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出去一个金弥勒佛,司徒府的日子果然清净了许多。
虽说钱对于司徒静姝来说很重要,可她总有办法能从男人那里搞到钱,而且霍止沉还欠他一百两银子呢。
只等着霍止沉一回府,她就立马上门要去。
小丫鬟海棠自从跟了司徒静姝,整个人也容光焕发的。不管做什么事,都乐呵呵的。
这一日,她从外面买了菜回来。
提着篮子正准备进厨房去忙活,被司徒静姝叫住了。
“海棠,你帮我打听了吗?”
“大小姐,我打听了。霍将军还没回府呢。”
“还没回?这都几天了。”
司徒静姝掰起手指算了算日子,不对啊,再慢也不能慢这么多天吧。
她比霍止沉先动身回京,但按照常理,就算霍止沉一路上磨磨蹭蹭,晚一两天回来也算正常。
可这都第三天了,还没回来。
该不会是死在路上了吧。
“呸呸呸,不能这么想,千万不能这么想。”
司徒静姝赶紧朝着西方拜了三拜,她倒不是怕自己的妹妹变成寡妇,她是怕霍止沉许诺给她的一百两银子打了水漂。
“海棠,你明天再去霍府打探一下。若是霍将军回府了,你立马回来告诉我。”
“好的,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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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真是高。你说霍止沉那个家伙怎么就那么会找时机呢。难怪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镇北大将军,像你我二人,费老大的劲儿才能与他平起平坐。”
吕革在帐中与林忠海聊着闲天。
林忠海年纪大了,不管是朝廷里的事,还是军中的事,其实他都不太喜欢嚼舌头根子了。
俗话说:祸从口出。
在接近退休的节骨眼上,若是因为说错一句话就晚节不保,那可太不划算了。
吕革就不一样了,他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除了皇帝太后不敢嚼,其他人都敢嚼。
就连苏妃,他也敢私底下品头论足几句。
“你这个人,就是口无遮拦,这样混官场是要吃亏的。”林忠海苦口婆心到。
吕革则不以为然,“咱们是靠战功说话的,不像那些只会动动笔杆子的人。怕什么?若是哪一日天下大乱,皇上还得求着咱们打胜仗呢。”
“唉,依我说,你就是对霍将军有偏见。其实咱们四个人一起共事多年,我倒觉得霍将军这个人不错。为人正直,又擅于作战,对同僚也不错。”
“他?”吕革不服气的数落起来,“他要是真有你说得那么好,为什么这一次出征蜀地要当逃兵?他倒是会选时机,这样一溜,就算最后打败仗,也和他没关系啦。简直就是精得不能再精。”
“人家是摔断腿,不是故意要回京的。有本事你也把腿摔断就是了呗。”
“哼,我看你就是偏袒他。什么摔断腿不摔断腿的,你想想,堂堂的一个大将军为什么要去采什么草药?这不蹊跷吗?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我一看就知道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哎呀,你这个人……人家那名女子又没招惹你,何苦连人家一起骂呢。”
林忠海摇摇头,表示这天聊不下去了。
他起身准备离开。
却没想到吕革也起身往外走,“算了,我还是去看看那个娘娘腔吧。”
宣帝大怒,一气之下命人将卫淮宁给关了起来。
但念在他毕竟是镇东大将军,且他老爹又是那样一个有威望的人,所以关押他的地方对他是特别优待的。
吕革从怀中掏出一个陶瓷的酒壶,拿在卫淮宁眼前晃了晃。
嬉皮笑脸道:“我知道你在这里吃得不错,想吃肉就能吃肉,可想要喝一杯好酒,应该就没那么容易吧。”
卫淮宁盘腿坐在地上,手中捏着一支毛笔,旁边用一只小碗装了半碗的清水。
他就是这样沾着清水在地上写字,打发时间。
他扫了一眼吕革和他手中的那壶酒,不感兴趣,继续埋头写字。
吕革吃个了瘪,不服气,凑上前去。
“写什么呢?这么专心,该不会又是憋着写我的坏话吧。”
在卫淮宁面前,吕革倒显得极其幽默。
不知道是为什么,仿佛自从他冒死将卫淮宁从蜀兵营中救出来之后,他就没那么讨厌这个娘娘腔了。
卫淮宁白他一眼,“我可没那么卑鄙,背着人写坏话。”
“天呐,你还不够卑鄙呐。咱们这四个将军里面,谁不知道就你最会拈轻怕重,遇事溜边。行行行,别生气,开个玩笑嘛。哟,写诗呢?”
吕革可对这些诗词没什么兴趣,他只想痛痛快快的喝一杯酒。
于是便叫士兵打开牢门,自己一跨了进去。
也学着卫淮宁的样子,盘腿坐在了地上。
“这酒可是陈年老酿,是皇上特地从京城带来的,给我们分了三坛子。按理说,你也有份喝的。”
吕革一边说,一边摆好了杯子。
酒壶盖子一揭,果然一股浓郁的诱人香气。
卫淮宁也有点心痒痒了,于是便放下毛笔,端起酒杯再闻了闻。
“别闻了,是好东西准没错儿。另外,我可没闲到下毒来害你。不信,我先喝给你看。”
说着就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啊,真舒服……”
卫淮宁见状,也跟着喝了一口。
确实不错,整个味蕾里像是放进了一枚炸弹,冲击感特别强,但过后又特别舒服,回味无穷。
“怎么样?没骗你吧。”
卫淮宁甩开了吕革的手,“你不会只是来找我喝酒的吧?我和你可不熟。”
“当然不能光喝酒啰,咱们还得一起聊聊天嘛。”
吕革说着又叫来了几样小菜。
“我说,你这个小子运气也不错。告诉你一件事,你那个未婚妻当上领袖了。”
“未婚妻?哪个未婚妻?你要是存心来逗我的话,我可不会对你客气。”
吕革捧腹大笑起来,“就你这个小体格,怎么?还想和我单挑?”
看着吕革那结实的肌肉和黝黑的皮肤,卫淮宁有些胆怯了。
“哼,反正我不会让你有好果子吃的。”
“好啦,我也不卖关子了。是那个阿朵娜,如今她已经是整个蜀地的新王了。你要是当时嫁给她的话,现在也当王后了。哈哈哈……”
“你这个家伙,果然是来找揍的。”卫淮宁的火气腾的就上来了,他也不管自己是否打得过吕革,一拳头照着吕革的眼窝就砸了去。
“打我!那就单挑。”
两人迅速扭打在了一起,直到士兵们过来,硬拉着才将他们二人分开。
这下可好,一个熊猫眼,一个花猫脸。
谁也没有比谁好。
“我说,咱们有必要打成这样吗?我不过是来给你传消息的。”
“我不需要你传消息。”
“那你好兄弟霍止沉的消息,你想不想知道呀。”
“霍兄的?什么消息,你快说。”
“啧啧啧,你们两个还真是兄弟情深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一个妈生的呢。哦,不对,你们不能是兄弟。因为你是一个娘娘腔。”
“你!找打!”
卫淮宁的拳头又捏紧了。
吕革笑着求饶,“好了,好了,我不开你玩笑了。不过说实话,这一次你那个霍兄真不够意思。就这么提前溜了,留下一大堆烂摊子给我们收拾。”
“他绝不是那种人。他是出意外摔断了腿,没办法。”
“你真信那是意外啊?我看你够天真的。”
“不是意外,还能是什么?谁会舍得故意摔断一条腿啊?何况他还是整天得骑马打仗的大将军。”
“他当然是不想了,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未必不会这样想。你说说为啥莫名其妙要去采什么药材。你说是不是那个女人给他支的招?你说那个漂亮女人是他刚娶的媳妇吗?我怎么感觉妖里妖气的呢。”
“你别信口雌黄了,反正我是不会相信的。”
卫淮宁凭着这么多年对霍止沉的了解,绝对相信霍止沉的为人。
“你不相信就算了,反正皇上是相信了。所以这一次战役结束之后,霍止沉就要被革职查办了。而林忠海年纪太大了,身体早已经不如以前。加上他自己也有退下来的心思,所以这一次战役之后,镇南大将军的位置也会空出来。至于你……”
吕革手指着卫淮宁,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