取的绝不强攻。

    “哎哟,霍兄,你还不明白吗?为什么咱们前面几次的试水总是失败?你得想想,蜀地地形复杂,蜀兵狡猾多诈,他们的老巢在哪里,咱们始终不知道啊。老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打游击战,没意思啊。”

    林忠海疯狂点头,“是是是,卫将军这话有道理。主要咱们已经立下军令状,十天之内必破蜀兵,这时间实在耗不起啊。要是拖拖拉拉打个一年半载,甭管最后赢不赢了,首先咱们就得回京领罚了。”

    “我同意林将军的话,要想出奇兵,就得有内应。”

    吕革掀起帷帐,精神抖擞的走了进来。

    看得出来,他这一觉睡得极好。

    “霍将军快下决定吧,你家夫人还等着你陪她登山采药呢。”

    什么?

    司徒静姝怎么回事?她该不会到处宣扬这件事吧,而且她怎么能顶着霍夫人的头衔满世界招摇呢?

    真不知分寸。

    “不得不说,霍夫人真是漂亮。霍止沉,你小子的确有福气。”

    呃……福气?

    这很难评。

    客观来讲,应该是晦气。

    司徒静姝这个女人,变得越来越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