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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庚没拦着,饶有兴致的看他挪。

    徐诚还想要自由,又恹恹止步,还在林庚挑眉的时候,把那半步补了回来,复原到最初面对面的距离。

    林庚问他:“会吹口哨吗?”

    徐诚会一些。

    林庚教他吹鸟哨。

    这个难度太大,徐诚不会。

    林庚就说:“那你学鸡叫吧?”

    徐诚不愿意。

    他为什么要学鸡叫!

    手心发痒。

    不然趁其不备,揍他一顿算了。

    视线躲来躲去,终有相撞的时候,徐诚顶不住压力,给出回应:“我为什么要学鸡叫?”

    官员也不能侮辱人呀。

    林庚侧过头,看蹲在院里,紧张兮兮瞅着这边的穆玄武。

    呆样。不是可靠人。

    他说:“因为我这段时间都会在上陵府。”

    跟聪明人讲话,点到即止。

    徐诚听明白了,这种叫声,可以叫来林庚的人,关键时刻能救命。

    他心里怪怪的。

    有种被保护的异样感。

    他点头:“好的,我有危险会鸡叫的。”

    林庚转身走了。

    蹲守的匪徒落网,他们一行人不久留。这间客栈就成了无主之物。

    徐诚想买下来。

    价钱合适,买下来,再请几个人看店,既能打听消息,又能自给自足,省好多功夫。

    他迟疑着不敢问价,外面武剩从县城里牵回来马,他们这就要上路。

    徐诚出于礼节,也出于对官员的敬畏,过去送一送。

    林庚看他出来,递给他一把弯刀。

    徐诚接过来拔刀,里里外外都不是他被林庚拿走的那把刀。

    “这不是我的。”

    林庚摸摸马脖子,笑道:“你那把弯刀,是我的战利品。这把是我送你的。”

    徐诚人生头一次,收到外男的礼物。

    不符合常规的礼物,并非是柔柔软软的物件。

    他压下心头悸动,给这份礼物找了合适的缘由:“因为我帮忙捉贼有功?”

    林庚翻身上马:“你可以这样想。”

    一行人骑马远去,带起一路飞尘。

    客栈里,穆玄武跟李燕白大眼瞪小眼,两两相顾无言。

    等徐诚进来,李燕白扬了扬手里的契据:“这是我的报酬。”

    是客栈的店契。

    她说:“我一个人守不住店,你想入伙吗?”

    徐诚立刻抛开杂念,进入搞事业状态,“想!我们详谈!”

    第54章 断亲书

    去江老三府上拜访的日子在九月初五。

    江知与把程明的密信事宜跟何镖头商定,夫夫俩行李也收拾妥当,只等着去三叔府上拿个断亲书。

    小谢说他有十足的把握,江知与好奇得厉害。

    这天清早,天晴无雨,江知与换上了玄色武师袍服,对镜修饰眼型,把他较为柔和的桃花眼,修得有棱有角,一颦一笑,都显凌厉。

    谢星珩跟他同款衣服:“我其实不喜欢书生的袍子,累赘得很。”

    江知与知道。

    “等回家,叫裁缝来家给你量尺寸,做几件窄袖袄子。”

    在京都不方便,都是买的成衣。

    去别人家里拜访做客,要带些薄礼。

    江知与照常来,拿了食盒,装了五色糕点。

    往年去三叔家里,这份礼的形式不重要,随礼带去的银票才是重头戏。

    这回没有银票。江知与心里很是畅快。

    终于不用给他们送银子了。

    夫夫俩坐马车出门,车厢里坐着,谢星珩爱抱他,这么点距离,都要把手搭他腰上放着。

    江知与腰细,谢星珩的胳膊能绕到他腹部,抓着他腰带上悬挂的饰品把玩。

    下巴也靠在他肩上,十分亲昵。

    江知与想要做点准备,过去以后好打配合,不能让夫君单打独斗。

    谢星珩笑道:“我有些犹豫,怕吓着你,不敢说。”

    怕吓着他,就更要说了。

    等下到地方,他吓傻了,断亲书不就拿不到了吗?

    谢星珩坐正了些,跟他咬耳朵,简单说几句,把江知与眼睛都听圆了。

    江知与半晌没吭声,还把在他腹部揉圈圈的手摁住。

    真是成长了,他心上震动,身体发颤,脑子却无比清醒。思绪比平常还快,几经思索,他重重点头:“就这么办!”

    谢星珩亲亲他脸:“别怕,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他能以权、以孝压人,我们就能当泼皮无赖。”

    江知与放松了靠在马车箱壁上,腰上枕着谢星珩的手臂,他说:“我不是特别怕。”

    经过事了,心变得坚定。

    父亲跟爹爹都支持他,夫君也在陪着他。

    那些束缚着他的恐惧,无知无觉里转化为无形的铠甲。

    他无需害怕,他又不是孤身一人。

    江老三的府邸附近都是官员宅邸,前街空荡,后巷小摊与货郎多。

    他们敲了前门,只得从侧边小门进。

    府上小厮傲得很,从始至终都抬着下巴,用鼻孔看人。

    江知与对此见怪不怪。

    从前过来,他总是不安,还没正式进府,就为他会面临的恶作剧紧张不已,又思索着怎样藏着,才不会让父亲跟爹爹发现。还怕堂哥被支开,他变得孤立无援。