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狗吠。
在乡下,这是再常见不过的声音。
此刻,出现在闻喜宴上,却让人忍不住遍体发寒。
黄泽华的录音里,最大的疑点,一切的起源和终点,都是那幅画。
此刻,却以这种形式,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屏风就是那幅画?”
彼岸花惊呼道,
“真的假的?!”
“麻烦不要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江白无奈看了彼岸花一眼,他很想说,竹叶青娶傻子,在某种程度是违法的。
起码,要监护人同意吧?
还是个心理变态的傻子。
“如果这屏风就是那幅画,有几件事,总算有头绪了。”
江白回忆道,
“闻喜宴里,有一个小世界,每六十年,会有诡异酒香飘出,人性善恶颠倒。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是寄托在什么之上,世界里的人,又是从何而来?”
彼岸花恍然大悟,
“那些意识,是黄泽华这些年困住的敌人,他们被困在屏风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无限轮回。”
闻喜宴上,如果想要进入小世界,需要走到闻喜宴尽头,进入雾气之中。
这样的做法,让人下意识忽略了,小世界入口其实在屏风!
你以为的远离,其实是靠近。
答案,就在两人眼前。
却因为靠得太近,很难看清真相。
“不管黄泽华经历了什么,这个局,设计的很巧妙。”
彼岸花感慨道,
“从闻喜宴,酒虫把关,只有见到正确的人,才会唤醒杜平安。
杜平安苏醒后,还要和你在小世界里进行接触,如果你不能说服杜平安离开,杜平安留在小世界里,可以等待下一个机会。
如果杜平安走了,你会拿到火机,录音里有什么,黄泽华再清楚不过,而靠着这些内容,你能推断出真相,从而发现屏风是那幅画,把小世界交到你手中...”
步步为营,环环相扣。
黄泽华,在托孤这件事上,费尽心思。
“没这么简单。”
江白摇了摇头,
“连你都看的明白,说明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给人看的。”
黄泽华的做事风格,江白也许没那么了解,而且人会随着时间和经历改变,这让黄泽华的行事风格更加神秘,无从推断。
“如果屏风就是那幅画,而黄泽华使用画的经历来看,最后一个被封印的人,会在画上。”
江白嘴角咧起,冷笑道,
“那你猜猜,我在屏风上,最后看到的人影,是谁的?”
“嘶——”
彼岸花倒吸一口凉气,瞳孔如同地震一般,
“难道是...”
“黄泽华?!”
她万万没想到,事情的发展竟然会是这样的走向!
峰回路转,转了又转。
江白点头,“没错,虽然只有影子,但我很肯定,就是他。”
彼岸花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这完全有可能。”
江白认真分析道,
“如果一个人,冲击虫级失败,只留下了心脏,那他的结局会是什么?”
这方面,彼岸花比较有经验,“会死。”
“在第四次神秘潮汐,人死了,会发生什么事?”
彼岸花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会变成鬼...”
那个王八蛋,变成鬼之后,为了维持自身意识的清醒,再次进入了画中!
黄泽华是秘画的主人,他最后一次使用秘画,选择了封印自己,因此,他的人影才会出现在屏风上。
因为他不是活人,没了身躯,只剩魂魄,屏风上只剩一道影子。
“如果屏风就是秘画,小世界里面的一切,都是秘画封印的人和物,那也就是说,黄泽华也在秘画之中...”
彼岸花猛地抬头,
“我们进去找他?”
很快,她又摇了摇头,
“不,不对,那家伙在躲着我们,他如果想见我们,在我们第一次进入秘画就该现身了。
他没有出现,说明他不想出现...为什么呢...”
很快,彼岸花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两眼一抹黑。
她做出一个明智的选择,放弃思考,启用外置大脑,
“江白,你有办法找出黄泽华的,对吧?”
“为什么要找?”
江白反问道,
“他自己不愿意出来,又送出这个录音笔,哪怕明知道我会推理出真相,也躲在秘画里,不和我们相见,说明什么?说明他有把握躲起来,躲一辈子,不管你怎么找,都不可能在秘画里找到他。”
秘画是黄泽华的主场,在里面和他玩躲猫猫,只会浪费时间和精力。
现在回想起来,秘画世界,每六十年飘出的诡异酒香,显然是有人在酿酒。
杜老爷跟在江白身边,自然不是他做的手脚。
这酒香,是新酿的酒,散发出来的香气。
酿酒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黄泽华!
“就算见不到他,分辨谁是黄泽华的法子,你总有吧?”
彼岸花知道,眼下黄泽华只要铁了心不见两人,他们就不会见面。
即便如此,她也想知道,如果有朝一日,需要进入秘画世界,寻找黄泽华,有什么方法可以快速筛选出来?
“这个,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江白没有卖关子,把自己的方法说了出来,
“那诡异的酒香是黄泽华酿的酒,闻道酒香的人,会被影响,善恶颠倒,全城人都是这样,只有三个人不会被影响...”
“杜老爷,杜平安...以及,黄泽华!”
彼岸花眼前一亮,
“在大善之世,不是极善的人,在大恶之世,不是极恶之人,就是黄泽华!”
“没错。”
江白点了点头,眼底却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虽然黄泽华不肯见他。
但是,
江白没猜错的话。
他们多半已经见过面了。
...
秘画世界。
城外,乱葬岗。
算算日子,眼下的世道,又是大恶之世,乱葬岗里白骨累累,鬼火四处飘散,泛着淡淡的雾气。
而这雾气里,一个衣着破烂如同落魄乞丐一般的人物,正蜷缩在一块青石之上,他是这乱葬岗的守墓人,靠着捡些野果果腹度日。
此刻,守墓人半睡半醒着,身体哆嗦不停,脸上不停闪过惊恐的神情,嘴里喃喃呓语着,
“死了,都死了...”
“全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